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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传

_31 金舟(宋)
与湖南情况相同。在五代后梁时,高季兴任荆南节度使,被封为南平王,使成为割据势力。后来也名义上向后周和宋称臣,取消三号,改称节度使,而仍然政令独立。现任荆南节度使的高继冲,乃是高季兴的曾孙,高保融之子。
那武平节度使使周行逢统治湖南七年,还算个清廉勤政的人才,这一年重病,快要去世时,把节度使职务传给自己儿子周保权,这时周保权仅十一岁,临死时,他召集部下和周保权分付说:“衡州刺史张文表和我一同起兵,资历相等,后来他因没有当上节度使,而常常怨恨,我死以后,他必然要叛乱,可以让杨师王番去讨伐他。”说罢,便去世了。
张文表听到周行逢去世,立周保权为节度使,大骂道:“我与周行逢一同投军起兵,削平湖南,立下功勋,如今却要我去下拜这个小孩!”
不久,周保权派兵驻防永州,途中经过衡州,于是张文表便把来兵驱逐出境,不许通过。接着又袭取了潭州、夺了潭州留后的大印。自称代理留后。也上表给宋,申述自己功勋,要求免去周保权职务,授自己为节度使。
而荆南节度使高继冲,也怕张文表占了朗州,自己南面门户洞开,危及自身,也便上表请求宋太祖出兵。
匡胤一连接到这三处的表章,正遂征南心愿,对赵普说:“应趁其内乱,把荆、楚政权收归中央。”
于是,赵匡胤详细定下南征计划,建隆四年正月初七下旨,任命李处耘为湖南方面兵马都监,向他面授机宜,让他带了任命慕容延钊为湖南方面兵马都部署的诏书,领一万禁军,赶赴襄阳与驻守襄阳的西南方面兵马都部署慕容延钊合兵一处,一同南征。
李处耘点齐兵马,于正月初十日领兵动身,行路十余日方到达襄阳,向慕容延钊传达旨意,二人直到二月,方起兵南下。并根据匡胤所布置的计划行事。先差部将丁德裕赶往江陵府,通知宋兵将借道江陵,南下讨张文表。
且说那江陵府中的荆南节度使高继冲,自去年十二月止,向宋廷请兵援助湖南以来,看看到了二月初,忽然接到宋太祖赵匡胤派使臣送来诏书,令荆南先派水师过洞庭湖入湖南。先行救援潭州,宋兵随后就到。高继冲不敢违旨,便派部将李景威整顿水师,准备出发。
忽报宋朝山南东道节度使慕容延钊奉命出兵援助湖南,现派使者丁德裕亚以,要求接见。
高继冲便令请丁德裕人府相见,丁德裕备说了宋兵要进军湖南,要借道荆南的意思。高继冲点头应允。当下送丁德裕入宾馆休息,派人设宴招待。自己急召部下众文官武将商议对策。
当下兵马副使李景威说:“宋兵虽然称借道收复湖、湘,但是不能保证他趁此机会袭取我江陵。因此,请给我三干兵马,埋伏于荆门险要之处,待其兵马经过,突击攻之,擒其上将,则宋兵必退。然后,我再回军攻入湖南,擒张文表献于宋廷,这是一件很大功劳。然后释放宋朝上将,使他们不敢小觑荆南。这才是长保荆南的上策。”
节度使判官孙光宪摇头道:“景威此说不妥,听起来似很不错,但未免有点纸上谈兵,如实行来,并不容易。中原自周世宗时,便有统一天下之志,如今宋朝建立,兵精粮足,势力又超过周世宗数倍。如今出大兵征伐张文表,有如泰山压卵,必然平定湖、湘,收入宋朝版图,那时岂然容许荆南独立,要借道行政湖、湘吗?所以不如早日主动归顺朝廷,则荆南可免战争之祸,高公也可长保富贵。如依景威听说进行伏击,而激怒宋兵,必然会引起大兵直捣江陵。试想我们兵不过万人,如何能迎敌,那时玉石俱粉,悔之晚矣。”
高继冲听了,点头道:“不宪之言值得考虑。”
他自知自家弹丸之后,兵力太弱,实在不敢采用李景威那冒险作法。弄不好鸡飞蛋打,性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当下计划已毕,李景威回到家中,叹息说:“荆南大势去矣!”当晚自杀而死。高继冲听说,哀悼不已,更没个主意。
忽然,报马来报,宋兵三万余人,在慕容延钊、李处耘率领下,已经到达荆门了。
高继冲慌手脚,忙请来叔父高保寅密商,决定由高保寅以劳军为名,先到荆门探看宋兵强弱和意图,再作决定。当下,挑选肥牛数十头,美酒百坛,由高保寅亲自押送,前往劳军。
高保寅来到荆门宋兵大营,只见宋朝枢密副使兼湖南兵马都监李处耘亲自出营迎接。
二人礼已毕,携手入门,来到大帐,李处耘推高保寅上坐,自己在下首相陪。寒喧几句客套之后,摆上宴来。李处耘请高保寅入席,又唤来几个将领作陪,却不见慕容延钊到来。
高保寅心中惊疑,因问道:“慕容将军为何不见?”
李处耘道:“这是先行部队,他尚在后,明日必可到达。今日请将军便住在本营,明日便可与慕容将军会见了。”
高保寅听了,心中只打鼓,暗想自己进营时,偷偷观察估计宋兵营帐,兵力当已有三万,如果只是前部,那么宋兵恐怕要在五六万以上。想到此处,不由脸上变色。
李处耘见状,忙举怀敬酒,说道:“荆南早在周朝,已归顺朝廷,咱们早已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拘束。今日但请开怀畅饮。”
高保寅只好强作欢笑,也举起杯来。
席间,高保寅试探地问宋兵对荆南的态度。李处耘则说:“这次出兵,旨在讨平湖南叛逆,至于荆南,早已是一家,高了度使的地位决不会变。这一点尽请放心。当今我主英明天纵,早在布衣之时,已经以任侠尚义而闻名天下,岂是见利忘义之人。将军不必多虑。”
这一席话,说得动听,高保寅才放下心来,逐渐恢复正常。李处耘及众将官竭力奉承高保寅,使他越来越兴奋,尽欢而散。
李处耘已在营内为他安排了住处,随行押送劳军牛酒的百余士兵、士役、也都作了妥善安排。高保寅见李处耘十分热情有礼,便修下书信,让部卒飞马回江陵向高继冲报告情况,让他放心。
其实,慕容延钊就在营内,宋兵也实有三万余人,而不与高保寅见面,乃是羁留高保寅的一个策略而已。
就在这天夜里,李处耘却悄悄点起一万铁骑,连夜奔袭江陵去了。
高继冲正在江陵等候高保寅消息,当天深夜,见到高保寅派人送来的书信,心中略为宽心。那知次日天刚黎明,只是探马来报,说来兵已来,临近江陵了。高继冲吃了一惊,只好率领部下几位主要官员,出城迎接。在距城十里之处,遇上李处耘带骑兵到来。高继冲见宋兵盔甲鲜明,军容整齐,心中十分惧怕。
李处耘倒是竭力安慰他几句,二人便并马入城。一到城中,李处耘带了一队精锐卫士随高继冲进入帅府,其他宋兵在裨将率领下,不待分付,已经扼守了四门和分据城内要冲,把全城控制起来了。
高继冲这时吓得面如土色,自己已落入宋军掌握,只好听天由命而已。还是李处耘对他百般安慰,一再声明不会动摇他的节度使位置。所以将宋军在城内布防。是因为怕荆南部下尚有像李景威那样观点的人,趁宋兵进城,扇动荆南士兵扰乱,影响城内治安,危及高继冲和百姓的安全,才这样做。
高继冲见人家连李景威想伏击宋兵的事部探听得明白,那里还敢再作别的想法,只好等候慕容延钊到来。
直到下午申牌时刻,慕容延钊和高保寅等方才领大兵到来,在城内外分头安排住扎。
当晚,大摆宴席,为慕容延钊、李处耘等接风。所有宋兵,均有犒赏。
次日,慕容延钊、李处耘请高继冲、高保寅以及荆南主要官员孙光宪等议事。
慕容延钊才开言道:“我朝大来自建国以来,圣上以天纵英武之姿,来治理国家。力求民康物阜,天下太平。回观近几十年来,国家四分五裂,改朝换代频繁,互相攻伐杀戮,战争不断,黎民百姓遭殃,其祸根在于唐代养成方镇势力日益膨胀,各自割据一方所造成的。所以,当今天子从拯救百姓出发,决心改革制度,使大家都过太平日子。今后,要实行文官治理地方,权力统归朝廷。这不是说不要节度使了,高官照样做,只是不可生异心,一切要听朝廷的。
他顿了一下,用眼扫下高继冲,接着说道:“其实,割据一方称王道霸,表面上威风一时,权力很大,其实这种割据多了,并非好事,比如湖南的马殷一家,淮南的杨行密,以及朱温这些人,威风几年,换来的是性命不保,子孙家族被杀,家财荡尽。可见割据一处,并不能永保富贵。大家都不割据,当然也免去了互相杀伐,共享太平了。不知大家以为割据好,还是没有割据好?”
这时,李处耘又补充说:“这次我出京,圣上特别交待,荆南如果归政朝廷,自高节度使以下,大小文武官员,一律照旧供职,有功另加升赏。如不愿为官者听便。不知诸位有何打算。”
事到如此,谁还能说出什么来。停了片刻,高继冲说:“我自然要听圣上旨意,还政朝廷。”
荆南官员见高继冲已经表示态度,还有谁敢提出异议。当下一致表示听命于朝廷。
当天,高继冲便备了文表,附上荆南三州十七县版图,户口清册,派使臣送上汴京表示还政于朝廷。
这次使用日行五百里加急军事文书,由各驿站换马飞奔,不到十日,使者已回,带来圣旨,加授高继冲为马步军都指挥使,荆南度使使职务如故,并赐衣服,玉带等物。孙光宪调长黄州刺史,高保寅为怀州刺史,其他各官各加三级薪俸,照旧供职,并厚恤李景威家属。
又过了二日,新任荆南都巡检使王仁赡到任,就地从原荆南官员中选任了一批州县官,统一了政令。
慕容延钊、李处耘见一切妥当,即日拔师,进军湖南。
谁知那张文表不过是外强中干,周保权遵从父亲周行逢的遗命,让杨师璠去讨伐张文表,于平津亭交战,将张文表打得大败,杨师璠乘胜夺取了潭州,张文表也被擒获,杨师璠便将张文表斩于市曹。
慕容延钊和李处耘闻听张文表已死,便引大军直奔朗州。驻于朗州的武平节度使周保权得知未兵大队逼近朗州,心中骇怕,便召部下商议。
观察判官李观象说道:“张文表已经被诛,而宋兵不退走,反而向朗州而来,必定是有意占领湖、湘地方。如今荆南高氏已归顺朝廷,我们失去北方屏障,唇亡齿寒,朗州已势不能保,不如仿效荆南办法,归顺朝廷,可保富贵。”
周保权听后,觉得有理,打算依此行事。可是部下指挥使张崇富却大呼道:“你们文官,那懂得军事,先人创下基业,岂可轻松放弃,看我领兵出战,必将来兵杀人片甲不回。”
周保权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孩子,那能有主见,即使不肯与宋兵作战,也无法管束这般统兵的武将,只好听之任之。
张崇富便点起兵马五千,出城抵御宋兵,看看来到澧州附近,正与宋军李处耘相遇。
两军列阵相对,李处耘鞭梢指着张崇富道:“朝廷应你们请求,出兵湖南平乱,今你又拒抗王师,究竟何意?”
张崇富冷笑道:“张文表已伏诛,你们尚不回兵,无非是想吞并湖南而已。须知朗州非比江陵那么软弱,你们趁早回点免伤两家和气。”
李处耘大怒,喝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跳梁小丑,有什么资格代表朗州,你且回去,让周保权来见本帅。”
张崇富道:“节度使岂肯见你们这些强盗!”
拍马舞刀出阵,直取李处耘。旁边牙将张勋见了,也纵马提刀出阵,来战张崇富。二人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张崇富力怯,拨马便走。
这时,忽然朗州兵后队大乱,慕容延钊领另一支兵马沿江杀来,李处耘见了,鞭梢一指,挥大兵也掩杀过来。直杀得朗州兵四散逃窜,张崇富带的五千兵马折损大半,只带了数百骑兵,拼命夺路,逃回朗州去了。
这时朗州城内,剩余兵马不足三千,如何能与数万宋兵对敌,乱成一团,各自为政。大将汪端劫持了周保权和周氏家属,逃出城去,隐藏到长江南岸一座佛寺中去;张崇富则下令烧城,领数千残部奔逃入西山。
谁知慕容延钊和李处耘,分兵两路,由东西方面合围朗州,那张崇富逃出城来,在西山脚下,正与慕容延钊大兵相遇,交马不到十合,被慕容延钊一刀斩于马下,余兵见无去路,尽皆跪下投降。慕容延钊命士兵割下张崇富首级,遂引兵进入朗州,将张崇富首级悬于闹市高杆之上示众。
不一时,李处耘也到。二人商议,一方面出榜安民,一方面派部下各将,分兵数路,出城打听周保权下落,不到三日,部将田守奇护送周保权及其家属,还有几个属官到来。原来江端劫持周保权躲入江边佛寺后,便被负责搜查朗州城北的宋将田守奇发现,引兵围寺。那汪端见势不好,扔下周保权不管,单人独领逃命去了。
田守奇把周保权一行,送往朗州,可怜这个十一岁的小孩周保权,那里见过这种场面,自以为是俘虏,见了慕容延钊、李处耘,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切全由周保权部下属官李观象代为回答。
当下慕容延钊,李处耘对周保权百般安慰,仍旧让他们全家回帅府安住,不要担心。并派兵保护其住宅。
事到此时,周保权才略为心定,即让李观象写了檄文,通告湖南各州县,归顺朝廷。又备了表文,附上湖南十四州六十六县图籍,奏报汴京,表示归顺。
半个多月后,圣旨下来,宣布减免前楚新归顺地方赋税,命枢密直学士薛居正为朗州刺史,给事中李昉代表皇帝,来祭祀南岳,并为衡州刺史,派户部侍郎吕余庆为潭州刺史。
周保权因年幼无法主持政务,仍以节度使衔带家属入京读书,待成年后,再分配官职。
又下旨任命王仁赡镇守江陵,马仁瑀镇守岳州。高继冲调任徐州武宁军节度使。
慕容延钊暂留湖南,整顿全境治安,李处耘护送周保权及其家属来京。
这一旨意一到,李处耘便带了原来从汴京带来的一万余禁军,护送了周保权给其家属,回汴京去了。
周保权到京后,太祖给他安排一处宅第住下。并授于右千牛卫上将军荣誉衔,居家读书。停了几年,又入国子监读书,直至成年,后官至右羽林军统军、并州刺史等职,这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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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两路下西川
西蜀皇帝孟昶的宠妃花蕊夫人,才艺双绝。赵匡胤听到她的美艳名声,便想先取西蜀,派了大将王全斌和曹彬,分水陆两路攻打西川,决心把这花蕊夫人俘获过来。
荆、楚地方的统一,使匡胤十分兴奋,得了这块地方,便可西控巴蜀,南压南汉,东击南唐后方了。
二是他下诏全面实行文官治理州县制度,州县官一律由吏部委派、三年一任。节度使不再干预地方行政。对于武官,也强调遵守法纪,违者严惩。曾在寿州城下,救过赵匡胤性命的将军张琼,这时已升至殿前都虞侯,因为狂傲不逊,也被问罪,自杀而死。张琼死后,查抄其家,家中贫寒无余财,所使佣人,也仅有三人,十分清廉。匡胤为些十分后悔。不过由于张琼之死,一时各级文武官吏为之肃然,不敢犯纪。
这时,大理寺卿窦仪,主持完成了《重定刑统》,匡胤立即下令,刻印成书,颁发全国。
这年秋天,他又下诏,再改年号,将建隆四年改为乾德元年。在整顿内部的基础上,积极准备征讨巴蜀。谁知,一连串的不如意事,接踵而来。
首先是曾经与向训一同领兵夺取凤州的凤翔节度使王景病故,匡胤派了尚书左丞高防前往代理职务,谁知不到半年,高防也在任上去世。于是匡胤只好调忠武军节度使王全斌任凤翔节度使。另一个大将,就是刚刚收复荆、湘、坐镇湖南的慕容延钊,也在年底去世。匡胤闻讯,十分震惊,下旨追封慕容延钊为中书令,河南郡王。
看看过了不久,皇后杜丽容也因病驾崩。匡胤大怒,以翰林医官王守愚用药不慎重,处以死刑,后又减死。将王守愚流放沙门岛。
这一连串事故,使匡胤心中十分悲痛。连过年也提不兴趣,正月元旦日,因在皇后丧期,不接受群臣朝贺。只有那韩素梅,日日陪俸着匡胤,想一些新鲜玩艺,想引匡胤快乐。
看看过了年,匡胤召集大臣,商议继立皇后的事。匡胤的意思,想立韩素梅为后。
谁知此事提出来以后,大臣们纷纷反对。宰相范质道:“韩妃虽然贤慧,但系色栏出身,如何能母仪天下,一旦立之为后,岂不被世人传为笑柄,有损天子尊严。”
匡胤听了,心中不悦。便把此事搁了下来。
范质等人见匡胤不高兴,便上表辞去相位。匡胤批准范质、王溥、魏仁浦三位宰相,一律罢相,改任三公荣誉职务,致仕养老。几个月后,范质也去世了。
匡胤任命赵普为宰相,任命薛居正,吕余庆为参知政事,也就是相当于副宰相,协助赵普处理日常政务。
且说那韩素梅,听到大臣们议论立后的事,说及她是色栏出身,难以母仪天下,心中十分羞惭,也便饮食无心,病体恹恹起来。一个人最怕精神忧郁,精神忧郁,百病丛生。她常常一人躲在深宫,哀叹自己命薄,自劝丧父,又失去母亲,举目无亲,被人卖入行院,以后流浪南北,吃尽艰辛,好不容易,旧时情人赵匡胤当了皇帝,自己来投入皇宫,才过了三年安稳的日子,却又被人揭出老底,她越想越伤心,日日珠泪洗面,只有匡胤来探病时,才勉强欢笑片刻。后来,她想能了,赵匡胤已是皇帝了,以自己这种出身,本来就是不配当皇后、皇妃的,为了匡胤的威望,自己早日解脱才是。看看到了夏去秋来,她已到了骨瘦形销的境地。虽然太医不断诊治,种种补药用尽,无奈是心病难医,总是好不起来。韩素梅自知这病是不能好了。于一天晚上,借口病重难眠,夜间怕响动,把侍候的宫女打发到外间睡觉。自己于深夜给匡胤写了一封遗书,大意是说自己不配再当皇妃,虽然深深爱着匡胤,但不愿连累他的英名,希望来世托生一个好人家,再结来世姻缘吧。最后,又附了两笔,自己决心寻死,支出了宫女,自己死后,望匡胤不要追究宫女责任,使自己能积些阴德。
写毕,她便悬梁自尽了。
第二日,宫女起来侍候,才发现娘娘已自尽气绝多时了。只吓得魂飞天外,飞报匡胤。
匡胤听了,真如高楼失足,匆匆赶来,抚尸痛哭一场,要重处失职宫女。但是看了桌上端端正正摆着韩素梅的遗书。连看几遍,泪珠如线般落下来,长叹一声,才赦免了宫女,令人料理丧事。把她葬在贺皇后,杜皇后墓地一侧。
自从杜丽蓉和韩素梅死后,匡胤悲痛了好几个月,虽然宫中还有几个妃嫔,却没有一个人以引赵匡胤的兴趣。还是兄弟赵光义不断进宫,劝他节哀,以国家事业为重。他才强打精神处理国事。
后来,他偶而得知,太医院太医穆昭嗣,乃是西川人氏,原在荆南高继冲门下,因其技艺高超,高氏归顺后,推荐入朝担任太医,对蜀中风土人情极为熟悉。因而匡胤便召他入宫,详细询问蜀中情况,一连召见几次。
这一次,在召见穆昭嗣时,问及蜀主孟昶情况。穆昭嗣谈及宠妃费氏,孟昶给她起来个绰号“花蕊夫人”,这花蕊夫人生得美貌异常,堪称天下第一绝色。而且非常聪明而有文才,他曾模仿唐朝诗人王建所作《宫词》,也作了《宫词》一百首,在西被传为绝唱。
匡胤听了,十分感兴趣,便问道:“你记他的诗吗?”
穆昭嗣道:“这些诗在蜀中社会上流传极广,微臣也曾记得几首,却是不全。”
匡胤随:“卿试默写数首给朕观看。”
当下,喊内侍取来纸张笔砚,当场让宫女为之磨墨濡毫。穆昭嗣提起笔来,一挥而就,写下了花蕊夫人所作《宫词》六首。
匡胤拿起看时,只见写的是:
(一)
龙池九曲远相通,杨柳丝牵两岸风。
长似江南好风景,画船来往碧波中。
(二)
梨园子弟簇池头,小乐携来候宴游。
试奏银笙先按拍,海棠花下合《梁州》。
(三)
月头支给买化钱,满殿宫人近数千。
遇着唱名多不语,含羞走过御床前。
(四)
内人追逐采莲时,掠起沙鸥两岸飞。
兰掉把来齐拍水,并船相斗湿罗衣。
(五)
厨盘进食簇时新,侍宴无非列近臣。
日午殿头宣索脸,隔花催唉打渔人。
(六)
春风一面晓妆民,偷折花枝傍水行。
却被内监遥觑见,故将红豆打黄莺。
这赵匡胤虽是纠纠武夫,却甚爱读书。早在从柴荣征淮南时,便在滁州等地,搜罗了不少书籍来回,觊旋时,装了好几大箱。
有人便向柴荣告密,说是赵匡胤在淮南收刮不少金银珠宝装箱运回私吞。柴荣大怒,立刻派人去检查,原来全是书籍。柴荣召匡胤询问。
匡胤道:“现在南征北战,这些书籍看来无用,但将来天下太平,要为陛下治国,那时这些书便派上用场了,所以臣才搜集了一批,准备阅读,以后为国出力。”
柴荣听后,十分叹服。因而对匡胤更为器重。
现在匡胤即当了皇帝,重视文臣治国,自己也想多读些书。诸子百家,诗词歌赋,无人不爱读。看了花蕊夫人的几首诗,大为赞叹。当下重赏穆昭嗣,便有早日伐蜀,取得花蕊夫人之意。
谁知,就在这不久之后,蜀将孙遇等人,被蜀主孟昶派遣,往北汉联络,约北汉主刘钧同时起兵,夹击宋朝。而孙遇等人,惧迫宋兵强大,早有归顺之心,但偷取孟昶致北汉密书,来汴京告密。
匡胤看了密书之后,大笑道:“朕出师伐蜀有名矣。”
于乾德二年十一月任命凤翔节度使王全斌为西川行营凤州路都部署,崔彦进副之,王仁赡为都监,引兵从凤州南下代蜀;又任命宁江军节度使刘光义为西川行营归州路都部署,曹彬为都监,引兵从归州(今湖北秭归)引水师沿长江西向伐蜀。二路兵马共六万余人。同时分头进兵。监行时,匡胤又向他们面受机宜,要求保证孟昶归降,其家属人等,都要一无损伤,护送来京。
这蜀国的创始人孟知祥,本是后唐庄宗李存勖部下大将,被派统兵入川,灭掉了王建创立的蜀国,被任命为西川节度使。不久,他攻杀了东川节度使董璋,占了全蜀地盘。由于交通不便,后唐无法故及,便封他为蜀王。过了二年,孟知祥便索性自称大蜀皇帝。为了便于与王氏所创蜀国的区别,后来的历史学家,便把王建创立的蜀国称为前蜀,孟知祥创立的蜀国称为后蜀。
后蜀皇帝孟知祥死后,由十六岁的儿子孟昶继位为帝。这孟昶凭着中原朝代更迭频繁,攻伐战争连年不断,无人顾得上来抢西蜀这片偏远的地盘,因而已安安稳稳,当了二十多年皇帝。更加上西蜀没有受战争的破坏,所以十分富庶。
俗话说:暖饱思淫欲。这孟昶既作了太平天子、政务清闲,便竭力追求享受起来,不仅建立豪华的宫殿,还要西蜀全境到处收罗美女,贡入皇宫,供他淫乐。就是成都府内,他也让遍种芙蓉花,每到开花季节,红、黄、自各色花朵,如同锦绣一般,连绵四十余里,后人把成都称为蓉城,就起源于此。平日里他只是带了一批文人墨客,饮酒赋诗,寻花问柳,过着荒淫奢侈的生活。
到了他当了二十年皇帝那年,听说青城有个姓费的人家,生有一个女儿,年才一十六岁,不但生得美貌异常,赛过西施,王嫱,而且富有文才,简直可比得上卓文君和薛涛。孟昶听说以后,立即下旨,命将费女送入宫来,一见之下,心中大喜,立即策封为贵妃,又因她十分聪慧,便把封号定为慧。日日与她耳鬓厮磨,形影不离。
这一日,天值盛暑,孟昶携了慧贵妃的玉手,一同到皇宫内的摩河池上纳凉避暑,直到深夜,气候更加凉爽。孟昶豪兴又起,让官人摆上酒宴,便在摩河池边的凉亭内与慧贵妃对饮。喝足了酒,索性叫太监、宫人抬出床来,在凉亭中露宿。后半夜凉风阵阵,暑气全消,孟昶十分畅快。
次日,孟昶对慧妃道:“爱卿擅长诗词,误不把昨夜情景写成诗词来记述一下呢?”
慧妃当下遵旨,选了一张淡绿色的薛涛笺,略加思索,立即写就一首《玉楼春》。词日: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
帘间明月独窥人,倚枕钗横云鬓乱。
起来庭户启无声,时见疏星度河汉。
屈指西风几时来,只恐流年暗中换。
孟昶读后大喜道:“以前的蜀主王建,有个徐妃,十分有文才;号称花蕊夫人。今日朕得爱卿,文才足可比美于徐妃,朕今后也称你为花蕊夫人吧!”
慧贵妃听后,连忙叩头谢恩。
自此以后,宫中都称他为花蕊夫人,没人再称她为慧贵妃。甚至连她姓费,也很少有人知道了。
当下孟昶见她文思敏捷,诗才横溢,便对她说:“爱卿此词,短短几名,把昨宵避暑的情况形容得巨细无遗,真是神来之笔。今后爱卿何不将宫中乐事,常常记述,积少成多,成为一部诗史,也可为后人留下一段嘉话?”
花蕊夫人微笑道:“陛下既如此说,臣妾安敢不遵命?”
自此以后,凡是花蕊夫人陪孟昶在宫中游乐,都要写一首诗来记述。她想起唐代诗人王建曾听宫中老太监记述皇宫内部故事,因而写成《宫词》一百首,便也模仿王建的风格,陆续写了一批《宫词》。
这花蕊夫人,不但文才出众,而且善于骑射,看看秋去冬来,她听到孟昶打算到青城山出猎,便启奏道:“青城本是臣妾故乡,自幼在那度过,也曾随妾父跑马射箭,因而这次望万岁带臣妾前往,以重温旧梦。”
孟昶一听,不由大惊道:“原来爱卿不仅能文,而且能武,真是文武全才,巾帼英雄,又胜古代蜀中才女卓文君,薛涛多多矣。”
花蕊夫人道:“陛下不信吗?臣妾不妨先表演一番,请陛下过目。”
孟昶被她说的动兴,立即分咐太监准备名马、弓箭,带到宫内空旷处等后,待花蕊夫人表演。
不一时,太监来报,已在射圃准备好了。孟昶遂携了花蕊夫人的手,一同登上辇车,往射圃而来。
到达射圃下辇,太监早已准备好龙椅,孟昶坐下。于是,花蕊夫人脱去外罩绣龙袍,只穿紧身小袄,更显得曲线毕露,婀娜多姿。她选了一支宝雕弓,搭上金鈚箭,望准箭靶,一连三箭,俱中红心。孟昶见了,鼓掌喝彩。周围观看的太监、宫女们,也随着欢呼叫好。
花蕊夫人,也放下弓箭,太监带过一匹浑身雪白的银鬃小川马来。
花蕊夫人接过马缰,翻身上马,果然十分熟练快捷。坐上马鞍以后,只见她又腿一夹,那马忽喇刺地便放开四蹄、直向前跑去。花蕊夫人骑在马上,绕射圃跑了几圈之后,又忽地把马一带,跑上宫廷大路,直向摩河池桥跑去,足足有里许,跑到桥头,把马一带,便转过头,跑前回来。不一时,又到射圃,翻身下马。面不红,心不跳,安然无事。
孟昶大喜,说道:“受卿有此技能,足令须眉惭色,联决定带爱卿到青城匍猎,让众臣和士兵一瞻爱卿风采。”
沉思一下,又说:“朕去即为爱卿制一套猎装,必然使女将军外观更加生色。”
当下令传唤宫廷裁缝。为花蕊夫人丈量身体,缝制猎装。停了几天,猎装制好。孟昶让花蕊夫人穿上试试,只见她通身打扮,
王彩鸣凤金冠,墨绿麂皮小袄。紫玉鸾带紧束腰,足不蛮靴小巧。护胸烂银软甲,猩红披风外罩。飒爽女将多妖烧,端的亘古稀少。
这一身猎装果然不凡,更显得妩媚多姿,人间少有知难寻,孟昶看后大喜,即下令二日后出发游猎。这次出猎,足足十天方回。
回到宫中以后,孟昶想了一想,对花蕊夫人道:“这次出猎,爱卿独领风骚,极爱臣民注目,只是美中不生的,是爱卿缺乏几个女骑兵随侍左右。如今何不在宫女中选出一些人来,由爱卿教练她们跑马射箭,将来作为侍从,不更加生色吗?”
花蕊夫人听了后,微笑道:“陛下此想法正合妾意。”
当下,二人一同来到射圃,传旨集合各宫年少宫女,由花蕊夫人亲自点选出二十人来。并按花蕊夫人服装样式,为她们各制一套游猎武装。只是颜色不同,图案不同,以示品级区别。作好以后,便由花蕊夫人日日抽暇教习她们。一时之间,射圃之内,日日人喊马嘶,好不热闹。
花蕊夫人又写了一首《宫词》,专记此事说:
殿前宫女总纤腰,初学乘骑怯又妖娇。
上得马来才欲走,几回抛鞚抱鞍轿。
孟昶和花蕊夫人,便是在这种欢乐悠游的生活中,度着愉快的日子,不知不觉,已经过去数年,花蕊夫人的《宫词》也积有一百首了。于是,孟昶便命蜀中著名词人,年过花甲的翰林学士欧阳炯为花蕊夫人《宫词》作了序言,竭力吹捧一番,刻印成书流传。从此花蕊夫人的名声在蜀中大噪。
这样不知不觉已是后蜀广政二十七年也就是宋太祖乾德二年,花蕊夫人进宫也有八年了。孟昶皇后故去,很想立花蕊夫人为皇后,只是她八年来却没有生育一男半女,只好把这事暂时搁下。
这一日,正是冬天十一月,成都下了一场蜀中得难见得到的大雪,孟昶兴趣很好,立即命令备宴,携花蕊夫人在暖阁中饮酒赏雪。忽见太监匆匆来报说:“今有宰相李昊、枢密使王昭远,有紧急军情奏报。”
孟昶听后吃了一惊,连忙走出暖阁,来到便殿,令宣二人入见。
只见宰相李昊奏道:“宋主派王全斌等分兵两路入侵,前锋攻占了万仞寨、燕子寨等要塞,已逼近兴州了,兴州刺史蓝思绾差人告急,特请旨定夺。”
孟昶听了顿时吓得面上失色,说道:“八年前中原侵占了我凤、秦等四州。如今又再次出兵,卿家以为敌兵意图何在?”
王昭远道:“敌将王全斌已被授予四川行营都部署,从名号上来说,显然有吞并我国之意。”
孟昶听了,呆了半晌,问道:“卿以为应如何迎敌。”
王昭远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臣欲讨伐中原久矣,如今他们自来送死,臣愿领兵拒之,并趁击败他们的余威,挥师北伐,夺回秦、凤四州,直下关中。歼灭宋朝在此一举。”
王昭远这样吹大话,倒使孟昶觉得他也很有自信,也便放下心来,说道:“既然如此,就烦卿统兵前往迎敌便了。”
李昊和王昭远辞出。当天王昭远便下校场,点兵十万,北上拒敌。并以韩保正为招讨使、李进不副招付使,充作前部先锋,去救援兴州。
隔了一日,自己才领兵出发。
这王昭远身为后蜀枢密使,掌管全国军权,生性十分骄傲自大,平日手执一柄铁如意,指挥军事,常自比诸葛亮。出兵之日,宰相李昊在成都府城外,设酒为他饯行。
王昭远痛饮一番,举起他那随身片刻不离的铁如意,在空中一挥,仰天大笑道:一吾此行不仅要杀退宋兵,夺回秦、凤四州,而且还要直捣中原,在吾看来,直不过是反掌之劳而已。”
说毕,离席上马。向李昊等拱了拱手。铁如意一指,催动大军,径向北而上。
李昊望着王昭远的背景,对群臣道:“如此骄傲的人,我军败局已定,无可挽回了。”
言毕,叹息不已,自率群臣回城。
且说那蜀军先锋,韩保正和李进,领兵去救援兴州,半路上听到兴州已被宋兵占领,兴州刺吏蓝思绾已经弃城逃走,便径往西县,与蓝思绾会合。将所带二万人马,屯于城外,依山背城,扎下寨栅,静等宋兵前来决战。
不二日,宋军先锋史延德已经引兵七千,来到西县城下。韩保正得知,便令李进出城。李进纵马舞戟,冲出宫寨,正与史延德相遇,二马相交,枪戟并举,战不到数合,史延德荡开李进画戟,一手揪住李进束甲带,提离马鞍,活捉过来,往地上一掷,喝令众军把他绑下。
寨上韩保正见了大怒,上马提刀,引兵冲出寨来,大呼曰:“贼将休得逞能,认得俺大蜀招讨使韩保正吗!”
挺手中刀直取史延德。史延德久经沙场,那里能被他呼喊了官衔吓住。冷笑一声,举枪相迎。
这后蜀兵将大都是见十年未经过战阵,平日即使有些训练,也视同儿戏,那里有过性命相搏的实战经验,战了十余个回合,史延德卖个破绽,诱使韩保正一刀砍了个空,身子向前扑来,史延德早已举马侧过一边,用枪杆在韩保正背上一拍,喝声:“下去!”
韩保正坐不稳雕鞍,翻身落马。大刀抛在旁,早被宋兵一拥而上,如同刚才绑李进一样,把个韩保正绑个结实。
那些蜀兵,见二个统帅不到一杯茶时,便先后被擒,那里还敢再战,一声呐喊,弃了寨栅潮水般地向后逃命,也不入西县,径往成都大路上退去。
正在此时,宋兵凤州路副帅、武信军节度使崔彦进和兵马都监康延泽已经引大兵到来,掩杀一阵,将二万蜀兵杀得七零八落,然后围困围住西县攻打。蓝思综在西县城上,看见城外蜀兵一战而溃,料想守此小县毫无意义,徒伤军兵性命,便开城投降。
这时,王昭远闻知先锋失利被俘,便停兵不进,等待宋兵前来决战。
停了几日,宋将崔彦进、史延德、康延泽等,引兵到来,只是蜀兵沿着嘉陵江,扎下无数营寨,拒河而守,江上却有浮桥一座,并未拆除,派有重兵驻于桥头把守。
崔彦进见了,心中狐疑,对康延泽道;“蜀将王昭远,倒不像个胆怯无能之辈,似不可轻敌。”
康延泽道:“素闻此人狂傲自大,也许故意不肯拆桥,以示矜张。”
当下有部将张万友道:“不管如何,未将先领精兵一干去夺浮桥,以探其虚实,再作决定。”
崔彦进点头同意,张万友便绰刀上马,领一千步卒,杀上桥来。蜀兵守桥裨将,见张万友杀来,忙挺狼牙棒前来迎战,战不数合,张万友奋起神威,将那将劈于马下,尸身翻落江中。蜀兵大乱以,向浮桥对岸拼命逃走。对岸蜀兵,见桥上兵败,竟然抵敌不住,帐蓬也不要了,蜂拥溃退。
崔彦进在对岸看见,对史延德,康延泽笑道:“如此蜀兵,真如同犬豕罢了。”
立即挥动大军,杀过浮桥,冲入敌寨大杀起来。蜀军哭爹叫娘,只顾逃命。王昭远见指挥抵抗无效,急令各将,速途退兵往漫天寨,凭天险扼守,自己却先上马逃走了。蜀兵见主帅已走,形势更为混乱,杀的杀,降的降,嘉陵江水都被鲜血染红。崔彦进等挥兵直追至三泉寨,见蜀兵走远,方驻兵不追。
次日,崔彦进等领兵到达漫天寨下,只见此寨处于山崖高处,易守难攻。因而大家商议,一致认为只有诱其出战,断其归路,使寨中无主,主可趁乱攻占。
计议已定,次日便由史延德到寨下叫战。喊了半天,寨上只是没有动静。史延德见了,便让军士轮番向山上辱骂王昭远。
看看天已过午,史延德也不收兵,只是令士兵就地坐下休息,解下身上干粮午餐。餐后又轮番漫骂。
那漫天寨上的王昭远,被骂得火起,却故意装着不在乎的样子,对手下众裨将道:“诸葛一生为谨慎,我们先不理睬他们。春秋时曹刿论战,就的是一鼓作气,再而衷,三而竭。如今我们先不理他,待他兵疲之后,一鼓作气杀出去,必可稳操胜券。”
众将一齐悦服道:“元帅真不愧诸葛武侯再生,破敌必矣。”
看看到了午后,王昭远见宋兵都席地坐卧休息。只派一小总分人,轮流骂战。便道:“可以了!”
立即下了寨墙,披挂上马,执青钢大刀,率领大军,倾巢而出,想把寨下一支宋兵,全部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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