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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时空

_12 胡因梦(现代)
克:我很怀疑它们会老化。
博姆:我们该如何才能证明?
克:因为这个人的心已经不再有冲突、压力,也没有任何“变成”的心理活动了。
博姆:这是一个无法明确表达或沟通的理由。
克:当然,这一点是无法证明的。
博姆:但是其他所有讨论过的东西......
克:......都是合乎道理的。
博姆:不但合乎道理,而且可以感觉得到。你现在提出来的脑细胞,则是我感觉不到的。但是你的话也许是真的。
克:我认为是真的。活在黑暗中的心,一向都是是动荡不安的,所以一直在退化,细胞也在毁坏。
博姆:内心的冲突确实可能造成细胞的毁坏。但是有些人可能会提出不同的意见:即使没有冲突,细胞也会以比较缓慢的速度毁坏。假设你活了一百岁,不论如何,你的细胞都得毁坏。
克:请慢一点讨论。
博姆:如果我们把冲突完全去除,细胞坏死的速度就会减缓,这点我可以接受。
克:坏死的速度就会减缓。
博姆:也许可以减缓很多。
克:减缓很多,百分之九十。
博姆:这么说比较清楚了。如果你说百分之一百,可能不容易使人接受。
克:百分之九十。等一等。如果细胞坏死的速度非常非常的缓慢,这意味着什么?一个完全没有冲突的心又如何?完全没有烦恼的心具有哪些特质?你想想看,假设一个人能活在完全没有污染的环境里,吃的食物很正确,他为什么不能活到两百岁?
博姆:很有可能,有些活到一百五十岁的人瑞,就是因为生活在空气纯净的环境里,而且饮食又均衡。
克:你知道,如果这些人的心中没有冲突,他们可能活得更久。
博姆:没错。我曾经读过一篇报道,英国有位一百五十岁的人瑞,引起了医学界的兴趣。有一次医生们请他吃饭、喝酒,几天之后他就死了!
克:可怜的家伙!
发问者:克里希那吉,你通常都说活在时间之中的东西,也必定死于时间之中。
克:是的,但是拥有洞悉力的脑子,它的细胞就会产生突变。
发问者:你的意思是,属于有机体的脑子也脱离了时间的束缚?
克:不,先不把时间扯进来。我们现在要探讨的是洞悉力造成了脑细胞的突变,换句话说,脑细胞产生的思想已经不再有时间感。
发问者:心理上的时间感?
克:当然,这一点我早就明白了。
博姆:如果脑细胞不再被干扰,它们就能维持某种秩序,也许就不会那么快速地退化了。如果生命的每个层面都很健康,那么活到一百五十岁到两百岁,并不是不可能的。
克:没错,但这一切仍然显得微不足道。
博姆:虽然这个构想很有趣,但是好像造成不了多大的改变。
克:我们现在要弄清楚,那个不可思议的活动到底对脑子造成了什么影响?
博姆:如果脑子直接被那个活动包围着,它就会产生秩序。但那个活动必须是直接与肉体有关的。
克:不只和肉体有关。
博姆:而且和精神也有关联。
克:两者都有关联。那个活动一定对脑子造成了不可思议的影响。
发问者:你在前面曾经讨论过能量的问题。我不是指日常生活的能源......
克:我们说过那个活动就是所有能量的总和。现在洞悉力已经捕捉且见到了那个不可思议的活动,它已经是那个股能量的一部分了。我要再落实一点来探讨。假设我一向都惧怕死亡,害怕自己不能变得更好等等。突然我认清了“界分”根本不存在,这时我的脑子会产生什么变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让我们共同来认清这一点,全心全意地来认清这个真相。我想这样的觉知一定会影响你的脑子。
博姆:是的,它一定会带来秩序。
克:不只是生活上产生秩序,而且脑子也会有条理。
博姆:如果你充满着精神上的压力,脑细胞就会开始毁坏。如果你的脑细胞已经有了秩序,情况就不相同了。
克:先生,请不要笑我,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感觉也许是真也许是假,我觉得脑子从未失去过那股动能的特质。
博姆:它一旦拥有洞悉力,就和那股动能接上了。
克:当然,我指的是已经拥有洞悉力的人。
博姆:这样的脑子也许从未失去过那股动能的特质。
克:所以它就不再和时间有关了。
博姆:它就不再受时间的操纵。我们曾经说过,脑子一万年来并没有进化,它仍然充满着困惑。科学和知识全都进化了,但人类和数千年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克:我想弄清楚一点,在寂静的空无之中,脑子是不是完全静止?没有任何活动?
博姆:应该不是完全静止的,因为还有血液输送到脑子里。
克:我们谈的不是这个。
博姆:我们谈的是什么样的活动?
克:我指的是思想的活动,任何一种思想的反应。
博姆:是的,我还以为你指的是脑子所有的活动都停止了。思想的活动当然可以停止,但脑子的活动是独立,它无法自动停止。
克:假设你已经超越了死亡,这真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于是我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没有死亡,脑子或心智又会如何?”答案是,它可能像动过外科手术一样。
博姆:脑子通常潜存着死亡的概念,这个概念一直不停地干扰着它。因为脑子会预见死亡,因此总想制止死亡。
克:它总想制止自己的死亡。
博姆:它虽然想制止死亡,却办不到。
克:它办不到。
博姆:因此就产生了烦恼。
克:产生了挣扎。如果这一切全都止息了,如果我日常生活里的野心、渴望成功、渴望变得更美好的念头全都止息了,这会是多少不可思议的事!
我们今天已经了解了许多事情,下回继续讨论。
博姆:既然你提到了日常生活,也许你也该谈一谈慈悲心的问题。
克:当然可以。那个无始无终的活动是不是慈悲心?
博姆:它应该比慈悲心更超越。
克:一点也不错。这也是我们必须十分谨慎的原因。
博姆:然而慈悲心也许就是产生于那个无始无终的活动。
1980年4月17日于加州奥哈伊
8.他人的洞悉力能否觉醒?
克:我们已经讨论过如何停止脑子的活动,也探讨过人一旦脱离了“变成”的心理活动,历经空无、寂寞的能量,就能到达那个背景。这份洞悉力对一个人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影响?他和周遭社会的关系是什么?他对于这个在黑暗中挣扎的世界以及战争又会采取什么行动?我们那天达到的共识是,他可能会采取岿然不动的对策。
博姆:是的,我们以前讨论过,那个背景就是没有界分的活动。
克:没有界分。十分正确。
博姆:你说过那个背景就是无始无终的动能,现在又说它是岿然不动的,这两种说法有点前后矛盾。
克:是的,那个背景就是无始无终的动能。假设有一个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虽然饱经世故,但是活得并不快乐。这样的人是不是永远处在动荡不安的活动中?
博姆:处在某种特定的活动里面。
克:受到时间束缚的活动。
博姆:是的。
克:他永远处在“变成”的心理活动中。而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那个已经“上道”的人,他会采取哪些行动?我们刚才说他可能会岿然不动,这又是什么意思?
博姆:你曾经说过,岿然不动指的是不再参与任何的“变成”活动。
克:当然,显而易见他一定会这么做。如果他从此不再参与这类活动,那么他又会扮演什么角色?他会不会扮演“不活动”的角色?
博姆:你为什么要称之为“不活动”?我们可能会认为你指的是另外一种活动,一种和“变成”无关的活动。
克:它绝不是“变成”的活动。
博姆:但是活动仍然在进行着。
克:他还是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博姆:从某一方面而言,无论你做什么,都还是一种活动。然而他的活动已经脱离了幻象的发展,穿透了幻象而进入更深的领域。他可能会开始关心人类不断误入歧途的问题。对不对?
克:是的,是的。许多的宗教都描述过这类得救悟道的人。尤其是印度的经书,曾经非常仔细地形容这种人的三十二相。我认为那全是一些想象罢了......
博姆:你认为哪些描述都只是想像而已?
克:绝大部分是想像。我曾经就这一点和某些人讨论过,结果是悟道圣人的相貌言行,应该不是那些经书所描述的状况。有人曾经很确切地描述过真实的情况。
博姆:他又怎么知道的?这点说得不够清楚。
克:悟道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他要如何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如果你深入地研究,会是个很有趣的问题。很可能他会处在不活动的状况。
博姆:你知道,你所谓的“不活动”意思不够清楚。
克:对于这类事人们可能会有许多想像,我就是要避免这些!也许他真的像一颗大树,如诗如画地独立于旷野中。
博姆:但是你为什么要说“不活动”。
克:他确实不再有任何的活动了。
博姆:但这棵大树仍然耸立在那里。
克:树是有动能的东西,我指的不是真的树。
博姆:树虽然有动能,但它还是耸立在旷野上。这是我们心中的画面。
克:假设你从头到尾走完了所有的路,现在你已经进入了截然不同的状态、超越时间的状态。于是我向你请教:“你已经脱离了黑暗,步上了大道,你的心现在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博姆:你所谓的“不活动”,是不是暗示着不变?
克:“不变”是什么意思?持续不变吗?
博姆:不,不是的。
克:你是指......?
博姆:一种静止的状态?
克:噢,不是的!
博姆:“不变”的正确意思是:稳定,健全。
克:是这样的吗?
博姆:你形容的那棵耸立在旷野的大树,也似乎暗示着这个意思。
克:是的,我了解。这个画面确实很有诗意,但是过于浪漫了,因此不可靠。让我们继续讨论别的东西。那个已经脱离黑暗,步上了大道的人,一定和别人截然不同,他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上,到底会做或不会做什么事?
博姆:他显然不再参与这个世上任何活动,他的心可能不再活动了。
克:我同意。
博姆:从某方面而言,它就像我们形容的那么稳定不变。然而它不是僵死的,是不动的。
克:它是不是静止的?
博姆:不,它不是静止的。它是持续不变的,换言之,仍然是一种活动。
克:我们曾经说过,“那种动能”不再是“变成”的活动。
博姆:是的,那个背景的动能是彻底自由的。
克:让我们再深一点探讨,这样的心是否不再有焦虑和恐惧?那个背景已经超越了慈悲与爱?
博姆:但慈悲与爱也许就是从那个背景产生的。
克:进入空性的心已经完全摆脱了知识,这样的心是否永远有洞悉力?
博姆:应该说它是充满洞悉力的。
克:是的,这才是我的意思。
博姆:因为“永远”二字暗示了时间的成分。
克:把“永远”去掉。
博姆:我会采用“持续不断”这几个字。
克:就让我们用这几个字好了。
博姆:这些字眼比较好一点,但还不够好。
克:就让我们用这些字眼好了。这个心持续不断地透过洞悉力在运作着,这么说应该是正确的。但是这样的人会如何活在这个世上?他的谋生之道是什么?
博姆:这是很重要的一点。这种情形之下,你是怎样养活自己。
克:养活自己。这就是我要探讨的。随着文明的进步。沿门托钵已经行不通了。
博姆:这已经是愚昧的行为了。但是你必须找到养活自己的方法。
克:那么他该怎么办?他身无分文,又没有一技之长,他根本是个无业游民。
博姆:他有没有办法赚进一笔钱,足够养活自己一辈子?
克:如何才能赚得到?
发问者:他为什么不培养一技之长?
克:他为什么一定要有一技之长?他为什么要靠技术养活自己?我现在只是在讨论和探索而已。
博姆:假设你必须养活你自己,你就非得有一技之长不可。除非你自己一个人住在山洞里......
克:啊,我可不想住在山洞里!
博姆:我知道。但是不管什么人,他都得找个地方住才行,他也非得有谋取取食物的技术才行。如果每个人都认为他不需要一技之长,那么人类很就会灭种。
克:这一点我不太确定。
博姆:你认为会怎么样呢?
克;我现在就是要讨论这一点。“技术”通常暗示着知识,人们总是以知识作为基础来累积经验,然后逐渐培养出一技之长。人们就凭着这一技之长养活自己。现在有一个人却宣称,也许还有别的谋生之道。我们一直都习惯于某种固定的方式,现在他却告诉我们:“喂!你们的方式也许根本是错了。”
博姆:这就要看你所谓的“技术”是什么了。举例来说,如果一个人想当司机,他当然就得学开车。
克:没错。
博姆:他能不学开车吗?
克;“技术”这两个字,我们最好小心一点使用。
博姆:是的,这两个字也暗示着不好的意思,譬如某个人很有赚钱的技巧。
克:因此我们说的这个并不是唯利是图的,他从不未雨绸缪,也不追求安全感。但他毕竟还是要活下去啊!我们这里所说的“技术”,通常指的是开车......
博姆:或木匠的技术......,如果这些技术全都消失了,人类就活不下去了。
克:整体的人类就会瓦解。
博姆:是的。
克:我们必须否决这类技术吗?我不太能确定。
博姆:我们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克:这么做就太愚蠢了。
博姆:你知道,如果没有一技之长,人们就会发展出更巧妙的骗人技术。
发问者:我们好像划分了生活与技术、技术与工作、生活与谋生之道?
克:其实很简单!我需要食物,我需要衣服和住处。
发问者:现在的社会已经把生活和工作一分为二了,这种区分有必要吗?
克:这些我们全都经历过了。我的意思是,那个历经过所有事情的人,悟道之后重回社会告诉大家说:“我来了。”这时他和社会还有什么关系,他可以做哪些事?他和社会有任何关系吗?
博姆:他和社会不再有重要关系,但是表面关系还是得维持。
克:是的,他和这个世界还有一些表面的关系。
博姆:他必须守法,他必须遵守交通规则。
克:我的意思是,他到底该做些什么事?写作?演讲?这些也都需要技巧。
博姆:这些都是无害的技术。
克:我只是研究而已。
博姆:就像木匠的技术一样。
克:是的,我们指的是这一类的技术。然而他到底该做些什么事?这个历经过所有的事,他的心已经和一般人截然不同,但是他还存活在这个世间,而我却是个普通人,我们之间可能会有什么样的关系?很显然什么关系也不会有,因为我还在黑暗中,而你已经脱离了黑暗。我必须从黑暗中出来,才可能和你建立关系。
博姆:没错。
克: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因为我们是有区别的。我的双眼已经习惯于黑暗和分界,我只能以这样的眼睛来看你。你和我虽然完全不同,但是你必须和我接触,不论接触得多么肤浅、多么微不足道。这份关系是否建立在慈悲心之上?处在黑暗中的我根本无法判断什么是慈悲心,因此那并不是我认定的慈悲。对不对?
博姆:这种慈悲是从那个背景产生的。
克:我所认定的爱与慈悲是有限的,我根本无法了解你的爱和你的慈悲。那么,我该如何与你相处?
博姆:我们现在到底是在讨论哪一个人?我不太清楚我们讨论的是谁!
克:你或某甲已经历经一切,现在又重返社会。
博姆:某乙为什么办不到?
克:某乙还没有办到。某乙问某甲:“你是谁?你似乎和大家截然不同,你对人生的看法和大家完全不相同。”某乙到底该怎么面对某甲,这才是真正重要的事,因此重点不在某甲该如何对待某乙。我不知道有没有表达清楚?
博姆:是的,我了解了。某乙到底该如何面对某甲?
克:我们一直都在讨论某甲该如何对待某乙,其实这个问题应该倒过来才对。我想某乙对某甲可能会有三种反应,一是崇拜他,二是想干掉他,三是忽略他。对不对?
博姆:没错。
克:如果某乙崇拜某甲,那么事情就好办了,某乙就拥有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但是我的问题还没完,我还想知道某甲该如何对待某乙?某甲的要求是:“喂,赶快从黑暗中出来,黑暗是没有答案的,所以赶快出来吧!”而某乙的回答是:“请帮助我,做我的向导!”于是某乙又跌回了黑暗中。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博姆:我看不出某乙能做些什么。除了你说过的崇拜之外,也许还有别的事可做。
克:干掉某甲,或者忽略某甲。
博姆:如果某甲有慈悲心......
克:没错,某甲确实有慈悲心。他甚至不称之为慈悲心。
博姆:但是我们习惯上称之为慈悲心。因此某甲可能会找出一个办法来穿透黑暗。
克:等一等!你是说某甲的工作就是穿透黑暗?
博姆:可能。
克:我是很认真在问这个问题的。
博姆:这就要看人们愿不愿意给他酬劳了。
克:不开玩笑,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博姆:很可能这就是他的谋生之道。
克:也许某甲就是人类的导师,因为他已经离尘脱俗。他和黑暗的领域已经脱离关系,于是他告诉陷在黑暗中的人快点出来,这有什么不对吗?
博姆:没什么不对。
克:这就是他的谋生之道。
博姆:只要他的方法有效,就没什么不对。当然,世上不可能出现太多像某甲这样的人。
克:先生,如果世上真的出现许多像某甲这样的人,会发生什么事呢?
博姆:这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我想很可能会爆发革命性的改变。
克:一点也不错。
博姆:这个世界可能会整个改观。
克:没错,如果许多人都像某甲一样,他们就不再有分界了。众生一体才是最重要的目的,不是吗?
博姆:即使只有十个到十五个人全都产生这种一体的感受,都可能激发史无前例的影响力。
克:太好了!一点也不错。
博姆:可惜这种事从未发生过,我指的是十个人全都有众生一体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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