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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相国

_3 与子偕行(当代)
  王邵无可奈何地一摆手,表示他和黑衣人没有关系。
  “看来这位姑娘是走江湖的,规矩应该懂。。。。。。。”
  “什么规矩不规矩,你们这些龟公强抢民女、逼良为娼,还有脸说规矩,今天让本姑娘碰上了,管是管定了。”
  “姐姐,是同村二牛把奴家拐出来卖给他们的,说好了去会仙楼卖酒,却要奴家去卖身,姐姐救命——”小姑娘凄惨地喊出了心中委屈。
  “小姑娘不要怕,有姐姐在他们不敢怎样。”
  “还说你们没有强买强卖,明明是和人贩子勾当。”王邵一听小姑娘说拐卖,一下子抓住了把柄,恼怒自己险些被这厮给蒙过去了,厉声道:“朝廷明明有堂文律法,卖买公平不假,但凡事涉及回易、人贩一律处于重刑,你们知法犯法,还不赶紧退下。”
  要都奉公守法,那妓舍的生意就没法干了,从人贩子手中买骗来的姑娘从比花大价钱从别人家中买合算,中年人冷笑道:“看来二位是管定了这事?”
  黑衣人亦是冷冷地道:“天下间还没有我不敢管的事,杀你不过碾死一只蝼蚁。”
  “好大的口气。。。。。。。。”
  “你还真敢行凶不成?”王邵手里拿着粗瓷杯子,暗想如果这伙人敢动他就先砸过去,总不能自己先吃哑巴亏。
  “上——”
  四五名恶奴嗷嗷地扑了上去,王邵率先举起杯子对准一个人砸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好击中那人额头,鲜血流了出来,那人哎呀一声捂头倒地。但面对剩下的恶奴,他可不是对手,连忙后退,手忙脚乱的又摸了两个杯子。
  “官人,小老儿的杯子。。。。。。。”
  那黑衣人闪身而上,闪电般的功夫长剑出鞘,整个身形旋转在几名恶奴中间,剑华如飘雪般的飘逸风疾,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身形,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又回到了原地,还剑入鞘。
  王邵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一场架就打完了,五个恶奴一个被自己砸倒,四个全部冷冷地站在那里,不过情形也够尴尬的,几个人的袍子都被剑恰当好处地从腰部斩断,下身只能下一条裤子,人人都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冒冷汗。
  “好剑法——”王邵惊讶于黑衣人剑术高明,要是再稍稍收不住力道,几个人就要被当场拦腰斩断,不过削断了他们的外衣,也够让这些人丢脸的,当先鼓掌笑道:“女侠真是好剑法。”
  “还不快滚,难道还想比划、比划?”黑衣人没有理王邵的茬,面对中年人冷然而对。
  “快。。。。。快。。。。。。给我。。。。。。。”中年人瞪圆的小眼睛中闪烁出一抹恐惧的惊骇,他在向前挥了挥手的时候,忽然浑身一个冷战,急忙转身抛下恶奴落荒而逃。
  其他恶奴眼看主子跑了,没有人敢再留下找没趣,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在围观人群哄堂大笑中狼狈逃窜。
  “散了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小老儿还得营生。”小老头吆喝着驱赶人群,不想惹麻烦。
  在人群逐渐散去的时候,一个年轻书生没有散去,他那炯炯有神的双目不时地望向王邵和那名黑衣人,目光中仅是赞誉的嘉容。
  “女侠身手了得,在下十分佩服。”王邵不知道该怎样和江湖上的人尤其是女人打交道,想起了书中常有的开场白。
  岂不料那黑衣人压根就不理会他,转身对那小女孩温声道:“姑娘,现在没事了,你走吧!”
  “姐姐,小女子家在河北,在这里举目无亲。。。。。。。”女孩子刚离苦海却又无处容身,不禁哭了起来。
  “也是啊!一个小姑娘举目无情,恐怕一会这群恶奴又要追上来。”王邵吃了个闭门羹,但他仍然非常想亲近这位未曾谋面的女侠,舔着脸道:“不如我介绍一个大府,姑娘做个丫鬟,等攒够了钱再回家不迟。”
  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看王邵,能进官僚大府坐丫鬟也不错了,每月攒钱回家的主意也不错。
  那黑衣人似乎在观察他,尽管看不到黑纱里面的那双眼睛,但王邵能够感觉到那道如同利剑般的目光,刺的他心中不太自然。
  “姑娘,跟着姐姐走,姐姐送你回家。”那黑衣人用断然、清脆的口吻决定下来。
  王邵摇头苦笑,他明白黑衣人不相信他,绝不会让一个小姑娘由他带走,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谁能让一个女孩子交托在一个陌生人手中呢?
  “女侠。。。。。。”
  “多谢官人挺身相救,小女子敢问官人大名,来日图报。”小女孩倒还懂几分礼数。
  王邵笑道:“不用了,今后自己小心就是。”
  “谢官人——”
  “走吧!”黑衣人说完话后,掏出两文钱给了小老头,转身就走。
  王邵站立着,恋恋不舍地望着黑衣人和小女孩远去,他似乎看到黑衣人回首看了他一眼,但又不能确定,只能长长叹息,或许是美女被自己错过了,此时此刻他脑海中闪过无数美女的影像,但都被自己所否定,错过的才是最美的、最无法形容的,尤其是那或许是曾经有一面之缘却又无法确定的遗憾,正如那尊使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玉像,那种美是让人想象、让人回味的,让自己感到那段前生的缘分,不是用眼看的、而是用心去体会的。
  “下雪了!”如棉絮一般的雪花零零落落地飘荡在天空,王邵用手捧起了一朵,看着在他手掌中慢慢融化、慢慢增多,他不可言喻地自言自语道:“明年不知能不能去金明池上踏雪赏梅!”
  
第23章 入宫陛见
更新时间2009-11-14 9:41:12 字数:1664
 “公子才来啊!刚刚宫里来人了,说是明天宣旨召公子入宫陛见。”
  王邵刚刚回来就迎面碰上正在门口等候的张克用,他没有想到宫中竟然召见,急忙道:“大人可在家里?”
  “老爷刚刚送走中使,这时候正在客厅中。”张克用一脸艳羡的回话。
  “哦——”王邵点了点头,进了门快步向客厅走去。
  进了一重门就看到王旦站在客厅前的院落里,站在雪地里慢慢度步,王邵明白老爹在思考问题,他轻步走了过去,道:“大人。”
  王旦回首淡然道:“中使刚走,你去准备准备,明日正式宣召你入宫陛见。”
  “大人——”王旦形神若虚的态度令王邵满肚子的话却不知如何询问,他的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硬的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邵就起来洗漱打扮,穿上了一套前不久刚刚裁剪的白色蜀帛长衫,用一根素银色丝带盘起头发,毕竟是第一次进宫可能又要面见刘娥,不好好收拾一下怎么能行,再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位女神般的未来艳后对自己第一印象不好。
  当王邵随着周怀政的马车到了宣德门外,周怀政受了王邵的好处自然要照顾一点,在他好意的指引下,王邵离宫门很远就下了马车,跟随着周怀政一路向大内走去,王邵暗自留意御街两侧各部院衙门和那些进进出出的官吏,他不敢想象自己今后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要是那样对于自由自在惯了的他简直不能忍受。
  过了宣德门就是号称大宋东西二府的都事堂和枢密院,东西二府的气派就是不一样,红墙明瓦、高大殿阁,他仅仅瞟了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他不是不羡慕而是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运气好能够得到官家的青眯,能够有个闲差富贵就心满意足了,与天子共治天下他想也没想过,都事堂和枢密院可是个劳心的地方,他可不愿意把大好时间浪费在这里。
  “这次不是正式接见,官家还没来到,刘娘娘已经在殿里了。”
  当王邵跟随周怀政到了宣佑门东侧的一处偏殿外,周怀政让王邵在外稍候自己先进去禀报,王邵却能随遇而安,他虽然是官宦家的子弟却没有功名在身,能够得到宣诏进宫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无名的偏殿就将就着吧!睿思殿或是崇政殿接见,他想都不敢想。当下细声道:“供奉、在下是不是要在这里等候官家。。。。。。。。。”
  周怀政见王邵着实紧张,心下一阵好笑,道:“今日是刘娘娘召你,官家只是处置完政务过来看看,快进去莫让娘娘久候。”
  这算是什么事啊!一开始就是刘娥接见,赵恒也真够开放的,不过也好、能够和美人独处一阵子算是自己的运气。当王邵怀着一份忐忑不安又万分迫切的心情、随着周怀政轻步迈入殿阁大门后,就按照宫廷的礼仪长长作揖道:“外臣王邵见过娘娘——”
  正当王邵欠腰的时候,却听上面一个柔美娇媚的声音道:“衙内无须多礼,请起就是。”
  王邵被这近乎天仙般的娇柔声音弄的心神一荡,不知不觉地直起身来,说句实在话,刘娥虽然受皇帝宠信,但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名份,他这一深深作揖口称娘娘实在是过份。要知道他自己本身就是朝廷大臣的衙内,在当时社会中也享有一定的地位,尽管不爱读书但在旁人眼中他的确是一个标准的读书人,而且又是官宦人家子弟,清高一点没有人会责怪他,当然也不可能去当面这怪他。
  “自从看了衙内的对策就和官家说了些日子,感到不同于寻常读书人论道,名家大儒议论亦不过如此,夜里又和官家说了半天亦不得其解,这才差遣周供奉请衙内进宫叙话,多有不便之处还望衙内见谅。”
  王邵听着入耳舒坦,这句话说的不仅悦耳柔美,而且甚为谦虚礼让,说白了就是很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令他感到自己也很有面子。既然受到皇帝宠信的女人能够对他礼遇三分,那他岂能不礼尚往来,当下稍稍躬身道:“娘娘过誉,外臣不过是喜好读写丹青史册,对前朝典故人物生平有一二感叹而已,怎敢堪比名家大儒!”
  “这也是官家的意思,衙内何须过谦。。。。。。。。”上面的柔美声音顿了顿又道:“衙内不必拘谨,这是偏殿论话。”
  “谢娘娘。。。。。。。。”王邵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早就忍不住想一览玉容却又怕失了礼节,当下站直了身子,眼皮子稍稍上翻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脸色当即就暗了下来。
  令王邵大为失望的是他眼前没有看到真切的美人,却仅仅有一个朦胧模糊的美人影像,因为他们之间隔了一道沙织的帘子,根本看不到令他揣测了许多天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的娇容。
  
第24章 九天玄女
更新时间2009-11-15 0:31:19 字数:1486
 真他娘地抠门——恼火、实在是大失所望下的恼火,不就是想看一眼美女嘛!连这个机会也不给,皇家可真会护自己的女人。但王邵转念一想,也是自己糊涂了,皇室的女人能够召见外臣就已经很大的面子了,怎能再让外臣看到真容,岂不是乱了规矩。
  “素闻王家衙内往往有惊人高论,昨日是深有体味,却不知对唐论竟然有衰唐始于唐太宗皇帝,却不知作何解释?”
  王泽听着着充满诱惑力的柔媚声音,心中起伏不定,越是可望不可及就越是想要看个究竟,这位刘娘娘、日后大宋朝第一位垂帘听政的太后倒是生的怎样的姿色?他的一颗心跟猴挠的一样。
  “唐起于河东,秦王固然谋断四方,然唐太子和齐王亦非碌碌无为之辈,自古长幼有序、天道昭昭,玄武门后索看起居录为何?丹青史官之所以令帝王敬畏,无外乎传世典籍帝王不得私观,其言行举止流于后世,岂能不令帝王噤若寒蝉。以外臣论断,唐之祸患。。。。。。。。”王邵压抑着心中的急躁侃侃而论,不知不觉间渐入佳境,整个人就如他的前生和女同事侃大山一样,简直就是口若悬河。
  刘娥听的非常新奇,这也难怪,王邵的都是集千年评论精华加上自己的独特见解,这样的论断她根本就闻所未闻,更何况很多事情还没有被挖掘出来,自然听的入耳后又感到独有见解。她亦是不知不觉间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自己解开纱帘,柔声道:“衙内真是高论!”
  刘娥一出来不要紧,王邵直接双目发直、喉咙发干,一团火顿时猛烈燃起,身体有了男人对美女的特有反应,要是眼前有镜子的话,他会尴尬自己那一副色狼模样。
  但见眼前的这位美人青丝高挽、奋勉凝脂、香腮桃红,剪水双眸飞流脉脉风liu、如西子湖水般晶莹透彻,冰肌雪肤仿若柔嫩花瓣,三十年华正是怒放的大好时节,身材端的匀称精致,多一两环肥、少一两燕瘦,鲜红色的褙子虽然很俗,但穿在美人身上却有另一番妖媚的成熟气息,或许可以这么说,刘娥一身汇集了少女的娇嫩青涩和而立年华的诱人风韵,又不失天生弥漫的贵妇气质,真是人间少有的极品。
  “难怪官家被他迷的神魂颠倒,这么美艳风韵的女人能干上一夜,就是死了也值得!”王邵
  发出大不敬的感慨,当然是在心中感叹,除非他不要这条小命了说出来。
  “衙内怎么了?”刘娥冷不防发觉王邵异样的神态,做为过来人的她自然看的出王邵目光中那浓浓的yu望,在稍稍犹豫之后,还是轻轻挑起柳叶细眉,柔声道:“难道衙内认为所言不妥?”
  王邵稍稍垂下头,正在想自己的心思,哪里听的清楚刘娥在说些什么话。
  刘娥看到王邵轻轻垂首,不觉有些愕然,问道:“衙内在想些什么?”
  王邵这才醒悟过来,慌不择言地道:“外臣有感娘娘天香绝代,但觉是九天玄女临凡,不敢正目观望。”
  “九天玄女。。。。。。。”刘娥虽然也听过不少对它美貌的溢美之言,但那些都是些蟾宫仙子之类的俗套子,九天玄女却是第一次听说,倒是颇为感兴趣,含笑道:“没想到衙内竟然出言惊人,却不知九天玄女乃何方神圣?”
  王泽自度刘娥博览群书,绝不可能不知道九天玄女,但他要思量的是刘娥问话真实用意所在,冷静下来的他明白这是在宫中,他又有失态在先,万一圆不好这话,今日恐怕过不了这一关。但他转念一想,女人那个不有对自己姿色的虚荣心,所谓女为知己者悦,眼前这位艳光四射的川妹子必然不能免俗,而且在美色虚荣心的背后还有一抹不太成熟的政治抱负,主意定下后朗声道:“蟾宫仙子落雁沉鱼,但那不过是歌舞名伶而已,外臣咋见娘娘却有感娘娘秀而慧,实乃国母风姿!九天玄女娘娘乃佛家香手菩萨,道门云玄女娘娘殷商兴亡系于她一手。”
  即称赞了刘娥的美貌冠盖嫦娥,又隐含地表露了她才华必然彰表于世间,这个马屁拍的是大大的恰当好处,前几日刚刚看了几遍的文章终于用到了点子上,他暗自惭愧老爹平时督促倒底是又要用啊!
  
第25章 循序渐进
更新时间2009-11-16 9:12:27 字数:2017
 刘娥亦是有心之人,岂能听不出此间玄妙所在。但她的处境毕竟非常微妙,虽说赵恒十余年如一日对她有情有义,登上了九五之尊仍然把她接进宫来,并不惜天子的颜面有些低声下气地请宰执们上表立她为妃子,但这一切并不能代表什么,没有名份、没有子女的女人进入宫中反而会更加处境微妙,她原本那份害怕遭到抛弃的焦虑已经被怕遭到宫廷遗弃的惧怕所代替,毕竟已经三十多岁了,逝水年华不等人,尤其是她这样的女人更是经不起岁月的煎熬,待到真正人老珠黄的时候该怎办!有时候她真不敢想却又不得不去认真的想。
  王邵的话似乎另有所指,或许是出于某种目的、也许是无心的,但她丝毫也不在乎,因为王邵说到了她心内深入那份十多年来博览群书而引发的渴求,顷刻间对眼前这个年不满弱冠的少年有了某种好感,或者可以说是某种程度的期望,一双明亮的秀眸顿时柔和了许多,想想王邵刚才那道充满男人yu望的目光,反倒有了一些女人羞涩。
  “好、好、好——好一个九天玄女下凡间,不愧为王子明家的大哥,挥洒谈吐间果然与众不同。”
  正当刘娥站在阶上若有所思,王邵紧张不安地等待结果的时候,偏殿大门传来一声赞誉之声,说话间一个人迈着方步跨入了殿门。
  王邵的脑袋一木,神经顿时绷的紧紧的,暗道:“赵恒啊!赵恒,你老兄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啊!”
  “官家——臣妾恭迎官家。”刘娥的反应非常之快,对方话音刚刚落下、人刚刚进了门,她就快步走下丹阶迎上去万福到地。
  “外臣叩见官家。。。。。。。。”王邵在刘娥之后转身趋身几步拜服在地,声音拖的很长也很高,他心中实落第调侃赵恒,但对于皇帝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进来的人正是赵恒,他在常朝处理完公务后就记起和刘娥的约定,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陪伴,刚到了殿外就听到周怀政说王邵刚刚到,在门口听到了王邵的九天玄女大论。
  “爱妃请起。。。。。。。”赵恒轻柔地扶起了看是媚态百出的刘娥,才对跪在地上的王邵道:“卿家就是王爱卿家的大哥了?嗯——果然好才华!”
  “陛下过誉,臣实是汗颜!”王邵跪伏在地上,心中颇为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进宫又是第一次见到皇帝。
  赵恒见王邵诚惶诚恐的模样,这种谦卑的姿态令他感到舒坦,尽管每天都有很多人对他顶礼膜拜,但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他还没有过了新鲜头,尤其是具有蔑视皇权习气的士大夫集团几次否决他的旨意,令他非常的恼火,又非常希望享受绝对的君主感觉,尽管他也明白当今之世不可能任由他率意而行,王邵的姿态正合他的口味。当下淡淡地温声笑道:“好了,平身吧!”
  “谢陛下——”王邵拖着长长的腔调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但还是稍稍躬身礼让赵恒和刘娥上了丹阶。
  由于赵恒的到来,纱帘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早就被伶俐的宫女们给束了起来,赵恒和刘娥在那张宽大的檀木大椅子上坐了下来,才道:“前些日子看了爱卿的琴谏,昨夜又和爱妃说起,看爱卿对今古甚是精通,怎么王卿家却说你不喜读书。。。。。。。。”
  “回陛下话,臣是不喜读书不假,但臣并非全然不读。正如古今名士佐天子共治天下所为,对于安邦定国、民生国计有用的书读,对于家国、天下无用之书又读来作甚,臣可不愿把时光都浪费在皓首穷经之上,让年华白白的流失。”王邵早就揣摩着赵恒可能会问他读书的事情,他和一群官宦家的子弟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浪荡,赵恒要是不知道,那皇城司可就真成皇家养的一群笨狗了。
  赵恒似乎对王邵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自幼深受大儒教诲、早就形成对士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一种固定式思维,虽说风闻王邵一些风liu浪荡事情,但在他看来做为标准士大夫家中的长子,绝不会一无是处,何况昨日他对王邵的政论稍有认可,先生为主的感觉已经形成,何况第一面的感观还不错,王邵似乎是个知趣的人物。
  “看来衙内还是位有心人!”刘娥没有等赵恒说话,用绣帕轻轻遮住樱唇,芊芊地笑道:“这才是古今贤士们用功之法,不知官家如何看?”
  王邵微微动容,他忽然明白刘娥是在帮他,看来自己一连串奉承的官话起到了不错的效果,能够得到刘娥的援助,他的将来也就有了保障。
  赵恒的眉头不经意地一动,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刘娥,继而淡淡地笑道:“爱妃所言极是,爱卿是什么出身?”
  “陛下——臣前年举开封府乡试,却诗词欠佳、名落孙山。”王邵想像前年十五岁时参加开封府的乡试,通篇的诗赋令他脑袋都大了,想要盗用后世名人辞赋,却在紧张之下一句完整的也想不出来,按他自己的话说是真他娘地倒霉。
  “爱卿能在策论上有此成就,在读书人中亦是不多,为何没有参加今岁二月的会试?”赵恒对于王邵再开封府乡试中名落孙山有点意外,以王邵的策论水平应该能够顺利通过科场的,怎么能名落孙山呢?他在诧异之后没有来得及多想,脱口而出今年年初的礼部会试。
  刘娥显然一怔,她那双眸子愕然看了看赵恒,暗道官家今个怎么了?难不成劳累到糊涂了不成,连个秀才都不是如何参加礼部会试。
  王邵听赵恒问话贡举,他仿佛没有听出来赵恒金口玉言中的口误,不紧不慢地道:“家大人以臣年轻不通世故,不愿臣过早涉足仕途,也是臣不肖,近年来不思进取荒废了许多学业,如今还是白身。”
  
第26章 浅谈币制
更新时间2009-11-16 12:33:37 字数:1969
 “哦——”赵恒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他脸色稍有尴尬,洒洒地笑道:“嗯——学无止尽,爱卿还是在家好生攻读才是,莫要沉迷治游才是正道,经世策略固然重要但诗词歌赋亦是修养,朕看的出来王卿家对爱卿非常期望,朕亦是从琴谏策论上看爱卿乃国士之才,切切谨记。”
  “谢陛下教诲,臣必定谨记于心,旦夕不敢忘怀,还谢陛下赐臣出身。。。。。。。。”王邵口上是诚惶诚恐,但心中却不尽然,而且还趁着赵恒口误,厚着脸皮讨了个出身。当他的眼角大胆地向上瞟了一眼,发觉刘娥正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心下忍不住一动,慢慢地垂下了首。
  “朕何时。。。。。。。”赵恒听这话不对味,自己什么时候赐给王邵出身了,他感到实在有点糊涂了。
  刘娥嫣然一笑,那流云般的美目转到了赵恒脸上,柔声道:“官家,王衙内的琴谏虽说多有不足之处,却还是少有的高论,年轻人好玩也是在所难免的,乡试多诗赋、会试重策论,既然陛下许了衙内会试,那衙内可不要辜负了官家的一片厚望。”
  赵恒对于刘娥简直就是百依百顺,区区乡试举子的功名赏赐不过是芝麻绿豆大的一点小事,刘娥这么一说也就顺水推舟算了,当即就颔首道:“爱妃说的是,说的是,不过仍须苦读经书,方不负王卿家一片拳拳之心,朕就赐爱卿出身,参加来年的礼部试。”
  “多谢陛下——”
  “爱卿并非全然没有资格获取御赐功名。”赵恒在王邵错愕间笑了笑,温声道:“单单爱卿对印刷术的改良,使天下士子都能看上书籍,对于传播儒学居功甚伟,赐举子功名不过分,外朝也不会有闲言碎语。”
  王邵一怔之下随即释然,自己和吕从简、石耀先、冯平四人搞的那么大的动静,做为皇帝的赵恒不会不知道,或许那些大臣们会不屑传说,但宫内外的消息一向很灵通,绝对有内侍和宗室向赵恒传说,就不要说皇城司了。
  “臣妾也听说衙内竟然用铜制作成活字,随意组合成版本印刷,一页下来再用用过的字组合下一页,既节省了时间又剩下了很多银钱,连工匠们也不需要识字。”刘娥笑盈盈地望着王邵,语气中透露浓郁的赞誉。
  “不过是臣在平时偶有所得罢了,再说、再说。。。。。。。”王邵稍稍犹豫后,断然道:“再说臣家大人平时对臣管教甚严。臣囊中羞涩、不得不想办法,所以才想些别的办法,实在没想到活字印刷能为儒学添一把助力,实在惭愧。”
  “哈哈。。。。。。。”赵恒被王邵逗的呵呵大笑不止,半天才道:“虽说别出心裁,但爱卿却是老实人,朕心甚慰。”
  刘娥亦是点了点头,温声道:“也只有王公有此家教,看来王衙内的确是老成君子,无心插柳柳成荫,也算是不小的成就,官家的恩赐恰当好处。”
  “若不是知道爱卿对学问传播有功,朕岂能轻易赏赐。”
  “陛下圣明,臣定然发奋读书,多读安邦定国、多学有利国计民生之书,臣正苦苦思索金银弊端和国用不足应对之策,他日若有小成,定然不负陛下恩赐。”
  “哦——”赵恒眼前一亮,如今天下正陷入经济迅猛发展和北方、西北战事连连的矛盾中,一方面发达的商业、手工业和农业需要大宗的货币交易,金银太贵、铜钱太滥,支付起来很不方便,另一方面由于连年战事,每一次河朔大战的费用何止数百万之巨,朝廷为了支付庞大的战争费用,每年国库几乎没有盈余,百官的俸禄一直增长不上去,令他很伤脑筋,有王邵的议论让他颇有感触,道:“爱卿有何良策?”
  刘娥的表情却有点古怪,她的双眸沉沉望着王邵。
  “臣常常思索,大宗交易使用金银太不方便,铜钱更加不现实,若能以金银为支撑、朝廷保证为信用,用表明贯两数额的纸币交易,不仅可以方便商业交易,还能便利支付军用。”
  “纸币。。。。。。。”赵恒思索良久,才慢悠悠地道:“用纸币交易倒是方便,说来听听。”
  ‘绝不能一次性全倒出来了,我还没有理出个头绪,弄巧成拙就麻烦了!’王邵思量不要小看了这个时代,实际上此时的科技已经非常成熟,经济也大大的发展,一系列理论都相当完善,别自己提出来被人找到破绽,那丢脸可就丢大了,当下道:“陛下,纸币就好比一把剑,一利一弊很明显,利在于使用方便、可以再适度范围内超越同等数量的金银发行,暂时解决燃眉之急,弊端也很明显,那就是易于被伪造,回收旧币需要成本,最令人担忧的是万一大量发行纸币超过了国库里的金银,那必然会导致币贱物贵,造成很大的损失。”
  浅显易懂的说法,赵恒和刘娥听的明白,却听刘娥轻轻说道:“这不就是前唐的飞钱嘛!”
  “娘娘,飞钱是前唐商人外出经商时大量铜钱使用起来有诸多不便,便先到官方开具一张凭证,上面记载着地方和钱币的数目,之后持凭证去异地提款购货。飞钱本身并没有任何价值,更不能随意使用凭借的仅仅是官府的信用。臣说的纸币是纸面上有贯两数目,价值一贯钱的纸币,国库中必须有同等数目的金银铜钱做为保值,当然在特殊时候也可以超越做为保值的金钱,超越越大弊端就越大。”
  “嗯——”刘娥淡淡笑了,她那双眸子里闪烁出一抹惊喜的柔光。
  “凡事总会有利有弊,爱卿有此见识亦是难得,若再有成就必然是天下幸事。”
  
第27章 父子兄弟
更新时间2009-11-17 9:13:03 字数:2012
 赵恒的赞誉令王邵有点受宠若惊,暗道自己就这点肤浅的货币知识就把当今天子蒙住了,要是把全套经济基础理论拿出来,那岂不把天下给骗了。
  刘娥见赵恒说话的时候脸上倦意浓浓,想到自赵恒登基以来勤于政务,今日又议论许久的国事,想来早就困乏了,要不是为了他此时也该回内宫休息去了。应该是结束召见了,当下细声道:“官家连日操劳国事,想来也该歇息了。”
  此言一出,王邵立即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今个捞的好处不少了,也该知趣地退下了,他马上躬身道:“娘娘说的是,陛下龙体干系天下社稷,断不可过分操劳,臣先行告退。”
  赵恒亦是感到今天自己身子困乏不少,昨夜和身边的这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旷荡了一夜,连觉也没有睡踏实,今天一大早又应付了都事堂几名执政的国事,当真是辛苦非常。不去应付那些执政必然引起执政和谏官们的非议,弹劾必然毫无疑问地指向刘娥,这个时候他最想的就是用点酒食之后小歇片刻,养养精神头。
  “也好——爱卿就退下吧!”
  “今后读书有疑难杂文,还须衙内多多解释才是。”刘娥在王邵将要跪拜之际,忽然冒出了一句。
  王邵心中又是一动,却没有迟疑地跪伏在地叩首道:“臣遵命。。。。。。。”
  当王邵恭恭敬敬地退出大殿之后,赵恒才轻轻一叹道:“王邵有才,可惜、可惜!”
  “诗词歌赋不过是浮华之物,真正可用正是王邵这种人。”刘娥为赵恒锤着背,关切地柔声道:“官家,咱们还是回内宫歇息去吧!”
  赵恒却握着刘娥的一双芊芊玉手,没有让她为自己捶背,温柔地道:“朕来的时候已经传旨在凝辉殿摆下几样爱妃平素里最喜爱吃的蜀中小菜,在这里歇息片刻再起驾凝辉殿如何?”
  “一切但凭陛下就是。。。。。。。。。”刘娥的目光柔和,整个人早就依偎在赵恒的怀中,但这份温馨的氛围内却有一抹不相符的异样味道,她的美目余光却在撒娇至于,不经意地向殿门外惊鸿般地一睹。
  王邵非常惬意,今个和刘娥的见面令他感觉甚好,更令他高兴地是刘娥对他第一面充满了某种程度的好感,两人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一唱一和给赵恒下了套,使他平白得了个举子身份,从此再也不用面对文人惭愧了,至少能参加文会去。
  “哦——”王旦听完王邵一一说完宫里的事情,当然没有王邵对刘娥的心情随感,他不动声色地捻须不语。
  王邵倒底是年轻气盛沉不住气,眼看老爹沉默不语,他揣摩不透老爹的真实想法,不由试探地问道:“大人,不知今日是祸是福?”
  是福是祸被王邵说成是祸是福,王旦瞬间把握住儿子心中那道小九九,他暗笑儿子这点小心思还在他面前卖弄,明明要向好的方面问,却故意加了道坎。尽管自己一直避讳家人为官,但儿子毕竟是自己的,能够有前途总比目前白身是好许多,他不能不言传身教一番,当下道:“官家给你诰身是天恩浩荡,你需要好好攻读,不要辜负了官家美意。”
  王邵一怔,他没想到老爹连提也没提刘娥,看来这位刘娘娘在文官士大夫眼中还真不是根葱,他小心翼翼地道:“大人教训的是,孩儿日后定然会发愤苦读,绝不辜负官家美意和大人厚望。”
  王旦压根不相信王邵能发愤苦读,但他做为父亲总希望子女能够秉承他的思想,再不济也要修身齐家做个本分的读书人,或许儿子在面圣之后会好一点的!他淡淡笑了笑,温声道:“现在你也是有出身的读书人了,应该和那些文士们交流交流,切磋、切磋。”
  “是——”王邵感到头皮一阵发麻,让他和当今文士切磋,那些风花雪月的诗词还有那酸酸的咬文嚼字,还不如杀了他,但路已经趟过来了,御赐的出身让他不可能回头,硬着头皮也要顶上去,好在自己有这个时代士人所不具备的才能,本来不想用但顾不了许多了,不过心里挺郁闷的,好心情一下子冷了下来。
  当他从老爹的书房出来后,正好遇到了王雍。
  “兄长。”
  “二弟可是去大人书房?”
  “正是。”王雍少年老成,回答的中规中矩,但他负责监督这个浪子兄长,却没想到王邵竟然被召进宫中,当然没有什么好气,道:“兄长刚从宫中回来就见大人去了?”
  王邵瞧着一脸嫉妒的王雍,明白王雍是变着法子说他没有主张,一回来就跑老爹那里问策,当下笑呵呵地道:“天子赏赐出身,自然要给大人报喜。”
  “出身。。。。。。什么出身?”王雍一怔,他脸色一变,旋即明白了王邵的意思,心中那个嫉妒啊!
  “为兄还有事出门一趟,大人就在书房。”王邵常吃王雍的憋气,这会子可算出了一口恶气,抖了一回脸,心情又变的很舒畅,再多说可能又会被这个弟弟反驳,当下哼着王雍听不懂的淫词滥调背着手晃荡出去。
  王雍望着王邵出去的背景,站了好大一会之后,忽然笑了笑,摇了摇头,转身向书房走去。
  保康门瓦子在保康门内西首,是汴梁城内最著名的也是最大的一家综合性娱乐场所,都是些涉及赌博之类的游戏,吸引着大批赌徒和浪荡公子投身其中。
  王邵虽然不喜欢赌博、也从不赌博,但他随平日里的一群狐朋狗友游玩的时候还是会时常光顾,他也就是看着别人赌自己找些别的乐子,赢了钱大伙一起去吃酒。
  “衙内,前几天来个姑娘,衙内要不要让她来唱个小曲。”一个帮闲眼看王邵无聊透顶,凑了过来附在王邵耳边轻轻细语。
  王邵常来瓦子里玩,一群帮闲都认识他,也知道他能出点钱。
  
第28章 吕家俊杰
更新时间2009-11-17 17:02:36 字数:1860
 “今本公子没心情,就是陪几位官人来玩玩,对了潘楼那边来了还有新近的吗?”
  倒底是大家公子,不会在小地方动那些庸脂俗粉,帮闲暗怪自己没长眼睛,连大家公子要去玩的地方也忘了,当下故作羞愧地以手轻轻煽脸,陪笑道:“衙内勿怪,都是小人不长记性,衙内是贵人,怎能看上瓦子里不入流的姑娘。”
  王邵听着舒坦,眉开眼笑地道:“算你老小子识相,快说哪里。”
  “要说近来来了的姑娘,要说潘家酒楼东面的玉溪楼,新进了两三个,虽说不是绝色却也能算上汴梁城中上上等货色。”帮闲眼中闪着不怀好意地眼光,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淫笑道:“还有十字街瓦市里有增了几名女占,相貌那个水灵。。。。。。。。”
  “扯你娘的淡——”王邵笑骂道:“女占都是些力大之人,娇小的女子岂堪重负,我所你这个帮闲也真有趣,那没有的事偏说哪里。”
  “衙内明鉴,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衙内去看看要不是,回来把小人满嘴的黄牙给掰下来攒链子。”帮闲见王邵不信真有点急了。
  王邵心中记下了这两处地点,从袖中掏出小手指甲那么大的散碎银子递给帮闲,道:“去吧。”
  接过银子时帮闲的眼都亮了,掂量掂量也有半钱重,够换五十文钱的了,对他而言不算少了,足够他一个人生活半个月之用。
  “多谢衙内,衙内自蒙天子召见后果真大手笔了许多。”
  “不用要了,还能给的药银。”王邵暗叹如今世道事情传的可真快,也就是前天的事情今天连瓦子里的小厮都知道了,又见帮闲把银子用嘴咬了咬鉴定真伪,忍不住出言讽刺。
  “衙内的官面上的公子,是小人多心了。”帮闲掐笑着拱手退了下去。
  当帮闲走后,王邵的心思扑到了十字街瓦市,他再也没心思在保康门玩了,找了个借口和那几名狐朋狗友别过后,要了辆马车就直奔大相国寺方向去了。
  到了地方才知道每天两场,下午一场、晚上一场,且晚上的场子才又几名新来的艳女上,他大为失望也更加期待,一定要看上丰乳卷浪、香艳无比的女占比赛,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他的五脏庙开始闹腾,得找个地方吃一顿才是。
  小吃一顿可不能去潘楼,哪里的东西贵的离谱还有点店大欺客的味道,再说还有那么多达官贵人去,这个时候自己一个人喝闲酒去有点不合适。
  当他进了一家外面看还算是干净的大点酒店,跑堂的眉开眼笑迎了上来,掐笑道:“官人请——”
  “后面有雅间吗?”自有了功名在身,王邵想的多了点,他可不想在大厅中吃饭碰到了熟人。
  “有、有,官人请随小的来。”跑堂都是些八面玲珑之人,眼看王邵衣着考究又要雅座,不是商家公子哥就是大官的衙内,既然是大主顾那就换成一套更殷勤的招待方式。
  出了酒楼后门就是长长的天井,两边全是阁子包间,走廊上每日聚集几百个酒女等待客人召唤,她们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发鬓高耸、宛如仙女一样。王邵暗叹今天还真来对地方了,这酒店还不算太大,却有一条长十余丈宽两丈余的天井,中间青石小道,两侧云鬓辉映、香气四溢,行走其间实在令人神往。
  “官人来啊!奴家这有美酒,正给你烫着呢!”
  “官人,奴家这有大食的地毯,软软的、暖暖的。。。。。。”
  王邵非常享受的行走在万花丛中,他的双眼根本不够用,恨不得生出七八个眼来挑选,但他忽然感觉不对劲,越往里阁子越大、当然价钱也越贵,他就是来喝场小酒消耗时间,可不想花费大价钱,跑堂的真会坑人。
  “好了,别往里去了。。。。。。。”话还没有说完,王邵直接就愣住不走了,他看到了五六步前阁子里出来了两个年轻文士。
  没有等跑堂的转身询问,却见对面阁子里出来了一名灰衣年轻人转首望着王邵惊讶地道:“哎——这是晋卿老弟吗?”
  ‘吕夷简——’王邵嘴角溢出一抹苦笑,暗道越是不想遇鬼偏偏倒霉,碰上吕夷简倒没什么,这个白衣书生就是那天在潘楼和欧阳颍在一起的士子,看来这个人还真不简单,能和吕家小宗的长子在一起,他脸上还是堆上一层看是真诚的笑,抢上两步拱手道:“这不是坦夫兄嘛!没想到、没想到兄长竟然有此雅兴,在此饮酒作诗。”
  那名灰衣书生脸色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晋卿来的正好,听说晋卿是御赐的功名,我们几位正要科考的同年吃酒论文,不妨进来吃上一杯。”
  “哎——不敢、不敢,小弟不过是小酌两杯,岂敢和诸位秀士坐而论道。”王邵确实不想掺和这些今岁贡举得举子。
  “我来给你引荐。”吕夷简并不介意王邵的回绝,他稍稍斜身道:“嘉谟兄,这位是兵部郎中王公府中衙内王邵王晋卿,前日刚刚被官家恩赐功名。”
  “原来是王公子,幸会、幸会。”那名二十多岁的白衣书生眉头上挑,眉目间似乎抹过一抹轻蔑地拱了拱手。
  
第29章 不得不争
更新时间2009-11-18 9:56:41 字数:2103
 “晋卿,这位是知郓州陈大人府上二公子陈尧咨陈嘉谟,论起年龄晋卿当以兄事之。”
  “在下见过嘉谟兄。”王邵没有让陈尧咨那不易察觉的轻蔑闪过,他心中已经有了不悦,但礼数上还要周全一二。
  “既然大家初识,那就更应该喝一杯了,晋卿不要拘谨了。”吕夷简乐呵呵地畅怀大笑,十二分热情地招呼王邵。
  王邵暗想吕夷简是宰相吕蒙正的侄子,他的面子不好驳斥,虽然不悦陈尧梓不屑的态度,但也对这位陈家三杰之一大感兴趣,当下道:“恭敬不如从命,小弟就叨扰兄长了。”
  “请——”
  “请——”
  三人进了阁子,王邵眼看有一人在座,一另一位就不认识了,三名酒女相陪,暗道这些自命不凡的才子们也是一个鸟德行,都过不了酒色关,和自己比起来不过多了层虚伪罢了。
  “行简,这位是兵部郎中王公府中衙内王邵王晋卿,汴梁城策略精妙恐怕无人能有此胆略,印刷术就是他所改良。”吕夷简介绍王邵的时候重重加了一到策论和印刷术,
  “晋卿兄,那日一别,不想今日又相遇,天下真是太小了!”
  吕夷简愣了一愣,诧异地道:“原来二位早就认识。”
  “呵呵。。。。。不然小弟怎么说天下如此之小。”
  “没想到、没想到。”
  “坦夫兄、那日初识小弟就看欧阳兄器宇轩昂,今科必然高中魁首。”王邵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一句奉承话,殊不料这句话引发了他一生无穷的麻烦。
  “不敢、不敢,在下不过一耕读寒士,岂敢奢望魁首,恐怕今科魁首要从嘉谟兄和坦夫兄中出了。”欧阳颖不咸不淡、态度极为谦和。
  王邵大为惊讶,要知道大宋士风开放,文人之间争强好胜、各有其能,很少有谁真正服气哪个人,这位仁兄竟然丝毫不为自己吹捧魁首而自得,反而当众自谦,是有几分闲云野鹤的淡漠之心。
  陈尧咨脸色当即不好看,沉声道:“既然晋卿有天子恩赐的功名,何不顺理成章参加恭举。”
  要是不抄袭不盗用,王邵哪有那个本事,他名落开封府乡试、陈尧咨这番话明摆着出他的丑,就是再好的涵养也要忍不住了。
  吕夷简一个老道人,岂能听不出陈尧咨这句讽刺的话,他不免心下暗骂陈尧咨不厚道,初识之人怎么也得留几分薄面,他当即挤出几分笑容,招呼道:“酒菜都要凉了,各位入席再谈不迟。”
  正当一名美貌酒女为王邵置酒的时候,陈尧咨斜看王邵正色迷迷地盯着酒女桃腮看个不停,心下不免厌恶,高声道:“看来晋卿对这位姑娘颇有钟情,那就不妨为姑娘留诗词一首,也好抬高人家的身价。”
  酒女听到这话,当即就停了手中的活计,一双美目含情脉脉地望着王邵。
  娘地——陈尧咨着活计看来是没完了,我又没有得罪你,怎么老跟我作对,我X。
  恼归恼,一提到诗词、王邵脑袋都大了,他不想欺世盗名,但水平又太有限,压根拿不出自己的东西,没奈何只好故作谦让地道:“嘉谟兄取笑了,小弟岂敢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再说小弟又不是名家,一首烂词值不了几个钱,抬不了姑娘的身价,还是在做各位填一首为好。”
  吕夷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吕从简,冷冷一笑不再说话,欧阳颖木着脸,就是一个看二行的。
  陈尧咨再次道:“晋卿高才,得到官家召见,又是御赐的功名,单单凭这两点就不是我等可比的,各位姑娘,这位可是汴梁大名鼎鼎的王邵王晋卿,天子前天刚刚召见他赐予功名。难怪!晋卿是群芳谱的擂主,看来还是酒女们姿色不太出众,要是在潘楼或丰乐楼,必然会诗兴大发。”
  众位酒女一听说王邵是御赐的功名,这比什么都能吸引靠名声和姿色吃饭的酒女,她们偎了上来,左扯右拽、婉转哀求,指望王邵能给他们一曲新词。
  “难道晋卿不善诗词歌赋?”陈尧咨又加了一道猛料。
  王邵对陈尧咨是恼怒到了极点,这分明是出他的丑,看他在士人、酒女面前丢人现眼,要不应付不了,明天汴梁的大街小巷必然会传播他这个天子赐名的大才子,竟然填不了一首词,那自己可救真正的声名狼藉了,最让他恐怖的是要传到宫中,不知会出现怎样的连锁反应。哦——皇帝御赐的举子竟然天不出一首词,说出去笑话是小,丢了天子面子罪过就大了
  不就是一首词嘛!陈尧咨也太不厚道了,以为拿住了他的七寸,足以让他丢大人。要知道全宋词有一半都是描写女子甚至出自青楼楚馆的,连欧阳修这种正人君子也搞出艳词,他再不济也能糊弄个几首出来,看来今天不露露脸是过不了这关了。
  “既然你这个愣头青不识好歹,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王邵的头脑一瞬间变的清晰无比,如同一台高速计算机过滤着无数绝句,他立即有了自己的想法,一个刘三变就够了,当下阴森森地笑道:“各位姑娘稍带,词是要给各位的,一人一首、不多不少、不偏不倚,但要打个赌,就看嘉谟兄允诺不允诺了。”
  陈尧咨一怔,当他看到王邵不怀好意的笑容时,不知自己该不该答应,暗道这个浪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他还真有几分货不成?当酒女们反而缠上他的时候,不免一阵尴尬。
  “有好看的了!”吕夷简用大拇指顺了顺唇上两撇胡须,似笑非笑地坐山观虎斗。
  不答应吧、陈尧咨实在拉不开脸面,他犹豫再三还是认定王邵连乡试也过不去,诗词歌赋肯定不行,或许这会子在阴他,胆气一横,道:“晋卿说说。”
  “嘉谟兄请了这顿客,午后再请在座看一场女占,晚上去潘楼再请一场,三位姑娘酒钱加倍,去潘楼后小弟自然还有佳作,我做词请各位评判,不佳、我请。”王邵一口气说了三请,他打定主意让陈尧咨出血了。
  “那感情好,嘉谟兄就应了吧!”吕从简大喜,反正横竖都有人为他出钱请客,正好乐得吃喝。
  
第30章 一鸣惊人
更新时间2009-11-18 14:21:03 字数:1985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陈尧咨也豁出去了,他把宝压在王邵虚张声势上,再说他在诗词上的造诣足以让他鸡蛋里挑骨头。
  “要坏事,有人要倒霉。。。。。。”吕夷简心有所想,就等着好戏开始了。
  “暮景萧萧雨霁。云淡天高风细。正月华如水。金波银汉,潋滟无际。冷浸书帷梦断,却披衣重起。临轩砌。素光遥指。因念翠蛾,杳隔音尘何处,相望同千里。侭凝睇。厌厌无寐。渐晓雕阑独倚。”
  “阆苑年华永,嬉游别是情。人间三度见河清。一番碧桃成。金母忍将轻摘。留宴鳌峰真客。红犭尨闲卧吠斜阳。方朔敢偷尝。”
  王邵一口气来了两首,都是柳永的佳句,柳永是何等人啊!那可是青楼楚馆中的状元,他的词又岂能是别人任意改动的。
  不仅陈尧咨惊讶的目瞪口呆,连吕家兄弟和欧阳颖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姑且不说王邵能不能填词,就是他才华横溢也不可能出口成章,再是名家也要逐字推敲一番才行,改字是免不了的,却不想王邵竟然有这么高的造诣,不仅一阕而就,细细品味竟然一字也不能改动。
  “妙、妙、妙,都说晋卿是风liu阵中的才子,我看就是称魁首亦不为过。”吕夷简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对王邵出色的才华颇为震惊,原本以为王邵不过是策论方面有些独特的见解,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一手,而且隐藏的如此之深。
  欧阳颖亦是眼光一亮,他的手微微一颤。
  ”“官人高才,还有奴家的词呢。。。。。。”酒楼每天面对南来北往的客商、文人,酒女们能做这一行必然有深浅不一的文学造诣,他们可都是识货的,眼看王邵出口两首,都意识到今天见到真正的才子了,可不能轻易放过,纷纷用自己的香躯腻了上去。
  “各位姑娘稍候片刻,每人都有、每人都有。”王邵得到酒女们的奉承,心中大为得意。
  陈尧咨心中大恨,他没有想到、绝对没有想到,但自己已经下了赌注就无法反悔,不然自己的名声可就完蛋了,请客不难不就是钱嘛!看女占也勉强说的过去,虽说这种香艳刺激的女体活动遭到士林中那些老夫子的谴责,老父陈省华还不得气坏了。
  “愿赌服输,嘉谟兄看。。。。。。。”吕夷简笑嘻嘻地刺激陈尧咨。
  “哎——”陈尧咨明白今天自己是输了,要不是答应必然会被取笑,打落牙齿往肚子吞的感觉并不好受,他咬着牙勉强挤出几分平淡的姿态,道:“我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天我来请客。”
  王邵戏谑地笑了,暗道一箭之仇报的真他娘地爽。
  “那就再等等,先看女占。”吕夷简眼光冒火,他虽然算是比较正统、规矩的士子,但毕竟年轻好玩,王邵说的时候就想起新近来了几名美貌女占,风趣大不相同。是想两个美貌妇人窄衣小袖,在绣台上相互角力,浑身上下香汗淋漓,丰乳肥臀兴波起浪,何等地香艳刺激?脑中自然而然就勾勒出无数精彩画面,当即就大声帮衬。
  王邵暂时忘记了陈尧咨的态度,大家一起吃酒玩乐,但他隐隐感到有点不对劲,陈尧咨的目光是阴森森的,他暗想今天逞能破了自己的底线,看来是得罪这位未来的状元公了,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也就是那些酒女们对待他更加殷勤,她们还盼着多几首能抬高她们身价的作品呢!
  五位士人吃完酒后轻车简从来到瓦子里玩耍,饱尝了一顿眼福之后大家直奔潘楼而去,一路上大家各自回味香艳的场面,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潘楼就是潘楼,诺大的占地、高耸的主楼、装饰奢华的房间,不仅有美貌的酒女,还有琴棋书画无不精通的歌姬,每一样无不是汴梁最顶级的,要说能与之比肩的有、但不多,超越它、那只能是皇宫大内了。
  宴席是重新设下了,虽然玩了一个下午,但大家都很兴奋,刚到潘楼就点了几名头牌里的歌姬、酒女,当然有非烟和柳秋烟二位。
  “什么,奴家没有听错,陈官人在诗赋上输给了王衙内?”
  非烟很惊讶,柳秋烟更加惊讶。
  王邵的神色颇为尴尬,索性不说明、也不否认。
  这些歌姬、酒女有非常喜欢接待才华横溢的书生,在非烟进来的时候就缠住了陈尧咨,并对吕夷简含情脉脉,柳秋烟则对欧阳颖含情脉脉。
  “婊子就是婊子!”
  王邵心下感慨,尽管非烟在听说自己技压陈尧咨之后,对自己飞了个媚眼,但整个身子还偎在陈尧咨那里,自己身边虽然也是熟人,但无论精神头还是名气都逊色许多,何况还是人家请客。
  “晋卿赢了一筹,这场是有嘉谟请客打赏了。”吕夷简先把自己给撇清,自己乐的逍遥自在。
  “衙内往来从没有做过诗赋,真不想有此才华。”正在一旁调琴的歌姬柳秋烟惊讶地插了一句话,神色间似乎不完全相信。
  王邵盗用后人诗词坏了自己多年来遵守的道德底线,不由地大为惭愧,狠狠地瞪了陈尧咨一眼,才轻声道:“游戏而已、游戏而已,算不上才能。”
  “诗赋乃国朝贡举科目,晋卿竟然这样说,难道到了晋卿这里算不上过学?”陈尧咨抓住王邵口误,得理不饶人,当即来了个反戈一击。
  王邵心中一震,暗骂陈尧咨真他娘地小心眼,还抓着不放了,把他的话往藐视贡举上引,说轻了就是轻狂孟浪、说重了那就是冲击朝廷、辱没士林。想想心中一团怒火疼第一下起来了,暗道既然陈尧咨要玩,那老子就跟你玩玩,反正道德底线也被突破了,今天玩就玩个心惊肉跳、不把陈尧咨的嚣张气焰压下去,自己就是乌龟王八蛋。
  
第31章 继续卖弄
更新时间2009-11-19 9:03:02 字数:1977
 “诗词歌赋不过是文人雅客消遣娱乐的工具罢了,难道说整日为生计奔波市井之间的升斗小民,还有闲工夫作诗填词?”王邵非常雅道地站了起来,用一种平淡却充满讽刺意味的口吻道:“坦夫兄——如我等都是在官宦世家子弟,平日里虽不能说锦衣玉食,却也温饱两全,又岂能知道三等户之下民生疾苦,就是潘楼的这些姑娘,哪一个不是为了生计所迫,谁又愿意在别人面前卖笑度日。所以,小弟以为国朝北有契丹虎视眈眈、西有叛羌纵兵为祸、南有交趾蠢蠢欲动,朝内用度年年动辄千万,无法用于国计民生,这才是朝廷的遗憾,要是文人都能真正做到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不要把功夫全然放在毫无用处的诗词歌赋上,这才是天下之兴、百姓之兴。”
  众人听的有些发呆,他们没有想到王邵口中能说出这些道理,虽然有点偏激,但谁也无法进行驳斥。
  “衙内说的好,如能天下士人都如衙内所说,也少了奴家这样的苦命人。”柳秋烟一张俏脸悲戚、美目中含着泪水起身向王邵盈盈下拜。
  “柳姑娘请起,在下不过有感而发。”王邵长长吁了口气,这位美貌的歌姬终于对自己有了温柔,但自己不敢承受一个女子的真诚大礼。
  “晋卿说的倒好,那阁下既然有如此才华,又如何不登龙飞榜,反而流连于勾栏瓦舍之间。”陈尧咨的话特别毒,直接打击王邵的弱点。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王邵冷冷一笑,慢慢坐下来轻蔑地看了看陈尧咨
  “你——”陈尧咨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王邵这是别变着法的羞辱他,令他不堪忍受。
  “晋卿说的是,那些燕雀怎能比嘉谟和晋卿。”吕夷简眼看情形不对,急忙打圆场。
  非烟亦是轻轻安抚陈尧咨,柔声道:“官人是人中龙凤,今科必然高中龙飞榜,奴家还等着官人给奴家填词一首呢!”
  陈尧咨也明白当众可不能失了风度,尤其是在美女面前,他压了压火气,道:“晋卿的勾栏艳词的确上佳!”
  王邵知道陈尧咨是在讽刺他最多会一些勾栏艳词,既然他决定嚣张一次,就不可能任由陈尧咨抬杠,冷笑道:“劳烦取笔墨来,在下今天就在潘楼献丑了,给秋烟姑娘赠两首词。”
  吕夷简眉头微蹙,转首看了看微笑而坐的欧阳颖,发觉他正在漫不经心地看着王邵,却不知何意。
  “闲来无事,给我端杯酒,我以雪花为题先给你来一首,拿着下去吧。”王邵嬉笑中带有几分轻薄,浪子作态性于言表。
  “好啊!”酒女欢欢喜喜地为王邵端上一杯酒。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千片万片无数片。。。。。。。。”王邵说了三句之后,昂首饮下这杯酒。
  陈尧咨先张狂地笑了起来,这叫什么诗啊!简直就是顺口溜,在他看来王邵是江郎才尽了,还不知前几首是从哪个地方偷来的,或许是从王旦那里。。。。。。。他不无恶意地笑着。
  吕夷简和欧阳颖夜忍俊不已。
  王邵放下杯子,眉头一挑,双目直视酒女几乎是敞开的褙子上襟,指着高耸的胸部来了一句:“飞入芦花总不见。”
  最后一句出来之后,满座皆惊,前三句狗屁不是、加上后面一句简直就是一首绝佳的七言绝句,王邵在风花雪月间戏谑地完成,其才华、其应变,怎能让人不惊讶。
  “飞入芦花总不见。。。。。。。。”欧阳颖双目放光,鼓掌叹道:“晋卿高才,此时无雪胜有雪,意境之高,在下佩服。”
  “雕虫小技,前几日飞雪天气承蒙天子召见偶感小作,不登大雅之堂,让行简兄看笑话了。”王邵暗自对郑板桥有那么一点点惭愧,但做也做了、用也用了,感觉还挺不错的。
  陈尧咨这时才明白王邵实际上是深藏不漏,今天自己挑起了事不知如何收场,他眼巴巴的看了看欧阳颖和吕夷简,希望他们从中帮衬,但见那二人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心中骂娘。
  王邵是痛打落水狗,暗道我反正今天是得罪人了,要得罪就彻底一些,文人之间也闹不到性命上去,你陈尧咨要玩就玩到底。在笔墨纸砚到了之后,他呵呵笑道:“今日是在下第一次献丑,请各位多多包涵。”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liu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赢得仓皇北顾。四十三年,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鸦社鼓。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柳秋烟边为王邵研磨边轻轻诵读,那颗小女儿的心思泛起阵阵涟漪,眼前的这位平素看来只懂得吃酒谈笑的浪荡公子形象逐渐高大,暗道没想到了王衙内还是深藏不露的大家,就是那些常来吃酒的名家也无法达到挥毫泼墨的意境,顿时千万心事化成一腔柔情,目光变的柔柔的。
  “再给秋烟两曲,蝶恋花、八声甘州,谱成曲子唱一唱。”王邵说话间笔下不停,非常潇洒地写出漂亮的行楷。
  “多谢公子。。。。。。。”柳秋烟惊喜若狂,她的文学造诣亦是很高,不然也成不了名楼名媛,王邵的两首词毫不停留地完成,令她在错愕之余彻底的折服。
  “衙内可不能偏心,奴家还要。。。。。。。”非烟眼看王邵一下子给了柳秋烟两首,她可不愿意了,好歹自己也让王邵迷恋过,总不能落后吧。
  其他酒女纷纷围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要王邵为他们填词,推嚷着绣鞋暗出,险些闹了场面,竟然把其他人冷落了。
  
第32章 如愿以偿
更新时间2009-11-20 9:20:54 字数:2010
 王邵好生得意,自己在各大酒店吃饭从来没有这种潇洒的感觉,早知道还坚持什么原则,他倒是有点感谢陈尧咨,要不是这伙计、自己还墨守成规。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凝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柳秋烟倒底是才华出众的歌姬,稍稍沉吟间就用曲子来弹出这曲新词,婉转的嗓音、轻勉的琴声飘逸在酒厅内,人美、歌美、酒美,人醉了!
  “柳行首不愧是潘楼大家,没有谱曲就能歌颂!看来晋卿要有艳遇了。”吕从简色迷迷地望着抚琴的柳秋烟,但他明白今天自己无缘这块天鹅肉,索性为王邵做一次帮闲。
  吕夷简满满地饮下一杯酒,亦是高歌:“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
  陈尧咨垂头丧气,此时他的狂气一扫而尽,剩下的尽是尴尬、恼怒和无奈。
  王邵端着酒杯走到他的身前,淡淡地道:“嘉谟兄,多有得罪,愿兄今科早登龙飞榜。”
  “晋卿高才,没想到竟是深藏不露。。。。。。。”陈尧咨没有端杯,王邵的话又激起他胸中更大的怒火,此时他恨不得把王邵给撕了才解恨。
  “诗词不过是闲来之物,在下第一次做诗赋也是最后一次,由此立誓,绝不食言。”王邵一杯干到底,转身就回去,他看出来陈尧咨眼中越发不善的那道不友好,索性不再多说。
  “晋卿不可,看晋卿诗词之才当朝亦是数一数二,从此绝笔岂不是太可惜了。”吕夷简大吃一惊,他观看王邵的诗词句句上佳,不禁暗赞浪子原来是王邵的掩饰,实际上是一位真正的才子,听王邵封笔不免可惜。
  “我非此道中人,要是想做也不会连区区开封府乡试也过不去,今日过于张狂实非我愿,还望坦夫兄知我。”王邵是好人做尽、典型的卖乖,他可不想日后漏了马脚,索性公然宣称封笔,外人是不好说什么话的,但他明白今日小试牛刀,他的名声明天就会在汴梁传开了。
  “可惜、可惜!”吕夷简不住的叹息,他真的被王邵才华所折服。
  “衙内志向清高,奴家可惜却由衷佩服!”柳秋烟来到王邵面前,盈盈下拜。
  王邵全然不顾陈尧咨不友好的目光,连忙扶起柳秋烟,温声道:“在下不足姑娘可惜。。。。。”
  “公子。。。。。。。”柳秋烟一腔小女儿心思尽数放在了王邵身上。
  “奴家姐妹虽是卖酒女,却也能体谅衙内高义,请衙内受姐妹们一杯水酒。”非烟也收敛起了放荡和妩媚,她们虽然是风尘中的过客,但她们毕竟有着不同于普通村姑的文化积淀,此时此刻对王邵亦是甚为折服。
  “美人、美酒,岂能不饮,非烟心诚敬我,这是第一次。”
  欧阳颖的神色也稍有,他深深望着柳秋烟妙曼的身姿,无奈地笑了笑。
  外面寒风刺骨,室内却温暖如春。
  沐浴后的王邵半躺在绣床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柳秋烟颇具诱惑的宽衣解带,当大家散去后,柳秋烟那颗芳心早就扑在王邵身上,宁愿自己垫付也拉住王邵哀求承蒙雨露之恩,王邵见潘楼的头牌歌姬对自己如此痴心,正好来了个顺水推舟,在吕夷简的笑骂声中扬长而去,显示出他桀骜不驯的一面,也引的非烟等酒女嫉妒的要命。
  才沐浴之后的柳秋烟并没有穿多少衣物,但她深蕴男人的心理,每一件衣物都要慢慢的、极富挑逗感的徐徐退下,那美艳妖丽的脸蛋、神态、那魔鬼般的身材,还有那若隐若现的雪白香肌,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令人欲血沸腾,他的眼都看红了,喉咙里一阵发干。
  “衙内,不想衙内竟是。。。。。。。”仅仅穿一身贴身薄衣纱裙的柳秋烟把娇躯腻在王邵身上,享受着心仪男人的热度,在王邵怀中轻轻扭动,粉红色抹胸下丰满的双峰,有意无意的在王邵胸膛之上摩擦,那种滋味简直就是销魂蚀骨。
  “不要说了,今天不说别的,好不好。”王邵轻轻打散那高耸的云鬓,乌黑的秀发如瀑布般地散落,他享受着如羊脂般娇躯的香滑,暗道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这位清高、美貌的女人了。
  “奴家知衙内志向不可夺,此时绝不再提。”
  “往日来潘楼却不曾得到仙子垂怜,今日仙子一定要好好地补偿才行。”王邵决定今夜不去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先享受一下潘楼中顶级服务再说。
  “衙内好坏。。。。。。。。”柳秋烟温柔地为心仪的可人儿服务,宽衣解带、轻柔抚mo,她从来没有这么心甘情愿过,也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王邵感觉欲火在沸腾、越加炙烈。他在得意之余,心中使了个坏,玩了个小花样,放在柳秋烟纤腰上的右手缓缓向上移动,已经滑落到了那美丽的山峰所在,轻轻的捏了一把;右手轻轻抚mo那光滑的背脊,眼光中迸射出狼一般地贪婪,死死地盯着柳秋烟那双半闭半睁、如痴如醉的秀眸,把她向下按了按、
  “对,就这里。。。。。”
  “衙内——,人家好累。”
  顶级酒楼上的酒女或许可以为了钱上chuang,但素来以歌舞谋生的为主要手段的歌姬却不是那么随意,柳秋烟是和一些才子佳人常有来往、共赴巫山,但他却是第一次品尝到头牌歌姬的鲜嫩,还有相当于后世的全套服务,至于欧阳颖先生为主,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种强烈的征服感、一股浓烈的侵占欲,一股未曾有过的快感油然而生!
  “那就让本衙内服侍柳行首。”
  
第33章 生财有道
更新时间2009-11-20 19:36:46 字数:2183
 王邵一夜的风liu换来第二天的是老爹温和却非常具有杀伤力的问话,王雍则是一脸不屑地站在一旁,他无可奈何地说了昨天一天的经过,当然要隐去陈尧咨这个人和晚上干的那点事,换成了酒醉无法回家,只好在朋友家中住了下来。
  王旦自然不会相信儿子这番鬼话,但他因王邵最近表现尚可,比以前有了很大变化,此次也就是在外过了一夜、不算什么大事,装着糊涂过去算了,倒是王雍在出门时奚落王邵道:“恐怕兄长又在哪个勾栏里寻花问柳了,大人也就是好脾气,依我看该请家法。”
  “你小子能耐。”王邵什么话也不说直接就回房休息去了,昨晚一夜的狂荡、他实在太累了,需要好好的休息。
  吕夷简和吕从简兄弟却在相府中有一番别具意味的对话,问话者正是吕蒙正。
  “王公家的大郎国有此才华?”吕蒙正手中拿着一张写满诗词的白纸,疑惑地看着儿子和侄子。
  “正是,孩儿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吕从简恭恭敬敬的回应。
  吕蒙正仿佛没有听到儿子的话,他抬了抬手示意吕夷简说话。
  吕夷简知道这个兄长平素里如王邵一样喜欢游玩,喜好女人,大伯对之甚至严厉,说出来的话可信度极差,当下道:“兄长说的句句是实,侄儿前几日和陈尧咨一同吃酒,偶遇王邵。。。。。。。”
  前因后果被吕夷简一一说了,吕从简想插话也碍于父亲威严不敢作声。
  “如此说王邵还真是隐藏颇深!”吕蒙正感到事情总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看了看纸面上的诗词,风格不一、兼有各派风华,简直是国手大家,怎么隐藏的那么深?不可能、太不可思议了,当下道:“此子平时就对政论有一套,没想到诗词歌赋竟然还是个鬼才,朝廷几位国手也望尘莫及。”
  吕夷简一怔,虽然他看好王邵,但没想到伯父给予这么高的评价,自己还没有得到过如此评价,当真心中百感交集。
  “哦——还有陈省华家的二哥。。。。。。”吕蒙正捻须笑道:“素闻陈尧咨心胸不太豁达,王邵这次算遇到对头了。”
  吕夷简深有同感,他淡淡地笑道:“大人说的是,陈尧咨大失面子,以他的脾气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王公有子如此,也算是他的造化。”吕蒙正无奈地看了一眼吕从简,往日里都说王旦他们的衙内不务正业,却没想到王邵竟然是个不出世的大才,而自己的长子却没有几分出息,他有几分寂落地道:“王邵迟早是要入仕的,此子若果真如你说言,必是心机深沉之人,往后与之同朝为官要多多留意。”
  “大人教诲的是,侄儿谨记于心。”
  “嗯——”吕蒙正意味深长地道:“今科会试在即,你们要用心读书,他日登龙飞榜才是正理,不要整天饮酒浪荡。”
  “是——”吕夷简深以为然,他也明白这话并不是给他说的。
  吕从简摄于老父威严,不敢多说话,只能跟着吕夷简唯唯诺诺。
  汴梁城南的工场作坊里一片热火朝天,几座大小不同的炉子搭建起来,期间没少让他操心,其中两座是高达两丈有余的高炉,高炉两侧各开一个口,一个是水力鼓风器的风口,一个是出铁口。在高炉之旁,则是一米多高,形状低平,横截面近似扇形的平陆炉,用耐火砖建造的一格格的蓄热室,用他的话说就是高炉炼铁。
  实际上这个时代已经具备相当的炼铁技术,高炉炼铁也不是稀罕事,但缺少的是选焦和对耐火砖,还有鼓风机的改良。
  王邵头都大了,在富有经验的老工匠们的帮助下,总算解决了这些问题,不过还是存在温度还嫌稍低和炉渣时常淤堵蓄热室,这些实质性的问题超出他能力范围,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善于创造的工匠们身上,希望他们能够在实践中摸索,逐渐解决这些问题。
  不过,冲炼铁高炉的建设过程中,衍生了几种新的产品——土制水泥和红砖。
  这都是能卖钱的东西,技术含量也不高,王邵立即又和吕从简他们商议办了烧砖的窑厂和制作土水泥的池子,大量烧制红砖和水泥,由于红砖可以成批量的烧制,成本自然而然降了下来,五块砖一文钱,比起青砖便宜了很多。土制水泥更赚钱了,虽然其质量不能让王邵满意,但土制水泥要比泥和青砖价钱更加便宜,盖起房屋也更加结实,制作工艺也很简单,投入市场的的效果很好。
  在土制水泥和红砖刚刚投入市场的时候,不仅吸引了商人们的眼球,且在人们的议论中掀起了一轮暴风雨般的风潮,王家的这位公子实在是太神奇了,搞出的这些东西都是前所未有的。
  “还是没有解决高炉的容积这些事宜?”王邵在工场里巡视一番后,拉着了最有资历的老铁匠、
  老铁匠为难的摇了摇头道:“官人,小老儿做了一辈子的铁匠,打出的百炼钢也有上千斤,这会还真给相公难住了。”
  王邵无奈地摇了摇头,暗道看来自己或真的太过于急功近利,所提出的要求超越了时代技术积累,没有理论支持、没有厚重的技术几点,工匠们凭借经验是很难成功创新的。看来自己应该放慢点步子,当下道:“以目前冶炼钢铁进度,两高炉铁和几座平炉能不能出百炼钢?”
  “官人,百炼钢都是经过不断的淬火打练而成,直接从炉子里出钢实在难为人。”老工匠眯着被烟火熏的发紫的眼敛,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道:“若是能建双高炉到可以增加产量,减免炉渣时常淤堵蓄热室的尴尬。”
  “双高炉!老师傅倒底是老师傅,我怎么没有想到啊。”王邵猛然拍了一下额头,还是有经验的老工匠,虽然技术上虽然达不到百炼钢的要求,但双炉在数量上项目搭配可以增加出铁的产量,比现在两座单炉在效率上绝对高出许多,假以时日不断总结经验,应该能够不断提高钢的质量。
  老铁匠呵呵笑道:“官人过誉了,小老儿不过是以事论事,官人开作坊是为钱财,此法增加取钢的产量,却无法提高钢质,若要增加钢材的韧度,只能另取它法。”
  “哦——”王邵尴尬地笑了笑,正如老铁匠所言,自己目前的目的还真为了钱。
  
第34章 诗词策论
更新时间2009-11-21 9:00:48 字数:1945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是你所做?”
  “正是孩儿没奈何的作下的!”王邵心中盘算老爹的态度,但他认为自己能作诗或是盗用不是坏事,老爹说不定会放他一马。
  “胡说,你平日里诗书不见看一眼,如何咏出这千古佳句,还不老实说出来。”王旦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大人,孩儿岁不喜诗书,但并不代表孩儿不看诗书,孩儿不过是认为诗词歌赋乃无用之物,道德论语才是士人志向所在,所以才不屑为之。”王邵自经过突破道德底线之后,说起欺世盗名的手段竟然心不慌、面不改。
  王旦轻抚胡须,观察儿子的神色,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他对王邵的相信了一半。
  他昨日上朝就听到同僚传言儿子一日内成诗词三十多首,每一首都被酒楼歌姬、酒女传为压轴之曲,开始的时候他还不信,要说策论方面他还是挺有信心,诗词歌赋真不敢承认,别人就当即咏出一首首诗词佳作令他大摔眼镜,没想到儿子竟然是诗赋方面的大家,当下若有所思地问道:“虽如你说,但开封府乡试为何落第?”
  这话问的极为老辣,既然王邵能在无关紧要的时候显示才华,既然不屑诗词而读论语、说明对士人的志向极为向慕,那为何不稍稍点缀一下过了乡试,又为何沉迷在风花雪月之中流连忘返,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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