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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_24 亚里士多德(古希腊)
①僭主往往厚待外邦客人,例如叙拉古希厄洛一世以赏赐巨大著名当世(阿里安:《杂史》ix1)
,对外邦远来的人赠遗尤厚(宾达尔:《璧西亚节颂》i71)。僭主所接纳的外邦人中亦往往有真实的诗人和学者(参看《雅典那俄》656d)。
②“技术家”包括艺术家和工匠,其意当指“奇技淫巧”。希腊各邦僭主除不惜重金以求雕刻、绘画等美艺外,亦常争揽厨师、医师、演员、舞伎以及缝纫、装饰等匠师(参看《希罗多德》i131,塞莫斯僭主波利克拉底以巨额年俸同爱琴那和雅典相竞,争聘克洛顿名医事)。
有些僭主除奇技淫巧外,也确实重视邦国所需要的工艺,例如狄欧尼修前主以巨赏奖励制甲(《狄奥多洛》xiv41。
4)和造币技师(赫德:《钱币史》154页)。
③叙拉古僭主葛洛(《狄奥多洛》xi26。
5)和芮季俄僭主密居索(Mi-cythus)
(《狄奥多洛》xi6)都曾公开财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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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治 学523
护人或司库员的姿态。
[在个人行为和修养方面,]一位僭主应该示人以重威而不露严酷;凡人和他接触,仰其容色,当使发生自然敬畏而无恐怖的情绪。令人望而敬畏的风度是不容易做到的①。所以,他如果还不能在其它方面修养得有所成就,至少应培育好军事品德②,让大家对他都有他是知兵善战的印象。
他绝对不能在色情方面对人有所伤害;他自己及其从属都当避免伤害其治下任何人(无论其为童男或少女)的贞操的嫌疑,不让民间流传淫秽的蜚语。僭家的妇女对于其他的妇女也当循规蹈矩,无所烦扰;好些僭主政权就因为妇女的放肆而致毁灭的。
当今有些僭主连朝宴饮③,晨起设席,[海陆珍鲜并陈,]日夕未已,继以长夜——他们还自炫其豪奢,以为这正是人间所共羡的快乐和幸福④——一个意图长期保存其统治的
①有两种意义:(一)羞耻和(二)敬畏,此处作“敬畏”解。敬畏同“恐怖”或“惧怕”之别,参看《集题》卷十一章五十三5,柏拉图:《法律篇》86A等。僭主大都习于严酷,例如息勒尼僭主阿尔基雪劳二世(ArcesilausⅡ)的称号为“严酷者”
(普鲁塔克:《女德》25)
,黑海南岸赫拉克里亚城僭主的始祖克里亚沽(Clearchus)
,“性情暴躁而严酷”
(伊索格拉底:《书翰》,Epist。
,vi2)。惟王者方能保持“重威”
(普鲁塔克:《德米羯留传》,Demetrius,2)。
②抄本、《贝克尔校本》作“政治”品德。
《苏校》和《纽校》从马德维格:《希腊典籍对勘》(Madvig,Adv。
Critica
ad
Serip。
Graec。
,1871)Ⅰ468校订,作“军事”品德。
③《雅典那俄》435E,引亚氏:《叙拉古政制》(原书今已逸失)
,说狄欧尼修后主曾连朝宴饮九十日。
④塞浦罗斯的撒拉米斯僭主尼古克里(Nicocles)和推罗王斯特拉托(Strato)竞比豪奢,以宴饮放荡为人间快乐和幸福(缪勒编:《希腊历史残篇》卷一299存录色奥庇波:《马其顿王腓力史》残篇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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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3政 治 学
僭主应该一反这种无节制的欢娱。关于人生行乐的思想,一个僭主必须克己自持;即使个人的操修不能达到这样的理智,至少应该向世人表现自己绝不纵乐。民众见到沉湎醉乡的糊涂虫总是容易引起鄙薄之意,认为他们是不难加以袭击的;如果遇到清醒而警觉的人,他们就不敢对他藐视而轻举妄动了。
实际上,一个僭主几乎应该完全一反我们前面所说僭主们的各种特性。
他应该给他的城市设计而加以装潢和点缀,让大家都以为他真是这个城市公众利益的监护人,并不像一个专制的主宰。
对于诸神的祭仪他应该常常显示自己的虔诚;人们认为他既对诸神如此恭敬,就不致于亏待人民。而且他们感觉到诸神会保佑向之崇拜的人物,也一定不肯轻意同他作斗了。同时还须注意到自己的虔诚不要被人当作愚昧(迷信)
①。在任何方面看到有[功绩和]德行的人们,他应该予以尊荣(名位)
,所授的尊荣要适如其分,让这些人私自估量,要是跟他们同级或同业的公民们执政而论功度德,他们的所得也未必就会更多。凡加恩行赏,授予名位,都应亲自施行;但一切罪罚则应由属官或法庭判决。一切形式的君主统治,[包括僭主政体在内,]都要慎重注意,切勿让谁单独晋升到特别高的名位;倘使必须有所升迁时,应当使若干人同时晋升,这样,他们之间便各思奔竞而互伺其短长了。或者竟然有不能不独予拔擢的人,这就得仔细审察他的性情,不是豪
①以“神道设教”为罔民之一法,马基雅弗利的宗教观念与此相类似。亚氏自己的神学思想见《形上》卷十二者,为“宇宙万有,一神为之主动”的说法,但他仍然尊重希腊传统的多神习俗和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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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治 学723
健的一派才可予以重任,要是其人豪健,就难免要作非分的举动。另一方面,如果已决心撤除某人的显职,罢黜应该逐步实行,不宜在旦夕之间骤然削夺他所有的权势①。
一个僭主应避免任何形式的暴戾行为,对于人们滥施体罚(人身凌辱)
②以及伤害青年男女贞操这两者,尤其要切戒。逢到珍惜荣誉(好名)的人们,他应该特别谨慎。在珍惜财产(好货)的人们,谁要是损害他们的财产,必然引起他们的盛怒;高尚而好名的人们则在荣誉受到亵渎时,必然憎恨。所以僭主必须避免对于人们的凌辱行为;在不得不有所责罚时,他至少要使大家明白他是施行严父的训教,目的不在加以凌辱。
他如果有时同青年男女过从盘桓,应当使人认识到他心存热爱,并无依仗权势,逞其恣肆放荡的意图③。对于所有这些事情,一般说来,他只能[给予那些被视为受辱的人们]以更大的荣誉,以补偿他们所遭的伤害(荣誉损失)。
行刺的阴谋对于僭主最为危险,如刺客但求成事,不惜身殉,则更须慎防。因此,对于自感受辱或为了他素所亲好的人们受辱而感不平的人应特别戒备。人们激于愤怒而蓄意一逞,必然奋不顾身,所以赫拉克里托说:“如果有人抱有决死之志,热血沸腾,出而报复他的仇恨,那是没有人能够和他对抗的。”

①参看章八15。
②同章十28—35和下文21—22行相应。
③参看1—20等节。
④第尔士编:《先苏格拉底诸哲残篇》(Diels:Die
Fragmente
der
Vor-sokratiker)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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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3政 治 学
[关于社会方面,]一个僭主应经常记住整个城邦是由两个部分(阶级)——穷人和富室——组成的。他须尽力防止这两部分的互相扰害,如果可能,要使每一部分都感到僭主有助于他们并为他们的保障。
可是,两者中如有一部分较强,僭主应该先使较强的一部分靠拢到自己这边①。他既获得邦内较强部分的拥护,在一旦有急变时,便无须采取解放奴隶或解除公民武装②等手段了。他要是原来拥有实力,则两方的任何一方如能加入到他这边,就足以击败任何反对僭主的叛乱。
我们无须一一详述这些政策的细节;这里关于僭政的一般手段业已说明。一个僭主,在他人民面前,应表现为大众的管家或本邦的仁王,而不是一个专制的僭主。他应表现自己不重私利而为万民公益的监护人。他应以克己复礼为平生素习,万事不为过分。他应交友于著名人物而同时也要求取平民群众的好感。应用这些方法,他不仅无须压抑其人民的精神意志,那些被统治的群众可以保全较好的品质,他的统治也可成为较高尚而值得受人欣羡的体制;而且他自己也因
①参看章九16。
②僭主常常解放奴隶,利用他们来增添自己的卫士或军队(参看柏拉图:《理想国》567E)。这种实例很多:库迈的阿里斯托德谟(Aristodemus)
(哈里卡尼苏的狄欧尼修:《罗马掌故》vi8)
,叙拉古的狄欧尼修前主(《狄奥多洛》xiv58。
1)
,黑海赫拉克里亚的克里亚沽(查士丁尼:《马其顿兴亡史》xvi5。
2)
,都曾用奴隶扩充武力。
色诺芬:《希厄洛》vi5,说僭主在及需加强实力以应付战局时,舍奴肃外,别无它途可得士兵。这里所说“公民武装”
(重武装部队)作为“反对僭主武装”
,以与增加“拥护僭主武装”的解放奴隶手段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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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治 学923
此不再是被人民所恐怖和憎恨的目标了。还有,他的统治既可因此较为持久;自己的习性也必日趋于善良,即使不容易达到全善,至少可得半善,要是说他已转成半善半恶,那么至少已经不是全恶的了。
章十二 ① 〈可是,[就持久而论]于所有各种政体中没有比寡头和僭主政体更为短命的了。存在得最久的僭主政体为西基雄的奥萨哥拉及其后代,这一僭主政权历百年之久。这一僭族所以能够如此久长是由于他们善自节制,治民温和,施政大体上遵循法度。
[在奥萨哥拉族中,]克勒斯叙尼尤以将才(武德)见重于当世;其他列主也都爱护其人民而得到大众的欢心。史传克勒斯叙尼在竞技中屡被裁判为失败者,他却给裁判员加上花冠而称许他的公正;据有些人说西基雄广
①斯宾格尔:《亚里士多德研究》(Spengel,Arist。
Studien)卷三63页,指出这一节首句以“寡头政体”和僭主政体并列,同上章的专言僭主政体,不相承接。又以“僭主政体”列于“所有各种政体”之中也同前章和本章下文40行以僭政为外于[其它]四种[立宪]政体者有异。苏斯密尔又指出这里所述僭主传世情况,未列叙拉古的狄欧尼修僭族和费雷(Pherae)的吕哥茀隆僭族;狄欧尼修族共传五十七、八年,吕哥茀隆自公元前第五世纪末始当僭主,其嗣主终于公元前352年,共传五十余年,两族皆较本节所举第三悠久的僭主统治为长,而两者均为亚氏素所熟知的史实。这可见本节多所缺漏。又,寡头政体如在科林斯等邦常常延伸颇久,这里同僭主政体并列而混称其历世都短:不尽符史实;下文亦未举出寡头城邦或长或短的实例。
《苏校》二版(1745号注)
、《纽校》(iv477页)
,都认为伪撰,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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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政 治 学
场中现存的一个坐像就是那个裁判,以证实这一故事①。
关于雅典僭主,庇雪斯特拉托曾有一个类似的传说,他受到亚留巴古(元老院)的传唤,便恭敬地作为被告而答辩所质讯的案件。
以僭主政体传世的悠久著称者,其次应为科林斯的居柏塞卢族,前后共历七十三年有半:居柏塞卢在位三十年,伯利安德在位四十年又半,戈迪亚斯之子伯萨米底沽在位三年②。科林斯僭主政体所以如此悠久的原因跟西基雄的僭主政权相同:居柏塞卢颇得民心,主国三十年,出入不带卫士;伯利安德虽素称专制,但一时将才,没有能同他匹敌的。
第三个传得较久的僭族为雅典的庇雪斯特拉托父子,但他们的统治曾经中断过一些年月。庇雪斯特拉托曾两次被驱逐出国,所以前后三十三年内,在位仅十七年;诸子相承又
①西基雄跟科林斯邻近,同为工商业比较发达的滨海城市。依《希罗多德》vi126,西基雄僭主始祖安特里亚斯,即本书13所说的奥萨哥拉,克勒斯叙尼为奥萨哥拉四世孙。
《狄奥多洛》vi24,说德尔斐神谶曾预卜奥萨哥拉族历世百年。布佐耳特:《希腊史》卷一661。
4:考订西基雄这一僭主政权始于公元前65年,至公元前576年后覆亡。
②缪勒编:《希腊历史残篇》卷三394所存录《大马士革人尼古拉残篇》59,记这个僭主家族的第三代为高尔古斯()之子“居柏塞卢”
,其名同此处所言“伯萨米底沽”相异。布佐耳特:《希腊史》卷一638—639,推算科林斯僭统编年:居伯塞卢,公元前657—627年,伯利安德,公元前627—586年,伯萨米底沽,公元前586—5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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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 治 学13
十八年,实际在僭位共历三十五年①。
其它僭主政体的为期较久者有叙拉古的希厄洛和葛洛。
但僭室的寿命究属有限,这一家仅历一十八年②:葛洛为僭主七年,死于在位的第八年;希厄洛继统十年,司拉绪布卢嗣位③十个月而被驱逐。
实际上,僭政一般都是为期短促的。
〉现在我们已说明了诸政体和君主(一长)制度所由毁灭和保全的全部或几乎是全部的原因。
[最后我们不得说到]④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苏格拉底曾经对政体的变革有所论述,但他的论旨是有缺憾的。首先,他对于自己提出的第一种理想政体应可发生的变迁并未另作说明。他只泛言世事消长,人间没有永不变迁的体制;而万物都有其生灭的周期;他又进而叙述一般的变迁都可由“数理(数式)”推求其
①《雅典政制》章十七、十九,说庇雪斯特拉托在僭位十九年,诸子在位约十七年,共三十六年,和《希罗多德》v65所叙相符。章十七说庇雪斯特拉托从始僭至身死,计三十年,和此节所述相符。章十九记庇氏从开始当僭主后,两度被逐而复辟,至诸子倾覆,共四十九年,依此节,应为三十三加十八,共五十一年。
其中差数盖出于嗣位当年这一岁重复计算之故(参看来因博物院院刊[Rhein。
Mus]五十三383页以下,寇契纳[Kirchner]文)。
②依《狄奥多洛》xi38。
7,葛洛在位七年;希厄洛在位十一年八个月(xi6。
4)
;司纹绪布卢在位一年(xi76。
5)
;三兄弟相继共历十九年八个月。司拉绪布卢覆亡,在公元前466年(《苏校》二版1760注,《纽校》iv480页注)。
③参看章十10—16并注。
④以下至章末批评柏拉图:《理想国》卷八中关于政治变迁的议论及其天运循环思想,虽行文似乎相接,其内容同上章实不相承。
但恰如纽曼等校勘家所说,其文理和所作辨析以及对柏拉图思想的考察都显然为亚氏手笔。
本章末句断残或为后世传抄缺漏,或为当初全章原来没有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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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政 治 学
原因,这种数式中的“三分根”(3∶4)
,“婚配于五”而成“两个谐合律数”——照他说来,这种律数可在他们转作“立体”时发生①。他由数理假定人类的繁殖有时或不合于自然[正常的数式]而产生劣变的品种,这些品种既属卑弱,就不堪教育而终难有所成就②。
这些假定也许本不确实。
世间可能
①万物“演化(生灭)周期”
,见柏拉图《理想国》卷八546B—C。亚氏批评柏拉图思想常取其片断,而诘难其中偏颇之处,不必悉符原旨。柏拉图原旨在说明政体变迁犹如生物演化,各有自然生灭“周期”
,例如动植物寿命或长或短,可凭各该生物机体、胚胎、成长、死亡的内在“循环”
,推求其原因(参看《理想国》的孔福特[Cornford]英译本263页注)。柏拉图信奉毕达哥拉斯数论宗的学说,往往以世事强合于成数。古人以数理论道,往往类似圆通纱悟;及以实数布算,总见其牵强附会。此节所说“三分根”
,亦可译为三角根,即所谓“毕氏原理”
,以勾三股四为比例而配以弦五,作正三角形,其间具有这样的方程式。
这三
边的三次数(立方数)相加,(3)
3+(4)
3+(5)
3=216。这正三角形的面积为12(3×4)
=6;这面积数的三次连乘(6)
3亦为216。此数为古希腊医学所习知的婴儿妊娠期中,最短而可以成活的日数。
柏垃图由此臆想,生物的创生既有定数,其死灭亦当有定数。
而由许多生物集聚所成的世界,或许多人类集聚所成的政体,当也可凭更复杂而更广含的数式求其生灭循环的周期。
所说两个“谐合律数”
,其一即上述的“216”
;另一为3×4×5=60;60的四次连乘数为12,960,0。此数开方得边长为3,60;另一长方形如长短边各为4,800和2,70,而相乘时亦得12,960,0。柏拉图原文于这些数式,语焉不详,后世以为“数谜”
,而姑且称它为“婚配数”
(nuptial
numbers)。近世《亚丹斯(J。
Adams)
〈理想国〉校注本》卷二201—209页、264—312页以及蔡勒:《柏拉图》(英译本423页注10)都曾力求通解,后起学者亦颇加深研,但迄今犹未能完全了解其实义。
②依数论宗的神秘观念,人事得其数者健康兴盛,失其数者病弱衰残。所以柏拉图认为在他的理想国中,执政者应管理人民婚姻、生育等事,使一切行动合乎自然演化的吉数、吉期或吉日,俾子女健美,社会繁荣,政体清明。
-- 350
政 治 学33
有这样无法造就的人们;但由于品种劣变或人才卑弱而循致世事败坏或政体堕落,这毋宁是万物的通理或一切城邦的常情,并非《理想国》这书中的理想国所特有的变革原因。
[所以他虽指出了一切变革的总因,却没有阐明各别政体发生变革的各别原因。
]又,照他所说“时间的洪流使一切事物全都变改”
①,这个成例是否可以解释不同日期创生的事物,在同一时间内作相同的演变?先一周期所生的事物,进入这一周期,是否就和这时所生的事物进入相同的成坏过程呢?
又,我们也可以提出质询,为什么那个最好的理想国应该[照他所说,]变为拉根尼(斯巴达)式的城邦?
就常例说,政体的演化,变为相反的体制较易,变为相近的体制较难②。
对于其它政体的演化,我们也可作同样的质询,照他所说,斯巴达式(勋阀政体)
③的演变必变为寡头政体,寡头(财阀政体)的演变必变为平民政体,平民(贫民)政体的演变必变
①柏拉图:《理想国》546A,说一切事物必经生灭成坏,成坏的景象表现于时间过程。亚氏这里断取了“时间”这个词,使它成为事物所由变改的“原因”
,于是柏拉图的论旨就不能说明事理或物理了。
②政体的所谓“相反”
,可有多方面的解释,例如章十4—8,极端平民政体相反于僭主政体者为统治者的性格相反,君主政体和贵族政体的相反于僭主政体者为建政的宗旨相反。因“相反”和“相近”没有严格的定义,这一“常例”也不作严格的应用。
③“斯巴达(拉根尼)式”政体本书列于混合性质的贵族或寡头政体中,柏拉图则称它为“功勋政体”
(帖谟克拉西)。功勋政体的演变,参看柏拉图:《理想国》550C、5B、562A各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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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政 治 学
为僭主(专制)政体①。但相反的程序也并非不可遭缝;例如平民政体就能变革而为寡头政体②,而且实际上这一政体的变为寡头政体比变为君主政体较易也较多③。
又,当他说到僭主政体时,变革好像就此停止了似的;他从没有说明僭主政体是否也有变革,如果也有变革,他也没有说明这些变革的原因或它们究将变为哪种政体。这里,大概是有所迟疑,所以他略而不论。倘使依照他的原来论旨讲述,应该变回为第一种理想政体,俾可复原于连续演化的“循环”
;可是,这样并不能解决这一疑难。实际上,一个僭主政体可能转变为另一形式的僭主政体,例如西基雄的僭主政体就由弥罗所主的形式转变为克勒斯叙尼所主的形式④一个僭主政体也可转变而为寡头政体,例如嘉尔基城的安蒂利昂僭政⑤;一个僭主政体也可转变而为平民政体,例如叙拉古
①柏拉图:《理想国》54C等节所说政体演变的程序为;由贤哲(以智慧为本)主政的体系开始,其劣变,初为“功勋政体”
(以才能为本)
,再变则挨次而为“财阀政体”
(以财富为本)
、“平民政体”
(以人数为本)和“专制政体”
(以暴力为本)。
②参看10—13,平民和寡头政体可互变。
③卷四章十一3,极端平民政体容易变成僭主政体,本卷章八20—24,一般平民政体可能变为僭主政体,章五7,古代平民政体常被强者僭窃为一人统治;这里亚氏在批评柏拉图时说平民政体较难变为君主政体,这和上述各节稍稍变了语调。
④弥罗为西基雄僭主,见《希罗多德》vi126、《鲍桑尼亚斯》i8。
1。
《尼古拉残篇》61(缪勒:《希腊历史残篇》卷三394)
,说弥罗孙弥罗第三为僭主时,其弟克勒斯叙尼阴谋杀弥罗而夺其僭位。
⑤参看29注。
-- 352
政 治 学53
葛洛的僭政①;而且,也可一变而成贵族政体,斯巴达嘉里劳的僭主政体②就发生了这样的变革,迦太基也曾遭遇过相同的政变③。又,僭主政体尽可继承于寡头政体[未必完全像苏格拉底(柏拉图)所说一定由平民政体衍生]。西西里古代寡头政体大多数落入这样的命运:例如在里昂底尼,巴那伊修僭政是推翻了一个寡头统治之后创建的④,在杰拉,克利安徒也是这样地建立了他的僭主政体,在芮季俄⑤,阿那克西劳僭政地来历亦然。其它若干城邦的政治演变也依循这同样的程序。
苏格拉底(柏拉图)臆想[斯巴达式(勋阀)政体的]变为寡头(财阀)政体只是由于邦内的执政人员变成了贪财营
①此节说葛洛僭主政体告终(公元前46-465)后,叙拉古就建立了平民政体。依章四27—29,继葛洛僭主政体者应为“共和政体”
,经五十余年(至公元前413)后始再变而成“平民政体”。
②斯巴达嘉里劳在卷二章十25称“王”
,异于此节称“僭主”。普鲁塔克:(《莱喀古士传》5说嘉里劳治民温和,为斯巴达贤王。黑海的赫拉克里图:《共和诸城邦志》2。
3(缪勒:《希腊历史残篇》卷二210)说嘉里劳为政苛暴。关于嘉里劳,古代当有两种不同史料,亚氏前后文各取了不同史实。
③卷二章十32说迦太基从未有僭主政体,此节与之相异。
3—4说迦太基为平民政体也同卷二章十所说贵族而时有平民或寡头主义偏向的政体相异。
纽曼认为本卷著作后于卷二,因相隔日久,落笔因而有歧异。
柏拉图的政治文章尚理智而不重史实,用意在以彼个人理想订正时政的弊病。亚氏在这里以史实纠正他所举例子的谬误,对柏拉图政治思想的要旨并未深论。
④参看章十29。
⑤芮季俄为与西西里隔海的意大利殖民城邦,此处都作为西西里城邦。这三邦的僭政可参看弗里曼:《西西里》(Freman,“Sicily”)卷二56、104、10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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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3政 治 学
利之徒的缘故①,他竟没有说到富有资产的人们对于有产者和无产者应该分别待遇的自然要求,并以此为其建制的正义(法意)
:这是谬误的。事实上,若干寡头城邦禁止营利,并颁行了惩治贪婪的专律②。
反之,迦太基虽然是平民性质的统治③[并非寡头政体,]却盛行经商牟财——可是这个城邦没有因此而起变革。这也是谬误的:他说一个寡头政体内包含一富一贫的两个城市④。任何其它城邦的财产并非一概平等或才德并非一概平等的,岂不也同拉根尼式城邦一样,同时存在着两个部分么?
[又,]在寡头政体之下如果没有任何一个穷人比较以前更穷,而穷人日增,成为强大的多数,也就同样会变革而成一平民政体⑤。反之,在平民政体中,如果比较富有的部分势力渐盛,竟至超越辞众,因此富室起事,群众绌于应付,也将变革而成一寡头政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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