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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花》第二部

_2 南派三叔(当代)
这是一个厢房,边上就是花园,看样子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建筑,家境殷实,所以房子很坚固,虽然在洪水中倒塌了,但很多形状还得以保存。
他们在这里看到了两个岔路口,继续往前延伸的墓道,变成了两条。从淤泥的痕迹很容易能辨别出闷油瓶走的是哪一条,但张海客却发现他们无法跟下去了。
因为这两个盗洞口,一个大一个小,大的是正常的尺寸,小的,却只能容下闷油瓶这样的个子。他们几个看着虽然身材比闷油瓶大不了多少,但却绝对挤不进去。
张海客百思不得其解,等他仔细检査了那个小盗洞后,他就发现这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这个盗洞的四周,泥土中有四块青石板,这是一个下水通道,直径已经被固定了,无法扩大。
难怪闷油瓶说只有他自己可以通过。
六.他们的发现
张海客当时有很多的遐想,遗迹本身存在通道,显然比自己挖掘更加便利,闷油瓶对这里这么熟悉,又说当时他也在这里的现场,那么可能这条通道里的泥就是他自己清理的。
这个通道只有孩子可以进入,但由他一个人来清理这些泥土不是很现实,当时和他一起清理通道的张家小孩,应该不止他一个。
但这在张家是不符合族规的,让那么小的孩子下地,本身就是违反道理的事情。
刚才闷油瓶说过,他的父亲是他们所谓的父亲,这句话里似乎没有什么感情,那么,也许他是张家家族里没有人保护的那批亲身父母死在斗里的遗腹子,被人强行利用,在这里做这些暗无天日的事情。
在倒斗这一行,无论多厉害,总有人死伤,张家也不例外,这些人的孩子,是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种生存状态。
说起来,张海客真没有关心过这一批人的命运。这些可怜的孩子和他们不同,他们生活在一个独立的院子里,由其他人照顾,平时完全封闭在院子里,无法接触。张家每一代都有一批这样的孩子,有些张家人没有子嗣,会在其中领养几个,认做亲生的。闷油瓶会不会就是这样被所谓的父亲领养出来的,但却被他的父亲训练,在古墓之中进行这些工作,进入那些大人不能进入的狭小空间摸出冥器?
黑暗,阴冷,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就要面对这些,难怪这小子是这样的性格。
不管怎么说,他们无法从这个通道中经过,边上还有另外一个土制的盗洞,这应该是后来挖掘的给大人使用的通道。
这两个通道应该通向了同一个地方。
张海客用手电照射,走向确实差不多,就带头钻入了边上那个大盗洞往前爬去。
张海客对我道:“这是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我们爬进去快一百米才看到出口,出去之后,我们才意识到,这两个盗洞通往的是两个不同的地方,我们和闷油瓶失散了。”
他们从盗洞中爬出之后,进入到了第二个临卡,也是他们到达的第四个房间,这个相对于之前的简陋了很多,一看便知道应该是一座土地庙。
地方很小,地面之上有一层黄土,有半个巴掌深,铲开黄土可以看到地上的青砖地面。
庙里四面都有佛像,一面是地藏菩萨的像,左右两面是地方土地公,另一边是庙门,庙门已经被冲破,泥土从门中进来形成了一个陡坡,但因为这种庙宇很是坚固,泥土只是堵在门口,没有冲跨庙宇。门两边各有一尊神像,估计是道教的,中国人似乎是什么神都拜,谱系混乱。
在这座小土地庙里盛放了很多东西,都挂在房顶之上,密密麻麻的,地上则摆着水缸和一些休息用的杂物,水缸之中还有清水,不知道从何而来。
几个人简单冲洗了一下,围坐到板凳上休息,张海客便看到在一边的地面上画着什么。看四周板凳的痕迹,一定是有人在这里坐着休息时,用刀或者树枝什么东西,在面前随手画的。
张海客再一看就看出,那就是古城的平面图,没有探明的区域和已经探明的区域标示得很淸楚。让他觉得有些意外的是,这人在画图的时候,给整个城市的轮廓加了一个边界圈,这个圈现在看起来,竟然是一只蝎子的形状。
而在没有探明的区域,其中一个点上被放置了一块石头,显然,这个点,就是他们要到达的地方。
这是第二个休息室,他们在这座古城中举步维艰,遇见的许多地方,里面的东西都挂着,说明都是震动的高发地带。但是,震动是怎么回事?进到这里来之后,他们还没有遇到过任何这个推测有关的亊情。
“越往里走,离出口越远,也就越危险。”张家小孩中有一个忽然道,“我觉得有些奇怪,这里既然那么值得经营,为什么不干脆把上面的马家端了,咱们张家那么厉害,那些逃兵绝对不是对手,把地方豪族一拔,自己取而代之,想怎么玩儿都可以啊。”
“照你这么说,那张家干脆当土匪算了。”张海客道。
“你们有没有觉得,身上有点奇怪?”另一个人道,几个人转头过去,就看见他在摸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出现了很多的红疹。
他挠着红疹,看着一边的水缸,“水有问题。”他道。
“不是水,水我查过。”另一个人道,想了想面色凝重起来,“是淤泥,这些泥有问题。”
张海客没有说话,回到了他们清洗淤泥的地方,然后沾了一点儿,放在鼻子下仔细去闻。就道:“淤泥里有水银。”
张家小孩随身携带了解毒的东西,他们立即拿出小瓶子给自己擦上,其中一个道:“这不是一个古城吗?为何会有古墓中常有的水银混在淤泥里?”
大家心里也疑惑起来,那最先发痒的人忽然一下栽倒在地上,他身边的小孩立即上去扶起来,就看到那人不停地发抖,手上的红疹不仅没有减退,反而更加严重了。
“我们都没什么事,为什么他反应这么大?”扶他的人问道。
张海客将手指伸入那人喉咙里,使劲一抠,淤泥全都被吐了出来。
“他吃了几口泥,给他灌几口蛋清水,给他洗洗肠子。”
可能这个张家小鬼水性不好,下来时吞了几口泥,为了不丢脸,硬忍着没吐出来,也亏得他咽得下去。
淤泥的气味本身就极其难闻,呕吐出的还混着胃酸,一时间熏得几个人脸色都有点发绿。其中一个去给他灌蛋清水,张海客随即铲起地上的土想把秽物掩盖住,铲了几下忽然就发现,那被呕吐出来的淤泥,竟然自己在动。
延伸阅读:
1. 乌鸦嘴
好事不灵坏事灵之意,通常都是给出不好的预判而遭到嫌弃被冠上乌鸦嘴的名头。最早在希腊传说里,是阿波罗出于报复对卡珊德拉下了诅咒,让她说出口的预言全都实现又不被人相信,而卡珊德拉后来说的预言全是不好的,于是被人们嘲笑和憎恨,她的名字Cassandra就成了乌鸦嘴的代名词。现代最有名的乌鸦嘴莫过于球王贝利,每届世界杯都预测冠军队,结果没一次预测对,凡是被他预测的球队最后都拿不到冠军。
2. 壮士断腕
出自唐·窦臮的《述书赋》下:“君子弃瑕以拔才,壮士断腕以全质。”简单说就是舍车保帅当断则断,在必要的时候,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人们对于这种气节还是持肯定态度的,通常认为这是有决断的体现,还有句话说:“愚公未惜移山力,壮士须怀断腕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盗墓笔记》3里三叔牺牲了自己的生意来拖延阿宁他们的进度。
3. 火折子
对于火折子的第一印象来自《书剑恩仇录》,记得文中是陈家洛、香香公主、霍青桐,还有张召重、关东豪杰等人一起被困狼城,霍青桐教陈家洛用火折子避狼,文中说陈家洛从怀里取出火折子,迎风一晃就点亮了,当时大感惊奇,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那是土制的纸卷,里头有磷和其他易燃物质,拧成了绳或者折成了长扁筒状,一晃就着。而一般的民间火折子却是容易点着的草纸而已。
前情提要:
泗州古城之中,不光有奇怪的机关,更有张家前人探索的痕迹。张家小孩看见了有着张起灵 父亲相片的怀表,看见了张家人内斗的现场,而一切都是闷油瓶引他们而来。到了这时,张 海客他们才发现闷油瓶的身世竟和他们的认知有所偏差,闷油瓶被所谓父亲领养,年幼时就 在黑暗阴冷的狭小空间里被迫做一些暗无天日的事情。而当他们从盗洞中爬出后,他们不仅 与闷油瓶失散,甚至还陷入了危险万状的境地。
一.绝境
张海客拨开淤泥,一下就发现在他呕吐出的淤泥里,是无数细小的蚂蟥,这种纯黑色的蚂蟥只有面条粗细,在污秽中不停地扭动,好像一碗活着的面条。
张海客挑起来一条,发现那蚂蟥和平时所见的还不一样,上面全是小包,仔细一看就看见那些全是白色的糊着淤泥的卵,密密麻麻的。
张海客啧了一声,仔细看了自己的皮肤,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他看到自己的皮肤之下,隐约有无数条细小的突起,上面细微的小隆起非常多。
没有任何感觉,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其他人还在给那人洗胃,还在打闹怒骂,张海客喝道:“别闹了!我们要死了!”
那些人才安静了围拢过来,就看到张海客用匕首挑破了自己的皮肤,划下去很深,一条黑色的覆满了虫卵的蚂蟥才露出来。张海客用匕首挑起它,血四溢而出,滴落在地上,地上秽物中的蚂蟥全往血滴落的地方爬去。
挑起的蚂蟥在刀尖上不停地扭动,张海客表情都扭曲了起来,点起火折子就把它烧死。再看自己身上的其他地方,张海客几乎绝望了,他举目能看到的所有地方,全隐隐透着黑线,他的皮下几乎全都是这种蚂蟥。
“什么时候进去的?”
“就是我们在淤泥里的时候,你们看看自己。”
其他人立即脱下衣服,仔细看自己的身体,一看之下所有人都崩溃了,所有人身上全和张海客的情况一模一样,全身的皮肤下面,几乎没有一处地方没有蚂蟥。
“是从毛孔进去的。在淤泥里它们是休眠的状态,可能只有头发丝粗细,进去之后,吸了血才变大的。”
“怎么办,这要是挖出来,我们就算能挖光自己也成肉馅了。”
“用火烤,把它们逼出来。”张海客道。
“它们吸了血变得那么大,恐怕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闷死在里面也比它们把我们吃空的好。”
地下的空间和氧气都不够,否则张海客真想把水缸里的水给煮沸了。他们只能用火把贴近自己胸口炙烤,很快,空间之中便弥漫出了一股浓郁的烤肉味道。
张海客觉得,烘烤之下即使这些蚂蟥不出来,也会在体内被活活烤死,但真如此操作之后,他就发现不对。
蚂蟥立即被温度所惊动,他能淸晰地感觉到所有的蚂蟥竟然全往他的身体里钻了进去。之前他只是觉得瘙痒,很快他就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他们只好作罢,其他几个人立即抓狂了,开始想用刀子划开自己的身体。
还是张海客冷静了下来:“别慌,这事不是绝境。”他看了看四周就道,“咱们族人之前来这里的时候,这些蚂蟥肯定已经存在了,他们都没事,我们刚才看尸体的时候,也不见他们封闭自己的裤腿什么的,说明他们有解决办法。我们找找。”
几个人开始在土地庙为数不多的东西中寻找,但东西实在太少了,一无所获,只有那个水缸。
该不是这个水缸里的水?
他们立即用水缸里的水再次擦洗身体,这一次擦得格外认真和努力,恨不得把水从皮肤注射进去。
他们洗完之后,发现没用,于是全都冷静了下来,那些蚂蟥也随之不动了。
“那小鬼说我们肯定会死,会不会他知道这泥里有这种虫子?”
“可是,他也跳进去了啊,他如果知道,那他是怎么克服的?”
张海客喘着粗气就想到了之前听闻的传言,闷油瓶是一个有着家族最厉害遗传的孩子。这种遗传虽然不是必需的能力,但只有遗传到了这种能力,他才能去些特殊的特别凶险的古墓。
“他的血。”张海客忽然明白了,“他的血,他的血使得这些虫子不会靠近他,**,上次他在这里,那些张家人是用他来采血躲过这些虫子。”他猛地站了起来,“别休息了,在体内这些虫卵孵化出来把我们弄死前,必须找到那小鬼,只有他能救我们。”
他们立即出发。
一路往前,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起码有一天一夜,他们已经完全深入到了遗迹之中,但始终没有再发现闷油瓶的任何踪迹,他似乎走的完全不是这一条路。到了第二天晚上,张海客他们来到了这座古城已被探索的边缘。
所谓边缘,也就是说之前张家人的探索只到这儿结束了,这个边缘是艘古船,陷入了淤泥之中。张海客在船舱里看到了三具孩子的尸体,堆在角落里已经完全风干,显然都是张家的孤儿,被取血而死,身上有明显的取血的伤口。
孩子只有七八岁的年纪,张海客一边觉得愤怒,边也觉得力不从心,身上的黑线越发粗大,能淸晰地摸到那些卵在皮下的轮廓。
“没有办法了,这里太大了,我们找不到其他的通道,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也许立即出去回老家,父亲他们会有办法。”
“你也听那小鬼说了,被家里人知道我们到过这个地方,我们是会被杀掉的。”张海客就道,“再说我们出去赶到家还需要时间,到时候别说蚂蟥,鸡蛋都孵出来了。我们只有一个活命的机会了。”
“什么?”
“我们要在这里搞破坏,非常严重的破坏,让他来阻止我们。”张海客道,“这里的结构并不稳定,我们带了炸齤药,我们要制造足够大的震动,让这里坍塌,每两个小时炸一次,不管他在这个古城的哪里,他一定会来阻止我们。”
“如果他不仅没来,而且自己跑掉了呢?”
“那我们就死定了,所以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张海客道,“但我相信,他既然千辛万苦回到了这里,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我们的胜算很大。”
二.爆炸之后的意外
结果,张海客使用自己的计策,进行了每两个小时一次的爆破,这些爆破不仅没有把闷油瓶引过来,反而触动了整个古城上方的机关。
张海客说道:“当年古城被淹没之后,当地的政府不仅没有去挖掘,反而在古城的遗址上方划湖封堤,往古城上方的淤泥中灌入了大量水银进行封闭,行为很是诡异。
“当时就有人推测,洪水突然袭击古城,似乎不是自然灾害,而是有人想把什么秘密埋于这座古城之内,完全封闭起来。
“灌入水银之后,在水银之上又灌入了三合土,将整块被水银包裹的区域完全封闭了起来。”
张海客他们在古城的地下深处使用炸齤药,破坏了古城内部的沙石平衡,结果古城整体坍塌,当年覆盖的三合土上出现了大量裂缝,水银蒸气外泄,把地面上所有的植被全都杀死了。
闷油瓶当时已经出了古城了,发现了这个情况,才有了之前大金牙讲述的那个故事。
听到张海客说完这一切,我的整个头脑都有点发涨,张海客又说道:“这就是你们朋友曾经做的一些事情。”
“之后,他就把你们救了出来?”
张海客点头道:“是,当然过程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要是说出来,也会是十分精彩的故事,但一来古城之下的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二来其中很多东西虽然精彩,可你们两位也算是这一行里经历异常丰富的,那些奇怪诡异未必会勾起你们的兴趣。所以我在这里也略过不说,只说把我们救出来之后,他就和我们分开了。之后在家族中偶然遇到,也没有太过说话。你知道后来他能力越来越强,地位也越来越高,不久就不是我们可以说上话的高度了,从此也就断了联系。”
“插句题外话。”胖子在这时候问道,“你说当时是民国,老大,你当时十五岁,您现在贵庚啊?”
“问人年龄是一个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张海客说道,“我只能告诉你一点,你的推测肯定是不准确的。”
张海杏看了看我,似乎有什么触动,我也看了看她,她就怒道:“看什么?你叫姐就行了,有什么废话我宰了你。”
胖了转头看我,动了动嘴唇:“张奶奶的痛脚被我们抓到了。”
嘴唇还没闭上呢,“唰!” 一碗酥油茶泼在了胖子脸上,我转头就看到张海杏转身气愤离去。
“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修养都没有。”胖子抹了抹脸道,“还好茶是凉的。”说着又问张海客:“你妹妹嫁人了没有?”
“尚且没有,这事我妹妹基本不会着急。”
“几百年的老处女啊。”胖子道,看了我一眼,“咱们离这种人最好远点,胖爷我可懒得伺候内分泌失调的女人。”
我问张海客道:“那后来呢?你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
“这么说吧,你想知道这个人的生活细节,我也不能告诉你太多,他在我们家族内部也十分神秘,因为张家族长能接触到的秘密太多了,我们对于他的行踪也很难把握。张家在某些方 面非常开明,但某些习俗却非常传统黑暗,不守族规那是要用私刑的。”看见我有些惋惜的样子,他立刻又道,“我可以说出他这么多年行动的脉络来,你听完之后,应该还是能有所启发,毕竟你是在他身边,知道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细节。”
我心说我知道个蛋啊,但他既然这么想,我也就不动声色。他继续道:“他八九岁的时候,被人带入泗州古城之下,当作采血和苦力,之后,他应该是了解到了古城中埋藏的秘密,那东西现在我也知道了,就是张家族长身上的信物。
“我是推测出来的,当时的泗州城有一次张家人的内乱,两派势力在城内暗斗,可能是一次刺杀张家族长的行动。那一次暗斗的结果是有人放堤坝把整个城市都淹了。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张家人査明事实,当时的阴谋者还控制政府将古城完全封闭了起来。后来古城被掩盖了下去,但张家族长的尸体上,有一个东西,随着尸体一同被埋入了古城之下。”
我听张海客说那是一只青铜的铃铛,现在我们知道,张家对于六角铃铛是有研究和控制的,虽然他们还是无法参破其中的奥秘,但比起普通人,他们已经可以使用六角铃铛了。族长那只六角铃铛和其他的铃铛不同,第一,它非常大,几乎有牛铃一样大;第二,它发出的声音十分轻微,但人只要听到,就会神志清明,就是可以定住你的魂魄。说白了,就是它可以抵消其他青铜铃铛的作用。
当时族长佩戴这一只铃铛,肯定是用来避祸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在张家的老宅中,有一间房间只有族长可以进入,每次新老交替,都是老族长在房间之中,新族长入内,带着尸 体出来。遇上老族长没估准自己的死期,恐怕他们两个要在其中待上几年老族长才能死透。
在这个房间之内,摆放着中国历朝历代各种秘密,书籍卷牍、文物神器,所有东西都是张家这么多年从地下带出来的不可现世的发现。在这个房间之外有很长的走廊,通往房间的走廊和房间之中,挂满了六角铃铛,各式各样毫无死角,只要触动一个,人立即就会疯狂。
这个房间后来被挪到了张家古楼的最底下,放在了他们的祖坟之中,这里面的各种秘密也分为三六九等,其中最重要的那个秘密,被称为“终极”。
这里很关键的是,张家族长死在泗州城内,之前的张家族长知道世界的秘密,而之后的张家族长只得到了一个强大的家族,但这个石头房间中的秘密,是这个庞大家族存在的使命和理由,从那一刻起,张家失去了存在的理由,危机也就开始显现了。
当时闷油瓶所在的那一批张家人,目的应该是想从泗州古城的地下挖出那一只六角铃铛,我们无法推测目的是好还是坏,只知道这样的行为在家族内部造成了一番殴斗,这批人被人杀害在了洒州古城内。
但显然闷油瓶拿到了那只铃铛,他之后进入了张家古楼的房间之中,他知道了张家的使命和目的,也知道了“终极”的存在。
所以,他接下来的人生,只做了两件事情。当时张家已经分崩离析,他成为族长之后,开始重新履行张家人的使命。当时他使用了老九门的力量,然后,他显然亲自去看了,那所谓的“终极”。
再往回推断,事情应该是这样的,“终极”应该是张家人很久之前就发现的一个可以说世界上最大的秘密的核心。闷油瓶本来知道这个秘密的存在,但后来他亲自去看到了那个秘密, 那山川之下的巨型青铜古门背后的秘密。
谁建造了那门?那门后面,又是怎样的一番世界呢?
“好了,请允许我卖个关子,如果你想继续知道更多,那就加入我们吧。”
“最后一个问题。”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基本上被说服了,我问他道:“闷油瓶留在雪山之中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那只青铜六角铃铛。”张海客道,“得到了这个东西,我们才能进入张家古楼,看到张家保护了那么多个世纪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快速出发
请允许我记录一段流水账,从我答应张海客到我们四个人出发,又隔了两天时间。我们进了雪山,一路前进,两周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康巴落的外沿,那个冰川湖泊的附近。
风景非常优美,雪山、蓝天、白云,但我实在没力气去欣赏它们,走进冰湖前的一刹那,稍有的一丝感动,也被胖子和德国人子弹上膛的声音给破坏了。
我们一共是四个人,胖子、我、张海杏和一个很矮的身材像特种兵的德国人,德国人的中文非常好,他告诉我他的名字叫Von,翻译过来就是冯。至于矮是因为胖子一直要求配一个矮的,说两米多髙的德国人如果跟来,受伤了他只能把他切成两段运回来。
所以我就叫他“坟堆”,胖子叫他大粪,张海杏最规矩,叫他冯。
德国人很少说话,除非必要。和一般的德国人不一样,他十分善于变通,思维很快,但一路过来,我和胖子都说话很少,和他也就没什么交流。
没有心情交流。路实在太难走了。
在进入冰湖之前,我们还在冰湖之外大概三公里的地方,胖子和他都开始擦枪,给枪的所有部件上防冻油,再用油把子弹抹均匀了,重新装入弹夹之中。
闷油瓶的笔记中写了,这片区域的雪下面有奇怪的东两,他们觉得必须小心点儿。
我们进入冰湖,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只在冰湖的边缘看到了一头死鹿被冻在冰里,被吃得只剩下脑袋和骨架了。
一路过来从没有看到这样的情形,高原上也不应该有这种鹿。
胖子举起枪,看了看白茫茫的四周,就道:“是投喂的,你看,脑袋上有子弹打开花的痕迹, 有人在山下打了带上来投喂的。”
“吃成这样,是什么东西?”张海杏就问冯。
“不是说是狗熊吗?”
“狗熊吃东西没有那么精细,吃得这么干净,这东西智商很高。”冯说道,他用枪托敲了敲冻住鹿尸体的冰盖,“看不到牙齿印,不然我会有结论。”
“这么厉害,看看骨头就知道是谁啃的。”胖子道。
“冯有动物学的学位。”张海杏说道,“人家是副教授。”
“我也有学位。”胖子就道,“你胖爷我有涌泉、足三里等的穴位,他是副教授,我也有副脚手。”
“别扯淡行吗?”张海杏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点上烟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把弩箭,扯出箭筒挂在腰上。看我看着她,她就道:“老娘最讨厌带响的东西,这东西安静。”
“装填速度是多少?”
“敌人多就靠你们,如果只有一个目标,老娘还没试过用第二支箭。”
“哎,这种大话我以为也只有我胖爷能说说,臭老太婆,你知道你胖爷我穿着开裆裤就开始玩枪了,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太不给我面——”
胖子突然闭嘴,因为我们都看到冰湖里,有一个黑影贴着我们脚下的冰盖游了过去。
这个黑影很大,动作很慢,看着更像是一条大虫子,而不是什么鱼在我们脚下缓缓地游了过去。胖子和我都看到了,冯和张海杏随后也看到,我们都站着不动。
冰盖十分厚,厚得完全看不清下面的任何细节,只能看到那东西大概的形状。
三分钟后,那东西从我们脚下游过,无声无息,如果不往脚下看,一定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看到冯开始发起抖来,一下把枪口对准了脚下的冰面。
胖子就在他边上,瞬间捏住了枪的撞针,我看到冯的手指已经扣死扳机,如果胖子没按住的话,枪已经走火了。
冯还是不停地发抖,但好在他已经完全被吓懵了,没有其他的动作。胖子也不一动不动,直到那东西离开。
那东西消失之后,我们四个人互相看了看,胖子把冯的枪拿过折叠起来,背在自己身上。
冯看向胖子,胖子就道:“对不起,大粪同志,你最好不要用枪。”
张海杏看着胖子,说道:“这儿不是你做主的。”
“这里是冰湖,如果他刚才开枪,咱们已经死了,掉进湖里,我得把你扒光了拼命摩擦你,才能救你一命。”胖子说道,“看他现在的状态,枪还是在胖爷我身上比较靠谱。”
张海杏看着胖子,说道:“即使你的决定是对的,这个决定也应该是我来下。”
胖子看看我,又看看张海杏,显然觉有点不可理喻。我也有点意外,虽然一路上张海杏都很强势,但我第一次察觉到,她对于谁做主这件事情,似乎有点儿过于在乎了。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胖子才叹了口气,把枪甩给张海杏:“好吧,胖爷我最尊敬老人了。”
张海杏自己背起枪,去安慰冯,胖子就对我作出一个他要崩溃的表情。
冯的脸色苍白,也没有任何反驳或者反抗。
“这个女人得吃个亏才能明白,在这种时候,谁做主并不重要。”胖子说着,又把自己的枪也拿了下来,折叠后放进背包里。
“怎么了?你这算是怄气?”
“没用。拿着只是壮胆而已,你也看到了水里那个东西的大小,那东西的体格足够抵挡子弹。”
我一想真是很有道理,而且我们在湖面上,冰还那么厚。我一直没有拿武器,觉得他们几个都带着我肯定不用了,现在看冯这样,知道这家伙基本上是靠不住了。
胖子甩了把匕首给我,我反手放在最容易拔出的地方。张海杏走过来道:“我们要尽快通过这个冰湖,你们别拖后腿。”
“好的。”胖子道,“师太你走先。”我瞪了胖子一眼,心说关系本来就不是特别融洽,你就别给我煽风点火了。
“我们走直线。目的地是前面那个山口。用最快的速度通过,落脚尽量小心。”张海杏指了指远处。
我和胖子往张海杏指的方向看,我立即觉得不妥当,胖子就道:“我们对情况完全不了解,从湖的中间经过,如果遇到问题,没什么机会翻盘。”
“在我们张家有一个原则,很多事情看上去很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最安全的。不要被表面的判断迷惑。”张海杏看向冯,后者显然稍微缓了过来,继续道,“刚才那东西,应该是这冰湖中一种鱼类,体型那么大,应该是这里的人几个世纪投喂后的结果,人们不会在湖的中心投食,他们肯定是在近水的地方喂,所以湖的中心反而会比较安全。”张海杏看向胖子,胖子看了看我,我琢磨了一下,心里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看我们两个既不出发也不表态,张海杏就道:“怎么,你们有其他想法?”
“我的感觉不太好。”我说道。
“一般我们天真感觉不太好的地方,我们都坚决不去。”胖子道,“天真同志是有名的开棺材必诈尸的体质。”
“你们存心捣乱是吧?”
“小姐,你来过这种地方吗?”我看着她,海外的张家长于行动和做生意,似乎已经全然没有了闷油瓶那种发自灵魂的谨慎和小心。
“我做过的危险事情,比你们两个加起来都多。
“那是,您年纪那么大了。”胖子说道。张海杏的神情不满起来:“张家人能存在至今,并不偶然,我们的行事规则都是以生存为最大目的,你不要小看张家祖辈积累下的智慧。”
我叹了口气,看着湖面,真的很想就这么跟她去了,但我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最后顿了顿,说道:“我以前是一个特别崇拜这种智慧的人,但后来我开始相信我自己。对于这里的情况我们几个没有你那样的身手,没有你那样的反应速度,你有没有想过,你的智慧的基础是你长年的训练,而我们能活到现在,无非是耍一些小聪明、小把戏和小鸡贼。你用 你的标准来要求我们,是不公平的。”
胖子也点上烟,看张海杏一直僵在那儿,脸都红了,就道:“师太,我知道你以前肯定指挥着一帮很厉害的人,我们两个**实在太弱,要不,你和你的副教授走中间,我和我的天真从边上爬山过去。”
“刚才那种生物,也许可以在陆地上活动。”张海杏说道,“你记得吧,笔记里有写。”胖子拍了拍枪:“在陆地上,我们未必会怕它。”
话说到这份儿上,也没什么好说了,张海杏和冯走冰湖的中央,我和胖子按照我们的路线前进。
分开之后,胖子就骂:“我呸,你说是不是官僚主义?一个女娃子还想指挥胖爷往东往西,想得美。”
我道:“他们强大了太长时间了。”
从他们之前设的局就能看出这批张家人的轻敌和自视甚高。当然,如果是以前的我,他们这些伎俩已经够让我瞠目结舌了,但如今,我真的变了太多。以前的我崇拜神话,现在的我一眼就能从神话中看出破绽来。
我们子弹上膛,看着张海杏他们踏冰而去,我道:“我们这样算不算不负责?”
“人顽固呢,你负责也没用。”胖子说道,然后拍拍我,“胖爷我这段时间想通的是,人没法对别人的命运负责,谁也不是上帝。”
我们两个人沿着岸边前行,要比他们的那条路远上很多,也不好走。我们也不赌气,一脚深一脚浅地踩雪前进,远远地看到他们早已把我们抛在了后头。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们已经快到达了,而我们还遥遥无期,胖子就道:“臭娘儿们,这次要被她臭死了。”
“好事。”我道,“你也不想他们一下就死了,那我们也**了,大家平安就好。”
胖子道:“没怪兽,出点小事也好啊,摔个马趴什么的。”
张海杏身手极好,想来冰上的平衡和反应远在我们之上,想她摔跤是很难,德国人也很稳健,看样子穿了双好鞋。
又走了一段,我们这边也没发生什么危险,眼看张海杏他们就要到了,胖子也沮丧了。忽然,我发现不太对,他们那边的悄况看起来好像有了变化。
四.往回走
我招呼胖子去看,胖子瞪起眼睛就道:“咦?他们在往回走,往回走什么啊?”
“是不是有人在追他们?”我道。胖子拿出望远镜,一看之后就摇头:“就他们两个,很急,几乎在跑了,但他们身后什么东西都没有。”
“给我看看!”我抢过望远镜,一看之下就发现不对,“他们在脱衣服。”
“脱衣服?两个都脱?”胖子问道。
两个人一边跑,一边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我看着奇怪,胖子更急了:“快快快,看看老太婆身材怎么样。”
我把他推开,调了一下望远镜的焦距,想去看他们脚下的冰。
冰面上无任何异常,距离太远,望远镜也看不到冰下是什么情况,胖子端枪瞄了几下,也摇头。距离实在太远了,我们拿的枪在这样的距离下射击精度已经非常差,更别提用来狙击了。
一路看着他们跑到冰湖的中央,已经脱得只剩下内衣了,再脱就成裸奔了。我心中纳闷,却也不见任何东西从他们身后追过来。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难道走到一半突然干柴烈火了?
“要不要过去看看?”胖子道,“该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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