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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哈兰·科本-篮筐下的阴谋

哈兰・科本(美)
《篮筐下的阴谋》
作者:[美]哈兰·科本
译者:杨芳/叶若舟/于群
第一章
“你可要老实点。”
“我?”米隆说,“我可总是人见人爱。”
米隆·波利塔跟着新泽西龙之队的新任总经理加尔文·约翰逊,穿过幽暗的麦多兰运动场的走廊。那些每逢赛事便总是热闹无比的小摊,无论是哈里·M·斯蒂芬司的食品摊、卡维尔的冰激凌车、德式饼干货架,还是卖纪念品的摊位,现在都已空无一人,只有这两人走在瓷砖地面上发出的响亮的“嗒、嗒”声在四周回荡。人们看比赛时常吃的热狗的味道还在运动场内飘荡着。那种香味夹杂着球的橡皮味和给运动员疗伤的化学药物的味道,让米隆不禁想起以往在赛场的一切。而现在享受这一切的只有一片沉寂。再也没有什么会比空荡荡的运动场显得更加凄清寂寥而又毫无生气的了。
加尔文·约翰逊在一扇通往豪华包厢的门前停住了。“可能这听起来有点奇怪,”他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白吗?”
“知道。”
加尔文伸手握住门把,深吸了一口气。“龙之队的老板克里珀·阿恩斯坦正在里面等我们。”
“但我现在可没有发抖。”米隆接口道。
加尔文·约翰逊摇了摇头,说:“别当跳梁小丑。”
米隆指了指自己的胸前:“瞧我这身打扮,我可是系了领带的。”
加尔文·约翰逊打开了门。豪华包厢正对着场地中部。几个工人正在把用作篮球场地的地板安放在打曲棍球的冰场地上。前一个晚上魔鬼队在这儿进行了曲棍球比赛,而今晚则轮到了龙之队的篮球比赛。包厢非常舒适。有二十四个软座,两个电视屏幕。右边是木格的食品柜——里面通常放着些炸鸡、热狗、薯条、香肠、辣椒、三明治之类的东西。左边则是一个黄铜车,上面摆着精美的小酒柜和小型冰箱。这里还有单独的浴室——这样所有的达官贵人们就算是去方便一下也不会带有半点灰尘。
克里珀·阿恩斯坦站在他们对面,身着一套深蓝色西装,扎着红色领带,头发只剩下两耳上方的几缕银丝,但他的身体很魁梧,已经七十多岁了,胸膛还依然饱满结实,一双大手上布满了褐色的老人斑,粗粗的蓝色静脉看起来就像公园里浇花的水管。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克里珀目光炯炯地盯着米隆看了几秒钟,从头到脚仔细打量着他。
“喜欢这领带吗?”米隆问。
加尔文·约翰逊向他投来一记警告的目光。
老人站在那儿没动,他问:“米隆,你多大了?”
很有趣的开场白。“三十二岁。”
“现在还打球吗?”
“打一些。”
“体型保持得还不错吧?”
“要我弯腰踢腿证实一下吗?”
“不,没那个必要。”
没有人请米隆坐,也没有人自己坐下。虽然这里惟一的椅子就是观看席,但在一个本应坐着的商业洽谈场合却都站着,这让人觉得怪怪的。突然之间,简单的站立动作也变得非常困难。米隆觉得很不自在,其至不知道该把双手放在哪里。他拿出一枝笔抓在手里,但觉得这还是不合适。太傻了,好像鲍勃·道尔在参加竞选似的。最后他只好把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就像西尔斯商店宣传单上那个散漫不羁的人一样,姿势很是怪异地站在那里。
“米隆,对你,我们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提议。”
“提议?”这家伙总是爱冒出疑问句。
“不错。你知道,是我把你给挑了出来。”
“我知道。”
“那是十年前,还是十一年前,我还在凯尔特人队的时候。”
“我知道。”
“在第一轮。”
“这些我都知道,阿恩斯坦。”
“当时你前途无量,聪明伶俐,球感好得令人难以置信,天资过人。”
“本来我可以成为一个厉害角色。”
阿恩斯坦的脸上泛出了怒容,这可是他在五十多年的职业篮球生涯中渐渐形成的著名的表情。这个表情第一次出现在四十年代,那时他正效力于现已解散的罗彻斯特皇家队。后来他执教波士顿凯尔特人队,取得了无数个冠军,这副怒容更加尽人皆知。当他作为球队总裁成功完成了许多著名的交易后(在竞争中快速取胜,这是他被叫做“快手”克里珀的由来),这怒容便已充满了传奇色彩,成了他的商标。三年前克里珀成了新泽西龙之队的大东家,带着这个招牌表情定居在新泽西16号高速公路出口附近的东卢瑟福。
“那个人不应该是马龙?白兰度吗?”阿恩斯坦的声音低沉而严厉。
“真凄惨,不是吗?像他一样能干的人现在却站在这里。”克里珀·阿恩斯坦的脸色突然之间缓和了下来,他慢慢点了点头,看着米隆的目光仿佛父亲般慈祥。“你是用玩笑来掩饰痛苦,”他面色沉重地说,“我明白。”
这时他又表现得好像是心理医生乔伊斯·布拉泽斯似的。
“阿恩斯坦先生,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你从来没有打过一场职业比赛,是呵?”
“你很清楚这一点。”
克里珀点点头。“那是你赛季前的第一场比赛,第三节中,当时你已经拿了十八分了。对于一个第一次参加职业联赛的新手来说,已经不错了。就在那时,命运占据了场上的主动:
命运是以华盛顿子弹队身材高大的伯特·韦森的样子出现的。一阵冲撞,一阵灼痛,然后,什么都没了。
“糟糕得很。”克里珀说。
“啊哈。”
“对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件事,我一直感到很痛心。多浪费啊。”米隆看了一眼加尔文·约翰逊。加尔文正看着别处,他双臂交叉着,温和、乌黑的身影像一泓平静的池水。“啊哈。”米隆又说了—遍。
“这就是为什么我还想再给你一次机会的原因。”
米隆觉得肯定是听错了:“什么?”
“队里正有个空缺。我想雇你。”
米隆等待着,他看看克里珀,然后看看加尔文·约翰逊。他俩谁也没笑。“在哪儿呢?”米隆问。
“什么在哪儿?”
“摄像机。这是用隐蔽的摄像机拍的一出戏,对吧?是埃得·麦克马翁的一部戏吗?我可是他的一个大影迷。”
“这不是开玩笑,米隆。”
“肯定是开玩笑,阿恩斯坦先生。我已经有十年没有打一场正规的比赛了。我的膝盖碎了,还记得吗?”
“全都记得。不过正如你所说,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我知道你进行了恢复膝盖功能的康复训练。”
“那你也知道我曾试着重返赛场,七年前,我的膝盖没撑得住。”
“那还太早了些。”克里珀说。“你刚才说你又打球了。”
“周末临时组织的一些比赛而已。和NBA还是有一点儿区別的。”
克里珀挥了一下手,表示不愿再争论下去了:“你的状态很好。你甚至还主动要弯腿呢。”
米隆的眼睛眯了起来,从克里珀扫向加尔文·约翰逊,又扫回克里珀。他们的表情很含糊。“我怎么觉着,”米隆问道,“我还有些事儿没弄明白呢?”
克里珀终于笑了。他看了看后面的加尔文·约翰逊,加尔文·约翰逊勉强同以一笑。
“也许我应该少一点,”克里珀顿了一下,找着那个词,“含糊不清。”
“那样也许会有点儿用。”
“我要你入队。我并不在乎你打不打球。”
米隆又等待着。还是没人接话茬时,他便说道:“还是有点儿含糊不清。”
克里珀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走到酒柜前,打开一个旅馆里常见的小冰箱,取出一听“哟嗬”牌饮料。存放了“哟嗬”牌饮料啊!克里珀早有准备。“你还在喝这种稠糊糊的东西吗?”
“是的。”米隆说。
他把饮料扔给米隆,然后从一个洒瓶里倒了点什么在两个酒杯中。他递了一杯给加尔文·约翰逊。他向大家示意玻璃窗边的那些椅子。完全对着中场,位置非常好,还有宽敞的地方搁腿,就连六英尺八英寸高的加尔文也能把腿伸开一点。三个人一个靠一个坐着,都朝着一个方向,对于谈生意来说,这样子再次显得古怪离奇,因为本来应该是面对面坐着,最好是隔着一张餐桌或办公桌。而他们却肩并肩坐着,看着施工队把地板铺就位。
“干杯。”克里珀说。
他呷着他的威士忌。加尔文·约翰逊却只是端着他的酒杯。米隆遵照饮料瓶上的指示,揺晃着他的“哟嗬”。
“如果我没有弄错,”克里珀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个律师。”
“我属于律师界,但跟法律打交道不多。”
“你是个运动员代理人。”
“是的。”
“我并不信任代理人。”克里珀说。
“我也不相信。”
“最主要是因为,他们是一帮吸血鬼。”
“我们更喜欢‘寄生存在体’这个说法,”米隆说,“这样更符合政治要求。”
克里珀·阿恩斯坦往前靠了靠,他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盯着米隆的眼睛:“我怎么知道我可以相信你?”
米隆指着自己。“我的脸,”他说,“它显示着值得信任。”克里珀没有笑,他靠得更近了:“你一定要对我马上告诉你的事,严守秘密。”
“好的。”
“你是否能向我保证这件事不会传到这间屋子以外的地方?”
“是的。”
克里珀犹豫着,他瞥了一眼加尔文·约翰逊,然后在自己的椅子里动了动。“你当然……知道……格里格·唐宁。”
当然,米隆是和格里格·唐宁一起长大的。自从在离米隆现在坐的地方不到二十英里的一个镇联合会里,他们作为六年级学生第一次交锋开始,两人就立刻成了对手。当他们上中学后,格里格的家搬到了临近的埃塞克斯镇,因为格里格的父亲不愿让他的儿子和米隆分享篮球明星的光彩。个人争霸开始进人严肃的升级赛。中学时代他们共交过八次手,各贏了四场。米隆和格里格均成为新泽西最抢手的新人,然后双双被一流的以篮球闻名的大学录取,这两个大学正好是酣战已久的对手——米隆进了杜克大学,格里格进了北卡罗来纳大学。
个人争霸的程度猛然飞升了。
大学期间,他们各上了一回《运动幽刊》的封面。他们所在的队各贏得两次全美大学生锦标赛,但米隆偶尔还拿过一次全国锦标赛冠军。米隆和格里格都人选全美第一阵容组合,都是打后卫。到他们毕业的时候,杜克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已经相互交手十二次。米隆领导的杜克队贏过八场。NBA选秀大会中,两人在第一轮都人选了。
个人争霸破碎了,烧毁了。
米隆的职业生涯在和身材卨大的伯特·韦森相撞后结束了。格里格·唐宁绕过了命运的关口继续向前,成为NBA的首席后卫。在唐宁效力于新泽西龙之队的十年间,他被全明星队提名过八次。他带领球队两次荣登三分球榜首、四次罚球命中率榜首和一次最佳助攻。他上了三次《运动画刊》的封面,还贏得一次NBA冠军。
“我认识他。”米隆说。
“你和他说话多吗?”克里珀·阿恩斯坦问。
“不多。”
“你上次和他说话是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
“最近几天内呢?”
“我觉得我们已经有十年没说过话了。”米隆说。
“噢。”克里珀说,他又呷了一口酒。加尔文还是没有碰他的酒杯。“那么,你肯定听说过他受伤的事。”
“他的脚踝好像出了点问题,”米隆说,“天天都用得着。他正躲起来恢复呢。”
克里珀点点头:“反正我们对媒介是这么说的,但这并不完全是事实。”
“哦?”
“格里格没有受伤,“克里珀说他失踪了。”
“失踪?”又是一个试探性的发问。
“是的,”克里珀又呷了一口酒。米隆也吸了一口,对付“哟嗬”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什么时候失踪的?”米隆问。
“五天前。”
米隆看看加尔文。加尔文仍然是不温不火,但他脸色不一般。在他过去打球的日子里,他曾有个绰号叫“冷面”,因为他从不显示他的喜怒哀乐,现在他的表现不辱其名。
米隆又试宥发问:“你说格里格失踪——”
“没了,”克里珀厉声道,“消失了,遁入空无,毫无踪迹,随你怎么说。”
“你们报警了吗?”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克里珀又向他挥了一下手:“你知道格里格的,他不是一个按常规办事的人。”
对千禧之年的一次冷静表述。
“他从不做意料之中的事情,”克里珀说,“他厌恶名望,他喜欢我行我素。他以前也失踪过的,虽然不是在总决赛期间。”
“那么?”
“那么很可能他又变成那个特立独行的自我了,”克里珀接着说道,“格里格的表现如梦如幻,可我们还是面对事实吧:这个人是几块少了的野餐会的三明治。你知道比赛之后唐宁都干了些什么吗?”
米隆摇摇头。
“他在城里开着一辆出租车,是的,纽约城里一辆他妈的黄色出租车,说那能让他接近普通民众。他不愿抛头露面或成为什么产品的广告代言人,他不接受采访,他甚至不愿参与慈善活动。他穿戴得像七十年代情景喜剧中的人。他的头太难剃。”
“所有这些却让他大受球迷的欢迎。”米隆说。“很卖座啊。”
“我问意,”克里珀说,“但这正加强了我的观点。如果我们报警的话,那不但会毁他,也会毁了球队。如果这消息传了出去,你能想像媒介会怎么样吗?”
“情况会很糟。”米隆承认道。
“完全正确。假如格里格只是在比赛淡季去弗兰切里克或任何一个乡下小镇转悠转悠,钓钓鱼什么的呢?上帝啊,这种事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可话又说回来,假设他碰上点别的什么。”
“碰上别的什么?”米隆重复道。
“见鬼,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这儿说说。但我不需要一件他妈的丑闻。不是现在,不是在总决赛即将来临的时候,你懂我的意思?”
不是全明白,不过米隆决定把疑惑先放一放:“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只有我们三个。”
施工队把篮架推进场来。还有两个备用的,以防哪个队员来一个“达里尔·道金斯”动作,把篮板给打碎了。然后他们开始加设座位。和大多数体育场一样,“草地”体育场为篮球比赛所设的座位比冰球赛多一一在目前情况下,大约要多出一千张左右。米隆又吸了一口“哟嗬”,他让饮料在舌头上滚动着,等着它向下滑入喉咙,这才提出那个很明显的问题,“我在里面做些什么?”
克里珀犹豫着。他深深地呼吸着,儿乎是很费力。“你在联邦调查局那些年的事我略有所闻,”克里珀最终说道,“当然,并不详细。甚至没有想像过什么,但足以清楚你有这类的背景。我们要你找到格里格,悄悄地。”
米隆没吱声。他为联邦调查局所做的“秘密工作”好像是美国大陆保守得最差的秘密。克里珀呷着他的酒。他看着加尔文满满的酒杯,又看看加尔文。加尔文终于抿了一口。克里珀把注意力又转回到米隆身上。“格里格现在离婚了,”克里珀接着说,“他基本上是孤独一人。他所有的朋友——见鬼,所有他认识的人——都是球队队员。如果愿意,可以说是他的支持团,是他的家人。如果有谁知道他的行踪——如果有谁把他藏起来了——那就应该是龙之队的人。我跟你说实话,这帮人是一大头痛的事。一帮娇生惯养、受尽宠爱、自以为是的人,觉得我们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伺候他们。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视管理为天敌。他们对抗社会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他们不对我们说实话,他们不对记者们说实话。如果你作为,呃,‘寄生存在体’,去接近他们,他们也不会愿意和你说什么,你-一定得是个打球的。这是能接触到他们内心的惟一方式。”
“所以你让我入球队好找到格里格。”
米隆听到自己声音之中那痛苦的回音,那不是故意发出的,但他看见另外两人也都听见了,他的脸因窘迫而变红了。
克里珀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我说的是真心话,米隆。你本应该挺棒的,最棒的人之一。”
米隆灌了一大口“哟嗬”,不再是小口吮吸了:“对不起,阿恩斯坦先生。我帮不了你。”
皱眉动作又回来了:“什么?”
“我有自己的生活,我是一个运动员代理人,我还有客户要伺候,我不能一下子把这些都扔了。”
“你将获得球员的最低分红,多少也有二十万美元。离总决赛只有几星期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把你留到那个时候。”
“不,我的篮球岁月已经过去了,再说我也不是个私人侦探。”
“但我们需要找到他,他很可能身处危险之中。”
“我很抱歉,答案是不。”
克里珀笑了:“如果我再多给些甜头呢?”
“不。”
“五万美金的签约金。”
“我很抱歉。”
“格里格也许明天就会出现,而你分文不少,五万美元,再加总决赛的分红。”
“不。”
克里珀坐了回去。他盯着自己的酒,把手指伸进去,搅了搅。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你说你是个运动员代理人,对吗?”
“是的。”
“我和三个笫一轮就要人选的小子的父母关系很好。你知道吗?”
“不。”
“如果,”克里珀慢吞吞地说道,“我能保证他们其中的一个和你签约的话。”
米隆坐直了身子。首轮就人选。他试图保持一副冷静的表情一就像“冷面”那样——可他的心在枰评直跳。“你怎么做?”
“你不用管我怎么做。”
“听上去好像不太合规矩。”
克里珀发出一阵讥笑。“米隆,别像唱诗班的男孩那样跟我玩规矩。你帮我这个忙,MB运动员代理公司就能抢到一个首轮人选的新人,我向你保证,不管格里格这件事结果如何。”
MB运动员代理公司。米隆的公司。米隆·波利塔,所以叫MB(英语中米隆和波利塔两个名字的首字母为M和B——译注)。它为体育界的人做代理,所以叫运动员代理公司。加在一起,就是MB运动员代理公司。米隆靠自己的实力办起了这个公司,但至今还没有大的广告公司主动来享用他公司的服务。
“我要十万美元的签约金。”米隆说,
克里珀笑起来:“你学得很快,米隆。”
米隆耸耸肩。
“七万五,”克里珀说,“你会拿到的,所以别再和我胡搅蛮缠了。”
两人握了握手。
“关于失踪的事,我还有几个问题。”米隆说。
克里珀撑着两边的扶手起身站在米隆面前。“加尔文会回答你所有的问题,”他边说边向他的总经理点点头,“我得走了。”
“你要我什么时候开始训练?”
克里珀惊奇地看着他:“训练?”
“是啊。你要我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今晚就有比赛。”
“今晚?”
“当然。”克里珀说。
“你要我今晚就整装入场?”
“我们是和老伙计凯尔特人队打。加尔文会保证你比赛前能拿到一套球服。六点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你签约的事。别迟到了。”克里珀走向门口。“戴上这条领带,我挺喜欢。”
“今晚?”米隆又说了一遍,但克里珀已经走了。
第二章
克里珀离开包间后,加尔文·约翰逊露出一点点笑容:“我提醒过你,这件事会很蹊跷。”
“非常蹊跷。”米隆同意道。
“你喝完那罐营养丰富的巧克力饮料了吗?”
米隆放下饮料罐:“是的。”
“走吧。我们要为第一次露脸准备一下。”
加尔文·约翰逊大步流星地走着,背挺得直直的。他皮肤黝黑,身高六英尺八,体型瘦削但并不难看或显得不匀称。他穿着一套橄榄色的布鲁克斯兄弟牌西服,裁剪得非常合身。领带打得非常规整。皮鞋擦得锃亮。他的头发紧紧卷在一起,向后长着,使他的前额敁得尤为突出和光亮。当米隆被杜克大学录取的时候,加尔文已是北卡罗来纳大学四年级的学生了。这样算他应该是三十五岁左右,虽然他看上去要老一些。加尔文曾享有响当当的十一个赛季的职业生涯。当他三年前退役时,大家都知道他最终会成为办公室里的高级管理人员。他开始时做教练助理,然后负责运动员人事安排,最近又刚刚升任新泽西龙之队的副主席兼总经理。然而,这些只不过是些头衔,是克里珀在安排着整出的戏。总经理们,副主席们,人事经理们,训练员们甚至教练们,都得服从他的意志。
“我希望你感觉还好。”加尔文说。
“我为什么会感觉不好?”
加尔文耸耸肩。“我存心耍你来着。”他说。
“那怎么了?”
“你是我见过的最好强的一个家伙,”加尔文说,“为了赢球,你会踩上别人的头,可现在你却要坐冷板凳,这怎么会让你舒服呢?”
“我会有办法的。”米隆说。
“啊哈。”
“这十年来我已经脱胎换骨了。”
加尔文摇摇头:“我不这么看。”
“不这么看?”
“你以为你脱胎换骨了。你甚至还会认为篮球已是你身外之物了。”
“我是这么认为的。”加尔文停下脚步,笑着伸出手臂。“你当然是这么想的。你看看你。能当海报上宣传运动生涯结束后如何生活的小孩了。为你的球友们树立了一个绝好的榜样。你整个的人生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可你站了起来,面对了挑战。你重新回到了学校——虽然是去了哈佛的法学院。你开创了自己的事业——一个在运动员代理行业蒸蒸日上的公司。你还和那个作家约会吗?”
他指的是杰西卡。他俩的密切关系对米隆来说一直有点飘忽不定,可他还是说:“是的。”
“那么,你既接受了教育,又有了工作,还有一个令人心仪的女友。是的,表面上看,你很开心,状态调整得很好。”
“内心里也是啊。”
加尔文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
“谁都是乔伊斯·布拉泽斯医生。嗳,我可没赖着要进队。”
“是啊,可你也没吵着不进来——除了谈价钱那会儿。”
“我是个特派员。这才是我干的活儿。我值这个价。”
加尔文停下来看着米隆。“你真的认为只有进了队才能找到格里格吗?”
“克里珀好像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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