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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快车谋杀案》

_10 阿加莎(英)
英国小姐会像个罪犯。”
“呵!好吧。”白罗说着,拿起桌上最后一本护照。
“我们名单上最后一人是希尔格·施密德,那名女仆。”
经服务人员召唤之后,希尔格·施密德进入餐车,毕恭毕敬地站着等候
问话。
白罗示意让她坐下。
她坐下后,合起两手平放在膝上,稳如泰山般地等候讯问。她简直是太
平稳了——一副至尊的老实相,好像没什么脑子的样子。
白罗讯问她的方法与问戴本瀚小姐截然不同。
他竭尽温婉和气,尽量使这妇人放松下来。等她写下姓名与住址之后,

才委婉地问起了问题。
他们对话用的是德语。
“我们希望尽量了解一下昨夜发生的事情,”他说:“我们了解,也许
你对罪案本身可能无法提供什么资料,但是或许你曾看见或听到某些事情,
对你本人可能不具什么意义,但却可能对我们很有价值。你了解吗?”
“我什么事也不知道,先生”
“比方说,昨晚你女主人召唤过你,你总知道吧?”
“那我知道。”
“你记得那是什么时刻吗?”
“我不知道,先生,服务人员来叫我的时候,我睡着了。”
“好的,好的。你经常是这样被召唤的吗?”
“这没什么不寻常,先生。您知道,我们夫人夜间经常需要照应,她睡
得不好。”
“好的。有人来唤你,你起床后,穿了睡袍了吗?”
“没有,先生。我只加了些衣裳,我去伺候郡主时是不敢穿睡袍的。”
“反正是一件很好的睡袍——鲜红色的,对吧?”
她瞪着他说:“是深蓝色法兰绒的睡袍,先生。”
“喔,继续说你的,我只是开个小玩笑。你到郡主夫人房里去了,你到
那里做什么事了呢?”
“我给她按摩,先生。然后念书给她听。我念得不好,可是郡主说那样
更好,使她容易入睡。她想睡的时候,就叫我走,我合上书就回自己房里去
了。”
“你知道那是什么时刻吗?”
“不知道,先生。”
“那么,你那时伺候郡主夫人有多久呢?”
“大约半小时,先生。”
“好,继续说。”
“我先去我房中替她另取了一条毯子。虽然有暖气,还是冷得很。我替
她盖好,她跟我说了晚安。我为她倒好了矿泉水,就熄了灯离开了。”
“后来呢?”
“没有什么了,先生。我回到房里就睡觉了。”“在过道上没碰见什么
人吗?”
“没有,先生。”
“你没看见,一位太太穿一件鲜红色睡袍还绣了龙的吗?”
她温驯的眼睛朝着他鼓得大大地说:“没有,真的没有,先生。除了服
务人员之外,什么人也没看到。大家都睡了。”“可是你是看到列车长的了。”
“是的,先生。”
“他在干什么?”
“他从一间卧铺房里走了出来,先生。”
“什么?”波克先生倾身向前问道:“哪间?”希尔格·施密德又被吓
得一脸惧色,白罗朝他朋友责怪地扫了一眼。
“当然了,”他说:“列车长经常在夜间要应旅客的按铃的。你记得是
哪一间房间吗?”“是在车厢中间的,先生。离郡主夫人的房间隔了二三个
房门。”

“啊!请告诉我们到底是在哪间,又是怎么回事?”“他差一点撞上了
我,先生。那时,我正从自己房里取了毯子去拿给夫人。”
“他从一间房里走出来,差点跟你撞个满怀。他是朝哪个方向走的?”
“朝我走来的,先生。他跟我道了声歉,就往餐车那头的过道上走去了。
有铃声响了起来,可是我想他没去应。”她停了停又说:“我不懂,他怎么
可以——”白罗劝慰她说:“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通常都会这样的。这位
可怜的列车长,这一晚上也真够忙的——先得去叫你,又得应铃。”
“叫醒我的不是这个列车长,先生。是另外一个。”“呵!另外一个!
你以前见过他吗?”
“没有,先生。”
“啊!——你要是再见到他,你看你还会认识他吗?”“我想我认得的,
先生。”
白罗朝波克先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者起身走到餐车门口吩咐了命
令。
白罗继续以和蔼、温婉的语气问话。
“你去过美国吗,希尔格·施密德?”
“从没去过,先生。一定是个很好的国家。”“你或许已听说了这被杀
的人真正是谁了吧——他主使加害过一个小女孩。”
“是的,我听说了,先生。真可怕——险恶。上帝是不该饶恕这种事的。
在德国可没这种恶事。”
泪水盈满了这妇人的泪眶。她强烈母性的灵魂受到了震撼。
“的确是极恶毒的罪行。”白罗凄然地应着。
他自口袋中取出一块麻纱手帕,递给了她。
“这是你的手帕吗,希尔格·施密德?”
这妇人翻着手帕时,沉寂了半晌,才抬起头来。她的脸色也回复了一些。
“喔!不是的,不是我的,先生。”
“因为上头绣了名字缩写字母H,我还以为是你的呢。”
“呵!先生,这是贵夫人用的手绢。很贵的手帕呵,用手绣的,我敢说
是巴黎做的。”
“不是你的,你也不知道会是谁的吗?”
“我?喔!不,我不知道,先生。”
三人中,只有白罗察觉到她回答时语气犹豫的意味。
波克先生在白罗耳边说了一句,白罗点点头对妇人说:“卧车上的三名
服务人员就要来到,可否请你告诉我们昨晚你去送毯子给郡主时碰上的是哪
一个?”
三个人进来了。皮耶·麦寇、雅典至巴黎车厢上的高大金发列车长,还
有一名是布加勒斯特车厢中的肥硕列车长。
希尔格·施密德朝他们看了看,立刻摇了摇头。
“没有,先生,”她说:“这三个人都不是我昨晚看见的那个。”
“可是,车上就只有这么三个列车长啊。你一定没搞清楚。”
“我没弄错,先生。这三个人都是又高、又大的。我看见的是一个瘦小、
深色皮肤的,还留了一撮小胡子。他向我说‘对不起’时,声音很细,像个
女人的声音。是真的,我记得很清楚,先生。”

13 旅客证词的总结
“一个瘦小、深色皮肤、声音像女人的男人。”波克先生说。
这时,三名列车长与希尔格·施密德已经退出了餐车。
波克先生颓丧地摊了摊手说:“我不懂——简直地全然不懂!罗嘉德所
说的仇人确定是上了车的。可是他现在人在哪里?总不可能一下子无影无踪
了吧?我的头都昏了,老兄,你倒是说话呀!我求你,告诉我这不可能的事
怎么能变成可能!”
“你说的很好,”白罗说:“不可能的事是不会发生的,因此,不论表
面情形如何,这不可能的事绝对是可能的。”
“那么,请赶快说说昨天晚上这车上到底发生的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魔术师,朋友,我跟你一样,也是满头的雾水。总之,这案子
进展得愈来愈离奇了。”
“进展?进展个鬼!”
白罗摇着头说:“不,不能这么说。我们确有些进展。我们了解了某些
事情,也听过了旅客的证词。”
“可这都有什么用?一点没用!”
“不能这么说,老朋友。”
“也许,我有些夸大其词。那个美国人哈德曼,还有那名德国女仆,不
错,他们俩提供了我们某些资料。我是说,他们把这个案子搞得列莫名其妙
了”。
“不,不,没有。”白罗安慰他说。
波克先生这下子可抓住他了。“那么好,让我们听听赫邱里·白罗的智
慧与道理。”
“我不是说过,我也说不上所以然来吗?但至少我们可以面对当前的问
题。我们可以按次序、用方法把手中已有的事实好好安排组合一下。”
“洗耳恭听。”康斯丹丁医师插了一句。
白罗清了清喉咙,手里顺展着一张吸墨纸。
“我们来检查一下本案现有的情况。第一、我们有了几点不争的事实。
这个人,罗嘉德或是卡塞提。昨晚被人刺了十二刀而死。这是第一点事实。”
“就算一个吧,算一个。老兄。”波克先生带些挖苦地说。
赫邱里·白罗毫不以为忤。他继续平静地说:
“眼前,我姑且不谈我与康斯丹丁医师已经讨论过的一些相当怪异的征
状,我等一会儿再谈。我心中认为第二点重要的事实是案发的时刻。”
“这又是我们早就知道的了。案发时间是今天凌晨一点过一刻的时候。
一切所有证据都可指出这个时间是正确的。”
“不是所有的,你又夸张了。不错,是有不少证据可以支持这个论点。”
“真高兴你至少承认这一点。”
白罗不为他的打岔所恼,继续平心静气地分析:
“我们眼前有三种可能性:
“一、正如你所说的,谋杀发生在凌晨一时一刻。此点,侯伯太太与那
名德国女仆希尔格·施密德的证词以及手表的指证可以加以支持。此外,康
斯丹丁医师也表同意。”
“二、谋杀时刻可能较晚,而那只手表,所指的时刻是被人动过手脚,

故意为我们制造错觉的。
“三、谋杀时刻较早,基于上述理由,手表时刻的证据也是经人假造的。”
“然则,如果我们接受第一种最受多数证词所支持的可能性,那么,我
们也得接受它所引起的某些事实。首先,如果死者被刺时刻确是凌晨一时一
刻,那么凶手不可能离开列车。但问题是:他在哪儿?他又是谁?”
“我们现在来仔细查看一下证词:我们第一次听说有这么个瘦小、深色
皮肤、说话像女人声音的男人,是得自哈德曼先生的口中;然而我们无从证
实哈德曼的证词是否可靠。其次,哈德曼会不会是冒充纽约侦探服务公司的
侦探呢?”
“对于本案,我心中感触最深的是,我们没有警方所有的一切方便。我
们无法调查这些旅客的诚意,我们只能仰赖推论。这,我觉得也使事体更加
玄奥。这不是可以循惯理来解决的问题。我是要全凭头脑的。我在问自己:
可否接受哈德曼自述的真实性?我的决定是‘可以’。我认为哈德曼所作有
关他本人的申述,我们是可以接受的。”
“你依靠直觉?也就是美国人常说的‘冥冥间’,是吗?”康斯丹丁医
师问。
“不然,我注意的是或然率。哈德曼持假护照旅行——这使人立即会怀
疑上他。等到警方赶到现场来之后,首先就要拘捕他,并打电报查证他对自
己所作的陈述是否属实。其他旅客的情形,证实他们的证词是诚实的固然也
很难,但多半不至于惹上官司,因为他们似乎嫌疑不多。但是哈德曼的情况,
就简单得多了。他或者的确是个侦探,或者根本不是。因此,我说,这案子
可以证明还是有头绪的。
“那么,你免去他的可疑性了?”
“当然没有,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据我所了解,任何一名美国侦探,都
有他企图谋杀罗嘉德的个人理由。我只是说,我认为我们可以接受他对其本
人身份所作的说明。如此,他所说罗嘉德雇用他当保镖,虽不一定是真的,
却是有可能的。如果我们接受此一事实,那也得取得证实。而证据之一,却
是在最没料到的人的身上——希尔格·施密德的证词。她所说在过道上撞到
了一个穿卧车列车长制服的人,正与此吻合。还有其他证据可以支持他们两
个所指陈的事吗?有的。那就是侯伯太太在她房里所找到的那枚钮扣。此外,
还有一项与此吻合的证词,也许你们并没注意到。”
“是什么?”
“那就是阿伯斯诺上校与海洛特·麦昆两人都提到列车长会曾经走过他
们的房门。他们虽没指出这事的重要性,但是,两位朋友,皮耶·麦寇坚称
除了几次特殊情况之外,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座位,而那几次离开座位都
绝不可能经过阿伯斯诺与麦昆所在房间,因为他到车厢那头是不会经过麦昆
的房间的。”
“因此,这个穿列车长制服而有女人声音的男人之存在,至少有四名证
人直接或间接地可以指出。”
“我有个小疑问,”康斯丹丁医师说:“如果希尔格·施密德说的是真
话,那么这位真正的卧车列车长怎么没有说他去应侯伯太太按铃时遇见她了
呢?”
“这一点,已经有了说明。他去应侯伯太太的铃时,那名女仆已正在她
主人的房中。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里时,列车长已经在侯伯太太房里了。”

波克先生好不容易才等他们讲完。
“不错,不错,老兄,”他不耐烦地对白罗说:“我很佩服你的谨慎与
抽丝剥茧的方法。不过,你并没有抓住问题的重点。我们都同意这个人的确
存在,可是他到哪里去了呢?”
白罗责怪地猛摇着头。
“你又错了。你犯了本末倒置的错误了。在我问‘这个人失踪到哪里去
了’之前,我先问‘这个人是否真的存在’?因为,你想,如果这个人果若
是个空想的,捏造的,那么干脆当作他无影无踪,不是就没事了吗?所以,
我首先得建立一个事实,那就是确实有这么个有血有肉的人存在。”
“既然你认定有这么个人,那么,他现在在哪儿?”
“朋友,这个问题只有两个答案。他如非仍躲在列车里我们根本想都想
不到的地方,那他就是一人乔扮作两人。他是罗嘉德所惧怕的那个仇人——
而同时在车上又乔装成连罗嘉德都认不出来的人。”
“吔,这也有可能,”波克先生说着脸色开朗了些,但随即又蒙上了愁
云。“只是有一点——”
白罗代他说了出来:
“那人的身高,是不?除了罗嘉德的仆人,车上所有的男性旅客都是高
大的——意大利大汉、阿伯斯诺上校、海洛特·麦昆,它君业伯爵。于是就
只剩下那男仆了——却又是个很不合情的假设。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别忘
了那‘女人样的声音’。这就给了我们选择的余地了。其一,说不定那人是
男扮女装,其二,或根本就是个女人。一个身高的女人穿上男人衣服也会显
得瘦小一点的。”
“但是罗嘉德怎么会不知道呢——”
“也许他早就知道。说不定这女人早就以为穿了男人衣裳行刺他可能容
易得逞,却目的未遂。罗嘉德也许猜到了她还会重施故伎,所以告诉哈德曼
要注意防备一个男人。但是,他提醒他那男人说话声音像女人。”
“是有可能”,波克先生说:“可是——”
“听我说,朋友,我想我现在该告诉你康斯丹丁医生注意到的一些不一
致的所在点了。”
他就把他与康斯丹丁医生从死者身上刀伤上所获致的结论详细地说给他
听了。波克先生听后,哀叫一声又把头抱住了。
“我知道,”白罗极表同情地说:“我很了解你的感觉。头都要炸了,
是吧?”
“这简直不可思议!”波克先生嚷了起来。
“一点不错。荒谬——不可能发生的——没影的事。我自己也是这么对
自己说。可是,老友呵,的确又是如此呀!事实摆在眼前,逃是逃不掉的。”
“简直要把人搞疯了!”
“不是吗?我的老朋友,这是荒谬得有时叫我起了玄想:也许实际上可
能很简单..当然了,这只是我自己的一点‘小猜想’!”
“两名凶手,”波克先生仍在径自哀鸣:“偏发生在我这东方特快车
上..”
他这么一想,几乎要哭出声来。
“现在让我们把不可思议的事弄得更荒谬一点,”白罗故作轻松地说:
“昨晚在列车上,出现了两名神秘的陌生人。有个卧铺列车的服务人员符合

哈德曼先生的描述,而且希尔格·施密德、阿伯斯诺上校与麦昆先生也都见
到了。可又有一个穿红色睡袍的女人——一个高瘦的女人,皮耶·麦寇、戴
本瀚小姐、麦昆和我本人也都看到过(再加上阿伯斯诺上校还嗅到过!)的,
她是谁呢?到现在车上还没有一个人承认有一件鲜红色的睡袍,她也同样地
失踪了。她是否也如那个穿制服的人,同样是个捏造出来的人物?还是车上
的确有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物?他们现在何处,这两个人?再说,那件列车长
制服与那件鲜红色睡袍又都在哪里?”
“啊!这是可以找出来的,”波克先生一下子跳起身来。“我们必须要
搜遍全车旅客的行李。是的,我就不信会找不出来!”
白罗也立起身来。“我敢作个大胆的预言。”他说。
“你知道在哪儿吗”
“我心里有数。”
“呃?在哪儿?”
“你可以在男客的行李里找到那件睡袍。至于那件列车长的制服,就到
希尔格·施密德的箱子里去翻吧。”
“希尔格·施密德?你认为——”
“并非如你心中所想的。我只是这么个看法:如果希尔格·施密德涉嫌,
那么制服可能不在她行李里;如果她是无辜的,那么一定在她行李里。”
“可是,这怎么——”波克先生刚要接话,又停了下来。“从哪儿传来
的这么吵闹的声音,”他嚷道:“简直像火车头开动一样。”
喧声愈来愈近了。刺耳的尖吼夹杂着女人的反抗声音。餐车门一下子被
人猛推开来,侯伯太太撞了进来。“吓死我了!”她喊着:“太可怕了!在
我的手提袋里,我的大手提袋里!一把大刀——全都是血!”
突然往前一倾,她一下子昏倒在白罗的肩上。

14 凶器的求证
波克先生一时顾不了体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位昏厥的女士头部
平放在桌上。康斯丹丁医师大声呼叫服务人员,他们赶来之后,大家忙作一
团。
“就把她的头部那么平放着,”医师说:“等她醒来,灌一点白兰地给
她喝,懂吧?”
然后,他就跟着白罗与波克迈出了餐车。他的兴致全在这罪案的本身,
对昏倒的中年妇人他是没啥口味的。
侯伯太太倒是不久就醒转过来。不几分钟,她就坐起身来,浅啜着服务
人员递给她的白兰地,又开始嚷嚷了。
“我简直说不上来我吓成什么样子了!我敢说这车上没有一个人能了解
我的感觉。我从小就敏感得要命。一看见血——哎呀!就是现在一想起来,
我就又要昏倒了!”
服务人员赶快又喂了她一口酒。“再喝点,夫人。”
“你认为我该喝吗?我一生都是禁酒的。我从来不碰这种东西的,我们
一家人都禁酒。不过,既然,只有这个法子有效——”
她又喝了一口。
这时,白罗与波克先生,后面紧跟着康斯丹丁医师,出了餐车,匆匆穿
过伊斯坦堡卧车厢的过道,直奔侯伯太太的房间而来。
车上所有的旅客似乎都挤在她的房门外头。满脸憔悴的列车长,正在求
他们往后退退。
“没什么可看的嘛。”他用各种语言在劝说着。
“请让我过去。”波克先生说。
他肥胖的身躯挤过围观的人群,进入了卧铺房间。白罗也紧跟了进去。
“您来了,真太好了,先生,”列车长如释重负地说:“大家都要挤进
去,那位美国太太,她那份嚷劲,老天,我还以为她也遭人谋杀了呢!我奔
了来,她还在发狂似地喊叫;她嚷着一定要找您,大喊大嚷地跑了出去,见
了人就告诉她房里出的事。”
他又用手指了指说:“就在那里头,先生。我没碰过”。
在通往邻室的门把手上,挂着一只花格子橡胶制的大手提袋。下头的地
板上有一把可能自侯伯太太手中丢落的锤形匕首,是一柄粗制滥造的东方赝
品。刀柄雕花,刀刃锤形。刀刃上染满了如锈的污渍。
白罗小心翼翼地将匕首拾了起来。
“嗯,”他口中喃喃地说:“不会有错的。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凶器吧—
—呃,医师?”医师查看了一回。
“不必太小心,”白罗说:“除了侯伯太太的之外,上头不会有别人的
指纹。”
康斯丹丁一下子就验看完了。
“正是杀人凶器,”他说:“与每一处刀伤都会符合的。”
“我求你,朋友,先别这么说!”
医师有些惊呀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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