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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根攻略

_16 殿前欢(现代)
  含着大半只卤蛋的李延,瞬间洞悉了银子在身边的美好之处。
  模样清丽不说,偶尔笑起来,露出白白的、齐整的牙齿。
  总之,现在的苏银在他脑壳里的形象,完全就是美若天仙!
  银子绝对是个好东西!
  于是,他神经兮兮地放下碗筷,愤慨地在半空握拳,“我去把他找来!”
  蛋黄沫沫在半空喷飞,猫咪眼馋地凝望。
  其实找苏银并不太难。
  苏银送衣失踪,而那绣娘也随之不见。
  事情明摆着,与绣娘脱不了干系。问题是谁那么强悍,能把苏银给降服。
  百思不得解的李延匆匆赶到客栈,却没想在下人房里遇到了萧彻。
  “萧少保,苏银失踪,我以为你会躲在某处偷乐。”
  萧彻没回答,纤长骨感的手提着薄刀将枕头划开,枕芯露出,是褐黑小粒子。李延上前,撩了几颗,在手指间一捻,放鼻下闻了闻,是蚕沙。
  “我弟妹,有蚕沙做枕的习惯。”
  李延相当快地消化他的话,萧旭纳绣娘,因为苏银,萧家几乎灭门,难怪她要找上冤大头苏银,只是……
  “她原是个该死的人,官差惊动不得。”李延仗义地拍拍萧彻的肩头,“我们私下找吧。”
  阑夜。
  月光凉沁沁地洒下,照在拔地高架的旧木屋上。小屋四壁被常青藤遮护,几乎连门窗缝都找不到,空气里散发出阴腐味道。
  屋里蒲团上端坐一女子,对着昏灯的光亮,穿针引线,动作十分优雅。她头发略微蓬乱,破旧的绢裳披身,身上血迹斑斑,血却不是她自己的。
  屋子地板上,放着七七八八许多糕点的残渣,地上有蚂蚁,蟑螂,老鼠,死的、活的都有。
  最大的活物应当算是苏银。
  屋里的苏银显得更安静,眼睛闭着,靠在角落。双手被反剪着,束缚手的不是绳子,而是剪刀。
  两把剪刀刃尖,各自穿透他的手掌,剪刀把子又相互制约,成了扣。
  血有新有旧,旧的,已经干涸变色;新的,在伤口处聚集成珠,不成线地滴落下来。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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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回复:《无根攻略》BY殿前欢 (顶顶好看的人,顶顶好看的文
  女子的确是萧旭家的,闺名白梨。
  白梨出生绣坊,打小就爱刺绣,她的绣品可以说是独步天下。
  萧家变故,她却意外地存活了下来。
  惶惶的她在很长一段时日里,只靠刺绣来安慰自己。
  她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却不能不绣。
  没有丝线,她就用头发丝;没有绢绸,她就用树木上的叶子。
  再没有,她就用动物的皮毛。
  一日,走火入魔的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没能完成的龙袍。
  龙袍上有龙,龙头有龙睛。
  她认定,龙睛一定要苏银身上的筋,绣出来才完美。
  没有仇恨,只是信念。
  没有道理,她就是这样认定,至始至终。
  于是,她来了。
  没有计划,就是运气好。
  她依旧刺绣,部分是为了打探到消息,部分是为了生计。
  而苏银就是这么轻易地送上了门,可谓是从天而降。
  为驱寒,他居然没任何戒心地饮下了她下药的酒后,事情变得更加容易。
  她每日要绣要洗的衣服不下百件,大包小包进出客栈的举动,决不突兀。包裹沉重,最多她一路拖行,即便有好心人愿意帮忙,她也言辞拒绝。
  所以,尔后,水到渠成。
  灯座油竭,火光暗下几分,白梨拨亮后,起身打开随行的包裹,翻出包裹最里,那件华丽耀眼的龙袍。
  仔仔细地细地将龙袍摊平后,白梨开始刺绣。
  夜风从窗缝里挤进,逗着灯火乱跳,她停下手里活,将龙袍又仔仔细细地折好藏好后,碎步走到跟前,探探苏银的鼻息——活着。
  苏银秀气脸庞上胡渣,青青刺刺的,挺好摸的样子。
  白梨歪头思忖了下,暂时放弃用他脸皮替代布料的念头,青白的手拧了拧,插穿苏银掌心的剪刀柄,灼热的鲜血从伤口涌出。
  她见苏银皱眉,眼皮动了动,便及其诚恳开口道,“你醒醒,我喂东西给你吃。”
  活人抽出筋比较有韧性,因此她一直很善待苏银的。
  没等苏银答话,她就开始小媳妇样忙碌,吹吹糯米糕上黑灰色的糖霜。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一记夜莺扑翅的细音。
  白梨黑亮的眼瞳,直直地望去。“你……”
  来的是萧彻,长氅掠地,眉若远山。有他当挡风墙,李延顺利地猫着腰进屋,连滚带爬地摸到苏银那块。
  苏银手受伤,一动就出血,善良的李延真个去摸了他的脸。
  苏银眼眸向他投射出冰冷的寒光。
  李延记得他不认人的毛病,忙指着后颈,表明身份。
  白梨激动地取出龙袍,巴巴地给萧彻瞧。
  萧彻眼眶温热,笑容未尽,点头连连称好。
  话一说急,他人就开始大喘:“有水么?”
  白梨蹙眉,茫茫然,东张西望地找水。
  萧彻紧跟其后,牵制住她的视线。
  李延一把团住苏银,两人倒下,缓缓地滚地,向门移动。
  “她脑子失常,你多担待点。”李延低低发声。
  待滚到门前,推开出一条小缝,李延倏地将苏银扛在肩上,一道烟逃开。
  白梨听到声响,对着门发愣了很久,全身发抖。
  “白梨?”萧彻轻问。
  白梨紧张地抓乱了自己头发,“绣龙睛的线没有了,龙袍完成不了了,怎么办,怎么办?”
  萧彻上前规劝,却被白梨一把推开,慌乱中她拿起地上一把竹刀,对着自己的头颈没命地刺去。
  萧彻疾步冲过去,一手拽住。
  “我保证你的龙袍一定会完成的,一定让天下所有的人看到。”
  白梨双眸瞪得很大,手上劲道小了良多。
  “有许许多多的人会喜欢的,会夸你的。”
  “真的吗?”白梨眯眼,“他们都会来看?”
  “真的。”
  白梨欣喜地落下两行热泪。
  苏银毕竟武将,伤也不重。
  在李延大善人的搭救下,他逃离了“魔窟”,包扎完伤口,吃了点干净东西,体力有所恢复。
  见李延又递来酥饼,他摇头:“有粥就成,油饼吃不进。”
  李延一扬眼,表示理解,随后他又豪气地拍拍苏银的肩头:“她也是个苦命人,要不是你害的,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
  苏银眼色一黯,头微微底下:“你怕我去告密,派人拿她?”
  “冤冤相报何时了呢。这事……你就当没发生,那女的嘛,交给萧少保处理就行了。”李少卿与苏银并排坐下,仰面开始数落,“现在想想,你当时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人家扎你手两窟窿眼,算很便宜你了!”
  苏银默不作声将头扭向另一侧,无声无息地与他保持距离。
  “喂!你怎么啦?吃我的,喝我的,说你几句都不行啊。”
  “不是,沙迷眼睛里了。”苏银闷闷的回话。
  李延方才想起要托苏银办的事,讨好地靠近:“我帮你吹吹。”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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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苏银又退开一些。
  “我事先说好哦,吹出了沙子,你得还我人情的。”
  “没沙子了,好了。”
  “不可能,没见你揉眼,怎么沙子就没了?一定是你不想还我人情。”李少卿不是吃素的,阴笑着点头,“我知道个更有效的法子。”
  话音落地,李延扒开苏银的眼皮,血盆大口靠近他的眼睛,伸出舌头就是完美地一个卷舔。
  苏银咬牙,眨了好几下湿漉漉的眼。
  “怎么样?很有效吧。”李延得意放开他。
  苏银吸了口气,慢慢地举目,骤然瞳孔一缩,脸色刷白,惊恐问道:“你的口水里有什么怪名堂,我怎么看到……”
  “看到什么?”李延从未见过苏银这副表情,猝然也被吓住,紧张地顺着苏银看的方向望去,黑漆漆的什么都没啊。
  “嗯……要不你也用口水涂涂眼,自己看?”
  “嗯。”李延口水吐在手心,狂擦眼睛。擦拭完,他万分期待地定睛一瞧——
  还是什么没有。
  苏银此时,才冷然睨他:“你怎么做上大理寺少卿的?浑身上下,哪里有才?”
  好奇心重的李延这才嚼出自己上当的味儿,怒指苏银的鼻尖:“我告诉你,怀才就和怀孕一样,时间久了才能看出来!”
  第三十五章
  “你真的能把他尸身取下来?这边看守的两人可都是刑部高手。”
  锦衣候府前的暗巷,李延搓着手,不无巴结地看着眼前苏银。
  苏银不说话,只是将后背长弓取下,慢慢转头向他:“你真的想好了?要把尸身取下,真的要和刑部作对?”
  “想好了!”李延停止搓手,一扬脖子,做正义凛然状。
  于是三枝箭搭上了弦,弓被拉满,苏银刚刚包扎的手掌开始渗出鲜血,一滴滴地打在鞋面。
  夜风凝滞,三箭齐发,目标全是那杆钉死段子明的铁枪。
  守夜的两个人听见异动,连忙拔出刀来,四只眼睛雪亮,显然都是内力精湛的高手。
  苏银拧紧眉头,又取出了两枝箭,拉弓时掌心巨痛,便干脆将牙咬上了弦,一仰头,弓弦弹破嘴角,那两枝箭呼啸而去,竟然兵分两路,分指那两人面门。
  这个时候先前那三箭已到,虽然因为手掌受创有失力道,但三股力量合拧,还是把杆铸铁的枪杆生生射断。
  段子明的尸身掉了下来,后发的那两箭正追着看守面门,迫得他们步步后退,那李延就算是再武功不济,也足够闪身扑了上去,一把抱住段子明腰身。
  时机刚刚好,那两箭这时也正擦过看守头顶,有惊无险,没有害到他刑部人的性命。
  “你带人先走。”后到的苏银这时走近,又取出两枝箭,咬牙上弓,阻住那两人来路。
  李延得命,连忙抱着段子明尸身撒丫子开溜。
  “银子银子,你果然是样好东西啊!”一路走他还一路念叨,末了不忘加上一句:“比他祖母亲的阮花痴好何止一万倍啊啊啊!”
  隔日,李延雄赳赳等着刑部前来算账,结果等到的却是这么一条消息。
  “圣上召见,苏银将军请跟我走。”
  那太监脸上堆着一朵菊花,连看都没曾看他一眼。
  两个时辰过后,苏银回转,负手走得很慢,李延连忙迎上去,颇有良心地打量他,“圣上有没为难你?你有没有告诉他,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圣上差你好好查案,早日找出真凶。”苏银答非所问,一径走向自己住处,进了门就开始收拾包袱。
  “你要走?不会是替我顶罪收监吧?”
  “苏将军要走?”李夫人这时也杀了进来:“不行!那……那只吃我金背蟋蟀的死鸟,你……你还没……”
  “圣上没有责罚我。相反,他瞧见被我射断的铁枪,倒是想起我这个人来,还给我赐了个官职,委我做宁朔将军,即日上任。”苏银缓声,似乎并不见欢喜。
  “哈!”
  “还有夫人。”那厢苏银又道:“那只翠鸟,您以后便不用挂念。因为令郎曾经亲口告诉我,那只金背……是被他一不小心一屁股坐死的,他怕你责罚,所以……”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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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个死崽子!”
  这话音刚落李夫人的一只鞋就飞上了李延右脸,而且劲力巨大,打得李延半边脸立刻肿起老高。
  “我告诉爹你和下人赌钱!告诉爹你偷偷练武!顺带告诉他你还偷看男男春宫图!”
  “那我告诉你爹,你使银子串通道士,硬说自己不宜娶亲!我让你爹明儿就给你娶个媳妇!”
  很快这两人便干上了,整得鸡飞狗跳尘土大作,根本没工夫再去管苏银去向。
  苏银于是从容打好了包袱,迈出李府,走了一会才回头,为这两月来的欢快日子流连,站了许久,这才轻轻说了声“再见”。
  同一时候,皇宫大内,帛泠正在亲自过问太后发丧事宜。
  身后的太监轻声跟上,问了一句:“段大人的事情,圣上可要追究李少卿的……”
  “他是李停云李大人的独子。”帛泠轻轻叹一句:“李大人为朕操劳,朕要体恤他。”
  “是,圣上宽厚。”太监退后。
  “三日后宜丧,日子便定下了吧。”帛泠又道,“朕要亲自题碑,祭奠亲娘。”
  “圣上大孝!”
  帛泠苦笑一声,将手滑过棺木雕花,闭上了双眼。
  “同母同父的胞弟,养育自己十数年的母后,我用这些换你回转,倾尽所有……”他在心底呢喃:“帛锦,我的侄儿,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祖母,小锦叫你失望了。”
  马车上帛锦辗转,满头是汗,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梦话。
  “可以了,蛊虫差不多已经喂饱。”一旁蓝庭轻声,拿出药瓶,找药粉给阮宝玉腕间伤口止血。
  阮宝玉皱住眉头,看人满眼都是星星,赶紧靠住车厢,咻咻地喘气,问:“侯爷什么时候能醒?你给他下的蒙汗药没过量吧?”
  “不会过量。”蓝庭低着头收拾东西:“但这样总不是办法,大人要劝服侯爷接受血饲。”
  “哦。”阮宝玉应了一声,伸手抵住太阳穴,眉头越蹙越紧。
  “大人头疼?”
  “嗯。”阮宝玉点头,拿手指指帛锦后背:“也不知为什么,我一见那个图案脑仁就疼,疼得作死,真真是要命。”
  帛锦此刻睡得正沉,但后背仍然裸着,血蛊虽然已经淡去,但在他后背用血点构成的西番莲图案仍然依稀可见。
  “对了!”替帛锦盖好盖毯后阮宝玉又一敲脑门:“上一次,金大盖他娘,一见到这个血色的西番莲就开始发狂,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她们给她催眠,用这个西番莲的图案做引,所以她才狂性大发,连自己的亲骨肉也想杀。”
  “哦。”阮宝玉又应一声,脑仁委实太疼无法思考,便拿出了他的那套宝贝纸笔,开始用左手画画。
  “大人画什么呢?”难得蓝庭也来凑趣。
  “不给你看!”阮宝玉连忙扑到纸上:“我画我和我家好看的侯爷,你不能看,看了长针眼。”
  “不看便不看。”蓝庭捂住嘴:“那我去陪赶车的大哥,顺便透透风。”说话便钻出了车厢。
  车厢里于是只剩下阮宝玉一人醒着,他连忙提笔,开始画他和他家好看的侯爷。
  “第一次欢爱,配诗叫做《捣菊》。”这阮花痴乐歪了嘴,脑仁仿似也不疼了,下笔如有神:“这次我一定要画成!”
  “非杵非舂衔思缘。”
  半个时辰后,阮宝玉写完这配诗《捣菊》的最后一句,首张春宫图眼见就要完成,马车却突然一个急停,害得他毛笔一滑,顿时拉了个长条把整幅画给毁了。
  “谁!哪个作死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阮大人,好久不见。”
  马车外有人说话,声音微沙,略微有些气喘,可不正是萧彻。
  ※※※※※※※※12月14日更新※※※※※※※※※※※※※※※※※※
  帘外,远山如黛,早春的绿意不盎然,却写意。
  萧彻就站在径边,那嫩枝浅绿的最深处,春色下,意外的好看。
  “萧兄,怎么会找到这里?”对美好的色物,宝公子瞅的眼光一概略微带直,只是略微。
  萧彻从袖袋里夹出一纸,“李少卿有心得了消息,怎奈他与刑部起了些冲突,无暇抽身,所以托我带片小纸给你。”
  阮宝玉接过,两人手指相碰,萧彻的指尖冰冷。
  “萧兄畏寒,还能那么大清早的赶来,真是有心哦。”宝公子寒暄了一句,匆匆了扫眼纸片,
  纸上写了七字:狐死首穴八八八。
  “举手之劳,不算什么。李少卿说这是段大人临死前,偷偷用血写在袖内的。”萧彻对双手呵着气。
  “段狐狸死前居然留下如此深奥的谜语,有意思。”宝公子皱眉沉思了下,“听说他死后住的客栈也被皇上下旨烧了,当真。”
  “千真万确。”
  “为什么?”宝公子敲敲脑壳。
  萧彻搓手,拧着眉想了好一阵,口里总算顺出一句:“兴许陛下不愿人亡物存吧。”
  阮少卿眸光一转,旋即对萧彻展笑,拱手道别,“有劳萧兄,恕不远送。”
  “阮宝玉……”萧彻欲言又止。
  宝公子急忙拍拍萧彻的肩头,笑道:“萧兄,有些话呢,放在心里就可以了,千万不能说出来,你一说出来、一点穿,我很可能来个严词拒绝的。这样,大家以后见面都会难为情嘛。”
  萧彻瞠目,咬了咬唇,向马车内横了一眼,莞尔:“我要说什么,说我五花大绑将你捆着,你也能如蚯蚓样拱着走向他挪么?”
  “……蚯蚓太丑,有没有好看些的比喻?”
  “阮宝玉,为何你偏偏喜欢他?”
  宝公子没能回答,只因他听得身后帘门一动,转脸见有人大咧咧地掀开帘子,出来见客了。
  帛锦,无氅无冠,身上简简单单卷着棉被,长发随意披散,对着萧彻,微笑。
  “大清早的,你和萧少保说什么呢?”帛锦问。一觉醒来,发觉自己比较讨厌的敌手,站在比较有景致的地方——
  蜿蜒小径上薄细雾霭飘动,时浓时淡,安分地衬出四周好一片水润翠色,而那抹春光从萧彻身后投来,勾出其身形尤为修长优雅。
  雕虫小技。
  帛锦眯眼看宝公子,身上的孤绝煞气,像昙花般层层盛开。
  真正华丽的感性,一记洞穿的绝世。
  宝公子麻利地一个飞扑:“侯爷——”
  声音落地,人也已经被帛锦飞踢出去。不远,三步半,算是小小惩戒。
  “我们正夸侯爷——你呢。”萧彻面不改色地瞧宝公子起身,身上的泥也来不及拍,就万分花痴地站到帛锦身后,“夸侯爷,宛如一株的幽兰……”
  “怎样?”
  “绝世无双。”
  “孤芳自赏。”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2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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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回复:《无根攻略》BY殿前欢 (顶顶好看的人,顶顶好看的文
  两人同时开口,不同答案:一个果然是花痴,一个果真没好话。
  帛锦轻微地一抬眉,“多谢赞誉。在下最近心情不佳,不愿与外人同回京畿,萧少保请回。”
  “侯爷放心,这点萧某不会强求。只是临行前,想劝侯爷一句:皇宫最近多事,入宫面圣,要小心。”
  “多谢关照。”
  “还有一句,在下不认为阮少卿,只配与侯爷同裹条棉被?”
  帛锦偷眼去瞧阮宝玉,宝公子正宝光璀璨向自己痴笑,对周围的声响浑然无觉。于是他冷哼,凌厉地接受挑衅:“萧少保,醋该少吃,对胃不好。”
  “我没说过要放手,侯爷千万记下。”
  “你,哪里凉快,哪里发芽去。”
  不远的矮树丛中,阮侬最后发出一声叹息,默默地用树枝在地上画圈。
  太丢人了,为何他身边的人都不是那么厉害。
  朦胧的春色下,断牙的松鼠艰难地啃着花生。
  翌日黄昏,帛锦一行人终于回京。
  听了消息的帛泠,双眸慢慢眯细成线,眼睫将灼人目光全然掩盖:“传他马上进宫。”指弹瓷杯,铮铮然。
  番外
  传说中的大团圆,至于会不会成真,咳咳,还有待商榷……
  配曲名叫《花间梦事》,不喜的大人请按ESC。
  月亮很美,眼前这个人更美。
  这是阮宝玉醒来之后的唯一观感。
  之后他又一次说了他的那句经典台词:“我是谁?”
  在他跟前那个人看来不喜欢说话,只伸出一根纤长有力的手指,敲敲他前胸。
  阮宝玉低头,看见自己胸前有个牌子,上面写着三行字。
  ——我叫阮宝玉。
  ——我没有钱。
  ——碰我者杀光全家。
  看了这三行字阮宝玉哭笑不得,朝眼前这人挤出一个笑:“看来我有病,还病得不轻。”
  那人还是不语,眸色在月光下荡漾,竟是隐隐带紫。
  阮花痴的口条立刻就不利索起来,结结巴巴的:“请问请问这位好看……爷,你知道我住在哪里么?”
  “不知道。”那人终于说话,声音暗哑,一弯腰却是把他抱了起来。
  “这……这……这,咱是要去哪?”
  “找药。你这不是病了么。”那人答,臂弯很有力,将他扣在胸前。
  阮宝玉不作声了,看看他脸,又在他风裘上擦擦口水。
  这人是谁?要带他去哪?管它呢。
  在好看男人的跟前,他的思考能力向来有限。
  “到了。”
  半个时辰后那人道,推开客栈房间的大门,将阮宝玉放在房里那张官帽椅上。
  阮宝玉眨眨眼睛,才觉得手脚冻得刺痛,那人就捧起了他双手,放在嘴边一边呵气一边揉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人自己不认识,可阮宝玉的眼眶还是发热,因为他这个动作有想哭的意思。
  “为什么,知道自己有病还挑腊月夜半出来,还不许别人碰你。”那人轻声,嗓子似乎坏了,声音很哑很涩。
  “这个那个……”阮宝玉叹气:“也许是我脑壳有病,这个那个……特地出来寻死也不一定。”
  那人停住动作,不说话,只看他,目光无比复杂。
  过了一会他起身,端来一只火盆给阮宝玉烤脚,接着又到窗前,顺手摘下一只冰凌。
  天寒地冻,冰凌冻得很结实,那人袖角一动,手里便多了一枚薄刀,开始雕冰。
  雕了片刻他似乎想起什么,又起身找了个小炉,在只小锅里投了两只削碎的蜡烛,煽旺炉火开始融蜡。
  很快蜡烛便化成了蜡油,那根冰凌他也雕好,雕成了一个个串联的小球,标准的糖葫芦模样。
  拿着这串冰葫芦他开始沾蜡油,动作极快。
  蜡油遇冷凝结,很快就结了层晶亮的壳,看着美极。
  阮宝玉看着痴了,终于忍不住,问了句:“请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人起身,将他横抱,放到自己膝上,又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囊,摸索出一只不知什么东西,半含在唇,说话就递到了阮宝玉嘴边。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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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唇相碰,如果自己没疯,这绝对是个吻了。
  阮宝玉瞠目结舌,还不及反应,那人已经把东西推到了他嘴里,唇上行,去轻咬他耳垂。
  阮宝玉动了动嘴唇,发觉自己说不出话,而嘴里那个东西很甜,尝着像蜜。
  “有没有想起我是谁,哪怕一点点?”那人道,继续咬他耳垂,一口又一口,有只手去探炉上滚烫的蜡油,似乎并不畏热,拿指尖沾了不少。
  “没……”阮宝玉支吾着,不知怎的衣袍已经敞开,露出了□上身。
  “我会帮你想的,所以你不必着急……”
  那人道,指尖过来,热蜡滑过他胸膛,最后停在他□,不停厮磨。
  热辣辣的撩拨,真的是太热辣了,烫得阮宝玉一个吸气,额头立刻浮起一层密汗。
  “我们初次见面,你也是晕着,胸前挂一个牌子……”那人继续,热蜡冷却,他又拿手去沾,自己浑不怕疼,却害怕阮宝玉承受不住,将手指略吹了吹,这才伸进他衣摆。
  “那时候的我,是生无可恋……”那人道,滚热的指尖探到他身后,找到穴(一一)口,开始一道又一道描摹那上面纹路。
  阮宝玉通身颤抖,也不知怎的,明明被刺激地心生快意,可又隐约觉得疼痛。
  是的,好似是有这样一个人,在自己心里生成了一根刺,每每想起就觉得疼痛。
  “是你告诉我,一切都还有可能,比如无欲之欢,比如无望之爱……”
  那人又接着喃喃,手掌沾满蜡油,又是低头吹了吹,突然就一把握住了阮宝玉□。
  揉搓,挑弄……
  这动作何止滚烫,简直就是一把火,直接就点到了阮宝玉心头。
  阮宝玉大声喘息,全身酥软,不自觉已经靠在了他肩头。
  “你说你就是那个人,可以为我死生不计……”那人又道,掌心又沾热蜡,许是心神恍惚,这次居然没吹,直接便握上了阮宝玉□。
  “烫……!”阮宝玉嘶声,才含糊一句,那人立刻便松开了掌。
  “当日的你,便好似这热蜡,滚烫。”那人怔怔,待掌心略凉,又将他□包住:“而我,就像这根冰凌,冰冷……”说完便握住了那根冰葫芦。
  阮宝玉脚底打颤,前面才被他侍弄得神魂颠倒,后面却是一紧,被一根冰凉的东西直穿了进去。
  “滚热的遇见冰冷的,是什么滋味你可知道?”那人贴紧他耳垂,前面疯了般开始□,后面则是猛力一个□。
  前面滚热,就好比一把烙铁,要将他每一寸神经都烙醒。
  后面冰凉,冰凌蹭着深处纹路,渐渐地有水化开,滴滴答答,刺激得他后面不断收缩,好比推迭,将前面快感一浪浪推得更高。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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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回复:《无根攻略》BY殿前欢 (顶顶好看的人,顶顶好看的文
  这是什么滋味?阮宝玉说不出,只觉得心跳如擂,喘息声越拉越长,渐渐就变成了呻吟。
  “想起来了没?热火遇见冰,结果是冰融了,火却更烫。”那人声音依旧暗哑,可却带了旖旎,依稀也流动着□。
  “嗯……”阮宝玉提起气力应了声,听来却更像呻吟。
  前面□还在继续,热者更热,果然不错,他感觉自己是被块冰托着,惶惶然就已在云端。
  “后来呢……”他问了句,短促而无力。
  那人没有回答,只将他□的冰凌更快□。
  更多冰凌溶化,滴滴答答,打在地板,声声锥心。
  “后来呢……”阮宝玉又追一句,不知为什么心头一疼,连筋挫骨在他身体里死命一抽。
  有一些影像开始明晰,印着后来这两字。
  有个人面目模糊,但紫眸湛然,跟他说:“阮宝玉,你这一把火,这一次是彻彻底底把我烧成了死灰。”
  他还说:“我若能原谅你,除非这棵枣树能结出蜜枣。”
  那是一棵死枣树,死了已经有年月,枝木已枯。
  他记得自己无可辩驳,但不甘心,隔日翻墙,硬是将那棵枣树挖出,随身带到了这个镇上。
  一日日的侍弄,恨不能将心挖出来埋在树下,这树后来竟是活了,到了冬天,竟然结了几颗冬枣。
  他欣喜若狂,将枣渍成蜜枣,差人百里之外给他送去。
  第二年,蜜枣装了一盒。
  第三年,枣儿就是浅浅一篮。
  可是他始终没有消息。
  原来枯木可以再春,可是他的心却再不能回转。
  于是日子开始无趣,自己昏倒的次数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糊涂的时候却比清醒的时候还长。
  于是他便写了这块牌子,好死不死,总盼着一日尸横街头无人来收,那便也算一偿旧债。
  冰化了,火却也熄了。
  这便是后来。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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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回复:《无根攻略》BY殿前欢 (顶顶好看的人,顶顶好看的文
  不知不觉,一滴泪便落了下来,重得仿似坠着所有前尘。
  “我回来了……说到底我还是欢喜你,这欢喜很大,大得过一切过错。”那人喃喃,抱着他,和他耳鬓厮磨,温柔怜惜。
  后面冰凌已经几乎溶化殆尽,身体在抽缩着,不知是因为欢喜还是激(一一)情。
  “记起我是谁了吗?”那人浅声,单手握住他□,弹琴似的,在快感的顶端做了最后一个挑拨。
  阮宝玉满目迷离,身心放纵,终是热辣辣射了出来。
  他回来了,说是欢喜终究盖过过错。
  自己这一番热怀抱冰,终究是没有白费。
  人生至此,真真再圆满不过。
  “侯爷……”
  他迟疑,片刻后还是将这名字喊了出来,牙齿下扣,碰到那颗蜜枣,汁液流出,顿时满腔满腹都是香甜。
作者:123lavender1232009-5-20 00:1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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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回复:《无根攻略》BY殿前欢 (顶顶好看的人,顶顶好看的文
  番外(二)
  腊月,风烈如刀。
  合乐镇的一个小院内,火盆燃得正旺,苏银和李延各捏一只酒壶,正在猜拳,玩龌龊的谁输了谁脱一件衣服的游戏。
  很快酒壶空了,两人也都脱得精赤,只剩一条裤衩。
  火盆里的焰火似乎烧到了心上,躁动难耐。
  李延直眉楞眼地捏着酒壶,就差没把壶颈子捏断,突然间就恶向胆边生,大吼了一句:“我们来做吧!”
  苏银正含着口酒,闻言呛了一下,低头咳嗽起来。
  “既然要做,就还有个谁上谁下的问题。”
  这死李子看来是豁出去了。
  苏银强忍住咳嗽,“嗯”了一声。
  “所谓人上人,自然是强者来做,也就是咱们谁强,谁就在上边。”
  “哦。”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很强,只要高兴能把蚊子射死,但咱不能光比武力对吧,智者为尊,咱应该要比智慧。”
  “哦。”
  “很好!”话说到这里李延就流利起来,起身去拿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那张纸来,递到苏银面前给他看。
  说实话他的字还不错,纸上面四个字一列,看起来很遒劲养眼。
  “这是什么?诗么?不像啊……”苏银蹙眉。
  “这个不是诗,是真理!”李延梗直脖子:“我知道你是武将,对这些不在行,下面我一条条解释你听。”
  “哦。”
  “第一条……色令智昏。”李延戳着纸上第一列四个字:“你知道啥意思么?”
  “啥意思?”
  “就是长的好看的人智慧都差。”李延道,振振有词,顺便摸出铜镜,凑近去和苏银一起照:“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看出来了,我比你好看,所以智慧不如你。”苏银耷着头。
  “很好很好。”李延拍拍他肩,指头挪动,到了第二个词:“胸大无脑,这个词比较浅显,我就不用解释了吧。”说完就去瞧苏银的胸膛。
  苏银常年从戎,身材自是极好,胸肌强健而不过分,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刀痕。
  李延忍不住,很小心很小心咽了口唾沫。
  “我知道,我胸比你大,所以肯定比你笨。”苏银同学果然是孺子可教。
  “很好很好!”李延就更高兴了,咣咣去拍他胸 :“那我们来看下面这个词,——腰缠万贯。”
  “腰缠万贯?这又怎么说?”
  “就是腰上的肉值金万两,腰越粗越高级的意思!”
  话没说完他的手就搭上了苏银的腰。
  紧实纤细,弧线完美,果然是一把好腰。
  李延的手掌炙热,在那上面游走,不自觉就下行,抚上了他臀,指尖一个滑动,就到了那中间的凹处。
  一滴汗滚烫,从他额头坠下,落到苏银肩膀,无声蒸腾着下滑。
  气氛暧昧到顶,苏银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极缓地说了一句:“我的腰比你细,所以没有你高级,是不是?”
  “啊……对!”李延猛醒,将手收起,昏头涨脑,好半天才找到下面那个词:“这个……词,鞭长莫及,我……”
  “这是什么意思?”苏银勾起一个笑,眼下泪痣闪光,呼吸滚烫,撩动着李延脸颊。
  “这个……这个,就是那个……鞭长的人,不如鞭短的人的意思。”
  “哪个鞭?”
  “……”
  “是这个么?”苏银凑近,将手指在他身下轻轻挥动,划了一个圈。
  李延的裤衩立刻支起了一个窝棚。
  “我的……鞭比你长,所以不如你对么?”苏银靠得更近,四片唇相对,慢慢便不自禁贴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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