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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爱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

_11 长着翅膀的大灰狼(现代)
  容磊眼神一滞,眉头越皱越紧,一只手慢慢抬起她下巴,把她的脸慢慢往右转。他仔细的看她的左脸,神情先是惊讶,然后瞬间转为冰冷的怒,询问的语气里,杀气凌厉,“谁、打、的!”
害怕
  晚风刺骨,容磊浑身散发出的怒气比刺骨的晚风更凌厉几分,大有几欲噬人的气势。
  顾明珠安静,柔白色的路灯之下,行人来往皆匆匆。她站在马路牙子上,比面前的他只矮了半个头。他抬着她的下巴,一时忘记放下,她就静静的仰望着他。
  
  这个男人,心疼了。顾明珠清清楚楚的看到。
  
  “我爸打的。”顾明珠淡淡的笑起来,冰冷的手指捂上留有掌印的左脸颊,轻轻的按压。
  
  容磊眉头皱的更紧,拳头几乎捏碎。良久他无奈的吐出一口气,手掌盖在她捂着脸的手背上,“感觉头晕吗?身上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顾明珠摇头,“不怎么疼,他没用多大力。”她笑的更深了些,“不过也说不定,他都快病死了,大概用尽全力也就这么大的力气。”
  
  她的笑容看在容磊眼里,分外刺眼,“顾明珠,老老实实说一句‘我很伤心’有那么难?因为担心不能一辈子依赖一个人,所以你宁愿装作完全不需要依赖谁么?你不累么?!”
  
  他一时心神激荡,冲动之下心里话脱口而出。顾明珠听的一愣,渐渐的不再有笑容,“不是的,”她轻轻的说,“我不难过。我是害怕了,我怕……一说出来,我自己就再没力气了。就像上学时体育课上跑一千五百米,一圈一圈又一圈,到后来都不觉得累了,但是一过终点心里一松,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阮姨入殓的那天,我想给她擦擦身子,换套衣服……我打好了水,跪在她身边……可是她的手已经僵住了,我拉不起来,怎么都拉不起来……”顾明珠的眼神开始茫然,“我不敢哭……我还有好多人要照顾,我怕我一哭出来,就再也没力气照顾他们了……我可真怕我爸爸有一天也会像阮姨那样,冰冷冰冷的躺着……容磊,我真怕他会死啊,那我就要变成孤儿了……” 顾博云曾给过她的,那种可以让自己内心最深处都坚信的不离不弃,是包括石头和小石头在内的全世界都不能代替的爱。
  她靠这份爱支撑着失去阮姨的绝望,她靠这份爱支撑着交易妹妹的心疼,她靠这份爱支撑着离开爱人、独自产子的辛酸,她靠这份爱,从一个天之骄女一点点摸爬滚打成为现在刀枪不入的顾明珠。如今,她要失去这份爱了,这叫她怎么能不害怕。
  
  从顾明珠口中说出“我害怕”三个字,简直震撼了容磊。他从没见过这样软弱无主的顾明珠。她说的很轻很平静,风继续吹,两鬓散下来的碎发撩在她眉眼之间,细细的,令人心疼。
  她不难过挨了打,却害怕失去打她的人。其实这就是真正的顾明珠,全心全意的爱她爱的人,不离不弃。
  
  牵她的手,冰凉。容磊此刻无比后悔没有穿外套出来。他把她的双手塞进自己毛衣和衬衫中间,再拥她进怀里,轻轻圈着。
  
  隔着薄薄的衬衫,手掌心感觉到他坚实身体温热的气息,手背隔着薄薄的毛衣,风吹上来缕缕的凉,他轻轻的移动身体,用宽厚的背替她挡风……顾明珠脑袋茫茫的,却能异常清晰的觉察到这些细节。
  
  “不要怕,有我在。”容磊半晌,只说了这么一句。
  但其实,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一个时刻,他如此的感激这六年生不如死的折磨——那些痛苦涅槃的日子使得他如今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
  
  刚才他急急忙忙下楼去接她,在客厅玩耍吃点心的容易看到了,笑嘻嘻的问“爸爸,你去哪里呀?”
  
  “去接你妈妈来吃晚饭。”容磊回答,然后觉得这个答案真是美妙。美妙到他包装冷硬的心仿佛被泡在了温热的水中。而此刻,抱着她、哄着她,他又起了同样的感觉。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一个男人能保护自己妻儿更为幸福的事情呢?
  
  容磊拍着她的背,低头在她脸颊上轻轻的啄,“上车吧,我们回家吃晚饭去,恩?”
  
  到容宅时,天已经擦黑。
  大人们热情的招呼刚进门的顾明珠,看到她红红肿肿的眼睛,只以为是这小两口又拌嘴了,大家都装作没察觉,照旧说笑。
  小容易却对妈妈的兔子眼睛感到不可思议,在顾明珠膝边绕来绕去,仔细看,不断问。
  
  容磊洗了手出来解围,他递给顾明珠一条温毛巾,然后把儿子扛的飞起来,用头顶去揉他的肚子,逗的小家伙疯笑,“开饭了开饭了!饿死我了!”他把容易抗在肩膀上,招呼家人簇拥着顾明珠往餐厅去。
  
  晚餐当然很愉快,所有人的焦点都是容易小朋友。小朋友食量很大,一小碗堆尖的米饭很快下去,大人们给他夹什么菜他都很给面子的来者不拒。两个腮帮子吃的鼓鼓的,让人光看着他吃就觉得饭菜肯定都特别的香。
  
  吃完了饭,大家在客厅里玩,容易经过一个下午已经完全的放开了,小嘴甜的抹油,把容家老爷子逗的捧腹大笑。
  
  顾明珠忐忑的端着笑,坐立不安。容磊回头悄悄的握她的手,微用力握了握。
  
  不久,容老爷子给大儿子轻轻使了个眼色,容磊爸爸立刻正襟危坐,清咳一声,“容磊,明珠,你们跟我上来一下。”
  
  顾明珠立刻起身,容磊老神在在,拉着她的手借力,不急不忙的站起来,牵着她往书房去。
  
  一进书房,容磊松了顾明珠的手,还顺势阻了阻她。
  
  顾明珠不明所以,顿时和他拉开了几步距离。只见容磊爸爸一个回身,虎目圆瞪,劈头盖脸的揍起儿子来。
  
  容磊当然不会还手,他甚至是连吭都不吭一声,只直挺挺站着挨打。容磊爸爸一脚把他踹的往侧面倒去,撞在书柜上,好大的一声响。顾明珠身体一抖,脸色都白了。
  
  终于打累了,容磊爸爸气势如虹的叉着腰站着,平顺呼吸。容磊默默的从地上站起来,掸掸身上的灰,活动了一下关节,然后站直了听训。
  
  “我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容磊爸爸的声音低沉而威严,“眼看而立之年都过了,竟然还学不会‘责任’二字!我们家不算什么书香门第,总也是有家教的,难道说你这么多年受到的教育,能允许你做出这种荒唐事情来!”
  
  容磊抿唇,微低头。
  
  容磊爸爸紧紧盯着儿子,“我自问你爷爷是怎么教导我的,我就是怎么督促你的,你呢,等容易以后长大了,犯个什么错误,你要用何等面目去教育他?你能做到‘以身作则’这四个字?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我首先失职了!那么你呢?你扪心自问!你配得起‘父亲’这两个字吗?!”
  
  容磊爸爸的话说的很重,顾明珠听来,字字句句却都是她的错。
  
  狠狠训斥了一顿,容磊爸爸面色稍霁,转向顾明珠,“明珠,让你见笑了。”
  
  顾明珠连忙摇头,走到容磊身边站好。
  好像这个时候,能他并肩站着,是一种安慰。
  
  容磊的手不易察觉的往后伸,牵住她纤细的手指。
  
  容磊爸爸转到宽大的书桌后面坐下,眼角余光把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我们家呢,在这个地方总算有点脸面,况且也很多年没办喜事了。你们的婚礼就不必怎么简约,场面尽可能大一点。”容磊爸爸完成了自家老爹的交代,捧起了茶杯悠闲喝茶,心里盘算着待会儿怎么逗孙子玩儿,“筹划什么的就不要请婚庆公司了,到时来的人身份不方便。明珠如果忙不过来的话,你妈妈和二伯母都能帮忙。”
  
  容磊偏头,认真看了顾明珠一眼。
  见顾明珠眼神游移,他无声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不卑不亢的回答父亲的话:“爸,我们暂时还没打算结婚。”
  
  他话音未落,已经知道不妙,牵着顾明珠的手单手扣住她,往自己身后一推,顾明珠没察觉之下踉跄了两步,抓住他腰间的衣服才站定。
  
  只听一声脆响,是容磊爸爸的茶杯掷了过来,不知道敲在容磊身上哪根骨头上了。
  茶杯反弹砸在地上,掉了把,晕染出一小片的茶水在地上。
  
  “伯父!”顾明珠此时急忙的站出来,隔在容磊和他爸爸之间。
  她这会儿也看懂了,容磊爸爸这一通大概都是做给她看的,表示他们家绝对不偏袒自家儿子,绝对不委屈自家孙子他娘。
  
  容磊爸爸果然立刻顺着台阶下,收敛了怒气,放下了手中的笔洗,稳稳坐下,“明珠,你有话你说。”
  
  顾明珠逼着自己笑的温婉,“这事我也有错,要把孩子生下来是我一个人做的决定,瞒着你们大家也是我的私心。”
  
  “不能这么说,你带大容易吃了很多苦。”容磊爸爸楞了一下,和颜悦色起来。
  
  “谢谢您体谅,”顾明珠微微低头,“您一直是我心目中很尊敬的长辈。我们这些小辈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您还是那么开明,我很感激您。”
  
  容磊爸爸挥手,示意她不要这么客气。
  
  “我和容磊认识的早,在处理感情上是不够成熟。如今我们两个经历了那么多,总算也懂了‘珍惜’二字。我希望能再有一段缓冲的时间,让我和他熟悉现在的彼此。之后的路总要我们两个携手去走的,所以结婚也不急在这一时,您说呢?”顾明珠说的合理婉转而动情,容磊爸爸也知道一点她家现在的情况,很是体谅。
  
  婚事暂时是不提了,说了一会儿话,容磊爸爸放他们两个下楼。
  
  一走出书房门,顾明珠心疼的在容磊身上四处摸索,“哪里伤着没有?”
  
  容磊沉着脸不吭声,问急了,他手上一紧,搂着她往墙上推,压紧了一低头吻上去,颇为凶狠的撬开她牙关,拖出她柔软的舌头来,咬着舌尖用力的吸。
  
  顾明珠放软了身体贴合他,迎合着他暴戾的力道,一点点一点点把他绷直的身体化柔。两人越吻越深,容磊的手从她牛仔裤的后腰伸下去,掐着她的臀瓣重重的揉,逗弄的她在他唇齿间呜咽有声。
  
  “咳!”一声刻意而压低的咳嗽传来,走廊墙上缠绵的两个人都是一僵。
  
  容磊把顾明珠绯红的脸按进肩窝,他缓缓的转头,只见父亲提着大概是包着茶杯碎片的报纸四角,站在书房门口,面色尴尬。
  
  “唔,我先下去了。你们忙完了……下来吃水果。”容磊爸爸说完,经过两人身边,头也不回的匆匆下楼去了。
  
  顾明珠在他肩窝里埋着,颤声细微“哎”了一声答应,容磊闷笑,心情畅快起来。
珍贵
  “容易容易……我们为什么要叫容易呀?”容岩妈妈抱着小容易,笑容可掬的问他。
  
  容易正用枣糕堆积木,倒下来了就吃掉。他眨巴着大眼睛,歪头想了一想,“二奶奶,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名字,你还可以叫我小石头的。”
  
  大人们都笑起来,看向孩子妈妈。顾明珠顿时有些难为情,容磊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紧了紧,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我们家没有给孩子起小名的习惯,不然叫‘小易’倒是蛮好听的!”容磊妈妈把孙子抱过来,眉开眼笑的梳理他的头发。
  
  “男孩子叫什么小名,养的娇气了以后怎么做大事!”容老爷子不以为然。
  
  “那要是明珠以后再给我们添个孙女儿呢?”容磊妈妈不服气的问。
  
  “哦,那倒真要起小名儿的。女孩子当真是要富养。”老爷子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说完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被容磊搂着的顾明珠一眼。
  
  顾明珠尴尬的笑。再聊了一会儿,眼看时间也确实不早了,她站起来说要告辞。
  大人们都希望容易留下住一晚,可是小孩子刚回国,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妈妈睡觉。顾明珠顿时有些为难。
  
  容磊是知道的她的,在这些礼节上一向有分寸的很。他主动站出来说送他们母子回去,明天一早再接过来吃早饭。
  
  车子开到了门口来,容磊妈妈才恋恋不舍的把孙子送上车。容磊向父母示意走了,容磊爸爸迟疑了一下,向前一步,敲敲车窗,“嗯……我们都睡得早,晚上要是回来的晚,你就住外面好了,也省的吵醒我们。”
  
  容磊会意,对父亲含笑点头。一边副驾驶座位上的顾明珠闻言,窘的把脸埋进儿子的帽子里。
  
  回到容磊的公寓已经很晚了,容易在半路就睡着了。
  容磊抱着儿子上去,把他安置在主卧。
  
  顾明珠一天疲劳非常,放了包,她先进浴室去洗漱。出来时,她边走边拿着干软的大毛巾擦头发,只见卧室的灯光昏黄温暖,她爱的那个高大男子侧脸温柔,正跪在床边,拿着毛巾轻轻擦拭熟睡中小男孩的小手小脚。
  
  “我来,”顾明珠走过去坐上床,摸摸他的肩胛,“你去洗澡,看看身上哪里有淤青,待会儿我给你拿药酒揉一揉。”
  
  “没事的。小伤,过两天就好了。”容磊把毛巾给她,站了起来,摸摸她的左边脸颊,“还是有点红啊,疼不疼?”
  
  顾明珠按住他的手,笑的狡黠,“我们两个——就当今天是父亲节了吧?”
  
  容磊也笑,捏捏她下巴。
  
  他进去冲了冲很快就出来,轻手轻脚的上床。顾明珠迷糊着,很累却睡不着。听着他拉窗帘的声音,她睁开眼,容磊正要回身关灯,看她还没睡着,笑着对她勾勾手指。
  顾明珠轻轻爬过儿子的身体,睡到容磊那边。容磊关了灯躺下,把她抱进怀里,双手双脚夹住,长长的舒了口气。
  
  背上热热暖暖的,他的手温厚有力,传递着力量。顾明珠安心的迷糊起来。他却还是不睡,悉悉索索的在她身上揉来揉去。
  
  顾明珠以为是刚刚晚上时撩了他了,于是强打精神,翻身投进他怀里,手往他身下游移开来。
  容磊却按住她的手,捏在手心里轻轻按压,半晌拉出来,放在嘴边亲亲。顾明珠试探的“恩?”了一声。
  
  “算了,你今天很累。”容磊体贴的说。
  
  因为容磊睡眠不好的缘故,卧室的窗帘便做的格外厚重避光,几层拉上来,卧室里一片漆黑。浓重的黑暗里,两人都看到对方闪闪的眸。
  
  “跟我说说吧,”容磊弯着身子,和她面贴面,鼻尖顶鼻尖,“说说儿子……为什么叫他容易?”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顺口嘛。”顾明珠贴贴他的脸。
  
  “那其他的还有呢……怀他的时候,刚生下来的时候,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都要告诉我。”
  
  “呵……这些我都拍下来了,都存着呢,我知道你一定想看。”顾明珠由心微笑出来,“有时间,我拿出来放给你看。”
  
  “恩。生他的时候,你是不是很痛?”
  
  “没有啊,全身麻醉,没什么感觉的。”顾明珠引他的手去摸小腹上那道疤,“其实是怀孕的前几个月比较难受……那时候路路每顿都要给我做十几个菜,吃了吐,吐了再吃。”
  
  容磊吸气,“……我该好好谢谢路欣楠的。”
  
  他的语气陈恳,顾明珠顿时想到了他手里那些方非池洗钱的证据,抓紧住机会旁敲侧击,“唔——那你可不可以爱屋及乌,不要为难方非池了?”
  
  “……你在我的床上,我的怀里,能不能不提别的男人?”容磊不满,按捺着脾气,还好没有当下就翻脸。
  
  顾明珠点到即止,撒娇的咬他下巴,细声细气的,“……石头哥哥是爱吃醋的小心眼!”
  
  容磊怒,低头吻住她,把她捂的透不过气,再细细的舔。
  
  “我好喜欢容易,谢谢你生下了他。”他低低的对她说。
  
  顾明珠伸手环住他的腰,贴的他更紧些,“其实……我那时候一想到我怀着我和你的孩子,等他长大之后,或许眉眼之间像你,或许脾气暴躁像我,我就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石头,我不骗你,我不是完全是因为你才留下这个孩子的。我那时想的是,生下了他,哪怕我这一辈子不能再见到你,那么剩下的人生里,我也总也不至于了无生趣。”顾明珠心情完全的放松下来,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断断续续的说,然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容磊沉默的听着,末了他把呼吸匀长的女人搂在胸口,又伸手给边上熟睡着的儿子盖好被,捏着她细腻的耳垂,容磊想了很多这些年的事。关于她,关于他们之间的爱恨纠缠。
  夜深,在一室的安好轻匀呼吸声里,他渐渐入眠。
  
  清晨,第一个醒的是容易小朋友。
  小朋友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别扭脾气,起床气非常严重。所以当他发现自己张手张脚睡着半张床,父母却是紧紧抱在一起睡着,而且亲爱的妈妈还是用屁股对着他时,容易小朋友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容磊昨晚没吃安眠药,因此睡的很浅。容易一骨碌坐起来,床垫微微震了一下,他便醒了。睁开眼看到儿子气鼓鼓的小模样,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伸出食指抵着唇,比出“小声”的动作,然后对儿子勾勾手指。容易顿时忘了骨气两字怎么写,像是小狗蒙召主人呼唤一样,屁颠屁颠的爬过去。
  
  容磊往外床让了让,空出一小块地方,容易爬了进来,睡到了爸爸妈妈的中间,心满意足。
  
  小家伙的头发乱乱的质感十足,小小年纪轮廓分明,看着他容磊就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心底有种说不出的美妙滋味。
  
  都不想再睡了,父子两个就小声的聊天。容磊游学多年,见多识广,从各国风情谈到最新战斗飞机模型控制要诀,容易听的入迷,不知不觉嘴巴都张开着,半晌,用很崇拜的眼神敬仰了自己老爸一番,然后抠着他的胡子笑眯眯的称赞:“爸爸,你和Wallace一样棒!”
  
  “不对,我比他厉害!”容磊轻轻敲了儿子一下,不满的抗议。
  
  “不对!”容易很严肃的用英语流利的说:“上帝是公平的,他给了你一些东西,一定就会拿走一些的。我喜欢你和喜欢Wallace一样多,但是我妈妈喜欢你多过喜欢Wallace,所以你一定有什么地方比不过他!”
  
  容磊眯眼,越过儿子的小脸,瞥了眼某个貌似还在熟睡中的人,“是你妈妈这么跟你说的?”
  
  容易摇头,“我自己发现的啊!我偷偷问过海棠姨妈,但是海棠姨妈说小孩子不能议论这些。”
  
  容磊捏捏儿子的鼻子,“海棠姨妈说得对!”
  
  “可是爸爸,你到底哪里比不过Wallace呢?”容易有很执着的求知精神。
  
  “我想,是时间吧,”容磊也正经起来,“他比爸爸早认识你五年,陪着你长大到现在,那对爸爸来说是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爸爸愿意用很多东西和他交换。但是很可惜,办不到。”
  
  容易到底年纪小,这番话不是很听得懂。
  于是他用力的沉思,然后不知哪根经脉被思想用力的打通了,他肥肥的小屁股一撅,用力的放了一个很响亮的屁。
  
  顾明珠终于再也装睡不下去,掀了掀被窝换气,她低叹了一声,转身裹着被子睡到床沿去了。
  
  容磊默默转身,捶床大笑。
  
  小容易顿时又尴尬又恼火,鼓着腮帮子,小家伙从臭臭的被窝里爬出来,跳下床,蹬蹬蹬跑进卫生间拉屎去了。
伺候
  接下来的几天里,顾明珠忙于公司事务顾烟的婚事准备,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用应酬的晚上,她和容磊带着容易轮流在容宅和她爸爸的疗养院里吃晚餐。
  容易被送到了附近的小学,因为不确定小家伙的中文程度,暂时安排了跟着一年级的班级旁听。小家伙很聪明很好动,去了没几天,和班上的同学们打成一片。
  容磊依旧早出晚归,“有容”在他的革新拓展之下,渐渐显露锋芒。
  
  不久之后,世界高级手工定制服装界天后Merry空降C市,引起整个亚洲时尚界的震颤。
  
  Merry张,中文名张琼。是一个在法国出生长大的法籍华人,她二十岁时夺得了世界风尚设计大赛服装组和首饰组的双料冠军,自此一战成名,霸居时尚界头一把交椅长达数十年。是全世界绝大部分设计师提及时都要虔诚膜拜一番的神话。
  
  路欣楠费尽周折才请来这位佛爷,首次亮相当然是要震撼世人一把的。于是当晚的接风宴,被办成了C市上流社会和娱乐圈以及时尚圈的三重盛宴。
  
  记者如云,一拨又一拨的名流政客、影视红星、漂亮模特、时尚宠儿陆续到场,四处都是闪光灯在亮。整个晚会现场觥筹交错,热闹不已。
  
  顾明珠当然也要来捧好友的场,她今天特意挑了一件很低调的黑色小礼服,毫不张扬的隐在众多美女之中。
  本来路欣楠拜托她请动梁飞凡和顾烟露一面,不过考虑到最近这两人正值多事之秋,她请来了李微然和秦桑夫妇代替,附赠纪四、秦六少爷两枚。
  容磊也收到了请柬,不过他一向是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的,况且他现在下了班就想回家,对他来说,和儿子一起玩乐高比什么娱乐活动都吸引他。顾明珠知道阮夏今晚也会在,他不去她也松了一口气。
  
  秦桑本身是城中大家族秦家的三小姐,又因为和李微然、秦宋以及另一位世家公子程浩之间颇有纠葛,在场的几乎都耳闻过。但秦桑鲜少在公共场合露面,结婚时也没有广宴宾客,所以今晚她的出现也是晚会一大亮点。
  
  李微然还是翩翩公子的良善模样,穿着银色系手工定制的西服,玉树临风。手里挽着的秦桑,一身华丽粉红坠地长裙,光裸着香肩,让众人一看都不禁暗自感慨:果然是倾国又倾城。
  
  纪南还是走的中性风,一身黑色燕尾服,利落帅气,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走在李微然和秦桑后面,嘴角噙笑,一路电倒男女无数。
  
  秦宋殿后,还是那个俊秀到几乎妖娆的少年,笑笑的挽着穿粉色及膝纱裙的李怡然。
  
  一进大厅,自然有专门的服务员上来给梁氏的三位少爷上酒,李怡然四处张望,看到香槟塔桌子旁站着顾明珠,表情顿时垮下来。
  她上前在秦桑耳边嘀咕了几句,秦桑微微吃惊,然后掩着嘴笑,在李微然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微然挑眉然后摇头,只见秦桑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捶,他顿时笑的温柔无比。
  
  阮夏一整晚作为公司职员招待客人,小姑娘穿着自己设计的粉色小短裙,裙摆蓬蓬的。头发抓的微乱,也不失甜美,整个人清新的像一朵荷花。来来往往之间,吸引了不少公子哥的注意。
  
  程光站了一会儿就去帮路欣楠打点,顾明珠于是一个人站着,端着一杯樱桃甜酒,慢慢的啜,一边看着阮夏周到有礼的引来送往,一边自顾自想着她的心事。
  
  “明珠姐。”动听的嗓音,顾明珠微微烦躁的心顿感清凉,她回头笑,“桑桑。”
  
  是秦桑,正笑吟吟的站在那里,身后还尴尬的戳着低着头的李怡然。顾明珠猜到这姑嫂二人是为何而来——上回在高幸的结婚宴上,李怡然误伤了她的脚,现在应该是拉了秦桑来居中调节。
  
  “怡然,今晚好漂亮!”顾明珠温柔大度的和小姑娘打招呼。她想通了不该那么对待田思思之后,当然也不会再怪罪李怡然。
  
  李怡然小孩心性,见顾明珠竟然这么友善,她也不忐忑了,站到秦桑并肩,看看嫂嫂再看看顾明珠,孩子气的吐吐舌头,“明珠姐姐对不起,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怕你生气,一直没敢来看望你的伤势,对不起!”
  
  秦桑也笑,“她哥哥前两天还说这小丫头收心了,最近都不出疯。我正好奇今晚她怎么硬吵着要来呢,原来是负荆请罪来的。我呢不多说了,微然现在走不开,待会儿让他亲自过来道歉吧!”
  
  一席话说的三个人都笑起来。正好有服务生经过,顾明珠给秦桑和李怡然都换了一杯酒,大家碰了碰杯,“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更笨手笨脚的举动都有。其实啊我脚上的伤当时看着吓人,过后就不疼了,没几天的事。喏,早就看不出来了。”顾明珠抿了一口就,微微伸腿给她们看,“还有,怡然,后来你送来我公司的花我收到了,好漂亮,谢谢!”
  
  李怡然缩头吐舌,“呵呵!”
  
  灯光恰巧在此时暗淡下来,一束追光打在大厅里的舞台上,路欣楠与Merry隆重出场。
  
  路欣楠竟然穿了一件正统的旗袍,贵重的丝绸图案华美,手工剪裁,该盘钮盘钮,该开衩开衩,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包裹的曲线毕露,让人乍一看觉得新奇,仔细的看觉得惊喜。今晚她挽着头发,妆容恰到好处,一身打扮让她丝毫没有被身边的时尚天后给压下阵势去。
  
  而张琼被看到时,没有人关心她身上穿的是什么,好像对她来说服装和首饰都已经是无关重要的,人们第一眼感受到的是她散发出的独特空灵气质。她往那里一站,丝毫不为台下这么多人的目光而不安或者骄傲。就像是独立这个世间的一样……不能用任何已有的名词称呼的存在。
  
  台上,主持人开始向来宾介绍张琼的一些近况,台下时而掌声时而尖叫,惊呼声不断。
  路欣楠对身边人说了什么,马上阮夏就被请上台,站到了Merry身边,俯身和她低声交谈。估计是路欣楠特意安排了阮夏给Merry做翻译。
  
  顾明珠遥遥看着台上,心中一时滋味难明,好像是欣慰好像是高兴,又好像是……羡慕。
  毕竟,她曾经有过这样的梦。
  
  “桑桑,如何?”顾明珠神游万里,不知为何忽然莫名其妙的问出这样一句。
  
  秦桑没有问“什么”或者“谁、哪方面”,她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笑吟吟的淡然模样,“随遇而安。”
  
  顾明珠细细的品这四个字,缓缓的啜一口杯中的酒,笑的明艳艳起来,“桑桑,怪不得微然那么大动干戈的为了你。”
  
  秦桑笑,单手贴了贴脸颊,正要说什么,却忽然被身边疾步经过的一个男人擦了一下,一个趔趄。
  
  方非池今天穿着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不过此时他神色有些急躁。有礼的扶住秦桑的手肘,他顿了顿首,“抱歉,没有伤着你吧?”秦桑抽出手,微笑摇头。
  
  “非池!”顾明珠一直站在香槟塔的后面,以至于方非池刚才没有看见她,“你怎么了?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情吗?”
  
  方非池看到她,有些意外。眼神闪烁,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告诉她:“海棠打电话给我,我大哥去了她那里,现在和她……男朋友打起来了。据说刚刚容磊也赶了过去。”
  
  顾明珠一听,当然是立刻跟他一起走。
  
  到了酒店,早有经理等在门口,心慌火燎的引他们上电梯。一到海棠和延住的楼层,老远就听到乒乒乓乓的动静。
  一开始以为是方是国和延还在动手,可赶到房间门口一看,顾明珠吓了一跳,竟然是容磊和延正扭成一团。
  
  房间里的家具几乎已经全都被打翻,并且极其恐怖的四分五裂。地上除了一些残骸,还有好几个拉架时被误伤的保安,都蜷缩着正哼哼。延显然正处于暴怒中,红着眼珠子凶猛的像头发怒的狮子。
  
  看着容磊沉着的一招一式控着这只狮子,顾明珠觉得一阵阵的后怕——他以前说过的想掐死她,现在看来,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顺着延狂怒的眼神看过去,方是国正坐在被打折了一条腿的贵妃椅上,长长的双腿支地,姿态之间说不出的尊贵惬意。海棠站在他面前,侧对着延和容磊,一贯冷然的少女正小声的啜泣着,拿着一条毛巾敷在方是国眼角的伤口上。方是国淡淡笑着,仰着脸看着她,神色出奇的温柔。
  
  方非池皱着眉,越过顾明珠身边走进房间里,问了自家表妹两句,又弯腰查看了一下大哥的伤势,然后他一贯从容的眼神变的凌厉起来。他直起身转过来,大步走向房间另一侧,那里,容磊正制着延扑向方是国。
  
  方非池边走边脱了外套,神色渐狠。等到逼近,他冷冷的开口:“容磊,麻烦请你让开!”
  
  容磊神色一缓,墨黑的眸子渐渐锐利的眯起。
  延趁机挣脱,被杀气渐浓的容磊猛的下重手一拳殴在肚子上,疼的晕晕乎乎。容磊把捂着小腹的延狠狠往旁边的保安堆里一推,冷冷的看着正在活动手指骨关节的方非池,抬手松了松领带。
  
  方非池看他的举动,也是一缓,然后似乎懂了,微微的勾起了嘴角,他眼里闪着比刚才更嗜血的光芒。
  
  容磊开始慢条斯理的解袖扣,挽袖子,“要动手?”他低而沉的声音透露着危险的讯息,听的房门口站着的人心里一颤,“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想揍你很久了吗?”
  
  话音未落,拳头已经挥了上去。方非池早有准备,往后一闪让开,站定脚步,眼神里有某种再不能忍耐的情绪,爆炸开来。
  随即他的神色变的像只攻击性极强的狼。
  
  两人打的难分难解,容磊的拳头重,挨一下够让人晃神好几秒。但方非池的身法极灵活,一拳一拳也都实打实,倒也不吃亏。
  
  延缓过这阵疼,没了人阻拦,他大步走向海棠。方是国方才还柔情蜜意满是温柔的眼神一变,站起来,把没有血缘的表妹拉到身后护着。
  
  饭店经理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两位方家公子,一位容家大少,这要是随便哪个出了半点差池,他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顾明珠眼看这样下去就要出事,挺身而出,大声的呵斥那几个畏首畏尾的保安拉住延,她自己快步的走进房间里,把海棠拉到一边,急切的问:“怎么回事?”
  
  海棠低着头擦眼泪,吸吸鼻子,“没事。”
  
  顾明珠恨的牙痒痒,“你!赵海棠我告诉你,你没有几个七年去挥霍去逃避的!最好是面对现实!”
  
  海棠咬牙,倔强的别开脸,却意外的对上保安堆里,延赤怒而伤绝的眼神,她的心里重重的一震。
  
  女人在爱情里都是透明的,海棠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顾明珠马上清楚她的心是给了谁了。丢下海棠和延隔空相望,她向方是国走去。
  
  方是国此时看似平静,其实心里滋味复杂难明。家里人都瞒着他海棠的消息,以至于他今天才知道她回来了。
  他仿佛回到了最是热血轻狂的年纪,一路狂奔而来,一颗心因为一个人,欢喜的悬浮到半空里,急切的想相见,想拥抱,想永世不再分离。
  
  可当他颤着手推开那扇不知为何虚掩着的房门,却看见:他自小捧在手心珍爱直至动情的宝贝,被那个杂交品种托着臀按在墙上……吻着。她纤长的腿刺眼的缠在男人健壮的腰上,盘紧,盘紧……
  那时房间里安静着,静到方是国甚至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还有让他心跳失控的,刺耳的暧昧低哼和口水滋濡声。
  
  那些,把他的理智一下子给蒸发掉了。
  
  大闹一场过后,现在他清醒了些。顾明珠对他说的话意思很明显,方家正是处于风口浪尖之际,再得罪一个容磊,这场仗就更难打了。
  
  “你去拉方非池,我拉住容磊!快!”那边两人又互殴了好几拳,顾明珠着急了。方是国放下手里的毛巾,站起来上前拉架。
  
  方非池一贯极为敬重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见他过来拉,他手脚里不免缓了一缓。顾明珠就抓住这短暂的一秒时机,奋不顾身的扑过去,容磊和方非池都怕误伤了她,齐齐停手。
  
  顾明珠紧紧抱着容磊的腰,贴在他胸前,一动不动,直到他呼吸平稳下来,热血冷静下去。她的手轻轻在他背上划着,一下一下的安抚。
  
  容磊的胸膛随着喘气频繁的起伏,眼神却沉而平。挂在自己胸口的女人微微颤抖着,她那种无声而直接的宣誓,让他此刻能够用平静的眼神,看向对面的方非池。
  
  方非池也是剧烈的喘着,眼睛却是肆无忌惮的盯着容磊怀里女人的背看。他额前微长的刘海被汗水打湿,碎碎的遮在了眼睛上,更显得他脸色灰败。
  容磊此刻的眼神像是有形的,方非池觉得心口闷闷的痛。
  
  “我们谈谈吧。”方是国热血过后,他又变回了那个儒雅沉默的翩翩公子。把弟弟拉到一边,他走到延面前,很冷静的对延说。
  
  延的中文很一般,容磊把顾明珠放下,走到他身边低声向他翻译。延也不是只知道逞凶斗狠的凡夫俗子,听了容磊的翻译的话,他冷笑,“Fine!”
  
  见方非池好像没有先走的意思,容磊担心延待会儿在他们兄弟两个手里吃亏,于是嘱咐顾明珠先回去,他自己跟过去看看情况。
  
  虽然也是不放心,不过这种场面确实不适合女人参加。顾明珠再三嘱咐容磊不可以再动手,放走了他。
  
  晚上,容易一直在等容磊回来给他们共同建造出来的铁塔模型封顶,等到很晚容磊都没回来,小家伙越来越不高兴,洗澡时赌气般弄的卫生间地上全是水,顾明珠不悦的训了他两句,他竟然鼓着腮帮子给顾博云打电话告状,别扭的小样子活脱脱就是小号的某人。
  
  顾明珠柳眉倒竖,卷袖子威胁。容易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委委屈屈的上床睡觉去了。
  
  大半夜容磊才回来,带着一身浓重的酒气。
  
  顾明珠给他放了洗澡水,他却赖着不肯去。坐在玄关换鞋的架子上,不怀好意的看着顾明珠,一直笑。
  
  顾明珠感到有些发毛,“和谁喝的那么醉?延?”
  
  容磊摇头,性感的薄唇微启,吐出三个字:“方非池。”
  
  顾明珠只当他说醉话,白了他一眼。过去拉他站起来,搀着脚步踉跄的醉鬼进浴室去。
  
  “……那小子比我醉的还厉害,我回来的时候他还趴那儿鬼哭狼嚎的……”容磊“呵呵”的笑,半个身体压着她,一只手不老实的揉着她的胸,一只手在她背上暧昧的滑来滑去,喷着酒气的嘴不住的凑过来,在她脸上闻来闻去,火热的舌头不时的舔一下她细腻的耳部肌肤,“喂!今晚要好好伺候本大爷,知不知道……”
  
  顾明珠冷哼,醉鬼却来劲了,手上力道不分轻重的,捏的她下颚发疼,“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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