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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

_7 殿前欢(现代)
  危险和□同时靠近。
  帛锦咬紧了牙,将头昂起,使尽所有气力退后,跪得笔直。
  姿势虽然是曲膝,可是他眼里,分明住着一只咆哮的兽。
  帛泠又笑,这一次欺身上来,干脆捏住了他下颚。
  唇在越凑越近,帛锦眼里那只兽脱围而出,身体也立刻有了反应,一拳携风,毫不犹豫击上了帛泠肩窝。
  帛泠后退,摊开双臂,笑容益发玩味。
  “很好,使出你全力。”他眯眼:“如果被杖脊后你仍能赢我,那我认命,便承认你不可征服。”
  紫英殿场地开阔,帛锦的这一仗打得极其痛苦,可最终仍是赢了。
  五十八招过后,他的手肘已经架上帛泠喉咙。
  汗水像热泉一样涌了出来,浸湿了他每根毛发每寸皮肤,甚至顺着睫毛开始下落。
  说实在的他已经力竭,每一口呼吸都像生着火,热辣辣烧着胸膛。
  “能够亲手杀我,这滋味是不是很诱惑?”在他肘下帛泠哑声,眼里跃动着光:“你要不要试下,在力竭时能不能将我一击毙命?”
  帛锦大声喘息,看着窗外祟动的影子,将唇咬出了一个血洞。
  “是我输了,我承认你不可征服。你若能挺得住剩下的这三杖,这件事我便从此不再追究。”
  帛泠的这一句是终于让他放下了手肘,人也失去支撑,颓然倒地。
  沉香棍拖地的声音在身后传来,他将手撑地,慢慢将后背立直。
  一棍携风而来,但落点却不是他背脊,而是他的后脑。
  不轻不重一记,刚刚巧够把他敲晕。
  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到帛泠俯身,捏住他下颚将胸膛贴在他后背,声线是这样虚无,道:“经历过这许多,你却还是这么天真,相信这世上仍有信义,很好,真的很好……”
  很好。
  真的很好。
  这被汗水濡湿承受过太多的肩膀。
  这蜜色的上面仍有从戎时伤痕的后背。
  这紧致的就算失去意识仍然绷着倔强的腰。
  还有,那起伏的曲线下,紧闭的……诱惑。
  帛泠切入,没有□抚摸,直接切入。
  鲜血在两人□处流出,帛泠将它挑起,慢慢画上帛锦后背。
  猩红见证粗暴,这,才叫征服。
  帛泠动作,拥着他腰,摇动他身体,感觉到他受伤的脊骨发出痛苦的声响。
  毁灭他,撕碎他,将他烧成灰,在他的痛苦里享受绝命的快感。
  这样强烈的情感,谁敢说那不是爱!
  “恨我吧……因为恨我,所以存在。”在快感的空隙里帛泠哑声,将牙齿咬上帛锦肩头,越咬越紧,血淋淋撕下一条皮肉。
  就算失去意识,这时的帛锦也感觉到痛苦,身体本能地僵直,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
  帛泠的快感于是益发强烈,□越加疯狂,□混着血腥的味道,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紫英殿。
  离□只差一寸了,只差那么一点,殿外却有太监远远高声:“太后驾到!”
  帛泠不理,依旧前冲,直插到底,最终射在帛锦身体深处。
  不管了。
  就算天道不赦人伦难容,就算毁天灭地触雷霆之怒,他也绝不放手!
  须臾之后,被太监左右拦架的太后终于走进紫英殿。
  帛泠已经收拾好一切,这时神色如常,上前去迎住了太后:“母后在德馨寺的斋戒不是还有两天,怎么提前回来了?也不通知儿子迎驾。”
  “小锦呢?”太后看来有些憔悴,富贵盖不住病容:“我听说小锦犯了大错,你把他叫来,怎么样?你答应过我不难为他的!”
  帛泠脸色一变:“是哪个这般大胆,居然敢搬弄是非,跑到母后这里吹风!”
  “我问你小锦呢!”
  “小锦……”帛泠弯腰,上前去扶住了太后:“小锦犯错,被我喊来私下教训几句,早就已经回府。母后这么急匆匆回宫,一定还没用膳,儿臣也没,就随母后一起回福宁宫传膳吧。”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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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回复:《无根攻略》BY殿前欢 (顶顶好看的人,顶顶好看的文
 第十六章
  帛锦是被秘密抬回侯府的,他完全清醒后第一眼瞧见的是阮宝玉。见他醒了,宝公子瞪大了眼,先前在脑子里拟定的安慰版本瞬间一扫而空,他一句都说不出,只能将小心翼翼地控制住呼吸,做到不轻不重。
  帛锦人趴在床上,削尖的下巴顶着枕,散下的长发让整个人不带零星血气。静默里,他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时就看见宝公子对他微笑,可惜这厮演得不够精致,颓下了自己肩。
  “你想说什么?”对帛锦而言,那动作如芒如刺,活脱是——有人生生将盐洒在他后背的伤口上。
  宝公子勉强弯弯嘴角,摇头。
  “你想听什么?”还是摇头。
  “滚。”帛锦眉睫微动,两道凛然的冷光扫去,寒竹冷露,依旧一箭洞穿的美。
  宝公子低下头拧着自己的手指,呼吸艰难:“侯爷,我就站在门外,成不?”
  帛锦别脸向里无话,宝公子果然出了屋子,果然直直地在门外守着。
  月儿穿云,时隐时现。
  帛锦伤痛趴床上自然睡不着,而扭回头就能看到映在门格上的身影。
  四更天,门外影子突然不见了。
  帛锦忍伤披袍出门,见那人坐上台阶上。
  “一个男人半夜缩角落,哭什么哭,没出息。”
  宝公子狼狈地用肩狠狠地抹去眼里泛起的刺痛,笑嘻嘻地哼哼道:“侯爷看错了,没有没有。”
  帛锦眯起那特好看的紫眸,慢慢地又踱回了屋:“滚吧,我没事。”说完,着实关上了门。
  天明。
  阮侬起床,揉揉渴睡的眼睛,走进后院,却见自己的爹卓然孤立晨风中,凝神眼望远处。若不是站在鸡笼旁发呆的话,此情此景堪称卓越。
  阮侬走近,却发现宝公子两眼□:“你一夜不睡,在这块晾什么杆子?怕人偷鸡?”
  “我去大理寺调些卷宗,你吃饭找你李叔叔,有事到大理寺找我。”
  阮少卿说去就去,这一查就是三日。连李延都闹不清阮宝玉查的是什么,居然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好奇如他,软硬手段试探了好几次,宝公子就是不松口。最后阮少卿倒来了脾气:“你那么空,喂猫去!”
  李延挂不住,当场甩袖,恨恨地跺脚:“再理你,我跳黄河!”
  “黄河在那边。”宝公子头依旧低埋,出指如风,指明方向。
  这边李延气疯,那处阮侬倒不介意,每日衙门按时报道,看看阮少卿没事,就偷偷混到仵作间去看挺尸。
  这三日里,帛锦一直没有现身。第三日夜里,很有骨气的李延大人,很不小心地把晚饭吃得太饱,又很不情愿地出门散步,最后很不凑巧地走进了大理寺衙门。
  见书房灯火犹在,案前的宝公子却不再埋首卷宗,又开始猛灌公家的茶水。
  “阮宝玉,你思路都整理清楚了?”
  “是。”
  “那贺诗呢,也写好了?”
  “什么贺诗?”宝公子又灌好一海杯。
  “中宫新诞皇子百日,圣上下旨命在京文武官员,明早承折时,附上贺诗。我昨日和你说过!”李延额角青筋又开始暴跳。
  “好似听过那么一句。”宝公子努力回忆,却见李延面色泛青,忙讨好道,“我炸伤后,听力也没怎么恢复,而且这手也没好啊”
  智慧的李延咬牙问他:“你想怎么样?”
  “能者多劳!”宝公子嘴角漂亮地上扬,笑到一半,忽然僵住正色问道,“你说,皇帝为什么要贺词?”
  “贺皇子百日啊!”
  “他又不是生头胎,用得着布置那么多活吗?”
  “天子高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李延莫名。
  “我人不舒服,要先回去了。”
  侯府内房,依旧昏暗。
  三日里,亏得宫中送来的伤药高档,帛锦身上伤势算是好上大半。
  此时他正坐在雕栏扶椅上,漠然地看着桌上紫烛发出的妖焰发呆。
  “侯爷,阮少卿求见,说有急事!”门外管家通报。
  帛锦冷笑出声,“你也真信他,哪次他来,说不是急事求见?”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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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就打发去……”
  “不必了,让他来这里见我。”
  不一会儿,阮宝玉推门而入。
  帛锦一手支颐,另一手拨弄着羊毫,轻问:“少卿又有什么要事找我?”
  “我……我能看看侯爷的贺诗。”
  “不能。”帛锦有下没下地将羊毫吸饱墨汁,“你的事情解决了,可以走了。”
  “侯爷,是否记得赵越?”
  帛锦一怔后,缓缓点头,“赵越赵将军,我记得。”
  赵越为人正派,手握重兵,却洁身自好,不屑结党。只因钟情娼院小倌,为其赎身,并免争议,一直对外谎称是家中远亲。
  帛泠得知后,借题发挥,硬给赵越套上了欺君之罪,将他卸了兵权,发配劳役。
  “赵将军触犯圣上,充军千里。而我上迁来京时,曾在驿站遇上过他们。”
  “他们?”
  “是,他们。赵越发配,而那小倌根本不算是配流之列,却一路跟随。即使再苦,即使行乞,他都跟着,一个一个驿站这样跟着。”
  “这……又是何苦。”
  “不苦!他们一路上有说有笑,好似浩大天地间,眼里只有彼此,只剩了彼此。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我能遇到这样的人,此生足矣。”
  帛锦勾唇而笑,紫瞳却是寒星点点。“人活一世,真正信得过的又有几个?”
  宝公子吸吸鼻子,宝光璀璨地一笑:“侯爷,能算上我吗?”
  帛锦置若罔闻地转过脸,望着紫烛。
  “侯爷现在心里没我,也没关系。我有信心!”宝公子豪气握拳,姿势摆了好一会,又放下讨好笑道,“说了那么动人的故事,侯爷该打个赏吧?”
  帛锦气结却不意外冷冷地问:“你要什么?”
  “我要侯爷……的贺诗,借我抄抄吧!”
  闲风殿。
  天子百无聊赖地放下奏章,柔声问内侍太监,“朝中大臣的贺诗都交了吗?”
  “回皇上,都交了。”站在一旁的太监忙跪禀,将整理好的贺诗递上案桌,“请陛下御览。”
  帛泠闷“嗯”了声,再问:“锦衣侯帛锦的,有没有呈上?”
  “有。”太监领悟帛泠的授意,寻抽出帛锦的折子。
  帛泠阑目人靠龙椅,揉着眉间,“念。”
  西海瑞气祥,碧甲麒麟访。
  池中有深意,盼等游龙畅。
  很稀疏平常的贺句。帛泠半睁开眼,托腮静静地远望殿外。
  春阳醉人,暧昧的暖意,照人身上,透心的酥麻。
  今日按旧历君臣赏花日,帛泠下完朝便领大臣入宫游园。
  西海一池碧波,岸边迷花缭乱,新枝点翠,习习东风卷来声声丝竹,扶撩起一色春波。
  圣上走前,臣子随后,满朝文武就是阮少卿落在最后。
  “阮宝玉,你眼睛贼溜溜的瞧什么呢?别人都走很远了!”李延干着急。大理寺少卿官居四品,刚刚够格迈入赏花之列,按官级排队,是该靠后,但是靠后不等于落后到离谱吧?
  附近没黄河,宝公子自然不担心同窗旧友会去跳,所以他依旧漫不经心地龟式挪步。
  “难得我进宫,如此美景,当然要慢慢欣赏喽!”宝公子耳朵没好,发声当然很大。声音洪亮到引众臣窃语,天子回眸。
  相隔甚远,一首一尾遥遥想对。
  “阮少卿,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回陛下,臣没看花,看池底呢!”宝光璀璨地一笑。
  帛泠挑眉问道:“池底有什么好看的?”
  “细对水底望,才悟是蟹忙。
  笑指月到秋,青肤换菊黄。”宝公子恭恭敬敬地卖弄文骚,耍着墨酸。
  一旁太常寺卿率先扯笑道:“阮少卿诗句相当莫名,好似无头一般。”
  宝公子挠头,讪讪陪笑道:“这就麻烦了,我自认为很工整,没想到被说成没头没脑。”
  说者可能无心,听者有意,帛泠沉默了好一会,觉得这诗句隐隐总说了点什么,一时却参透不了,于是展笑道:“到底是大理寺少卿,吟诗不通却还带刺!”
  阮宝玉忙躬身,“臣不敢。”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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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帛泠也不追究,君臣继续玩乐,宝公子继续慢慢地跟从。
  因顶头上司帛锦被太后召去,叙就聊天伦之乐,所以现下不在赏花队列;帛锦不在,宝公子很容易疯马脱缰,李延深谙宝公子近日时常神经错乱,所以他立志步步为营,相当体恤地紧紧跟随。
  深宫大院,新奇的事物很多。阮宝玉初来乍到,难免眼睛外瞟。眼一瞟,人的方向就不容易掌握,睫毛一眨,定眸一瞧,路之前方早不见帛泠他们的踪迹。
  李延再谨慎,却仍为阮宝玉而脱离了大众,只得与宝公子孤单对视。
  习惯憋气于胸的他也不和宝公子盎盂相碰,斤斤计较了,只跺脚催促:“快走快走,好在我记得路。”
  宝公子耳朵不好,当然听不真切,正动情地回眸想问他说什么时,眼底一只黄雀飞过,欢叫着穿过绿柳拍翅而上;又成功获得了宝公子的款款凝望。
  “侯爷到时会出席宴会的!”李延见阮宝玉心思又转到鸟身上,无奈使出杀手锏,“你去迟了,皇上责怪不说,还挤不到侯爷身边就座。”
  一招见效,宝公子撒腿就跑。
  “不是那方向!”须臾后,李少卿回神撕心裂肺地呼唤,却于事无补。眼见,宝公子的背影越来越小,李延只能咬牙跟上。
  宝公子跑得不慢,可不认路。刚开始,紧随其后的李延,还能辛勤如蜂纠正:“你怎么走这条路?错了,这里!”
  可惜,八拐八拐后,他也只能对着树枝辨南北了。
  宝公子终于止步,恬不知耻地埋怨道:“你怎么带路的?看,迷路了不是?”
  在发飙前,宝公子宝光璀璨地笑了,“如今只能靠我的感觉,向侯爷迈进了。”
  李延别他眼,气喘吁吁道:“人有三寸不烂之舌,你不能问吗?”
  “李大人,庭院深深,谨慎谨慎!”
  两人摸瞎,反而越走越僻静。
  李少卿几乎绝望地扶墙:“我们是不是摸进冷宫了?”
  “我有预感,马上到了!”宝公子声音爽利,显得信心十足。
  这时果然隐隐传来讴者唱声,李延耳尖,提上一口气,骑上青墙,兴奋笑道:“这边这边,翻过这道墙就是了,我瞧见宴厅了!”
  宝公子翻翻眼,皮笑肉不笑地谦虚:“如此甚好,李少卿先请!”
  “我翻过去了,你能自己翻过来?”李延狐疑。
  宝公子摊手:“自然不能。”
  隔了好一会儿,李延怒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很情愿地请你踩我过去啊!”
  “我们可以舍近求远,绕道而行。大臣众多,相信皇上一定不会注意到我们迟到的。”
  须臾后,很顾大局的李延,相当诚恳地请宝公子,踩他肩膀翻过了墙头。
  墙那头是座小院,沿着卵石甬道,打开紧闭的拱月门,左转过去就是宴席厅。
  李延庆幸的当口,阮宝玉又出了花样,没去开院门,反倒对院中小屋有了兴致。
  “看这布置,该是位宦官的院落。”李延正解释,宝公子已经点破窗纸,向内细看。
  屋里鼎炉龙涎香生烟,有一女人披头散发、赤着身子盘坐在一面姿清秀的男人身上,水色青衣被扔在地上。两人律动却闷声不肯发出粗气,女人薄汗滴下,双手抠掐男人肩头,上下频频波动。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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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意能见活色生香的一幕,可算有福。更令人惊异的是,女人腰肢柔软,□间,插着的是根粗大的白玉狎子。此物做得精巧,往来进出,居然还冒出烟。
  阮宝玉与李延面面相觑了片刻,宝公子很受不得惊吓地吼出了声!
  石破惊天的一声,惊悚的音调,顿时灭了不远处软语笙歌声。
  很快帛泠就得到了消息,顿时脸变得铁青,阴云层层压下,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纵欲的男女,一是宦官,一是后宫罗昭仪。
  如何处置已经很棘手,更何况皇上的女人,居然被太监干!他的脸面何在?
  他恼羞成怒地俯视跪地捉奸的两人。
  李延吓得面色灰白,不敢抬首,额头磕碰大理石地面。阮宝玉却瞪大眼睛,直直地看向皇帝,足有昂首天外的气魄。
  四目而对,帛泠慢慢起身,踱步到阮宝玉面前,倏地对他飞腿踢出一脚。
  宝公子当即如断线风筝,横飞了出去。
  “砰”地又重重落在殿堂门外,两边文武都倒吸凉气。
  靠坐门边的萧彻壮胆,想扶起宝公子。
  好一会,宝公子才喘过气,闷咳了好几声后,才张嘴将一口血水咳出。
  搀他虽然不是侯爷,好歹也是美人。有美人环住了自己的腰,花痴的宝公子马上来了精神,吁吁地呼气,嘴上也不讨饶,只将眼光望向帛泠。
  帛泠愈加愤怒,这人胆子忒大。
  这念想,让他一个激灵,突然醒悟。这厮方才那四句与帛锦的诗合并,就是:
  西海瑞气祥,碧甲麒麟访。
  池中有深意,盼等游龙畅。
  细对水底望,才悟是蟹忙。
  笑指月到秋,青肤换菊黄。
  居然讥笑朕非九五,不是龙相而是池里横行的螃蟹,只等秋天烹菜,青的煮成黄的。用心险恶,其心当诛,罪不可赦!
  帛泠陡然回座抽出架上的宝剑,挺身便向阮宝玉刺去。
  锋刃映出宝公子眸子那瞬,已有只手将剑刃握住,血珠顷刻顺指缝溢出,如朱剑龟裂。
  “陛下,刑不上大夫。”
  血滴滴落下,没入宝公子先前吐出的血滩中,溅起血花。
  第十七章
  帛泠的眉一跳。在他面前如此逞性的,正是他的亲侄子帛锦。
  刑不上大夫?
  是啊,是啊,他可以私下以长辈之名罚自己侄子;却不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阮宝玉当场分尸。
  从来做君不易,能让史官记下的明君更不易。
  只是这剑要收也不容易啊。
  血继续滴答。气氛依旧凝固。
  这时,殿前有内侍拔尖的声线唱道:“太后驾到!”
  话音刚落,太后凤驾已经站在殿门前,目光安详,手数碧色翡翠佛珠:“太极殿今朝怎么如此寂静了?”
  “太后千岁。”众臣齐齐叩拜。
  帛泠恢复常态,欺身在帛锦耳畔讽道:“锦衣侯可以放手了,否则叫朕如何收剑?况且,朕也没使多大劲,他只是吐了一口血而已。”
  帛锦抿唇冥思了下,终是松开了手。
  帛泠这才绕过他,迎接太后,施礼前冷扫了侧旁宝公子一眼。
  既然帛锦如此在乎这个新任的少卿,那么大家来日方长。
  太后款款入座后,也不废话,笑颜逐开地称自己岁数大了,受不得吵闹。
  帛泠温和地笑道:“今日既然未能君臣畅饮,就不必入册特载了。众爱卿自然也无需在自己要志中记下今天,否则——”天子笑意更深,“株杀九族。”
  众臣哪里敢说不是,一路低头,默默撤离殿堂。
  不消三刻,最后圣旨下达:罢了宝公子和李延的官,罚到羽雅殿清扫鸽笼。
  两人脱难自然不是运气。
  宝公子不死,靠的是李延;李延能活,靠的是他娘亲。
  李延娘是太后的侄女,老太后自然会保。更何况这事说难听些就是家丑,压根就不能闹大。
  自感心细如发的李延勤恳地扫完鸽粪后,托着个下巴坐在笼前,开始深思。
  一直知道宫里有谣传,太监也会有上床与不上床之分,李延心里也一直存有好奇;现在好了,好奇心彻彻底底被满足了,官职也弄没了。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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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若不是他亲娘死死护着,他早被尚书老爹给活活抽死了。
  回想起来又是一身冷汗。
  空中善鸽飞过,爪上鸽铃清脆。
  宝公子开始擦洗鸽笼,李延负责在边角洒水,边洒边想。
  从捉奸想到太监,从太监想到了——
  然后他招子一亮,挑起一瓢水泼在宝公子脚前,不确定地低问:“你是不是早计划好的,想拖我下水?”
  宝公子也不看鞋,只对着地上水滩照影,取下留在自己头发上鸽子毛:“你想说什么?”
  “你别打一锤,哼一声;给一棒,跳一步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日翻的案卷,就是那少年脑仁案。而你查的不是别的,就是以前秘密收集宫里太监的资料!”
  取少年脑仁是个秘方,传说可以重长□。所以他们得了消息后,立的第一目标便是调查京城的太监。
  当时,李延是负责打听花钱买入各种八卦,而阮宝玉则备案粗做分析,最后太监没出问题,反是揪出了沈落。案子已结,那些八卦跟着卷宗一道被封存了起来。
  “你故意装听不清楚,就是想撞那一幕?所以,你非要踩我翻墙头!所以,你故意跑去看!所以你故意叫得杀猪样!”
  宝公子极其认真地看李延胡乱挥动的水瓢,也不反驳,绝对默认的表情。
  李延最终气馁:“你怎么寻到那里的?你一直找不到北。”
  “我袖子藏着司南呢,自然找得到北。”
  “你宝公子真能人,送死还拉我垫背,真够朋友!”李延大智者脖子一梗,扔了瓢,摔了水桶!
  宝公子拧手指,态度诚恳,语气讪讪道:“你在,才死不了嘛。”
  “……”
  “是!我是查了宗卷里太监那部分,里头有很多公公说过这八卦,只是各说各知道的部分,不仔细推敲,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你和罗家有仇吗,要害昭仪?”
  宝公子摇头,神情凝重:“你别多问了,我有我的道理。”
  李延听后,怒发冲冠:“行行行,不毒不奸不丈夫。以后大丈夫的活自己抗,别找我!我……我和你割袍断义!”说罢,他就开始扯自己的袖子。
  宝公子眨眨眼,吸鼻唏嘘道:“如果不拖你下水,我早没命了!那……那阮侬怎么办?年纪小小,没人照看……”
  李延动作迟缓了下来。
  “再说你那动作叫断袖,不叫割袍。”
  “阮宝玉!”
  “哎,不知道这鸽子会飞到侯府去吗?会的话,我系上情书给侯爷送去!”宝公子对着天空开始花痴笑。
  李延又要发作,却听得放鸽台那端有人唤问:“阮少卿在吗?”
  两人回头,是萧彻。
  “我只是路过,突然想起阮少卿的伤势,所以过来瞧瞧。”
  当日萧彻扶身一恩,宝公子当然要感谢。于是他掸落肩头一粒鸽屎,向萧彻走去。
  李延也想跟着过去客气几句,就又提起水桶拎水去了。
  “萧兄当日多谢了!”
  “阮少卿,刚才你与李延说的话,我听了个大概。我忍不住想问你一句。”
  “哦?”宝公子歪头。
  “虽然我与少卿接触不多,但是听说少卿做事一向胸有成竹,有章有法。怎么当日如此冲动幼稚?”萧彻笑容没减,双眸含光,“你完全可以嫁祸他人。”
  宝公子沉默了会,突地望着蓝天,宝光璀璨地一笑:“萧兄,你一定听过比干挖心的故事,人无心则死!如果我说,我的心有夜也被人生生地挖了,你信吗?”
  萧彻不言,想拍拍宝公子的肩,手伸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宝公子依旧噙笑看天,“一个无心之人,哪里会控制自己的心绪,去想太多事?”
  李延提水回来,却只见宝公子,萧彻已经离开。
  “你又偷懒不干活,在摆弄什么呢?”
  宝公子欢笑地抬头,抖眉毛将东西收好:“是狎具。”
  李延鼻子一歪地耻笑:“你吹吧!我再信你,是你生的!”
  宝公子耸肩,自己说了真话,不信算数。
  其实自那日起,宫里狎具都成了宫里最大的忌讳,内侍太监们惶惶不安,手头这些玩意儿藏也不好扔也不是,只好私下偷偷找人带出宫,一找找到了萧彻。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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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彻与宝公子聊天,无意中当笑话说起这事。
  宝公子当下就拧着袖口,奸笑着挨近萧彻:“有好的吗?给我一根!”
  隔了好一会子,李延见宝公子没登鼻子上腔,又追问:“真是狎具?你要那玩意做什么!”
  “李延,你说这鸽子能将情书送到侯府吗?”阮宝玉只寻思鸽子送情书的事。
  “不用送了,侯爷近日不在侯府。”
  “为什么?”
  “刚我遇到侯爷了,他说要陪太后去瑶光寺住段日子。”
  “他和你说,为何没和我说啊!”宝公子一蹦三尺高。
  “我哪里知道?不过也怪,我遇到他时,正是他从羽雅殿出来的道,怎么他没见你?”
  宝公子卷袖子,人向外冲:“一定没有走远,我去追!”
  “小锦。”
  “皇祖母。”帛锦回神,嘴角露笑。
  “在想什么那么入神?我都唤你三次了。”太后慈爱地看看他,“皇上说你近月,更加不洁身自好,纵欲滥情。以往看重你的老臣也开始对你颇有微词,所以我想反正你大理寺卿的头衔也只是虚挂,不如陪我去寺庙,安神宁性几天。”
  “孙儿悉听皇祖母安排。”帛锦垂目,心里却暗自冷笑,他叔叔不是就要这个结果吗?
  “还有件事,我要问你,你对那挨罚的阮宝玉,可动了龙阳之心?”
  帛锦微微蹙眉,须臾后摇头道:“孙儿没有想过。”
  佛珠转动,太后微笑睨他:“如果真是这个答案,为何还要想了好一会儿后才答。”
  “确实没想过。”
  太后停下数珠,拍拍帛锦的手背:“这样最好不过。”
  帛锦颔首笑笑,眸光清澈,耳边却响起自己在羽雅殿外听到的话:
  ——如果我说,我的心有夜也被人生生地挖了,你信吗?
  ——一个无心之人,哪里会控制自己的心绪,去想太多事?
  四月头两日,雷雨交错。
  帛泠在紫英殿批阅奏章,却听得殿前廊下传来交耳的窃窃声。
  “发生了什么事?”帛泠问道。
  得了消息的太监忙落膝跪禀,颤声道:“禀陛下,刚刚宫外传来消息说,说管……管大人与曹将军在汤山……被雷劈死了。”
  皇帝手一软,朱笔落下,人呆坐着久久不能站起。
  隔了好半晌,他才喃喃问道:“你说的是管铭?”
  “是,正是都水司管铭大人。”
  “你们都出去,朕想一个人呆会。”又是好一会,帛泠才无力挥手。
  死了一文一武,都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管铭更令他心痛,打小就是他的伴读,六岁时便在一起。
  帛泠继位,管铭可以说功不可没。八面玲珑的人物,本来就体弱多病,这些年又劳累过度,身体几乎拖垮。因此帛泠特许,他不用时时早朝。
  管铭也不贪权,主动要求谪为都水司。
  ——臣不上朝,自然有人异议。不如,在都水司,也能为陛下分涝旱之忧。
  帛泠欲哭无泪,偌大的殿堂,独自枯坐一宿。
  翌日早朝,帛泠首先说的就是这事情,决议厚葬。
  然而,旨意未下,礼部崔尚书率先出列:“臣以为不可。”
  帛泠手扶龙椅,冷冷问道:“为何不可?”
  “管、曹二位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按理应该大葬;可朝中早有律条,被雷劈而亡者,应不得追封厚葬。更何况……”
  “何况什么?”帛泠前向倾身,脸色相当难看。
  “陛下息怒。臣得到确切消息,说管大人与曹将军虽被雷劈,尸身却有异;市井已传谣言,说管大人乃狐妖变化,故遭天谴。”
  帛泠拍案,“既然是市井谣言,有什么好听的!”不过一夜,起得了多大的风?
  “陛下,谣言虽止于智者;但如不给百姓个明确的说法,马上追封厚待,恐有损朝廷清誉。”
  君臣双方各不相让,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回到寝宫,帛泠如坐针毡,伺候在旁的太监忧心忡忡劝解。
  “陛下,派人复查案,还管大人与曹将军一个清白,也不是难事。”
  “今日刑部尚书也和礼部一样说辞,朕派他复查,怎么可能查出端倪?”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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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回复:《无根攻略》BY殿前欢 (顶顶好看的人,顶顶好看的文
  “刑部不查,还有大理寺啊。羽雅殿前,不是现成两位大理寺少卿吗?”太监机敏地奉上茶盅,帛泠接过。
  “你去传朕口谕:命李延、阮宝玉速查此案。如他们能还管铭清白,朕准他们官复原职。”
  领旨后的阮宝玉,蓦然抬头,目光灼灼:“有劳公公向皇上请旨,令侯爷同我们一道断案。如果圣上不肯,就说阮宝玉不见侯爷,只有扫鸽粪的本事,根本断不了案。”
  ※※※※※※※※※
  汤山的温泉古来闻名,有老板懂得经营的,就干脆圈了温泉眼盖起庭院,里面养着莺莺燕燕,也不挂牌,庭院深深专供贵人享乐。
  阮宝玉又撂下李延,提着圣旨连夜寻到帛锦。如今就跟着他,低头走在这样一个庭院里,身周雕梁画栋,可他却一心一意只盯着帛锦的背影。
  很快目的地已经到达,那位走路咯吱作响,能把石子路戳出个洞来的瘦老板抬手,指着前面一只泉眼,道:“就是这里,两位大人就是在这里出事的。”
  泉水冒着热气,颜色略略发白,并没有什么异常。
  阮宝玉蹲身,伸手抄了把热水,问:“这池子出事后有没有人泡过?”
  “没有……哪还有人敢来泡。”那老板立刻拉长脸:“现在这个园子全部闲置,我就只好在池里养了些鱼,供别的园子里泉眼使用。”
  “哦。”阮宝玉应了一声,伸出手去又撩了下泉水,“你去吧,我和侯爷在这里查案,需要定心,任何人都不许打扰。”
  老板诺了声退去。
  池边于是只剩下两人。
  帛锦低头说了句:“你就快查吧,查不出可就只好回去接着扫鸽粪。”
  “好!”阮宝玉大声,立起身来就蹬掉了脚上靴子:“侯爷,我们现在开始查案吧。”
  说完就开始脱衣服,脱到只剩一条底裤,“噗通”一声就跳进了池子。
  帛锦忍不住有些发笑:“你就不怕也被雷劈死?”
  “办案的功夫还能揩油洗个澡,多美。”阮宝玉舒口气,找个角落靠着:“侯爷你是不知道,我家那个澡盆漏水,我每次洗都像打仗,不然水漏光就只好干搓。”
  这一次帛锦没笑,立在原处,身影孤清。
  阮宝玉于是又干笑一声:“侯爷你也下来吧,温泉水能够止痛疗伤。我看侯爷走路姿势,觉得侯爷脊背有很大问题。”
  很意外的,这一次帛锦没有拒绝,也将外衫除尽,一步步踏进池来。
  已经过了将近十日,他脊背上的伤痕还是触目,乌紫肿胀,连成一片。
  阮宝玉死咬下唇,忍住没有发声。
  等了一会帛锦闭上双眼,他开始慢慢涉水过去,伸出一只手,抚上了帛锦后背伤痕。
  池面这时荡起一层雾气,阮宝玉闪了个神,眨眼间脖上已是一凉。
  “我不喜欢你这个动作。”池间帛锦缓缓亮起紫眸,手里薄刀如雪,冷森森映着水光。
  宝公子立刻就亮出了他宝光璀璨的笑:“侯爷你发飙的样子真是绝顶好看!”
  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水下这时突然有了响动,一尾小鱼似乎是游迷了道,居然撞上阮宝玉心门,在他胸前轻啄了一口。
  阮宝玉笑出了声,伸出手来去掸,一边笑骂:“你这鱼是饿疯了不成?我长得这么好看,哪里像你家水草了,居然跑来啄我。”
  “它没有饿疯,老板养的这群本来就是淫鱼。”一旁帛锦发声:“啄你的是雄鱼,池子里应该有很多。”
  语音未落池子里响声大作,果然有许多雄鱼涌出,一只只扑到阮宝玉身上,鱼唇便好似润湿的嘴唇,在他前胸吻遍。
  阮宝玉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些雄鱼都来啄我,难道他们也瞧出来我是受?”
  “一般这些鱼是要被催情才会出来,你问问你自己,是不是身上带了迷香啥的。”
  阮宝玉蹙眉,很窘地发现自己居然被这群淫鱼吻出了感觉,于是断断续续喘气:“侯爷,那雌鱼呢,莫非这些淫鱼都是断袖,所以不需要雌鱼?”
  “雌鱼自然是有,长得极其艳丽,是雄鱼克星,你若真带了迷香,不妨试试将它薰出来。”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19 23:44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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