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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证人 - 西村京太郎

_4 西村京太郎(日)
「防备得倒很周密。」小林小声说道。
文子紧紧跟着小林,可能是已经说出要和他结婚的事才敢这样吧?
佐佐木走到车旁,打开车门,对冈村说:「检查一下,看看是否和你的车不同。」
冈村默默地坐到驾驶座上,握住方向盘,往四周望一望。
「你也坐进去看看。」佐佐木以严肃的神情对站在车旁的千田美知子说。
美知子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然後坐到助手席上。
「怎麽样?」佐佐木望着车中的冈村说。
冈村将变速杆摇得喀喀作响,说道:「大致上都一样,不过我的车上并没有吊这种神符。」
「你呢?」佐佐木又问助手席上的美知子。
「我看是没有什麽不同。」美知子绷着脸回答。
「现在,你们回想一下一年前那天晚上的经过。你是开车送她回家之时,路经此地的吧?」
「因为加班,时间很晚了,所以我开车送她回家。」冈村坐在驾驶座上回答。
「过了十字路口,来到这里,是吗?」
「是的。」
「在十字路口时有停车吗?」
「没有,因为是绿灯,所以直接开过来。」
「那麽,车灯应该开着吧?打开车灯!」佐佐木说。
冈村按下按钮,车头灯射出两道明亮的光线。
「收音机呢?如果当时你在听收音机,现在就打开!」
「那跟命案有什麽关系?」冈村皱着眉头说。
佐佐木以冷静的口吻说:「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我要尽可能做出和案发当晚相同的状况,我认为那是解开真相的重要关键。」
「可是,当晚究竟有没有听收音机,我已经忘了呀!」
「我记得有。」助手席上的美知子说着,伸手打开车内的收音机。
流行歌曲的音乐声响了起来。
可以收听到东京的广播节目,可见此岛很可能离东京不远。
冈村的想法似乎也和十津川一样,他转动选台器,听着不同电台的广播。
「不要乱来!」佐佐木冷冷地说。
冈村好像吓了一跳,立刻放手。
现在播放的是披头四的曲子,播音员以活泼的声音说:「今晚的节目是披头四专辑。」
「当晚你就是这样,边听歌边开车,过了十字路口来到这一带时,忽然有个人影冲出来,于是你慌忙紧急煞车,对吧?」佐佐木看着冈村和美知子的脸,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
「对,因为令郎突然跳出来,手里还拿着刀,所以我急忙踩煞车板。」
「他说得正确吗?」佐佐木望着美知子。
「没有错。」美知子点头说道。
她从头到尾都板着脸孔。因为被人用猎枪威胁,或许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她的表情始终非常僵硬,所以十津川觉得有点奇怪。佐佐木拿着猎枪现身时,这七个证人全都变了脸色,露出恐惧的眼神,其中摄影师滨野虽然立刻又露出兴奋的样子,但那可以说是为了掩饰恐惧感才故意装出来的。不过,随着时间的经过,大家似乎都已了解,佐佐木并不是一个寻常的复仇者,也不是一个会胡乱开枪的人,因此,虽然大家可能都还很担心,但脸上的恐惧神情大都已慢慢缓和下来,只有千田美知子依旧板着脸孔。
十津川觉得,她除了对佐佐木感到恐惧之外,一定还在害怕其他事物。
「你现在从驾驶座上看到的街景,是否和当晚一样?」佐佐木注视着车中的冈村问道。
「我想是一样。」冈村以粗鲁的口气回答。
「你想?这可不行。你要仔细看,确认是否都一样,如果不一样,我就难以判断你的证词真伪,所以你不看清楚不行。那天晚上你开车经过这里时,我儿子突然冲出来,你紧急煞车,这表示你有注意前面,对吧?」
「我开车一向很小心,从来没有不注意前方的。」
「很好,我再问一遍,这里的街景和当晚一样吗?」
「除了街道前後方被截断之外,和当晚一模一样。我还记得有一盏路灯没亮。」冈村指着车旁那盏没亮的路灯说。「我的记忆力很好,所以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令郎突然冲出来,一只手上还拿著刀子。」
「那就奇怪了。」佐佐木歪着脖子说。
冈村双眼闪着亮光,说:「什么奇怪?」
「你说你紧急煞车,但是你没有让她在这里下车吧?」
「是的,因为她家还要再过去大约一百公尺才会到,所以我再开了一百公尺才让她下车。第二天我才知道这里发生了命案,警方找我问话时,我才想起当时那个突然跳出来的年轻人就是凶手。」
「所以我才说奇怪。」
「为什麽?别拐弯抹角,把话说清楚吧!」冈村好像很不安似的,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一伸一屈,动个不停。
「你的车子只停了一下,马上又开动了,你怎麽能记得旁边有盖路灯没亮?」
「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对你的惊人记忆力感到佩服。但是这样一来,有些事是你应该记得的,你却忘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什麽事?」冈村眼里露出担心的神色,似乎已经失去镇静了。
「你呢?」佐佐木看着助手席上的美知子。
美知子紧绷着脸,以不太有把握的口吻说:「我想是和那天晚上相同,不过……」
佐佐木耸耸肩,视线又回到冈村脸上。
「你是将车停在人行道旁边吧?」
「那当然了,因为快到她家了,所以我靠着人行道开。」
「根据警方的笔录,你经过这里时是深夜十二点,对吗?」
「对,所以才会见到令郎。」
「那麽,我就说出我感到奇怪的原因!根据我调查的结果,离这里约五十公尺远的前方道路上,当晚有个摊贩在路边卖烤地瓜。据这名男子说,他的摊子在晚上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之间一直都摆在那边,也就是说,他的手推车在那边停放了大约一个小时。但是你却说,你在这里紧急煞车之後,又向前开了一百公尺左右才让她下车。如果你的车子是直线前进的,那麽一定会撞到他的摊子,不是吗?」
「啊,我忘了!不错,是有个卖烤地瓜的摊贩,我避开他继续开。现在我想起来了。」冈村立刻接着说。
「呵呵!」佐佐木忽然笑出声来。
「冈村先生!」美知子尖声说道。
「啊!」冈村叫了一声,以满布血丝的双眼瞪着佐佐木。「我上当了!」
「不错!如果你没上当,我就会相信你的证言,但现在你既然露出马脚,我就不能相信你刚才说的话了。如果当时真的有个摊贩在那边卖烤地瓜,那应该也会被警方叫去当证人吧?像这么容易识破的圈套,你都会上当,可见你和千田美知子小姐根本没在注意前方!我说得对不对?」
2
冈村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美知子咬着下唇,脸色苍白。
「不过,」佐佐木继续说。「你曾在这里停车,却是一件事实。那时是午夜十二点,所以警方才会认为你们可能看到什么,而把你们叫去问话。然後你们就对警方说,曾看到我儿子持刀冲出来。虽然警方可能是用诱导问话的方式,但你们为何要说这种证言呢?」
「……]
「不敢说吗?」
「……」
「那麽,我来说。人会为了隐瞒一件事而说谎,你们应该也不例外。你们为了隐瞒一件事,就说谎去迎合警方。你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你说什麽?」冈村的声音彷佛高了八度。
美知子转向一旁,这种态度就好像用肢体语言在肯定佐佐木的猜测一般,至少十津川如此认为。
佐佐木微笑道:「我在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到现在还要坚持说,你是因为加班到晚上十二点,才开车送她回家的吗?」
「是加班到很晚没错。那天工作很忙,银行虽然是下午三点就关门,但工作并未结束,关门之後还有很多事要做。」
「这我知道。如果你没说谎,那么她应该是第一次坐你的车吧?」
「那当然。就如我刚才说的,那天是因为加班到很晚,所以我才开车送她回家,那是第一次。」
「那就奇怪了。」
「为什麽?」
「刚才我问你,这部车和你的车是否一模一样。你说,除了那神符外其余都一样。但是,千田小姐看了之後却也说没有什么不同,这不是很奇怪吗?如果她只在一年前坐过一次,怎么能看出是否相同呢?她很有自信地回答了我的问题,可见她经常乘坐你的车子,不是吗?」
(胜负已分)。十津川想。
身为公司干部的冈村或许头脑很敏锐,但见识却比不上这位曾在巴西奋斗了十八年的老人。
冈村露出有苦难言的表情,沉默下来。
没有人说话。十津川点燃一根烟,看着冈村和美知子的脸。
美知子打破沉默,对佐佐木说:「拜托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的确和冈村有亲密关系,但请你不要公开这件事,因为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原来如此!)十津川想。
他总算明白千田美知子始终板着脸孔的原因了。原来她和已婚的上司有染,但又即将嫁给别人,才会如此担心。她虽然是个新潮女性,但大概也不敢将冈村的事告诉未来的丈夫吧?她可能很怕这件事被公开,所以才一直板着脸孔。
佐佐木对着美知子微笑道:「我想知道的是我儿子是否是真凶,不是你的隐私。」
「哦!」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当晚你们实际上做过哪些事了吧?」
「我来说好了。」冈村插嘴道。「她是女人,总有些不方便。如她所说,我和她有亲密关系,但我已有妻小,所以只能做露水鸳鸯。那天晚上,我们在宾馆度过几个小时之後,我就开车送她回家。」
「说下去。」
「来到这附近时,由于这一带是郊区,又是半夜十二点,路上车子很少,商店都关门了,所以我就在路旁停车,在车上和她吻别。我对她依依难舍,刚好这里有盏路灯没亮,附近比较暗,我就把车内的灯和车头灯都关掉,抱着她接吻。」
「这种事我明白。」佐佐木以满意的口吻说。
冈村滔滔不绝地说:「吻了多久,我已记不得了。我们都是第二天才知道有杀人案的,我不骗你。大概吻了五分钟或十分钟吧,然後我又往前开了大约一百公尺,才让她下车。命案发生後,好像有人通知警方,说我的车子停在现场附近,所以警方就找我们去问话。」
「于是你们就说谎、作伪证,是吗?」
「请你相信我,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打算说谎的。」驾驶座上的冈村转头对着佐佐木说。
他的表情好像很焦急。
「这我相信。」佐佐木露出令人安心的微笑。
冈村干咳几声,说道:「当时我很为难,我不能说出我和她在车上拥吻。我有妻有子,又是公司的干部,要是让人知道我和部属有亲密关系,那就完了。你也许不知道,银行对于职员的品行是最敏感的,我就算侥幸没被革职,这一生大概也别想晋升了。而且家中也会起纠纷,所以我很怕此事被人知道。」
「也会给千田小姐添麻烦吧?」
「啊,是的。」冈村立刻说。他的态度显示他是很自私的。「如果让人知道她和已婚上司有染,她也会很麻烦,所以才说谎。警方说,我们那时应该有看到凶手从『罗曼史』酒吧跑出来,于是我们就随声附和。」
「你们就说,因为看到我儿子拿着刀跑出来,所以紧急煞车,是吗?」
「是的,警方好像很满意,就没有再问别的事了。我说因为加班到很晚,才载她回家,警方也完全相信。在审判时,我们也说谎说到底,所以最後我们的关系并未曝光。」
「但是,我儿子却因此而被判有罪。」
「对不起,请原谅。」冈村坐在车上向佐佐木鞠躬,额头碰到玻璃窗而发出「咚」的一声,但谁也没笑。
「不过,佐佐木先生,」冈村舔舔嘴唇,又说:「在法庭上,就算我们两个都说实话,坚持那时什麽都没看到,也无法影响大局。因为我们并不能证明令郎是无辜的,而且其他证人都说人是令郎杀的。」
「不要狡辩!」佐佐木向冈村吼道。
「可是——」
「不错,还有别的证人,但你们也是促使我儿子被判有罪的元凶之一,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我儿子是无辜的,那你们就是逼死他的共犯!」
「我没有想到令郎会病死狱中。」
「那当然,你,还有你,你们都只顾自己,哪会想到我儿子会怎样!」佐佐木的声音显然是因愤怒而发抖。
连十津川也对冈村和千田美知子的自私行为生起气来。或许常有人为了确保自己的社会地位而作伪证,但这是杀人事件,岂可如此做?的确,就算冈村和美知子作证说他们什么都没看到,法官也很可能还是判决有罪,然而,这是正义是否获得伸张的问题,冈村和美知子如此做,已经践踏了正义。
佐佐木彷佛在安慰自己般望着夜空,十津川也跟着仰头望去。
夜空中有无数的星星。十津川想:这里虽然是模仿一片街角建造而成的地方,而且造得 一模一样,但夜空应该不会相同吧?在大都市里是看不到如此清晰的星空的。
佐佐木看着美丽的夜空,怒气似乎稍微平息下来了,他转头向冈村说:「我再确认一次。案发当晚,你什麽也没看到。你说见到我儿子持刀冲过马路,那是谎言,对吗?」
「对,请原谅我。」
「千田小姐也能发誓说什麽也没看到吗?」佐佐木看着助手席上的千田美知子说。
十津川想:美知子当然会说能了。他望着美知子那张苍白的脸孔。
令人意外的,美知子居然轻轻摇头说:「不能。我明明看到了,冈村先生可能也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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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村立刻露出狼狈的表情尖声说道:「千田小姐!别再说谎了!把实情说出来就好了嘛!」
「我就是在说实情呀!」美知子以愤怒的声音说。然後望着车外的佐佐木。
「笨蛋!」佐佐木骂了一声,用拳头槌了一下车门,向千田美知子说:「你们不是在这里停车拥吻吗?车内的灯应该也没打开吧?」
「不错!但我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美知子说。
十津川本来想:她大概是因赌气而坚持自己的说词吧?但接着又想:看情形又好像不是这样。
佐佐木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但马上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他摇摇头,把猎枪端好。
另五个证人同时往後退了几步,可能是以为他会开枪吧?
冈村脸色苍白,以颤抖的声音说:「千田小姐,拜托你说实话好吗?」
「我说的全是实话!」
「但那时我们——」
「慢著!」十津川看不过去,插嘴道。「依我看,千田小姐说的是实话。」
「可是,警部先生,当时我紧抱著她接吻,我们在接吻时,她总是把眼睛闭起来的。」
「但是,千田小姐,你还是看到了吧?」
「是呀!」美知子点头道。她看来好像在对佐佐木和冈村生气。「当时我被他压在助手席上,头部撞到椅背,我痛得张开眼睛,那时我看到车子前窗对面有个人在奔跑,我说的是实话,那个人就从车旁跑过去。」
「那个人是我儿子吗?」佐佐木插嘴问道。
十津川想:提出这个疑问是理所当然的。
冈村彷佛很担心似的看着美知子,他的表情好像在说:「讲出这种无聊的事,害我们又脱不了身,真受不了!」
他似乎自始至终都只顾自己。和他发生过关系的美知子好像在对他生气,或许就是这个原因吧?
「当时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所以八成是令郎没错。那个人是从马路的右边跑向左边。『罗曼史』酒吧是在马路的右边,而命案是发生在左边的人行道上,所以凶手很可能就是令郎。」
「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吗?」
「看到了。」
「真的吗?」
「嗯。」美知子的回答突然变得很简短。
十津川对这点很在意。他曾经侦讯过好几十名嫌犯和关系人,所以知道对方若喋喋不休,那多半是在撒谎;但若回答得过分简短,也必须特别注意。当一个人要掩饰自己的证言时,就会做过多不必要的说明;若不想被识破谎言,则会变得比较沈默。
「我们来实验一下,怎麽样?」十津川向佐佐木和美知子说。
「实验?」佐佐木望着十津川。「你是说,要叫他们两人照那天晚上那样,坐在车上拥吻,然後看看是否真能分辨跑过车子前面的人是谁吗?」
「我是想做实验,但没有必要让他们拥吻,那样做毫无意义。」
「为什麽没有必要?既然叫实验,不那样做行吗?」佐佐木反驳道。
十津川笑着说:「实验的结果,假如她说能看清楚那人的脸,那你愿意相信吗?你肯相信令郎持刀横越马路吗?」
「这……」佐佐木沉默下来。
这个老人一心巴望儿子是无辜的,如果千田美知子的证言不利於他儿子,那他大概不会相信吧?
「所以,还是由我来代劳好了。我说的话,你应该比较信得过吧?」
「唔,这个……好吧!」
「就这么说定了。」十津川点头道。
冈村和美知子下车後,十津川就坐到助手席上。他伸手关掉车内的灯和车头灯,车子四周暗了下来。
「令郎身材很高吧?」十津川靠在椅背上问佐佐木。
「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
「我们这里面有没有这么高的人?」
十津川说着,看看车子四周的八个人。
看来重考生山口最高。十津川招手叫他过来,一问之下,知道他有一百七十八公分高。
「差两公分没关系。我叫你的时候,你就从车子前面跑过去,要从右边跑向左边。」十津川向山口说。
现在的问题是美知子睁开眼睛时的姿势。
「你是被他抱着接吻吗?」十津川问车外的美知子。
「是的。」
「助手席这张椅子可以压下去变成躺椅,当时有压下去吗?」
「……」
「这点很重要,你要老实回答。」
「是压下去了。」冈村代替美知子答道。他露出想要早点结束的表情。
「我想也是。」
十津川点点头,将椅背慢慢往後压。椅背倾斜的角度可分大中小三段,压到中段时,冈村说:「就是这样。」
十津川变成半躺卧的姿势,这样很难看到车子前方,而且当时冈村的脸挡在美知子的脸上,视野必定相当狭小。接著,十津川对山口吼道:「开始跑!」
山口跑过车子前面。
十津川将椅背还原,打开车门走出去。
「怎么样?看得到吗?」佐佐木伸长脖子问十津川,好像等不及似的。
「可以,有人跑过去的话,可以立刻知道,但是脸部看不到,而且从胸部以上都看不到,就算是比较矮的人走过去,应该也看不到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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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木似乎因十津川的话而振作起精神,他向美知子说:「这样看来,你所看到的人就有可能不是我儿子了。」
美知子低头作沉思状,不久说:「但是,那时路上并没有其他行人,除了令郎之外,谁会在那个时刻跑过马路呢?如果真的是其他人,因为已经跑到左边来,应该会目击到杀人才对,为什麽後来没有出庭当证人呢?」
「你看到的或许是被害人水下诚一郎吧?」
「可是,他不是在十二点以前就走出酒吧了吗?」
「不错」酒吧老板娘文子说。「他走出去後,大约过了三十分,我看墙上的钟是十二点整,所以一定是在十二点以前出去的。」
「这样的话,我看到的那个人一定不是被害者,因为我是在十二点过後才看到的。」
「你为什麽能断定是十二点过後?刚才冈村先生说,在这里停车时是十二点,但他的口气好像不太有把握,说不定还不到十二点。」佐佐木追问美知子。
美知子以充满自信的表情说:「我刚刚想起来了,我看到那个人之後不久,就在前面一百公尺远的地方下车,那时我看了手表。我跟姊姊和姊夫住在一起,所以很怕回去得太晚。我记得那时是十二点十分,心里还在想:哎呀!已经是『明天』了。因此推算起来,我看到那个人时应该是十二点五分或六分。」
十津川看着她,心想:她的话很有说服力,在这一点上,她应该不会说谎才对。
佐佐木没有开口,十津川便向美知子说:「刚才冈村说,车子在这边停了五分钟或十分钟。到底是几分钟,你还记得吗?」
「记不起来了,我想大概有十分钟吧。」
「你们的车是从十字路口那边开过来的,从十字路口到停在这里为止,其间有没有看到被害人走出酒吧并横越马路呢?」
「没有,当时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由此可见,被害人是在你们停车熄灯并大干一场之前就已经横越马路了。」
「什么大干一场……」美知子以责难的眼光瞪着十津川。
十津川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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