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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田一之恶魔吹着笛子来[横沟正史]

_13 金田(日)
  (莫非椿英辅真的还活着?)
  过了一会儿,老板娘来通知金田一耕助,账房先生已经找到那个帮椿子爵渡海的渔夫了,还把他带回旅馆里,问是否需要叫他到客房来。
  此时,雨已经完全停了。
第19章 进发淡路岛
  进来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渔夫,他剃了个三分头,名叫芳坟作造。
  芳坟作造说,大约是在一月中旬,他曾在明石港西边一个名叫渔师町的海岸边,用渔船载过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到淡路岛,那位男子上船后一句话都不说,表情非常凝重,直到船快要靠岸时才开口问:
  “去釜口村怎么走?”
  “釜口村?你没记错吧?”
  金田一耕助再次确认,芳坟作造则肯定地说:
  “我的侄女嫁到釜口村,而且我也经常去探视、走动,因此我肯定记得这个名字。”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互相看了一眼。
  “作造先生,后来你有没有告诉他该怎么走呢?”
  “我对他说,先从长演走到岩屋,然后再搭往洲本方向的巴士,在小井站下车,就可以看到釜口村的大门了。”
  “那个人有没有说他去荣口村干什么?”
  出川刑警紧接着问。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
  “对了,作造先生,釜口村里是不是有一个尼姑庵?”
  “有啊!战争时被炸毁了一大半,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敢去住。直到去年还是前年的时候,有个尼姑住了进去,听说那个尼姑的法号好像叫妙海。”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听了不禁面面相觑。
  (错不了,椿英辅一定是去见妙海尼姑。)
  金田一耕助心里越发肯定了。
  “作造先生,那个男人后来又怎么样了?”
  “哦告诉他荣口村怎么走之后,他又问我去小井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我算给他听,从长滨步行到岩屋大概要二十分钟左右,在岩屋等巴上差不多要二十分钟,而从岩屋到小井要四十分钟,因此,前前后后至少要花一小时二十分钟或一个半小时。那位先生想了想,就问我可不可以大约在四点左右的时候到长滨等他?于是……”
  “啊!请等一下,作造先生,那位先生大概几点上船?”
  “十点多吧!”
  “你们到长滨是几点?”
  “从我们村子到长滨只要三十分钟,因此十一点之前应该就到了。”
  (如果十一点到长滨的话,到小并还需要一个半小时,然后走到尼姑庵大约三十分钟,这样一来,椿英辅在下午一点左右就能和妙海尼姑见面了。若扣掉回程的将近两个小时,他们差不多有一个小时的谈话时间;一个小时里,应该可以谈很多事情。)
  “作造先生,你四点左右去接他了吗?”
  “当然啦!既然答应地,就得守信用呀!”
  “那个人来了吗?”
  “我大概下午三点半到达长滨,没想到那位先生比我还要早,所以回到明石港时,才只有下午四点左右。”
  (从港口招山阳电铁到明石站大概要花十分钟,从明石到须磨寺要花三十分钟,从须磨寺车站到旅馆又要花十分钟,正如阿隅所说,椿英辅在下午五点左右回到旅馆。)
  出川刑警把椿英辅的照片拿给芳坟作造看,芳坟作造十分肯定地说:
  “就是他!”
  (看来椿英辅肯定曾经见过妙海尼姑。然而,问题是他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
  芳坟作造又说;
  “那位先生从长演回来时,脸色难看得好像碰到鬼一样。”
  (想必他查出了令他感到难堪的真相吧!)
  想到这里,金田一耕助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安。
  天气慢慢转好了,低厚的云层也渐渐散开,原本灰暗的海面逐渐变得湛蓝明亮。
  明石港位于淡路岛的南面,港口内有两个大约十米长的码头横卧在灰色的海面上。通往岩屋的汽船和环游淡路附近各岛的汽船分别占用一个码头。
  码头是用很多块的大木板连起来的,这些木板随着海浪的起伏,像摇篮般地晃个不停。港口外还有一座建得相当不错的灯塔,淡路岛则在对岸若隐若现。
  战争时期,明石市的东半部幸免于战火,留下许多老房子;西半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但被烧得面目全非,而且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木板屋,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此地在古时候曾是多么繁荣兴隆。
  在两个码头的中间有一间峰舱室,也是战后临时搭建的木板屋,极其简陋,屋里泛着一股恶臭。
  候舱室里大概有二十几个男男女女,个个神情木然,默默等着汽船到来。
  金田一耕助一边在码头上来回踱步,一边深思着;出川刑警则站在候船室的外面,凝视着那张印有汽船出发、抵达的时间表。
  联络船终于进港了,候船的人也陆续准备上船。
  这艘叫做千岛号的联络船大约七十吨重,它先在港口绕了一圈后,才不偏不倚地停泊在码头边,等从岩屋来的旅客都下了船后,明石港码头上的人才依序上船。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是最后上船的乘客。
  两人都没有进到船舱里面,只是靠在甲板的栏杆上凝视着远方的海面。
  接着又有五六个乘客慌慌张张地跑来,等这些人都上了船后,千岛号就出发了。
  出川刑警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金田一耕助的腰部。
  “金田一先生,事情有点不对劲幄!”
  “什么不对劲?”
  “刚才在候船室前面站着的三个男人,跟我一样是警察呀!”
  金田一耕助向码头那边望去,只见三个穿便衣的男人,正拦住一位刚下船,手里拿着行李箱的中年男子询问事情。
  “你明白了吧!”
  出川刑警带着一丝得意的语调低声说着。
  “嗯,上船之前,我从他们的眼神里知道他们一定负有特殊任务,只是不晓得他们到底在查什么。”
  “也许是在监视走私活动吧!”
  出川刑警自以为是地说。
  “不太可能!如果是查缉走私,应该会检查行李才对,可是那个人的行李箱并没有被打开来检查,而且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给他们看,他们就让他走了;接着那三个人又走进空空的候船室,好像要继续等下一班船的样子。”
  “嗯,这真的有点奇怪。”
  “是啊!一定是淡路岛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这些便衣刑警忙成这样。”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不由地互看了一眼,觉得有点寒意。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绝不是因为海风的关系。
  “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金田一耕助凝视着海面、忧心忡忡地说。
  “我也这么想。”
  出川刑警望着海面,然后用力甩甩头,似乎想抛去不祥的预感。他看看手表,时针正指着二点的位置。
  “金田一先生,看来今晚我们可能要住在淡路岛了。”
  “嗯,也只好如此了。”
  “我们到达岩屋大概已经两点半了,搭巴土到小井要四十分钟,然后再去找妙海尼姑;就算只用十分钟,也已经是下午三点四十分。从洲本开出的最后一班巴士是六点,到达小井大概是六点五十分左右,我们如果能赶得上这班巴士,就能搭上最后一班联络船,但时间确实是太紧了些,如果赶不上……”
  “嗯,要赶上六点五十分的巴土,必须在六点二十分之前离开尼姑庵才行,也就是说,我们只剩下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这只是我们的设想,如果妙海尼姑在的话最好,万一她去化缘,那就完了。”
  “是呀!如果没赶上六点五十分的巴士,我们只好在釜口村过一夜了。问题是,那个村子里有我们住的地方吗?”
  金田一耕助想到这儿,不禁有些担心。
  “听说从小井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走到一个叫假屋的地方,那里有旅馆。”
  “太好了,万一搭不上末班巴士,我们就住在那里吧!”
  金田一耕助这才稍感放心。
  突然船身摇晃了一下,两人赶紧抓住铁栏杆。
  原来是一艘通往别府的汽船正从千岛号的旁边经过,因此千岛号才会摇晃。
  船身很快又恢复了原先的平稳,缓缓向淡路岛前进。
  不一会儿,淡路岛就在眼前了。
  云间透射出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海面也如宝石般闪闪发光,还可以看到远方小小的船只帆影。
  但是金田一耕助无心观赏这些美丽的景色,他一想起出川刑警的话,内心就感到十分不安。
  (石灯笼柱上的字不会无缘无故就不见了,应该是被人刮掉的……有个男人到港屋去打听阿玉的下落……这些事凑在一起,绝不是偶然的。
  不过,也许石灯笼柱上的字是附近小孩子的恶作剧;而打听阿玉下落的人也许和这件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明石港的那些便衣刑警侦查的目标,也许和我要我的对象无关……)
  尽管金田一耕助一再自我宽慰,仍挥不去内心的忧虑。
  他脱下帽子,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
  海风把他的头发都吹乱了,身上和服的袖口和下摆也被海风吹得啪啪作响;出川刑警则用手撑着下巴,靠在栏杆旁。
  这时淡路岛已近在咫尺,千岛号驶进岩屋港的防波堤里。
  岩屋港的后面是一片小山丘和狭长的街道,港湾的浅滩下排列着许多大大小小的渔船。
  岩屋港只有一个码头,千岛号在这里暂停三十分钟后,再开回明石港。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上了码头,直接走到往洲本的巴士站,巴士已经停在站台,有五六个人坐在上面;此外,候车室前面也站了两个人,一直盯着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看。
  金田一耕助和出川刑警上了巴土,坐到最后面的位子上,这时他们打量车外才发现,兵库县国家警察局就在码头的右边不远处。
  司机按了一下喇叭、表示要出发了,只见从警察局里走出来一位警官、一个便衣刑警和一个看起来像医生的人,三人慌慌张张地上了巴士。
  金田一耕助意味深长地望了出川刑警一眼。
  像医生的那个人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另外两个人则站在司机旁边窃窃私语。
  巴士驶出岩屋的街道后,就沿着海岸继续往南行。路的左边是沙滩,右边则是一些半农半渔的民家,以及一些长着茂盛番薯叶的田地。
  出川刑警突然站了起来。
  “金田一先生,我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
  于是出川刑警走到车前面的一位警官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像服务证的皮夹给警官看,警官随即露出吃惊的表情。
  这时,另外一位着便衣的也凑了过去,三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似的。
  金田一耕助看到出川刑警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一种不祥的预感自心中再次油然而生。
  过了一会儿,出川刑警颓丧地走回来,那张脸就像芳坟作造形容的那样——好像见到鬼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出川刑警才以沙哑的声音说:
  “金田一先生,我们慢了一步,发生事情了。”
  “慢了一步?你是说妙海尼姑被杀了吗?”
  金田一耕助的声音比出川刑警好不到哪里去。
  “嗯,她好像是被勒死的。”
  金田一耕助立刻闭上眼睛,一股恐怖的战栗感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扩散至全身,耳边仿佛回荡起怪诞的《恶魔吹着笛子来》的旋律……
  之后,出川刑警便为警官和便衣刑警介绍金田一耕助。
  警官简单地叙述了案情。
  原来妙海尼姑被杀害的消息今天下午才传到岩屋警局。
  事情是村子里一位小姑娘发现的。她在十一点左右雨势转小时,拿了一些蔬菜去找妙海尼姑。
  妙海尼姑常教村里的女孩们做针线,女孩子们也会隔三差五地去找她。
  小姑娘来到尼姑庵时,发现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因此她绕到大门口试着把门打开,门虽然开了,鞋子也摆在门外,但是屋里却不见妙海尼姑的人影。
  小姑娘觉得有点奇怪,呼唤也没有回应,于是就打开壁橱,竟发现壁橱的棉被里露出妙海尼姑的两只脚。
  “昨晚六点左右,听说有一个从洲本小坐巴士来的乘客,曾向巴士站旁的香烟铺打听尼姑庵的事。看来那个男人的嫌疑最大,我们后来虽然在码头和车站布下天罗地网,但仍迟了一步,那人从神户来,早已逃离这个岛了。”
  警官以一口标准的东京腔说着。
  “你为什么认为那人是从神户来的呢?”
  “很简单,那辆巴士五点从洲本出发.而二点从神户出发的船刚好五点到洲本,巴士到站和船开航的时间都配合得极好,因此我想那家伙应该是坐船来的。”
  “那个男的长相如何?”
  “听说是个四十岁左右,穿着西服的男人。不过现在我们正在找那辆巴士的司机和车长,以进一步确认嫌犯的长相。”
  “请问你们知不知道妙海尼姑俗家的姓名?”
  警官拿出记事本看了一下。
  “她的本名叫掘井驹子,大概四十多岁。”
  金田一耕助忍不住闭上眼睛,用力甩甩头,好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因为掘井正是她的丈夫——阿源的姓氏。
第20章 神秘刺客
  巴士抵达小井已是下午三点左右。
  骑着脚踏车的警官急急忙忙穿梭在巷道中,一股紧张气氛随着他在四周弥漫开来。
  小井是个极普通的半农半渔村庄,小小的街道上并排着不到十户人家;靠海的地方可以看到晒着的渔网,而房舍后便是层层叠叠,甚至有些陡峭的山丘。
  这座山叫做朝雾山,尼姑庵正好就在朝雾群山中。
  这里也是岩屋警局最南端的辖区。
  他们几人下了巴士后,就看见三五成群的人们正站在屋檐下观望着。
  刚才那个警官走到其中一人前面,称他为分局长,又向他报告了些什么,他们立即被带往旁边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外面挂着一块香烟招牌(当时卖香烟是需要许可证的),微暗的门前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落满了公车来往时扬起的灰尘。
  这群人进到店里时,蓬头垢面的老板娘正在给孩子喂奶,她慌张地拉紧衣服,露出一副惶恐的样子。
  “请问你是老板娘吗?昨晚是不是有一个人下了巴士后,来问你一些有关妙海尼姑的事?”
  老板娘似乎觉得妙海尼姑被杀,自己多少有点责任,因此她战战兢兢地把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昨晚大约五点五十分左右,巴士刚开走不久,有位穿西装的先生神色慌张地走进店里,询问妙海尼姑的住处。我告诉他之后,那人连说声谢谢也没有便匆忙走了,看样子他好像正在赶时间。”
  “老板娘,那人问完了之后还回来过吗?”
  被警官称为分局长的一脸严肃地问。
  “嗯,一个小时后他又来到我店里……他是问我从洲本开的末班车是不是已经走了。那时我看看钟,已经七点十分了,平常这个时候,从洲本开的末班车应该已经走了,但是昨晚不晓得是什么原因,巴士迟了许久,后来那个人就跳上巴士走了。”
  “那个男人有没有说他去过妙海尼姑住的地方?”
  “我问过他,可是他说妙海尼姑不在,因此他打算明天再去一趟。”
  “从这里到尼姑庵,来回大概要花多少时间?”
  出川刑警从旁插嘴问道。
  “一个小时就够了。”
  这么说来,这个男人五点五十分在这里下车,七点十分左右回来,这段时间足够他到尼姑庵犯下杀人罪行。
  “啊,对了,老板娘,那个人说话的腔调,听起来是不是像关西地方的人?”
  老板娘听到金田一耕助问了这个问题,十分肯定地回答:
  “他的声音虽然有些低沉,但我可以肯定是东京腔。”
  “老板娘,那个男人长得像不像这个人?”
  出川刑警拿出一张照片让老板娘辨认,分局长和当地的警察们都不由地睁大眼睛。
  老板娘非常仔细地看了那张照片后说:
  “昨天晚上那个人虽然头上戴着帽子,脸上又戴了副眼镜,还留着胡子,不过看起来倒是和照片上的这个人很相像。”
  出川刑警和金田一耕助不禁面面相觑。
  (戴眼镜、有胡子,而且还长得像照片中的男子……这不是今天早上出现在港屋的那个男人吗?)
  金田一耕助觉得有股寒气窜上他的脊背。
  出川刑警旋即转身对着那些满脸疑惑的警察解释: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会慢慢向各位说明,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一群人沿着公路走,只见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坡道,坡道上还有许多小岔路。
  田里工作的人们看见他们,都停下手边的工作挥手打招呼。
  大都市里杀人案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对平静的乡下农村而言,那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所以村庄里到处弥漫着一股人心惶惶的气氛。
  大约二十五分钟后,他们终于走到了尼姑庵。这里沿着山坡有一排白色的墓碑,尼姑庵的后面则有一座依着山谷的天然形势所挖的小蓄水池,几片莲叶零落地漂浮在水面上。
  这里与其说是尼姑庵,倒不如说是间破屋来得恰当.因为它既没有围墙,也没有栅栏,只是冷清清地与墓地为邻。据当地村医介绍,这里因为居住环境与条件都很美.所以从战前到现在.都没有人愿意住在这里。
  此时这间尼姑庵前面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群众,当地的警察领头走在前面,拨开层层人群,走进狭窄的庵门内。
  从庵门内望进去。可以看见四个半榻榻米大的房间。
  尸体就在这房间里静静地躺着,旁边还坐着三个男人,其中一位就是从岩屋一下车之后立刻奔来的医生,还有一位是当地的医生,而离两人稍远一点的则是个白眉和尚。
  分局长一边脱鞋,一边问道:
  “医生,验尸结果怎么样?”
  “看来死者是被勒死的。”
  “犯案时间是……”
  “刚才我和这里的医生谈过,犯案时间应该是昨天傍晚,当然,正确时间还是要等解剖报告出来才知道。”
  金田一耕助等人一进房间,立刻把狭窄的房间挤得水泄不通,谁都没有留意那位原本坐在角落的和尚正悄悄走出房外。
  金田一耕助越过人群,提心吊胆地看着死者的脸。
  死者的头很小巧,她静静闭着的双眼与眼鼻间的弧线就像个洋娃娃一般,可以想见她年轻的时候一定长得很美,但是现在再怎么看,她都不像只有四十几岁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她长得娇小,容易衰老,再加上命运多劫,生活的重担又残酷地折磨她,才加速了她的老化吧!这一带即使是五十来岁的女人,看起来也比她年轻。
  安息香的气味和烟雾弥漫在屋子中,金田一耕助闻着那股味道,想起飘散在山谷里的秋天气息,心中不禁升起一阵伤感。
  (当年这个女人如果没有到玉虫伯爵的别墅帮忙,此时一定还快乐地活在人间。一切只因为那个夏日的某一天,恶魔的魔爪紧紧抓住她不放,以致酿成今日她惨死异乡!她在玉虫伯爵的别墅里遭人强暴,生下小夜子,这个生命的烙痕刻骨铭心,不仅把这个可怜的女人推向痛苦的深渊,也断送了她对幸福的希望,直到最后,她竟然仍逃不过恶魔的魔掌!)
  金田一耕助心里蓦地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愤怒与感慨。
  (难道凶手是因为这件事才把她给杀了吗?)
  哦!不,这个女人一定知道某些重要的秘密,她是因为知道那些秘密才被杀的。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金田一耕助再一次看着那个剃得精光的小巧的头颅,心中的愤怒与焦急又升高了许多。
  (凶手甘冒这么大的危险杀人灭口,可想而知,这里面一定有个十分重大的秘密。问题是,这个女人的小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样的秘密呢?)
  此时,那位从岩屋来的医生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起身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尸体怎么处理?”
  “等会儿找辆车子来,把她送到岩屋进行解剖吧!”
  “好的,那就再见!”
  出川刑警像想起什么似的,急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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