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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流放地

_11 渡边淳一(日)
菊治想使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他把眼睛闭上了一会儿,然后吸了口气。
说实话真不应该问这种问题,随意打听别人的私生活是不道德的。菊治虽然心里明白,可还是忍不住问:“他多大年纪?”
“四十二岁。”
这样算起来,冬香的丈夫比她大六岁,比菊治小一轮多。这个年龄的男人正处于性欲旺盛期,当然会向妻子求欢。
但是大多数丈夫对于有了孩子的妻子,不会再经常要求做爱,所以冬香的丈夫对她说不定也没多大兴趣了。
“我的问题有点儿叫人难堪,可以问吗?”
菊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可还是问道:“如果对方非要做爱,你也拒绝不了吧?”
“……”
“这种时候,你怎么做的?”
“不过,默默地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冬香的意思是只把肉体交给对方折腾吧。
“这样他能满意吗?”
“我被他骂过几回了……”
菊治不禁闭上了双眼。面对妻子冷淡而无反应的身体,丈夫烦躁不安,满口牢骚。站在丈夫的角度说,也无可厚非;然而没有欲求、还要被迫满足丈夫、被丈夫责骂的妻子更加受罪。
冬香就这样一直在这种状态下忍耐着生活吗?想到这里,菊治越发觉得她值得怜爱。
“这样太过分了……”
菊治想大声喊叫,然而这么做也解决不了问题。这样下去,冬香太可怜了。
“你怎么办呢?”
“没问题,因为他对我已经不抱希望了……”
“他,对你?”
“对。”
冬香的表情看破红尘般平静。
丈夫已经不抱希望了,是指不把冬香作为做爱对象这件事吗?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即使冬香不愿意,她丈夫还强行和她发生了关系,所以不能保证今后就不出现这种情况。虽说对妻子的冷淡感到焦躁不满,但丈夫有时会因此变得更加执拗,非要做爱不可。
这些都是冬香夫妻之间的问题,不是菊治所该过问的。菊治心里虽说全都明白,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冬香和自己云雨时可以如此激情似火,为什么和丈夫做爱却那么冷淡?经年累月地生活在一起,还有了三个孩子,为什么产生不了快感、得不到满足呢?
“我再问一个问题,好吗?”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菊治希望寻根究底:“刚才你说过讨厌,你不喜欢他什么地方?”
“说到讨厌……”冬香身体对着菊治,脸却伏在床上,她小声嘟哝:“总觉得他一个人自顾自地兴奋,而且很疼。”
“疼?”
“他有些粗暴,或者说只要他舒服就行了……”
性生活的方式因人而异,各有各的不同,有些男人确实只顾自己享受。菊治年轻的时候也是自己满足就行了,直到受到一位年长的女性的点拨,才改掉了这个毛病。
“从一开始就这样吗?”
“嗯……”
一想到冬香一直在忍受这种性生活,菊治心中就充满了怜惜,他温柔地抚摸着冬香的头发。
“对那些事,你什么也不说……”
“那种事情,我说不出口,因为我也不清楚……”
在性生活上面,妻子大概很难向丈夫提出种种要求。
“那么,就一直……”
“我只是心里企盼快快结束罢了……”
菊治在冬香耳边悄声问:“那你和我呢?”
“这种感觉是第一次。”冬香在菊治的胸前喃喃细语,“这么美好的事情,我以前根本不知道。”
1、飞雪(4)
现在,菊治感到冬香值得自己牺牲一切去爱。
因为她告诉菊治,遇到他以前她的性知识近乎于零,除了痛苦没有其他的感受,是他的引导才使她首次享受到了性的欢愉。听到这些,男人都会欢欣无比。对冬香来说,菊治等于是她性的启蒙者。
男人总希望把各种事情教给自己心仪的女子,期望其逐渐适应。就是一个小小的兴趣或爱好,也会因是自己手把手地教会她而感到满足。
这也许和雄性动物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记号的行为相同,其中最令人欢喜的就是教会对方享受性的快感,促使女子性的觉醒并使她产生如此快感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没有比这种真实的感觉更令男人兴奋、自豪的了。
恐怕男人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而工作、而和其他的男人竞争,希望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留下比其他男人更深的印记。可以这样说,正是为了不让对方忘记自己,男人才如此拼命努力的。
总之,菊治在冬香身上刻下了比任何人都深的印记,实在令他欢喜。有了如此之深的印记,今后不管什么男人接近冬香,也不用担心她会被人抢走。
“即使是冬香的丈夫……”菊治一个人暗自发誓。
冬香的丈夫的确和她结了婚,还生了三个孩子,却不能说在妻子身上留下了鲜明的印记。相反,他拙劣的印记大概使妻子冬香一想起来就觉得痛苦不堪。不管形式上如何,在实质上自己留下的印记要鲜明、深刻得多。
明白了这一点,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即便他和冬香是夫妻,但冬香的身体却属于自己,和自己相爱时才会鱼水情深。
“唉……”
菊治放在冬香胸前的手再次向她的两腿中间伸去。
不久前才达到高潮,菊治不知自己能否重展雄威,还想重新确认一下自己留下的痕迹。
他的手指悄悄摸向冬香的私处,轻轻一触,发现激情过后的余韵还在,欢乐的泉眼十分湿润。
菊治再次开始挑逗,冬香没有半点儿不情愿的样子。
已经是梅开二度,冬香是否希冀留下菊治更多的印记?
一旦女人产生贪欲,男人也会被其带动。菊治明知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可一旦知道对方有所需求,还是希望满足对方。
当然刺激总算平静下来的冬香,使其欲火复燃的男人也有责任。
“喂……”听到冬香的催促,菊治开始给自己的局部打气,等到有了一点儿动静,他从侧面再次进入了冬香的身体。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菊治十分惊讶,看来是得知冬香经自己启蒙,首次尝到云雨之欢的那种自信,刺激自己的身体超能力发挥的。
接下来就是留在冬香体内,配合对方动作而已,菊治已经没有主动带领她攀高的力气了。
就是这样,冬香又开始娇喘起来。
是因为数次达到高潮,身体变得十分敏感了吧?冬香独自向顶峰冲去。
在这种波涛的冲击和席卷下,菊治也开始兴奋,最后在汹涌的波浪带动下,双方同时到达了顶峰。
又一次的高潮,是被欲望淹没头顶了吧?菊治觉得自己简直不可救药,是否射精却没有真切的感觉。只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再次完成攀登的满足感传遍了全身,然后这种感觉又慢慢化成了倦怠。
不管对方再怎么要求,也只有“精疲力竭”这几个字了。
但是,自己的印记又一次清晰地留在了冬香身上。只要深深地烙上自己的标记,冬香就不会离开自己。
在这种自信和安详之中,菊治和冬香依偎在一起,进入了浅浅的睡眠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菊治感到有动静,睁眼一看,冬香正从床上坐起来。
差不多到她回家的时间了吧?菊治看了下表,十一点半。
享受欢乐的时候,时间总是飞快地流逝。
“我起来了,好吗?”
菊治抱了一下问话的冬香,又松开了她,冬香消失在浴室里。
菊治在床上又躺了一会儿,享受冬香残留的温暖,然后起了床。
菊治今天打算送冬香一份礼物。不知冬香是否喜欢,虽说没有自信,但也是菊治千挑万选买来的。
菊治和冬香交替去了浴室,简单冲了个澡。接着穿好衣服,冬香像往常一样整理好床铺,打开了窗帘。
“还有飞雪吗?”
“没看到……”
菊治拿着礼物走到窗前,天气格外晴朗,飞雪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因为我们的燃烧……”
只在寒冷的天空出现的飞雪,因为遭遇了两个人的热气才消失的吧?
“给你,礼物。”菊治把一个小纸袋递给冬香。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打开来看看。”
冬香从纸袋中取出了一个小盒子,解开了蝴蝶结。
“啊,什么呀,是鞋子吗?”
“对,是高跟鞋。”
细细的项链下面挂着一个侧面的高跟鞋,在阳光下闪烁发光。
“戴上试试。”
菊治说,冬香站在浴室的镜子前,照着自己的胸口。
“一般的项链坠以心形和十字架的居多。鞋子,特别是单只的鞋子,很少见吧?”
“真漂亮,可爱极了。”冬香把项链戴上,着迷地观赏着。
1、飞雪(5)
“你知道鞋子代表什么意思吗?”
“什么?”
“在欧洲,鞋子和幸福的发音相同,所以被用来比喻幸福。”
“那就是灰姑娘的意思啦。”
“可能吧。是白金的,奥地利产的。你喜欢的话,我希望你戴上。”
冬香雪白的胸前,鞋跟高高的高跟鞋相当引人注目。
“这,真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啦,戴在黑毛衣上面也行,我希望永远戴在你脖子上。”
“太高兴了,我一定好好珍惜。”
不是十分贵重的东西,冬香能这么说,菊治更加高兴。
“我就这样戴着回去啦。”冬香说完,拿起了大衣。
菊治和脖子上挂着新项链的冬香一起走出了房间,在饭店的大堂分手。
“那么,我月底再来。”
菊治说,冬香点了点头。“我一定好好珍惜。”冬香用手轻轻按了下胸前的项链,转身走了。
目送冬香的背影在人群中消失,菊治朝###的站台走去。
没等多一会儿,“希望号”就进站了,菊治照旧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回想关于冬香的事情。
买那条项链的时候,菊治多少有些犹豫。看着形形色色的首饰,他最先想到的是戒指。他原想买一对戒指,和冬香一起戴。
然而,即使是再不在乎妻子的丈夫,看到妻子手上没见过的戒指,可能也会生疑。
换作项链的话,就不那么引人注意了。即便戴了新项链,也可以推说是自己买的。
在和已婚女性交往的时候,各种细节都得注意,而这种紧张感又能加重对她的思念。
不管怎么说,冬香十分高兴是再好不过的了。
她多次道谢,还说会很珍惜。而且还在镜子前照了半天,这样看来,她有段时间没收到过首饰一类的礼物了吧。
一般已婚女性,丈夫不送的话,可能就没机会得到礼物了,而婚龄十年以上的夫妻,几乎没有还会给妻子送礼物的丈夫。
特别是冬香的丈夫,好像是那种传统的、自我为中心的大男子主义者。
在性生活方面,冬香说过:“粗暴,只要他舒服就行了……”冬香痛苦的表情又浮现在菊治眼前。
即使是这种男人,只要是自己的丈夫,也得尽心尽力地服侍,冬香是在这种教育下长大的吧?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冬香因为遇到自己,刚刚领悟到性的欢愉。
今后,菊治也不清楚两人将如何发展,只要自己将爱的烙印牢牢地印在冬香身上,她就绝对不会离开。
只要那条项链还戴在冬香胸前,她就属于自己。
菊治十分满足,静静地睡着了。
对恋爱的人来说,没有比手机更方便的了。和座机相比,发短信不用太顾忌对方的情况,所以可谓如虎添翼。
和菊治年龄相仿的人,有些人原本就没手机,即便有手机,不会收发短信的也大有人在。
大概因为这些男人都没有恋人,一旦谈起恋爱来,肯定能学会收发短信。
眼下菊治没有手机的话,一天也过不下去。手机短信是他和冬香之间保持联系的唯一保障和救命稻草。
当然,他们有时也用手机通话,但只限于上午孩子们不在的时候。
而且冬香在家的时候,菊治先要探路:“现在通话方便吗?”
“方便,我正等您的电话呢。”得到冬香的许可后,才开始通话。
最初都是有关天气的话题,不一会儿,“我想尽快见你。”“我特别喜欢你。”菊治重复起这些大众化的话语。
“我也一样。”“我想你。”冬香的回答同样如是。
菊治即使想说些优雅的、妙语连珠的话题,结果却变得如此直白。
“一听到你的声音,我那个地方就开始蠢蠢欲动。”菊治说。
“直到下次见面,你要把它看好。”冬香答。
“目前这个样子,不用冰块降温的话,我根本看不住它。”菊治撩拨道。
“真可爱……”冬香笑出了声。
如果只有两个人,他们聊什么都可以;孩子们在的时候,只能传达一下彼此的爱意,然后匆匆挂断。当然,冬香的丈夫可能在家的夜晚,菊治就连短信都要等到第二天早上再发。
即便这样,冬香收到这么多言情的短信真没问题吗?幸好菊治这边和妻子早已分居,不成问题,冬香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手机被丈夫查看吗?
此事菊治曾经问过冬香。“不要紧。”她一口咬定。是冬香的手机上有什么密码,还是看完马上就把短信删除了,或者由于冬香的丈夫对她过于放心。
据冬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还在听话地侍候丈夫,其实说不定是她出人意料地操纵着丈夫呢。
“冬香表面上显得柔顺,但骨子里却非常坚强。”
菊治一边回想冬香温柔的笑容,一边觉得女人真搞不懂。
从一月中到一月末,菊治一直生活在期待与不安的交替之中。
冬香真能搬到东京来吗?还是来不了了呢?
每当菊治放心不下发短信询问,冬香的答案都是一样:“请再等一段时间。”
就这样到了月底,菊治告诉冬香想再去京都一趟。
1、飞雪(6)
“您不必特地跑到京都来了,放心吧。二月初,我也许能去东京。”
“那么,你还是要搬到东京来吧?”
“好像还没有正式决定,大概会如此吧……”
“这样看来,不会错的。”
菊治心中升起了一种终于盼到头了的感觉,但完全放心恐怕还有些为时过早。
菊治就这样一心一意地翘首以待,冬香总算告诉他,准备利用二月第二个星期的三连休到东京来。
“看样子,已经正式决定了吧?”
“对,正式调动好像是从四月一号起,但因为这之前要找房子,还有孩子们的学校……”
一家人要搬的话,需要做各种各样的准备。
“你打算住在哪儿?”
“还不太清楚,但我十一号会去。”
“太棒了,真不错啊!”
菊治只是感到喜悦,可看起来冬香不像一个人来。
“那孩子们也一起来吗?”
“不来。这次有很多事要办,所以把他们放在家里。”
“那,你跟你丈夫两个?”
“嗯。”冬香声音中带着歉意。
“你家里那边不要紧吗?”
“嗯,孩子们的奶奶会来。”
看样子由奶奶负责照顾孩子。
“我们什么时候能见?”
“我要呆到星期日,所以星期六的晚上……”
“那时,只有你一个人留下?”
“对,我想从傍晚起我就自由了,可以去你那边吗?”
“当然了,我等你。”
毕竟又可以和冬香单独在东京过上一夜了。
到了这一天,菊治从早上开始就觉得心里乱哄哄的。
前一天的短信上,冬香说她午后到达东京,她是否下了车就去找房子呢?
冬香的丈夫以前好像来过东京,对东京大概多少有些了解,可具体到找房子住,还是相当棘手。
这么说还是由她丈夫在东京的朋友或同事充当向导吧。
菊治想象着冬香夫妇和那个向导一起走在东京街道上的情形。
冬香这次没带孩子来,因此只有夫妻二人,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也许以为他们是一对琴瑟和谐的中年夫妇。
把家安在什么地方这种事,菊治没有发言权,但他希望冬香住得尽量近一些。
菊治不知道冬香的丈夫在什么地方上班,大概会在丸之内或大手町一带。倘若要去那些地方上班,他们是否会在换乘JR方便的地点或地铁沿线找房子。
不管什么地方,只要坐车离菊治这儿在一小时以内,菊治就很高兴。
虽然不是自己找房子,菊治还是对着地图左思右想。
这一天刚巧菊治大学有课,下课之后已近黄昏。
出了大学之后,菊治独自吃了旋转寿司,为了寻找上课需要的书籍,他在新宿逛起了书店。
在这期间,菊治多次查看手机,却一直没有来自冬香的短信。她在做什么呢?菊治有点儿担心,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八点。
天色已经暗淡下来,很难继续找房子了。
这样算起来,冬香夫妇可能在和向导一起吃晚饭吧,或者他们已经回饭店休息了。
菊治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同一个东京,和丈夫单独相处的冬香的身影。
饭店的房间有多大呢?此时二人是否在聊今天所看的房子?而且夜深之后,他们怎么休息呢?床是两张单人床,还是一个大床呢?菊治绝对不愿意两个人睡一张床。
再加上孩子们不在身边,菊治愈发觉得不安。
没有收到冬香一个短信,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和丈夫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还是难发短信。
不管怎么说,今天冬香应该一个人留在东京,她丈夫回去。不知一切是否能按计划顺利进行?
在周刊杂志编辑部,菊治一边担心,一边翻阅采访记者收集的资料,这时手机发出了收到短信的响声。他连忙去看:“我差不多六点左右能到你那边。”冬香的短信终于来了。
菊治点点头,马上回了个短信:“六点我在千驮之谷车站前面等你。”
等会儿见面之后,菊治想和冬香一起去吃晚饭,无论好歹,冬香似乎成功地让她丈夫先回去了。
菊治松了口气,喜悦之情开始由他的体内向外涌出。
“再过一会儿就能见到冬香了。”
菊治稍后要根据记者收集的资料为杂志撰写一个特辑,所幸截稿日期是明天,时间上小有富裕。
即使这样,菊治还得努力,事先尽量多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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