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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谋杀案》

_9 阿加莎(英)
亲爱的先生:
获悉先生是麦克耐尔侦探服务公司的侦探人员。烦请于本日下午四时驾
临本人套房一谈为荷。
S·E·罗嘉德
“怎么样了?”
“我按时到了他的套房,罗嘉德先生将事情为我说明了一番。他还给我
看了两封他收到的信件。”
“他有些担心吗?”
“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忧心得很。他聘我接受他的委托,要
我陪他同车前往巴鲁斯,保卫他的安全。各位,我的确同车护卫他,可是,
他仍是被人干掉了。我当然觉得尴尬得很,这对我的名声很有影响。”
“他有没有暗示过你,你该如何进行你的工作?”
“当然有。他全计划好了。他决定我应睡在紧邻他的卧铺房间。结果,
一起程就不对了。我唯一订到的是第十六号卧铺,还费了不少事呢。我猜列
车长是留下那间卧铺房来赚小钱的。我研究了一下,觉得第十六号的策略位
置倒也不坏。在伊斯坦堡卧铺车之前只有餐车,前头下月台的门在晚上又是
拴上的。要是有歹徒想混上车,只能从车尾下月台的门,或从列车尾沿车厢
摸过来,不管他怎么来,都会经过我的卧铺房的。”
“我想,他大概不晓得凶嫌会是什么人吧?”
“我知道他的长相。罗嘉德先生替我描述过。”
“什么?”
三个人都精神为之一振,将身子向前倾了过来。
哈德曼又说:
“一个瘦小的男人——深肤色——声音尖尖地像个女人。这是那老家伙
说的,他还说看情形第一晚可能没事。多半在第二或第三天。
“那么他是知道有事了?”波克先生说。
“他知道的起码比他告诉他秘书的事要多。”白罗费了些心思评述了一
句。“他有没有跟你提起他这名仇敌的什么事?比方说,为什么有人要危害
他的生命?”
“没有,这点他好像守口如瓶。只说那人要致他死命,而且是下了决心
的。”“一个瘦小的男人——深肤色——说话尖声像个女人,”白罗沉思着
重复这句话。之后,他尖锐地瞪着哈德曼,问道:“你当然知道这人到底是
谁了?”
“哪个?先生。”
“罗嘉德。你认出他来了吧?”
“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罗嘉德就是卡赛提,阿姆斯壮绑架案的凶手。”
哈德曼先生长长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才真是万想不到呢!”他说:“太想不到了!没有,我没认出来。
那桩案子发生的时候,我正在西部。我想我该在报上看到过他的照片,可是
就是我妈的照片上了报我也很难认得出的。当然,有不少人是要报复卡塞提
的了。”“你可知道有任何与阿姆斯壮案子有关的人,与这名瘦小、深肤色、
说话像女人声的模样相符吗?”
哈德曼又想了半晌。“很难说。几乎所有与这桩案子相关的人都去世了。”
“有个女郎跳楼自杀的,你记得吗?”
“当然,你这问得很好。她好像是个外籍人,说不定她与意大利方面有
什么关系。不过,你别忘了,除了阿姆斯壮之外,还有一大堆其他的案子呢。
卡赛提搞绑架的勾当可不是一天了。你可不能只专注这么一桩。”
“嗯,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本案与阿姆斯壮撕票案有关联。”
哈德曼不解地瞧了白罗一眼,白罗没有反应。这美国人只有摇摇头。
“我想不起来与阿姆斯壮案子相关的人中,有哪个符合这个描绘。”他
缓声说道:“当然了,我自己没管那个案子,知道得也就不多了。”
“那么请继续叙述吧,哈德曼先生。”
“其实可说的也不多。我白天睡觉,晚上醒来守夜。头一天晚上没发生
什么事。依我所知,昨天夜里也是平安无事。我把房门打开一条缝,往外看
守的。没有生人走过。”
“你准能肯定吗,哈德曼先生?”
“绝对没错。没有人从外头上过车,也没有人从后头的车厢穿进来,我
可以发誓。”
“从你房里,你看得见列车长吗?”
“当然,他坐的那只小椅子几乎可以碰上我的房门。”
“火车在温可齐靠站之后,他离开过座位吗?”
“你是指的上一站吗?呃,有的,他去应了一两次铃,就在列车停下来
之后的时刻。后来,他经过我房门,到后面车厢去了——去了大约有一刻钟。
后来有人猛按铃,他就奔着跑回来了。我走到过道上,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点紧张,这你当然了解——结果,不过是那位美国老太太,她不晓得
为了何故在那里喊闹。我作了个苦笑。后来,他又去到另一个房间,回来后,
又不知给谁送了一瓶矿泉水去。后来,他就一直坐在座位上,只到另一头去
替人铺过床铺。此后,一直到今晨五点,我想他都没走动过。”
“他有没有打过盹儿?”
“我不敢说,也许有吧”
白罗点了点头。他双手很自然地平顺着桌上的纸张。他又拿起了那张名
片”
“麻烦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对方照做了。
“我想,没有人能替你证明身份吧?哈德曼先生?”
“在这车上?嗯,该没有了。也许只有麦昆那青年人了。我认识他已久
了,我在他令尊纽约的办公室里见过他。当然,在那么多侦探里头,他也不
一定记得我的。没别的办法,白罗先生,您只有等风雪停了,打电报给纽约
查证了。没关系,我并没有做假。好了,再见,各位。白罗先生,幸会。”

白罗按开香烟盒,对他说:“也许你喜欢抽烟斗吧?”
“我不抽那玩艺儿。”他拿了一支香烟,神采奕奕地跨出了餐车。
在座的三个人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你看他说的是实话吗?”康斯丹丁医师问。
“是的,是的。我很清楚他这类型的人。再说,他的话要是编的话,也
是很容易拆穿的。”
“他给我们的证词,的确十分有意义的。”波克先生说。
“的确是的。”
“一个瘦小的男人——深色皮肤——说话尖声尖气的。”波克边想边说
着。
“这个描述跟我们车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相配。”白罗说。

10 意大利人的证词
“现在,”白罗说着挤了挤眼睛,:“我们得让波克先生舒舒心,该见
见那个意大利人了。”
安东尼奥·佛斯卡瑞里像只猫般地跳进了餐车,他的脸孔闪闪发亮。那
是一张典型的意大利脸孔:明朗、黝黑。
“他的法语说得很流利,只稍微带点口音。”
“你的名字是安东尼奥·佛斯卡瑞里吗?”
“是的,先生。”
“你是入籍的美国公民吧?”
这名美国公民挤出了一丝干笑。“是的,先生。对我的生意有好处。”
“你是福特汽车公司的代理人吗?”
“是的,你听我说——”
接着哇啦哇啦地滔滔不绝说起来。到后来,凡是在座的三个人从不知晓
的佛斯卡瑞里经商秘诀,他的旅游,收入以及对美国与欧洲国家的看法都听
过了,却没听进去几句。跟这个人问话是不必要的,他自己会涌出来的。
他善良、幼稚的面孔散发着满足的兴奋,终于,他作了个文雅的姿态,
停了下来,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所以说呀,”他说:“我做的是
大买卖。我追得上时代。我也懂得推销术!”
“这么说,你在过去十年来,经常在美国的喽?”
“是呵,先生。呵!真忘不了我第一天坐船去美国的情景,好远的路程
啊!我妈,我小妹——”
白罗阻住了他洪水般的追忆。
“你在美国居住期间,遇见过死者吗?”
“从来没。不过他这类人我很清楚。哈!可清楚得很呢,”说着,啪地
一声,两只手指响亮地弹了一声。“道貌岸然,西装革履,骨子里男盗女娼。
从我的经验中看来,他准是个大坏蛋。我的看法是错不了的。”
“你看得很准确,”白罗淡淡地说:“罗嘉德就是卡赛提,那名绑票匪
徒。”
“看,我说得不错吧?我看人,十拿九稳。这很有用的。只有在美国,
才学得到怎么做买卖。我——”
“你还记得阿姆斯壮绑架案吗?”
“不太记得了。你是指这名字吗?是个小女孩,是不?”
“是的,很惨的事。”
这名意大利大汉,似乎到目前为止,是唯一对此一观点持有异议的人。
“啊呀!这种事是常有的,”他看得很淡地说:“在美国这么庞大的文
明里——
白罗打断了他的话:“你见过阿姆斯壮家中任何人吗?”
“没有,我想没有。很难说,让我给你们几个统计数字。去年一年里,
我就卖了——”
“先生,请你话不要扯得太远。”
这意大利人歉然地摊了摊手说:“万分抱歉。”
“请告诉我们,昨晚晚餐后你的一切行动。”
“没问题。我在餐车里能呆多久就多呆上一会儿,比较热闹,我跟同桌

的那位美国先生聊天。他卖打字带。后来,我回我房中。房里没人。与我同
房的那个可怜的约翰牛去伺候他老板去了。后来,他总算回来了——还是那
副死样子。他简直不说话,顶多‘是’,或‘不是’。英国人真差劲,没法
子相投。他只会一本正经地坐在角落里看书。后来,列车长来了,替我们铺
床。”
“第四与第五号卧铺。”白罗接了一句。
“正是——在最尾的一个房间,我睡上铺,我坐在铺上抽烟、看书。那
个小英国人,我看是患了牙疼。他取出一小瓶药,味道烈极了。他就躺在床
上呻吟。不久,我就睡觉了。每次醒来,都听见他在那里叫喊。”
“你晓得他夜里离开过房间吗?”
“我想没有。要是有,我会听得见的。走道上的那盏灯总是亮着的——
人一醒来,就会以为自己在边境上的关口检查室里呢。”
“他谈过他的老板吗?对他表示过什么反感吗?”
“我告诉过你他是不说话的。他根本不搭理人的。一条死鱼。”
“你说,你是抽烟斗、雪茄还是香烟来着?”
“只抽香烟。”
白罗敬了他一支,他接了过来。
“你去过芝加哥吗?”波克先生问。
“呵!当然——那个城真不错——不过,纽约我最熟,还有克利夫兰、
底特律。你去过美国吗?没有?你真该去。那儿——”白罗往他前面推过一
张纸去。
“请签字,并将你的永久地址写下来。”
这意大利人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遍。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仍是一惯的真
切。
“没事了吗?不再需要我了?待会儿见,各位。希望这风雪很快过去。
我在米兰还有要事要办呢。”他一脸愁容地摇着头说:“我看我这笔生意要
泡汤了。”说着,离开了餐车。
白罗看了看他的朋友。
“他在美国住了很久,”波克先生说:“又是个意大利人,意大利人可
是喜欢动刀的!满嘴也没一句真话!我讨厌意大利人。”
“也得看人了。”白罗笑着说:“也许你的看法不错,不过,老朋友,
我可要提醒你,我们可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证据。”
“那么你说的心理因素又该怎么讲呢?意大利人不是爱杀人的吗?”
“的确,”白罗说:“特别是在吵翻了的时候。但是,这个——这是个
不同类型的罪案。朋友,我心中有个浅见,这件罪案是经过周密计划而进行
的。看得远,运过脑子的罪行。这不是——该怎么说?——拉丁民族性的罪
行。这个案子显示了一股冷静、虑谋与巧思的智慧——依我看该是盎格鲁·撒
克逊人种的头脑。”
他说着拿起了最后两本护照。
“我们现在,”他说“就见玛丽·戴本瀚小姐吧。”

11 玛丽·戴本瀚小姐的证词
玛丽·戴本瀚踏进餐车时,立即印证了白罗稍早对她持有的印象。
她身着一袭爽眼的黑色套装,灰色法国衬衫,黑润的发卷也梳理得柔顺
不紊。她的神情就像她那头柔发般的稳重大方。
她在白罗与波克先生两人对面坐下,质询式地注视着他们。
“你是玛丽·贺妙妮·戴本瀚,今年廿六岁,是吗?”白罗开始问。
“是的。”
“英国籍”?
“是的。”
“小姐,请把你的永久地址写在这张纸上,好吗?”她写了下来。笔迹
整洁清晰。
“现在,小姐,可否请你把昨晚的情形给我们叙述一下?”
“恐怕没什么可奉告的。我回房安歇了。”
“我们车上发生了凶案,你觉得难过不安吗?”
显然,她不曾料到这样的问题,灰色的眼睛睁大了少许。
“我不太懂你的问题。”
“我问的问题很简单,小姐,容我重复一次:我们火车上发生了这样的
凶案,你觉得很难过不安吗?”
“我未曾从这个角度去着想过。抱歉,我不能说我感到有什么难过。”
“这种罪案——你觉得很稀松平常吗?呃?”
“当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玛丽·戴本瀚平静地说。
“你真是道地的英国人,小姐。不容易激动的。”
她嫣然一笑,说:“抱歉,我是不会哭天嚎地来证实我确有情感;再说,
每天都有人死的。”
“不错,天天有人死,但是谋杀却未必时常发生。”
“喔!那当然。”
“你不认识死者?”
“昨天午餐时,才第一次见到。”
“你认为他是怎样的人?”
“根本没注意。”
“你不觉得他长相很凶恶吗?”
她轻轻耸了耸肩头:“没有想过。”
白罗全神注视着她。
“我想,我如此讯问你,你可能有些不以为然吧?”他挤了一下眼睛,
又说:“你一定在想,在英国就不会是这种问法。在贵国,一切公事公办,
实事求是,简明扼要。不过,小姐,我有我自己的一套做法。我先研究一下
讯问对象的性格,然后选择合适的问题。我刚问过一位先生,他对什么事物
都要表示意见。我就只好问他斩钉截铁的问题。我只叫他回答是,或不是,
这个或那个。而你却是个极有分寸、讲求层次的人,你的回答简单而具重点。
小姐,人性是很古怪的,因此,我就得问你与众不同的问题。我要知道你心
头的感触,脑里的想法。这种问讯方式,你不认为满意吗?”“如果你不介
意,我认为这完全是浪费时间。我不喜欢罗嘉德这个人的面貌,对你们寻找
凶手似乎并没什么助益。”“你知道罗嘉德先生究竟是谁吧,小姐?”

她点了点头。“侯伯太太已经嚷嚷了好半天了。”“你对阿姆斯壮绑票
案有什么看法?”
“非常卑鄙。”她极干脆地说。
白罗沉思地看了她一眼。
“戴本瀚小姐,你是自巴格达上车的吧?”
“是的。”
“前往伦敦?”
“是的。”
“你在巴格达从事什么工作?”
“担任两个小孩子的家庭教师。”
“销假之后,是否仍回去工作?”
“还不一定。”
“什么原因?”
“巴格达太偏僻了。如果有合适的工作,我希望留在伦敦。”
“喔,是这样的。我还以为,也许你要结婚了呢?”戴本瀚小姐没有作
答,只抬起眼睛狠狠地在白罗脸上瞪了一眼,那眼光犹似在说:“你这人简
直卤莽无礼!”“你对与你同房的女士奥尔森小姐,有什么看法?”“她像
是个善良而平凡的女人。”“她的睡袍是什么颜色的?”
玛丽·戴本瀚小姐瞪了他一眼,说“一种褐色的——纯毛的。”
“呵,请恕我冒昧,我好像在阿勒颇至伊斯坦堡途中,注意到你所穿睡
袍的颜色,是浅紫色,对吧?”“是的,不错。”
“你没有别的颜色的睡袍吗?比方说,鲜红色的?”“没有,那不是我
的。”
白罗像猫抓老鼠般地,突然往前扑了过来。“那么,是谁的?”
这小姐吃了惊,怔住了。“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说‘没有,我没有那种颜色的’,却说的是‘那不是我的’。
言下之意是确知有人,的确有那种颜色的睡袍。”
她点了点头。
“车上有人穿这种颜色的?”
“是的。”
“是谁的?”
“我刚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今晨五时左右醒来,觉得火车好像停下很久
了。我打开房门往过道上看看,心想也许到了站了。我看见过道那端有个穿
红色睡袍的人。”
“你不认识是谁吗?她皮肤是深色?浅色?头发花白吗?”
“说不上来,她戴了顶小帽子。我只看见她头部的背影。”“身材如何?”
“好像高高瘦瘦的,很难说。不过,睡袍上绣了有龙的。”
“对的,对的,是有龙的。”他沉默了片晌,又自言自语地说:“我不
懂,简直想不通。这全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嘛。”
之后,他抬起头来,说:“小姐,我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了。”
“喔!”她似乎颇感意外,但立即站起身来。
到了餐车门口,她又停了下来,踌躇了半晌,又走了回来。“那位瑞典
女士——奥尔森小姐,是吧?——她好像很焦虑。她说你告诉她,她是最后
一名看见死者生存的旅客。

我想,她大概认为你怀疑她。我可否跟她说,她想错了?说真的,她是
那种连苍蝇都不忍碰的女人。”说着,现出一丝浅笑。
“她去侯伯太太房里要阿司匹林,是什么时刻的事?”
“刚过十点半。”
“她去了多久?”
“大约五分钟。”
“夜间她又离开过房间吗?”
“没有。”
白罗对医师说:“罗嘉德有可能那么早就遇害了吗?”
医师摇了摇头。
“那么,你可以请你的朋友放心了,小姐。”
“谢谢。”她突然朝他笑了笑,是那样逗人怜惜的微笑。
“你晓得,她像只绵羊,受了惊吓,就那么嘤嘤哭泣的。”
她转身踱了出去。

12 德国女仆的证词
波克先生好生不解地看着他的朋友。
“我真不懂你,老兄。你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我在找漏洞,朋友。”
“漏洞?”
“是的——在一位年轻小姐冷静的外表上寻找,我想要动摇她的镇静。
我做到了吗?我不知道。不过,至少我知道:“她并未料到我曾用这种方式
问讯她。”
“你在怀疑她,”波克先生缓声地说:“可是为什么?她是那么一位美
丽动人的年轻小姐——该是全世界最不可能牵涉到这个案子中的人了。”
“我也同意,”康斯丹丁医师说:“她很冷漠,不是一个激动的人。她
不会动刀杀人,上法院打官司倒是可能。”
白罗叹了一口气。
“你们二位,脑子里最好不要总认定这是一桩不经预谋、骤然发生的命
案。我所以怀疑戴本瀚小姐,基于两点理由,其一是我曾偶然听见的一点事,
这你们两位还不知道。”
他将自阿勒颇搭车途中听见戴本瀚与阿伯斯诺上校交换过悄悄话的经
过,告诉了他们。
“这的确是相当奇怪的,”波克先生听完之后说:“这可需要解释了。
果若此中含有你所怀疑的因素,那么,他们两个是一伙涉嫌了——她跟那位
一脸凛然的英国人。”
白罗点了点头。
“而这却绝非事实可以求证的,”他说:“你们想,果若是他们两个合
谋,我们又能发现什么呢?难道他们两人可以彼此提供案发时不在现场的证
据吗?不是吗?就不是,这是不可能的。戴本瀚小姐不在现场的证据,只能
由那位她从不认识的瑞典女人提出,而阿伯斯诺上校却只有死者的秘书麦昆
可以提供证据。不成,这种解迷的方法太过简易了。”
“你说你怀疑她尚有另一个原因呢。”波克先生提醒他说。
白罗笑了笑。
“喔!是的,不过那仅是一个心理学的因素。我自问:可不可能是戴本
瀚小姐策划的这桩谋杀?因为我相信:这桩命案背后,一定有一个冷静而机
智的头脑在主使,而只有戴本瀚小姐具备此一资格。”
波克先生摇着头说:“我看,这你就错了,老兄。我看不出这位年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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