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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心脏第1部》作者:桑原水菜

_10 桑原水菜 (当代)
捏着信纸,浑身僵直地站在房间正中央。
那表情既不是悲伤也不是愤怒,而是漠然。
艾扎克盍上眼,缓缓地把信撕碎。撕成两半,接着是四半,丢到垃圾箱里去了。
那双眼睛里,暗涌着阴沉而冷澈的色泽。
第五节·完
当晚,绪方一家从深夜新闻中得知了一则异样的事件。
“这难道不是阿兹玛医生吗……”
瞳叔母脸色铁青地探出身体。正是为了晚归的努叔父做消夜而看电视的时候,字幕上出现了这样的句子。
“野狗乎?全身被啃咬病笃。[东京·青梅]”
昨日傍晚,在御丘的山林内,发现了一名血染全身倒伏的中年男性。据报道,送往医院时已是意识不明陷于病危。由所持物品中的护照判明了该名男子的身份,吾妻弘庸。四十九岁。
“阿兹玛医生……”
被瞳叔母叫下来的艾扎克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据称,吾妻的身体上有大量被认为是野生动物啃咬过的伤痕。难道是被野狗或是熊给袭击了吗,主持人如此播报道。
“没有错,就在那之后啊。从我们家出去之后啊。居然就在山里被野狗给袭击了。”
御丘是一座离青梅很近、海拔高于一千米的山峰,山上有一座名气很大名为御丘神社的名所。古时开始就是信奉山丘信仰的场所,现在是奥多摩为数不多的观光名胜之一。确实,奥多摩山里有熊出没也不足为奇。
——有恶魔……不要靠近我,恶魔啊啊!
那个时候的他决非处于寻常状态之中。阿兹玛是在错乱中连爬带滚地跑出去的。
“阿兹玛医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在因为不安而颤抖着的瞳叔母的身旁,艾扎克冷静地凝视着画面。
——我给他植入了恶魔的心脏!
艾扎克在被绷带包着的右手手指上,倾注了力量。
第六节·完
第五章·完
第六章 壁之彼端
打这开始数日后的夜晚,奏做了一个梦。
是个有些不可思议的梦。
在梦中,奏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在夜晚的街道上彷徨着。那个小孩子似乎是奏的“弟弟”。身为独生子的奏为什么会有“弟弟”,虽不明白这一点,然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弟弟生就一张外国人的脸。
他是一位长了一头暗金色头发、还很年幼的白人少年。小脸蛋圆圆地鼓起,有些许的红润。对梦里的奏来说,他是“非常重要的弟弟”。
那条夜晚的街道也并非存在于日本。完完全全是并排着的柏林的街道。然而,出现于眼前的却并非是波茨坦广场(注1)周围那些现代化大厦挤做一团的光景。而是战前留下来的古旧的东侧街道。如同城墙一般冷冰冰地耸立着的石制建筑物,现在看来像是要崩塌一般的外壁,凹凸不平的石台阶。就在这样的街角,牵着弟弟的手,奏片刻不歇地走着。
深夜,窗中的灯都没有点亮。那双小手汗盈盈的。在连人的声息都消失不见的街角,与“弟弟”一同疾步行走的奏,有了一个目标。走出这条街,即是这个目标。
——哥哥,好痛哟。手好痛哟。
“弟弟”如此说到。在不可以被任何人发现的紧张感中,握住弟弟的手的力量已超出必要之外了。
——对不起,但不得不赶紧。
——因为会赶不上野餐吗?
——有人在等我们。能到那里的话,就可以坐上车了哟。
小小的“弟弟”在胳肢窝里抱了一只兔子的布偶。奏知道,这只布偶的名字叫做“尼可拉”。
——好好看看吧。这是最后一次了。从这边最后一次看那道“墙”哟。下一次再看到那道“墙”的时候,就是从背面了。我们在那道墙的另一边,一定能变得幸福。
然后奏回头望向相反的一方。那耸立于这静静沉眠中的街道上的电视塔的黑色剪影,其形状如同是在秆子的前端上扎了粒小豆子一样。这条街道的象征,这个国家的象征,司空见惯的风景。
就在这漫无止境不停走下去的途中,不知什么时候就把街道走通了。到了那尽是令人感到寂寞凄凉的郊外的小道,这是通往国境的道路,然而还没有到达作为目的地的加油站。周围的景色渐渐变成了苍郁的森林。
——好奇怪呐。约定的那个加油站无论在哪里都找不到。
一走出森林,一片湖泊就在眼前展开来。
——我好害怕哟,哥哥。好害怕。
奏用劲握着怯怯的弟弟的手。
——没事的,XXX。这之后我们就自由了。铁幕的彼端,即是自由。
——不是这样的啊,哥哥。于彼端存在的并不是自由。不是自由……!
湖面上波纹扩散开去。有什么正高扬着轰鸣声浮了上来。奏不由得屏气凝神。是大潮。那同把乌尔蒂亚也吞没进去的惊涛骇浪,对准奏他们袭了过来。
无处可逃。
奏睁大眼睛,屏住呼吸,紧紧地握着“弟弟”的手,然后——……。
“喂,奏!振作一点!还好吗?!奏!”
被一个听上去极其紧张的声音给弄醒,奏醒了过来。艾扎克就正正的从他上方覆着自己,拼命地叫着他的名字。不知什么时候艾扎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当察觉到的时候自己也紧紧地回握着。
“醒了吗。你像是做了很可怕的恶梦的样子,所以我还担心你会不会是生病了。”
全身已是大汗淋漓。奏仍处于梦与现实的夹缝中,意识朦胧。转过头去,时钟仍指向凌晨3点。
“我、做了噩梦……?”
“嗯。从对面的房间里也能听到。身体感觉还好吗?有没有感到难受的地方?”
“嗯。没事。”
“做了什么噩梦?”
奏支起身体,把紧握着的艾扎克的手,与刚才在梦境中握着的“弟弟”的手的触感重合了起来。
“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梦……”
“不可思议?是怎样的梦?”
“牵着一个小孩子的手,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的梦。”
“哎?”艾扎克顿时哑然。
“这个小孩子是我的弟弟。怎么会突然有了个弟弟……他抱着一只兔子布偶。牵着弟弟的手,我正朝着什么地方走着。走向什么地方。到底是哪里呢?”
奏竭尽全力地回想。
“——走出这条街……离开这个国家。到墙的彼端去。”
“墙的、彼端。”
“铁幕的对面,即是自由。”
艾扎克茫然地陷入了沉默之中。奏用手拍着胸口。就像是在问梦中的自己一样,来回这么重复着。两个人相依为命,想要一起变得幸福。舍弃这个国家,走向那道墙的彼端,那个自由的国度。
“怎么回事呢。觉得心里闷得慌。好悲伤……好痛苦……怎么会这样,刚才的那种感觉。非常非常的悲伤。这种感觉,我是第一次……”
说到一半的奏,感觉到了异样,抬起了头。
艾扎克的眼里,泪水正流淌着。
奏惊呆了。
“艾、艾扎克?”
“对、对不起。”
艾扎克赶忙把泪抹去。
“因为你的话让我感到很怀念。”
“怀念?你指哪方面?”
艾扎克低埋的眼神闪动着复杂的神色。似乎是一言难尽的样子。
打开房间里的灯,当彼此终于重归冷静的时候,艾扎克打开了话匣。
“以前我就对你说过呢。我是前东德的人的事情。”
“嗯。的确,那是德国分裂为两个国家的时候的事情吧?”
“没错。奏也许并不知道,在那个时候,我出生的柏林的街道也分成了东西两个部分哟。一堵又长又厚的墙,横跨在街道的正中央。”
“我听说过哟。被称为柏林墙的那面吧。”
“是的。我出生的东德所属的柏林是东柏林。东边是社会主义国家。但是为了追求自由而前往西边的资本主义国家的人们,当时也有不少。所谓铁幕(注1),即是欧洲东西分裂时,冷战时期的铁纲领。翻越这堵墙赶赴东侧的人们很多。实际上我也是由东独而来的逃亡者。”
舍弃国家而寄身于外国的人们的事情,偶尔在新闻上也听说过,但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位正是如此……
“艾扎克逃亡出来,到西德去了?”
“……本应是如此的,然而在稍稍绕了点远路的时候,不知何时就已经不分东西德了。”
艾扎克看着远处。
“回来一看,所谓的东德这个国家,已经不存在了。所谓的德国统一,实际上是东德土崩瓦解后被西德吸收过去而已。虽然是自己舍弃国家在先,但由于抱持着自己出生的故乡就是东德这样的心情,当切实感受到故国已荡然无存的时候,还是震惊了。我曾说自己出生的地方是在地图上没有的国家,也就是这个意思哟。”
“那个时候,你在哪里呢?”
奏就这么直率地抛出了问题。艾扎克又陷入了沉默,再一次说到:
“……地图上没有的国家哟。”
如此回答道。奏的脑海里飞进了一个“?”。艾扎克也没有要详细说明的意思。
话说回来,在日本的奏,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难道说,这个是——”
“……这个是?”
“捐赠者的记忆?”
艾扎克的眼睛瞪得老大,奏却是双目生辉。
“脏器提供待机中的时候,我读过的书里有写哦!接受心脏移植手术的接收方在不知不觉中,就会改变对食物的喜好,喜欢的东西也变得和捐赠者一样。”
据说是有数件此例的报告。不仅仅是食物方面。心移之后,兴趣呀爱好呀,甚至连气质都会改变,这些都会变得和捐赠者本人一致,即是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据说也有通过脏器,接受并继承了捐赠者的性格的接收方。
“若是这样的话那可真了不得啦。心脏被称为第二脑,所以难道说今天的梦也是这样发生的?”
“不可能哟。没有科学上的根据。”
“说不定捐赠者也是前东德的人。调查一下嘛,艾扎克!若真是捐赠者的记忆的话,那可就太不起了!”
“那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那为什么我会知道铁幕呢?这类词语,我可是刚才才第一次听说哟。”
“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吧。心脏又不是大脑。该睡了呐,明天还要去学校的吧。”
“唔、嗯……”
(啊咧?)
冷冷地,艾扎克从房间里出去了。奏顿感泄气。不似平时的他,就这样把自己抛在一边了。
(第一次见到挂着那种表情的艾扎克)
突然间,奏就变得垂头丧气的。
(我说了什么让他生气的话吗……)
然而仍是兴奋。是刚才的梦太过生动鲜明的原因吧。由于捐赠者是通过欧洲脏器移植基金会得以提供脏器,所以捐赠者是在包含了德国在内的加盟六国中的某国的人,这一点不会有错。像艾扎克一样,或许也曾是“东边的人”。
捐赠者的记忆在接收方的身体中苏醒。那样不可思议的事情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好厉害呀!
“嗫,你是谁?”
手抚上心脏,奏如此问道。
“那是你的记忆吗?”
心脏当然不可能回答。奏关了灯躺在床上。然而毫无睡意。仰望着昏暗的天花板,感觉着心脏扑通、扑通的鼓动。
房间外,艾扎克把背靠在门上,哭泣着。
无声地饮泣。
第六章·第一节完
注1:波茨坦广场(Postdamer Plata)
二次大战前,这里是全欧洲最热闹的大型广场,后来是分隔东西柏林40年的围墙位置。统一后,则成为首都新发展的中心点进行由Sony,Daimler Benz等所投资的大型重建工程。
注2:铁幕,指的是冷战时期将欧洲分为两个受不同政治影响区域的界线。当时,东欧属于苏联(共产主义)的势力范围,而西欧则属于美国(资本主义)的势力范围。这个词出自英国首相温斯顿·丘吉尔;在美国密苏里州富尔敦城的威斯敏斯特学院所发表的题为《和平砥柱》的演讲中。
“等一下啦。我可没听说过哦。这,是真的吗?”
这是星期六早上的事情。还没从昨夜的梦带来的兴奋感清醒过来的奏,终于从瞳叔母那得知了阿兹玛医生在奥多摩山中被野犬之类的动物袭击的事件。
“大概是在去参拜御岳神社的途中的事吧。因为医生看上去害了病的样子。”
瞳叔母做了一个痛苦的决定。她认为奏在受到震惊之前要预先把这些说清楚。奏在去德国的时候,带上了御岳神社的病害痊愈的护身符,也曾给阿兹玛医生看过。
“怎么会这样……这难道不就是因为我把那个护身符给他看了吗?就因为如此阿兹玛医生才……”
“实际上……阿兹玛医生在来这里的时候呢……”
“什么?发生了什么吗?”
然而,就在瞳叔母离告之真相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却犹豫了。因为阿兹玛医生走嘴说出了“植入了怪物的心脏”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遮遮掩掩的,告诉我啊。阿兹玛医生为什么要来家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喂,说啊!”
正当此时,玄关的门铃响了。拜它所赐,对话也中断了。出去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一脸阳光灿烂的内海。
“手办的修理完成了哦——你很想早点和她见面吧,所以就带过来了……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奏无法隐藏自己的不安。
“进、进来吧。内海。”
乌尔蒂亚的手办被完美的修复了。被折断的翅膀也好、不在了的手指也好,全部都毫无痕迹的被修好了。因为奏是如此地迷恋着这个手办,内海还以为他会高兴到哭起来之类的呢。
“啊,谢谢,不愧是内海啊。”
奏淡淡地如此说道,所以内海感到相当奇怪。
“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恩,是有点啦……”
“难道是对手办师父的我也不能说的事情吗!”
“好、好难过——!不要掐我的脖子啊,内海!”
奏把这之后在自己周围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件一件地和盘托出了。内海一开始吃了一惊,后来却变得像个侦探似的。
“这关键就在于执刀医生被熊还是狗之类的给袭击了。嗯——……总觉得事情的走向变得相当诡异了。但是关于那个转校生的事情,难道不是你想太多了吗?”
“我也这么想啊。他也不像坏人的样子。但总是觉得有点奇怪。”
“该说奇怪的应该是那个叫艾扎克的人吧。‘我是你的骑士哦’……这什么啊!这是男人对男人说的台词吗!”
“哈哈哈。只是说话的措辞问题而已嘛。”
内海翻了个白眼,抱住了自己的手。
“但是总觉得,听你说来,这些奇怪的事情都是在你的移植手术之后才开始发生的。呐,这段时间我也开始在意一些事情。”
“什么。”
“难道这个心脏的捐赠者身上有什么隐情吗?”
捐赠者?奏也变得神情严肃起来。
“抑或,这粒心脏本身就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意义吧。”
奏的眼睛都瞪得大了。难道这是说移植过来的捐赠者的心脏存在什么问题吗?
“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所以我说啊,或许狙击的对象并不是你而是植入你身体中的‘心脏’,难道不是这样吗?心脏移植之后,据说偶尔也会有连捐赠者的记忆也一并继承下去的事情哟。而事实上,昨天晚上你不就做了那种感觉的梦吗?这样的话谜就解开了。以下倒只是我的推理,捐赠者在死之前难道不是给卷入了什么麻烦的事件中去了吗。……对,例如说是知道了黑手党的重大秘密被灭口了啊,获知了政治丑闻而被阴谋给陷害了之类。”
“你说、说什么呐。不要说这种奇怪的话!”
接收方决不推测捐赠者的隐私,这是默认的约定。
“所以说这不是臆测而是推理哟。如果这并非恐怖分子干的好事,而是那些因为你接承了捐赠者的记忆而感到麻烦的家伙在狙击你的心脏呢?”
“……怎么会……又不是好莱坞的电影。”
“不对,场景可是在德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觉得奇怪哟。”
内海也是一副极端认真严肃的表情。
“使直升飞机坠毁的本来目的也是为了毁掉运送而来的心脏。移植之后狙击你的原因也是因为担心你接承了捐赠者的记忆。如此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那么阿兹玛医生被熊袭击的事情又如何说?”
“这个嘛——……伪装是熊袭而被灭口了。企图把与移植手术相关的所有人员都给抹去。”
“太胡来了吧。”
“问题在于那个转校生吧。确实,伪装死去的人的样子而接近你,感觉像是黑手党的作法。”
“但是那张脸完全一模一样。”
“总之,确认‘神乐崎卓’的正体是头等要事。”
然而就算是现在想要冲到他家里去,但最近由于个人情报保护之类的,不予分发同班同学的住所录,所以若不向本人问的话是不会知道他住哪里的。
“好,那么就是明天了。”
内海紧握拳头说道。
“在明天的烧烤聚会上直接和本人过招吧。”
第二节?完
莫非这就是少年侦探团的气氛吗,奏诚然不禁担心,然而内海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来过家里的阿兹玛医生留下了什么话吗。瞳叔母对此却缄默不语,无法问出什么来。本想着要去追问那时也在一起的艾扎克,然而从那天开始移植网络开会,所以从早上开始就不在家了。
(若正如内海所说,捐赠者的死亡里果然有点“什么”,而也因为如此阿兹玛医生被卷进去了的话。)
于是翌日。
奏拿出觉悟,下定决心出席以前的同班同学的烧烤聚会。
当天是一个感觉上比春天更加温暖的煦日。阳光明媚灿烂,风也并不那么寒冷,只要多穿件上衣应付烧烤聚会就完全足够了。大家都是只要一到暑假就会去奥多摩的野营场里玩的青梅的孩子,所以大家对搭架子支锅早已是驾轻就熟了。在穿着便服聚集在一起的原同班同学中也有山濑美咲的身影。
“嘉手纳——!你来了呀!”
最近大家总是穿着制服,所以奏看到她这副随意的便服打扮感到有些新鲜。美咲穿着斜纹粗棉布的风雪大衣,一副快活的样子,虽然还是和小学时候没什么变化,奏却感到很高兴。
“嗯。多谢招待了。我带这个来了。”
“哇!葵蜜饯(注1)!烧烤果然还是要吃烤葵蜜饯呢!”
河边立刻展开了烧烤台的准备。炭与火的操作自然是动作流畅地“奉行”中,隔开生火。四下望去,也有准备用河滩上的石头作饭,制作灶台的同学。
奏的目光在搜寻的,只有一个人。但是没有找到。还没有和班里同学混熟的那个转校生,果然今天是不会参加的吧?
正当奏这么想着的时候。
(找到了)
意外的,他来了。
长袖T-shirt搭配白色运动短裤的穿着,与其他的同级生看上去虽与众不同却十分帅气。拜他所赐,女学生们的眼睛都成桃心形状了。
“喂,嘉手纳,拿出觉悟来,要好好问出个所以然来哦。”
一旁烤烧饼的内海丢了这么一句话过来。
“知、知道了啦。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奏嘴上这么说却着实紧张。然而一直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烧烤聚会也就这么开始了。渐渐开始一件接一件地烤各自带来的肉呀饼呀之类的东西。石堆的灶台上热火朝天地煮着猪肉汤。
“嗫,嘉手呐。”
在奏的身旁一起串着柿子椒的美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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