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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懂我,该有多好》清枫语

_8 清枫语(现代)
  程朗拍了拍她的肩,陆然抬头冲他赧颜地笑笑,接过导购小姐递过来的婚纱进去试了。
  谢淼有些心不在焉地低头玩着手机,程朗几次往她望了望她也没抬头,只是侧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连眉梢都没动过一分。
  陆然没一会儿就试了新款出来。
  她虽然不高,但骨架纤细,身材比例很均匀,基本不挑衣服,新款婚纱穿在她身上依然很好看,只是没有刚才那件惊艳。
  “还是刚才那件吧。”谢淼建议。
  陆然对着镜子看了看:“还是这件吧,我感觉这件比较好看。”
  “没眼光。”谢淼轻哧了声,却还是走了过去,扶着她的肩膀往镜子里看了眼,“这件也还好啦,挺好看的,你喜欢就行。”
  程朗已转身,掏出了卡,让导购员去买单。
  从进门到挑完礼服花了不到一个小时。
  程朗不是喜欢浪费时间的人,陆然也不喜欢,因此都没花太多时间和心思在挑礼服上。
  程朗还有工作要忙,要去见一个客户,挑完礼服陪陆然谢淼吃了顿饭便开车送两人回来了。
  陆然不喜欢和程朗黏在一块儿,因此对于他中途送她回来也没什么不快,正好她也可以省些时间忙她的策划案和写她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嫁给唐旭尧那两年养成的习惯,陆然除了不太敢一个人自己待着,已经很习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谢淼从陪她试完婚纱回来就有些没精打采的,一回来就大字型趴在床上不动了,还一边咕哝着累惨了。
  陆然无言地望她许久,她试礼服的都没觉得累,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反倒比她还累。
  不过想想她一整天宅在家里不出门不运动的人,陆然又觉得很能理解,也就体贴地让她好好睡会儿,还特地去准备了一桌好菜犒劳她。
  谢淼吃完饭就走了。
  陆然周末经常要回家看家人,谢淼不习惯一个人住陆然这边,每到周末都会回自己小窝住,哪怕陆然在也不例外。
  陆然送谢淼回去后专心坐在电脑前写她的广告案,最近事情多又忙,她也没怎么有时间,周末也没事做,能挤出一分是一分,却不想一认真起来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等陆然终于把案子写完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陆然关了电脑,去洗漱完,正准备上床休息,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谁啊?”陆然皱眉问,边走向门口,手抓着门把很习惯地就拉开了。
  一股酒味随着她拉开的门扑鼻而来,陆然不自觉地伸手捂住了鼻子,一抬头,就看到了唐旭尧,一只手撑着墙壁,另一只手抬起似是要再按门铃,看到她开了门,抬眸望向她。
  他眼眸很黑,很沉,只是有些迷离,没以往的清明冷静,从周身淡淡的酒味看,似乎喝了不少酒。
  “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干嘛啊……”陆然问,捂着鼻子,手拉着门就想关上,还没来得及,唐旭尧高大的身子一晃,一只手已伸过来,搭着她瘦弱的肩膀倒了过来,却没摔倒,只是扶着她的肩。
  “陆然……”他在叫着她的名字,被酒精侵蚀过嗓音沙哑异常,甚至是带了一丝迷离和含糊,似是喝醉了,灼烫的呼吸随着他的低喃在耳边瘙痒着。
  “唐旭尧你干嘛啊,赶紧起来。”陆然有些急,一只手扶着他想将他推出去,却被他高大的身子紧紧压着,推不动。
  她前前后后认识唐旭尧将近十年,虽然他以往应酬不少,但陆然从没见唐旭尧醉过,他身上甚至几乎没有出现过难闻的酒味,哪怕应酬再晚,他回来时身上从没有难闻的烟味酒味或者香水味,总是干干净净的很清爽。
  这还是陆然第一次在他身上闻到这么重的酒味,重得她都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往他身上倒的酒。
  唐旭尧似是没听到她的话般,一只手扶着她的肩,压着她进了屋,另一只手甚至把门推着关上了。
  “陆然。”他从身后搂住她,抓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
  陆然挣了挣没挣脱,真急了:“唐旭尧你大半夜来我这撒什么酒疯。”
  手抓着他的手就想拉下来,却被唐旭尧给反手拉着将她拖入了怀中,顺势压着抵在了墙上,手臂紧箍着她的腰,将她压着后背紧紧贴在了墙壁上,动弹不得。
  “陆然。”他垂眸望着她,声音异常沙哑,“不许嫁给程朗,听到了没有,我不许你嫁给他。”
  陆然扭着身子,想避开他的禁锢,越动他的手收得越紧,将她牢牢困在他和墙壁间。
  “唐旭尧,你松手!”陆然气急在他耳边吼,也不知道他是真醉了还是假醉,神色有些醉态,说话时却口齿清晰。
  唐旭尧却不为所动,只是紧紧箍着她,抓着她的肩膀,盯着她的眼睛:“陆然,你听到没有,不许你嫁给程朗,不许嫁。”
  陆然扭着肩膀,甩不开,嘟着嘴瞪着他:“松手!”
  “不松!”
  唐旭尧说话间逼近了几分,陆然看他一眼,挣了挣没挣脱,牙一咬,手扭动着伸向左边的架子。
  架子是用来将玄关与客厅隔离开来,架子上养着着几盆植物,她随手抓起最近的那瓶灌满水的万年青,手抬起,瓶口照着唐旭尧头顶往下一倾,冰凉的水沿着瓶口直直往下倒,笔直的水柱照着唐旭尧头顶浇了下来。
  唐旭尧抬眸望她,眼神清明,水流从他头顶沿着头发往下流,脸上眼睛里都是水,看着有些狼狈。
  “陆然,你真狠!”他说。
  陆然定定地与他对视,嘴倔强地撅起,手里还拿着那只倒完了水的空瓶。
  “唐旭尧,你继续给我撒酒疯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要不要再来一发,要不要……好吧,十二点左右再更一章好了,不过你们别等哈,明早再看,要是我不能准点更新我罪恶深重,最近是在用生命在码字啊,霸王我的抽打……
  PS:周五周六留言的妹纸还木来得及送积分,家里网速渣,只能去公司慢慢来,见谅哈……
☆、038.
  唐旭尧只是望着她,任由头顶的水一滴滴地往下流,抿着唇不说话。
  他的瞳孔很黑,墨一般的,黑得深不见底,像是能将人吞噬般。
  他这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人时,眼神静冷得有些瘆人。
  陆然被他盯得整颗心脏一点一滴地悬了起来,她怕他这样的眼神,静默得吓人。
  陆然扬着水瓶的手不自觉地收回,后背紧贴着墙壁,紧紧地盯着他,甚至有了推开他落荒而逃的冲动。
  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水瓶往旁边架子上一搁,缩着身子就想从他的禁锢下逃脱,却动不了,唐旭尧再次箍住了她的手臂。
  手掌抓着她的手臂收着压在身侧,让她动弹不得。
  陆然突然就怕了,恐惧压在嗓子里,让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睁着眼睛戒慎而紧张地盯着他。
  “陆然,你在害怕!”唐旭尧终于开口,嗓音低低哑哑的。
  陆然抿着唇,没应,甚至是有些赌气的味道,她是真的被他的眼神吓到了。
  他白玉般的长指抚上她的脸颊。
  唐旭尧以前是军校毕业的,毕业后又在军营待了一年多,常年练枪,他的拇指和食指指腹都还带着一层薄茧,他的长指从她脸颊上轻轻划过时,那层薄茧瘙刮着脸上细腻的肌肤。那样细缓轻柔的抚摸,陆然想到了冰冷滑腻的蛇,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轻颤,是害怕引起的轻颤。
  “陆然。”他盯着她的眼睛,长指依然流连在她脸颊上,“我是喝高了,但我没有在发酒疯,我是认真的。是我对不起你,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那么多伤害,我不是人,我不该再继续缠着你不放,我应该潇洒放手。可是,我真的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嫁人,我做不到!我已经对你放手过一次了,这次我不想再放手!你的幸福不是由别的男人给的。”
  “你给得起吗?”陆然脱口而出,抬头望他,唇角动了动,被激起的叛逆因子让她忘了刚才的心头发毛,又或者是现在的唐旭尧眼神终于温暖了起来。
  “唐旭尧,我们又不是在拍琼瑶戏,你能不能别那么酸,严总教你这么说的吗?什么幸福不幸福放手不放手的,那不都是自找的吗,时间一长还有什么忘不掉的。”
  唐旭尧狠狠瞪她一眼,手掐着她的腰狠狠一捏,与疼相比,陆然更怕痒,当下扭着身子要避开,唐旭尧却越发来劲,这么一躲避一紧逼之间,陆然脚下被绊了一下,人就失了衡往地毯上倒,唐旭尧也别拉着压着她倒了下去。
  地毯很软,陆然倒下去时没被摔疼,唐旭尧在倒下的瞬间也搂着她转了个身,她跌着压坐在了他身上,似乎还压得不轻,陆然听到了一声闷声。
  她下意识抬眸望他,唐旭尧也在望她,黑眸很黑,眸心深处隐约有火光跳动,炽热而危险。
  陆然对他这样的眼神再熟悉不过,男人与女人以这种姿势摔倒时,总会在荷尔蒙的刺激下发生点什么。
  若是两年多前陆然会因为这样的处境脸红心跳,甚至会对要发生的事隐隐带着期盼的,现在她虽然还是控制不住脸红心跳,却已经很懂得理智,她和他什么也不能发生。
  因此在触及到他眼中的火光时,陆然已很利落地双手往地上一撑,踉跄着就要站起来,却不及唐旭尧动作敏捷快速,她的臀部甚至还未来得及脱离她压着的小腹,腰间一紧,一个天旋地转,她已经被唐旭尧给扯着压在了身下,两根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抓着她的手臂压在她身体两侧,将她牢牢困在身下。
  他盯着她的眼睛,头一低就要吻下来,陆然急得失声大吼:“唐旭尧你敢。”
  她这话不是在威胁,只是情急下脱口而出的话,但是会是很认真地阻止。
  唐旭尧领略过陆然的认真,没一次认真都打得他措手不及,从扔下一纸离婚协议书消失不见,到那张法院传票,她都认真得让他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面对他的认真。
  因此唐旭尧的动作停了下来,唇在距离她的唇不到半指的距离里停了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呼吸灼热,有些浓重。
  陆然呼吸也有些急促,高耸的胸口随着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着,唐旭尧眼眸黑了几分,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手扶着她柔软的腰肢,甚至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如狼似虎的年纪里却两年多没碰过女人,如今人好不容易在眼前了却看得到碰得到吃不着,她柔软的身体熟悉的体香无一不在刺激着他的欲¥望,身下的那处极速充血后硬热得难受。
  唐旭尧想不顾一切地吻下去,剥掉她的衣服抱着她的身体不顾一切地进入,但理智上却不得不停下所有疯狂的念头,他的急躁会把陆然越推越远,她不是用强的就能追得回来的。
  陆然也明显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硬硬热热地抵在她柔软的那处,甚至是微微地隔着布料嵌入了进去,属于身体的记忆被唤起,这让她羞窘,却不敢动,只是转动着眼珠子,手推着他的肩膀:“唐旭尧,你起来!”
  唐旭尧没动,近乎无赖地俯下了头,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偏上的位置不肯动了,灼热的气息随着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喷在颈侧和耳边,熏得陆然的身子越发的敏感。
  “陆然,让我再躺会儿。”低哑的咕哝声从她颈窝传来。
  “……”陆然无言地往他望了眼,气急,推着他的肩,“唐旭尧,你起来,你不能这么无赖!”
  “陆然,你以前不都是这么无赖的吗……”沙哑含糊的嗓音从颈窝幽幽地传来。
  陆然没了声音,重新遇上唐旭尧的时候确实是她近乎无赖地追着唐旭尧跑的,他最常对她说的话,“陆然,你不能这么无赖!”。
  某些记忆在脑海里翻腾着,陆然安静了下来,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唐旭尧,你起来!”
  她以这样的语气说话时都是特别冷静克制的时候,如果说以前他不了解,这大半年来的一切足够让唐旭尧开始一点点地了解躲在那层乖巧听话后面的陆然。
  唐旭尧没动,声音依然是含糊的,甚至有些疲惫:“陆然,我今天真的喝高了,看着你为别的男人穿上婚纱,我不好受。”
  陆然沉默了会儿:“唐旭尧,你活该。”
  “对啊。”含糊的嗓音,“我活该。”
  他说这话时特别平静,不知道是不是夜太深了的缘故,听在耳里突然有了些悲凉感。
  陆然听着也不太好受,声音有些柔了下来:“唐旭尧,连我都能放下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唐旭尧没应,只是抱着她,呼吸慢慢变得绵长,似乎是要睡过去了。
  陆然推了推他:“唐旭尧,你起来,你不能在这里过夜。”何况现在他是压着她躺在了地毯上。
  “我现在胃很难受,头也很疼。”以为已经睡过去的唐旭尧低声开了口,声音听着确实有些虚弱。
  “……我让你家人过来接你。”
  陆然刚低声说完腰间就疼了一下,隐约听到耳边一声长长的叹息,唐旭尧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站了起身,脚步有些打飘,看来是真的喝高了,酒的后劲上来了,连走路都开始踉踉跄跄的不太稳,脸色也不太好。
  陆然看着他这样似乎还是要自己回去,有些放心不下。
  “唐旭尧,你今晚还是在这边住下吧。”她拦住了他。
  唐旭尧侧头望她,人虽然是喝高了,眼神却还是清明的,眼眸里流转着些异样的情绪。
  “你别误会,我只是怕你醉驾闹出人命来。”陆然澄清,还是扶他进了另一个空房,去给他倒了杯水。
  “你先喝点水吧。”把水递给她陆然就出来了,想了想,还是给唐宁宁打了个电话。
  “你哥在我这边,有点醉了,你还是过来照顾一下他吧。”
  顺道报了地址就挂了电话。她看过因醉酒死亡的案例,喝醉的人半夜被呕吐物堵住气管的导致窒息而亡的案例不少。
  她已经和唐旭尧离婚也高调宣布订婚了,现在又快成半个公众人物时刻被记者盯着,不可能和唐旭尧孤单寡女在一个房间一晚上的,陆家和程朗都丢不起这个脸。
  唐宁宁半个小时左右就赶了过来,唐旭尧确实是喝高了,喝了杯水后就睡了过去,只是大概是真的胃难受睡得不太安稳。
  “我哥怎么了?”唐宁宁一过来就追问,赶着进去看唐旭尧有没有事,大半夜被陆然一个电话召过来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
  “他喝醉了,你照顾他一下吧。注意看他半夜会不会呕吐。”陆然淡声交代,一边回屋拿外套一边整理着头发,出来时又在门口换鞋。
  唐宁宁看她的架势像是要出门,奇怪地看她一眼:“你去哪儿啊?”
  “去我朋友那儿住一晚上。钥匙在茶几上,明天走的时候麻烦帮我锁一下门。谢谢。”
  唐宁宁皱眉:“陆然,你也没必要这样吧,这有点小题大做了。”难听点就是矫情了。
  “谁害的。”陆然头也没抬,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这章磨了好久才这么点字TAT~
  写了这么久还没能吃过肉,好馋,但素唐公子已经人神共愤了再让他吃肉估计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039.
  第二天唐旭尧依然像往常一样早早就醒来了,宿醉过后的头疼在醒来后全面爆发,加上最近没怎么睡好,唐旭尧头疼得比较厉害,醒来时手不断揉着眉心和太阳穴,周围入眼的皆是陌生的环境,他只是愣了愣,很快便想了起来,这里是陆然家。
  唐旭尧昨晚虽然喝醉了,却还是记得所有事的。
  他的酒量一向好,却是从最初接手公司那几年一点点练起来的。
  刚开始那两年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各种应酬,不管喜不喜欢,乐不乐意,求人办事拓展人脉就得这么做,一杯杯地给别人敬酒,然后任那些酒液烧着喉咙穿肠过,即使醉了也得用意志力克制着,不能露出一丝漏洞或者弱势来。
  两三年下来,唐旭尧不但酒量变好了,就连喝醉了也总能很好地掩饰住。
  除了自己知道那个中滋味,外人看着他总是和平时无异,都说他是千杯不醉,却不知道是醉了也得端着。
  好在后来华辰渐渐有了起色,这几年越做越大,他在业界的名气也大了,虽然偶尔还是会有应酬,但以往屈于劣势时是他给别人敬酒,他喝尽,别人随意,如今却是别人在给他敬酒,别人喝尽,他随意。
  强者制定游戏规则,弱者遵从游戏规则,这就是现实。
  唐旭尧这几年几乎没再醉过,昨天算是几年来的一个例外。心里憋堵得难受时,总需要一个宣泄的渠道,而酒精无疑是最酣畅淋漓的。
  只是宿醉的感受真不好受。
  唐旭尧揉着眉心,忍不住苦笑,抬腕看了看时间,还没到七点,估计陆然也还没起床。她以前一向喜欢睡懒觉,只是天天逼自己挣扎着起来给他做早餐。
  长长地舒了口气,唐旭尧起身,刚站起时身子还晃了晃,脚步还有些虚浮,走到客厅,果然没看到陆然,估摸着还在睡。
  唐旭尧看时间还早,也就没去打扰,转身去盥洗室,想要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却不想会看到唐宁宁,刚洗完脸,正对着镜子整理头发。
  “宁宁?”唐旭尧皱眉,手揉着眉心,抬眸往四周看了眼。
  “你怎么会在这儿?”唐旭尧问,要不是四周皆是陌生的环境,他还真以为陆然昨晚连夜把喝醉的他送回去了。
  “陆然让我过来照顾你的,她说你喝醉了。”唐宁宁应着,“你好点没。”
  “她人呢?”唐旭尧问,语气和脸色突然就有些不太好了,问完人也转过身,手抓着陆然房间的门把一旋,推开了,床收拾得很整齐,被子叠着,明显一夜没人住。
  “她昨晚就走了。”唐宁宁在他身后道。
  唐旭尧盯着冷清整齐的床铺,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不太好。
  唐宁宁侧头留意他的神色。
  唐旭尧看着看着唇角一勾突然就笑了:“还真是……”
  笑意没怎么达眼底,握着门把的手反手一拉,“碰”的关上了门,声音有点大,把唐宁宁给吓了一跳,小心觑着他的神色,“哥,你没事吧?”
  “没事。”唐旭尧转身进盥洗室洗了把脸,“昨晚她走后就你一个人在而已吧。”
  唐宁宁盯着他的背影望了望,到底是兄妹,很快对唐旭尧话里的意思明白了过来。
  “放心好了,我没叫陆燃姐过来。”
  唐宁宁说,撅着嘴,她倒是想叫陆燃过来照顾喝醉的唐旭尧,以往唐旭尧喝醉时都是陆燃照顾的,在这方面她比较擅长。
  只是最近唐旭尧陆燃渣男贱女新闻缠身,她这会儿真过来了,被记者发现两人这渣男贱女的帽子还真摘不掉了,到时影响大的还不就是两人的事业。
  要唐宁宁说,陆然这手段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哪怕离婚了,也得把前夫和前女友整得没办法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她一个人倒是脱得干干净净,半叶不沾身。
  “哥,你说陆然昨晚叫我没过来却没叫陆燃姐,是不是怕你们又搞到一块儿去啊。”想到这个可能,唐宁宁忍不住问。
  “她才不会担心这个。”唐旭尧语气淡淡。
  “那她怎么没叫陆燃姐?”唐宁宁追问,“要整你们两个,把陆燃姐叫来你们不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因为她根本就想不到!”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她要是想到了她还真会去给陆燃打电话,只不过不会是唐宁宁以为的那样,让他和陆燃一辈子翻不了身,让他和她一辈子没可能就是了。
  “我就说嘛。”唐宁宁不以为意。
  唐旭尧转身望她:“唐宁宁,别拿你那些龌龊的小心思去揣度别人,尤其是陆然,她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的人。年纪轻轻的别老跟妈一样,把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都看成别有心机,不是你有俩钱别人就对你意有所图。”
  他声音不大,却有些沉,唐宁宁被训得没敢吭声,却多少有些不服,撅着嘴不吭声。
  虽然唐旭尧没比她大几岁,唐宁宁却还是会不自觉地怕唐旭尧,尤其是他变了脸时。
  唐旭尧看着她的脸色讲,神色缓和了些:“你也老大不小了,看人看问题花点心思用点脑子,别总不是黑就是白,觉得好就一厢情愿认为哪都完美的,觉得不好就一味否定到底。”
  “我哪有……”唐宁宁小声反驳,却被唐旭尧瞥过来的眼神给噤了声,低垂着头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地咕哝了声,“知道了。”
  唐旭尧没再说她,都是成年人,有些东西不是说多了就能把一个人的观感和认知全部扭转过来的。
  陆然没在唐旭尧再待下去也没了意思,洗了把脸收拾了下便先回去了。
  宿醉了一晚,浑身上下都是酒精的味道,这让唐旭尧很受不了,不得已先回家里换衣服。
  唐宁宁照顾了他一晚上也没怎么休息,跟着他的车一块儿回家。
  虽还没到上班高峰期,但是这一带都是生活小区,这个点陆陆续续上班的人多了起来,路上的车已经开始多起来,刚转了两个路口路就开始堵起来。
  唐旭尧开着车沿着靠马路边的地方慢慢随着车队挪,唐宁宁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撑着车窗往问外面看,本来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却不想竟看到了陆然。
  “哥……”唐宁宁一只手扯住唐旭尧手臂,“那是不是陆然啊?”
  唐旭尧下意识扭头,顺着唐宁宁手指着的方向,果然看到了陆然,确切地说是和程朗一起的陆然。
  两人刚从楼上公寓走出来,一前一后的。那栋公寓下面正在修下说道,跨过下水道时,程朗还朝陆然伸出手,牵着她的手拉着她跨过那道沟。
  从唐旭尧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陆然抬头冲程朗笑了笑,眉眼里都带着浅笑,被程朗牵着的手并没有甩开。
  “原来昨晚是去她未婚夫那儿过夜了。真不避嫌。”唐宁宁咕哝着道,扭头望唐旭尧,“哥,你还不死心啊?”
  唐旭尧往她看了眼,薄唇紧抿着,脸色有些沉。
  唐宁宁也抿着唇:“你也别冲我发脾气,她昨晚就是为了避嫌才丢下喝醉的你,却没想到是跑她未婚夫那儿住去了。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大清早又一起甜蜜地牵手下来买早餐,你结过婚的人你会不懂?”
  唐旭尧没应,只是突然踩下了油门,车子从慢慢疏通了些的车道上擦着别的车子而入,唐宁宁整个身子往座椅后仰,吓得尖叫了声。
  陆然刚和程朗走到楼下早餐店,街道虽吵,却还是隐约听到了尖叫声的感觉,也就下意识地抬头往声音方向望去,看到了熟悉的黑色卡宴从眼前驶离。
  程朗也看到了。
  “你三哥什么时候也来殷城了吗?”
  程朗问,陆仲谦有一辆一模一样的车。
  “唐旭尧的吧。”陆然轻声道,也不确定,毕竟一个城市那么大,开着同款车的人也大把是。
  “唐旭尧?”程朗望向已经看不到踪影的车,手摩挲着下巴,“他不会看到什么,误会什么了吧?”
  陆然头也没抬,转身找着早餐店:“误会的可不止他一个人。”这两天估计又得腥风血雨一番了。
  刚和程朗一起下楼时她明显感觉到眼前亮了下,最近经常被偷拍,她都快对闪光灯敏感到快神经质了,也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好报道的,除了最近深受舆论困扰的陆燃是圈内人,需要新闻爆点,她这样的身上哪里有什么新闻价值。
  陆燃最近其实也还没那么可怜,自从前几天她的电影被迫提前下线后,媒体上又热了把,一被关注起来很多东西都会被挖出来,或者被主动爆出来,总之陆燃多年前经营的一个博客被挖出来了,里面有她写的一些文章,都是和唐旭尧那段过去有关的故事,还有照片,其中一篇写在陆然和唐旭尧结婚当晚的博文这两天又上了微博热题榜,现在微博上转载得很火,赚了一把同情泪和不少人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焉,陆燃降到谷底的形象在加分回升中。
  陆然没去看那篇文章,只是一大早听程朗提起的。
  她昨晚来了谢淼这边,谢淼之前为了和她住得近搬到了这边来。
  她昨晚不知道是不是陪唐旭尧去买醉的,总之她也醉得一塌糊涂。
  陆然没想到抛下了家里的醉鬼跑过来后却是遇到了另一个醉鬼,而且还是醉得不省人事一整晚都在发酒疯的人。
  谢淼发起酒疯来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闹得周围住户没得安宁,一晚上被投诉了三次,陆然体型没谢淼高大,力气也没她大,一个人实在搞不定发酒疯的谢淼,不得已凌晨四点多还打电话把程朗给叫了过来,谢淼一直折腾到六点多才算安静了下来,睡了过去。
  陆然却是没了什么睡意,谢淼都搬她那边住了家里也没吃的,为怕谢淼一会儿醒来后饿肚子和宿醉头疼,因此也就和程朗一起下来给她带早餐,顺便买些醒酒的东西,却没想到刚到楼下就遇到了记者。
  “还以为昨晚你会和唐旭尧旧情重燃一番。”程朗笑着道,早晨过来时问过她为什么会在谢淼这边,陆然向来有事不会瞒着程朗,更何况两人是要结婚的,就把昨晚唐旭尧去她那边的事给说了。
  陆然抬头睨他一眼:“你就乐意看到我和他……”
  “打住打住!”程朗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敏感话题!”
  虽说两人结婚算是各取所需,为了结婚而结婚,但既然是结了婚,也不可能会彼此为着前任守身如玉一辈子,该过的夫妻生活还是得过,在床上前男友女友前妻前夫是个影响和谐的敏感话题。
  陆然努了努嘴,小声嘟哝着:“知道敏感还拿我来调侃。”
  抬头让老板打包了三份早餐,顺道去附近药店买了些醒酒茶。
  回去时谢淼已经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一片狼藉的屋子,整个人没反应过来。
  “我家昨晚遭贼了?”谢淼问。
  “嗯,被偷了!”陆然淡声应着。
  谢淼下意识就弹跳起来:“我的电脑还在不在。”
  她所有的稿子都存在电脑里。
  程朗压着她的肩把她推着坐了下去:“急什么,陆然说啥你还信啥了。”
  陆然无辜望她,开始算账:“你昨晚是不是陪唐旭尧去买醉了?”
  谢淼抬头望她:“他喝醉了?”
  听这话没听出是不是陪着一起的。
  谢淼也没再说,只是捂着头直喊着头疼。
  陆然没办法,伺候着她吃了早餐喝了醒酒茶,再把屋子给收拾妥当了才算是解脱下来,一夜没睡,倒谢淼床上昏天暗地就睡了一整天。
  醒来时网上果然已经又开始铺天盖地她的新闻,从昨晚记者目睹前夫唐旭尧到她屋里到一个小时没到她离开,再到今天早上她牵着未婚夫的手从公寓里出来,被抛弃的唐旭尧瞬间被解读成苦情男人,但活该的骂声比较多,陆燃也跟着有些杯具,荣升最杯具小三,撬了别人墙角后又被抛弃了。
  “陆然,我发现你还是挺有先见之明的嘛。”陪着她看完娱闻的谢淼拍着陆然的肩道。
  也幸亏陆然昨晚打电话把唐宁宁给叫过来,自己躲她这儿来了,要不然今天还不知炒成啥样了,自从陆燃和唐宁宁那么一炒之后,现在的记者还真是无孔不入。
  “这哪是先见之明啊,我那是如履薄冰。好好的平静生活就这么让唐宁宁和陆燃联手给搅和了。”陆然淡淡道,拉着她起身,“昨晚照顾了你一晚上,赶紧请我去吃东西,我要吃陶然居的豉汁凤爪、麻皮乳猪、百花酿鸭掌……”
  陆然数了一堆吃的出来,最近一直在忙,很久没机会去好好吃一顿解解馋。
  陶然居是殷城乃至全国出了名的酒家,很多名人明星都喜欢慕名来这家店,陆然也特别喜欢这家酒家的美食。
  谢淼瞪她一眼,特地登网银查了查银行卡余额,恨恨地骂了句“土豪”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陪着陆然去陶然居吃饭。
  也不知道算不算有缘,刚到陶然居门口陆然就遇到了陪投资商来吃饭的陆燃。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十点左右更下一章哈~
☆、040.
  陆然觉得陆燃这样身份的人会出现在陶然居这样的地方并不是一件多奇怪的事,只是吃个饭也能在门口遇上,有时候缘分的东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就像她以为她离开了两年,却没想到她的老板是他的朋友,最后这家公司还并到了她家的公司里,再比如她认识了几年的闺蜜谢淼,最后却还是唐旭尧的表妹,似乎无论她怎么逃开,总会在兜兜转转后和唐旭尧缠在了一块儿,就如同和陆燃,这个城市那么大,却总会不经意就遇上了,在华辰是,如今也是。
  陆燃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陆然,黑超下的脸有些愣,但很快反应过来,摘下墨镜,微笑着主动和陆然打招呼。
  大概是因为最近丑闻缠身,陆燃不常出门,出门也是帽子围巾黑超的装扮,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春冬季节给了这样的打扮很大的方便,没有人会觉得怪异。
  陆然看陆燃客气地和她打招呼,也就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和朋友来吃饭吗?”陆燃往站在陆然身边的谢淼望了眼,问道,唇角始终挂着微笑,人看着是憔悴了些,也瘦削了些,看着却是很精神,对她说话也很客气有礼。
  从唐旭尧带她去介绍给他那群朋友那天,陆然第一次见到陆燃,陆燃就对她一直都是彬彬有礼的,很客气,也很热情,从不会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就是每次看着她时,总带了点正室看小妾的微妙感。
  大概是几年来她一直在无形中习惯以这样的姿态这样的眼神看她,即使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唐旭尧妻子,陆燃这么问她时眼神里总还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股子身为大房的稳重大气来。
  陆然一向懂得忽略她身上端着的正室气质,也微微地笑着:“对啊。”
  站在陆燃身边的男人认出了陆然,有些意外地打招呼:“这位是陆然小姐吧?你好你好,很荣幸认识你,我是珩元的于亮,这是我的名片。”
  说话间一张印刷精良的名片已经递了过来,特别的热情。
  陆然奇怪地往他看了眼,三十多的样子,高高瘦瘦的,戴着副金框眼镜,人看着也还斯文,但不认识,她一时间也没响起珩元是做什么的,只是初次见面,对她为免热情得过分。
  陆然对这个叫于亮的男人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没有好感也谈不上讨厌,但人在外面,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的,因此也就微笑着接过了他的名片,客气地笑着:“很高兴认识你。不好意思,我没名片。”
  “没关系没关系。陆小姐方便留个电话吗?有事好联系。”于亮特别热情地问。
  陆然不上很喜欢给陌生人留电话,很是歉然地一笑:“不好意思啊,我手机停机几天了,正准备换号码,改天我换号码再给您电话好吧。”
  于亮到底也是在商场上久混的人,察言观色还是懂的,听出陆然话中的拒绝,也就客气地顺着她给的台阶而下,笑着道:“没关系,陆小姐有空记得常联系。”
  寒暄了几句和陆燃一起先进去了。
  “那男人谁啊,陆燃男朋友吗?怎么对你这么热情?”谢淼盯着两人的背影,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不过肯定不会是陆燃男朋友,她看不上这样的。”
  陆然低头看着他给的名片,漫不经心地应着,陆燃眼光一向高,人也傲气,那个于亮看着虽然也是年轻有为,但看着毕竟不够沉稳,气度上和唐旭尧相比便差了一大截,明显hold不住陆燃,陆燃要找的是像唐旭尧这种hold得住她的强势男人,长相上还得配得上她。
  陆燃是长得特别美艳大气的人,美得炫目,举手投足间总有股女强人的自信,这一点和黎芷琴很像。
  陆然和她站在一起时,陆燃总会显得特别稳重大气,反倒是陆然会显得很小家子气,正室和小妾的感觉。
  本来若真按古代那一套大房小妾来比喻,严格意义说陆然才是唐旭尧明媒正娶的,也该是陆然是正室,却硬生生被陆燃的气场给压了下去,比成了小妾,陪丈夫在闺房里逗逗乐还可以,台面上大概就带不出去了。
  陆然觉得黎芷琴没办法接受自己多半是这个原因,毕竟搁哪儿长了张小妾脸的人总不是很能受婆婆一辈喜欢的。
  “那个陆燃看着倒挺有风度,还以为会和你撕破脸。”谢淼拍着她的肩道,拉着她往预订好的包厢走。
  “她确实是挺有风度的一个人。”这点陆然承认,“很聪明,很冷静,很识大体,那种泼妇似的行径她做不来的,尤其是在公众场合。”
  “难怪你斗不过她。”谢淼轻哧,虽然是在开玩笑,却也是实话,她就不信陆然当初离开没有陆燃的贡献。
  “我们根本就没斗过,我完败。”陆然语气淡淡的,与她一起进了包厢,拿过菜单低头翻着,一边说,“她和你表哥唐旭尧是中学同学,大学虽然没同校,但学校就在隔壁,中学六年大学四年,即使没在一起,那也跟左右臂差不多了。后来你表哥家里出了事,你应该也知道吧,听说那年的华辰差点要申请破产保护了,你舅舅重伤在床,你舅妈忙着照顾他,还要应付各种讨债,全家的担子几乎都落在你表哥身上,忙得焦头烂额,是陆燃帮他照顾着家里,陪他一起撑了过来,你觉得这是怎样一种感情?别人能取代吗?”
  谢淼往她望了眼,难得没有说话调侃她。
  “这些只是我听来的,具体的情况唐旭尧也没和我说过,但是他家出事那年陆燃确实陪在他身边帮了不少忙,他们也是那时才正式在一起的,在一起四年多,只是后来不知道怎么没能走下去。可以说,我之后再遇上唐旭尧,嫁给他,享受他带给我的一切,全是我白捡了现成的,我从没有陪他一起吃过苦一起奋斗过,我没有参与的过去里都有陆燃陪着,从我嫁给他那一刻起其实已经注定了这场婚姻会无疾而终,只是那时我明明知道他和陆燃纠葛的过去,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嫁了。”陆然语气始终是平平静静的,“我们说结婚那天是愚人节。我之前向他告白但被他拒绝了,他说他不爱我,和我说了一些他和陆燃的事,想让我退缩。但我那时就特别傻,就觉得既然他们已经没可能了,时间久了他总会爱上我的吧,所以还是会时不时给他打电话去他电台找他,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后,那天愚人节,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没敢直接表白,就想借着愚人节探探他的口风,然后我就说我们结婚吧,没想到他真带我去了民政局。当时都有些冲动的,到了民政局他有些退意,就问我,即使他娶我只是因为我的性格适合他我也愿意嫁他吗,我那时也犹豫过,但那时真的太爱了舍不得错过,就觉得这样其实也是他喜欢我的一种吧,那就嫁吧。结了婚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也比自己以为的更贪心,最终还是无法忍受他不爱我的事实,所以还是选择结束了。”
  “你还真是……”谢淼笑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一头栽进爱情里的疯子。
  陆然也笑了笑,合上菜单,搅着眼前的茶,语气依然是淡淡的:“所以说我也活该啊。不过说实话,我真没很后悔过,有些东西不去经历过,永远不知道自己能接受的限度在哪儿。如果那时没有尝试过,我估计到现在还是会很遗憾。就是当时太不懂得考虑了,那会儿应该先试着恋爱的,怎么就把自己嫁了。”
  “也好,要不然到现在还在后悔着当初怎么没表白。”谢淼安慰着,估计也没多少人有陆然这样的勇气。
  陆然笑:“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看服务员还没上菜过来,就起身:“我先去个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包厢走廊的尽头,陆然走过去时,洗手间没人,却没想到陆燃也在那边,拿着腮红,盯着镜子,正在补妆,看到她时从镜中往她望了眼,面色淡冷。
  私底下的陆燃没有在人前那样的和气有礼,这点陆然一直都知道。
  “陆然。”她叫住了她,对着镜子叫,甚至没有抬眸,右手拿着粉饼细细地往脸上扑粉。
  陆然扭头,与镜中的她视线交汇,安静地望着她,等她开口。
  陆燃终于补好了妆,手捏着粉饼盒利落地一压,关上了粉饼盒,转过身,转头望她:“陆然,上次拿你炒作的事我很抱歉。”
  陆然依然只是安静望着她。
  “最近的新闻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很大地影响了我的工作,我希望你能看在昔日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陆然皱眉:“陆燃,不好意思,我可能没太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最近的新闻是我闹起来的,让我罢手,是这个意思吗?”
  陆燃望着她没应,但明显就是这个意思。
  陆然歉然笑了笑:“陆燃,不好意思,这个真不是我做的,我也没这个能力摆平。唐旭尧摆得平,你去找他吧。”
  她说的是大实话,唐旭尧现在确实有这个能力摆平,只是看他会不会去做而已。
  陆燃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突然没头没脑地回了一句:“陆然,你当初离开阿旭是因为我不小心发错给你的那条信息吗?”
  “不是。”陆然否认,声音不大,“我离开只是我的问题。”
  “就是我走的时候也不小心把它误发给唐旭尧了。”陆然有些歉然,“不好意思。”
  陆燃刚化了妆的面容有些些扭曲,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
  寒暄了两句,转身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更这么多了,今晚早点碎,明天早上十点看能不能再更一章哈,俺尽量明天早起,看不到的妹纸表PIA俺啊……
☆、番外一.新婚夜那些小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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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陆然从洗手间回来后没再在陶然居碰到陆燃,对陆然来说,没再遇到是好事,影响食欲。
  陆然也难得心情好,食欲特别好,又都是喜欢吃的食物,吃得肚皮撑得圆圆的,还闹到消化不良了,回去后还是吃了几片消化药才勉强好受些。
  第二天周一,陆然要上班,刚到楼下就看到了唐旭尧停在楼下的车,看到她时唐旭尧还摁了声喇叭。
  陆然往他望了眼,当做没看见,扭头往地铁方向走。
  唐旭尧下车来,走过去,从身后拉住了她的手。
  “我送你去!”唐旭尧说,声音淡淡的。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一个人搭地铁。”陆然淡声道,想甩开他的手,甩不开。
  陆然有些恼:“唐旭尧,你干嘛啊?”
  “送你上班!”边说着另一只手也扣上了她的肩,半强迫地推着她上了副驾驶座。
  陆然看着他绕过车头上车,扭头望他:“唐旭尧你前些天才刚答应我什么,你说你不会再打扰我,你祝我幸福,现在又这样,你老这么反反复复有意思么?”
  “没意思!”唐旭尧突然一声暴喝,原本还是面无表情的俊脸突然变得阴沉,陆然冷不丁被他的暴喝给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往后挪着身子。
  “唐旭尧,你到底干嘛啊?”陆然问,不明白他前一刻人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变脸就变脸了。
  唐旭尧依然沉着脸,抿着唇,没应,只是启动了车子。
  陆然看他心情不好,也没敢再出声询问,自己又有些怄得难受,嘟着嘴靠着车窗不说话,估摸着他的变脸和昨天早上有关。
  唐旭尧也没说话,一路上始终绷着脸,脸色很难看,就这么一路沉默着把她送到了公司楼下。
  “谢谢!”陆然低声道谢,唐旭尧没应,只是面无表情地盯着后视镜,黑眸淡冷,看着她把车门关上,踩下油门,车子卷尘而去。
  陆然望着很快融入车流的黑色卡宴,抿着唇,转身上楼,本来的好心情多少受到了他的影响。
  陆然刚回到办公室向云云就拿着一组供参考的外景取景图。
  脉动新传媒自从去年年底接下诗雅的广告案后,这一个多月来工作开展得很顺利,已经另外接下了另外两个广告案,其中一个是饮用纯净水广告,因为当时的广告创意,广告拍摄需要到外地进行取景拍摄,广告在3月底要开拍,取景地却还没选好,向云云现在主要负责外联这块的,这些天一直在找适合的外景地。
  陆然对比了下她递过来的外景候选图,来回看了几遍,最终选定位于殷城北面的西林。
  西林号称殷城的后花园,虽然发展比较落后,山路崎岖,但风光不错,尤其是山水,纯净自然,很适合拍摄纯净水广告。
  只是图片美虽美总是有过PS痕迹,具体怎么样还是得去踩点看看。
  陆然自己没怎么会开车,之前只是给人打工也没想着买车,没办法,只好给程朗电话,却没想到程朗今天有事回了B市那边,要过两天才能回来。
  陆然这边得急着确定外景地,没办法,只好租了车租了司机送过去。
  西林那边山路崎岖,山路从山脚蜿蜒上山,九曲十八弯的,并不好走,租车司机技术也一般,一路上坐得心惊胆战,好在还算顺利把陆然她们送达目的地。
  这边山多水多,但要找到适合的外景拍摄地却不容易,陆然和向云云及另一个男同事小李在山上转悠了将近一天总算找到了个满意的地方,但花太多时间在找景的路上,也没考虑到太多,回去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租车司机技术本来就有些欠缺,现在天色又黑了下来,开着车在山路上走越发让人放心不下,但也不可能在山上过夜,也不好让别人过来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车。
  “师傅,您开慢点。”陆然细心叮嘱着,就怕他技术生又赶着回家路上发生点什么事儿来。
  “没事,这点路算什么。当年比这更陡的山路我都开得跟飞似的,屁事儿也没一个。”中年司机拍着胸脯道。
  陆然最怕遇到的便是这种技术明明不行还没自知之明的人,还不能说话刺激到,只好干笑着赞了声厉害,还是叮嘱着慢慢开,她晕车。
  租车司机刚开始还是开得挺慢的,天色慢慢黑下来时就有些急了,车子摇摇晃晃地在山道上飞奔着,好几次在拐弯处打滑着差点没滑飞出去,陆然坐得心惊胆战,几次让司机把车速慢下来司机总特别豪爽地手一挥:“放心,我技术好的很。”
  车子继续在弯曲的山路上飞奔,陆然惊魂未定时手机响起,陆然一边紧紧盯着路一边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摁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着疯子一样的司机把车子打转着擦着山路边缘而过,山路那一侧就是沟渊,黑不见底的,惊得失声喊道:“右转!快啊!”
  “陆然?”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隐约皱了眉。
  陆然拍着胸口看着司机把车给导回了正道上来,一颗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去,久久未能归位,遇到敲诈勒索的不可怕,有钱能消灾,最怕的便是碰到这种疯子一样还没点自知之明的司机。
  “陆然?”久久没听到这边有回声,想到她刚才的失声惊叫,唐旭尧声音有些急,“没事吧,回话。”
  “没……没事。”陆然抚着胸口应着,一边紧盯着路况,惊魂未定,要不是自己技术也不行,她真宁愿换自己上,太玩命了。
  “你在哪儿?怎么一个个在尖叫的。”唐旭尧问。陆然从电话里听到他那边有脚步声,沉稳略快,似乎在下楼梯。
  “在山上。准备回去了。”陆然应着,眼睛死命盯着司机开车,生怕他又来玩命。
  只是陆然盯住了他的手却没能盯住脚,司机老老实实地开了几分钟,转弯时又突然加速,车子略显失控地擦着岩壁滑行,向云云的尖叫声几乎把陆然耳朵震破。
  “陆然?陆然?”唐旭尧也被向云云的尖叫给吓到,急声叫着她的名字,“具体在哪儿?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事……”陆然觉得自己声音都开始有气无力,小命几乎被吓掉了半条。
  向云云是再也忍受不住,抓着司机座椅,手无力地拍着他的座椅:“不行,我真不行了,师傅,拜托你把车停下来,再这么下去没出事我也要被吓挂了。”
  司机头也没抬:“放心,我技术好得很,不会有事的!”
  “我让你停车!”向云云突然崩溃大吼,就在司机耳边,声音又尖又细,吓得司机一脚踩下了急刹车,车子颠簸着在一声长长的“吱”后终于贴着岩壁停了下来。
  向云云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从车里爬下来,蹲在地上捂着胸口开始猛地吐。
  陆然和小李赶紧着推门下车,跑过来看她有没有事。
  唐旭尧电话还没挂,隐约听得出这边的状况,有些急,声音还算沉稳:“陆然,告诉我你们现在哪儿,我过去接你们。”
  “我们在西林这边,快回到了,你不用过来了。”陆然拒绝,倒不是矫情端着架子,只是这段山路本来就危险,是自己没考虑周到,没道理让别人为了她冒险过来。
  向云云捂着胸口干呕了阵,舒服了些,说什么也不肯再坐上那辆车。
  “陆然,我真不能再坐了,我们会被玩完的,他这开车技术大大的有问题。”向云云苍白着脸吼道,也不管司机黑下来的脸,一边掏出手机,给严末打电话,“喂,严总吗,你现在哪儿啊,我和陆然被困在山上了,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们一下,要不然今晚我们真得露宿荒山野岭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努力更文你们还这么努力霸王我,早上发烧翘班更了那么肥美一章乃们居然集体霸王我,被打击得风中凌乱,不开森,这是要我少更点的节奏么……
  PS:非常感谢砸雷的朋友们,破费了,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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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山上,这大半夜的你们怎么跑山上去了,不要命了你们。”严末正在泡吧,一听就皱了眉,捏着手机走了出去,“哪个山上,我现在过去。”
  “西林,就是进来那条山路上。你一路开过来就行了。”向云云指着路,然后挂了电话。
  陆然这边唐旭尧还在问具体哪个方位,人似乎已经上了车,陆然已经隐约听到车子疾驶而过时的风声。
  “唐旭尧,你不用过来了,刚向云云已经过打电话让严末过来了,我们只有三个人,一辆车够了。”
  陆然一边拍着向云云的后背一边拒绝道。
  “我问你在哪儿!”电话那头唐旭尧声音突然有些沉冷,和暴躁,“要是严末找不到呢?你就和你那两个同事在那干等?陆然,人是你带过去的,就算你不考虑自己安全问题,你就不对其他两人负责?”
  陆然没想着唐旭尧突然又发火,被他吓了一跳,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他说的确实也是大实话,何况他以前也是玩过赛车的,开车技术应该还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么考虑着,陆然和唐旭尧说了大致方位。
  “手机还有多少电?”唐旭尧问。
  “差不多满格吧,我刚换电池没多久。”
  “司机还能开车吗?”唐旭尧问,那边山路比较窄,技术再好原地也没办法掉头,总得开到路口或者开阔些的路段。
  “那还不如让我来开。”
  “那行,手机别挂,回车里,在原地等着,别瞎跑,那条路一向不大太平,真不小心遇上人了,别强出头,也别和人起冲突,兜圈子就行。我大概一个小时后到。”
  陆然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发毛:“唐旭尧你别吓我好不好。”
  眼睛不自觉的往四周望了眼,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黑沉沉的有些吓人,树影随风晃动,偶尔伴着穿谷而过的山风,“呼呼”的尖锐得有些凄厉。
  陆然有些待不下去了,扔下一句:“你赶紧过来,路上注意安全。”
  手机没敢挂断,只是拍着向云云的背:“好点了吗?好点的话我们先回车里等着,唐旭尧一会儿就过来。”
  招呼着小李也一道上了车。
  司机一看三人又回到车里来,脚蹬着油门又想开车,吓得向云云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不许乱动!”
  陆然也赶紧着阻止,语气还算温和:“师傅,您先别乱动,再等等,回去我付您双倍车费。另外,车灯关了,所有。”
  要真是像唐旭尧说的那样这条路不安全,开着车灯目标太大。
  “别关啊。”向云云阻止,“这里黑沉沉的吓人,开着灯还能壮壮胆。”
  “关掉。”陆然望向向云云,“这条路不太安全,别开着灯。”
  向云云一听就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催着司机赶紧把车灯关掉。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没见过世面。能有多大的事儿。”司机摇头感慨,倒是真的把所有灯给关上了,只是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当年彪悍的飙车史。
  陆然和向云云这次也没阻止,在这样的环境下有这么一个人还是挺能壮胆的,只是壮胆归壮胆,陆然还是戒慎地看着四周,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运气特别背,担心什么果然就来什么,前边突然出现两道电筒光,吓得陆然心里“突”的一跳,对电话那头的唐旭尧有些气急败坏:“唐旭尧你个乌鸦嘴,好像真有人来了。”
  司机也被那两道灯光给晃得住了嘴,陆然则是紧张地搂住了陆然手臂,一直坐着不说话昏昏欲睡的小李也清醒了过来,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
  “来了几个人?空手还是带了工具?”唐旭尧问,声音很冷静。
  陆然看着前面慢慢走近的两道手电筒光,看不清,那两道手电筒明显是照着她们眼睛照过来的,刺眼的光让她不自觉地皱眉,手抬起遮着前额,仔细辨认着。
  “估计有四个人,个头不是很高,似乎有带刀。”陆然估摸着道,手心都是汗,人还算冷静。
  “司机技术有多烂?”
  “随时葬身悬崖。”
  “你呢?”
  “我分得清油门和刹车。”
  “陆然,你还真敢这么过去!”
  陆然气急:“唐旭尧你快帮忙想办法啊。”
  “你们停车的地方路有多宽?”
  “两辆车擦着身可能能通过,但左侧是深沟。”陆然应着,发现这个还真不是停车的好地方。
  “离前面路口多远?”
  “估计五分钟左右的车程。”
  “我记得你是考过驾照的吧?”
  “嗯,但很久没开过车了。”
  “没关系,叫司机让开,你来开车!”
  “我还是让司机来吧。”
  陆然平衡感不好,胆子也不大,平地上都没敢开车,更何况山路上。
  她边说着边对司机道:“师傅,开车!”
  眼看着前边的人都要走到近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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