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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下婢BY秋李子

_11 秋李子(当代)
  周嫂在那讲些家常话,眼就往兰花脸上瞧,见兰花脸色神色变化这才笑着道:“说
起来呢,方才我过来时候,遇到刘大哥了,他在你们门口徘徊,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喊
他,他就飞快跑走了。”
  这话一说出来,兰花的整张脸都红了,绿丫在旁吃吃地笑:“周嫂子,你也没问问
?”周嫂回头去瞧绿丫,故意道:“我怎么问啊,难道去问,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原
来刘大哥对兰花真的有意?要这么问了,兰花臊了,不让我进门可怎么办?”
  兰花一张脸此时红的不能瞧了,犹自挣扎道:“周嫂子,不过是别人的笑话,你就
别拿来取笑我。”周嫂掩口一笑,接着神色转为严肃:“这哪是什么玩笑话?你不晓得
刘大哥是我们这的一个好人,前年刘大嫂没了,万寡妇就起心嫁他,下钩子下了好几回
,刘大哥都没上当。这会儿你来了,也是个好人,这不就是天生一对。要我说,都不是
大姑娘小伙子,哪有什么好害臊的,你若喜欢,我就去和刘大哥说,好讨你们一杯喜酒
吃。若不能,也就熄了这个念头,你说可好?”
  “好啊,周嫂子,这话也只有当着你面我才敢说,我们兰花姐,真正是个好人,要
嫁一个好人家,我们也放心。”周嫂话音刚落,绿丫已经拍手笑了。
  兰花羞涩低头,雪白的牙齿咬住了唇,这是生平头一次,兰花觉得,还有男人不怀
着淫|邪心看自己,冲口就要答应,可再一想到过去,兰花头低的更厉害,如果他知道了
自己的过去,会不会轻贱自己,万寡妇是那样的人,可自己比起万寡妇,又好的了多少

  周嫂正和绿丫说笑,见兰花的眼圈红了,倒吓了一跳,伸手拍拍她:“好兰花,愿
意就点头,不愿意就回绝,哭什么?”绿丫倒有些知道兰花的心事,忙对兰花道:“兰
花姐,那些都过去了,再说,当初你也是不愿意的。”任凭再有多少个不愿意,可也抵
消不了当初的事,兰花想的悲从中来,索性伏到桌上大哭起来。
  这让周嫂摸不到头脑,眼看向绿丫想知道为什么,可绿丫的眉头只是皱着并没说话
。这谁家还没点**的事,再加上绿丫方才那句,周嫂猜到一点点,忙劝兰花:“你也别
哭,谁还没点过去,只要改了,不就是个好人?”
  兰花听了这话哭的更厉害了,绿丫叹气,用手抚着兰花的肩:“兰花姐,你放心,
就算你不嫁,我也会和你在一起。”周嫂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一些些,可听了绿丫这
话又糊涂了,见兰花哭的越发难过,晓得今儿这事是谈不了的,起身叹气:“罢了,姻
缘姻缘,总要两厢情愿,既然兰花伤心,我也只有对刘大哥说,兰花不喜欢。”
  “不是的,周嫂子,兰花姐不是不喜欢,只是……”绿丫忙为兰花辩解,只是不答
应,而这不答应的原因里面,有一多半是为了张谆,绿丫看着兰花,眼神黯淡,周嫂重
重地叹口气,又和绿丫说了两句,也就离开。
  绿丫转身回到屋里,按住兰花的肩:“兰花姐,过去那些事,你不说我不说,还有
谆哥哥也不说,谁会知道?”兰花抬起一张泪眼:“绿丫,你不晓得,天下哪有不透风
的墙,况且你若真的喜欢一个男子,怎么会忍心瞒他?”这么说,兰花姐是真的喜欢上
刘大哥了?绿丫的眉皱起来,不过自己也从没想过瞒谆哥哥,原来这就是真心喜欢。绿
丫心里刚生起欢喜,抬头看见兰花脸上的伤心又转为叹息,只是抱住兰花,什么都没说

  周嫂刚从张家出来走了两步,老刘就从旁边出来,截住她:“周家弟妹,这事你和
兰花说了没,兰花答应没有?”看着老刘一脸期盼,周嫂叹口气道:“说了,她也喜欢
你,可是不肯答应。”
  这是为什么?老刘的眉皱起来,周嫂也想知道答案,和老刘站在那分析起来:“她
不肯说出来,但我听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过去做了什么事,你说女人悔不当初的不就
是那么一件?听绿丫话里的意思,她当初也是不愿意,只是不得不去。要我说,只怕是
她当初的男人不学好,为了赚钱逼着她做了些不能见人的事,不然一个寡妇,哪有跟着
娘家弟弟的,不都是在婆家守寡?”
  这样啊?老刘的眉渐渐松了,若是真的,兰花她算是个苦命人,这样好的人,为什
么这么苦命。见老刘神色周嫂忙又道:“说起来,兰花他们搬过来也一年多了,你瞧瞧
他们平日深居简出,见人有礼,就晓得这是一家子好人。这人啊,谁还没点过去,只要
改了,就是个好人。”
  “周家弟妹你说的是。”老刘连连点头:“我也晓得,这女人是艰难的,若性子软
些,遇到个不学好的丈夫,那就更难。只是我再不在乎,兰花不答应怎么办?”
  周嫂哈哈一笑:“刘大哥,咱们做街坊也十来年了,你从来都是个什么都不在意的
性子,怎么这会儿对兰花这么在意?”老刘的脸微微一红,好在他脸黑就算红一下也瞧
不大出,只对周嫂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瞧见兰花生的这样爽利,就喜欢上了。”
  周嫂难免又取笑他两句才道:“也罢,这难得遇到有情人,只是要怎么才能告诉?
”老刘对周嫂连连打拱:“还望周家弟妹周全一二。”
  绿丫这里等兰花渐渐止了哭,打了盆水进来帮兰花洗脸,见兰花一双眼都红肿,忍
不住又微微叹气,兰花用手巾擦着脸,刚要说话就听见门响,接着周嫂子走进来。
  见兰花在那洗脸,周嫂子细细瞧了瞧才笑着说:“原来还没注意,其实兰花你也生
的不错,又干净又爽利。”兰花起身招呼周嫂,周嫂坐下后也单刀直入:“你说巧不巧
,我这刚出去,就遇到刘大哥,我顺嘴这么一说,谁知刘大哥说,他对你也有意,只是
不晓得你为何回绝,还求我再来问个究竟,都是街坊邻里住着,他都这样说了,难道我
还不答应,这才又进你家门。”
  兰花听的这话,心神不由荡了下,再想到自己以前的事,面上神色变的凄凉:“周
嫂子的好意我明白,可是周嫂子,今儿这话我也只能对你说,刘大哥不愿娶万寡妇,不
过是不愿把一顶现成的绿帽往头顶上磕。可我原来,比万寡妇也只好那么一点点,除此
,我还真说不出响亮话。”
  这话和周嫂所想的对上了,忍不住一拍手:“我就是这样想的,兰花,刘大哥还说
了,他不在意你原先的事,只要改了就好,这一年多来,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有
眼看见的。”
  真的,只要改了就好了吗?兰花眼里闪出希冀,绿丫急忙道:“兰花姐,周嫂子说
的对,谁还没有点过去的事,只要改了,就是好人。”这话真好,兰花忍不住拉住绿丫
的手:“真的这样吗?”
  周嫂已经在旁边点头:“自然是这样的,前头住着的毛家嫂嫂,她原来还是做那个
生意的,年老色衰之后,楼里的妈妈嫌她接不来客,几鞭子要把她打死,生病了也不给
治,还剩一口气就扔到乱葬岗上,恰遇到毛大哥过来,见人还剩一口气,请医调治后好
了,这才带回来做了夫妻。现在孩子都生了两个了,谁还提起旧话?”
  毛家嫂嫂兰花她们也认得,今年三十四五,一双孩儿聪明活泼,都送在背后塾师那
里读书,日日都经过张家门前的。
  见兰花迟疑,周嫂再加一把火:“人啊,不管做过什么,最要紧的是心里干净,你
说是不是?”
  绿丫在旁频频点头,兰花的脸红了又红这才轻声开口:“周嫂子,这话说的是,可
是我还是想亲耳听听,而且,还想把我原来的事给刘大哥说说。”说完兰花低头,脸红
的不能瞧了。
  周嫂拍一下手:“这就对了,人这辈子,什么事遇不到?有些事总要说清楚明白才
好,不然你不肯答应,难道还要刘大哥在那横猜竖猜?”说完周嫂皱眉:“这么着,张
家小哥儿不在,不好让刘大哥上门来,等明儿吃了午饭,你到我家里来,你和刘大哥两
人,一个窗里,一个窗外,再怎样的贴心话也说完了。”
  这话说的真让人害羞,兰花忍不住别转身,不去瞧周嫂,周嫂笑吟吟地又说几句,
也就离开去给老刘报信,绿丫送走周嫂走进屋里见兰花还背朝里坐着,上前板住她的肩
道:“兰花姐,恭喜你。”
  兰花转身过来,双颊如涂满胭脂一样,低声道:“少先说恭喜,总要等明儿说过了
,才晓得是真是假?”绿丫掩口一笑,不再取笑兰花,站起身道:“不管是真是假,再
过一会儿磨豆子是真的。”兰花噗嗤一声笑出来:“嗯,明儿啊,你陪我去,我这心里
才有底。”
  作者有话要说:擅长脑补的周嫂。
☆、第41章事成
  兰花努力想说的自然,但声音里还是透出一丝羞涩,绿丫抿唇一笑:“兰花姐,你别
和我说,你不好意思吧?”兰花伸手打绿丫一下:“不就让你陪我去一下,去不去,说啊。

  绿丫用手掩住口笑了:“去,当然要去,我啊,可要好好瞧瞧,未来的姐夫到底长什
么样子,前来那两回,我可都没仔细瞧呢。”兰花又要啐绿丫一口,可临到了了,又抿唇
笑了,心里的羞涩和紧张慢慢褪去,剩下的,是渐渐漫上去的甜,自己这辈子,竟也有
穿上嫁衣嫁人的机会,还是那么一个好人,真是从没想过。
  绿丫把豆子放到石磨上,和兰花一起推着小石磨转起来,看见兰花脸上那时隐时现
的笑容,绿丫也笑了,天儿真好,好的让人的心也变敞亮了。
  次日两人卖完豆浆油条,急忙收了摊子,回家胡乱吃了两口饭,绿丫就招呼兰花出
门。衣衫是昨晚就找出来的,蓝色大袄搭了一条红色裙子,这衣衫,还是当年初进张家
时张谆的叔叔给兰花做的,这么多年,也没穿过两回,如果不瞧折痕,还当是新衣衫呢

  绿丫瞧一眼兰花身上就笑了:“兰花姐,你要不要点些胭脂?”兰花啐她一口:“
谁家寡妇点胭脂?”绿丫的眼眨了眨:“要不是没点胭脂,怎么兰花姐你这脸红的怕人
,要我说,不如点点胭脂遮一下。”
  兰花已经在锁门了,听到绿丫这样说也不理她,只是往前走,绿丫上前挽住她的胳
膊:“兰花姐,算我说错,和你赔礼可好。”兰花用手点她额头一下:“你原先没有这
么调皮,现在这样,倒有些像秀儿。”
  提到秀儿,兰花就觉得失言,绿丫的眉也微微皱起轻叹一声,也不知道秀儿现在好
不好,虽说已平安到了流放地,可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在那样地方,又没有人庇护,境
遇可想而知,纵再泼辣,又能得几时。
  兰花晓得绿丫心里的疙瘩,忙拉了她的手:“是我不对,不该说这个,等谆哥儿回
来了,若有机会,去探探他们,也是好的。”绿丫悄悄地把眼角的泪擦掉,对兰花点头
:“嗯,我一定要好好地过。”有多一半是为了秀儿过的,只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才
会有机会帮着秀儿,绿丫在心里悄悄发誓。
  两人此时已经走到周家,周嫂出来迎着,把自己丈夫打发到外面看摊子,自己端来
两杯茶,笑眯眯地说:“瞧兰花平日的打扮,还真没瞧出,原来也是个清秀的,看来还
是刘大哥有眼光,一瞧就瞧中了。”
  兰花规矩坐在那喝茶,由着绿丫和周嫂两个在那说些闲话,门响时候兰花的手一抖
,茶都泼出来些,想伸长脖子往外瞧,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只是重又坐回去。
  周嫂和绿丫相视一笑,周嫂已经问道:“谁啊。”
  “周家弟妹,周老弟在家吗?”当听到传来的是老刘的声音时,兰花的心跳的越来
越快速,快的连坐都坐不稳了。周嫂已经走出去:“刘大哥,你周老弟在家呢,在前面
看摊子,你进来从这绕过去,免得还要从街上走,多麻烦。”
  周嫂嘴里说着,已经招呼老刘进了家门,兰花从窗口看见,只觉得老刘虽还是昨儿
那个样子,可是瞧着怎么比平时好看些,接着兰花就想捂脸,太不像话了,哪能这样想

  老刘晓得兰花就坐在屋里,进了家门就问周嫂:“周家弟妹,我昨儿托你问的事问
好了没?”周嫂当然不会把兰花从屋里拖出来,只是笑吟吟地道:“兰花妹子就坐在我
屋里呢,你啊,正巧,当面问问。”
  说着周嫂就进屋,兰花已经坐立难安,周嫂对着兰花耳边说了两句,也就拉上绿丫
到里屋说话。
  老刘来到窗口,隐约能看到里面一个人影,仔细一瞧还能瞧出眉眼,再想细看就难
了,手心也不觉出了汗,低低叫了声兰花,接着就问:“我想娶你,你答应吗?”
  绿丫和周嫂进了里屋那会说话,都竖着耳朵在听,等听到老刘这话问出来,绿丫差
点笑出来,急忙用手掩住口,害怕惊扰了兰花。兰花只觉得心里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
脸已经烫的没有办法,老刘得不到回答,又问了第二遍:“我是真心想娶你,从此后你
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等我们成了亲,你们也搬到我院子里去住,我会待你弟弟好的。

  “那不是我弟弟。”兰花终于有了勇气说出过往,即便这些过往会吓跑老刘也在所
不惜。
  不是弟弟,外面的老刘分明愣了下,接着就等兰花细细地说。兰花这会儿觉得勇气
越来越多,手在袖子里握成拳,轻声说着来由。
  这些事周嫂并不知道的,听了兰花的诉说,就望向绿丫,见绿丫脸上的叹息,周嫂
忍不住低声问:“这是真的?”绿丫点头,周嫂也忍不住叹气:“难怪了,他们之间情
分我觉得比平常姐弟还好,原来是这样。”
  相依为命,彼此不离不弃,这样的人世间很少,而最难得的是,一下在张谆身边就
有了两个。
  外头的兰花已经说到最后:“你瞧,我就是这么不干净的女人,我为了活命,做过
很多不愿意做的事,再恶心我也要忍着。你还想娶我吗?”兰花眼里的泪已经落下,脸
上的火热渐渐消退,一直没有回音,他一定是不愿意了,毕竟能娶的人这么多,为什么
要娶这样的自己。
  “兰花,我心疼你。”就在兰花已经绝望,周嫂也哑然时候,外头的老刘低低地说
,接着老刘的声音微微提高:“那么现在,你愿意嫁我吗?”
  周嫂和绿丫脸上都露出笑容,绿丫如释重负一样,兰花能够得到一个好的归宿,这
真是再好不过的事。
  “我也不晓得,一见到你就和见到别人不一样,而听了你那些事,我更心疼你,兰
花,你不是那样的人,以后,别想起以前的事了。张小哥儿既认你为姐姐,那他就是你
弟弟,就是我小舅子。”老刘的话语越来越快,语气越来越笃定。这样的语气让兰花觉
得如天籁一样,从没这样好听,她眼里的泪比方才还要流的更急一些。
  “兰花,你愿不愿意?”老刘说完没有听到屋里传来答话声,忍不住再次开口问。
周嫂抹一把脸上的泪,掀起帘子走出里屋,见兰花在那只晓得流泪,顺手塞块帕子给她
这才走出屋对老刘笑道:“刘大哥,恭喜恭喜,这不说话不就是应了,这杯喜酒,我们
是吃定了。”
  真的,真的应了吗?老刘只觉得再也没听到过比这更好的消息,想进屋去亲口问问
兰花,周嫂子已经拦住他:“刘大哥,你不是来寻你周老弟的,这会儿先过去吧。我这
媒人就做到底,等和兰花商量了,下回张小哥儿回来时,你们就成亲。”
  老刘对着周嫂连连作揖,总做了十来个,周嫂也坦然受之,见老刘往外面去了,周
嫂这才重新回屋,瞧见绿丫正在安慰兰花,就笑眯眯上前:“恭喜恭喜,兰花,你这也
算苦尽甘来,刘大哥是个好人,往后你嫁过去,就晓得了。”
  绿丫用肩膀撞下兰花:“兰花姐,你就快别哭了,这是喜事,该笑。”兰花点头,
可那眼里的泪还是止不住,周嫂见多了,也不再劝,只和绿丫说些这喜事该怎么办的事

  兰花在旁听着,心里的喜悦慢慢地漫上来,自己真的要嫁人了,这不是梦,而是真
实情景。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会在自己身上发生,真是太好了。
  周嫂和绿丫互看一眼接着也就笑了,能成了一桩好事,总是喜悦的。
  两家也不争什么财礼,过了两日,周嫂带了人过来送了四样首饰,五两折席银,这
边回了一双鞋袜,两条手帕,在门口放了一串炮,就算定下婚事。等张谆回来,就请客
摆酒,让两人成亲。
  街坊邻居们晓得这个消息,总有人要过来贺贺,那几日兰花除了支摊子做生意,也
就忙于接待各位邻居。这日也不例外,隔壁的吴嫂王嫂联袂过来贺喜,正坐在堂屋里说
话,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吆,这里可真热闹,晓得的,知道是来贺喜,不晓得
的,还当是来了什么半开门呢。”
  吴嫂的眉就皱起:“怎么是万家那个浪货,说起来,她浪她的,只要不吃窝边草,
也就认了,毕竟还有两个公婆要养?”王嫂年纪大些,哼了一声:“她啊,早就想嫁刘
弟兄了,这会儿见这边定了约,早看不顺眼了,我就奇了,怎么这两日她那边风平浪静
的,原来是要趁这会儿发作。”
  里头在说话,万寡妇已经径自走进来,她年纪和兰花差不多大,不过描花戴朵,穿
了一身的红,连手里捏着的帕子上都一股香味,一扭一扭走进来,瞧着屋里的人就问: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人上门来贺喜,怎么连个人都不招呼。”
  吴嫂早把脸别过去,王嫂咳嗽一声:“你也说是来贺喜,怎么不带贺礼,再说了,
你不通名报信,谁知道你是谁?”万寡妇在那用帕子扇着风,这股香味真能把人呛昏过
去,绿丫本打算不理,可人家上门来了也不好拿大棍子打出去,只得搬了凳子过来:“
没见过你,也不晓得怎么称呼,先坐。”
  万寡妇也不坐下,只是仔仔细细瞧着绿丫,接着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早听说卖豆
浆这家有个小嫂子,生的可俊俏了,就是身上带病,今儿瞧瞧,果然如此。难怪会有人
要和你家求亲,原来啊,这是想连你也吃了,毕竟你家可是没钱请医调治的,可这嫁过
去,有了银子治好了,那就是个怎样的美人,到时……”
  说着万寡妇用帕子捂住嘴笑起来,绿丫正在倒茶,听了这话,索性把茶往她脸上一
泼:“呸,你当人人和你一样无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既甜蜜又心酸。
☆、第42章期盼
  万寡妇被茶泼了一脸,那脂粉顿时花了,站起身道:“你这小烂货,是不是说中了心
事,就在这恼羞成怒,不过我瞧你,还是个……”不等她说完周嫂已经皱眉:“万嫂嫂,你
别含血喷人,先不说张家小哥儿现在在外做生意,就说张家嫂子,瞧着还是个没圆房的
姑娘家,你就在这说东说西,也不怕烂了舌头,死后做鬼都没人收。”
  万寡妇斜斜地看周嫂一眼:“我当是谁,原来是周家嫂嫂,周嫂嫂我可忘了告诉你,
昨儿啊,周家哥哥来过了,偏偏不巧,没带银子,从头上拔|了根簪给我。”说着万寡妇
伸手就从发上取下一根簪子:“虽是根铜簪,可我瞧着这做的还精细,也就收了。”
  周嫂没料到自己丈夫竟也和万寡妇有一腿,气的握紧手中的帕子,强还挣道:“这
簪子,昨儿他回来说不晓得吊在什么地方,定是你捡的,拿来给我。”说着周嫂就扑上
前要去抢簪子,万寡妇已经闲闲地把簪子别到发上:“你当我是你们,一个个钱财不扣
手的?这样一根簪子,连一钱都不到,我哪看得上眼,若非周家哥哥有些本事,我还不
让他上我的身呢。”
  说着万寡妇又笑起来,兰花本在里面,听万寡妇说的越来越不像话,忙走出来把绿
丫推到厨房让她去忙,这里就对万寡妇冷笑道:“你要是来做贺客,那就请坐,若是来
吵架的,这外面街可比我们家里的屋子宽多了,随你吵去。”
  万寡妇见正主来了,眼皮微微一抬往兰花身上打量几下才道:“瞧着也是个风流寡
妇,难怪刘大哥看上了你。”王嫂虽在旁看戏,可到此时也忍不住了:“万婶婶,都晓
得你这张嘴厉害,那又何必,姻缘本是天注定的,刘弟兄喜欢的是兰花,不是你,这也
是前生姻缘,你啊,还是欢欢喜喜来道贺的好,何必做这恶客。横竖大家都晓得,你也
不缺这一个男人。”
  王嫂的男人年纪大了,平日又老实,万寡妇倒真没沾过她男人,此时听王嫂这么一
说就拍手笑起来:“果然年纪大些的人说话中听,王嫂嫂,我就听你的话,先来道贺,
这二来嘛,”
  万寡妇的眼一闪就笑眯眯地道:“我还想求兰花姐姐开个恩,认我做个妹妹,等她
嫁过去,我再过门,那时我们姐妹齐心,定会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的,也免得外面的人
在那传什么刘大哥是看中张家小嫂子才要娶兰花姐姐这样的闲话。”
  说完万寡妇瞧向兰花,一脸我都已经让到这步,甘居妾位,你就答应我吧的神情。
  兰花生平见过的无耻的人多了,也不缺万寡妇这一个,不怒反笑道:“原来万家嫂
嫂是求这个,说起来,依万家嫂嫂这样的人品相貌,做一个妾,着实委屈了呢。”万寡
妇怎不明白兰花话里的意思,故意顺着她的话就把手一拍:“就是呢,若非我对刘大哥
一往情深,还不愿这样委屈呢。好姐姐,你就答应我罢。”
  说着万寡妇起身拉住兰花的袖子,就要软语相求,周嫂王嫂两个都在皱眉,刚要说
话时。就听啪的一声,万寡妇面上已经挨了兰花的一巴掌,接着兰花冷笑道:“放你娘
的狗臭屁,这样的话,也好拿到我面前说,天下下|贱无耻的人我见的多了,却没见过你
这样的,为了个男人贱的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周嫂王嫂刚要赞一声打的好,万寡妇顺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是,我无耻,我下|
贱,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可我有法子吗?男人死了,丢下两个老不死要吃要喝要穿
,我一个女人家,没有别的法子,只有靠这个。你们一个个都是有老公的,怎会明白我
心里的苦?”
  兰花没料到万寡妇竟会顺势诉苦起来,倒愣了一下,周嫂已经拉住兰花,王嫂冷笑
道:“什么只有靠这个,明明就是你不肯下力气,不说别人,就说兰花?她不也是寡妇
,你没男人靠,张小哥儿赚的钱又有多少?她难道就成日坐在屋里等着张小哥赚钱回来
养她这个姐姐?她没有,她每日泡豆子磨豆浆炸油条,辛辛苦苦出摊挣钱。那时你在哪
里,哦,在和不晓得谁家的男人在炕上高卧,哪舍得起来做这些。”
  周嫂心里也解恨,急忙帮腔道:“好,你就说你娇弱,没力气,做不了这个,只能
靠养汉过日子,那你也做的隐秘些,哪能这样大喇喇地做,还成日在街上巷内窜来窜去
,似乎你吃好穿好才是该的,别的良家女子甘守贫苦,才是不该做的,很该和你一样,
也去勾搭养汉,这样行径,正经人谁会瞧得起你?”
  周嫂平日家是个腼腆性子,更别提王嫂这个不爱说话的,万寡妇哭了两句,剩下的
话全被堵在喉咙里哭不出来,只是瞧着她们,还在想着该怎么说。兰花已经过来道:“
万嫂嫂,地上凉,你也别久坐了,我不管别人如何,横竖我的丈夫是要对我一心一意绝
无二心的。吃好穿好谁不愿意,可是自己挣下的,穿的舒坦吃的舒心,而不是当着人面
被羡慕,背后被人讥笑,这家子是靠养汉才吃好穿好。”
  万寡妇被她们三人说的再无还口之力,只得爬起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全来欺
负我这个苦命人,我若有个男人可靠,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被人讥笑。”
  绿丫在厨房里听了半日,忍不住从厨房里冲出来道:“万嫂嫂,你错了,岂不闻靠
山山崩,靠水水干,只有靠自己才可靠。”万寡妇整理下衣衫,白绿丫一眼:“断奶才
几天,就来教训老娘?还只有自己可靠,你难道没听过,女人的命是菜籽命,落到哪块
地上就随哪块地去了?你现在命好,男人可靠,等男人发了财,到时娶个嫩的回来,你
也只有靠边站。”
  说完这句万寡妇也不瞧她们,重新昂起头走了,绿丫瞧着万寡妇的身影,淡淡一笑
,从没想过有人会说自己的命好,就算有一日,谆哥哥真的发了财,他也不会娶个嫩的
回来,自己相信的。绿丫心里笃定地想。
  周嫂王嫂她们已经过来安慰绿丫:“这烂货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去,她啊,就巴
不得挑唆得家家夫妻都吵架,个个女人都养汉,都和她一样下流卑贱,才叫称心如意。
”自己脏了,有人是想努力爬上去,用水冲洗掉身上的脏污,可是有人是想把大家都拉
下脏污的地方,甚至还大叫,这脏污才是本等,全忘了天下本就有脏有干净的地方,绝
不是一模一样的。
  绿丫羞涩一笑:“两位嫂嫂多谢了,我相信谆哥哥的。”周嫂已经笑了:“方才那
烂货说的有句是对的,这小张嫂子,生的真是秀美,和张小哥儿恰好就是一对。”王嫂
也在旁连连点头:“这是穿的衣衫不新鲜,要是两个人都换上新鲜衣衫,好好地梳头洗
脸擦上脂粉戴上首饰,我瞧啊,就是那画上的金童玉女。”
  绿丫一张脸顿时被说的红透了,放开周嫂的手扭身往厨房里钻,王嫂已经笑眯眯地
问兰花:“你弟弟弟妹还没圆房,要我说,等你们成亲之后,索性一起摆酒,让他们一
对小夫妻也圆了房,免得在这院子里住着,不大方便。”兰花笑了:“这是好事,等谆
哥儿回来再说。”
  圆房?绿丫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虽还是女儿家,对这件事却不是懵懂少女,在屈家
听过见过的又浮上心头。特别是柴房里曾看见的一幕,绿丫顿时觉得有些想呕,难道自
己和谆哥哥也要这样丑态,那真是不好看啊?可不做这些,听说不会生孩子,而绿丫,
是想和张谆生个孩子,有自己的眼睛,有张谆的鼻子,一定特别好看。
  “傻丫头,在这又皱眉又脸红地做什么呢?”兰花已经送走客人,进厨房准备收拾
晚饭,看见绿丫用手握住脸坐在那呆呆地就上前问。绿丫的脸更红了,有心想问问,可
又觉得说不出口,拿过火石打火,看见兰花秀美的脸庞终究开口问:“兰花姐,我问你
件事你别恼,就是那个,为什么要做?不做可以吗?”
  兰花的手停了一下,当初被屈三爷收用时的情形又浮现出来,疼痛羞辱,还有一种
自己对自己的厌弃感,这样的神色让绿丫的心跳了跳,急忙伸手拉住兰花的手:“兰花
姐,我不该问的。”兰花长吁一口气,把那些过往都忘掉,对绿丫笑着说:“天生阴阳
,自然要阴阳和合才对,而且,不同的人,是不一样的。”
  这话说的太含糊了,绿丫咬住唇,一脸的不理解,兰花拍拍她的手:“到时候你就
知道了,嗯,谆哥儿绝不是那样……”哪样?绿丫的眼又眨了眨,兰花见锅里的水开了
,拿着面开始往下放:“反正,这事,总得经的。给自己喜欢的人,总比给自己不喜欢
的人强。”
  这话是真的,自己喜欢谆哥哥,想着,绿丫觉得心里又添上一丝期待,谆哥哥什么
时候回来,回来时,他能赚到许多银子吗?兰花回头瞧见绿丫脸上神情,唇边也闪出淡
淡笑意,有盼头,就是好。
  万寡妇来闹了一场的事老刘很快就晓得了,他借故到了张家,隔着门道歉,兰花嘴
里说着无所谓,心里却甜丝丝的,这个世上有人把你放在心上,真好。谆哥儿,你快些
回来吧,你回来了,兰花就可以嫁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谆哥儿快回来吧,回来了,就可以娶媳妇了。
  明天开始每天六千六,求土豪们每天两毛钱的包养。
☆、第43章姐弟
  等候的时光总是过的慢一些,兰花原先只觉得,起床到睡下,不过一瞬时间,可现在,
从起床到睡下,做许多事情都还没看到太阳落山。算着日子,张谆已经走了七个多月,
又来了一封信,说还有三个来月回来,虽然没有说生意做的如何,但从他信上的语气来瞧
,张谆过的还好。
  这封信让兰花和绿丫的心都放下来,还有三个月,张谆就可以回来了,兰花也就能出
嫁了。老刘那边已准备妥当,那几间房子里外都粉刷好了,家具坏的都修理了,没坏的
也都重新油漆过。老刘还设法寻了几块木头,做了张新床。
  兰花这边也准备妥当,新做了两身衣衫,又拿银子打了几根头钗镯子之类,老刘请
周嫂来定下日子,十月二十三,上好吉日,就在这日娶兰花过门。
  万事俱备,这个东风就等张谆回来,临近十月,兰花开始坐立难安起来,这种心情
绿丫从没有过,自然也不好去问,只是在心里琢磨着。
  日数一日,转眼就到了十月初八,算着时日,张谆就是这两天到家,老刘每日去衙
门点个卯之后,就在城门口守住,准备迎接自己的小舅子。兰花和绿丫也把家里收拾的
干净整齐,只等张谆到家。
  这日老刘又去了城门口,绿丫和兰花把摊子支起来,卖了会儿就瞧见老刘笑眯眯地
走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人,除了张谆,另外两个像是脚夫。瞧见盼了好几个月的人突
然出现在们面前,兰花快步迎上去,突然想起还没和张谆说一声自己和老刘定了亲,顿
时又觉得害羞,那脚步不免停滞在那。
  绿丫没有兰花想的那么多,况且数月没见,绿丫对张谆的思念已经难以诉诸于口,
见兰花停住,绿丫虽奇怪脚步却没停,上前叫一声谆哥哥,又仔仔细细瞧了他的人,见
虽带风霜神色却好,心里这才放下,又见脚夫还挑了几担行李,瞧着更不像个折本模样
,心里一时又是欢喜又是难受,竟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兰花已经整理好思绪款步上前,见张谆和绿丫只是你瞧我我瞧你却不说话,
想笑谁知眼不知怎地一酸就流下几滴泪来,急忙背过身去,老刘搓搓手:“你们一个个
都不说话,兰花,这摊子也别摆了,赶紧收拾了吧,这几位小哥,还请把行李放下,我
们自己担回去就好。”
  那两个脚夫却不肯放,只是道主人吩咐了,定要来这边认认门。这话奇怪,老刘等
人齐齐看向张谆,张谆这才从乍见兰花绿丫的喜悦中醒悟过来,忙道:“这是前几日在
路上遇到的,说起来都是一个地方的,他们主人盛情,定要几个人送我回来,其实这么
一担行李,我也挑的来的。”
  原来如此,兰花绿丫释然,张谆已经对这两人道谢道:“我家就在这里,还请小哥
们回去,多多致意贵主人。”说完张谆从怀里拿出两块碎银子:“权当一茶。”
  张谆执意如此,这两人也无法再多说,接过银子谢过赏,也就离去。
  张谆还要矮身去挑担子,老刘早已把担子接过来:“你这一路都辛苦了,这么些些
路,我帮你挑了罢。”说着老刘挑起担子就走,张谆的眼眨一眨就对绿丫道:“刘大哥
真是个好人,还在城门处等我。”
  此时兰花才想起,绿丫已经笑着道:“以后,可不能称刘大哥,要称姐夫。”姐夫
?张谆的眉一挑,往兰花面上一瞧,见兰花面上飞霞,张谆忙对兰花拱手:“这是大喜
事,你们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说了的话,我就从外面买两匹衣料回来,兰花姐出门,
总也要备上一份嫁妆。”
  兰花已经推绿丫一把:“你先把谆哥儿带回去,烧水给他洗澡,我这边收拾完了就
来。”说完就往摊子那里跑,张谆还在奇怪,绿丫已经握住嘴笑起来:“谆哥哥,兰花
姐是在害羞。”害羞,张谆眼里多了笑意,抬头去看绿丫,一年多没见,绿丫个子高了
不少,脸也有些圆了,虽然刻意让脸色苍白,但五官越发秀美。
  绿丫见张谆眼眨都不眨地看着自己,不由啐他一口:“你瞧我做什么,原先没见过
吗?”这还是在大街上,张谆忙轻咳一声:“不是,只是觉得从没见过你这样美丽的姑
娘。”
  绿丫一张脸登时红起来,这才一年多没见,谆哥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可是他的话
,为什么会让自己心里甜丝丝的?绿丫白张谆一眼:“出去一年多就学坏了,不理你了
。”
  说着绿丫推开门,径自进了厨房去给张谆烧洗澡水。看着离开一年多的这座小小院
子,张谆勾唇一笑推开门,在外时候,魂牵梦绕的竟是这个地方,只要一推开门就可以
听见兰花的声音,瞧见绿丫忙碌的身影,在这里,就会变的心情宁静。
  “张小哥。”老刘已把担子放在堂屋里,见张谆进来急忙上前打招呼,刚要说自己
和兰花已经定亲,可想起张谆怎么说原先也是兰花的主家,出口的话就变成:“张小哥
,这话不该我说,可是兰花的身价银子多少,我回家凑凑,给你送过来。”
  张谆先是啼笑皆非,接着就变了脸色:“刘大哥,你当我是穷途末路要卖人吗?”
老刘那黝黑的脸顿时添上几分红色:“不是这样的,张小哥,我只是,只是……”
  见老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张谆已经笑了:“刘大哥,你是个老实忠厚人,兰花姐
嫁了你,我很放心。这么些年,兰花姐待我的恩德比天还高,我怎能还只记得当初张家
买了她,而忘了这些呢?从叔叔过世只有兰花姐留下的那一刻,我张谆就发过誓,兰花
姐永远是我姐姐,不是什么下人。”
  兰花正好走到堂屋边,听了这话,那泪忍不住滚珠般落下,谆哥儿,真的是个好人
,爷,你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谆哥儿没有长歪没有变坏,而且,很有本事。
  张谆正好抬头看见,起身迎接兰花,兰花已经伸手去擦眼角的泪:“我这些年眼窝
越发浅了,怎么又哭了?”老刘虽然老实却不是不晓得心疼人的,见状也起身笑着说:
“以后,我们在一起,日子一定会过的好。”
  兰花想点头,可那泪还是止不住,绿丫已把洗澡水烧好,过来叫张谆去洗澡,见了
眼前这一幕,也有些眼发热。张谆安慰几句兰花,回头瞧见绿丫就对她道:“绿丫过来
,我们一起给姐姐姐夫行礼。”
  绿丫把眼泪憋回去,甜甜应了,张谆已经把绿丫的手拉过来,当两人掌心相触,绿
丫只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看着张谆把俊朗眉目,绿丫除了笑,竟再没有别的念
头。
  见张谆牵了绿丫过来给自己行礼,本已坐下的兰花腾地跳起来:“谆哥儿,这当不
得,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是变不了的。”张谆伸手把兰花按在椅子上:“兰花姐,怎当
不得?若没有你,我不知流落何乡,甚至落于下稍,让爹娘叔叔在泉下蒙羞。兰花姐,
这个个世上,除了爹娘叔叔,只有你最当得我的礼。”
  说着张谆已经双膝跪下,绿丫也跪在他身边,两人端正行礼下去。老刘也觉得眼睛
热了,伸手去擦泪,可那泪也不晓得为什么,怎么都擦不干净。等张谆绿丫两人行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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