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大概是最后的招呼

_2 東野圭吾 (日)
《魔球》 一九八八年七月 讲谈社/二○一二年三月 皇冠《放学后》得到乱步奖前一年的入围的作品。二十五岁能写出这部作品,让我萌生些许自信。
《香子之梦──派对接待员杀人事件》 一九八八年十月 祥传社/二○一二年二月 时报这是我的第一部连载作品,原名《以眨眼干杯》。是以电影《第凡内早餐》(Breakfast at Tiffany’s)为蓝本写成。改编成电视剧时,许多场景刻意模仿该片,非常有趣。当时,出版界普遍认为,只要以女性上班族为主角,书就会大卖。推出文库版时,书名改回《以眨眼干杯》(台版沿用此名)。
《浪花少年侦探团》 一九八八年十二月 讲谈社
因短篇小说《阿忍老师的推理》获得好评而成为系列作品。由于二姊是小学老师,取材不费功夫。这是我首度以大阪为背景写小说,没想到把大阪腔文字化如此困难。此外,一使用大阪腔,明明没那个意思,却自然而然走向搞笑路线。
《十字屋数的小丑》 一九八九年一月 讲谈社
继《白马山庄杀人事件》后,这部作品同样只是想写古典推理小说而已,与新本格毫无关联。才刚交稿,绫辻行人先生就推出《杀人十角馆》,因此刻意晚一年出版,最后还是被误会为跟新本格的风。
《沉睡的森林》 一九八九年五月 讲谈社/二○一○年八月 独步文化下定决心挑战不擅长的领域,于是选择完全不了解的芭蕾题材。一年内看了不下二十次的芭蕾舞表演,看出更宽广的休闲生活。不过执笔时,很难安排照顾过我的芭蕾舞团团员去做坏事,因而写得相当吃力。搬出《毕业》里的加贺,是小小的恶作剧。
《鸟人计划》 一九八九年五月 新潮社/二○一二年一月 皇冠刚开始只有「由犯人来推理」的发想,原想与我热爱的跳台滑雪结合,但多次取材后,主题反而转向运动科学。当时也采访了现今在世界杯表现亮眼的葛西纪明选手,那时他才高一。最后完成一部有图有表的奇特作品。
《杀人现场在云端》 一九八九年八月 实业之日本社这部作品也是出自「以女性上班族为主角」的单纯想法,由于大姊当过空姐,主题就此定下。不过,我还是访问了现任空姐。我认为剧情满有趣的,但如今深自反省,当时把主角的昵称取为A子、B子,实在是太随便了。
《布鲁特斯的心脏》 一九八九年十月 光文社/二○一○年一月 皇冠当时,正为是否该区别十九X十三公分精装书与 novels 系列书籍的写法而大伤脑筋,最后决定即使是 novels 系列写法也不变,于是写了这部小说。执笔之际回想起担任技术人员的年代,构思出许多桥段,但最难的是得顾虑到会不会造成前公司的困扰。
《侦探俱乐部》 一九九○年五月 祥传社/二○一一年九月 皇冠甫出版时书名为《委托人的女儿》,文库本才改回原名《侦探俱乐部》。写这本小说时,我试着完全不设解谜的侦探角色,而是让握有案件关键线索的人物当主角。书中有很多复杂的诡计,如今再次读来,连自己要理解都费了不少功夫。最初便想以《侦探俱乐部》为书名,不知为何遭出版社反对。
《宿命》 一九九○年六月 讲谈社/二○○五年十一月 独步文化这时为了敲定之后推出的《变身》故事内容,对脑做了一番研究。在大量阅读脑部相关文献时,发现一份十分有趣的资料,便成为本书的核心。只不过,支撑作品人气的,却是「永远的劲敌」这经典的关键词。
《没有凶手的杀人夜》 一九九○年七月 光文社
书里收录的主题和主角都没有共通点,是集结散落各处的短篇而成,风评却较之前推出的任何一本作品集好。同名短篇曾刊载于《EQ》杂志,这部作品是先想到标题,才构思故事的。
《面具山庄杀人事件》 一九九○年十二月 德间书店在隔离的空间发生杀人案是本格推理小说的经典模式,关键在于如何封闭空间。我思索着能否不用大雪或暴风雨强行隔绝别墅,于是想到这个方法。虽自认为是好点子,却没任何人称赞,书的销量也奇差。
《变身》 一九九一年一月 讲谈社/二○一二年三月 独步文化搭公交车时,灵感突然涌现,竟在下车前的十几分钟内就想好剧情。大概是这样,即使必须查证的地方不少,也没留下甚么大费周章的印象。用弗隆【注:弗隆(Jean Michel Folon, 1934─2005),知名的比利时艺术家,以海报及杂志插图著称,亦擅于利用各类材质及媒介创作。】的画当封面是我的梦想,很高兴能美梦成真(此指日文版)。
《回廊亭杀人事件》 一九九一年七月 光文社/二○○九年二月 皇冠因《面具山庄杀人事件》卖座不佳,想以另一种方式再次挑战本格推理。只不过,这次的主角是女性,非常难写。我甚至考虑往后干脆别以女性为主角。
《交通警察之夜》 一九九二年一月 实业之日本社/二○一○年五月 皇冠由于曾在汽车相关企业工作,我对交通事故格外关心,毕竟员工若发生车祸,在公司可是大事一件。这本书中的〈天使之耳〉与〈镜中〉都入围了日本推理作家协会奖的短篇部门,集结成一册出版后,又以作品集入围,获得连续三年落选的勋章。文库本时出版才将书名改为《天使之耳》(台版沿用此名)。
《雪地杀机》 一九九二年三月 讲谈社
《面具山庄杀人事件》和《回廊亭杀人事件》都卖不好,基于事无三不成的道理,便写了这部作品。灵感在我迷上舞台剧和音乐剧之初闪现,以为这诡计一定会让众人大吃一惊,但成效不彰。此外,《交通警察之夜》入围协会奖时,这部也入围长篇作品。最后毫无意外地落选,累积下来是三年内落选四次。
《美丽的凶器》 一九九二年十月 光文社/二○○九年十二月 皇冠这部作品连载于杂志《小说 COTTON》,出版社「天山」目前已不复存在,标题原为《狼蛛》。小说中的运动选手通常等于好人,我想颠覆这一点。主角是女子七项全能的选手,以美国运动员贾姬?乔伊娜克希(Jackie Joyner─Kersee)为范本。
《同学》 一九九三年二月 祥传社
自《放学后》就没写过本格校园推理小说,便想再写一部。然而,要一个三十四岁的大叔描写高中生实在为难。为避免落于俗套,我动用所有想象力,但倒是没打算在诡计上作文章,而以写实为目标。坦白讲,我视这部作品为自己最大的转折点。
《分身》 一九九三年九月 集英社/二○○九年五月 独步文化自信满满的《变身》完全没获得好评,为一雪前耻,先定下本书书名,再延伸出内容。作品推出时,那些对生命科学一无所知的人批评「反正还不是痴人说梦」,实在令人生气。但出版不久,某国便实验成功,如今全世界都认为那是可能实现的技术。不明白我所言为何的读者,请买书来看。
《浪花少年侦探团2》 一九九三年十二月 讲谈社说实话,我不怎么想再碰这个系列,后记中也坦承当初写得很辛苦。即使如此,出版社仍表示「如果是这本的续集可以让你写」,只好继续。没想到,七年后改编为电视剧,由山田玛莉亚小姐主演,现下我十分庆幸当初写了这部作品。推出文库版时,改名为《小忍老师再见》。
《怪人们》 一九九四年二月 光文社
这本书集结一连串奇异的故事,当中好几则是真有其事。〈哥斯达黎加的雨好冷〉则是参考友人的经验,他真的差点招致杀身之祸。
《以前我死去的家》 一九九四年五月 双叶社
这是我的自信之作,却依旧没获得好评,此后,我不禁以怀疑的目光看待书评家。假如是销量较佳的作家推出的,一定会有不同待遇。对作家而言,书就像孩子,记得我还曾抱着「父母不争气,拖累孩子得不到肯定」的心情向这本书道歉。
《操控彩虹的少年》 一九九四年八月 实业之日本社这是在《周刊小说》连载的作品,花了两年才集结成书。感想是,在推理小说中融入科幻元素好难。老实说,愈写愈不晓得作品到底有不有趣,但推出后意外获得好评,因而高兴万分。我自己挺喜欢光乐家【注:本书的主角是一名天才高中生,能藉由演奏「光」发送讯息。】这个点子。
《平行世界恋爱故事》 一九九五年二月 中央公论社爱情与友情该如何取舍?大概每个人都思考过此一问题吧。想要鱼与熊掌兼得也是人之常情,这时候麻烦的就是「记忆」。要拿它怎么办?二十多岁的我脑中浮现故事的核心灵感。当时,虚拟现实技术没现在发达,如何创造一个平行世界是最重要的课题。由于不想单单利用丧失记忆或南柯一梦的手法,本作等于拜计算机技术发达与脑科学进步之赐。我打算加入与人有关的最先进技术,便参考科学杂志和论文,专业书籍则不列入参考。所谓的专业书籍,出版需要一段时间,等上市时,信息往往已落伍。有些谈及科学的小说在参考文献中特别挑专业书籍大肆炫耀,我内心都有点不屑。
《当时我们是一群蠢蛋》 一九九五年三月 集英社我怀疑出版此书才叫蠢。这原是三篇名为〈怪兽少年的逆袭〉的连载散文,因反应不错,便想接着写五篇超级放牛国中的故事,于是就这么连载下去了。没想到出书后会卖,读者多得令人吃惊,教我大惑不解。许多人强烈要求写续集,而上班时代的同事则阻止我「千万别写」。目前以他们的期望为优先。母亲则是看过书后,才知道儿子有多蠢。我大姊有个儿子,某天母亲告诉她:「男孩子啊,妳以为管教得再严都没用,根本不晓得他们背着父母搞甚么花样。我读了《当时我们是一群蠢蛋》,总算明白。」《怪笑小说》 一九九五年十月 集英社/二○一○年七月 独步文化在戏剧的世界里,有「让观众笑比哭更难」的说法,其实小说也一样。但在文学的世界里,这件事真的相当不受重视。读者不也以为写搞笑小说很轻松吗?老实讲,写短篇推理小说轻松多了。本作中,个人很喜欢〈献给某位爷爷的线香〉和〈动物家庭〉。
《天空之蜂》 一九九五年十一月 讲谈社
假如问我至今的作品中,对哪一部的感情最深,我多半会回答这一部。灵感萌发后,资料搜集了三年,执笔创作一年。核能电厂相关人士、反核派、直升机技术人员、自卫队、警察──我真的去过不少地方,也受到各界人士的照顾。在取材中最辛苦的,便是要接触许多无法公诸于世的部份,几乎没有「带着编辑堂而皇之地登门拜访」之类轻松愉快的情形。好比参观文殊快中子增殖反应炉后几天,又以反对派的身分出席反对文殊的讨论会。在此得说明,书中登场的大型直升机BIG?B,实际上并不存在,是我费了一番功夫创造出的。另外,从无人驾驶的直升机上救出孩子的方法,则是自卫队航空救难团的成员帮忙想的。拜这本书之赐,我每年都受邀参加核能发电和能源问题相关的研讨会。每次我都不着痕迹地宣传,书却还是卖不好,到底怎么回事呢?
《名侦探的守则》 一九九六年二月 讲谈社/二○一○年四月 独步文化为逗趣而写的小故事〈配角的忧郁〉反应出奇地好,于是变本加厉写出〈密室宣言〉,没想到回响更热烈。尤其,在派对会场受到有栖川有栖先生和北村熏先生的夸奖,让我变得异常有自信,便接连写了下去。然而,写到第三篇时,原本刊载的小说杂志不再邀稿,便换成在《小说现代》、《别册小说现代》(现为《Mephisto》),及《IN?POCKET》刊载。销售成绩虽是继《放学后》难得一见的好,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谁杀了她》 一九九六年六月 讲谈社/独步文化预定出版猜凶手的小说只要有两个可疑的人即可成立──这部作品的灵感便是由此一观点产生,同时,也考虑到由读者来推理才是推理小说。但我在《名侦探的守则》中也谈过,若依照平常的写法,读者是不会主动进行推理的。经过多方考虑,我想到这个手法。与其说想到,不如说决定较正确。直到作品付梓,作者和编辑都提心吊胆的。这谜题究竟是难还是简单?最先读文稿的编辑并没有找到正确答案。
《毒笑小说》 一九九六年七月 集英社/二○一○年十二月 独步文化概念和《怪笑小说》相同。收录的〈诱拐天国〉,曾考虑写成长篇小说,临时以短篇发表,是无法着手进行某个合着短篇的企划,又不能让杂志开天窗的关系。至于那个合着短篇企划,则在一年后启动。
《恶意》 一九九六年六月 双叶社/二○○四年二月 独步文化从某个时期起,推理小说界开始重视动机,于是作家们纷纷绞尽脑汁,试图想出令人意外的动机。这种情形至今仍无太大变化。但是,只要有动机就会杀人吗?一旦发生命案,一定存在每个人都能接受的动机吗?思索这些问题时,我想到了这部作品。让加贺刑警出场是基于直觉,不过就结果而言,应该是成功的。
《名侦探的咒缚》 一九九六年十月 讲谈社文库/独步文化预定出版这是为讲谈社文库二十五周年企划创作的作品。由于年初推出的《名侦探的守则》获得好评,便打算写一部长篇。原要和《名侦探的守则》一样走搞笑讽刺路线,无奈没有好点子,想着想着,心境产生变化。似乎不少人看过本书后,怀疑「东野已经远离本格了吗」,没这回事,只不过渐渐写不出来倒是事实。计划会写第三部《名侦探的使命》,目前时程未定。
《侦探伽俐略》 一九九八年五月 文艺春秋/二○○五年三月 独步文化我一直想发挥自己的理科知识写小说,而付诸实行的成果便是这部作品。书中的科学知识都是现有的,不过一般人多半会感到陌生吧。理论上是可能的,但是否可行并未经过验证。这是当然的,要验证就得杀人了。对文科的人来说,里面大概有很多地方不知所云,就算是理科的人,或许也不太了解非专业的领域。即使如此,我想应该还是能从故事中获得乐趣。
《秘密》 一九九八年九月 文艺春秋/二○○○年四月 台湾东贩基本的梗概是上班时代想到的。机缘是偶然看到书里写着:发生大灾难死伤很多人时,有些年幼的孩子会承接在身边去世的人的记忆。我脑海中首先浮现的疑问是,当情人的灵魂寄宿在小女孩的肉体上时,做爱这件事该怎么办?我保留此一灵感,并以短篇发表,但认为灵感还是没得到充分发挥,便向几家出版社投石问路,表示想写成长篇,最后有所回应的是文艺春秋。完稿时,虽暗暗抱着销售应该会有点起色的期待,却做梦也没想到会那么畅销,改编成电影更是意外之喜。我不禁想,莫非这是上天对我孜孜不怠认真写作的奖赏?
《我杀了他》 一九九九年二月 讲谈社/独步文化预定出版不用说,这是《谁杀了她》模式的第二弹,只不过这次的嫌犯增为三人,却有三种第一人称的观点。当初是在《Mephisto》杂志连载,为了不让看连载与看单行本的读者产生差异,下了不少功夫。先请几个人试读,听过感想再加以修改。当初在网络上似乎演变成推理大战,身为作者,对此实在感到非常欣慰。但是,目前尚未出现写这类小说的人。原本希望能够成为一种类型,毕竟不容易。第三弹已有灵感,书名也决定为《你杀了人》,可是还在犹豫要不要以同一种形式撰写。
《白夜行》 一九九九年八月 集英社/二○○七年十月 独步文化我想借着描写某个人物的成长过程,让其自然形成一部犯罪小说。并且,只从主角身边的人叙写,主角的内心交由读者自行想象。采用的结构是,登场人物不晓得发生甚么事,唯有读者知道真相。说在《小说 SUBARU》连载不太正确,这部作品其实是以短篇串连的方式发表的。第一回刊登的是书中的第二章。当时必须先决定还没动笔的第一章内容,而前提是要让之后的所有创作连系起来成为一部长篇。仔细想想,真是件大工程。姑且不论成品如何,我对本作感情很深。还有,全文完全没出现「心灵创伤」一词。我认为这部作品不能轻易一语带过,武断的评论之多实在令人无言。
《又一个谎言》 二○○○四月 讲谈社/独步文化预定出版这是「加贺恭一郎系列」的第一本短篇集。以罪犯或心怀秘密的人的角度来描写,而加贺通常是他们的敌人。但是,我不想象神探科伦坡或古畑任三郎那样,让读者打一开始便知道真相。话说回来,写《毕业》时,我做梦都没料到加贺会一再派上用场。他目前任职于练马警署,我正考虑是不是该让他调动了。
《预知梦》 二○○○年六月 文艺春秋/二○○七年五月 独步文化这是《侦探伽俐略》第二弹。第一弹里出现许多专业用具,想必很多读者感到排斥,此次便彻底聚焦于「揭露超自然现象」的部份。这么一来,主角发挥理科知识的场面固然变少,效果好坏却不得而知。至于第一弹和本书发表前后,碰巧都遇上连续剧《圈套》【注:朝日电视台的悬疑推理喜剧。内容叙述自称天才魔术师的女主角与担任物理系副教授的男主角,一起解开许多隐藏在神秘事件中的圈套。】火红,我也只能苦笑。我不认为遭到抄袭,毕竟物理学者戳破超自然现象的骗局是常有的事。
《单恋》 二○○一年三月 文艺春秋/二○○六年十二月 独步文化《秘密》是母亲的灵魂进入女儿的肉体,外表与内在的不同令丈夫不知所措。而从现实面切入这个问题,便遇到性别认同障碍的主题。我认为不能以半吊子的心情创作,于是针对男性与女性深入思考,并前往日本首次进行变性手术的埼玉医大探访。执笔时建立起的观念至今未变,所以,每次看到电视上那些艺人未经思索就随口发表无知的错误意见,心头便一阵火。只是,光自个儿生闷气也无可奈何。对了,几次采访中我都提过,这部作品的氛围是拜借了SMAP的歌曲〈夜空的另一端〉。
《超?杀人事件》 二○○一年六月 新潮社/二○○六年四月 独步文化最先写的是〈超理科杀人事件〉。起因是看到有作家把一些理科深奥的学问按资料照抄,忍不住写篇故事消遣。由于反应还不错,便陆续发展出〈超税金对策杀人事件〉和〈超高龄化社会杀人事件〉等。虽然以「杀人事件」为标题,但老实讲根本不是推理小说。可是,某次对谈中,却听见书评家发出「就算要开文坛的玩笑,也不必硬写成推理小说」之类的批判。我一听就晓得对方没看书,这种人务必要买一台自动书评撰写机。
《湖边凶杀案》 二○○二年三月 实业之日本社/二○○四年九月 独步文化这部作品未经连载就直接出版,但其实有前身。原本是以《不再踏入杀人森林》为名的连载失败作,我暗忖实在没办法出书,便重新写过,坦白说并不是值得骄傲的事。不过内容我挺喜欢的,相信自己写出了划时代的结局。
《时生》 二○○二年七月 讲谈社/二○一一年十二月 独步文化我想写蠢男的故事。本书的主角宫本拓实真的是个蠢蛋,写蠢蛋真愉快,多半是解放了内心种种封印的关系吧。书里也触及穿越时空的话题,很久之前我就针对时间悖论(Time Paradox)做过种种思考,打算创作一部以时空旅人身边的人为主角,而不是时空旅人本人的小说。我觉得应该很成功。
《绑架游戏》 二○○二年十一月 光文社/二○○四年六月 独步文化这是我第一部以绑架为主轴的作品。同类名著虽然已经很多,但几乎都是以犯人与警察对峙的方式布局,于是我不禁思索,若单就犯人的观点描写会是甚么样子?本作的灵感便来自于此。作品的形象是「一个故作优雅的男子在摩天大楼喝着啤酒,仅靠着手机就夺得赎金」,二○○三年改编成电影《g@me.》,片中藤木直人先生做作的模样真是入木三分。那部电影东野也悄悄入镜,但发觉的人意外地少,毕竟只出现几秒。另外,在杂志《Gainer》上连载时,标题是《青春的死亡面具》。虽然也喜欢这个标题,但作者认为点明内容比较好,便改名了。
《信》 二○○三年三月 每日新闻社/二○○七年八月 独步文化当初是个非常理所当然的发想:家里要是出了罪犯可伤脑筋。由于是在报纸的周日版连载,最好避免残酷的场景和复杂的推理布局,所以,我决定彻底描写孤伶伶的弟弟,收到服刑中的哥哥寄来的信会有何想法,进而选择如何生存。成果虽然不是推理小说,但或许这样比较好。我试图破坏表面上的善意、形式上的道德之类的东西。不能因别人家里有罪犯就加以歧视──这种事既不可能,也不符合现实。要是女儿的男友是罪犯的弟弟,我想必会反对他们结婚。
《我是代课老师》 二○○三年五月 集英社文库
儿童杂志来邀稿,我当是修行的一环接下。其实我的兴趣不大,因为该设计怎样的桥段、故事能复杂到甚么程度,分寸的拿捏我毫无把握。我不认为这年头的孩子会主动看小说,便做好受冷落的心理准备,但第二年杂志依然向我邀稿,令我大吃一惊,或许得归功于主角旁观者清的设定。而书中的一篇〈来自幽灵的电话〉,未经我同意就被收录至另一家出版社的合辑,我只是嫌麻烦才没去告他们而已。
《杀人之门》 二○○三年八月 角川书店/二○○五年九月 独步文化杀人,是甚么感觉?大多数的人可能都想象过吧。从孩提时代我就对此相当感兴趣,便想写写无法脱离这种思绪的人。《白夜行》是以客观的叙述来描绘主角,但本作则藉由第一人称刻画主角扭曲而偏执的世界。若能让读者忍不住对主角大叫「搞甚么,快动手啊」,身为作者的我就心满意足。
《幻夜》 二○○四年一月 集英社/二○○八年十二月 独步文化这是一部很难评论的作品。每个人都会问这部作品与《白夜行》的关联,但此刻我无法置答。书一开头便写到阪神大地震,我十分担心会不会伤害灾民。而上班族时代的经验和父亲的工作等,在构思剧情上派上用场,陶艺教室也总算没白去。
《挑战?》 二○○四年五月 实业之日本社
由于实在太过热中滑雪板,不反映在工作上实在可惜,便决定连载散文。然而仍无法避免话题用尽的命运,所以书中有不少与之无关的文章。
《彷徨之刃》 二○○四年十二月 朝日新闻社/二○○八年一月 皇冠报仇是违法的,但世上有些案件,让人不禁想认同报仇之举。警官得设法逮捕执着于报仇的人,但他们内心的想法又是如何?此一想法成为写就本作的契机。书中谈的虽是少年法,但我真的认为现行法律大多是保护犯罪者,不只是少年法而已。
《黑笑小说》 二○○五年四月 集英社/二○一一年二月 独步文化这是继《怪笑小说》和《毒笑小说》后的第三部搞笑小说集,我自认是目前写得最好的一部。内容谈及文坛的地方很多,责任编辑还曾要我适可而止。说到编辑,本书单行本封面上拍的,其实就是笔者和编辑。地点是在东京都内某家烤鸡店,老板大概万万没想到店里的照片会被拿来这么用。真对不起,完全没有广告的效果。
《嫌疑犯X的献身》 二○○五年八月 文艺春秋/二○○六年九月 独步文化本作获得许多勋章,似乎亦成为本格之争的题材,但现下我把这也当做是一种勋章。就我个人来说,是不是本格推理小说,要由读者自行决定。不少人认为,我是为了让诡计成立而创造人物,实际上刚好相反。我是决定主角的性格特质后,才思索适合的诡计,因为这样比较容易有灵感。
《科学?》 二○○五年十二月 角川文库
光谈科学要写散文很难。历经一番痛苦挣扎后,加入大量职棒、恋爱、少子化对策等与科学没甚么关系的话题。书名加上问号,和《挑战?》一样,都是没有自信的表现。
《追梦杜林》 二○○六年五月 光文社
我喜欢冬季运动,所以一直很想亲眼瞧瞧冬季奥运。尽管日程安排十分紧凑,我仍看到相当多的项目。但是,单记述比赛观后感就没意思了,我烦恼着该怎么办才好,最后决定写成奇幻小说。不明白我在讲甚么的,请翻翻书。
《红色手指》 二○○六年七月 讲谈社/二○一一年三月 独步文化到了这个年纪,与朋友之间谈论的话题和年轻时便会有所不同。如何照顾年老的双亲,大概是中年人共同的烦恼吧。写这部小说不需要取材,只要听身边的人怎么说就足够。不,用不着听,也感受得到他们的苦恼。我大姊看完书后,哭着打电话给我。
《使命与心的极限》 二○○六年十二月 新潮社/二○○八年二月 独步文化我母亲是带着大动脉瘤和癌症去世的。对于无法将其中任何一个除去的医师们,我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心中只有感恩,谢谢医师两年来为母亲诊疗。本书提及我当时得到的知识,只不过,我对那些专业的东西束手无策,写不出医学推理小说,所以想传达对医疗的期待。
Ⅲ 电影改编等
电影《秘密》完成始末 《ALL读物》一九九九年十月号一九九八年六月的最后一天,文艺春秋邀稿的小说终于接近完成。只不过,当初答应写的篇幅是五百张稿纸,却超出约两百张。由于是每周以电子邮件交出一百张稿子,超出的部份使计划整整延迟两周。即使如此,只晚两周也还算不错。因为着手写这部作品,本就较原先的计划晚了两年。
书名定为《秘密》。某出版小说杂志的编辑来电:「我们想在书评单元介绍您的作品,即使先告诉我们书名也好。」我老实回答:「秘密。」对方立刻生气地闹脾气说:「既然那么不想讲就算了。」我不禁深感取了个麻烦的书名。
《秘密》是描述妻子的灵魂附在女儿肉体上的故事,当时我便预期会有人上门提案改编成连续剧。无关作品好坏,这是依过往经验的推断。来谈改编连续剧的,挑选的都是年轻女子角色突出的小说。当然,不见得会成真。应该说,根据我的印象,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成真。或许会有「那是因为你的小说很无趣吧」的反驳,不过,很多作家及编辑都有同感。演艺圈的人完全不考虑是否真的会开拍,一律先沾上自己的口水再说──这是艺文界的共通体认。
茫然地想着影视化的事时,我思索起谁适合演故事的主角。小说的主角是中年男子,但剧本恐怕会被改成以女儿为主角,且年纪将拉高许多。小说一开始女儿是小学五年级,接着上国中、高中,不太可能全由同一个女演员饰演。不,也许不是不可能,但真的实行会很奇怪。应该是开头就设定为高中生比较合理,换成是我,多半会这么拍。
此时,《无家可归的小孩》中安达佑实小姐的脸蛋掠过我脑海,如果是她,再演小学生也不无可能。我试着想象,觉得不至于太突兀。
「喔喔,那就只有她了。」
可是,一想象她变成高中生的模样,我顿时泄了气。坦白讲,我完全感受不到半点青春娇媚的气息。从实际年龄来看,高中女生的打扮理当才适合她,但她背着小学书包的模样实在太深入人心。
所以,我相信还是从头就把女儿设定为高中生较妥当。那么,谁来演才适合?
蓦地,「广末凉子」四个字浮现眼前。我不是她的影迷,只微微抱着期待,心想要是请到她这种超人气偶像主演,一定会造成轰动,书也将随之大卖。当然,我压根没料到真的会由她担纲演出。
※※※
书籍出版后不久,责任编辑H田小姐便告知很多人来谈拍片的事。顺带一提,《秘密》有两位责编,因为H田小姐半途休产假,由O村先生接手。
「XX公司想改编成电影,请广末凉子主演,△△公司的人选也是她。○○公司考虑找深田恭子。还有……」据H田小姐的说法,约有三十件提案,几乎都表示要找广末凉子或深田恭子主演。大家的想法相当一致。
「找谁都行,希望真的会开拍。」我说。
「是啊,呵呵呵。」H田小姐微笑。
「我倒希望深田恭子接演。」恋童的O村先生痴痴呢喃。
此时,我们都认为反正对方只是谈谈而已。听对方画大饼,讲得像真的一样,最后却是一场空,类似的情形大伙经历得够多了。
然而,到了年底,H田小姐来电,告诉我TBS希望在年前把事情谈妥。TBS的提案是由广末凉子主演。
眼看年关将近,我们与TBS的人见了面。
「我们已敲好广末凉子的档期。」自称是制作人的间濑先生口吻极有把握,他是个留着胡子的可疑男子。「她会趁暑假七、八月拍摄完毕,预定九月底上映。」这番话让我惊呆了。
「拍完一个月就上映?这样来得及吗?」
「来得及,」可疑的间濑先生非常笃定,「我们会赶出来的。」当下,我内心一凉。尽管对拍片几乎一无所知,我也明白电影不是拍摄结束就完成。短短不到一个月便能完成剪辑、音乐及其他大大小小的后制工作,我实在不相信。
间濑先生接着说:「我们准备请泷田洋二郎先生执导,齐藤宏先生改编剧本。」说得倒好听,这下反倒让间濑先生显得更可疑。
「实现的可能性大概有多少?」我老实不客气地开口。
间濑先生彷佛没料到会有此一问,愣了一下后自信满满地回答:「百分之九十八左右。」「百分之九十八?」我有些诧异。
「是的。」间濑先生点头。
「哦。」
我不禁暗忖,那么事情还有百分之二泡汤的可能。与间濑先生等人告别后,我仍旧认为最后会由这百分之二胜出。作品改编成电影,而且由广末凉子主演──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
「听说要拍了。」三月时突然接到H田小姐的电话。
拍甚么?
「电影呀,已经正式定案。」
「噢……」
丝毫没有真实感。
高中时,我曾希望将来从事电影这一行,还拍过八厘米电影,在文化祭上播映。成为作家后,也梦想着作品有朝一日能拍成电影。如今,梦想即将实现,我应该兴奋不已,却不知为何有种事不关己的感觉。
于是,我想起老友的话:
「每次在报上或是哪边看到你的名字,心里都怪怪的,一点也不认为上面写的『东野圭吾』和我很熟的傻子东野是同一人。再怎么想,都觉得作家东野与我无关。」这完全就是我在作品即将改编成电影之际的心境。四月中旬,运动娱乐报上报导「广末凉子将主演电影《秘密》」,看到后,也没有自己的小说即将拍成电影的真实感。
追究原因,多半是我没注意到《秘密》这部作品已开始自行发展的关系。甚至收到剧本,我才不得不接受此一事实。
当然,剧本与小说大不相同。主角由父亲改为女儿,以及女儿变成高中生,是最大的差异。尽管两者皆在我的预料之内,但这些改变对其他部份也造成不少影响。
该不该同意,我有些犹豫,但仍立刻回复「这样很好」。
我的观点是,书是属于读者的。看过内容后,要想象出甚么画面是读者的自由。间濑制作人和剧作家齐藤宏先生也是读者,既然他们认为这样的剧本最能表达我小说里传达的讯息,那么我愿意赌一把。当然,这是建立在相信他们是由衷想「拍一部好电影」的前提上。
至于广末凉子小姐(这时突然称呼起「小姐」来了)身边却有不小的骚动。问题似乎出在她没去大学上课,「入学后一次都没出现过,到底想不想念书」之类的报导充斥八卦报刊的版面。
老实讲,我的感想是:哪里有问题?要不要去学校是个人的自由,不去就拿不到学分,无法毕业,如此而已。很多学生到大学去了,却不认真念书,就算毕业,能够抬头挺胸地说自己很用功的,究竟有几人?要是广末小姐几乎没出席课堂,也没参加考试,依然能顺利毕业,届时大家再质疑不迟。或许有人对她入学的经过感到不满,也有人因这阵骚动受到影响,不过,把气出在她身上实在没道理。
好的,尽管我为她辩护,但大概是各方的批评声浪太大,她也认为不能继续维持现状,暑假前夕的某天,她忽然现身早稻田大学。在电视上看到当时混乱的景象,我有些吃惊。依那种情形,她要好好度过大学生活想必很难。不知是谁,不过同学,摸人家屁股就太过分了。
※※※
七月十四日,制作发表会于调布的日活摄影棚举行。他们希望原著作者也出席,所以我穿着西装出门。直到这时,我才总算觉得「哦,真的要拍成电影了」。在此之前,我还一直感到怀疑。
这天先是和演员互相认识,头一位进入眼帘的是岸本加世子小姐。我第一次看她演的戏,是电视剧《人性的证明》,戏里不时出现她的独白,那虚无的语调实在很棒。
筱原友惠小姐一如荧光幕上所见,既可爱又亲切。石田百合子小姐则给人文静的印象。
至于广末凉子小姐,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美人。在电视等媒体上看到她时,印象是可爱的女孩,但她本人的轮廓更深、鼻梁更挺,或许是短期内突然转变为成熟女子吧。
总之,女演员个个比我以为的纤细,脸蛋甚至小得教人怀疑是视觉上的错觉,忍不住拿H田小姐和《ALL读物》编辑B小姐相比。
男演员则和电视上看到的印象差不多。小林熏先生平常的会话中带着些许关西腔,令我产生一股亲切感。小林先生的角色在原著中本来是主角,我和文艺春秋的相关人士提过「杉田平介由小林熏演也不错」,所以看到卡司时相当吃惊。
饰演广末小姐男友的是金子贤先生。他比我还高,吓我一跳,而且晒得很黑,十分帅气。我忍不住问:「平常从事甚么运动吗?」他羞赧地答:「冲浪。」记者会前,工作人员先说明流程。
「娱乐新闻的记者也会到场,我们已请对方不要提出与电影无关的问题。万一对方还是针对私生活发问,可以说那是《秘密》来回避。」不用说,这番话自然是为广末小姐而发。她没上学的新闻尚未平息,又被拍到与男友在一起,让工作人员跟着紧张兮兮。尽管见识到工作人员做事的万全周到,我却有那么一点失望。其实我一直很想亲眼瞧瞧,记者包围艺人追问不休的娱乐新闻特有情景。
记者会大约四十分钟便结束,我只是坐在一长排座位的边缘而已(之后看电视,几乎没入镜)。果不其然,有一名女子向广末小姐提出大学和男友的问题,但主持人巧妙地挡掉。众人于是死了心,尽管采访阵仗庞大,问题却很少。
记者会后,广末小姐、小林先生和金子先生随即进入排演。其实,早在几天前便已着手排演。他们拿会议桌当拉面店的吧台试演,据说等全部排过,才会开拍。
事后,制作人间濑先生告诉我,现在愈来愈少人以这种方式拍片。一般是配合演员的档期,每场戏由排演到正式拍摄一气呵成,所以开拍时与杀青前的质量难免会有差异。换句话说,即使时间紧迫,《秘密》的制作流程还是很严谨的。
这天,间濑先生突然冒出意外的话,他竟要我在电影中演出。我连忙表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并加以回绝。但间濑先生没那么好打发,在我打道回府时,居然已答应他的请求。
「有两个角色可选,寿司店的客人和大学教授。」间濑先生竖起两根手指,开心地说道。
真是难以抉择。
寿司店的客人没有台词,只要坐在广末小姐和小林先生旁边吃寿司就好,大学教授则有上台演讲的重责大任。听到此番说明,任谁都会认为演寿司店的客人比较轻松吧?但这个角色需要演技,尽管只有一个镜头,他必须望向广末小姐和小林先生,露出「咦,这两人究竟是甚么关系?」的讶异表情。换句话说,得以眼神演戏。
烦恼许久后,我决定选大学教授,要我用眼神演戏实在办不到。教授一角虽然有台词,但仅仅是演讲,像念课本也无妨,而且剧组说把写在纸上的内容读出来就行。
八月五日,我抵达位于八王子的某大学,拍摄工作在此进行。众多大学生打扮的临时演员来回走动,彷佛真的置身校园。最大的不同,便是他们全出身剧团,各个相貌端正清秀,身材姣好。尤其,看到扮演拉拉队的女孩们时,我不由得露出笑容。
「啊,来得真是时候!」
听见我的低语,O村先生吐嘈一句:「瞧你说得像色老头一样。」接着,他附在我耳边悄声道:
「下周要在所泽的高中出外景,到时会来一大票扮高中女生的临时演员喔!」语毕,他嘿嘿嘿嘿地笑,到底谁好色啊。
摄影作业在小雨断断续续的麻烦天气下展开,拍的是进入医学系就读的女主角在学校餐厅与朋友谈笑的场景。看到他们排练,我觉得最辛苦的是,工作人员必须完全掌控大批临演的动向。明明只是从后面走过的小动作,却得花好大的功夫才能抓住所需的画面与符合的氛围。我这才明白为何工作人员各个大汗淋漓,晒得像块焦炭。
制作发表会时,我和广末小姐仅是打个照面,但当天好运临头,我们一起接受记者专访,我顺便和她聊了几句。不太记得聊了甚么,但之后电视播出时,只见我一脸傻笑,满口不知所云,让我对自己很失望。
吃过外景便当后,就轮到我上场。我换上西装,化好妆,在一旁待机。
竟让我演医学系的教授……若大学时的教授看到,一定会以为自己眼睛出毛病。照照镜子,我怎么看都没有教授的派头。间濑制作人则表示「大学教授也有很多种啊」,我听了一点都不觉得宽慰。
年轻工作人员拿着稿纸般的东西走近,上面写着我的台词。
「只要站在讲台上照着念吧?」我问。
「是的,基本上没错,不过……」对方抓抓脑袋,「呃,希望您不要一直低着头,最好能环视全场讲话。」「可是不低头就看不到这张纸。」「嗯,所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表示:「如果您能背起来就太感谢了。」「咦!」我大吃一惊,但他鞠躬大声说着「拜托您」,总不能在这节骨眼耍赖,只得不情不愿地应允。
照本宣科和背诵,两者的压力天差地远,我的心脏跳起阿波舞。虽然后悔没选寿司店的客人,但为时已晚。
来到拍摄现场一看,我又是一惊。偌大的阶梯教室里,有两百多名年轻临时演员待机。他们扮演学生,而我得站在他们面前讲台词,且理所当然会被摄影机拍下。
「稍微不顺没关系,请像教授一样,大大方方地说话。」泷田导演的指示只有一句,但这「大大方方」才是最困难的。谁教我这辈子活得不够大方呢。
练习两、三次后,终于要正式上场。汗一从额头滑落,化妆师立刻过来帮忙补妆。事实上,为避免收进杂音,拍摄时必须关掉冷气。盛夏的教室里,没冷气实在难熬,加上季节设定是春天,服装得跟着厚一些。更有甚者,虽是晚间八点,却需营造出白天的气氛,所以在窗外架设巨大的照明器具打亮室内。临时演员都很辛苦,不过,最难受的是必须拍特写的广末小姐。她身边随时围绕着工作人员,啪答啪答地替她搧风。
我的演技(不知能否称得上演技)好歹一次OK,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要是在这热带地狱里连吃NG,可没脸面对工作人员和演员。
在休息室卸完妆,身心都放松时,广末小姐对我说「您演得很好喔」。明知是客套话,依然很高兴,不禁庆幸选了有台词的角色。
※※※
八月二十一日,前往日活摄影棚参观。上次脑子里只顾着要入镜,根本无心仔细观察摄影的情状。
间濑制作人带我参观内部。摄影棚里搭起主角居住的房屋布景。布景做得非常写实,感觉好像样品屋,甚至连庭院都有。
设定上,这是幢双层建筑,但二楼的部份当然是另行制作。二楼是女主角的房间,墙上挂的画、镜框上贴的大头贴、书桌上的照片等,种种小道具皆十分讲究,真教人高兴。当中自然少不了在故事中发挥重大功用的泰迪熊。
看到脑海里描绘的舞台具体呈现,尽管不是与原著如出一辙,心头仍泛起一股不可思议的感动。那种感觉就像初次踏上照片中向往的地方,责编H田小姐的双眼也不禁一亮。
只不过,和上次相比,工作人员显得不太有精神,棚内弥漫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沉闷。间濑先生似乎察觉我的想法,解释道:
「因为连日在大热天底下出外景,广末小姐晒得厉害,昨天还到医院挂病号,所以时间表大乱,气氛变得较紧张。」我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间濑先生又补充一句:
「这阵子在拍最后的高潮,故事无奈而动人的部份也感染了工作人员。」「哦,会这样啊。」我半信半疑。
当天要拍的,一样是最后高潮前的重要场面,我们在布景后远望。正式拍摄前,广末小姐还没上妆。如同间濑先生所说,她的脸颊晒得通红,我不由得担心起她的健康。
休息时稍微和小林熏先生聊了一下。我提到高中时想从事电影相关工作,他一听便说:「幸好你没走这条路。这年头在日本搞电影,要填饱肚子都不容易。」一旁的间濑先生表情顿时五味杂陈。
终于要正式拍摄,广末小姐化了妆的脸蛋非常美丽。
此时,发生一点小意外。刚拍摄不久,便听到「哩哩哩哩、哩哩哩哩」的虫鸣声。我和几个编辑以为是音效,但似乎是院子里摆着真正的植物,不知打哪冒出的昆虫兀自叫了起来。
导演下令设法让虫子闭嘴,只见年轻工作人员拿着杀虫剂四处跑。据负责音效的技师说,一些杂音能事后消除,可是虫鸣声和人声频率相近,要是掺杂在演员的对白里便很难处理。
一阵骚动后,重新进行拍摄。在大群工作人员及凑热闹的我们包围下,广末小姐与小林先生展开令人心酸的对话。内容我无法详述,但广末小姐真的哭了。看到她这样,心头也不禁有些凄楚。
无奈和动人的情景会感染周遭,或许不是说说而已。
过几天,我在网络上得知电影顺利杀青,电视也开始播放预告。每当出现「原著 东野圭吾」时,我都要脸红一遍。
究竟会拍出一部怎样的电影?银幕上出现「秘密」两个字的那一天,让人既期待又害怕。
电影《g@me.》的龙套报告 《小说宝石》二○○三年十月号拙作《绑架游戏》是二○○二年十一月出版的,次月便谈妥改编电影的事。我因其他工作认识的富士电视台制作人,提出想将这部小说电影化的意愿。
事出突然,加上对方提议由藤木直人和仲间由纪惠担任男女主角,总觉得没真实感。我想八成又是沾口水的行为,便随口应道「可以啊」,反正多半会无疾而终。这类情况就是如此频繁,最后能成真的例子少之又少。
只是,此事传到光文社时,突然抹上一层现实的色彩。刚过完年不久,便正式决定改编成电影,卡司也一如最初的提案。得知当红的俊男美女搭档演出,老实说,我简直乐翻天。作品电影化是继《秘密》以来的第二次,而上次的广末凉子小姐也是人气女演员,我深深庆幸自己有好演员命。
为此感到最高兴的莫过于光文社,大概是认为多少能消化一些销售不佳的库存书吧。出版社立刻着手换书腰事宜,我也想稍微为宣传出点力,便在自己的网页上公布这个消息。现下换好书腰的版本应该都已上架,每天都有些好奇、有些紧张,究竟能降低多少库存量?
为讨论剧本,我和富士电视台的制作人K开过几次会。话虽如此,我也没甚么好管的,只是针对送来的剧本说出感想而已。
K似乎非常头痛,因为小说《绑架游戏》最大的特征,在于描写的虽是绑架,对办案一方的观点却只字未提。K打算发挥这特色,也希望拍出绑架案才有的警匪攻防战。
终于定稿时,已是即将开拍的七月底。细读后的感想是:原来如此。剧本中采取极像特技的手法,让相反的两个意图同时成立,让我好生佩服,不愧是专业的拍片人才,考虑得实在周密。究竟运用何种手法,看了电影就知道。话是这么说,我当然也还没看过。
电影开拍前,举行一场制作发表记者会。人多总是热闹,于是原著作者也受邀参加。我大剌剌地去了,主要的目的是见两位主角。
待实际见面,吓我一跳。仲间小姐是美人还料想得到,但身为男性的藤木先生居然也能用「美人」形容──五官漂亮得令人感到岂有此理,连肌肤都光亮平滑,肉眼看不出是否有毛孔。我暗叹,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美男子。不仅如此,藤木先生还是早稻田大学理工学院毕业的。那所我想上也上不成、甚至想报名都被补习班说是浪费钱而阻止的学校……可恶,年轻俊俏就算了,连头脑都好?连毛孔都没有?我可是前几天才受重伤,脸上缝好几针耶!罢了,龞嫉妒月亮也只是漫画里的故事【注:此处影射的是漫画家柳泽公夫早期的作品《月与龞》,原文意指天差地远。】。
记者会平顺地结束。说平顺,是指没特殊状况,也没甚么新发现。挤满会场的记者和摄影师,自然是冲着两位主角而来。第二天看娱乐新闻,果然完全没拍到我。
其实,记者会当晚,举行了直木奖的评选会。当时,我的作品入围,所以萌生有些低级的念头,暗想要是得奖的话,或许媒体对我的态度多少会不同。
不久,在即将迈入八月的某一天,接获开拍的消息。这么一来,无论如何我都想到拍片现场瞧瞧。透过光文社表达意愿后,对方回过头商量:既然要来拍片现场,愿不愿意顺便当临时演员轧一脚?不知是东宝电影公司还是富士电视台表示,这是导演井坂聪先生的要求,但老实讲,导演会不会提出此种要求我很怀疑。不过,若能为片子宣传也不错,我便答应了。想一想,《秘密》当时我也出演一个小角色,有一段满长的台词,简直吓坏我,便附上「没台词、不需演技」的条件。
拍摄地点是台场的富士电视台,听说主角在咖啡座交谈时,我扮成一名客人喝咖啡就好,于是我安心地出门。
因是暑假期间的周日,台场车水马龙。不仅有好几个活动,到富士电视台参观的人也很多,再加上当天是今夏罕见的酷暑,走没几步路便汗水直流。
抵达电视台,在休息室稍等一会儿,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来唤我。步出走廊,主角藤木直人先生也正要赶往摄影现场,我立刻厚着脸皮上前打招呼。就近一看,还是很美。容我再三啰嗦,没有毛孔。
边走边交谈几句,藤木先生说演得很开心,让我稍微松一口气。但连拍数天,他略显疲态,演员真辛苦。
拍摄场地是电视台宽敞的信道,有一大片的玻璃落地窗,彩虹大桥就在眼前。通道上摆着桌椅,布置成咖啡座。
我坐的地方早安排好,甚至放着盛有咖啡的杯子。摄影工作人员拍手欢迎我,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们请东野先生演的是要参加猜谜节目的来宾,麻烦装成等待出场的样子,之后助理导演会来叫您,届时请跟着他走。」工作人员向我说明,我嗯嗯有声地点头。桌上连假猜谜节目的剧本都已备妥。
剧组还另外找来搞笑女艺人组合「北阳」的两位,要我们同桌谈笑,还表示除了黄腔和不当发言,讲啥都没关系。
「可是,我们不晓得要聊甚么啊。」我说。「北阳」的两位附和,显得不知所措。她们似乎也没类似的经验。
没办法,我便问「北阳」这个团名的由来,她们解释是借用高中母校的名字。不过,不是扬名甲子园的大阪北阳高中,而是埼玉的学校。她们是垒球队队员。
谈着这些时,摄影已开始,助导很快便照事前说的前来叫人,我们依吩咐跟着他走。「北阳」的两位把「猜谜节目来宾」的设定挂在心上,连声说着临时编的台词,好比「我们要加油」、「不知会出甚么题目」等,真有一套。
以为摄影结束松一口气时,才搞清楚这是排演。思及要不断重复同样的动作,就觉得好累。仔细想想,我不过是临时演员,必须辛苦演上无数次的,不用提,自然是主角藤木先生。
趁工作人员忙着准备下一个步骤时,我和井坂导演交谈几句。由于那阵子常下雨,拍摄进度落后许多,但一切还算顺利。
说到井坂导演的作品,以《Focus》和《Mr. Rookie》【注:二○○二年上映,描述一名蒙面投手带领阪神虎队成为日本第一的故事。】最为有名。有趣的是,两部作品风格截然不同。《Focus》以单机拍摄电视人世界观的扭曲和窃听狂的疯狂,实验性质浓厚且极具艺术性。相对地,《Mr. Rookie》则可谓日本版的《大联盟》【注:《Major League》,一九八九年发行的美国经典棒球喜剧电影。叙述克里夫兰红人队的老板想转移阵地至迈阿密,于是找来一群乌合之众迎战新球季,希望能藉输球达到解约的目的,不料,一名投手的活跃竟带来奇迹的胜利。】,娱乐效果十足。无关哪部电影较好或较差,我对他拍得出各种风貌的电影的态度产生共鸣。或许是因我一向抱持任何类型的作品都要能写的信念吧。
话虽如此,在导演面前,我当然不敢班门弄斧,于是很自然地将话题从《Mr. Rookie》移到表现突出的阪神虎队。井坂导演也是在执导《Mr. Rookie》后便支持阪神队。他以前隶属于东大棒球队,至今仍每周参加草地棒球。听到年纪相当的对方生活得这样精力充沛,我备受鼓舞。
之后反复拍了几次,每次我都和「北阳」的两位聊不同的事。一开始很紧张,也会不由自主地注意摄影机,不久便能自在地谈话。人真是了不起。最后导演喊OK时,我多半是在聊最爱的滑雪板。成果如何,就留待电影上映后揭晓,只不过大概只有几秒钟吧。
致电影《湖边凶杀案》 二○○五年电影宣传手册
写小说时,我首先会在脑海中构思影像,就电影来说便是一幕幕的场景。以我满意的形态「拍摄」完毕,再运用文字呈现,并藉由重复此一程序完成一部小说。当然不乏例外,但《湖边凶杀案》可说是这种创作方式的典型。一概摒除书中人物的内心描写,连主角的思绪也仅透过言行表达。
但是,我从未想过这部作品会改编成电影。因为我一向深信要拍成电影,盛大的场面是不可或缺的,而这部作品大部份的情节都在一幢别墅里展开,出场人物也很少,且发生的命案只有一起。
然而,这次却改编成电影了。读过剧本,我有些吃惊。剧本超乎我的预期。
那完全就是一出舞台剧。故事情节较原著简化,也减少了人物,相对地,在凸显主题上下足工夫。尽管我是外行人,都不禁想:此一电影的成功与否,端看演员的演技。
看到完成的电影,我难掩兴奋。分明是自己笔下的故事,却推测不出结局,紧张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最后。我竟以原著作者的身分参与如此精采的作品,真是备感光荣。
致电影《变身》 二○○五年电影宣传手册
距今约十五年前,我于住家外另设工作室,每天早上搭公交车转电车前去工作。某日,突然在公交车上思索起:「人类有左脑和右脑,要是其中之一和别人交换会怎样?」当然,这想法并非凭空而来,当时我对人脑很有兴趣,看了好几本相关书籍,才会有此疑问。于是,疑问顿时化为小说的灵感,下公交车之际,故事已在脑中完成大半,前后大概只花二十分钟。
灵感极少这般骤然浮现,甚至可说是唯一的一次。平常我都绞尽脑汁,想得满头大汗。
当时,讲谈社为创立八十周年的特别企划来邀稿,我便决定写这个换掉一半大脑的故事,也就是《变身》。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