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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BY秋李子

_43 秋李子(当代)
,要自己回乡受你们的欺负。明儿你回去,我会送一百两银子给你们做盘缠,等我回去
迁坟时,廖十三老爷,愿你记得今日你说的话。若要阻拦,那时休要怪我。”
  明明眼前只是一个普通妇人,可廖十三老爷还是觉得身上一阵阵寒冷,管家已经走
到厅前,请廖十三老爷离去,廖十三老爷转身离去。想到行囊里多出的那几千银子,这
样算来,这趟京城也不算白来,只是那个孩子有些麻烦,到时把他带回去再给他爹娘就
是,那所谓上族谱的话,本来也就是哄人的,算不得什么。
  见廖十三老爷离开,眉姨娘才拍拍胸口:“阿弥陀佛,总算走了。以后这日子,也
能清清静静过了。你不晓得,方才我还有些害怕,害怕他发怒。”榛子淡淡一笑:“姨
娘,你年纪比绿丫和秀儿都要大呢,怎么比她们还害怕?”眉姨娘的脸不由一红:“我
怎能和她们比呢?她们吃了那么些苦,早宠辱不惊了,我这辈子,除了在家那几年,剩
下日子,都是在那后院里,这见识,总比不上她们。”
  榛子抿唇一笑:“姨娘现在和原来不一样了。”眉姨娘的笑还是那样不好意思:“
我,等再历练几年,也就好了。”绿丫和秀儿都笑起来,厨房已经送来晚饭,众人吃完
晚饭说笑一会儿也就各自归家。
  绿丫在等轿子的时候握住秀儿的手道:“你瞧,现在多好,秀儿,我现在好欢喜,
欢喜的想大声歌唱。”
  “我认得你这么些年,还从不晓得,你会唱小曲。”绿丫把秀儿的袖子扯一下:“
就你笑话我,你忘了,我们那时候,有时候觉得熬不过去,就唱小曲,还编了骂张婶子
的小曲呢。其实现在想起来,张婶子虽然不好,可也比……,要好多了。”
  “我上几个月,在街上瞧见张婶子了,她还是那个样子,只是老了些,大概她这些
年,也过的不错吧。”秀儿的话让绿丫转向她:“那,她,还有当初那个孩子呢?”
  “她没认出我来,我瞧她脚步匆匆,想来是在什么酒楼帮忙,她手艺好,在酒楼也
是合适的。那个孩子,如果活着的话也快十岁了。但我觉得不大可能活着。”小儿夭折
常见,特别是这样又没奶喂着的小儿。
  想到为了这个孩子,屈三爷也是费尽心机,屈三娘子谋划很久,可他们俩争抢这么
些年,最后又落的什么呢?屈三爷死在恶狗口下,被丢在乱葬岗里。屈三娘子跟着别人
跑了,也不知那个人待她如何,但这样因色而结合的,等到年老色衰,一切都会消失。
绿丫感慨完,转头看向秀儿。
  此时已经入春,秀儿鬓发薄如蝉翼,耳边的珍珠坠子在那轻轻摇摆,脸白如玉,身
上的玉色衫子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秀儿就在这里,她并没消失,就算经过了那么多,她
还是她。绿丫舒心地笑了,一切都已过去,未来会更美好,美好的就像此时向这边走来
的张谆面上的笑容一样。
  秀儿往旁边走了一步,对张谆道:“就这么几步路,还要来接,难道是怕我拐走了
她?”张谆呵呵一笑才道:“话不是这么说,我是和姑爷一起回来,问过你们都在这里
,就想着顺路来接。”
  秀儿的轿子已经到了,秀儿上了轿才对绿丫笑着道:“得,赶紧回去吧,等得空了
我们再在一起说话。”绿丫和她挥手道别,踏着落日余晖,秀儿掀起轿后的帘子,见张
谆夫妻已经携手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秀儿不由一笑,这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奇妙,能有今
时今日的境遇,已经足够了。至于别的,不去强求。
  廖十三老爷听了榛子的话,回家后就把行李急急收拾起来,把那两个雇来的粗使婆
子也打发了,因着有了几日恩爱,工钱出外,还多给了两人一样首饰做谢礼。害怕柳三
爷晓得,连房东都没去寻,放在那的一个押月也没要。收拾好了行李,差不多是三更时
分,廖十三老爷瞧着这些行李,眼巴巴地等着天亮,好溜之大吉。
  五更时分有人敲门,廖十三老爷让小厮先过去瞧瞧,问过来人,晓得是榛子派来的
人。廖十三老爷还怕这些人骗自己,直到这些人拿出有榛字印的条子,廖十三老爷这才
安心,见他们已经雇好了车,也就把行李放在车上,带好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了。
  天色大亮时,柳三爷安排的人这才过来,瞧见大门大开,急忙窜进去见里面人去屋
空,晓得不好。急忙回去告诉柳三爷。
  柳三爷那日和柳三奶奶吵架,要把柳三奶奶关进柴房的事岳父母已经晓得,岳父母
带了舅子上门要和柳三爷理论,柳三爷差点被舅子把帽子扯掉,这边还没绊清楚,听的
来人说廖十三老爷走了。也就把岳父母撂在那里,急匆匆往那宅子赶。
  房东也晓得房客走了,好在这是先收房租后租的,不但多捞了半个月房钱还有一个
押月呢,兴高采烈让人在门口贴吉屋招租的招贴。瞧见柳三爷带人过来,还以为这是来
租房子的,等知道是来问先头那个房客的,立即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道:“他
又没欠我房租,我哪晓得人去了哪里?还要请您往别处站下,免得人瞧不见我这租房子
的招贴。”
  柳三爷此时也没空和这房东争执,立即又寻来人让他们顺着大路追出去,务必要寻
到廖十三老爷,把人给自己带回来。那些人听了也就往城外追,追了差不多三十里地,
回来报信,说没追到廖十三老爷。
  柳三爷得到回报,气的眼都差不多直了,不但没追回人,又额外多出了赏银。此时
他已经知道廖十三老爷去见过榛子,情知这是榛子安排廖十三老爷走的。
  “杜氏,我和你誓不两立。”柳三爷口里骂着,把茶杯生生一捏,这回是真把茶杯
给捏碎了,见到血出,柳三爷大叫起来,倒吓的丫鬟们赶紧寻药的寻药,禀告柳太太的
禀告柳太太,忙成一团,却没人敢安慰柳三爷一句。
  等柳太太赶来,见儿子面上这样灰败,想起自己兄弟也不管自己这事,眼泪不由吧
嗒往下流。柳三爷倒笑了:“娘,事情还没结束呢,您别担心。”杜氏,你我不死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同居在古代就是共同居住的意思,没有现代这个意思。
  榛子这个官司,要是打榛子输也是可以的,毕竟古代是完全的人治社会。这个官司
,排除人为干扰的话,打两输是最常见的,也就是判定绝户,廖家产业收归官方。现在
这个结果,这个理由,完全是人为干扰的。
  好,言归正传,这个文到现在第二部结束,第三部开始,就是他们几个完全成长后
的故事了。谢谢大家。
第102章 一年
  下了一阵小雪珠,接着那雪开始变大。()绿丫把手探出看了看那雪,对小柳条道:“
今年冬天只怕冷,那舍出去的一百斤米,给了没有?”
  小柳条点头:“已经给了,那寺里的师傅还说,奶奶心肠好,这以后,定是富贵人。
”绿丫觉得手已经有些冻了,把手缩回来笑道:“什么富贵人,不过是有力量就做好事
罢了。要像榛子,那才不一样呢。前儿不是还说,她拿了一千件棉袄出去给那些老人。更
别提这施米架桥这些事。”
  小柳条给绿丫倒了杯热茶:“我前儿去给米的时候,师傅还说,全城都晓得秦家三奶
奶是个善心人,还说这样的善心人,才能一胎就得了儿子。还说那些人都在念佛,保佑
老爷来生托生到大富大贵的人家。”
  两人说着闲话,绿丫的眉倒微微皱了皱,又要过年了,这一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
榛子在九月生了个儿子,虽然闺女也好,但榛子瞧见是个儿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哭出来
,京城里的流言一直都没断过,不外就是说榛子为人狠毒,忝着脸要廖家的钱财,准定
生不出儿子来。现在榛子生下儿子,无异堵住那些人的嘴。
  这背后放流言的人是谁不用想都能知道,柳三爷原本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吃了那么
大的亏,不放流言就不是他了。今年榛子有孕在身,生下孩子总要还调养,等明年,柳
家就瞧好吧。绿丫收起思绪,刚要让小柳条出去问问把小全哥接回来没有,就听到外头
传来小全哥的笑声:“爹爹,骑大马,再骑一回。”
  绿丫把帘子掀起瞧着被张谆高高架在肩上的小全哥:“你们父子这是做什么呢?你
儿子年纪小,你也小不成?”张谆哎呀一声把儿子放下来,在手里悠了悠才把他往地上
一放:“瞧,我就说你娘不高兴了。”
  小全哥笑的咯咯的,容儿也从屋里跑出来:“爹爹,我也要骑。”这两孩子,小时
候还好,越大越不省心。绿丫一把把女儿给拉回来:“穿这么个小袄就往外跑,也不怕
冷。”容儿挣脱开绿丫的手就跑向张谆:“爹爹,爹爹,骑大马。”
  张谆把女儿抱起:“好 ,骑大马。”绿丫伸手往丈夫身上拍了几下:“就你把他们
两给惯坏的,这一身的雪呢,赶紧进屋,不然都冻上了,全病了我可不伺候。”
  容儿想说不冷,可张嘴先打了个喷嚏。张谆进了屋,绿丫把容儿抱下来交给小柳条
,让她把小全哥和容儿身上的雪都打掉,给他们换上暖和衣衫。自己拿着掸帚扫着张谆
身上的雪,扫完了让张谆把衣衫脱下来,换上外衫让小柳条把衣衫都收拾出去用火烘,
嘴里抱怨不迭。
  张谆笑嘻嘻地听着妻子的抱怨,坐在火盆边把手往火上烘烘拿着热茶这才开口:“
我今儿高兴,正好路过学堂就去接儿子,小孩子都喜欢下雪,陪他们玩玩也平常,一年
到头也就那么几次,你就别抱怨了。”
  小全哥和容儿都围在爹的身边,听爹这样说就齐齐点头:“平常事,娘,你就别抱
怨了!”绿丫上前一人给了一个爆栗才道:“全是你们爹把你们惯坏的,我再不管严些
,你们一个个早上房了。”
  小全哥笑嘻嘻地说:“秀姨也不管锦儿妹妹,可锦儿妹妹还是那么乖。”容儿也在
一边点头,这一搭一合的,还真是配合默契。绿丫又是恼又是笑,想了想才道:“那你
们就更要乖,不然的话,娘就不带你们去见锦儿了,还有你们玉姐姐。”
  这可不成,容儿首先嚷出来:“玉姐姐答应给我做荷包呢。”小全哥也嚷:“柱子
要和我去放炮呢。”一个塞一个的淘气,绿丫又往两孩子屁股上各打了一巴掌,让小全
哥教妹妹写字。这事小全哥喜欢,可以鄙视妹妹没自己聪明,立即带着妹妹趴到旁边的
桌子上两兄妹就在那写起字来。
  这下耳根清净了,绿丫拿过针线继续坐着才问张谆:“你今儿欢喜什么?是不是过
年了,要放分红了?”年年分红都有,现在多挣一千还是两千银子,对张谆来说,不是
那么太在意了。听妻子这样说就道:“这分红虽是大事,但我们家也不等这些银子过年
。我高兴的是,广州那边外洋来的货,从八月在铺子里开始卖,生意颇好,如果这条路
走的成,那以后,就再不用担心了。”
  放弃原有的生意重新寻一条路子,谈何容易,廖老爷生前用了两三年的功夫来进行
布置,到他去世时候,也不过是刚刚有点小规模。而这条路如果不成,那廖家就是个正
经的空壳子。绿丫不由长舒一口气:“阿弥陀佛,总算这样了。我一直在担心……”
  张谆拍拍妻子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才道:“这一年里,你在朱婶子那里的银
子,共有多少?”绿丫心里算了算:“我们一家子,虽然人比原来多,但一年花销五百
银子已经足够了。我又不攒私房银子,朱婶子那里,现在总共有两千五百两,她昨儿还
和我说,今年生意好,分红能有四百两,我想着,索性把这些分红也放进去,再添上一
百,凑个整数,三千两。”
  张谆点头:“这就对了,朱婶子这边的绸缎生意做的越发大了,只怕有……”张谆
又算了算,沉吟一下才道:“只怕比朱叔父临走时候多了四五倍。”
  这个数字吓了绿丫一跳:“多了四五倍,那就是近十万了,那朱家现在也是大商家
了。当初你没答应娶朱小姐,现在好了,放走这么多银子!”张谆打妻子手一下:“多
久前的事你还拿出来说?我们现在这样,丰衣足食已经够了,银子多用少用还不是一样
?”
  绿丫故意装作不信:“真的?”张谆就差举手对老天发誓了,绿丫才道:“逗你呢
,只是原来这一份,朱二爷还来啰涅,现在这产业更多,朱二爷要知道了,还不晓得会
怎样?”
  张谆并不把朱二爷放在眼里:“那边是朱大爷当家,朱大爷是个精明人,就算朱二
爷知道了,也不会放他再来闹。真惹朱太太怒了,一年少了那么多进项呢。”绿丫摇头
:“瞧瞧,你现在可是正经商人了,一口一个银子啊,算计啊。”
  “可我没有忘,人还有良心,至于别的时候,当然是银子啊算计啊。”绿丫又笑了
,两人讲些别的闲话。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柳三爷也在盘账,眼瞪着对面的大掌柜:“这些帐没问题吧?
今年的利息,怎么比去年少了整整三成?”少了三成就是近两万银子。这可不是少数,
大掌柜已经道:“三爷,这帐我盘了好几遍了,确实没问题。今年我们虽说又多了两家
绸缎庄,可开销也大了。还有虽然做了宫里的生意,但宫里的生意,历来都是赔本的。
别的地方,又销不掉那么多的绸缎,利息这才少了。而且廖家现在虽然被我们打压的铺
子少了,但朱家趁机起来了。我算着,朱家现在的生意,比原先好了几倍。”
  朱家,当年朱家可还是要仰自家鼻息过日子的,柳三爷又瞧了瞧帐,这才把帐收了
:“朱家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的……”柳三爷可不肯承认别人比自己强,后面的话并没
说下去,大掌柜笑一笑:“朱太太虽是女人,却也能干,再加上朱大爷,他们联手的话
,还真是……”
  “朱大爷不是嫡出吗?我才不信,他会这样心无芥蒂地和朱太太来往。”柳三爷打
断大掌柜的话。
  “朱大爷的确是嫡出,可这是做生意,人脉银子都要,这些都握在朱太太手里,朱
大爷要来往也平常。”一口一个平常把柳三爷说的越发恼怒,手又握紧茶杯:“朱大爷
想来也回家过年去了,等他过年回来,我要见他。”大掌柜应是:“这帐,三爷还是交
给老爷?”
  不提这个柳三爷还不觉得头疼,一提这个柳三爷就头疼了,足足少了三成利息,这
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只怕又要挨父亲的一场训了。可还是要去,柳三爷只点一点头,
大掌柜明白,也就退出去。
  “孽障,混帐东西,少了三成,你的能干到底在哪里?”账本送上去,柳老爷自然
发了一场脾气。柳三爷恭敬垂手站在那里,把大掌柜说的话又原样说了一回。柳老爷更
加气恼,把账本一摔:“这些话哄别人算了,哄我,你当你老子从没做过生意吗?再给
你一个季度,若再不好转,就别来我面前。老子现生一个儿子养大了,也比你们三个好
。”
  这话让柳三爷的眼里闪出一丝恼怒,但这恼怒很快消失,不由瞧向正在哄柳老爷的
姨娘,厨房那些人是怎么做的?让他们悄悄地在父亲和姨娘的饮食里添些阴寒的,能让
人绝欲的东西,怎么到现在两三年了都半点不起效?前头那个姨娘竟然还大肚子过,想
了许多办法,才让那肚子消了。现在老爹又娶一个,也不晓得他哪来这么大精神?
  柳三爷心里想着,面上依旧恭敬,又听了几句骂也就退出来,瞧着那越来越大的雪
,柳三爷脸上神色越来越阴郁,自己定不会就此被打倒,一定能想出办法的。等朱大爷
回来了,要寻他好好说说,毕竟论起人脉和银子,当然是自己这里多。
  “吆,秀儿,我这才两天没见你,怎么这打扮的越发好了,不说的话,我还认不出
呢。”过年总要各处去拜年,兰花带了孩子往榛子这边拜年,一进上房就瞧见秀儿,仔
细瞧过了就打趣起来。
  “兰花姐连你也来笑话我,这还是锦儿的主意,说这样好看。也不晓得她小小人儿
,怎么晓得什么好看什么不好看。硬要我戴这支簪子。”秀儿靠在熏笼旁边,怀里抱着
榛子的儿子的在逗弄,笑眯眯地说。
  “锦儿也来了,怎么不见她?”兰花让玉儿柱子两个去给榛子秀儿绿丫挨个磕头拜
年,都得了装金银锞子的荷包,磕完头兰花才笑着问锦儿在哪。
  榛子往旁边指:“绿丫嫌孩子们吵的头疼,让丫鬟带着他们在旁边玩呢。我想啊,
要不要把他们也叫出来,给兰花姐你磕头拜年,好收份拜年钱。”
  “要,当然要得!”兰花说着,玉儿就把一个小包袱拿出来:“这是我做的荷包呢
,娘说,拜年的时候带上,装上几个新制大钱,又好看又喜庆。”
  “你是来显摆你做的荷包吧?”绿丫把玉儿搂在怀里笑吟吟地说。玉儿今年已经八
岁,生的眉目如画肌肤如雪,过年又穿了一身新衣衫,任谁也瞧不出她不过是个衙役的
女儿。被绿丫搂在怀里玉儿就道:“舅母,你和两个姨姨,还有娘,做的荷包都没我做
的好看。”
  秀儿乐的把玉儿从绿丫怀里拉过来搂在自己怀里:“瞧这小嘴伶俐的,你娘可不这
样,也不晓得和谁学的?”玉儿的眼瞪大一些:“当然是和姨姨们学的,秀姨,您可是
这出了名的嘴皮子利索,我也要学你,等十三四岁时,去你铺子里给自己挣嫁妆去!”
  兰花打女儿一下:“这都胡说八道什么?还要给你自己挣嫁妆,你的嫁妆,我和你
爹能挣。你啊,就好好地在家帮我们。”玉儿皱皱小鼻子,榛子笑了:“嫌你娘给你挣
的嫁妆不够多啊,姨姨给你。”
  “这可不成,把她惯坏了,总也要晓得稼穑艰难,不然这没了银子就要和别人去要
,可不成。”兰花阻止玉儿说出的谢,让她带了柱子去和锦儿她们玩去,这边就和榛子
道:“晓得你疼孩子,可我仔细琢磨过了,这孩子,好日子要能过,坏日子也要能过。
如果只能过好日子,等遇到难处了,就只会哭,这可不成。”
  “兰花姐也和原来不一样了,能讲这些道理了。”榛子被反驳并不以为忤,依旧笑
着说。兰花的脸不由一红就道:“我现在当娘了,和原来可不一样,况且都说玉儿有福
气,以后只怕能做秀才娘子,我就想着,这要做秀才娘子的人,可不能像我这样,就去
请教学堂里先生的娘子,听她说了许多道理,还有玉儿和柱子学着的书,我有空了也翻
翻瞧瞧。总不能还一个大字不识。”
  秀儿和绿丫也笑了,几个人坐在屋里,说着闲话,瞧着外面的天,春来了,很多事
情都该开始了。
  初五铺子就开门,循例这日榛子也要往各铺子走走,给伙计们发开年的赏封,讨个
吉利。沈大掌柜辞工以后,榛子并没指定新的大掌柜,只是在去年年底分红时候,让张
谆多拿了一成分红,却也没说让张谆顶替大掌柜。张谆也不着急,就像和绿丫说的一样
,这银子,多一千少一千也就那么过,过日子,要紧的是踏踏实实的,而不是想东想西

  陪着榛子到各铺子都去过,榛子自回家去,张谆也打算回家,还没出门小裘掌柜就
走过来,笑嘻嘻地道:“二掌柜,今儿啊,既是新年头一日开张,不如我们去酒楼喝一
杯去。”
  小裘掌柜这一年来,和张谆相处的也很好,张谆不由笑了:“这才初五,也不晓得
有没有酒楼开张呢。”小裘掌柜嗨了一声:“亏的我们这没有开酒楼呢,你这就不知道
了吧?年年都有人因为来不及赶回去过年在这京城留住的,总有小饭铺开张,不然的话
,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既然如此,张谆也就跟小裘掌柜来到街上,虽然初五这日不少铺子卸下门板,但市
面上还是没那么热闹,走了三家酒楼才遇到一家开张的,却也是门庭冷落,连伙计都没
几个。
  小裘掌柜拉着张谆进到包厢,伙计先送上两碟小菜,一壶酒,小裘掌柜点了菜让伙
计快着点上,这才倒了杯酒给张谆:“来,来,原本想去你家拜年的,可又不想抢这个
热闹,今儿啊,也算拜年了。”
  张谆喝了一口就把酒杯放下:“我量浅,你素来晓得的。今儿啊,你寻我有什么话
说?”小裘掌柜刚要开口,伙计已经端着四个热菜进来,小裘掌柜等伙计把菜放下才道
:“过年人少,菜倒上的挺快。我和你说,我没去你家拜年,就在乡下陪我爹呢。结果
从一个小厮嘴里听说了一件事,想了想这件事总不好直接告诉东家,毕竟小厮说的,也
不晓得真假。就先来和你商量。”
  张谆哦了一声就放下筷子,小裘掌柜压低嗓子道:“我家这个小厮,他哥哥是在沈
家的,就是沈大掌柜家。过年不是人人都要回去吗?他哥哥和小厮就说起闲话。说沈大
掌柜原先和柳家过从甚密,柳三爷还来沈家吵过,只是因为来的机密,所以没人知道罢
了。”
  张谆的眉微微一皱就道:“沈大掌柜已经辞了工,他儿子现在也不过就是个普通掌
柜,就算……”小裘掌柜哧地一声笑出来:“就晓得你年轻,以为不做大掌柜了就一了
百了,不一样的。虽然去年赚的银子也不少。可是我们的绸缎生意,是越来越小了。关
张的绸缎庄,已经关了三家。这里面,要没有沈家的通风报信,我是不信的。”
  这要转做外洋来的货品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而且知道的都是守口如瓶的。即便
八月里把外洋来的货品放在铺子里卖,打的理由也不过是近来绸缎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货品放在铺子里试着卖卖。张谆当然也不会告诉小裘掌柜,但这时小裘掌柜的话和榛子
说过的,还有廖老爷生前说过的话,全部加在一起。张谆恍然,这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用被柳家挤压的方式退出绸缎生意,再开辟一条新路子,然后还借此来挑出跟随的
人中有异心的,一步步都在廖老爷计划之中。廖老爷,这个前东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人,竟把人心算的一点都不误。
  还能让如狐一样的沈大掌柜自以为得计,张谆垂下眼不让小裘掌柜瞧见自己眼里的
惊讶,接着抬头笑道:“这事,还要劳烦小裘掌柜你多多打听,只是没打听的确实,还
是不能告诉东家。”
  小裘掌柜见张谆信了,这才松口气:“就是这句话,说句不爱听的,沈大掌柜跟了
东家十来年,那银子也赚够了,现在儿子在这边,一年也有四五百两呢。他还不足,要
说多赚些银子也是常态,可这竟然勾结外人想把东家的生意都给毁了,实在是……”
  见小裘掌柜这一番表白的话,张谆淡淡一笑:“总不过一个利字。都是跟了东家那
么些年的人了,觉得现在的东家该继续重用他们才是,谁知东家倒接了他辞工的话。”
  小裘掌柜摇头:“这么想,你也太瞧不起沈大掌柜了,我瞧他那架势,可不是想被
重用,而是要被东家当太上皇供着呢。说起来也是,东家毕竟是个女人,总有人想欺负
。这一年东家又不闻不问,萧规曹随的样子,我这心里,可不得劲。”
  张谆不由哈哈笑两声:“我晓得,你是想像原先一样,还是往宫里送绸缎,可是姑
爷是做官的,若是和宫里的公公们过往甚密,对官声也不好。至于要像当初一样,可是
也没有合适的人。”
  这京中官家,光靠俸禄过日子的,十成里连一成都没有,都要靠别的生理。除了田
庄之外,开铺子做生意的也很多,不过都不打自己家的名头,而是找个人出面,也有像
王夫人一样,和廖老爷彼此合作,宾主相得的。像榛子这样,明明白白用自己的名头在
外做生意的,只有一例。不过因榛子情况特殊,也只有人背后议论几句,说不了她别的

  小裘掌柜当然明白张谆的意思,唔了一声就道:“除此也是这摊子太大,不过我听
说……”说着小裘掌柜就摇头,这也不过是传言,传言沈大掌柜当初想利用廖老爷去世
,榛子接上的时候,去通王夫人的关节,要把廖老爷掌管的那些都接过来。这是明明白
白的霸产,如果王夫人答应了,廖老爷失去了最大的支柱,只怕榛子不能顺利接掌廖家

  不过小裘掌柜觉得,沈大掌柜还没有这么大胆,这样真的做成功的话,只怕在京城
也存身不住,只能变产离京。再说如果传言是实,那榛子能容下小沈继续做事才是怪事
。因此小裘掌柜并没说出来,只把它当传言,又倒了杯酒,和张谆喝起来。
  绿丫听的张谆今儿在外喝酒,让厨房收拾晚饭端上来,正在吃的时候,朱家那边来
了个丫鬟,笑着对绿丫道:“张奶奶,我们太太请您过去说话呢。”这都晚饭时候,天
都快黑了,什么样的大事要自己过去说话?绿丫心里疑惑,扒了几口饭,倒杯茶漱漱口
,就往朱家来。
  朱太太的气色是越来越好,见了绿丫就道:“这会儿是晚饭时候呢,倒是我的不是
。只是这话极要紧,要人传话我也不放心。”说着朱太太眼一示意,下人们都退去。朱
太太这才道:“大爷不是回家过年去了,二月初才会回来,那边的下人都是我安排过去
的,今儿过来回我,说这两日,都有人过来寻他,打听大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29号,明儿就过年了啊。
第103章 圈套
  绿丫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这有什么事,说起来,这男人没几个可信的,只怕是大
爷在外有什么相好,这大爷回去过年,又没留下足够银子,才来寻呢。”朱太太打绿丫手
一下:“你当我是没见识的吗?要是平常人,我也不会来寻你。那下人起初也是这样认
为的,今儿突然想起,觉得有些眼熟,才想起这是柳家的下人。”
  柳家下人打听朱大爷什么时候回来,绿丫略微一迟疑就道:“婶子,我听你侄女婿说
,你家现在的生意涨了好几倍。”这不是什么秘密,朱太太点头:“这也是要靠你们那边
的帮衬。再加上大爷是个精明人,柳家和你们家的恩怨我也晓得的,只怕柳家想来拉我
家来对付。”
  算起来那边还是亲戚呢,绿丫忍不住往外瞧一眼才压低声音道:“那边,总是妹夫
的亲姨妈。”
  朱太太鼻子里哼出一声,接着就道:“我也不瞒你,柳家那边,当初柳太太待你妹
夫其实有些不好。不过呢,总算是把你妹夫养大了,也只能记恩不能记仇。可这两年,
因了生意上的事,柳太太对你妹夫那是着实的不客气。你妹夫在外受了气,也只敢回来
和你妹妹抱怨。我还是偶尔听到了,心里不由有些气。这做生意,总也要有个得法不得
法,店开在大街上,总不能客人上门双手把他推出去,要他到别家去吧?原本呢我想着
,能和柳家多合作总是好的,多条朋友多个路。更何况还是亲戚。可是这么些年下来,
我瞧清楚了。”
  朱太太这一番抱怨下来,内情如何绿丫还不晓得吗?忙安慰朱太太道:“这事,也
要等大爷回来才晓得真假,只是……”朱太太鼻子里又哼出一声:“只是什么?绿丫,
我是分得清好坏的人,你放心,柳家再花言巧语,也不会往那边去。”
  绿丫忙道:“这做生意的事,我也不大清楚,只能帮您去给那边透个信。只是妹夫
会不会顾忌,总是亲亲的姨妈。”对自己女婿,朱太太还是明白的,急忙打包票:“都
这么些年了,你妹夫是个什么脾气我是清楚的,况且他和你妹妹一心一意过日子。到时
真出了什么,能助些银子就助些银子,甚至帮忙安置也没什么问题,也算尽了这份心。

  吴二爷能这样想就太好了,绿丫又和朱太太说了几句闲话也就告辞。等绿丫一告辞
,朱小姐就从门里转出来:“娘,柳家那边,姐姐说的对,总是亲姨妈。”朱太太招手
让女儿坐到自己身边,伸手就戳到她额头上:“你还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怎么还不如绿
丫这么个人?柳家那边,若真好,自然是选柳家不选杜小姐那边。可这些几年你还没瞧
出来?那边啊,是看不起姑爷的,四时八节你送过去的礼,收是收了,可有一句好话没
有?甚至吃春酒的时候,那边也没多少好话。这也就罢了,总是隔了几重肚皮的。可是
这两年我们生意好,柳家生意不好,柳太太对姑爷是什么嘴脸?就差当面骂出了。我瞧
着,再有那么几年,这柳家的生意迟早倒了,到时他们卷帐回去,你去送上几百银子当
做盘缠,也算尽了姑爷在他家住的那些年的心了。”
  朱小姐被自己娘说的面一红就又道:“可这样做,会不会被骂白眼狼,白白养活了
那么多年……”养活?朱太太这会儿是真的冷笑了:“我去打听过,你公公婆婆没了的
时候,还是有万把银子的,这趟丧事一办下来,怎么就剩了一个光身人了?我瞧着,只
怕是姑爷的舅舅和柳太太联手办丧事的时候,把这些银子吞了,总要给个交代,也就把
人收留在家里养活,免得被人说孤儿无人收留。这种切猫尾拌猫饭的事,他家做得,难
道别人就打听不出来?”
  朱小姐啊了一声就道:“还有这么回事?”朱太太拍拍女儿的手,忍不住道:“亏
的昭儿不随你,要随了你,我这真是闭眼都不安心。”朱小姐有些撒娇地道:“娘,女
儿这也是福气好,有你和爹疼,现在又有姑爷疼,等以后,昭儿长大,掌了家,我就更
轻松了。”
  朱太太忍不住把女儿抱在怀里:“是啊,你最有福气了。”朱小姐又一笑,既然什
么事都有娘安排好了,那自己也就听说。朱太太唇边的笑意渐渐加大,自己女婿未必不
明白当初柳太太那边做的事,只是怎么说也养了那么些年,有些事不好说出口,也不好
做罢了。这有什么,自己可以做,自己说。
  柳三爷既然想从朱大爷这边做文章,自然把朱家那边的情况给打听的清清楚楚,听
的朱二爷曾来闹过事,这更让柳三爷欢喜,只恨来闹事的不是朱大爷,还要自己多麻烦
些,但不管怎样,对拉拢朱大爷又有了几分把握。
  转眼进了二月,朱大爷从家乡回来,这回却不是独自一个来的,朱二爷还跟了来。
原来朱二爷这几年在家乡,打着奉养母亲的名头,却是喝酒赌钱无所不为。朱老爷虽分
了他不少银子,但哪耐得住他这样花?眼看着现银子花完,就要动起田庄铺子。亏得朱
二奶奶还算有几分见识,这银子花光了还可以挣,那些田庄铺子要没了,一家子也只有
去喝西北风了。
  因此趁某日朱二爷出门不在家,朱二奶奶收拾起细软田契,带了孩子却没回自己娘
家,而是去寻自己婆婆,见了婆婆对着婆婆又哭又求,说起朱二爷的这些荒唐事,又求
婆婆把这些细软田契都收好,免得朱二爷回来寻到,把这些都给卖了。
  这一下朱太太可是气的不小,又见孙儿们穿的,明显没有大房这边的好。忍不住滴
下泪来,让朱大奶奶寻出好衣衫给孙儿们通身换过,又安慰住儿媳妇让她耐心等待。等
朱二爷赌输了回家,要寻金银细软去抵时,却什么都没有,还当朱二奶奶卷包跑了,这
些东西,也有上万银子,还要指望着拿来翻本。急急去寻自己娘要娘去把朱二奶奶给寻
回来。
  谁知方才进门,就被母亲几个巴掌打在脸上,接着哭了又哭骂了又骂,骂他不成人
,爹老子在外头辛苦赚的钱,他不上几年就败光了。一两银子一两银子赚回来的,他只
用了那么几年就败掉。
  朱二爷再笨也晓得自己媳妇来寻娘告状,满口狡辩,越发引起朱太太的暴躁,让管
家把他锁起来,不给饭吃,饿上几日再说。朱二爷开头还又求娘又骂媳妇,等饿了一天
,他这样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哪能经得起这样的饿,也就开始转了口。足足饿了他
两日,朱太太才把儿子放出,又掰着口细说了几遍,让他不许出门,出门就打断他的腿

  朱二爷经了这么一场,日夜出入都有人死死瞧着,连朱二奶奶都不敢去骂一句。朱
太太还怕他不收心,又花了五十两银子买了个娇俏的丫头专门来伺候他。朱二爷日逐和
这丫头滚了些日子,渐渐又觉得无趣起来,想出去快活。可是现在全家大小的用度都是
自己的娘亲自送到朱二奶奶手上,别说拿出去赌钱的银子,就算是丫头和自己撒娇要首
饰,都要厚着脸皮去求朱二奶奶,朱二奶奶心情好了,还能赏丫头几样首饰,心情不好
了,那就是不管不顾劈头盖脸骂一顿。
  朱二爷在家虽有人陪伴,可就似坐牢似的,好容易挨到年底,见兄长回来,计上心
头,何不跟哥哥出门?打着做生意的名头,到时出外快活些日子,横竖哥哥又不是爹,
也不能十分管自己。主意一打定就去求自己的娘,朱太太原本不放心,可禁不住儿子软
磨硬泡,再说朱家本就是做生意起家的,长子虽能干,可现已分家,也贴补不了次子多
少。要他出去经些风雨,受些苦楚,说不定还能发起家来,这也不错。
  于是朱太太亲自去和朱大爷说了,朱大爷听的弟弟要跟自己去做生意,倒愣住了,
婉转拒绝,当不得朱二爷在那赌咒发誓,又说出去后定要听哥哥的,绝不乱来。朱大爷
也就却不过弟弟的意思,把弟弟带在身边。
  朱二奶奶听的丈夫要去做生意,仔细想了想也好,免得他在家里,总有人想来勾他
的心,也免得瞧见丫头和他亲亲热热,戳自己的眼。况且这次出门,不但路费不用自己
家出,连做生意的本也是婆婆拿出,也就收拾行李送丈夫出门。
  朱二爷行囊里多出了娘给的一千两银子本钱,心里十分欢喜,刚出来第一日就忍不
住了,但这是在路上,况且哥哥又眼见,总要等到了京城再说。因此虽装模作样买了些
货物,每到一处却不像朱大爷一样到处去查看这有什么货好顺路贩了,也不去拜访那些
路上的客商,总是催着朱大爷作速赶路。
  行了二十多日,瞧见京城城墙,朱二爷欢喜无限,恨不得立即就去寻个赌钱的地,
让自己好好地过瘾。但碍于哥哥在身边,也不敢露出欢喜劲儿。到了下处安置了,又被
朱大爷拖着去见了朱太太,朱二爷十分不喜,可也要在那耐着性子听朱大爷和朱太太攀
谈一番,见过吴二爷,又见了那几个外甥,吃过了饭好歹从朱家出来。
  朱二爷就想寻个法子开溜,还在想法子呢,朱大爷瞧见张谆,忙停下脚步和张谆打
招呼,正待介绍自己弟弟,谁知不见自己弟弟。朱大爷的眉不由皱起:“也不知他往哪
里去了。”
  “令弟只怕不耐听我们说话,自己先回去了。朱兄今年的生意做的颇好,我瞧着,
只怕再过些日子,就能把生意做进宫里了。”朱大爷听了这话,这喜意是止不住的,接
着就道:“全仗张兄帮衬,只是那老爷爷,我们都想见他,可没有能见的机会。”张谆
笑着道:“总有机会的,这会儿也晚了,我先回家了。”
  两人说声告辞也就各自分开,张谆回家把遇到朱家兄弟的事说了,绿丫就道:“朱
二爷这人,和朱大爷总是不一样的。也不晓得这回进京,会不会惹出什么祸事来?”张
谆打个哈欠:“理他呢,横竖有朱大爷。今儿喝了两杯酒,就不和孩子们玩了,免得小
全哥有样学样。”
  绿丫瞟自己丈夫一眼:“既然晓得喝了酒,还不快些去睡。以后这应酬啊,能免就
免。”张谆应了,往床上一躺已经睡着,绿丫拿起针线继续做起来,这日子看起来和平
常一样平静。
  朱大爷回到下处,不见自己弟弟回来,问过下人,晓得他并没回来,难道说他初到
京一日,就去逛去了?想到娘的叮嘱,朱大爷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那转了数次,
等到快要开夜禁的时候,朱二爷总算一歪一倒地回来。闻到弟弟身上的酒味,朱大爷就
怒了:“你这是去哪了?这到京才头一日,就喝的醉成这样。”
  朱二爷打个哈欠:“遇到个朋友,说了几句就约去他家喝酒了。哥哥,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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