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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狐狸—坏事多磨

_12 那只狐狸(现代)
  小小莫名到了极点,她抓抓脑袋,抬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她拎着酒,正要回房,却见岳怀溪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拉了她便走。
  “小小,你怎么才回来啊!院子里一大堆衣服等着洗啊!”岳怀溪便跑便喊。
  小小无奈。她果然,是有很多活要干啊……
  ……
  好不容易歇下来的时候,日已西斜。小小坐在房前的门槛上,眯着眼睛看日落。
  岳怀溪端着两碗面凑过来,道,“小小,我替你拿了晚饭,吃吧。”
  小小道了声谢,接过面条,吃了起来。
  “哇,好干哪。总管也真狠心,给我们吃这么干的面。”岳怀溪抱怨道。
  小小咬着筷子,想到了什么,道,“我有酒,你要不要喝?”
  岳怀溪立刻点头,“好啊好啊。”
  小小进屋,拿出了那壶开过封的屠苏酒,又拿了两个茶杯,倒上。
  岳怀溪端了一杯,喝了一口,道,“哇,好重的药味,屠苏酒?”
  小小点头,“你喝不惯么?我还有另一壶……”
  岳怀溪笑笑,道,“每年都要喝的,怎么会喝不惯。不过,这个季节,哪来的屠苏酒。”
  “别人送的。”小小如实回答。
  “哦……”岳怀溪刚要继续喝,突然她握杯子的手顿了下。她放下酒杯,望着小小,道,“呐,小小,这酒是谁给你的?”
  小小正拿起一杯,准备喝,被她这么一问,愣住了。“酒坊的老板……”她回答。
  岳怀溪的神色有些奇怪,她开口道,“真巧啊。屠苏酒,杀鬼精百物,温阳补气,下蛊毒……陵游常备这种酒,为的就是防蛊毒反噬。唉,弄得我现在一喝到这个,就觉得有千百条虫在爬来爬去……”
  小小被她的形容弄得毛骨耸然,但随后,她便想到了另外的事情。这壶屠苏酒是“曲坊”老板白送给她的,“曲坊”中的酒不下千百,为何偏偏送不合时令的屠苏?是巧合,还是故意?如果是故意,那就很明显了,那“曲坊”的老板分明知道蛊毒和行尸的事,而这壶酒,就是给她防身所用。
  小小一弄明白,立刻连灌了好几杯。一想到那种会钻入人体的生蛇蛊,不防不行啊!
  “小小,你怎么了?”一旁的岳怀溪看得汗颜。
  小小一抹嘴,抬眸道,“小溪,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岳怀溪端着酒杯,捧着面,咽了咽口水,点了头,“你说吧……”
  ……
  丑时三刻,万籁俱寂。齑宇山庄里闪过两道漆黑的人影。人影敏捷地避开了守卫的岗哨,来到了后门口。两人确认了一番,打开了后门。
  门外早已有人等候,不用说,正是银枭和莫允。而那两道“黑影”,自然是小小和岳怀溪了。
  看到她俩一身乌黑,遮头盖脸的打扮,银枭不禁笑了出来。
  “丫头,这是什么打扮?你要做贼?”银枭笑着,道。
  小小傻笑几声,不置可否。唉,谁让她武功低微呢,这时候不蒙个头,万一被人看见了长相,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这个人又是谁?”银枭看了看岳怀溪,道。
  “我是帮手!”岳怀溪答道。
  “帮手?”银枭皱了皱眉头,“也罢,别拖后腿就是了。”他转身看了看莫允,“莫允公子,那就依计行事。”
  莫允并不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等一下,先喝了这个。”小小拿出了两个竹罐,递给那两人。
  银枭和莫允接过,皆是一脸不解。
  “我们的对手,可能是施了蛊的行尸,喝了这屠苏酒,算是保险。”小小解释道。
  两人不再多问,喝完了手中的酒。
  银枭理理衣服,戴上面具,开口笑道,“那我先走一步啦。小心点哪,丫头。”
  他说完,纵身跃起。银色的衣袂倏忽一闪,便消失在三人眼前。不久之后,就见山庄内的灯火亮了起来,护院、家丁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纵身离开。
  小小和岳怀溪在这做了两天的婢女,对山庄内的地形了如指掌。三人毫无障碍地来到了大堂之前。
  大堂门口站着两个护院,正紧张地戒备着。
  莫允刚要动手,岳怀溪却按着他的刀柄,摇了摇头。她笑笑,拿起了一根树枝,迅步冲上前去。
  那种身法,犹如惊鸿。两名家丁只觉得一阵微风拂过,后颈一凉,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岳怀溪拍拍手里的树枝,略有些得意地招呼小小和莫允跟上。
  “岚剑十七式,果然名不虚传。”莫允轻声赞道。
  岳怀溪的眼神里,带着笑意,“我也觉得。”
  小小不自觉地笑了笑,这般坦诚的自信,也只有岳怀溪拥有吧。
  三人潜入大堂之内,小小立刻找到了那夜她看到的那根柱子。她仔细看了看,柱子的基部,皆是乳钉。她伸手,每一个都摁了一下。只听“咔”的一声,北墙上开了一个暗门。
  “小小,你就在这望风吧。”岳怀溪开口,说道。
  听到这句话,小小几乎是感激涕零了。她用力地点头,目送那两人入内。
  ……
  暗道之内,一片漆黑。
  岳怀溪拿出怀中的火折,打亮,照了照前路。而这一照,让她猛地一惊,手指一松,火折落下。
  莫允眼明手快,接住了火折。
  岳怀溪退了几步,声音微颤道,“生蛇蛊!”
  没错,两人面对的,就是一条铺满了白色小虫儿的路。数以万计的细软虫子扭动纠缠,甚是恶心。
  岳怀溪深吸了口气,笑道,“阿公,你果然在这里呐……”
  ……
  三地战局
  岳怀溪深吸了口气,笑道,“阿公,你果然在这里呐……”
  岳怀溪和莫允对视了一眼,同时迈步走下。
  瞬间,那些白色的蛊虫缠上了他们的双脚,但是,亦是一瞬之间,蛊虫散了开来。他们脚踏的地方,露出了黑色的地砖。
  “好厉害,不愧是屠苏酒。”岳怀溪笑着,说道。
  “走吧。”莫允点了点头,说道。他举步,刚刚踩实,突然,从暗道两边的墙壁里射出了数枚长箭。莫允连退几步,险险避开。
  岳怀溪用手里的树枝轻轻敲着自己的肩膀,道,“齑宇山庄世代都是能工巧匠,传闻还为数个皇帝修建过帝陵。这种机关可想而知呢。”她走上一步,长箭射出,她手腕轻转,轻松地击落了那些暗器。
  “呵呵,莫允公子,我知你救人心切。不过,这种暗道大意不得。就让小溪我为你开道。”岳怀溪说着,伸出了五根手指,“只需酬金五钱,公道吧?”
  莫允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自顾自迈步。另一批长箭射出,他轻松起刀,斩断了所有箭矢。然后,悠然地往前走。
  岳怀溪笑着叹了口气,低声自语,“这年头,赚钱还真不容易。”
  ……
  ……我是场景分割线= =+……
  小小看火折的光渐渐隐没在暗道之中,知道那两人已经“深入虎穴”。她吁口气,转而看向了大堂之外。因为银枭的关系,外面正乱成一团,哪有人管大堂的事。
  小小席地坐下,伸了个懒腰。自己那三脚猫的身手,下了暗道岂不是送死。幸好小溪体贴,留她望风。她有些感动。是不是岳家的人都这样啊?小江是,小溪也是……真好啊……
  小小暗自惆怅起来。她自小就是孤儿,父母都不知道在哪里,何况是兄弟姐妹呢?不仅仅是这样啊,常年的漂泊,她根本连一个朋友都没有。只是,没有朋友,并不代表会寂寞。对她来说,有师父就够了。她从来都没挨过饿,受过冻,经受过的些许委屈和欺辱,在师父的安慰下,也显得微不足道。比起大多数人来,她要幸福得多。
  她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包梅干,拿了一枚,放进嘴里。无论她吃几次,都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会喜欢这东西。酸、咸、苦、涩,这四种味道充斥着口腔,让她不自觉地皱眉。
  “好难吃……”小小无奈地自语。她看看手里的梅干,看来,这一包东西,她起码半年才吃得完哪。
  她正感慨的时候,突然,觉得一股阴风从四面袭来。她敏捷地起身,收起了梅干。
  她的周围,出现了四个少女。每一个的脸色都苍白如纸,眼睛空洞无神,身体不自然地抽动着。
  行尸啊啊啊啊啊!!!小小惊愕不已。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事态。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而且她还是一身夜行衣,叫了救命反而可疑吧。
  那一刻,嘴中残留着的酸涩让她想起了另一些事情。师父曾经用最认真的眼神,看着她,说过:“凡是能用下跪解决的话,就爽快的跪下吧。不过,总有一天,你会遇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屈下膝盖的情势……”师父说那段话时,眼睛里带着让人不敢逼视的锐光,“到了那个时候,一定站直了。”
  一定,要站直了。
  小小慢慢拔出短剑“胐”,剑身闪耀,光华流转,如同皎月。
  小小看着那四具少女的尸体,浅浅地笑,“别害怕,一点也不痛哦……”
  话音未落,那四具行尸长大了嘴,恶狠狠地扑了过来。
  小小握紧了手里的刀,纵身迎上。
  ……
  ……我是场景分割线= =+……
  服了药后,廉钊睡得很深,但是,院外嘈杂声还是让他醒了过来。他披衣起身,略有些不稳地走到门口。
  “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到门口奔忙的家丁,出声问道。
  家丁惊惶道,“是银枭……银……枭又回来了!”
  廉钊不禁惊讶。难道,还是行尸?他顾不得身上的痛楚,几步跑了出去。
  不远处,的确站着那银衣蒙面的大盗,他的身法迅捷无比,仿若一道银光载在众护院中穿梭。他迟迟都没有拔剑,只是那样,如同戏耍般地与众人交手。
  廉钊心头一紧,他熟悉那种身法。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银枭无疑。
  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掳劫小姐?不对,昨夜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而且,他今天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掳人的,倒像是……
  “调虎离山?”廉钊皱着眉,说出了这几个字。
  他还有同伙,是谁?难道,是当初在英雄堡的那两人?目的又是什么?廉钊想到这里,猛地转身跑开,想到的,只有一个名字:小小。
  廉钊赶到小小的房门口时,身上的痛楚又加重了一分。他咬着牙,敲门,但迟迟都没有回应。他有些急躁了,四下张望起来。
  几个年老的嬷嬷正匆忙逃离,他立刻上去,询问。
  嬷嬷们紧张地告诉他,老夫人下令,所有女眷都去大堂,以策安全。
  廉钊听完,顾不得嬷嬷们的惊愕,纵身跃起,用轻功往大堂赶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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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怀溪和莫允走了约莫一刻工夫,这暗道之中的机关无非是些流箭、落石、陷阱什么的。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并不算困难。
  岳怀溪边走边低头,自语道,“未免也太简单了吧?”
  莫允听到她这句话,静静点了点头。的确,以齑宇山庄的水准,这样的机关,太简单了。
  正当两人觉得事有蹊跷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耀眼的光辉。
  莫允熄灭手里的火折,小心地走了过去。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摆满蜡烛的房间,千烛齐明,亮如白昼。
  然而,让他们震惊的,不是这些铺张奢华的蜡烛,而是在这个房间里,有着数十名的少女。只是,这些少女衣不蔽体,丝毫没有生气,一动不动地坐着。有的还四肢残缺,不成人形。空气中,药香混着尸臭,夹杂着蜡烛的燃烧气味,扑面而来。
  岳怀溪捂口鼻,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她低头,就看见地上有好几条黑色的小虫。操尸蛊?
  她立刻喊道,“莫允公子,小心!”
  她话音未落,那些少女的尸体就运动了起来。直直地扑向了两人。
  莫允微惊,但随即便挥刀斩开。尸体的伤口处,立刻有黑色的小虫涌出,样子甚是恶心。
  “是行尸,杀不死的!”岳怀溪惊道。
  那些步履踉跄行尸继续着进攻,有几个身形特别不稳的,撞翻了蜡烛。房间内的地面不知抹了什么,竟一下子燃烧起来。
  “是陷阱!”岳怀溪击开几只靠近她的行尸,喊道。
  莫允会意,开始闪避,不再攻击。
  两人正要找机会离开,却听到了一阵凄凉的哭泣。
  莫允全身一震,不再理会岳怀溪的警告,冲进了火中。
  在一片烛火之后,蹲着一个纤弱娇小的少女。她的肩膀颤抖着,哭得凄凉。
  “赵颜!”莫允急切地唤道。
  那少女一惊,慢慢回头,正是赵颜无疑。看到莫允,她哭得更加凄凉。声音哽咽断续,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莫允伸手,一把抱起了她。“没事了,我们走。”
  他说完,抱着她往外走。
  岳怀溪略有些惊讶,但火势越来越大,不容她细问。她只好断了后,默默跟上。
  ……
  ……我是场景分割线= =+……
  小小与行尸对战了一刻,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了。她虽没有内力,身手也不好,但是让对方无法伤害到自己的方法,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对手是行尸……
  她不可能杀死这些行尸的,先前的自己真是自不量力。不,事到如今,要冷静才行……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搜寻着可用的情报。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当日,在桃花树下,那些屡杀不死的行尸让他们困扰不已,但神农宗主石蜜,却只用几针就摆平了。就算是“三尸神针”,威力又能有多大,她一定是找准了死穴。
  死穴?她当时扎的穴道到底是……
  一会儿之后,小小笑了笑,没错,是强间和天柱!
  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剑,一跃而起。这两个穴道,皆在头部,何况剑锋比起神针宽阔数倍,她绝无可能插错。
  几番来回,那四具行尸倒了下去,不再有任何动静。
  小小正要吁口气,却听得门口传来女子尖锐的叫声。她抬眸,就看见庄内的女眷都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老夫人。她当即庆幸自己蒙着面。
  不过,这些人怎么会来这儿?暗道中的人要怎办?
  她正思忖,下一刻却看见了自己最不想遇见的人。
  廉钊挤出人群,看了看地上的四具尸体,然后,抬眸看着她。
  小小觉得自己全身都凉了,她不自觉地避开他的眼睛。
  “你是谁?是银枭的同伙么?”廉钊站前一步,大声喝道。
  小小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她自然不能开口。她的心跳的极快,指尖因为惊惧而微微发酸。
  廉钊不再说话,纵身上前,出手擒拿。
  小小大惊失色,慌忙闪避。
  他的身上带着伤,这种时候,本以为他会呆在房间里才是,怎么会……
  小小一边闪,一边想着。
  廉钊见她一直不还手,暗暗生疑,余下的几招,统统是冲着她的面巾而去。
  小小心里大呼小叫,表面上却紧闭着嘴巴,不吭一声。
  廉钊出手犀利,小小愈发恐惧起来,她下意识地还击,却不期然地打中了他带伤的左手。
  廉钊的手一缩,小小的心也缩了起来。她略微迟疑,而正在那一刻,廉钊猛地扯下了她的面巾。
  慌乱之中,小小贴地一滚,继而跃出了人群,慌不择路地奔跑。
  他看见了?他一定看见了……怎么办?那一刻,小小有生以来,第一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跑得毫无目的,猛一抬头,就见前面走过一群家丁。她愣住了,甚至忘了该闪避。
  这时,有人一把捏住了她的后颈,犹如提猫儿一般把她拎起,跃到了一边的树丛里。
  小小惊讶地忘记了喊叫,她一抬眸,看清那个人的长相时,与其说是放心,不如说是更加惊惧。
  “师……师叔……”
  ……
  三人成虎 [上]
  “师……师叔……”
  ……我是场景分割线 = =+……
  廉钊抓着那方面巾,正想追那黑衣人。却见大堂之内浓烟四起。他惊愕地回头,就见大堂东墙上有条暗道,火光隐隐,加杂着浓烟,从中而出。
  火事?难道与那黑衣人有关?他的心一下子混乱起来,虽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可以肯定,她是……
  他猛得让自己打住,将那些念头赶出脑海。
  这时,几道身影从暗道中纵身而出。
  廉钊略退了几步,看着眼前的发展。出来的人,自然是莫允、赵颜和岳怀溪。
  莫允的怀里抱着赵颜,他未曾改妆蒙面,带着一脸平静和傲然,看着面前的众人。
  廉钊有些茫然,他认得莫允和赵颜,只是这两个人因何在这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正疑惑的时候,岳怀溪出掌,直袭而来。廉钊回过神来,旋身避开。岳怀溪也不纠缠,只是虚晃了几招,便跃过大呼小叫的人群,溜之大吉。廉钊一时不知是该追还是不该追。他回头,莫允正慢慢举步往外走。
  “混帐!来者何人,胆敢在我齑宇山庄里纵火行凶!”这时,老夫人上前一步,怒喝道。
  莫允丝毫没有理会,继续走着。
  老夫人怒不可遏,而此时,火势渐猛,大堂内梁柱摇晃,岌岌可危。
  一众女眷惊慌不已,搀着老夫人匆忙往外闪避。刚退至门外,大堂的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老夫人浑身颤抖着,脸色青白。她看着依然自顾自离开的莫允,怒道,“站住!”
  莫允略微停步,开口道,“齑宇山庄的帐,莫允改日会来讨还,老夫人不必急于一时。”
  老夫人不解,但依然怒气冲冲道:“一派胡言!给我拦住他!”
  老夫人的身边都是些柔弱女眷,自然不会有人上前。廉钊略微思忖,纵身上前,伸手拦住了莫允。在英雄堡之内,莫允也曾与银枭联手。而今夜,这两人又同时出现,怎能不让人生疑。现在,唯一可以给他解答的人,也许就只有莫允了。
  莫允抬眸,看了看他,“你身上有伤,绝非我的对手。”
  廉钊并未退避,他开口道:“你不能就这样离开。”
  莫允怀中的赵颜缓缓抬头,看了廉钊一眼,然后,咳嗽了起来。
  莫允有些紧张,轻声问道,“怎么了?”
  “这位少侠……”这时,低沉的男声传来。不远处,一个约莫四十五六的男子缓步而来。他身形清瘦,面容憔悴,一眼就看得出是个病人。
  众女眷见到来者,纷纷恭敬地行了礼,唤道:“庄主。”
  廉钊有些惊讶地看着那男子,齑宇山庄的庄主沈沉,自他进庄以来,就一直声称身体抱恙,从未露过脸。此时,竟然会出现。
  沈沉走到莫允面前,开口道:“少侠,你先前所说我齑宇山庄欠你的帐,究竟是什么?能否对老夫明示?”
  莫允皱了眉,沉默地看着他。
  沈沉笑了笑,道:“少侠放心,老夫只想弄清事情的真相。”他看看大堂的火势,轻叹了口气,“毕竟,老夫是这齑宇山庄的庄主……”
  沈沉的话还未说完,赵颜就又咳嗽了起来。
  沈沉见状,笑道:“这位姑娘看来伤得不轻,少侠这样贸然带她离开,实有不妥。”
  赵颜的脸色潮红,柳眉紧皱,一脸痛苦。
  莫允不禁犹豫。
  “少侠何必担忧,难道凭少侠的武功,还怕山庄内这些老弱妇孺?”沈沉自嘲道。
  莫允低头,沉默良久,然后,点了头。
  廉钊这才放下了手,那一刻,剧烈的痛楚从手臂蔓延至了全身,他踉跄了几步,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自己的手指死死地扣紧,抓着那一方面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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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总算知道,什么叫“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她躁乱惊惧的心尚未平静,就被温宿冷寒的表情弄得更加提心吊胆。
  她怯怯地跟着温宿回了房,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半夜三更,穿着夜行衣……”温宿看她一眼,目光里的怒火清晰可见,“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小小当即捏着耳朵,颤声道:“小小知道错了。”
  温宿依然冷着脸,“知道错了就好……现在,你是不是该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了?”
  小小不自然地沉默了。
  “……”温宿蹙眉,“这就是你的知错?”
  小小低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开口道,“师叔,我说了,您不要生气……”
  温宿略带着不屑道,“你说。”
  小小深吸了一口气,把从劫持石乐儿,遇到银枭,英雄堡中的那场阴谋,乃至于齑宇山庄里的种种异样,她、银枭和莫允三人的计划,去繁就简地说了一遍。
  无论是谁,听完这些,都会惊讶。温宿也不例外。他看着小小,道:“原来,什么银枭施针害你,全是一派胡言……”
  小小老实地点了头。
  “不愧是大哥的弟子……”温宿的目光锐利,像是要在小小身上打个洞似的。
  这句夸奖,小小一点也不受用。这些事情当中,有多少是阴错阳差,又有多少是时势所迫,根本无法说明。如果她真的如他所想的那般厉害,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先前的事,我不追究了。”温宿说道,“照你的说法,姑娘失踪的事,是齑宇山庄所为?”
  小小点点头,“嗯。”
  温宿略微思忖,开口道:“你用翎羽引出银枭,第二日,就有行尸假扮银枭掳劫齑宇山庄的大小姐,对方的反应速度可不慢。今晚这么一闹,他们怕是很快就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小小叹口气,心生无奈。苍天可鉴,她可从来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谁知道,那些麻烦事就是一件件地往她身上粘呢?
  “姑娘失踪,并不是近日才有的事情。如果真与陵游有关,他和齑宇山庄就不是一天两天的关系了。既然合作,必然互利。”温宿蹙眉思忖,“齑宇山庄到底有什么地方有求于陵游……”
  小小也想了起来。难道是庄主的病?……不对啊,齑宇山庄富甲一方,治病不必单单挑中陵游吧。说起来,陵游最拿手的是,操纵行尸,还有……
  小小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长生蛊?”
  温宿抬眸,“你也想到了。……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陵游真的与齑宇山庄勾结,我们的身份怕是早就曝露了。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想必就是我们。”
  小小叹口气,点点头。
  “哼,时至今日,既要保全自己的声誉,又要除掉异己,谈何容易。我倒是要看看,这出戏,齑宇山庄要怎么演下去。”温宿的口气悠然。
  小小听罢,立刻说道,“师叔,您果然智远思睿、目光如炬、明察秋毫,他们的雕虫小技,根本就逃不过您的法眼。小小真是好佩服……”
  温宿看她一眼,“你的身手要是有你的嘴皮子一半厉害就好了……”
  小小只好闭上嘴,尴尬地笑笑。
  这时,只听得门外嘈杂一片。家丁的叫喊此起彼伏。
  温宿推窗,就听见众人喊的无非是:“大堂起火”、“灭火”这几句。他关上窗子。看着小小,“你先前是说,暗道在大堂之内吧?”
  小小点头。
  “那这便是湮灭证据了。”温宿的神情变得严肃无比。
  小小愣了一下。湮灭证据……的确,如果一把火烧了的话,那就什么也没了。慢着,那小溪和莫允呢?难道困在火中?糟了!她本来是望风的,怎么就……
  温宿起身,开了门。
  “啊?师叔,你去哪儿?”小小惊道。
  “排场都弄得那么大了。我还不出房门,岂不遭人怀疑?”温宿瞥她一眼,道,“你也快换身衣服,去找其他婢女回合。”
  小小立刻点头。随即,她便想到了另一件事。她之所以抛下了望风的责任,落荒而逃,原因只有一个。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恐怕……
  她几步走到温宿身边,开口道:“师叔,小小求您件事。”
  温宿看着她,“你说。”
  “我……”小小认真地看着他,“我求您帮我说个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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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堂的事态一平复,廉钊立刻赶回了院中。然而,原本在这里与护院缠斗的银枭早已离开了。
  也难怪,银枭本就是调虎离山的诱饵,大堂火势一起,他抽身也是理所当然的。
  廉钊当即转身,又跑向了婢女住的院落。他刚要抬手敲门,却听得有人开口。
  “不用找了,她不在这里。”
  廉钊微惊,转头便看见了温宿,“是你……”
  温宿缓步走过来,他看看廉钊包扎着的手腕,道,“如此勉强自己,莫非是为了在下那不成器的师侄?”
  廉钊沉默着,举步准备离开。
  “你是为了大堂内那个黑衣人而来的吧?”温宿道。
  听到这句话,廉钊的步伐顿了下来。
  “你应该知道她是谁吧?”温宿走上几步,道。
  廉钊转头,看着他。
  温宿不再拐弯抹角,他用平淡无波的口气说道:“在下只是来提醒你。今夜,在下派她去查探齑宇山庄的暗道,不想却被你撞破。你要行什么公理正义,在下没兴趣阻止。不过,今夜之事,你若泄漏半分,休怪在下无情。”
  说完,温宿转身离开。
  “慢着。”廉钊叫住他。
  温宿顿步,“还有什么事?”
  廉钊的声音里,略带着喜悦,“你说,是你派她查探暗道?”
  “当然。”温宿说道,“除我之外,还会有谁?”
  温宿不再多说,走出了院落。
  廉钊站在原地,一瞬间松了口气,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
  温宿走到院外,就看见了贴在院墙上的小小。
  看到温宿,小小立刻站直。
  温宿皱着眉头,“你想骗他到几时?”
  小小愣了一下,“我……”
  温宿的眼神冷冽,“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到时候,你又该如何?”
  小小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笑笑,“我没想那么远。”
  温宿看着她的笑容,不禁也觉得无奈,“小小……”他开口,“他若真心爱你,就不会在乎你是不是骗过他,是不是鬼师的弟子。师叔叫你离开他,是为了你好。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是么?你赌不起。”
  小小一瞬间失神。她沉默,许久,扬起了脸,笑着回答,“嗯。我赌不起……”
  温宿突然无话可说。他皱着眉头,沉默着走远。
  小小依然笑着,心里突然一片空明。原来纠结的东西,全部解开了。不是很简单的答案么?她,只是赌不起罢了……
  ……
  三人成虎 [下]
  小小才安下心来不久,更让她不安的事情就发生了。
  她才走出院落没多久,就被总管叫住,拖去了厢房。她在路上边走边问,才知道,原来是大堂着火时,有位姑娘受了伤,遣她去照料。
  到了厢房,看到那位需要照顾的姑娘时,小小无语到极点。是谁不好,偏偏是赵颜。但事到如今,她只得硬着头皮,压低了脸,默默走了进去。
  房里,聚了一大群人。老夫人,衙门捕快,包括温宿在内的几位宾客,。还有一个小小从没见过的孱弱男子,从衣着和派头来看,小小猜他是齑宇山庄的庄主,沈沉。
  赵颜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形容憔悴,还微微咳嗽着。莫允站在赵颜的床边,带着忧戚看着她。
  “姑娘,你到底是?”沈沉开口,柔声问道。
  赵颜抬头,柳眉轻皱,楚楚可怜。“回庄主,下婢是英雄堡汐仪夫人的随侍婢女,本是奉了夫人之命前来为老夫人送寿礼的。不想……半路……”她双目含泪,哭泣起来。
  “原来是你是英雄堡的人。”沈沉点头,“姑娘,你别激动。已经没事了……你可记得掳你的人是谁?”
  赵颜哽咽着,摇着头道,“下婢只记得,那人穿着一身银衣,戴着面具……”
  “果然是银枭!”房内,立刻有人喊道。
  小小有些惊讶,她抬眸看了温宿一眼,温宿神色平静,一如往常。她又看看莫允,莫允的显然和她一样惊讶。小小低头。这赵颜,果然有古怪。
  “姑娘,你可记清了?”沈沉又问一遍。
  赵颜含泪点头,“嗯……”
  “那你为何会在我齑宇山庄?”老夫人忍不住问道。
  赵颜抬眸,道:“下婢也不知道。下婢只记得自己被打晕之后,一醒来就被放在满是蜡烛的房间里……”
  她说完,泣不成声,娇弱的身子微颤着,好不可怜。
  老夫人心生怜惜,不禁上前几步,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没事了……”
  赵颜哭得梨花带雨,颤抖着点着头,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哽咽道:“……下婢记得,下婢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这次虽功亏一篑,但只需栽赃嫁祸,就可平安脱身……”
  “栽赃嫁祸?”沈沉皱眉,他略微思忖,道,“姑娘你说,你先前一直都昏迷,醒来就在这里?”
  “是。”赵颜点头。
  “庄主,事情很清楚了。定是那大盗先前掳劫小姐不成,想栽赃嫁祸给我们齑宇山庄!”有人立刻出声道。
  沈沉伸手制止,继续问道,“姑娘,你醒来之时,除你之外,可有他人?”
  赵颜摇头,“除下婢之外,并无他人。”
  “姑娘可记清楚了?”沈沉问道。
  赵颜想了想,道:“那房间之内,除了蜡烛,别无他物,下婢绝对没有记错。”
  小小听到这里,已经愣得不能动了。暗道里除了蜡烛别无他物?不可能啊!怎么也该有蛊虫或者行尸啊。而且……她抬头,看莫允的脸色,赵颜说的,绝对不是事实!
  啧,所有的证据都被一把火烧毁,根本死无对证。这分明就算准了她和小溪不能跳出来作证……难道,赵颜她……
  “看来,的确有人意图栽赃我齑宇山庄。”沈沉皱眉,道。
  “庄主放心,银枭那大盗作恶多端,人人得而诛之。如今他还作出掳劫少女这般无耻勾当,我等必尽全力,抓他问罪!”当即,有人义愤填膺道。
  一时间,群情激奋。
  沈沉起身,示意所有人冷静。“我齑宇山庄在江湖上从未树敌,怎么招惹这般凶徒。此事之中必有蹊跷,还需彻查。我们是本分的生意人,还是先行报官,从长计议。”
  “庄主所言甚是。”众人应合。
  “好了,这位姑娘受了惊吓,让她好好休息吧。”老夫人叹着气开口,道。
  众人立刻点头,纷纷离开。
  房内只剩下小小、莫允和赵颜。
  莫允斟酌着,开口道:“为什么说谎……”
  赵颜看了看他,又转头看了看站在床边的婢女。她一眼认出了小小,眸中当即染上了讶异,但随即,她笑了笑,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痕。
  “下婢到底哪一句是说谎,莫允公子可否明示?”赵颜轻抚着自己的头发,道。
  莫允皱眉,无法反驳。
  赵颜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小小面前,欠身行礼,“左姑娘。”
  小小大惊失色,连退了好几步。
  赵颜扬眉,笑道:“左姑娘,你不是也觉得下婢在说谎吧?”
  “啊?”小小看了一眼莫允,“我?我只是来做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她立刻说完。
  “做工?”赵颜浅笑。
  小小点头,“是啊是啊,一天三十文钱。啊,赵姑娘有什么吩咐?我是奉总管之命来照顾姑娘的!”
  赵颜点点头,“这就好。不过,左姑娘贵为‘鬼师’弟子,应该要更清楚自己的身份才是呢。”
  小小一听便知这是威胁。当日英雄堡,赵颜也在地道之内,以赵颜的心机,一定看出了那场戏是弄假成真。不过,敢当着她的面威胁她,就是知道,她一定没办法杀人灭口。
  小小看了看莫允。唯一的理由,肯定就是这位莫允公子了。赵颜早已算定,就算有人想杀她,莫允也一定会出手保护。这般的自信,让人心寒。
  小小叹口气。看了看眼前的两人。好吧,一个是条狼,一个明明知道对方是狼,也一意保护。什么组合啊,这是。看来,如果得罪了赵颜,她肯定会被莫允“咔嚓”掉。啊……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莫允公子,您能不能离开呢?下婢想休息了。”赵颜面无表情地说道。
  莫允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着,走了出去。
  “左姑娘,下婢会照顾自己,您也请回吧。”赵颜又下了逐客令。
  小小如逢大赦,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
  她匆匆忙忙赶回房,就撞上了廉钊。
  糟!忘记他还在!小小进退两难,却无法躲避,只好走了过去。
  廉钊坐在房门口,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见来者的时候,他的眸中瞬间有了笑意。
  “小小。”他站起身子,开口道。
  小小点点头,不知道要做什么表情。
  “小小,你没受伤吧?”廉钊关切道,“先前我下手不知轻重,可伤到了你?”
  小小摇头,静静看着他。
  “你师叔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廉钊的语气里,微有责怪。
  小小笑了,“若有下次,我会告诉你的。”她说完,伸手扶他,“我被你吓着了,出招没留神,你的伤口还好吧?”
  廉钊摇头,“你没事就好。”
  小小不知怎么地想起了梅干的味道,就是这般的酸,这般的苦。只是,她只能咽下去,不能吐出来。
  “廉钊,”小小看着他,说道,“其实,你不必对我这么好。”
  廉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不禁有些紧张,“小小,你说什么……”
  小小笑了笑,“廉钊,你为什么娶我?”
  廉钊愣一下,犹豫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我已有肌肤之亲,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所以,那一天,无论在床上的姑娘是谁,你都会娶她为妻的,是不是?”小小笑着,问道。
  廉钊不解地看着她,沉默着。
  “是不是?”小小又问一遍。
  廉钊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头。
  看到他点头的时候。小小有点无奈。没错,她一开始就知道了。对廉钊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坏了女子的名节,便要负责。无论那个人是谁,都能得到他的呵护和温柔。无关情爱,只是责任和道义罢了……
  “廉钊……”小小叹口气,笑道,“你真能心甘情愿地娶一个你不喜欢的姑娘?”
  廉钊的眼神里带了茫然,不知要如何回答。
  “就算你能,你有没有问过我,是不是心甘情愿地想嫁给你呢?”小小依然笑着,问道。
  她说完的时候,廉钊的茫然变成了惶惑,“小小,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你生气了?”
  小小摇头,表情是诚挚而温柔的,“你没做错什么,是我做错了。”她笑得无奈,“夜半天凉,我扶你回去休息吧!”她说完,拉起了廉钊,迈步。
  廉钊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地跟着走。
  一路沉默着,到了家丁住的院落,还没到门口。就听得有人叫唤。
  “李大哥!”
  小小抬头,看到的是沈家大小姐的随侍婢女,莲宝。
  莲宝几步跑过来,道:“你总算回来了。小姐听说你在大堂跟人打架,有些担心,特别叫我来看看。既然你没什么事了,我就回去复命了。”
  她说完,三步并作两步,跑远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廉钊和小小。
  廉钊有些尴尬,刚要说什么。小小却笑着开口,道:“哇,大小姐对你还真上心呢。话说,这次你又在老夫人面前威风了一回,小心真的被招赘啊!”
  廉钊皱眉,“我都说没这回事了。”
  “嘿嘿……”小小笑得没心没肺,“你早点休息吧,我还要去照顾赵姑娘。”
  她说完,松开手,跑开了。
  廉钊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看着小小跑开的身影,轻声自语,“心甘……情愿……”
  ……
  小小跑来跑去的,不觉有点累了。她放慢步子,慢慢走回房,刚进门,却吓了一跳。
  只见银枭悠然自得地坐在桌前,端着茶杯,笑眯眯地喝茶。而岳怀溪则拿着扇子,殷勤地扇风。
  “哟,舍得回来啦。”银枭放下茶杯,瞥她一眼。
  小小僵硬道,“银……不……齐大哥……”
  银枭满意地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头,勾了勾。
  小小听话地走了过去,狗腿道,“有什么吩咐?”
  银枭指指自己的肩膀。
  小小当即会意,伸手替他捶肩。
  “嗯,不错,待会儿打赏。”银枭笑道。
  岳怀溪一听,扇得更殷勤,“大爷,茶水够不够,要不要再加点?”
  “嗯,小溪真是善解人意。那就加点。”银枭笑得得意非凡。
  小小无语。亏他笑得出来,刚才他可是又背了个黑锅啊……唉……要不要说呢?
  “捶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换人!”银枭察觉她的走神,道。
  岳怀溪立刻顶上,捶得欢,“这样行不行?”
  “嗯。”银枭笑望着僵硬的小小,啜口茶,道,“怎么了,有事要告诉我?”
  小小嘴角抽动,道:“呃……齐大哥,你现在在这里,不太好吧……”
  银枭眨眨眼睛,“哦,你是不是想说,刚才有个姑娘,说我采花不成,特地嫁祸给齑宇山庄的事?”
  “你知道?”小小惊讶。
  岳怀溪举手,“我说的。”
  “嗯。消息传得挺快的,值六钱银子。”银枭笑着点头。
  岳怀溪满脸笑意,满意非常。
  小小更加无语。
  “唉,也不知道我是杀了那个姑娘的全家,还是对她始乱终弃,她真是不遗余力地冤枉我啊……”银枭叹口气,“啧,真是流年不利啊。你说是不是,小扫把?”
  小小一惊,“啊,这也算我头上?”
  “是啊!谁让你乱用我的翎羽!”银枭理直气壮,“还不过来捶腿!”
  小小自知理亏,只好扁着嘴,乖乖蹲下身子,捶腿。
  “银枭大侠,那您准备怎么办呢?”岳怀溪开口道,“您要有什么需要,除了杀人打架,小溪随时为您效劳的!”
  银枭笑笑,“嗯,真懂事。值一两。”他端着茶杯,道,“我身平最讨厌被人嫁祸。既然如此,干脆真事真做,也不算冤枉。”
  “啊?”小小抬头,不解。
  银枭弹一下她的额头,道:“我问你,大堂暗道被烧,对谁最有利?”
  小小想了想,“齑宇山庄。”
  “嗯。”银枭点头,“那么,现在最可疑的人是谁?”
  小小又想,“赵颜!”
  “不对。”
  “我知道,沈庄主!”岳怀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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