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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起1938(完结+番外)

_27 疯丢子(现代)
开饭馆也没什么不好啊,秦恬暗想,以前梦想开咖啡馆还愁没启动资金呢,现在自家就有个,多好啊!不过嘴上是不敢这么说的,怕秦父骂她啃老,秦父在国外那么久,别的没学会,学外国父母放养小孩不给啃老倒是学了个周全。
“话是这么说,但为什么是护士学校啊?”秦恬纠结,“我一点基础都没有,一不小心还弄出个人命来,不是亏大了?!”
“去去去!说什么呢!主要的活都是医生干,护士也就打个下手,你打下手都能闹出人命来?阿爸没别的意思,你看现在世道这么乱,学什么都没学点保命的技术好,而且你看,现在咱么一家子就你一个年轻人,不靠你保护,靠谁保护?不求你拿枪杀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你能出点力也好。”
秦恬想想,也对,她打小就对数字不敏感,金融类是和她彻底拜拜了,又不能这时候傻乎乎去学个文学,不如趁着有个培训班,学点急救也好,管管康叔的老寒腿,治治阿妈的头痛病,处理下阿爸天冷的咳嗽。
既然决定了,便立即行动,第二天,秦恬便跟着秦父周周转转到第八区,找到了那家护士培训学校,竟然是红十字会下属的红十字护士学院。
正规的护士也是需要正经学习的,秦父帮秦恬联系的培训学校给的顶多是临时培训班,说好听点是只学实用的,说难听点就是学最浅显的。
看大教室中满满当当的人,秦恬忽然觉得不对,问秦父:“阿爸,怎么这么多人?”
“学的人多不是好事么,证明这培训班靠谱啊!”秦父乐呵呵的,培训班的报名费和学费便宜的跟不要钱似的,又不花钱又有课上,他那一辈可是做梦的碰不着这样的好事,他拍拍秦恬的背,“阿恬,你打小就聪明,可得好好学,有用!”
秦恬囧了个囧,那个打小聪明的,你在哪啊……走就走了,别给俺这么多压力啊!
报了名,订了护士服,秦恬开始好奇的往大教室里望,里面全坐满了临时学员,都在听课。
这个培训班隔十天开一个班,总共开三个,她轮到的是下午那个班,两天后开始,里面这些是早上那个班的人,每天上四个小时的课,如果想提前学或者巩固知识,可以早点来听早上的课或者等十二天后晚上班启动了跟晚上的一起上课。
报名的时候她隐约听说,现在巴黎几个护士学校都在开类似的班,初级课程要一年,两个学期,接着学中级又要一年,毕竟护理也不是个简单的学问,初级毕业你只能包扎,中级高级那就更厉害了……
秦恬对护理这行一窍不通,她纯粹是冲着一技之长来,战争期间什么都没保命更重要,看学费不贵,便心安理得的回去了。
既然准备上课,那必要的准备不能少,秦恬翻了下房间里,竟然没有空的笔记本,墨水也凝住了,都得买。
这几个月她把自己房间研究了遍,很普通的女孩儿房间,只是以前的秦恬似乎不爱记日记,她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其他一些笔记本上,满满的都是课堂笔记,数学物理的尤其多,让秦恬看了很蛋疼。
她拿了点零钱,招呼了一声,就去临街的博来书店买本子。
日子在向十一月迈进,秋风萧瑟,冬天已经微微露了点头,秦恬裹着大衣走得飞快,刚拐过街角她就愣住了。
书店门口停着一辆车,车前挂着帝国鹰徽。
秦恬不由自主的观察了一下书店,这才注意到橱窗玻璃上用白色油漆画了一个六角星。
犹太人的书店。
她不由的想到了一本电影,美丽人生,里面那个伟大的犹太父亲也是开了一家书店,很小,书很少,全场打五折都卖不出去,只有他丈母娘进来消费了一本。
瞬间心软了,那电影她看一回哭一回,来来回回的看,翻来覆去的哭。
她站了一会,发现那书店没有被打砸的现象,还有几个法国人进进出出,而德国车边站着两个戴了钢盔拿着冲锋枪的士兵,反而因为自己到了街角突然刹车而注意上了自己。
深吸一口气,秦恬面色如常的穿过马路,在那士兵的瞪视下走进书店。
别看门面小,书店却不小,非常温馨的布置,书架一直顶到天花板,绵延到很深处,直接穿过公寓楼通到另一边小巷,每隔一段书架间就放着一张小桌子,围着四把小椅子,桌子中央摆着一朵花,放着一套朴素而可爱的茶具。
此时里面并没有多少人,两个中年男人不动如山的对坐着看报,远处一个少女往这儿瞄了几眼就低头,看着书本奋笔疾书,还有一个小伙子靠着书架站着,认真的看书。
剩下的,就是一个德**官了。
他背对着秦恬,在放笔记本的架子前站着,随意的挑选着,他身旁,一个明显犹太血统的中年男人安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德**官挑选,明显,他就是店主了。
看秦恬进来,店主看了看军官,便走过来问道:“有什么需要吗?”
秦恬很不安,她是来买笔记本的……
见秦恬瞅着笔记本架子又瞅着德**官,手里攒着钱一脸便秘的样子,店主了然的点点头:“如果是看书的话,请稍等,我给您砌壶热茶,今天店里优惠,一个下午只要一法郎。”
只能先这样了,秦恬道了谢,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很快店主就上了一壶热茶,还体贴的问:“要放什么吗,奶精,红糖?”
“能都要吗?”秦恬不好意思的问,外国人泡的茶她总觉得怪怪的,每次喝只能加调料当康师傅冰红茶来对待。
店主点点头又走开了,这时那军官却还没走,一直在挑选,一本又一本的翻着。
秦恬随手抽了一本书打开,竟然是个散文诗集,而且还是情诗选,看了一眼她就抽了,肉麻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这一点咱中国的古诗处理的多好,那些情诗又有意境又深情又不肉麻,只不过要看懂需要点文化素养罢了。
快速的翻了两页,店主已经把切好的柠檬和一小碟红糖放在桌子上让她自己取用,秦恬却在瞟那军官,看那军官的样子,越挑越有耐心,我勒个去啊,笔记本耶,又不是定情信物,你挑剔个毛毛啊!
虽然秦恬有时间,这地方也很适合消磨时间,但是绝对不是在一个德**官在场的情况下,她不像其他几个顾客那么神经粗大,她怕了那群鬼畜,除了奥古斯汀,别人多一秒都不想共处。
秦恬不想让自己显得做贼心虚,既然那军官愿意磨蹭,她就等!换了本书,是讲宗教与科学的,捧着热腾腾的“康师傅冰红茶”,她慢慢的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桌子忽然一震,一个男人在旁边轻声道:“这位小姐,麻烦帮个忙好吗?”
秦恬抬头,吓的虎躯一震,不就是那个挑挑拣拣半天不走的德**官吗?只不过……这娃娃脸好像在哪见过……
“啊!是你!”那军官倒先认了出来,低声笑道,“你是媞安吗,奥古家的中国姑娘。”
秦恬无语了,炯炯有神,她什么时候这么有名了!为什么那句话很眼熟!
她有些坐立不安,挤出一个笑容道:“您好,额,我应该见过您……让我想想……”
“记得那时候你跟着一群难民。”军官好心提醒。
“哦!”秦恬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半路上遇到的,特别文艺的军官,这个发现并没有让她高兴多少,因为就是他们带走了皮埃尔,从此天人两隔,“我想起来了,您是叫……叫……”
军官微微躬身伸出手:“凯泽尔•西弗瑟斯,为您效劳。”
秦恬条件反射的把手握上去,刚要晃,却觉得手位不对,凯泽尔把手一拉,然后低头在她手背上轻啄了下。
秦恬瞬间石化,她还是没有办法习惯西式的吻手礼啊,你们一个两个不要那么讲究好不好!
僵硬的收回手,秦恬问道:“您说需要帮助,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帮完忙大家就各找各妈吧!爷受够你们了!
“是这样的。”凯泽尔腾的拿出一叠本子,“今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她是个年轻女孩儿,我想送她一个本子,可是我怕我自己挑的不适合女孩子用,你能帮我参考下吗?”
秦恬才懒得管今天几号,闻言她二话不说拿过那叠本子看起来,一看之下惊叹了。
这些都是手工的皮面本子,饶是不懂皮革,秦恬也被那舒服的手感给折服了,本子很厚,里面是泛黄的牛皮纸质,做工精细,不像后世那些还有恶俗的LOGO,只在不显眼的地方有个造型优雅大方的印子,或是一朵玫瑰,或是一个徽章,以示出品人身份。
秦恬摸了这个又摸那个,爱不释手,凯泽尔也不催,在一边笑呵呵的看着。
过了一会,秦恬才理智回笼,问道:“你如果知道你那朋友喜欢什么颜色,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啊。”
凯泽尔耸耸肩:“抱歉,我偷懒了,其实那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他在战场上买不了,也来不及送,我收到他的信的时候已经是昨天半夜了,什么都来不及问。所以,只能瞎蒙了,幸好遇到了你。”
“……”秦恬看来看去,挑出一个纯黑色的本子,道,“要我选,我就选这个了。”
凯泽尔很高兴的样子:“我也喜欢那个,我还担心女孩子不喜欢。”
“这个很好。”秦恬拍拍本子表示满意。
“还有呢?”
“还有?一本不够吗?”
“一本本子才多少钱,完全不够表达心意啊,你再挑两本。”
“全按我的口味来?”
“恩恩,我再看看别的。”
秦恬埋头挑本子,又拿出一本纯棕色的和一本香槟色的,和黑色的放在一起,三本本子都有些略厚,每一本都分量十足,叠在一起够包一个中等的包裹了。
这时凯泽尔又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他看看秦恬挑的本子,很满意的点点头:“多谢啦。”
“不用。”
“那么,为表感谢,我想请您喝杯咖啡。”
秦恬想也不想的拒绝:“不了,我也要挑本子,回去还要帮忙。“
“这样啊。”凯泽尔顿了下,道,“我注意到旁边有家礼品店,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再帮我挑下包装纸?一会儿就好。”
秦恬也看到那家礼品店,确实不远,她当然无法拒绝,便跟了出去,凯泽尔左手本子,右手盒子,那两个站在外面的士兵跟上来要帮他拿,被他挥退了。
到了礼品店,秦恬速战速决的帮他挑了一张墨绿色的包装纸,却又被凯泽尔拉着等伙计把本子和那个盒子一起包装完,两人才又慢腾腾的折回了书店。
秦恬此时已经完全没有脾气了,她站在门口决定送走了凯泽尔再安心挑本子,却见凯泽尔在车子后箱捞啊捞的,捞出两个大袋子,连带着大礼盒,一起塞给秦恬。
“这,这是做什么?”秦恬傻眼了,手忙脚乱的捧着一堆东西。
“生日快乐!媞安!”
“哈?”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奥古来信说,十月三十号是你的生日啊,不是吗?”
“十月……三十!?”秦恬瞪大眼睛,这是她,上辈子的生日。
她告诉过奥古,自己也没当回事,因为以前她就不怎么注重生日。
却没想到……
鼻子酸酸的,秦恬吃力的揉揉眼睛道:“谢谢,今天是我的生日……但也不用,这么多礼物。”
“不多呀,我觉得很少,其中还包括我和海因茨的。”
“海因茨?!他他他……”
“他现在在外面,我先替他垫着,以后我会问他要钱的。”
“他不知道我的生日吧,”秦恬觉得自己一语中的,“他对此完全不知情吧。”
“没事,以后他会知道的,他从来不欠钱不还。”凯泽尔挥挥手。
就算“被负债”也心甘情愿的还么,秦恬默然。
凯泽尔给人感觉很平易近人,所以她胆儿很肥的问了句:“其实他们两个的钱,全是你垫的吧……”
凯泽尔望了望天,哂笑:“没事没事。”
秦恬憋着笑微微鞠躬:“麻烦您了,一人买三人的礼物。”
“如果要报答,哪天我来你们的店,给我尝尝你的拿手好菜呗。”没等秦恬答话,他火速加了句,“我会穿便装来的。”
秦恬笑着点点头:“没问题,只要你别吃吐了就行。”
“那么,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
秦恬看着车子拐过街角,进了书店,付给店主一法郎做茶费,店主依然微笑,笑容却没那么真心了。
秦恬没办法,也懒得解释什么,拿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回到家,秦父坐在院子里喝茶,秦母在大堂看店加算账,见秦恬带了那么多东西,只是让她别在房间里乱丢,就由她去了。
回到房间,秦恬开始拆礼物,她刚想起来自己还打算买墨水的,一边好奇的拆礼物,一边哀叹等会还得出去一趟,不知道那个犹太店主愿不愿意卖她。
两个大袋子里面,分别装了一个精美的手包和一双黑色的皮手套,手套看着朴实,内在却很是讲究,周围一圈毛毛,里面还有软融融的小小的绒毛,一带就热了。
接着就是那礼盒了,拆了礼盒,秦恬瞟了眼那三个本子,就接着拆盒子。
……很好,一支红色的钢笔,一瓶墨水。
相当,完美的礼物,笔墨纸砚全齐了。
正文 吐槽
凯泽尔童鞋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屁颠屁颠的来了,让秦恬囧然的是,他确实穿着便装,只不过只“便”了个大衣,不是瞎子都能看到他大衣里的军装。
秦母的表情也很复杂,她在柜台偷眼瞟着秦恬和凯泽尔有说有笑的点菜,然后问秦恬:“这又是谁?”
秦恬沉默了一会儿,道:“记得那骨灰罐不?”
“啊?他杀……”
“差不多,间接的。”
于是秦母一脸呕血的表情,看着秦恬转头又和凯泽尔有说有笑。
秦恬心里何尝不吐血,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这么傻呵呵的笑脸摆着了,她能怎么着……
凯泽尔自己当然点不了菜,秦恬给他简单弄了点家常菜,这小子两手都是叉子吃得很欢,吃完后秦恬以为解放了,没想到那货坚持结账,结了帐后擦把嘴,捏住秦恬的袖子道:“我才来没几天,所有人都忙,没人带我玩,你刚不是说下午一般都没事么,你带我玩吧!”
秦恬悲愤了。
她蹒跚的回到房间换了衣服,拿上秦母给的购物单,伤心的走了出去。
凯泽尔说的玩,那就真的是玩,两人走出去,秦恬还没问他想去哪,丫已经piapia的管自己往一个方向走了,秦恬没办法,只能跟过去。
天气虽然有点寒凉,可是秋高气爽,秋风中走着,看大地被梧桐叶遮盖的一片金黄,秦恬慢悠悠的走着,看凯泽尔现实走了两步,然后慢慢的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你会不会觉得我太鲁莽了?”
你不能再更鲁莽了……秦恬默默的擦冷汗,嘴上支支吾吾:“啊,可能吧,那个……”
“我知道我知道,”凯泽尔安抚状,“我会注意影响的,绝对不对你做那样的事……”说罢他指了指路边,还大声打着招呼。
秦恬顺着看过去,巷子里有个露天的咖啡馆,木质的乡村风格还有蓝白条纹的帐子,里面五个德**官各自搂着她们的女伴肆意调笑着,看到凯泽尔和他身边的秦恬,还高声的吹哨儿。
凯泽尔呼喝两声:“别误会!她可是奥古的宝贝!”
口哨声儿更响。
秦恬擦把冷汗,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误会的……
凯泽尔擦着冷汗苦笑:“抱歉,我只是想让他们别欺负你。”
“……”秦恬不想说什么,她要是好好的呆在饭店,谁闲着蛋疼欺负她啊。
“凯泽尔!过来喝杯咖啡啊!”有军官大声邀请。
“不了,我要到别处逛逛。”说罢,凯泽尔扯着秦恬的衣袖往别处走去。
走着走着,秦恬觉得诡异了,他走的方向往前确实有东西玩,可是,可是可是……
果然,再拐个弯,一个不大的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游乐园。
这就像是个社区活动场所,里面最大的游乐设施就是一个旧旧的旋转木马,旋转木马还运行着,放着欢快的音乐旋转,上面坐着几个小孩和几个少女,旁边妈妈们和男孩们或是跟着走两步,或是站着看。
脸上都带着笑。
凯泽尔看到旋转木马的时候就笑了,疾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站在街角的阴影处。
秦恬站在他身后,歪头试图看到他的表情,似乎他依然在笑,却不那么自然。
“你,要玩吗?”秦恬真的不鄙视一个爱玩旋转木马的男人,她在现代啥没见过!
凯泽尔点点头,却后退了两步,道:“先去别处逛逛吧。”
“……”秦恬耸耸肩,不置可否。
两人开始大街小巷的乱走,秦恬想问奥古斯汀的事儿,想顺便问问海因茨的,但她觉得,凯泽尔应该是话比她还多的人,他都愿意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而不愿透露那俩半句,那她也没什么可问的,否则跟间谍似的。
很快,两人走过了大半个七区,吃了点儿土耳其小馅饼,手里拿了两盒蛋饼包冰激凌,还有一盒子小曲奇,咖啡味儿的。
这时候的咖啡味儿可不像后世的那种甜奶茶似的味道,它是略苦的。
真正磨了咖啡豆在里面,完美融合,有点略涩,却醇美,秦恬甚至怀疑自己吃着会晚上睡不着觉。
曾经的宅女秦恬以速溶咖啡为日常饮用水,已经到了怎么喝都无法起兴奋剂效果的时候,那甜味儿和奶味儿是她的最爱,所以到了这儿,她有一天晚上并没有拒绝秦母端上来的咖啡。
然后,已经习惯早睡早起的好娃娃版秦恬,失眠了。
秦恬吃了两个,虽然好味道,却不敢多吃,随手塞给了刚吃完馅饼的凯泽尔。
凯泽尔很习惯的顺手接过,开始吃剩下的,还夸着:“哎呀,很好吃!”
这点儿默契似乎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秦恬实在不想除了吃不干别的,她想了想问:“你总有什么,是能说的吧。”
凯泽尔一愣,看着秦恬。
“对啊,比如说,以前的事情啊什么的……”
“耶?对哦!”凯泽尔顿时兴致高昂,“你想听谁的?奥古的是吧!没错吧!”
“……”其实秦恬没什么兴致,她觉得自己应该很有兴趣听,可是事实上真提不起什么兴趣,不过看凯泽尔一副急于倾吐的样子,她一脸兴致勃勃,“对啊对啊!说点儿!”
“哈,我和他可是一个学校的,只不过我和海因茨一个寝室,他和……”凯泽尔忽然又不说话了。
秦恬当然不会傻到跟着问“和谁啊和谁啊”,于是跟着沉默,左顾右盼的同时偷偷看凯泽尔的脸色。
凯泽尔深呼吸一下,忽然笑了:“哎呀,他已经走了一年了呢……”
牺牲了么,秦恬默默点头。
正义心上讲,她不该为一个法西斯默哀,但是算算时间,牺牲了一年,那岂不是战争之初就挂了?这哥们还没来得及作恶呢,还是个纯洁的孩纸,还是默哀一下吧,。
紧接着她又发现,她已经到了这世界,一年多了呢……这个梦,真的有点略久啊,于是秦恬也怅然了。
“哎!”两人同时叹了口气,然后惊愕的对望,最后同时苦笑起来。
“我兄弟死了,你叹什么气!”凯泽尔好歹还有点自知之明,法西斯不招待见。
秦恬摇头:“一个大好青年离开,我为什么不能叹气。”
凯泽尔点头:“是啊,大好青年,弗兰克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
“哦,叫弗兰克。”秦恬淡淡的重复,“很帅么?”
“帅!他是我们几人之中个子最高的!也是最酷的,我们都叫他石头叔叔……”
真没创意,又帅又冷酷不是应该叫冰山美男么,叫什么石头叔叔……秦恬默默的吐槽。
“奥古经常赖床,被叫起来了也总是犯困,弗兰克就经常要注意他站军姿时有没有睡过去,他头一点,弗兰克就用手肘捶他一下……哈哈,那时候我和海因茨站在他们后面,看弗兰克用手肘撞都没用了,就会一起踢奥古的屁股。”
可怜的奥古斯汀……秦恬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这就是他“窄臀”的原因么,被外力打造出来的。
凯泽尔越说越文思泉涌,没一会儿就吐槽了一大堆。
“媞安,你知道吗,海因茨以前有恐高,跳伞实践课上他就装病请假,穿着军装来上课,没有带伞兵服,结果教官要求他上飞机旁观,到了高空逼着他背起临时伞包,把他踢下了飞机。后来我们集合没看到他,一群人就去找,找到他的时候,他被挂在了树上,裤子都掉了下来,哈哈,第二天,老远的护士学校的女孩儿都知道了他穿着绿色的内裤,哈哈!”凯泽尔笑的眼泪都掉了出来。
秦恬擦着冷汗,这个槽,吐得有点略狠啊!千万不能让海因茨知道她知道了这个八卦,否则绝对被他的真枪射个对穿然后被他的假枪烧成灰灰!
“有一回,弗兰克按照父母的要求订婚的时候,我们去参加他的订婚宴,露了个面,晚上就一起继续回到学校,结果一周后弗兰克的未婚妻来了,竟然偷偷给海因茨塞情书,哈哈,他当时没拆,晚上就把信扔给我们看,结果我们一看,居然是写给奥古的!哈哈,我们告诉海因茨后,他气得两天没和我们说话。”凯泽尔说罢,突然问秦恬,“媞安,你觉得海因茨和奥古斯汀,谁比较帅?”
秦恬想了想,露出一口白牙:“你比较帅。”
说实话,西方帅哥只要没有先天缺陷,基本都不会丑到哪儿去,更何况是先天优势的日耳曼血统,只不过秦恬要欣赏可以,要她真正把那些帅哥作为伴侣来考虑……还真有些不习惯,审美差异真的很难攻克,更何况是在她穿越后依然是一副亚洲人身体的情况下。
凯泽尔一脸理所当然,摸着下巴:“是啊,我也觉得我比较帅。”这时,他手里的东西吃完了,他左看右看,突然指着街角一家露天咖啡馆道:“走累了,坐一会吧!”
“好。”秦恬走过去。
凯泽尔要了一杯咖啡,秦恬要了一杯橙汁,凯泽尔继续和秦恬说着他们以前的趣事,秦恬听着听着觉得,怎么弗兰克的比重越来越大?
而且凯泽尔的表情,也不对头……
他持续不停的说着:“弗兰克那时候还问我,为什么没加入党卫军,我说我体检没通过,他们不相信,其实我没告诉他们,是我不想进,我想跟奥古进陆军,奥古跟我说过,党卫军太极端了,不适合我,也不适合他。”
“我真后悔,我应该拉着弗兰克的,这样他就不会被那个疯子指挥官指挥着,头脑发热的喊着口号,就去冲击别人的阵地。”
“波兰战争一共才死这么点人,为什么偏偏他就在里面……”
“他一直是我们的大哥,保护着我们,替我们善后,帮我们逃课,作弊,记笔记,骗教官……为什么是他……”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凯泽尔抱着头,痛苦的缩在位置上。
秦恬紧张的连橙汁都没喝,她舔舔干涩的唇,伸出一只手企图去摸他的手背,脑子里飞速转着想些安慰的话,可没等她的手碰到凯泽尔,凯泽尔忽然发作,手一抖不知哪里变出一把手枪来对准了秦恬的额头,表情狰狞,眼神涣散,他瞪大眼一言不发,盯着秦恬。
秦恬反应极快的缩回手,双手举起,她也瞪大眼看着凯泽尔,一口气就这么憋着,紧张的忘了呼吸。
娘的,又是枪口!怎么回事啊!
凯泽尔刚才那一动极为快速,军事素质相当过硬,反正枪口对准秦恬的时候,保险栓都已经拉开了,就等着食指那么运动一下,两人对峙的时间似乎很短,可是足够咖啡厅其他人尖叫着逃离,足够秦恬恐惧到有作呕的感觉。
“凯,凯……”秦恬小心翼翼的开口,她觉得凯泽尔表情不大对劲,反正不是看着她的,似乎他此时正在整理自己的思绪,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拿枪口对着别人,“凯泽尔,你,你还,还好么……”
凯泽尔疑惑的歪歪头,忽然恍然大悟似的,飞快的收起枪,狰狞的表情跟川剧变脸似的又是一脸阳光灿烂人畜无害,他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总是控制不住。”
秦恬还保持着双手举起的状态,她已经被那口忘记呼吸的气憋得胸口窒闷,终于恢复了呼吸,她感觉压力很大。
摸着胸口,秦恬考虑着该怎么逃离这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其实不难看出他这是典型的精神问题。
俗称精神病,一旦有某个契机就会进入自己的世界然后跟恶鬼附体一样,显然,弗兰克的死亡就是让这个阳光少年变身的原因。
秦恬虽然报名了护士学校,但一她还没去上过课,二她就算上课了,也不负责精神病,最好的办法就是逃。
凯泽尔却似乎浑然不觉的样子,笑眯眯的问秦恬:“媞安,我跟你开玩笑呢,没吓到吧!”
擦!秦恬心里爆粗口,面上摇头:“你可真吓到我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到你的,我答应奥古照顾你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奥古斯汀派了个鬼畜不够还派个精神分裂者,这是想活活整死她啊,果然一山不容二虎,一个时代不容俩穿越者吗?!
“哎,答应别人的事情怎么能忘,而且我也找顾不了很久,我只是跟着我的上司来这儿受勋,过几天就要走的。”
“是吗,恭喜你。”秦恬的声线还在颤抖。
凯泽尔看看秦恬,似乎有些苦恼的样子,又看看天色,然后一口喝下咖啡,在桌上放了点钱后道:“走吧,看看木马那还有那么多人没。”
秦恬起身跟在凯泽尔身后,她深感旋转木马应该是她解放的关键了,终于轻松了一点,小心翼翼的问:“其实刚才还有很多马背是空的啊,既然想玩,为什么不上去。”
凯泽尔苦笑的撩撩大衣,露出里面笔挺的军装:“我要是这么坐上去,把人吓得一哄而散,那多不好。”
要是十五分钟前他这么说秦恬或许会有一米米感动,可现在秦恬只剩下满心的赞同,是啊是啊,这娃子确实很吓人!
正文 东线
凯泽尔说很快就走,那是绝对不含糊,三天后就登门道别,还给她送来了奥古的信,告诉她不用纠结回信,他们军队进度火速,战场危险,回信不一定收的到。
秦恬拿着信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收到信后,提笔尝试了一下,都不知道写什么好。
开玩笑,一个邮箱只用来收团购消息和修改密码,手机不煲电话不主动发短信,别人发信息搭不搭理看心情,QQ永远隐身静音,打小邮票信纸都没见过几张,连信封怎么写都不记得的宅女,你指望她写回信?
所以对于凯泽尔体贴的不用回信的要求,秦恬一口答应,倒弄的凯泽尔一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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