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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从今夜白》墨舞碧歌

_10 墨舞碧歌(现代)
  悠言扑了个空,心里堵得更慌。
  撇撇嘴,再接再励,又拿手去拨他的大掌。
  那人冷笑,一挪,往后坐了。
  啪的一声,小手从空中跌落。
  悠言呲牙:“T、M、D,毛也捞不着一条。”
  “路悠言。”某人慢悠悠的开金口。
  小样儿,就知道他舍不得——心里哼哼嗞嗞,脸上学着那人,也紧绷着,悠言道:“怎么?”
  “翻身子,侧躺。”男人淡淡道。
  悠言愣,眯眼,狐疑地瞪瞪他,可惜某人冰山脸一枚,扑克表情相连,硬是山水不露。素来惯听他的话,皱皱鼻子,也依言做了。
  才刚躺好,便觉身上空气流动微异,臀上一疼,已遭狼击。
  悠言一疼一愣,扑腾一声,翻过身子,瞪向顾夜白。
  “你做嘛打我?”小脸仰起,怒。
  顾夜白重瞳微眯,道:“谁让你说脏话来着。”
  悠言眼珠一转,哼道:“你你你,就是你。”
  男人嘴角一勾,“好。”
  伸手按住悠言的肩,微用力,小女人便被,五指白皙修长,一张,又打了下去,这次却是加了些许力道。
  悠言吃痛,嗷嗷叫了一声,想了想,又卷好被子,爬了起来,凑到某人面前,与他对视——怒视。
  “很痛,很痛,死小白——”
  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顾夜白道:“很痛是吧?”
  “是很痛!”悠言瘪嘴,眨巴了几下眼睛,想憋几颗金豆出来。奈何无果,只得放弃。
  “小猪,我这里有眼药水,要借你么?”男人好整以暇道。
  悠言脸上一红,又哼了一声,趾高气扬。
  睨了她一眼,嘴角绽了弧,长指微拢,就着被子,把女人整个抱到自己的腿上。
  悠言愣,咬了唇,原是要红不红的一张小脸,顿时全红透。慌忙垂了眼,不敢看他。
  眸子对上正好对上男人的喉,却见他喉结一动,下一瞬,悠言圆睁了双眸。
  无他——屁股又遭了一下‘重击’。
  悠言彻底暴走,挣着要脱开他的怀抱,管他是不是清新好闻,管他是不是诱惑着她。
  那人也不阻拦,只徐徐松了手,不慌不忙,嘴角噙了笑,浅浅。
  悠言卷着被子,翻滚到床角,警惕地瞪他。
  咬牙切齿道:“死小白,死小白——”
  “我死了你舍得么?”男人挑挑眉,一副牙齿整齐白亮,嘴角薄薄的弧度叫一个邪恶。
  悠言嘟了嘴,扯着被子,悻悻道:“不舍得。”
  低沉的笑意从男人的喉间滑出。
  悠言再愣,才又想起刚才一滚的目的,怒道:“死——坏小白,你打我,你打我,你不是好人,咱才认识多久,我才做你女朋友多久,你居然打我,以后我做了你老婆还了得?”
  原是笑意清浅,听得她说老婆二字,男子眸色一深,心中一个地方,似乎便在顷刻间柔软。
  “小猪,你要当谁老婆?”淡淡问,那么,不经意呵。
  悠言正在气头,脑袋几根线也是直嗒嗒的,想也不想,只顾吼了过去。
  “你的,你的,我要做你老婆。”
  眉扬,男子一个恍悟的神情。
  “原来你这么想当我的妻啊。”
  悠言暴愣,脸上大躁,拿被子盖了脑袋。呼呼喘着气。
  隔了半晌,看那人无声响,又悄悄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重瞳潋滟,美丽之极,却跌进他愈发深邃的目光中。
  这个男人,真好看,不管看多少次——悠言心里道,我花痴了我,却忍不住呆呆看着他,屏了呼吸。
  那人似乎也是微微出神,嘴角笑意融暖,不知在想什么。
  一怔之下,思绪拉回,他出声道:“小猪,过来。”
  悠言皱皱鼻子,哼了一声,“放羊的小白——你傻我不傻,你以为我还回被你打第四次么?”
  “事不过三,只是这不傻的猪被打三次了,也不差那第四次了吧。”男人眼神促狭,淡淡道。
  “TMD,拽个二百五,老娘跟你拼了——”悠言叫,翻滚了过来,不忘卷上被子,把自己包个紧实。
  扑上他的膝上,他微哼了一声,却伸手把她搂住。
  她嗷嗷一叫,张嘴便去咬他的鼻子。
  皱眉,男人把怀中的‘物事’搂紧,手扬起。
  这次的力道较前几次大了,悠言的眼泪便扑腾扑腾的掉。
  
  第八十八话 心疼到无法生气
  皱眉,男人把怀中的‘物事’搂紧,手扬起。
  这次的力道较前几次大了,悠言的眼泪便扑腾扑腾的掉。
  “你打我。你蛮不讲理。”手盖了眼睛,眼泪鼻涕一把往男人的雪白衬衣上涂涂抹抹。
  手指留了缝隙,偷偷看他。
  皱眉归皱眉,他却任她在他的衣上胡捣非为。
  悠言想了想,觉得不好玩儿,就罢了手,又悄悄去瞄她的情人。
  “哭完了么?”男子笑意微冷。
  悠言小心肝一下又慌了,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明明是你打我,你不对。”声音低如蚊呐。
  “那你说,我为什么要打你?”把她抱离自己的膝盖,男子淡淡道。
  “你蛮不讲理,你无理取闹呗。”悠言嘟囔道。
  “既然如此,那我离开便是。”男子眸色一沉,站了起来。
  “不要!不要!不给走!”骨碌一声,从被子里钻出,跪趴在床上,小手一够,扯上他的袖。
  “不给走,那要做什么?嗯?”男人冷哼一声。
  “你先坐下嘛。”拽着他的衣袖,晃啊晃。
  小白,你那小强一般的抑制力赶快投降在姐姐的魅力下吧。心里在哼着。
  顾夜白挑眉,道:“放手。”
  “不放,不放,你硬要走,就准备尝试人衣分离法吧!”小手拽得更紧,下巴尖尖,有人得意极。
  顾夜白笑,极端优雅,又邪恶。
  “那好。路悠言,使劲拽,还有脚下当心,控制力道,不要跌个满头包。因为你,本来就丑不拉叽。”
  悠言气绝,歪头想了想,站起,手一环,整个人赖上,抱住他的身子。
  “看你哪里走,讨厌鬼,你把我也带走吧。”
  顾夜白嘴角一翘,手搭上她的腰,又往上移动数寸许。
  啊。悠言又叫又笑,死小白——居然呵她痒。
  只顾去拨他的大掌,那紧抱着他的手,便弃械投降了。顾夜白轻笑,长腿一动,转身出了房间。
  他走的快,不过数步,已消失在悠言的视线,还可恶的顺手带上了门。
  摸摸额头,体温是降了,还有余热,头还微微的晕眩,悠言心里委屈,跪坐在床上,眼泪簌簌而下。
  这次,是真的哭了。
  未几,咬咬牙,站起,要下床。
  脚丫子,踏落地面。还在夏末,这地面,竟也冰凉沁人。寒意透过肢体,恍了心,身子微颤,脚下一滑,就此滑倒在地。
  膝盖磕上地,擦破了皮,红色的液体渗出,竟也一大片。悠言鼻子一酸,也不站起,就屈了双腿,把头蜷了在膝上,小声啜泣。
  哭得正伤心,门口,传来声响。
  脚步声急促,接着,是东西搁落在床头小柜的声音。
  下一刻,身上一暖,她被人拦腰抱起。那微若青草薄荷的好闻气息?悠言微怔。
  泪眼模糊,抬起小脸,却落进了那对沉默又心疼的瞳眸里。
  “你不是走了么?”抡了个小拳头,要打他,想了想,又舍不得,就悻悻端着,缩回自己怀里。
  男人轻声道:“怎么不打了。”
  悠言擦擦眼泪,委屈道:“打了,我的皮还是破了。”
  男子拧了眉,把她抱放回床上,声音微促:“哪里碰着了,我看看。”
  “不给你看,不给看,大坏蛋——你走,你走!”悠言恼恼道,气不过,又拉他的袖子去擦鼻涕。
  心疼就是这样的感觉么?
  不过出去拿点东西,甫推开门,便见他的小小情人坐在地上,蜷了一团,长发披肩,身子削薄,那浅浅啜泣的声音,乱了他的心。
  清冷的眸,柔了,适才虽与她调笑,心里却是几分恼她的。虽说是为朋友,带在重烧中,竟然便这么不顾一切跑来了。他是她的情人,Susan是她的朋友,他必定会帮她把事情摆平,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气她,如此对待自己的身体。
  可是,此刻,所有的怒气,却踪影全无,只有心疼。
  真的爱上了?
  人间四月,芳菲美好。与她相识在这温暖的季节里。然后,时间更迭,夏至已至,忽然又夏末。
  只是,也却如她说的,他与她不过认识了数月,成为情人也不过是这五指可算的时间里的事情。
  心,却已背叛了脑。
  苦笑。
  眸光微动,挽起她的发丝,轻声道:“猪言,如果你不愿意我看的伤口,非要我走的话,那么,如你所愿。”
  悠言猛的抬头,泪水一滴滴,打落在他洁白的手背。
  “你真的要走?”颤了声,下巴尖尖,那么委屈。
  捋了捋她的发,把她拥进怀。她的背脊颤动,哭得愈凶。
  忍不住,吻上她的发,一遍一遍道:“傻瓜。我不走。我可以走到哪里去?你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你以为还在你的704么?”
  
  第八十九话 如晦
  啊。
  闻言,悠言一愣,金豆子也顾不得掉了,在他的衬衣上再搵了搵鼻涕,抬起头,茫然四顾。
  摸了摸她的发,这笨蛋果然不知道。顾夜白嘴角轻扬,微晒。
  “你的舍友不要你,我只好把你拎回来了。”
  把她带回来,是想照顾她吧。悠言心里甜呵呵,嘴里不说什么,小手又去攥男人的衬衣。
  顾夜白低头看看自己被蹂躏成一团的衬衣,皱皱眉,又不禁失笑。
  “你笑什么?”悠言皱起一管眉毛,戳他的脸。
  执下她不安份的小手,把它圈在自己的掌心里。
  “我笑,我自己的鼻涕也嫌脏,居然不嫌你的。”
  悠言大愣,随即咯吱咯吱笑了起来,头磕上他的肩,又一下一下的接着磕。
  “不哭了?”男子温热的气息飘散在她的耳蜗。
  悠言心里一甜,想想,小脸一皱,又不愿意了,恼道:“顾夜白,姐姐哭死了,你还去管你什劳子衣服?”
  “你现在不是笑了么?”
  “那不算。”小小螓首头摇得像波浪鼓。
  “这还有不算的?好吧,那小猪,你接着哭,不行的话,别忘了,我这里有眼药水——”
  头往他怀里蹭,连声道:“可恶可恶!你有眼药水,不用一再昭告天下,顾夜白,你欺负人!”
  “那我给你欺负回去。”男人声音低沉。
  悠言一呆,仰起小脸,狐疑地看向他。
  顾夜白一笑,又淡淡道:“乖,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悠言嘟嘟嘴,把头靠在他肩上,在他怀里挪了个姿势,抬起脚,放到他膝上。
  娇小的脚丫子,轻轻晃着,小腿白嫩美丽,顾夜白心里一动,微侧过头,半会,心里的动平复,才回了眸。
  那裙子刚过膝,遮敛了伤口。轻轻把裙子往上一提,才看到那红损了一片的肌肤。
  心轻搐,把她抱起,放回床上,站了起来。
  “小白,你又要去哪里?”悠言急了。
  “我去找点东西,帮你清洗包扎一下。”
  眼珠骨碌一转,伸手握了他的掌,咬咬唇,小声道:“你帮我吹吹,好么。”
  男人一怔,俊脸随即微微红了。
  “小白,你害臊了。”悠言小脸绽放成花,在床上滚啊滚。
  男人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不要,你给我呼呼,不然还是会疼的。”光着脚丫子,悠言又往床下跳。
  顾夜白怒,揽了她的腰,把她扔回床上。
  “只是吹吹,你赁地小气?”扑上去,抱了他的手臂,在他掌心上呼了口气,眨巴着眼睛道:“像这样呼呼,小白,小白——”
  吹息如兰,她的唇粉嫩如樱,那热气吹落手心,也灼了他的心。
  她还真是敢。
  她懵然不知,他却清楚不过。他向来自傲的抑制力在她面前,总是溃不成军。该死!
  不是没有与女人有过亲密接触,只是,她却是他第一次亲吻的人。二十二年。
  不过相识一月,明媚五月,鹫尾,花开六瓣,蓝紫的海,簌簌似蝶,迷了眼,惑了心,动了情。他吻住了她。
  那时,她神秘失踪了数天。
  当再见她的时候,没有任何语言,只是毫无预警的吻住了她。这毫无预警,对她来说是,对他来说何尝不是?
  往后的事,似乎便非他能控制。与她交往,成为恋人。
  只是,除去那天冲动的吻外,自交往以来,虽常搂抱,但他与她也鲜少有过再亲密的动作。情人的定义,他还在琢磨。
  自哥哥死后,他想,他只需爱自己,人世的热闹,这凑的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如何。
  “小白,你也要这样,懂了么?”她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拉回。
  “怎样?”一出声,自己也微一诧,这声音,如此沙哑。
  对她,他想,他起了情欲,那*****,慢慢无法抑制。
  悠言犹不自知,小嘴嘟嘟,在他的掌心吹气,捣弄着。
  眸色愈暗,坐下,反手一抄,把她揽进怀里。
  “要这样,也行。”他淡淡道。
  “还有但书?小白你这人真小气。”悠言哼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你快说,说完就吹吹吧。”
  “刚才打你,痛吗?”
  “痛!”悠言低声哼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么?言,我不要挤兑的答案。如果回答我不满意,那你的要求我也抱歉了。”睨了她一样,他低声道。
  悠言咬咬唇。
  “我骗你说我不会高数,我生病了还跑到教室去,我说脏话诬陷是你说的,额,还有,认错态度不良好。”
  声音越说越小,头越垂越低。
  “那,四下冤枉吗?”
  某人摇摇头,头往他怀里蹭蹭。
  “这才乖,该奖赏的。”长指缓缓勾起她的脸。在她瞪大的眸子下,薄唇含上了她的唇。
  辗转反侧,恣意品赏。
  
  第九十话 小祸水
  “那天,我以为你走了。原来你是出去给我端吃去的了。你第一次给我做吃的。”
  拼命抑压,才没让声音渗出哭音。
  那人抚着她的发,一下一下,吻着,仿如昨日,遥似记忆。
  也许,有很多东西,都会被时间蚀去,就像海岸边的岩礁,潮涨潮退,模糊了容颜。可是,与他一起共有的回忆,她要好好记牢,不分给时间一点。
  “言,你这小骗子。”顾夜白收紧了臂,扬手,往她的屁股打下。
  “我不是小骗子。”她笑,终于,眼角,沁出泪水。
  到现在,也吝惜一句真心?
  “你的高数很好,甚至,你会画画。”他淡淡笑了。
  那笑,有点冷,有点她无法明瞭的复杂。
  是的,那个家,藏了她对他的秘密,还有,她会画画的秘密。
  只是,她所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手画,他在这之前,已见过。
  “言,其实,你很聪明。”把她缓缓推开,利眸如电,望进她的瞳里。
  心,似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她望向他,又低了头。
  “言其实会认路吧,也许还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他的眸,灿如星,黑似曜,又似乎,带了丝残忍。
  悠言睁大了眸子,嘴唇微动,终于没有言语。
  “你弄好叫我,我先出去了,在这里,防碍了你。”
  话音一落,几乎是逃也似的,奔出厨房。
  其实,你的其实,不对。不会认路,只想依靠着你,到很久以后。
  只会高数,只会画画,还有离开的无奈,瞒了你。其他的,早已坦诚于你,就像我的身体。
  慢火,熬着小粥。没有出去,只闲适的倚靠在桌子上,看蓝色的火苗簇动。
  是他表现得太在乎了吗,她才一再躲避?
  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一堵墙。她不说,他竟不愿意胁迫她太过。遇上她,他真是疯了。
  也罢,便用自己的方法去查。他确定,他要她,这就足够。
  直到粥好了,盛了一碗,才走了出去。
  大厅,她只开了沙发旁边水晶几上的小灯。
  灯光很淡,她便在这微暖的灯光中睡去,长长的睫毛投下颤动的阴影。小嘴微张,呼吸细细,像个小孩。
  “言,也许这一刻,你才真实点吧?”自嘲一笑。
  放下手上的托盘,在她身旁坐下,长指抚过她的眉,也凝了眉。指,在她的唇上划过,柔软的触感,又蛊惑了他的情绪。
  俯了身。
  搁落在她身侧的手机却响了。
  怕惊醒了她,他迅速拿起,来电显示是老板?
  没有犹豫,按了接听,高大的身子踱出阳台。
  “言?”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的声音。
  同为男人,他不会不知道,对方对他的女人,也有着欲望。
  重瞳一眯。
  “她睡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
  顾夜白嘴角微翘,眸魅。
  “那请顾社长代为转告,店里的生意很好,大家都忙不过来,就等她归队。”末了,男人又道:“顾社长贵人事忘,希望这一声转告不要忘了。”
  好一个贵人事忘!怕他会隐了他的来电吗?冷笑,“一定!”
  “那先谢谢了。一夜之间,挑了整个帮会,顾社长确实好气魄。”
  “能得龙城大公子的一声夸奖,顾某的荣幸。”
  通话结束,彼此底蕴,皆明了。
  把手机扔在茶几上,凝眸看看犹自熟睡的女人。
  薄唇,贴上她的眉眼,轻轻一印。
  “看来我的小猪,不但是个小骗子,还是个小祸水。”声音低哑,眸里意味深浓。
  手环过她的腰,把她抱去,往二楼走去。
  微微呻吟的声音却在他怀中传来。
  “可以吃了么?”悠言睁开睡眼惺忪,下意识又去搂住男子的脖子。
  顾夜白失笑,低头亲亲她的额,道:“困了就睡吧。明天再吃。”
  “不要,我要吃。”伸手推推他,神识尚有几分不清:“不要浪费了,下回就吃不到了。我要吃。”
  “你喜欢,我天天给你做。”男人声音淡淡。
  悠言一震,所有瞌睡虫跑光,呆呆看着他。
  还是小灯。
  她坐在沙发上,捧起碗,一口一口,脸上是满足的幸福。
  顾夜白便坐在对面,看她吃得滋味。
  感受到他的目光,悠言脸微热,道:“很好吃,你也吃。”盛了小勺子粥,便把汤匙递向他。
  他没有动,眸光深邃。
  悠言突然想起这是她吃过的,一赧,手忙缩了回去。
  男子的手却陡然覆上她的,把汤匙上的粥吞进口。
  
  第九十一话 吃粥记&庐山
  “不怎么好吃,看来今天是失手了。要叫你吃这个,还是倒掉的好”。
  男人说着,栖身坐过沙发,一手轻揽住悠言的肩,另一手作势要拿碗。
  悠言着急,将碗拿的远些,一边说:“谁说的,好吃,好吃,就好吃。”
  “看来你是离我太久,连口味都偏了水准,你再尝一口再说。”
  “好。”悠言赌气似的又喝了一大口,还未及咽完,他搭在她肩上的手已经托住她的头,他的吻顺势侵袭过来,悠言一惊,忙着下咽,却连那人的舌也咽了进来。
  那舌只是匆匆的一卷,便已退出。
  只听耳旁男人的声音淡淡又蛊惑:“嗯,不错,确实好吃。”
  悠言楞了,脸遽红,低下头,不甘心,偷偷瞥那男子,但见顾夜白脸色端然,眼中似有一丝笑意划过。抬头仔细端详,唯有冷峻。
  悠言羞涩,大恼,拿勺子杵着碗中所余无几的粥粒,嘟囔:“没了,没了。人家都还不够吃,你还来抢。”
  抄起碗子,一溜烟跑进厨房,未几,又扑腾扑腾跑了出来,想了想,挑沙发一角坐了,与他楚河汉界。
  沙发另一端,男人眼神促狭。想起刚才他的放肆,悠言一慌,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道:“啊,你要吃么,我去盛一碗给你。”
  “不必,我不饿,你自己吃就好。”他嘴角微勾。
  他们最亲密的事也做过了,至于吗?但那满脸酡红,色若春晓,又确实愉悦了他。想起那晚她在他身下反侧承欢,她的娇喘她的呻吟,破碎的讨饶之声,心下骤紧。
  “小白,你什么时候可以查清那件事?”她啜着粥,声音低低。
  “难说。”他淡淡回道。
  “怀安过来,看到不好。”
  “既知不好,那晚你为什么上我的床?”
  他道,声音依旧淡淡,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悠言心里大堵,一口粥哽在喉咙,呛了起来。
  顾夜白皱眉,旋即起身,坐近她身旁,抬手抚上她的背。
  悠言呆愣羞赧,他刚才是在指责她勾引他吗?
  “那晚,是你——”低颤颤反指控。
  “那晚,我怎么样了?我做过什么了?”男人轻拍着她的背,说得悠然自得。
  悠言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她怎么该死的敢跟这男人比拼脸皮厚啊。
  “言,你的画是谁教的?”
  “我——”“妈妈”二字差点脱了口,悠言胆惊心颤,这男人真是狐狸。
  “我无师自通我。”急急放下碗,道:“我吃饱了,睡了,明天见。”
  低醇的声音却再次唤住她逃命的背影。
  “为什么要画断了翅的蝴蝶?”
  折翼的蝴蝶,阴暗的画面,甚至她舍弃意像的画法,写实感太强,当时,给他莫大震撼的先是那间复制了的屋子,再来便是这让人悚然的画。当然他并不惧怕,只是这小女人的心,到底藏了些什么——
  “我是小疯子,疯子做事没有理由。”她低声道,便急忙冲上了楼,娇小的身影消失在客房门口。
  顾夜白回了房,想了想,拨了个电话。
  “老师,是我。”
  “小顾,什么事,你说。”
  顾夜白淡淡而笑。
  “老师就不许我向您问好来着,非要有事才登三宝殿?”
  那边,夏教授爽朗一笑,道:“你这人知礼知分寸,最懂审时度势,现在已晚,你知我作息。如不是有紧要事,你这通电话绝不会打过来。”
  “老师,确实是有问题想请教您。”
  “呵呵,自家人不说二家话。”
  “约莫十多二十年前,有没有哪位前辈擅长或喜欢以蝴蝶做画的素材?”
  “这样说来,是有几个。小顾,你问这个是——”
  “最近看到过一幅蝴蝶,画技很好,想是得自大家的传授。可是作画者不肯透露师承,我一时好奇,便找老师了。”
  “哦?你也起了兴趣的画?那想必不俗,有机会带过来给老头子看看。”夏教授微一沉吟道,“这事,我帮你好好查查,不过你这样一说,关于蝴蝶,我倒是想起很多年前,发生在庐山的一件事,当时是震惊了整个画坛。”
  “庐山?”顾夜白眸色顿深。
  “是。只是这事年月久远,我得翻查一下资料,才能把一些细节勾出。”夏教授笑道:“不是说了过几天到我这边来坐坐吗?你师母可是一直记挂着你。那时再与你说说,四年前,你不是在庐山遭遇过火险吗?这事,估摸你也有兴趣。”
  “老师的生辰,顾夜白必定拜候,老师告诉师母大人一声,她的手艺顾夜白也是一直惦念着的。”
  “好,那到时见。”
  “嗯,到时会带上那蝴蝶的作画者与老师一见。”
  “呵呵,小顾啊,你不把你女朋友怀安带来,这带的却是作画的人,你啊——”
  “老师,这人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想带给老师见见,这人,想来老师也是有印象的。”通话结束前,顾夜白淡淡道。
  窗外,夜色浓重。
  
  第九十二话 分寸
  早晨,阳光虽慵懒,折不出太多金黄,也透过窗纱,渗进些许,渲染了一角明媚。
  看着挂满了一柜子的衣服,悠言怔然。
  这个男人。
  他说,要带她回猪窝拿衣服,却其实,早已为她准备好一切。昨晚,进了客房,便见床上放了数套睡衣。
  普通的款式,一堆小猪图案,那是她以前在他的寝室过夜时爱穿的。也还有几件丝质睡裙,性感美丽。
  他记住了她的昨日,又思度了她的今天。
  在柜子里挑了一条裙子,水晶麻,纯白。
  窗外,叶色已黯。秋,转眼又冬。天,从不为谁春。如果,爱情,也能像这抹纯白,不管叶枯叶荣,也总色泽如初染,不渗一丝杂质,那有多好。
  走出房间,在二楼走廊站定,一看,却见那人已在厅中餐桌旁坐着,铁灰西装,沉静安稳。
  桌上,他的手旁,放了一个杯子,估摸是咖啡。他低头,正认真看着文件。
  听到声响,他并不抬头,只是拿起杯子。
  悠言皱皱眉,快步走了过去,夺过他的杯子,道:“不准喝,不给喝咖啡。”
  他抬眸,淡淡一笑。目光触及她一袭纯白裙子,眸色深了。
  看了他一眼,悠言低声道:“好看吗?”
  “很漂亮。”他唇边泛了笑意。
  悠言微哼,道:“羞,还不是在称赞你自己的眼光。”
  “我指的是,人,很漂亮。你明明知道,却非要我说出来吗?”男人手指轻敲,促狭道。
  悠言窘,瞪了他一眼,想起他说的那句很漂亮,心里又喜孜孜。
  “路小姐,我的杯子,嗯?”男人温声道。
  悠言道:“不给。”
  顾夜白长臂一探,便要拿。
  悠言一急,骨碌便一大口咽了下去,随即,愣了。
  啥米?牛奶?
  往他一瞄,却见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你骗我。”她揣着他的杯子,指控。
  “许你骗我,便不许我骗你么?”顾夜白嘴角微漪,道:“再说,从头到末,我有说过这是咖啡么?”
  悠言被将,恼,却无可反驳,把杯子在面前重重一搁。
  他眸眯,突然道:“过来一点。”
  悠言疑虑,身子还是俯下了些,凝向他。
  俊脸在她眼前放大,她一愣,唇上触感温热。
  他的唇印上她的,舌尖在她的唇瓣上轻舔而过。
  心跳,漏了半拍。
  她尚在眷恋他的温柔。一触之下,很快,他却又放开了她,淡淡道:“沾上了。”
  害她意犹未尽。
  恼羞成怒,再指控他。
  “你怎么老这样?昨晚也是!”
  “你把我的牛奶都喝光,我也没有说什么是不?就只要你唇上一滴,不过份吧。”他拿起文件,语气抿了点莫可奈何。
  悠言气呼呼道:“杯子里还有。”
  那人斜她一眼,道:“我不知道。”
  悠言气结,两颊晕红,在他旁边坐下,又往一旁挪了挪椅子。
  他却把杯子推了过来,道:“喝掉。”
  瞪他。“不是说是你的牛奶吗?”
  “是我的没错。不过,原也是要给你喝的。”男人拿起文件,不痛不痒道。
  悠言气结,拿起杯子,扑哧扑哧喝,决定不鸟他。
  铃声轻扬,悠言望了去——他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了接听。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便淡淡道:“怀安。”
  呼吸微滞,悠言头埋的低低的。
  “我也正想找你。那好,待会一起吃饭吧,地方?你定就好。”
  “嗯,好,那就老地方吧。”
  老地方?悠言心里突然难过,头埋得更低。
  “你都用鼻子喝的吗?”男人结束通话,声音传来。
  悠言想了想,又把椅子挪了过去,挨近那人坐下。
  “小白。”
  “嗯。”
  “你待会出去吃饭吧,我可以也出去么?”巴巴望着他。
  扬了眉,顾夜白道:“你要和我一起去?”
  悠言慌忙摆手,道:“我不跟你去。我只想回店里看看。昨晚,我走得仓促,老板与小二要担心的。”
  “好。我下午过来接你。”
  “你肯让我回去?”悠言雀跃。
  “你有你的自由。”他淡淡道。本想狠狠把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但见过那屋子,那殒落的蝶,他便不再想禁锢她。只想她快乐。
  她快乐了,他便快乐。理由,如此简单。
  今天,他确是想见怀安一面,与她谈一事。这个小女人不适合在场。
  “言,你可以过去,但是,分寸,要拿捏好。”
  悠言一呆,什么分寸。
  “男人与女人之间。”
  一伸手,把她带攫进怀中,唇,狠狠吮吻上她的。
  “这样碰你的,只能是我。”
  
  第九十三话 分手吧,怀安
  “顾社长,这边请,周小姐已等您多时。”
  顾夜白颔首,“谢谢。张经理,你先忙。”
  礼貌欠身,那餐厅经理离去。
  临海餐厅。外面是海滩,阳光灿烂,碧波万里。
  精致的雅座,更精致的女人,悉心装了的怀安美艳动人,不时惹来旁座的人的目光,不论男女。
  看到不远处走来的英俊男子,怀安微微一笑,容光不可方物,越发摄人。
  顾夜白坐下,道:“怎么不换二楼厢间?”
  “我可以有此荣幸认为顾社长是吃醋吗?”怀安抿抿唇,握上桌上男人的手。
  顾夜白舒眉一笑,“怕你不习惯罢。”
  “顾社长你就那么吝惜一句哄人的话?”怀安微哼了一声。
  男人抽开手,不着痕迹,又倒了一杯酒。
  怀安咬咬唇,望进对座男人的眸。
  “白,我回来几天,除去那顿早饭,我们便没有见过面。你,一点都不想我吗?”
  为怀安斟满面前的玻璃杯,顾夜白放下酒瓶子,淡淡道:“怀安有找过唐璜吗?”
  怀安身子微微一颤,几不可见。
  眸光轻折,把那细微收进眼里。
  “白,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你该知道,我不喜欢唐璜,我和他—”
  顾夜白一笑,止住她。
  “我的朋友,我相信。”
  怀安自嘲一笑,伤然。
  “你的朋友,你相信,那我呢?我是你的女人。”
  “怀安,那不是重点。”轻摇着杯中液体,顾夜白声音微峻。
  那紫红的就业液,便是杯中的整个世界。
  “你到底想说什么?”怀安颤了声音,直直望向他,紧锁了眉,桌下的手,握成拳。
  “不管是你找的唐璜,还是他约的你,怀安,你不可能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跟谁在一起。”薄唇抿了口酒,顾夜白重瞳如魅。
  “白,你怎能这么残忍?”怀安笑,红唇潋滟,那笑,凄冷之极。
  “怀安,我不想伤害你。”微皱了眉,顾夜白淡淡道。
  “我假装不知,却换来今日的结果?”怀安冷笑,眼中却抿出泪。
  她只是笑,那泪滴便沿着玉白的脸庞滴落酒中。
  臂扬,长指探了过去,指腹拭去她的泪,怀安低哽,伸手紧紧捉住男人的手,把它固定在自己的脸上。
  这个男人,怎可以用最温柔的动作做最残忍的事情?
  “不要,白,不要离开我。当日,我不介意楚可,今天,我也能与她共处。”
  微用力,男人抽出手,眉间深凝。
  “她不是楚可。再者,我从来没有喜欢过楚可,更没有碰过她。”
  怀安怔愣,“你没有碰过楚可?楚卿是你的第一个女人,那时你为楚卿与你父亲反目,甚至动了你的异母哥哥,楚可是她的侄女,容貌与她相若。”
  “容貌,不是理由。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候,只有你。”
  怀安闭了眼睛,又倏地睁大,急急道:“白,你其实也爱我的,是不是。”
  男人缄默了声音,眸,晦暗似海。
  脸色顿白,怀安咬牙,却犹抱了几分试探,“路悠言,你碰了她?”
  “我与她上了床。”
  那人声音依旧冷淡,瞳,却明媚了几分。
  像有什么利器狠狠划过心口,怀安死死咬着唇,抿出一字一顿,恨了声音。
  “她背叛过你!白,你清醒一下,这个女人,今天回来,目的并不单纯。迟濮结婚了,你名成利就,她回来你身边,她想要什么,你会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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