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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往事 by 香龙血树

_8 香龙血树(现代)
  
  Sam把Jimmy拽起来一点,落在臀部上的手乘机下滑,由里向外扯下Jimmy的裤子。
  Jimmy感觉到自己赤裸的臀部贴到细腻冰凉的真皮上。他一阵慌乱,紧张地看向车门。
  Sam毫不理会,握住Jimmy前面,套弄了一会,随即把Jimmy侧抬一点,手指探进了他紧炙的后穴。
  Jimmy轻轻呻吟了一下。
  Sam手上用力一探,立刻感觉到那有力的环形扩约肌已经把他的指头吞下,于是加力探弄起来。
  Jimmy闭上眼睛喘息着,半抬臀部,一只手握住了自己前面。
  
  忽然Sam抽出了手,Jimmy的臀重又落到坐垫上,他感觉到Sam一边揽着他,一边探出了身去,耳边是Sam窸窸窣窣的声音,然而未及他睁眼,一片冰凉的润湿已经落在腰上,Jimmy不由暗骂,这车上倒是什么都不缺。
  Sam笑着随手把它涂抹开,随意抹了一些在他股间,手指再度探进来,一片湿滑。
  "你坐上来。" Sam探身打开了音乐。
  
  "别......"
  然而Sam已经用力拉Jimmy,Jimmy只得起来,颤抖着小心坐下去,一边尽力放松着自己,可是,就在他感觉刚刚吞进Sam下体的一个头儿,忽然--车停了!
  
  "......"Jimmy一急,慌忙就起来,眼睛看向门。
  然而不由分说,他被Sam握着腰一把摁了回来,狠狠摁下去,"霍"地一下竟到了底。
  "啊!"Jimmy本能叫出来,却赶紧忍下,咬住了嘴唇。
  不及他挣扎,Sam腰间一个发力,已经狠狠顶上来。
  "啊!"他张口叫出来。
  Sam狠顶了两下,Jimmy终于不敢再大力挣扎。Sam也不再动作,两个人在车里一动不动,封闭的车里,只有两人的喘息声。Jimmy紧张地听着车外的动静。
  外面,似乎传来对话声。
  
  一会儿,车终于又动了起来。Sam一只手伸到前面握住了他滚烫的下体。
  Jimmy惊魂未定,喘息着靠到了他的身上。
  Sam的手老练地套弄着Jimmy前面,后面只是不时顶几下。
  忽然汽车猛烈一抖,被Sam粗大的东西狠狠一顶,Jimmy又咬住嘴,把叫声硬咽回去。显然,汽车驶下了公路,汽车的减震极好,一会又平稳的行驶起来。
  
  Jimmy在Sam手下,喘息起来,脸渐渐红起来,配合着他手的节奏,竟不自觉动起了腰。
  Sam的手越来越快,能感觉到手下一次次涌起想要贲张的力量。
  Jimmy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忍着呻吟,腰动得越来越厉害,汗水从额头渗下来。
  就在他低吟着想冲上高峰的时候,Sam停下了手。一瞬间Jimmy失落的喊出来。
  Sam已经把他翻转过来,重新按倒。
  "......"Jimmy挺在身前火热的下体,一下贴到凉丝丝的皮革,敏感地末端一阵震颤,又呻吟出来。
  Jimmy已经开始迷乱,丧失了正常的思维能力,只记住自己一个奇异的感觉,妈的,这加长车实在宽敞。
  
  Sam从后面插了一会儿,笑着把Jimmy翻转过来,两腿大开翻折上去。
  "不要!"Jimmy惊恐地扭动身体,挣扎着喊出来,他大开的两腿正对着一边的车门。
  然而Sam笑笑却不理睬,径自冲了进去,"啊......",Jimmy把叫声遏止在自己手里。
  Jimmy在Sam抽插中,握住了自己下体。
  "放松......"Sam拍打他。
  "不行......从后面......"一片眩晕中,Jimmy艰难地说,心里还想着那恐惧的门。
  Sam抽插了几下,看他实在紧张,只好再次把让他转过去,拉过臀部,大力抽插起来。
  Jimmy扑在那里,再也无法控制,大声叫了出来。
  
  就在这时,音乐停了!Jimmy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一浪高过一浪地叫声,和耳畔Sam粗壮的喘息声。他想让自己停下来不叫,可是竟然做不到。
  Sam进入得如此之深,竟然每次都顶到他深处最敏感的部位,他就浪叫着射了出来。
  
  终于,音乐又响了起来。
  然而身后Sam却没有丝毫懈怠,揽着他做得愈加猛烈,终于狠狠一个冲刺,挺身射在他体内。
  然后抽出身体离开了他。
  Jimmy一下子瘫在那里喘息着,Sam没带套,他感觉出Sam射得很深,无奈地想,这下又够他难受的了。
  Sam伸手在Jimmy赤裸的臀部上狠狠拍了两下,"起来吧,小骚货,到站了!"
  Jimmy这才意识到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车门豁然打开。
  Sam和Jimmy衣着整齐地走下去。
  Jimmy低着头,红着脸跟上Sam,两腿间还一片火辣辣地痛,嘴唇上有点肿,丝毫不敢抬头去看司机和保镖。
  
  ----------------
  最初的一个月过去,Jimmy无法否认,他的身体,已经慢慢习惯了Sam的爱抚,又慢慢学会了自己寻找欢娱。
  他正年轻,欲望暴风骤雨般袭来,如此强悍,以致他无法抵挡。很快,在那一次次痛与快感交织的巨大浪涛面前,不管是噩梦、诅咒,还是地狱,他都一次次地沉沦了下去。
  
  然而那些日子,警察正疯狂在查几大帮派。
  有一阵子,Sam这边接连失手了几次交易,损失了几个重要人物,Sam不得不一个一个排查身边的警方卧底;同时几大帮派之间也动作不断,动辄生出是非;Sam压力巨大。
  Jimmy对Sam和帮派的事情,绝少兴趣,从不去问,但只是远远看着Sam的脸色,他也能看出来,这几大帮派之间的争斗已经愈演愈烈。
  可是Sam却喜欢把Jimmy带在身边,有时候出去办事,也会把Jimmy带上。
  
  就在那次回来的路上,Jimmy病倒了。
  
 
第 38 章
  Anton计划第二天再过来找Alex,然而一大早就接到了朋友的消息。
  
   当年,连环杀手尼奥挟持了好友Young的孩子,布局报复杀害警察,意图毁灭人证物证。参与布局的几个从犯死的死,逃的逃,抓住的几个也陆续死在狱中, 逃的就更是杳无音讯了,再也没出现过。尼奥从那以后也成了形单影只的独行杀手,只有那个偶然出现在Anton电话里的声音,似乎是尼奥唯一的帮手。
  与其说Anton想要找出杀手尼奥的幕后主使,倒不如说,他想要找到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孩子还活着,不管多少人多少次想让他死了心,他却还是固执地相信,那孩子就在茫茫人海的某个角落,甚至,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他跟Young是同事,也是朋友......不,也许他们不只是朋友,他们很小时候就认识了,住在一个街区里一起长大,读同一所中学,上一样的大学,Young比他大五岁,很早就结了婚,比他先当上警察,先进州总部,一直走在他前面......
   他还记得Young的妻子去世的情景,那么清楚,仿佛就在昨天。Young的妻子八年前死在马路转角--就是那条他跟Young从小奔跑惯的街道,旁边 有一家那么熟悉的快餐店、有他跟Young每次去打篮球前买便当的小店铺--就在那个拐角,一辆飞速驶来的大货车撞倒了她......
  他跟Young都不相信是偶然。从那时起,战斗就开始了,一刻没有停过。
  
   那以后,他跟Young开始反复追查杀手,不惜逾越州界,甚至影响到前程,这桩公案成了他俩跟尼奥结下的私仇。那以后,他收到过数次的调令,一次比一次 机会更好,FBI也几次向他发出邀请,然而,他始终留在州警察总部。他不想离开这里,离开那个那天悲痛到疯狂的人。就在车祸的那一天,Anton第一次抱 住了Young,像安慰一个孩子似的安慰他,他没法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然而5年之后,噩梦重来。
  闭上眼睛,那间废弃的厂房,那爆炸翻飞的气浪和朋友模糊的尸体,犹在眼前。他甚至好象还能闻到眼前炙热颤抖的空气里,火药和烧胶皮混合在一起的那股刺鼻味道,经久不散。
  他跟Young共同的朋友陆续知道了这件事后,这段私仇在朋友心中又成了公案。
  
  又三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离开州警察总部。他依然每天在双子座大楼里,看着楼下进出的人流、看着街道上繁忙的车辆,仿佛看见那尘世的喧嚣罪恶;他也能看见对面那尊圣母像,一如看见上苍的无限悲悯。
  
  这天早晨,朋友送来的是当年直接参与那起连环杀手案的凶手中,一个幸存者的地址,那个人被判终生监禁,地址是--一座监狱。
  Anton当夜坐上了飞往中西部的飞机。
  
  -----------------
  纽约郊外。
  清晨,Rene在微微的晨光中醒转,昨晚,他在不知不觉间昏然睡了过去,几天马不停蹄地折腾,早已经筋疲力尽。
  他看看床上的那个人,还在昏睡。
  他向后一靠,闭上眼睛,继续沉睡,等待消息。
  
  -----------------
  监狱,等到Anton访完,已经是下午四点,眼看日头西斜了。
  证人证实,在那案子发生一个月后,他见过那孩子一面。
  Anton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揉揉脸--至少,那孩子在被绑架一个月后还活着,后来呢?
  他看着窗外方方的操场,点着了一根烟,思忖着。Anton其实很少吸烟,除非太过疲倦或者太激动时,眼下,却正是他需要来根烟的时候。
  他依然无法知道尼奥到底是谁雇佣的,证人只是和尼奥还有一个外号叫"火狐"的人联系,那个人,Anton猜测,就是那个一直出现在幕后的声音。然而火狐的样子却模糊不清,因为火狐每次出现都在暗处,或是带着太阳镜或帽子。
  
  谈话里,斯特林奇的名字再次被提到。证人说,他不知道尼奥的雇主是谁,但是见到那孩子的地方,是在斯特林奇的地盘上,当时那伙人要带那孩子离开。
  "那伙人?那伙人是谁?几个人?"他马上追上去问。
  "三个人,我也没见过,我只是远远地看见,但是他们认识尼奥。"
  "那你怎么看见那孩子的?"
  "是尼奥把那孩子交给那伙人,火狐叫我到那里去跟他碰头,但是我到早了。"
  "那他们是不是火狐的人?"
  "那我不知道。"
  
  证人吐露出很多他跟尼奥接触的细节。
  "还有,我听尼奥说,他......他第一个案子是在德州做的。他说他只给那一个人做事。"
  这一点,跟他以前的判断相同,十几宗毫不相干的大案,背后都是一个雇主,然而,他不能说服联邦警察,"德州?什么时候的事?"Anton接上去问。
  "好象是达拉斯......有不止十年了吧?"
  "达拉斯!"听见这个名字,Anton不由一愣,想起了另一个人。
  
  "要不是奥斯汀......反正是那一带左近......我记不太清楚了。"
  "他有没有说是做谁?"
  "那他没有说。但是,他当时说了句,'斯特林奇那时和达拉斯的生意很多'。"
  又是斯特林奇。
  
  "达拉斯,他还说什么了?"证人讲完当时的情况,Anton又问。
  "我不记得了,好象说他们那儿的老大就是因为跟斯特林奇做生意才成了德州那边老大的,以前还排不上号,斯特林奇跟他的生意比跟整个德州其他地方加一起的还多,连靠海湾那边都算上。"
  "我一直不知道他的雇主能是谁,但看尼奥那排场,肯定不是那些普通老大。"
  Anton想起过去搜集的资料,尼奥的生活的确很奢侈,他嘲讽地一笑,点点头,"恩!"
  而且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帮派--他知道,也一定是江湖上的老牌黑帮,至少十几年前,早已经纵横南北了。
  
  "你是联邦警察吧?纽约来的?" 证人最后忽然问起。
  "不,我是纽约州警察。"Anton说话有一点纽约口音,听起来跟中西部很不一样。
  一瞬间,证人有点失望,"但是......是FBI......我的朋友叫我跟你合作的。"
  "是的。"Anton点点头,"你有什么要求吗?"听见这话,他仔细地看向对方。
  "不,算了。"。
  "你有要求我会尽力转述并为你争取。"Anton凝视着他。
  "我......"证人犹豫了一下,然而Anton很快在他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信任,"我......还是想尽快能见到我妻子。"
  "好的,我知道了!" Anton点点头。
  "我还有一个儿子呢!"证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好啊!你真是好运气!"
  "你,你到这来,就为了查这个案子?"
  Anton点点头,一瞬间看见那个犯人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犹豫,他盯上去,"什么?你想说什么?"
  "恩......这儿有个人,他当年跟斯特林奇打过交道,是德州人......"
  "什么?叫什么?" Anton微微一愣。
  "恩......不过,他......他好象就要出狱了!......恩,他在这儿外号叫'老爷'......多余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不跟我们关在一个地方...... "
  "好的!谢谢你!你的要求我一定会转告!希望你早日见到他们!"
  犯人咧开嘴笑了起来。
  这个证人此前因为积极合作和态度良好被减刑8年。几年后,他将提前10年获释离开监狱。
  
  掐灭了烟,Anton又回到办公室,找到朋友介绍的朋友,询问那个绰号叫"老爷"的犯人。
  "恩,有这么个人,而且很不好打交道!"监狱的警官苦笑,"他关在C区......13......你等等啊......"他伸手去拿资料,"我给你找资料。"
  他在身后找寻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厚厚挡案。
  "恩,南方的,达拉斯人,你要见见??"
  
  "叫什么?"Anton接过卷宗,随口问。
  "希金斯。"
      
第 39 章
  打开会见室的门。
  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对面坐着一个人,五十来岁年纪,头发掉了大半,一双阴鸷的铁灰色眼睛正转过来,忽然咧嘴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警官!"那人狰狞一笑跟Anton打招呼。
  
  希金斯今年55岁,Anton刚刚看过材料,把眼前的人跟档案里的照片对着号--十几年前,这个人什么样?,Anton不由自主地想。
  "我听说你想知道我跟斯特林奇的事情?看来,今年找斯特林奇麻烦的不少啊?!" 希金斯呵儿呵儿一笑,那声音就像屋里飞过一只乌鸦,分外刺耳。
  
  "我这人很好合作的--慢慢你就会发觉了!"他看着Anton在对面坐下来,"我只有一个条件,警官,我帮你一个忙,你也要帮我一个忙。"他钩子一样的目光又阴森森地掷了过来。
  "你想要什么?"Anton平静地看过去,他目光沉稳,充满威严,不容动摇。
  "哈哈!"希金斯又嘎嘎一乐,如坐针毡地扭动了一下身体,又坐好,"很简单,你看--"他作态地把双手一摊,"我很快就要出狱了!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他在椅子上晃着身体,转了个角度。
  
  "恩。"Anton点点头,看着他说下去。要是站着,这人肯定会在他面前跳舞似地转一圈,Anton不动声色地看着希金斯,默默地想。
   Anton看过希金斯的材料,他本来被判处终身监禁,后来改判25年,现在他在这里才坐了10年,就重新要出去为非作歹了--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司法程序 --他早就知道这个,也早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显然,面前这个人一直跟外界保持着联系,并动用了各种关系渠道来改变自己的处境。
  
  "显然,不好过吧?!"希金斯自问自答,做出一副苦相。
  "那么我出去之后又会怎么样?!--这也是你担心的吧?警官大人!"
  "放心--我不会怎么样的!"他摆摆食指。
  "我再出去又重新是守法公民了,不是吗?!"他又得意地摊开双手。
  
  "但是,我也知道很多人一定不想让我好过,"他又做出苦相,"不是吗?!"
  他做着那副样子停顿半晌,忽又咧嘴一笑,"--所以,为了自保,"他的声音低下去,像蛇一样咝咝叫着,蜿蜒着贴近了Anton,"我要把当年欠我的情收回来!"
  Anton始终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就像看一个小丑在表演。不管希金斯怎样装模作样,却也无法真正摆脱对面Anton不动声色地威压感。
  
  "我的要求不多,警官,我只是让你替我给人送一份礼物,这个人现在在纽约。瞧!很容易,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你不会介意一个久居牢房的人,给他远方的姑妈送个生日的小礼物吧?只是一个小礼物而已!"
  Anton看着他,缓和下来,假装皱了下眉,"好吧,如果确实是给姑妈的小礼物的话。"
  希金斯眯起眼睛看着Anton ,"但是我的姑妈身体不太好,你不介意由我的表弟来转交吧?瞧瞧,目的是一样的。"他微笑地看着Anton,狡猾又邪恶的目光让Anton想起沙漠里的蝎子。
  Anton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这个人叫--西蒙斯,佛罗里达的,不要说你没听说过这个人吧?"
  Anton心里大吃一惊,但是脸上丝毫不动声色。
  "他欠我一个情,我是要要回来的!我派人去过南方了,但是他现在正好在纽约。这个礼物我希望他越早收到越好!"希金斯说。
  "所以,你来得正是时候!瞧瞧!一听到你从纽约来,我就知道,这是上帝的安排!!--哈哈哈!"希金斯得意的狂笑起来,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连头顶的灯也似乎跳动了一下。
  听见这个亵渎上帝的人嘴里吐出上帝的字眼,Anton目光凛冽地瞪回去。
  
  "什么东西?"Anton平静的问。
  "只是一个小礼物,放心,很安全,不比一只小花鼠更危险。我叫人给你放在机场服务台,你回去就会收到的。"
  "我怎么能找到他?"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找到他的!"
  
  "如果,我只是现在答应你呢?"Anton注视着希金斯。
  "没关系,因为你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的--如果你真想对付斯特林奇,并且还活着的话!"他凑近了Anton,盯视着他,样子像地狱里的活鬼,让人觉得一阵阴冷,寒毛倒竖。
  Anton想,他那目光一定吓住过不少人,他又想起了Rene,他当年是怎么呆在这人身边的,如果姑且能把这个家伙称为人的话--虽然,显然他更像地狱里的鬼。
  但是这样的家伙Anton见得多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那人,一双眼睛就像夜晚的大海,无声地把威压传递过去。
  
  "好了,希金斯先生!我们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
  "哈哈哈哈!"希金斯又猖狂地笑起来。
  可惜,他不知道一件事,Anton从来不跟匪徒讲条件。
  
  -----------------
  离开监狱的的路上,Anton打电话回去,Rene还没来上班,他超假三天了。
  难道,难道真像Sam所说吗?
  
  Anton坐夜班飞机回到纽约,机场服务台,他竟然真的收到了希金斯那个所谓的"礼物"--一只小信封,封好的,上面写了他的姓。
  Anton用手小心地摸了摸,又对着灯光看了看,觉不出什么问题--暗杀、炸药、药粉,各类东西,他都见的多了--他撕开了信封,里面,是一盘录音磁带。
  
  在监狱,希金斯并没有提供什么能跟尼奥挂上边的消息,只是介绍了他跟斯特林奇手下的生意内容,来回渠道。这些,现在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那个手下,也早已消失了。
  显然--Anton看着手里的东西,或许希金斯并不真的介意他会不会送到,或许希金斯是希望通过各种渠道,把消息扩散出去或是到达西蒙斯那里,当然磁带里的内容也不会避讳他,或许磁带里的内容还有可能是故意给他这个纽约的警察听的。
  当然希金斯同时更是在胸有成竹的暗示,Anton一定会回来找到他。
  那么磁带里什么呢?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Anton就把带子放出来听。
  那是多年前的一盘老带子了,发着沙沙的杂音。
  一开头,是个什么嘈杂的音乐。
  Anton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一边吃力地超过旁边一辆车。自打他自己的车报销以后,这些天,他不是开警队的车,就是凑合用原来这辆老爷车,得赶紧抽空去买车了,他皱皱眉想。
  忽然,磁带里,音乐被啪嗒一声关掉了,然后又有人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传来了两个人清晰的对话声。
  "那么,你来是就想跟我说这个的?!"这是希金斯那乌鸦一样的嗓音,他听出来了。
  另一个人开口了。
  
  一个急刹车,Anton的老爷车躲过旁边的汽车,紧急停在午夜寂静的公路边。旁边,一辆轿车不满地按下喇叭长嘶一声,留下一串尾灯的光柱驶远了。
  
  磁带里,另外那个人的嗓音很好听,很有特点。
  
  Anton身边,有两个人的声音出奇地好认,一听之下就不会认错。
  一个,是磁带里这个人,另一个就是电话里尼奥那个声音沙哑的同伙了。
  
  Anton把磁带倒回去。
  他抬起头,冷风正飕飕地从四面吹来,周围是高大阴翳的树丛。车灯下,夜色显得更加浓重和危险了。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磁带里,Rene说。
  
第 40 章
  清晨,山坡的路口边,停着一辆车,Anton疲惫地揉揉脸,看向曙色微露的天边,天就快大亮了。
  对面,一辆黑色轿车驶来,交错间无声无息地停下来,落下了驾驶室的玻璃。
  开车的是西蒙斯自己。
  "什么事?!"依然威严十足。
  Anton照旧看着远方,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带子递出车窗。
  
  西蒙斯没有接,看着Anton,"什么?"
  "偶然得到的。"Anton缓缓说,"我想,你还是听听。"他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跟你扯上什么干系,更不会给谁递东西。但是,这带子,你,还是听听吧。"
  西蒙斯这才接过来,疑惑地看向Anton。
   "是真的。复制带,我找技术鉴定过了。"Anton没有表情的说,"另外,我刚才听一个线人说,郊区,"他的声音西蒙斯听起来有点疲惫,异常缓慢,"就 是老哈里的地盘上,"Anton说了一个人名,"这两天来了一伙人,带了个亚洲人,有伤,买过药。你看看吧。打报告我最快也得9点钟才能报上去,你的动作 应该比我快。"
  
  清晨的空气分外凛冽,Anton有点冷了,"我记得,你说过,"他转过头打量打量西蒙斯,又转回去,"十几年前,他会为了一个原因出卖自己,十几年后,为了相同的原因,他还会再做一次......"
  话似乎没有说完。他?不就是说的Jimmy吗?西蒙斯纳闷地看着他,等着Anton把话说完。
  但是Anton只是扭头瞥了西蒙斯一眼,就升起玻璃,开起车子向另一个方向走了。
  
  西蒙斯纳闷地看着手里的带子,觉得Anton今天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
  事实上,Sam已经收到了消息,郑和另一个人给扣在科林斯的一个手下那里,他已经在和科林斯正式谈判,准备换人,换郑焕龙,至于那另一个人,Jimmy,他已经预备让他听天由命了。
  
  开着车,Anton深深打了个哈欠。天已经大亮了。
  这个忙碌的晚上,干了太多事情。
  他反复听了几遍带子,又连夜找人鉴定,给几个线人打电话,约西蒙斯。
  那盘带子不足以给希金斯增加什么新罪名,但是,那内容......却叫他分外吃惊!
  Anton的脑子里现在同时盘绕着好几个巨大的问号:为什么?Rene,或者Jimmy,他为什么那么做?
  他想起海滨别墅的那天晚上,西蒙斯的恨意、Rene紧闭的眼睛;想起那间房子里,Rene对自己轻佻地坦白--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Anton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拆解不开这团谜团了,想想,他只有期待今天晚上,跟Alex的再次长谈。
  
  -----------------
  别墅里,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大半个窗子,屋里光线昏暗。
  西蒙斯按下放音键。
  
  15年前的老带子,发着沙沙的杂音。
  
  嘈杂的音乐。
  "那么,你来是就想跟我说这个的?!"希金斯的声音。
  "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啪"得一声,一只大手猛地拍在好几个按键上,录音机停了。
  
  听见Jimmy开口,西蒙斯便知道带子里是什么了,那带子竟然是当年Jimmy跟希金斯交易的录音。
  他不想听。
  西蒙斯背转身,走回屋子中央,呆呆地望向一边。
  
  15年过去了,他竟然还能记起第一眼看见那个年轻人的样子。
  那场狂乱的舞蹈,晃动的臀部,凭空勾起他的欲火;然而,让他欲火升腾起来,久久无法按捺下去的,却是那孩子的眼睛--那双眼睛有点惊惶,有点躲闪,像受惊的小兽,却明亮单纯,偶尔看过来的时候,竟像一泓清泉,看进人的心里。
  那一瞬间让西蒙斯无比惊讶,他怎么生出那样一双眼睛的?他怎么竟会有那样的目光?
  那目光若是属于女人,望向男人,定叫天下男人热血沸腾,为之生死;看向孩童,便能让孩童欢笑雀跃挥舞手臂索求拥抱,看向老人,便能让老人点头敬许。
  一瞬间,他好象看见了自己心底里什么孩童时代早已丢掉的东西,叫他心头一动,只此一眼,就再也无法忘记。
  
  那以前,那以后,他都再没有过那种感觉。
  走出好远,他回头望去--那孩子刚好抬头,那双眼睛正像夜色里的宝石在乌七八糟的"港口"里闪着光。
  
  那一眼,让他坚信自己可以彻底拥有那个男孩子,像握住自己的心一样,把他揽住。
  但是--许久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可是这错误却严重到一夜之间,就让自己的帮派风雨飘摇,手下死的死伤的伤,让另一个跟了他很久的男孩被捅数刀死在野外。
  
  现在,要他亲耳一句句听清楚,那个人是怎样出卖自己的--他真的不想再听!他拒绝让那种心如刀割的感觉再来一遍。
  
  屋子里升腾起团团烟雾。
  15年前,西蒙斯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
  
  西蒙斯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事实上,他父母的婚姻,并不曾得到双方家长的祝福。
  西蒙斯的父亲是个孤儿,而母亲则出身显贵,她的父母反对俩个人的婚事--据说,她应该嫁的人正是西蒙斯父亲的老板--西蒙斯的父亲,既是那家的养子,也是那个人的保镖。
  西蒙斯的母亲发现有了小Sam后,就跟西蒙斯的父亲私奔到南方,在美丽的德州平原上,一个乡下的牧师给他们结了婚。
  他们只需要沿着公路,穿过德州美丽的大平原,就能到墨西哥,那是那个时代,很多年轻人的梦想。然而,事实是,他们还不需要走到那一步就逃过了追杀。他们来到达拉斯,生下了小Sam,那时,正是路易斯在达拉斯的黄金时代,是六十年代上半期的事了。
  西蒙斯的父亲后来也死在了枪林弹雨的帮派之争里,西蒙斯接任了父亲的位子,把一个不大的帮派,几年之间,做到跟路易斯、希金斯几个人平起平坐,成为达拉斯和德州北部地区的四大帮派之一。
  但是一夜之间,他父亲亲手创下的帮派毁于一旦。
  他自己也只能投奔佛罗里达的姑妈家,以一个外姓人身份寄人篱下。又过了快十年,他才有了今天的位置,并且远强于当年他在达拉斯。
  
  知道那男孩子心里没有自己之后,很久,他还是把那孩子放在身边,就是不愿接受这一点。
  但是最后,终究,还是他认输,承认是他自己错,是他太天真,那双清澈的眼睛,终究只不过是又一个陷阱,冷静又无情。
  他跟那个叫Kenny的男孩早就认识,他把那个男孩再度带回家里时,跟Jimmy还没有分手,但是已经对Jimmy充满失望。
   他知道那个正在读书的男孩伶牙俐齿,Jimmy说不过他,但是却想不到Jimmy会有那么强烈的报复心!那个男孩子在那个晚上被人奸杀在野外,身前背后 中了好几刀,死得很惨,除非私仇,而且直接与床笫有关,否则他们不会那么折磨他。他想不出,那个还在学校的男孩子跟谁会有仇。
  
  他更惊讶于Jimmy的手段!
  事实上,在出事的当天,两个人还见了面,Jimmy给他整整打了快一天的电话,在电话里哀求,只要见面。
  他终究还是去了。
  他不知道,如果当时,他说话委婉一点,留几分余地,事情还是不是这样子。
  后来他听说,就在那天晚上,从饭店离开,那个负心的情人在路易斯那出卖了他,于是他才明白过来Jimmy那天为什么要约他。
  
  15年过去了,他惊讶于自己竟然还在乎这段往事。
  但其实,那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他没有出奔佛罗里达,也就没有今天江湖上的西蒙斯了。
  
  半晌,那只手又伸过来,按下了放音键。
  
  "我给你他的货场、和墨西哥人那边的接头渠道。你给我我想要的东西。"
  "得了,Jimmy,你想要什么?!你是想叫我操你!哈哈哈哈!Sam把你甩了,你憋不住了!"希金斯淫荡的笑声。
  "谁吃下他的生意就能当上老大。错过今天晚上,下一个死的就该轮到你了。"Jimmy不动声色地盯着希金斯说。
  
  ------------------
  15年前,达拉斯,希金斯那间阴暗的办公室,Jimmy和希金斯相对而坐。
  
  "你那个小骚穴,早就痒得不行了吧?急着想要我给你松动松动呢!"希金斯漫不经心地弹一下指甲。
  "Sam今天晚上十一点要和一伙东欧人在南边的工厂做一笔很大的交易,那生意是路易斯介绍的,但是他不知道路易斯早就准备了足够的人在等着他去。"
  
  "我早就听说你憋得受不了,夜夜都想着男人干你!"希金斯戏谑地瞧着Jimmy。
  Jimmy置若罔闻地盯着希金斯那双阴暗的眼睛。
  "Sam对路易斯没有太多防备,他今天晚上去必死无疑。"他想起昨天在"港口"货仓里听见的话,那几个人太熟悉他了,招招制人要害。
  "路易斯一直在挑唆那兄弟俩与Sam的争斗,当然也挑唆你,不是吗?!"
  
  "我敢打赌,你下面早硬得不行了!"其实,希金斯嘴上说着,一边下流地看着Jimmy,一边动脑在琢磨Jimmy的话。
  "路易斯的人,今天晚上全在对付Sam,他自己周围必定缺人,你可以先取他老巢,再去Sam那里。那时,两边剩下的人,都不会太多了。"
  
  "除了想让我操你,你还想要什么?"
  "你放他一条生路吧。"
  
  "哈哈!这么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救你那滥情人一命?可是我凭什么要管?!"
  "如果你今天不动手,路易斯转回身来,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不是吗?过了今夜,你就再不是他的对手了......"
  "所以他今天下手对付Sam要瞒着你。就在昨天,他跟你在"港口"吃喝玩乐,背后就在安排这件事。不幸,我因为等Alex,就在那堆货物背后睡觉。一个晚上,我都在。"
  "Jimmy,你真是一个小骚货!"
  "你不会不清楚,他接着要收拾的是谁吧?!"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我想你都未必知道吧?"
  "路易斯身边有个人叫罗恩,他有两个兄弟,一个叫Kenny在Sam那儿,另一个,是你的一个保镖......"
  "谁?!"
  "昨天你在喝酒,他们的人都在后边。有谁离开过?"
  
  希金斯陷入了沉思,眼里升腾起狰狞地杀机,许久,他脸上重新浮现出阴森的笑容,重又开了口,"小宝贝儿,你叫我怎么相信你?!"
  "过了今晚,以后你再没有机会了!你输定了!"
  
  "我知道他的货场,也知道他跟墨西哥人那边的接头方式。"
   Sam的事情,Jimmy没有故意想听,但是,那些过往的场面,就想电影里一格格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刷刷翻动:外面的树,天空,飘荡的窗帘,自己的衣服, 周围漂浮的玫瑰香味;不远处,跟自己呆的地方隔着那片玻璃墙,就是Sam他们几个人说事儿的地方,偶尔他抬头看向那个人,那个人也会回过头看看他,就在玻 璃墙那一边:他们几个在说话,在打电话,他听不见,但是唇,他们说话的唇在动。
  没有人知道,他会唇读。
  他知道,只要慢慢回忆,他都能想起来,那些清楚得可怕的细节。
  他知道,纵使他想忘记,它们依旧埋在他记忆深处的某个角落,等待时光过去的某一天,像大海潮涌把海底的贝壳掀上沙滩,它们会浮出他记忆的海面。
  
  "还有,我碰巧也知道路易斯的货在哪里。你忘了,路易斯表面上对Sam形同义子,他提出跟Sam再次合作时,一起去过那里,我碰巧,记得路。"
  Jimmy看着希金斯的神情,他知道,自己赢了!
  "还有他接头的通路。因为路易斯那伙人讲葡萄牙语,我碰巧能听懂。"
  两个人靠近了,对望着,Jimmy的声音就像耳语。
  
  "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跟你交易,不杀了他?"
  "杀了Sam,这几个地方,你就一个也得不到了。"
  "你认为,抓住他们我自己问不出来吗?"
  "夜长--梦多。"Jimmy声音,像一只羽毛轻轻吹到希金斯耳边,"--那兄弟俩不会给你多长时间!"那兄弟他指的是那第四大帮派。
  "知道地点的,只有Sam和路易斯的亲信。枪战结束,你再找不到同时知道这几样事情的活口了!" Jimmy露出惋惜的神情。
  
  "如果......我今天,不放你走呢?" 希金斯看着Jimmy,在心里掂量着。
  "我刚刚见过Sam,15分钟前。"Jimmy盯着希金斯的眼睛,忽然婉尔一笑。
  "你不妨去打听打听。"
  "不凑巧。我多说了一点不该说的话。不很多,只是,如果我今晚不出现,Sam和东欧人那边--"他看着希金斯的表情,"交易取消!" 
  他再次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你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你,想我救他,干嘛不直接告诉他,让他杀了路易斯?"希金斯缓缓的说,目光越发狰狞,"你还有什么目的?"他的脑子可不笨。
  "没有用,就算交易取消,"一瞬间,Jimmy的眼睛暗了下去,这句话,他戳中了他心底的伤,"只要今天晚上路易斯不死,怎样他都死定了!"
  他见到Sam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个时候就是想逃也没有出路了,但是这句话,他不能说出去。
  "路易斯这么多年来,在Sam身上下的功夫太深了!不过,如此看来,恐怕他也不会在你身上少下工夫吧?!"
  "我只想你救他一命--老大的位子,两个人的生意,换他一条命。你划算。"
  
  "不。还不够,你知道还有一样东西,我一定要要的。"希金斯玩味地看看Jimmy,又玩弄起指甲,然后抬起头,赤裸裸地盯着Jimmy。
  "我知道......"那目光让人一阵心悸,Jimmy点点头,"......一年。"
  "哈哈哈哈!开玩笑!三年!"
  "一年!"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Jimmy看着他,面色凝固,"好,三年。"
  
  "那么你想过,三年之后你还能活着离开吗?" 希金斯又狰狞着笑起来,"如果你能活到那时候?"
  Jimmy没有表情地看着他,"那是以后的事,不是吗?!"
  他早就知道,就算他能活到那时候,在希金斯那儿呆了三年,也断不会像在西蒙斯那呆了几个月,希金斯断不会放过他。不过,他多半,是活不到那时候了。
  
  两个人深深地对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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