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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相国

_11 与子偕行(当代)
  王邵不禁愕然,他没有想到老爹竟然说他一心一意要娶南袖是为了报恩,当即反驳道:“大人,孩儿不是黄口小子,自然明白什么是报恩,孩儿自汤阴任上就结识了南袖,那个时候就有意娶她,绝非是为了报恩的一时意气用事。”
  王旦捻须蹙眉,神情间出现少有的焦躁不安,不过一会了忽然脸色平静了下来,目光直盯盯地看着王邵,几乎是一字一句地问道:“看来你是非南袖不娶?”
  王邵迎着王旦犀利的目光,此时他已经不感到老爹的目光有多么可怕,断然道:“是——”
  王旦点了点头,沉思片刻之后,才说道:“那好,既然你主意已定,为父也就不说什么了,但一定要南袖脱离明教才行,不然。。。。。。。。”
  “大人放心,孩儿定然会做的齐全。”王邵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得到了老爹的同意,真是喜出望外,再也不往深里去想,此时又有点后悔为什么费了心思找刘娥帮衬干嘛!
  
第136 公诸于众
更新时间2010-1-25 8:48:37 字数:2306
 这几天来,王邵的心情特别的轻松,精神也格外地好,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待人接物更加随和,连赵恒也感到有些意外,期间他看望了南袖几次并把她迁到比较有名的西角楼大街北和启圣院街东的清风楼无比客店居住,这座客店是汴梁城非常出名的酒店,堪称非常之奢华,虽然不是各个客房有独门独院,却也是几个装饰豪华的房间组成一个客房,铺着来自大食的红色羊毛地毯,一应器物都是来自产地的上品。
  当然这需要花费很多钱,一天的房钱连同标准的伙食就要二百二十钱,这是足以买三石多大米的财富,几乎等于一名普通下禁军守厥忠士半个月的正响,一般人是住不起的。王邵的俸禄也不算太高,一个月的俸禄根本就不够付房前的,但他供应起来丝毫不费力,而且他也没有动用生意上的钱。
  在元旦朝贺的时候朝廷赏赐百官一些钱粮,由于他奉送契丹人北归被赵恒刻意加赐一些锦缎、钱粮,这些钱足够他支配了。
  南袖自然劝王邵少花点钱,但王邵因极重伦理道德的老爹意外同意了自己的婚事,正在兴头上,他怎能答应,即便是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也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未过门的诰命夫人,再说他还有自己的封爵收入,二百户的实食封供奉,对于他而言也是一批不算小的收入。
  “晋卿,这位就是贤弟妹?”
  王邵当然要和南袖出来逛逛,这天他忽然提出去城外,南袖也住的挺闷的,于是两人骑马穿过汴梁一路向城外而去,南袖的美貌和王邵的精神引的路人纷纷观看。他们一路向工场方向而来,南袖问了几次去何处,王邵只说挺神秘的好地方,到了工场大门口正好遇上出来的吕从简。
  南袖才刚刚下马,见这位锦衣公子当面就来了一句,一张俏脸顿时飞上一层淡淡的红晕,暗道这个人也太那个了,怎么一出口就是这些没有边际的羞人话。
  王邵下了马后反倒是笑呵呵地拱手道:“原来是大东家有空闲,亲自来巡视了,有礼有礼了。”
  “什么巡视啊!不就是为了生计赚几个骚铜嘛!倒是晋卿声誉日著,又有美人朝夕相伴,天仙般的生活。。。。。。”吕从简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就没有从南袖身上挪开,脸上的肥肉随着笑声不断地颤悠悠。
  南袖被吕从简那双放肆的眼睛盯的有些难堪,但对方是王邵的熟人,她又不能说,只好羞涩地垂下眼睑。
  “真他娘地色中恶鬼。”王邵暗骂吕从简肆无忌惮地落在南袖身上,但他却无法表现出来自己的不悦,谁让自己和吕从简是曾经的玩友,他急忙把话岔开道:“居仁兄今天怎么来了?”
  “哦——”吕从简忽然感到自己的眼光有点过分,他急忙回神道:“今天陪伴兄长游玩,正好路过看看。”
  “坦夫兄也来了。”王邵眼前一亮,连日忙碌险些把吕夷简给抛在脑后,这是什么事啊!
  “正在观看炼钢。。。。。。”
  “那咱们快去。。。。。。”
  当王邵携南袖来到工场内见到了正在观看高炉和平炉的吕夷简、冯平,他们之间都异常的亲热,连南袖也被这种氛围所感染。
  当然,吕夷简和冯平都对南袖的美貌和大方表示自己的惊叹,吕夷简身在官场不能率意,冯平却毫不犹豫的称呼南袖为嫂夫人,并把南袖比喻为太阴仙子临凡,让南袖那张绝代风华的俏脸红晕不已。
  “好了、好了,看你们模样。。。。。。。”王邵能够得到南袖这样一位出色的红颜知己,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年轻人在朋友面前总会有点虚荣心的。
  “看来晋卿对南姑娘护短非常,那咱们就别再取笑他了,到时候再闹洞房就是了。”吕夷简算是个老成人,他没有露骨的称呼南袖为弟妹,但在气愤渲染下仍然很放肆,直接说到了洞房。
  南袖更加羞涩难耐,留不是、去又不是,正在没奈何处,王邵却道:“坦夫兄怎么也有闲情雅致来看这些旁门左道?”
  吕夷简笑道:“晋卿玩笑了,这里哪一样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物事,为兄见识浅了。”
  王邵淡淡一笑、未置可否,但他心中却很惊讶吕夷简的态度,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表态,吕夷简以为人、出身和仕途来说,都是正儿八经的士人,其代表着士林相当一部分士人的观点,能够得到他的认同,说明自己干的这些旁门左道还不算离谱。
  “可惜炉子里出的钢还是不尽人意,需要消耗大量人力才能锻炼冷锻甲。”冯平摇了摇头,似乎非常可惜的样子。
  “不错了、不错了!”王邵岂能不明白技术上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年有实质性跨越的,技术的暴发性进步是建立在科技理论上升和技术不断积累上,他这点残缺不全的技术知识只能对负有经验的老工匠以启发,不太可能促进技术上大跨步的跃进,只能等待技术积累到一定程度再说了。
  吕从简却非常满足地道:“咱们几座炉子出钢是孙家的几倍,就是朝廷的胄案下属钢铁也不比咱们多多少。”
  王邵转首看冯平暗暗点头,他却不这样看,钢出的再多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突破瓶颈才行,他的心中忽然划过一个奇异的想法,问道:“子恒,上次说的培养技术人才事情,怎么样了?”
  冯平道:“正在筹办中,家父已经同意拿出五千贯,这不、居仁兄把坦夫兄也拉入伙了,对了最近小弟也找了几位城内外的巧匠。”
  “哦——”王邵意外地看了看笑咪咪的吕夷简了,太意外了,怎么吕夷简也参合进来?当下惊讶地道:“坦夫兄能入伙,真是兄弟们的造化。”
  “晋卿,钢铁虽是言利之物,但何尝不是国之利器,于囯于己两不相误,何乐而不为。”吕夷简的笑是很真诚的。
  王邵淡淡地笑了,暗道终于明白吕夷简的心事了,看来这伙计是一位很通达权变的人物,完全不是那些认死理的人老夫子,有了吕夷简的加入至少在士人中不会掀起鄙夷的风浪。
  “学堂就建在工场后,准备让几位老师傅传授年轻工匠手艺,另外从乡间也招收了一些学童,已经有六七十人了。”
  “嗯——他们的饮食待遇一定要办好,尤其是定的契约除了时效外,尽可能宽松。哎、前段时间太忙了,无法静下心来,再过几日我把草图细细绘制出来就过来。”由于有南袖和吕夷简等人在场,王邵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
  冯平心领神会,淡淡笑道:“晋卿兄放心。”
  “你二人神神秘秘做什么,难不成有何勾当?”吕夷简笑呵呵地质问。
  
第137章 天工之物
更新时间2010-1-26 8:55:36 字数:2555
 “到时候坦夫兄必然会惊讶非常,不过此时要保密、保密。”既然不想隐瞒,王邵索性打了个哑谜,既无伤大雅也不伤感情。
  “你啊!”吕夷简亦是君子,明白王邵此时不便说,也就不强求了。
  “别光顾着说话,晋卿冷落弟妹了!”吕从简在旁笑嘻嘻的提醒。
  “对、对,这里岂是说话的地方,各位去前面用茶。”冯平如梦初醒,连忙邀请各位股东。
  “也好,咱们去吧。”王邵含笑望着南袖,语气极尽温柔。
  “一切但凭公子。。。。。。。”南袖听他们说话半天,正听的入迷,忽然见他们又把话题撇向自己,不免有生出几分羞涩。
  当王邵和南袖回去的路上,南袖那颗心还是忐忑不已,今天对她而言实在太具有别样意味了,今天意味着王邵在朋友圈子里正式介绍了她,等于宣告了王邵的真心,而且那些年轻的士人似乎也没有鄙夷她的出身,一切都不能不令她感到欣慰。
  再回到客栈后,王邵才恋恋不舍的告辞回府邸,当他回到家中后整个人扎进了自己的屋子。
  张克用刚刚出了房门就遇到妹子张月婵,见她端了茶水,道:“正好,咱们一起去公子屋里。”
  “哥哥,公子回来许久你还没有去侍候,倒底你是书童还是公子是不要让院子里的婆子们嘀嘀咕咕的”张月婵显然对张克用不满意,虽说王邵一再让张克用安心读书,准备参加乡试,但自己兄妹毕竟是下人,大面上过得去才行啊!
  张克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晓得了,我的好妹子,这不是去了嘛。”
  “你啊!”张月婵白了张克用一眼,自己一个人先去了。
  兄妹进了屋子后才发现王邵一个人俯在书案上写写画画,张月婵走近了吧水放在书案上,轻声道:“公子、公子,吃杯茶吧。”
  “哦——”王邵抬头见是张克用和张月婵兄妹,放下手中的笔站直了身子,道:“好、好。”
  “咦、公子,这是什么啊?这么多带刺的轮子,还有二十四时辰。。。。。。。”张月婵看到一张白纸上画满了小轮子和一个长方形的物事,感到非常奇怪。
  张克用也被吸引过来,他对纸上的图形也充满了好奇。
  “这叫座钟,现在用漏刻、日晷、更香计时很不方便,我想了很多日子,如果能用一种机械,通过每天上一次发条让指针转动计时,岂不是更妙。”王邵把自己的想法向张克用和张月婵兄妹先说了出来,他已经把座钟的大概画出来、写明白,加上连日来的好事不断,他很兴奋,对于张家兄妹这样的自己人也就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座钟?”当王邵笑咪咪的喝水的时候,张克用和张月婵几乎异口同声质问。
  “对,这可是精巧玩意,说大了能改变天物,说小了、就是财源滚滚啊!”王邵想象美好的钱景,忍不住都想笑了,道:“君子求财取之有道,只要能利于生民、利于本人,那就拿来无妨。”
  张克用不置可否地一笑,他虽然幼年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但那都是为了自己和妹妹的生活,这些年在生活安定下来,随着读书越来越多,见识越来越广,有形无形的形成自己一套理念,因此他不能全然赞成王邵那套冠冕堂皇的挣钱理论,但主仆的名分又让他三缄其口。
  “公子说的真好,有了钱才能救助天下的穷苦孩童。”张月婵却不那么认为,她作为王邵的侍女,当然乐于看到王邵的好运,再说她对王邵还有一层少女般的思恋,上一次由于王邵说要嫁她,好几天没有笑容。尽管也知道王邵爱上令一位女子,但她丝毫不介意,因为她明白自己是不可能成为王邵的夫人的,一辈子留在王邵身边是她最大的满足。
  王邵若有所思地看了张月婵一眼,尽管他认为张月婵的认识还肤浅,但一个女孩子能有此等见识已经难得。他含笑看了看张月婵,脑海中却回荡着‘救助天下的穷苦孩童’的话,当然他并没有奢望自己做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但一个奇妙的想法却形成一个雏形。
  “今岁开封府乡试准备的怎样了?”
  张克用见王邵问话,连忙道:“根基太薄,只能看看了。”
  “嗯——”王邵知道张克用说的是实话,他也知道张克用虽然非常用功,但毕竟学术底子太薄了,能不能过真的不好说,当下含笑温声道:“尽力就好,你才多大啊!”
  “就看这次乡试了。。。。。。”张克用有感于王邵真挚的慰问,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考上,绝不辜负了王邵的厚恩。
  “今天我要仔细想一想,你们先回去休息吧!”王邵正说着话,却听外面有声音传来:“兄长、兄长。。。。。”
  “是老三,进来吧!”
  王冲笑咪咪的进来,道:“今晚人可真全啊!”
  “老三,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兄长吗?”王冲的口气充满了调侃意味。
  “三公子请用茶。”张月婵乖巧地封上了一杯茶水,送到了王冲的面前。
  “嗯、还是月婵懂事啊!”王冲接过茶水,冲着张月婵那俏丽的脸蛋眨了眨眼。
  “公子,婢子先出去了。”张月婵的脸蛋微赫,急忙转身离去。
  “这么快就走了,对了、克用。怎么今天没在房里读书,乡试可要到了啊!看看今年咱们谁能拿到头名。”王冲呵呵地笑了,他对于自己的学问有相当的自信。
  “自然是三公子学问渊博,小人哪里能比的上。”张克用对王冲的自满很不以为然,但王冲同样是少主子,他决不愿和少主争长短,脸色不悦能够反映出他心中所想。
  “老三,别太自信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世间上只有更好却没有最好,你最好谦让一点,哪个说克用不会超越你的名次。”王邵的心情非常好,当面数落起王冲。
  张克用心中自然很高兴,但他只能偷偷的在心底乐呵。
  王冲白了王邵一眼道:“兄长怎么变的那么谦让了?怪事啊!哎——谦让一点就谦让一点了,何必带上最好。”
  “呵呵。。。。。。。”王邵被王冲机智的反驳逗乐了,他笑着点王冲道:“好一个尖酸刻薄的老三啊!”
  “要不是兄长这次在河朔为朝廷长了脸面,这回还有更尖酸刻薄的。”王邵说笑着走到书案前,望到了书案桌面上的那张画满零碎的白纸,立即被吸引过去,惊讶地道:“这是什么,什么会有天干地支。。。。。。。”
  “克用,你回去用功吧,这里不用侍候了。”
  “公子。。。。”
  “去吧。”
  当张克用下去后,王邵才道:“这是座钟,如果制作成功,可以替代漏刻、日晷、更香,成为民间的计时物品。”
  “哦——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创举,如能成功兄长必然能名垂青史。”王冲亦是聪明非凡人,他从图画上立即判断出座钟所具有划时代的意义,但他显然忘记了王邵在南北盟好中的角色,这个角色足以令王邵在青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不过是纸上画图,明天、对、明天我就拿过去让他们试制,早一天就早一份希望。”王邵虽然不在乎那句名垂青史,但能够得到兄弟的肯定,他还是很兴奋的,忍不住放弃了犹豫的心思。
  “那好,要是兄长明天去,不要忘了带着我。”
  “啊!”王邵一怔,当他接触到王冲那真挚的目光后,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第138章 奇巧之物
更新时间2010-1-29 8:26:35 字数:3847
 “晋卿兄真神鬼不可测,座钟设计真巧夺天工啊!”冯平已经习惯王邵不断推出新鲜事的路子,但他仍然被纸面上的图形和文字所震撼,具有商业头脑的他立即断定座钟如能够成功制作,不仅能为他们赚得大批金钱,而且能在社会上取得惊世骇俗的震动效应。
  王邵在兴奋之下没有去会南袖,在第二天就带着王冲赶到了城外工场,把冯平和一群能工巧匠召唤到一起看他的图纸。
  “能把图纸上的组成座钟嘛?”王冲见工匠们都全神贯注的望着图纸,一个个眼中似乎冒着异样的光芒,他就忍不住问了一句。
  王冲问的虽然莽撞,但也是王邵和冯平最希望得到的,他们的目光不自然地转向了三名工匠身上。
  两名年纪比较长的工匠个个面带难色,都不知地摇头。
  王邵轻声问道:“以各位师傅看,能否制成?”他在说话的时候细心观察,却见两名老工匠都不住摇头,神色中似乎有难以理解的地方,却见那名年轻的工匠眉宇间闪过一抹不可言喻的笑容。
  “各位师傅畅所欲言,只要是有办法成功制成,各位都能一生荣华。”冯平何尝没有看出工匠们的难处,大好的钱景让他心中嚯嚯的,忍不住许下重喏。
  王冲情不自禁地白了风平一眼,暗暗哼了一声“真是言利之人。”
  王邵可不像王冲那样想,但和冯平仅仅从利益上考虑也不尽相同,他此时最关心的就是现在的手工技术和材料,能不能成功制作出座钟,至于手表,他压根就不敢奢望。
  “二位官人,这、这座钟实在是精巧之物,老朽做了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见过。难处很多,不要说用人力上劲的发条,就是这些齿轮组成机括能不能转动,就令人犯难。。。。。。”
  “老于说的是,座钟的各部分结构太精巧了,不仅要求工艺,还需要各部分能够保持一致运转,很难办到啊!再说用木和钢都有很大的弊端。”
  两名老工匠说出心中的疑虑和难处后,王邵亦是深以为然,在他看来手动钟表尽管原理很简单,但实际上对材料要求却有一定的下限,他不知道以目前的手动、炼钢等技术能不能达到,还有就是工匠们能不能对表的原理心领神会。
  “这也不一定不能成功。。。。。。。”
  这话对于王邵和冯平来说无异于九天上的赐音,在场众人各具心思的目光中,王邵的双眼紧紧盯着站在他对面的年轻工匠,语气急促地问道:“难道刘经济有法子?”
  那名年轻的工匠似乎有点犹豫,又有点不敢正视王邵那充满期盼的火热目光,他左顾右盼地支吾道:“在下不过是感觉座钟虽然结构复杂,但毕竟是有图纸和解说,要是大人构思不差,材料和工艺都不是问题,所欠的是不能大规模生产。”
  “真是遇到高人了!”王邵当即眼前一亮,暗道此人所虑和他担心工匠们能否理解钟表原理一个道理,而且还考虑到发明者创建图文的正确性,他的心中忽然有了某种程度上的信心。
  “说下去、说下去。”冯平何尝没有听出苗头,他抢先催促工匠说下去。
  年轻工匠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唇上的两撇胡须,有意无意地看了看旁边的两名老工匠,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
  王邵淡淡一笑,他和冯平交换了眼色后,温声道:“同行前辈在此,正好对你的见解拾遗补缺或是纠正莥误,请是说吧!”
  原来同行是冤家,从古自今一向如此,尤其是同行中的高手更是相互间谁也不服谁,暗中都在较劲。冯平身在商家,王邵的体会也另有异味。中华五千年文明,技术一直领先于世界,但却被外国所超越,其中缺乏科学理论、文明趋于保守、当政者的愚昧是主要方面,但技术上的私家保留性,让很多先进的技术和工艺失传,不能不说是令人遗憾的一面。他要办技术学堂,教授年轻一代的工匠,传承是很大的因素。
  “既然大人让说,那小人就献丑了。”年轻工匠深深吸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看大人图纸,所谓座钟关键在于设定发条和钟锤的材料、比例,里面的齿轮部件并没有太多稀奇,齿轮越多、所需波动发条频率越低,虽然繁琐,做起来有点费事却还能办到。”
  王邵听到‘齿轮越多、所需波动发条频率越低’之言,当即双目一亮,心中顿时充满了绝对的信心,暗道这伙计真是个人才,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座钟虽然并不难做出来,难就难在技术上无法减少,储备能量通过发条使座钟指针走动的时间。
  钟锤的作用是作为一个能量存储装置,因此座钟可以在无人值守的情况下运行相对较长的时间。为钟锤驱动的时钟上紧发条时,可以拉紧绳索提起钟锤。这会在地球重力场的作用下赋予钟锤势能,钟利用的正是钟锤下落时的势能驱动机构进行运转。能量储备的越多,钟锤摇摆的次数就越长,两次次上发条的间隔就越长,没有人愿意不长时间就上一次发条,那样的座钟没有任何意义。
  在无法提供最大限度的能量储备的条件下,只能借助增加精巧的高速齿轮来减少能量的损失,达到延长两次上发条储备能量的目的
  “诚如你所言,那齿轮又要多少?单单不说齿轮的用材强忍大小,就是多长时间上一次发条能达到实用?”
  老工匠能够达到被人请来的程度,自然不是泛泛之辈,年轻工匠刚刚说完就被他们抓住要害反击。
  对啊!王邵暗道齿轮精巧的强度决定着对能量的传输,一个时辰乃至三个时辰内上一次发条,都无法达到真正实用的目的,关键还需要高明的工艺和精良的用料,不然一切都是扯淡。他看了看众人后,道:“只要有希望咱们就应该试一试,发条强韧和长度、钟锤大小轻重、齿轮和传输杠杆之间的搭配还有各自的工艺都是非常重要的环节,所以要请三位共同努力。”
  冯平一怔,他听出王邵言下之意要把三位工匠一起聘用,这倒没有什么,关键是王邵言下座钟制作难度非常之大,耗费的金钱和时间非常多,他心底泛起了一抹异样,第一次对王邵有所动摇。
  “我想聘请三位一起来到工场内,工钱自然由子恒来定夺,研制座钟一切费用无须你们担心,三位只需要把部件作出、,一旦研制出座钟,我们将会给各位没人不低于五千贯贯的酬谢。”王邵根本不给别人反把的机会,他轻轻咳了一声,又道:“我打算采取以三位为主,采用学堂式样,配五十名学徒,他们不属于你们中哪一个人,但都是你们共同的学徒,当然三位可以在自己独门绝学上做下保留,但这些学徒必须要在座钟制作的全过程中跟随三位。”
  王邵的话说的很决然,也很霸道,当然许下的重利也不是非常的诱人,而是绝对让人无法拒绝,五千贯是怎么样的概念啊!不仅冯平听的晕晕乎乎,连三位工匠也大气不敢出一下子,生怕自己听错了。
  “大人。。。大人莫非——莫非拿小的们开心?”年轻的工匠一脸疑虑,但又很不甘心地问了一句。
  “你看我像打诳语之人吗?”王邵冷冷一笑,语气有些冰冷,道:“工钱、费用另算,研制成功后每人不低于五千贯的酬谢,但五十名学徒必须由你们三位在各部件研制、制作过程中全程教授,不需要各位的祖传绝技,就是座钟的制作工艺。”
  冯平似乎明白了王邵的意思,但又似乎拿捏不准,他忐忑不安地不时用手指触摸着鼻尖,目光不时看向王邵。
  王冲同样被王邵那股子狠劲和霸道所震慑,他从来没有见过王邵如此决然,口气那么的断然,跟在家里像换了个人似的。
  “那。。。。。二位看。。。。。。。”
  几名工匠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各自都拿不定主意,到底何去何从。
  当几名工匠被请下下去吃茶的时候,冯平才不无忧虑地道:“晋卿兄,不知几位工匠能不能答应下来。”
  “利之所在,天下能有几人和钱过不去!”王邵转首笑眯眯地看了冯平一眼,淡淡地道:“子恒是在担心风险太大,让利过于丰厚吧?”
  王冲虽然对利之所在不以为然,但王邵的反问勾起他的兴趣,不由自主地看着冯平,等他的回答。
  冯平被说中了心思,他对于三位工匠留下很有信心,能有工场作为后盾,对于手艺人来说那是再好不过了,但王邵许下的重利实在是太重了,不要说别的,五千贯啊!
  “太多,区区座钟即便是一大商机,但咱们能牟利几许?”
  “说到点子上去了,子恒不愧是陶朱门人!”王邵呵呵地笑了,他颇有几分得意地道:“座钟看是工艺、用材要求很高,但要是真正能够量产,实际所需成本是很低的,而且还能卖个好价钱。”
  “小弟明白晋卿兄要五十名学徒跟随他们学习的意图,对此小弟也非常赞同,但代价是不是太高了点?”冯平说出自己心里话,他没有信心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赌博。
  虽然王冲对言利非常不屑,但他对冯平的犹豫非常理解,无论任何事情,没有很大的把握先下了巨大的代价,总是让人无法信服。
  “对自己有点信心!”王邵看了一眼犹犹豫豫的冯平,淡淡地道:“难道子恒不知道包装的概念嘛?”
  “包装。。。。。。”不仅冯平愕然,连王冲也是一头的雾水,不明就里。
  “呵呵。。。。。。”王邵眼看着两人一脸不解的模样,他开心地大笑两声,慢慢度步到窗前,打开了窗户,望着不远处正冒着烟火的高炉,忽然回身道:“子恒,街上卖的青瓷碗几文钱?”
  “哦——”冯平一怔,随口道:“五个钱。。。。。。。”
  “那把这些碗在出炉后镶金饰玉后再拿出来,又能卖几文钱?”
  冯平心中一动,念头翻了几番后才恍然大悟,真正明白王邵的意思,阴云一扫而光,兴奋的笑容再次挂在他的脸上。
  “做出之前还是要保密才行,只要咱们做的好,相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人仿制,有你的钱挣。”王邵斜眼瞥了一下王冲,意味深长地叮嘱了一声。
  “晋卿兄放心,小弟明白,今天一定把契约定下来,今后小弟一定时时关注一切。”冯平举一反三,把王邵想的却没有说出来的,并对王邵做出了某种程度的保证。
  “好,一切就拜托了,这次要以老弟占个大头了。”
  “到时候再说吧!小弟不能辜负了晋卿兄。”冯平非常明白王邵的能力,尤其是经过这场大战之后,王邵的潜力绝对是他需要的那种,再说座钟的构思也来自王邵,无论如何他都需要思量再三,至少要和家中长者商量一下。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一定要把居仁、坦夫他们拉上才行!”王邵风淡云轻地笑了。
  “高见!”冯平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
  王冲不知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一头雾水的又不好问,心里那个难受啊!但他明白王邵的又一笔交易完成了。
  
第139章 花好月圆
更新时间2010-2-1 8:29:12 字数:4513
 王邵的心情自然是非常兴奋,他在和王冲回去后,自己去混堂子里要了个单间美美的洗了个澡,买了几色果子、糕饼就来到了清风楼,在下面定了六色精致小菜,三大瓶青花瓷酒就上了楼。
  “公子天天来,怎么还要买这些点心,你也少花几个钱。”南袖亦是刚刚在内室的浴房里沐浴,正把如瀑般散落的秀发盘好,见王邵又买了一大包东西,看看两天前来的时候买的那些点心还没有吃完,禁不住有些埋怨,只是说这话的时候,那两展修长、纤细的柳叶眉之间映托着淡淡的愁云,一双秀眸红红的。
  “现在我虽不如那些相公们宽裕,却也收入颇丰,怎能让未过门的媳妇受了亏待。。。。。。。”王邵感觉非常轻松,他没来由地和南袖开起了小两口之间无伤大雅的玩笑,却忽然发现南袖的眼睛红红的,尽管没有多想却还是问了一句道:“你怎了,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没什么——”南袖的脸颊上闪过一抹惊惶的神色,旋即恢复正常脸色道:“可能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你啊——”王邵并没有在意南袖的作态,他轻松地调侃道:“这些日子应该多多休息才是,到了大婚的时候可别把自己的身子搞垮了。”
  “谁说要和你成婚了。。。。。。。”南袖那张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含娇带羞地瞥了王邵一眼,转过身子把们给关上,轻声道:“还不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王邵痴迷于南袖那一抹嫣红的飞霞,一时间忘记了搁下手中的果子、糕饼,听南袖这么一说,感到手腕有些受不了了,急忙快步走到桌子前放下轻轻打开,笑呵呵地道:“今天去了趟高头街,这才采办了这些稀奇果子、糕饼,你来尝一尝。”
  南袖已经很自然地接过了王邵递过来的一块米糕,轻轻地尝了一口,赞叹道:“好味道,奴家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精美的糕饼!”
  王邵见南袖吃的开心,感到非常满足,温声道:“天色晚了,我在下面定置了一些酒菜,今天咱们好好吃了几杯。”
  “难道公子又有什么开心事?”南袖从一开始就感觉王邵今天的心情特别的好,尽管这些日子来王邵都是处于兴奋状态,但今天尤其的不同,于是问道:“难道朝廷又有什么好事了?”
  王邵坐了下来,故作神秘地道:“还是等会再说吧!酒菜一会就上来了。”
  南袖有些不满地看了看故作神秘的王邵,正要说些什么,却听外面有敲门的声音道:“大官人,酒菜上来了。”
  待到店伙计把酒菜摆了上来,领了五个大钱笑眯眯地下去了,在关门的时候,那股暧mei的眼光令南袖感到脸上一阵发热。
  “来——娘子,咱们坐下来吃两杯,我也好给你说些事情。”王邵一把拉着南袖的芊芊玉手,两人相偎着坐了下来,当他打开酒瓶为他们二人各斟满一杯水酒后,才道:“喝完三杯后,我就告诉你一件天大的好事。”
  南袖对于王邵的亲密举动已经习惯了,但她脸色却时不时地溢出一抹牵强,笑也不如平时自然流畅,只不过王邵没有感觉道而已。她那双黑白分明、秀丽闪亮的眸子剜了王邵一下,哀怨地道:“就你的花花肠子多,又能有什么事情呢?”
  “先喝了吧!”王邵端起酒杯,尽情氲吸着南袖在沐浴后散发出来清丽的幽香,感到一股火气慢慢地窜了上来,他再不所说话一口气慢慢地干下一杯,畅快地笑道:“好酒、好酒啊!”
  南袖仅仅是小酌一口就放下算了杯子,她根本就无心吃桌上几道精致的小菜,静静地等待王邵说话,一双秀丽的眸子也紧紧地望着王邵。
  王邵抿了一小口酒之后,笑眯眯地道:“知道嘛!朝廷对于明教的态度又缓和了许多,毕竟这次战争中明教表现的很不错,寇相公对明教北方教众也是非常称赞,或许转为公开教派并不是不可以的。。。。。。。。”
  “哦——”南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似乎对关于明教能否成为正常的教派并不甚关心,眉宇间流露着沉沉的心事。
  “怎么了。。。。。。”王邵见南袖对于明教的态度有点冷淡,他感到有些奇怪,摸不透南袖的心思,不过他也感到南袖对明教态度微妙的变化或许和同自己的婚姻有关,能够劝说南袖脱离就更好了,当下试探性又语带双关地道:“虽然明教或可成为公开教派,但以后的事情谁也不能料想,如能在朝野上下寻个士人。。。。。。。。。”
  “公子意思奴家明白,一切全凭公子做主就是。”南袖一双眸子中散发出迷人的笑意,语气柔柔的。
  王邵没有想到南袖回答的这么干脆,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心中隐隐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捕捉不到。
  “来——公子,奴家敬你一杯。”南袖发出甜甜的笑容,她为自己和王邵各自斟满一杯酒,并亲自为王邵端起了酒杯。
  王邵迟疑一下后接过酒杯,南袖一向是腼腆娇持、被动地接受自己的殷勤,今夜是有些太主动了,令他感到心中存在某种不安,却又想不明白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
  “公子先饮了这杯再说话。”
  南袖的话很柔和、更极富煽情,那十足的柔媚简直令王邵感觉眼前的美人、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位清丽腼腆的女侠,眼前美人的暧mei目光给了自己似乎是纵容的暗示,又或许。。。。。。。他暗自压了压心中的胡思乱想,暗自告诫自己不要想的太多了,可能是两人的关系已经成了定局,南袖在心理上进入了王家少夫人的角色,当下昂首慢慢地饮下这一杯,鼓足勇气道:“娘子——你也吃一杯。”
  南袖幽幽地看了王邵一眼,亦是慢慢地饮下这杯酒,当杯子放在桌子上后才说道:“今夜奴家就陪公子喝个痛快。”
  王邵深深注视着南袖那张酒后如同涂了一层淡淡胭脂的俏脸,如春黛般的秀眉下是一双深邃而透着暧mei光采的眸子,如雕塑精品般细致而挺直的鼻梁,弧度优美柔嫩的唇型让人看了就想凑上去吻一口,尖而圆润精致的的下巴、让那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冷艳、清丽中增添了无限的妩媚和妖娆,在他此时此刻的眼中、这是一张几乎完美无瑕、参杂着高贵美丽和妖媚勾魂的脸孔,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矛盾撞击的感观。
  “奴家为公子舞剑一曲,公子能否击缶和对?”南袖躲开王邵那火辣辣的目光,轻妙地起身取出一柄长剑在手,俏生生地立在桌前,一双妙眸含情脉脉地望着王邵。
  “击缶是为壮士远征,美人女侠舞剑自然要用琴瑟,这里不是有洞箫和古琴嘛!”王邵的目光落到了一处窗边的琴架上,却见上面除了一副普通扬琴之外还有一根竹制的洞箫,他站起身来走过去,他的琴艺并不怎么样,却对洞箫颇为精通,于是选择了拿起这把绿茵茵的洞箫。试了试音质之后才笑道:“还行、还行,咱们就来一段剑萧合奏吧!”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
  随着划破半明半暗客房内闪烁烛火的空寂,一缕圆润低柔、曲韵悠长的音符飘飘而出,就在箫声逐渐短促、激扬,进入公孙大娘舞剑的场景之时,并不算太宽阔的厅堂内亦是飘洒着寒光流影。南袖自幼习武、美人又非常注重自己妙曼的身姿,舞剑是她或不可缺的一门功夫,却见那柄长剑在纤纤素手中婉转腾挪,在闪烁的烛光中欢畅奔流。时而直冲九霄,时而碧落黄泉,时而化作长天洒落的秋水,映衬着她那绝世的容颜;时而又在昏暗中点缀星星银色闪光,串成一到不失流苏的银河,缠绕着她飘动的绝美身姿。
  一曲而终之后,南袖的剑舞在三个剑花之下告终,一抹淡淡的汗珠浮在她的香额肌肤上,连续套路的剑舞和打斗的剑术却不一样,剑舞对体力的要求是持续性的,就是她这样自幼练武的女子一曲而终后也不免吃力,娇躯显的有些晃晃悠悠、站立不稳。王邵急忙放下洞箫,两三步就赶了上去,一把抱住了香汗淋漓的美人,而那把剑‘嘡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王邵看着如此百变的佳人、饮着如此甘醇的美酒、听着如此美妙的莺歌、享着如此的良宵,他感觉自己真的是醉了,真的从来没有的惬意。此时此景,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好好享受今夜美好的时光,好好放纵一下自己,纵然怀中是自己不敢荼毒的女神,但在此花好月圆、闪烁暧mei的夜晚,一切都不是太重要了。
  一切的一切都不能用言语所能表达了,越加沉重的呼吸伴随着短促娇弱的嘤咛,使一闪一闪烛火里发出的光芒越加暧mei。
  “娘子——”
  “官人。。。。。。。。”
  四目相对,语言已经是多余的了,他们彼此间全然没有半点玩弄的邪念,完全是对对方真诚的爱恋,全身心的投入,诚然南袖此时的心情并非王邵所能完全品读,但她此刻却真心希望得到王邵的爱抚,能够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自己心爱的男人。
  王邵能感到南袖目光中地鼓励和迁就,在他看来南袖眸子中那抹柔柔的韵味,的确是一种默许、更是一种温柔的顺从,在默许的温柔之后能够品味出极力压抑却又不断释放的渴望。他何尝不是在此暧mei地氛围中徒生欲念,既然终究要结为夫妇,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何妨?自己虽然身在这个并不是特别注重贞洁地时代,而他本身又带不同于这个时代地价值观念,所以对于今夜地花好月圆并没有多少顾虑。在试探了南袖态度之后,他猛然把南袖那具娇柔、美妙地躯体揽在怀中,低头轻轻地咬住那两片饱满、润红地香唇。
  南袖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尽管她已经决定并给予王邵很多的暗示,但这一切来的太快了,还是令她感觉心中掠过一抹惊秫、一点害怕,毕竟她还是个未经人事地姑娘,虽说在心爱的可人儿怀中,被温柔地抚mo、被轻轻地亲吻,但她还是觉得没来由的紧张万分,想说话却是不能,因为她地嘴唇已经被王邵压住,那种异样地感觉也令她没有丝毫力气去挣脱。
  当她轻轻闭上秀美地眸子,任由自己的身子轻轻地飞扬起来,感受着心爱男人急不可耐的心跳,却在娇躯轻轻地落在绣床上的那一瞬间,才忽然一阵心跳,懵然坐起身来,目光惶然地望着正要伸手地王邵,仓促惊恐地道:“官人——不可以、不可以。。。。。。。。。”
  王邵本以为今夜必然是一个令他回味终生地销魂之夜,却没有想到南袖竟然坐了起来,以他地经验女子如果在紧要关头醒悟过来,多半他要自己一个人夜归府邸了。
  “娘子,你怎么了。。。。。。。。”
  “官人,奴家、奴家。。。。。。。”南袖不知怎么了,心中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片混乱、一片空白,拒绝的话就是说不出口。
  “娘子,我该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王邵心中由其地失落,但在失落的浓浓地沉重中还是有一丝庆幸,能够在新婚之夜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总会是比现在半强迫、半顺从之下圆满,对南袖也不会是某种伤害的结果。
  “不。。。。。。。。。”
  当王邵想要起身的时候,却惊异地发觉南袖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怀中,不让他起身离去,他不明白南袖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反差,但他肯定南袖此时心情是万分矛盾的。
  此时此刻南袖再也不多想了,她在王邵即将起身的瞬间,彻底地下定决心把自己彻彻底底地奉献给心爱的男人,或许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官人。。。。。。官人、我要、我要你。。。。。。。”
  “娘子,你是怎么了?”王邵感到不太对劲,但他只能用男人衡量女人初ye羞涩矛盾的心理来理解南袖地反常行为。
  “官人。。。。。。。。”
  美人如兰似麝香的幽香直冲脑门,那富有青春火热地娇躯不断点燃王邵逐渐熄灭的yu望,他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既然心目中地女神心甘情愿奉献自己的娇躯,他为何要为了那点犹豫而退缩呢?
  “此物应是天上有,缘何为我落人间!”王邵把身子尽可能地向上抬了抬,他要仔仔细细地再观赏一次,好好地品味品味何为人间尤物,当他的目光停留在双峰间一道深似山谷的沟壑时,尤其是指尖在沟底滑过的感觉,不由心跳口渴!禁不住发出了由衷的感叹。三月一日新书幻《诸侯》剑上传,敬请支持
  
第140章 风云突变
更新时间2010-2-5 8:28:04 字数:3540
 好景不久、好梦难长,一夜的风liu使王邵心满意足,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希望,尤其是拥抱着新破娇红、柔不可待的南袖,他心中充满了怜惜和自豪,几乎交颈相厮到快中午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整整一天来的心情都处于亢奋状态,对待同僚更加热情,令人诧异地感到他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好处,是不是路上捡了一大块金子。而且他破天荒地抱怨俸禄对于官员来说太少了,并趁兴在赵恒的身边隐含地提出如今天下太平,为了现实大宋天朝气象,朝廷应该给天下上万官员加俸,恩泽整个士人阶层,这是他酝酿已久、也感到收到切肤之痛的建策,他相信自己的建议会得到朝野上下士人的欢迎,毕竟关乎大家的切身利益。
  “月婵,你今个去清风楼给南袖送宫中赐的果子,我有点忙去不成了。”王邵的确是忙,冯平用几乎可以说闪电的速度,以大棒加胡萝卜的手段使三位汴梁顶尖的手工工匠签下契约,在五千贯的原则下,巧妙地压低了工匠们的工钱,尽显生意人本色,他在大喜之余抽空出城和冯平会面,委托贴身丫鬟张月婵给南袖送些稀奇的果子。
  张月婵眼角间挂上一层淡淡的醋意,小女儿忌妒心思行于颜色,但王邵的话她又不能不听,沉着嗓音道:“公子去忙吧,婢子一定送到。”
  王邵心情很好,他注意到了张月婵寥寥的那张脸蛋,那醋意十足的模样让他感到有点满足感,男人在得意的时候是不会厌恶一个美丽女孩子因他而起的嫉妒的,何况张月婵是他的贴身侍女,一个可以说非常亲近、非常亲近的人。
  “你去吧,让你哥哥陪你去也成,他也不能一个劲的看书,该出去散散心了。”
  一天平平静静的过去了,除了回来后的张月婵神色有点怪怪的,似乎有些心思、有点心不在焉,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王邵并没有特别留意张月婵的神色恍惚,他下意识地问张月婵一些南袖情况后也就不再追问了,在他看来张月婵不外乎那点小女儿的多愁善感,过段时间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天有不测风云,他的好心情在第三天就彻底破灭了,当他再次前往清风楼要见南袖的时候,却诧异地发觉南袖早就如风一般地消失了,连店家也不知道南袖是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连人走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是做什么吃的。。。。。。”一向温文尔雅的王邵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似乎感到了某种危机感,这与几年前南袖不辞而别太不一样了,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会再见到南袖的,而这次却恍恍然中产生深深地恐惧,开口非常尖刻。
  “这位大官人,小店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尤其是女客是不能随意打扰的,都是有店内专门的婆子侍候,昨天老婆子进去打扫房间的时候,发觉桌子上放了几天来的房钱,屋子里没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信封或许是留给官人的。。。。。。。”凡是能住的起清风楼的客人,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豪大贾,掌柜很有眼色,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无论从气度上、还是从衣衫考究上都不是一般人物,虽然说话着实的过分,但人发急了难免动肝火,能忍就忍了下来,他也不想惹出太多事端。”
  “信封——”王邵一怔,急促地道:“在哪里?”
  掌柜这才从柜台内取出一封黄表纸的信封,递给了王邵,道:“就是这封。”
  王邵一把把信夺了过来,一下子就撕开封皮哪出信看,却看上面仅仅一句工笔正楷的娟秀小字:公子前程远大、关乎朝廷社稷,妾不过一江湖女,不忍有误公子前程,但求和公子有一夕之欢、足慰生平,从此天涯海角各自一方,公子切切珍重!
  王邵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一样,刚才焦虑的神情转瞬间化为满脸的死灰,信纸在手中不住地抖动,几乎拿不住。此时此刻,他大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些什么,生平第一次这么六神无主、也是第一次这么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官人、大官人——”
  掌柜小心翼翼地呼喊使王邵清醒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店铺里面,自己的失态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后果,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至少不能在大堂内人来人往之处又任何的失态。他抬眼艰涩地看了看掌柜,冷冰冰地道:“掌柜,能不能容在下去房间里小坐片刻?”
  掌柜本来不想答应,房间都打扫的干干净净,马上要迎接新的客人进来住了,怎么能再让人进去,犹豫了半天不能决定。
  “一炷香的时间而已,在下会付房钱的,绝不动房间里的物事,还请掌柜行个方便。”王邵说这话,从袖中掏出一小块银锭子,约摸一二钱左右放在了柜台面上,眼神变的冷森森的,直直地顶着掌柜。
  “这。。。。。。。”掌柜可犯难为了,桌上的几钱银块子他真看不进眼去,给王邵方便吧!自己就坏了清风楼无双客店的规矩,老板那里交代不过去。但看王邵那股子冷漠、沮丧又充满杀气的目光,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久经世间百态的明白能有这种逼人目光的只能是经历过血与火磨练的人,换句话说就是杀过人的人才有这种令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他敢肯定自己若不答应今天肯定不会好过。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正当掌柜子为难之际,忽然听到一个清脆曼妙的声音,顿时双眼发光,如同听到九天赐音一样的兴奋,连忙一路小跑地转过柜台。
  王邵诧异地转过身来惊鸿般地一睹,旋即又转过头去,但就在这一瞬间却迎入眼睑一位别有韵味的绝色美女,身穿月牙白色缀青花右襟上衣、下穿浅红色镶金边长裙的莲花裙子,质地、用料都非常名贵,一看就是富家之女,而且这位女子是一位高鼻深目、一入眼就是具有西域血统的美人,汴梁虽然不乏异域风情女子,但如此艳丽妖媚的女子还真不多见,放在从前他必然会好好地欣赏一番,甚至会臆想着能够春xiao一度,但现在他的整个心里都被南袖的倩影所占据,根本就没有别的心思,放不下别的女人,对这位姿色、身段、气质、韵味绝不比南袖输上几分的美人毫不放在心上,甚至连瞧上第二眼的心思也没有。
  那女子同样在饶有兴致地关注着王邵,当她看到王邵回眸的第一眼,那双浅碧色的的大眼睛忽然闪烁出一抹异样的光彩。但她惊愕和兴奋的神情不过是一闪而过,代之的是似笑非笑的恬静,淡淡地道:“怎么回事?”
  “这位官人。。。。。。。这位官人想去东首二号客房坐上一阵。。。。。。。。”掌柜犹犹豫豫地,他似乎对这位女子在尊敬中又有几分忌惮,唯唯诺诺地道把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
  “原来这样!”那位美艳女子妖媚的脸蛋上瞬间转过很多怪异、复杂的表情,她轻轻挥了挥手让掌柜退到一边后,才口气却非常平淡地道:“大人要去就去了,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小店绝不收取分文。”
  王邵诧异地回过身来看了看眼前这位美人,却见她妩媚的碧眸中闪烁着令人不可捉摸的色彩,感到对方的话中似乎有些不妥,但并没有往深里想。时下,他最迫切的就是要看一看南袖住过的房间,好好冷静下来想一想,当下拱了拱手道:“多谢姑娘了!”
  当王邵转身上楼之后,掌柜才小心翼翼地走到那位美人身后,轻声道:“大小姐,这人好生无礼。。。。。。。。”
  “不要再说了,你好生打理店铺生意就是。”那美人妖艳的脸颊闪过一抹不快,仅仅是一闪而过,她的一双艳光四射的媚眼看着王邵的背影直到最后,隐隐透露出柔柔的一抹与妖艳不和谐的温柔。
  王邵一个人来到了南袖曾经住过的房间内,他在门口占了良久,脸色静静地没有一丝表情,在几次欲推又罢的犹豫后,最终还是猛然推开了房间的雕花大门。
  当他慢慢地迈动脚步走到了屋里,迎面看到的是已经重新打扫一遍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动,却少了他所希望看到的可人儿,也击毁了他最后一线出现奇迹的奢望。一颗本就沉甸甸不知所措的心顿时化作一片空空的苍白,他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了桌子旁边的圆凳上,混乱的脑子里始终萦绕着空洞的声响,不停地撞击着他不堪重负的神经,很乱、很乱,乱的他几乎控制不住要把房间里的一切打砸一统的冲动。
  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地坐着,不言不语、不笑不哭,脸颊上的神情却又无限的话语和无尽的沧桑。
  过了很久,王邵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总算是使自己稍稍冷静下下来,神志也清醒了一点点,他这才有意识地环顾了一下熟悉的四周,发觉他独自一人坐在明畅的房间内,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个客房曾经承载了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也是他得到真心所爱女人的地方,有他第一次真心实意、全身心和心爱女人欢爱的记忆。如今,却已经是时过境迁,桃花依旧、人面却无,心中泛起的仅是孤独的凄凉,还有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叹息,他能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发出的沮丧、悲切的失落。
  “倒底是怎么了、倒底是怎么回事,南袖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
  在失落的悲伤之后,王邵没有继续沉浸在品味痛苦中,而是敏锐地抓住了南袖为什么要走的这个核心问题。但他此时的心思仍然很乱,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无法把整个时间连贯起来,心中烦闷的真想吐出来。
  他竭力回味着自己和南袖朝夕相处的那段日子点点滴滴,想要从中间发现一点破绽,却感觉到胸中实在是烦闷欲吐,缓缓地起身走到小窗的边上,猛然推来两扇窗户。
  当一阵冷风迎面扑来的时候,他猛不丁打了个冷战、同时刚刚一片混沌的心里一下子明畅了,前些日子的点点滴滴的碎片一下子都被一条线连到了一起,一个结论瞬间摆在他的眼前。
  “原来是。。。。。。。。”
  
第141章 无可奈何
更新时间2010-2-10 9:54:04 字数:3624
 王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在他失落地坐着的时候,曾有一双眼睛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注视着自己,尽管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极目望去那抹血红色的残阳以西壁的墙垣边上无力地挂着。他没有心情理会仍然是熙熙攘攘的街市,更没有心情观看残阳晚霞的美景,也没有心情打理在门堂里相送的那名妖艳美人,仅仅一句谢过的的话就急急地上马而去,留下的是背后美人幽怨、痴离的相望。
  当天夜里相府内简直闹翻了天,府内的仆人、女佣各个惊慌失措、不知所以然,一些老一代的家仆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因为他们在王家一辈子,又跟随王旦出来自立门户,从来没有经历过王家人之间激烈的争吵,换句话说是王邵怒不可诘的大闹。
  王邵自怒匆匆进了府邸后,压根就不理会管家和仆人的殷情,连王雍和王冲两兄弟也被他看也没看闪了过去,搞的两兄弟莫名其妙、不知所以然,他想也没有想直奔王旦的书房而去。
  “大人,孩儿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赐教!”王邵毫无平日里对老爹的忌惮和谦恭的礼数,几乎是在推开书房的门后就喊了出来。
  王旦冷静地坐在窗户边上的一张椅子上,他那张沉郁、冷静地脸上尽是些淡然和随意,当王邵非常无礼地发出挑衅似地质问时,他连眼皮子也没有眨一眨,显然对王邵的态度已经有了准备,他并没有搭理王邵粗狂的质问,只是一手捻须、一手拿着一本书在看。
  王邵见王旦一脸淡然的平静,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感到有些差异,猛然间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是有点莽撞,无论怎样王旦是自己的老爹,也不能刚进来就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质问。在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之后,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压低了嗓音道:“大人恕罪,孩儿一时情急失了礼数,还望大人能不吝赐教。”
  正在这个时候,王雍和王冲兄弟两人也悄悄地进来了,他们在前面遇到面色不予地直冲书房而去。王冲心思伶俐。当即就判断必然有一场暴风骤雨发生,他拉着王雍一起跟在快步而行的王邵后面,一路来到了书房,进来后的场面是极其尴尬的,他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王旦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看了看他们兄弟三人,缓缓地开口道:“你们兄弟俩下去吧!”
  王雍和王冲兄弟茫然相顾一眼,他们眼看书房里的气氛不对,但碍于老爹的威严,不能不听从退下,在出去的时候都怪异地看着一脸愤怒和阴郁的王邵,生怕兄长惹出事端。
  当王雍和王冲兄弟退出去关上书房的门之后,屋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样,王邵逐渐感到老爹严厉的目光正射向自己,不由地感到心中发慌,一阵阵莫名其妙的寒意油然而生,或许自己真的太猛狼了,怎么冲动到也不像个妥善问话的法子,看来今天自己很难下台了。想想之后,感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硬着头皮硬撑下去,能撑到哪步算哪步了。
  王旦却在王邵正在低头沉思的当即口,缓缓地道:“你所料不错,老夫昨日的确去过清风楼无比客店!”
  王邵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正儿八经地提出,仅仅是开始了个前奏,王旦就回答的如此干脆,坦率的令他感到承受不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但胸中憋了许久的闷气却仍然没有发出去,整张脸涨的通红。
  “大郎啊!”王旦目光柔和地看着儿子,用温和的口气称呼王邵,仍然用他特有不紧不慢的语气道:“这也是为父为你前程着想——是问一个江湖民女也就罢了,为父不是那种食古不化的愚顽之人,再说朝野上下对于官民贵贱也没有多大的芥蒂。只是此女却是邪魔外道中的重要头目,一旦你娶她为妻、即便是纳为侍妾,也必然会在朝野上下、士林之中激起不可预测的风浪,而今你不是从前,任何一点疏忽都会引来一些人的非议刁难,到时候就是想脱身也难了。”
  王邵又何尝不明白其中道理,他这些日子在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无时不再想南袖的身份,暗叹如果南袖是一位家世清白的民女该多好啊!也不用自己费尽心机求着老爹和刘娥了。官宦子弟和布衣百姓女子成婚并不引起士林的非议,有时候反而会得到意想不到的赞誉。因为大宋自太祖皇帝开国以来,历经五代的祸乱,旧贵族势力已经势衰力微,新兴的文人势力呈几何形地飙升,尤其是不问出身广博天下贤良的开科取士,更令许多贫寒士人通过科举走上了仕途,成为了朝廷显贵。由于他们出身不同,一经贡举即可成为士大夫中的一员,他们往往很多人来自商人、平民的家庭,不仅使重农轻商的社会风气得到了改变,而且在他们眼中上下尊卑的等级仅仅体现在庙堂上,还不是那么的重要,很多官员在刚刚成为进士的时候就被没有官身的富户赵薇了东床快婿,所以大家对于妻子的富贵贫贱出身并不特别在意,取富贵不忘糟糠更能博取士人的交口赞誉。
  “看来大人为孩儿着实良苦用心,南袖却不得不走!”王邵心中悲苦,既然话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不再怕什么了,反正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才行,连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强烈的抵触。
  王旦的眉头稍稍一蹙,但他还是保持着平静的神态,淡淡地道:“你既然已经身在朝廷,那就身不由己,断不能率意之事。大哥,你以为如今你春风得意,得到了天子宠信就能妄自所以了吗?殊不知多少张眼睛正在暗处盯着你,一个不留意将会满盘皆输,如勾结邪魔外道之事足以令你从此用不得翻身。”
  “南袖已经答应脱离明教。。。。。。。这、这不——明教亦非全无是出,假以时日必然能使之为朝廷效力。。。。。。。。”王邵回答的很心虚,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底气,至于明教未来向背、他心里也没有底气。
  “大哥,你听那个说南袖这姑娘要脱离明教了?”王旦地嘴角闪过一抹笑意,他显然看到儿子地脸色微微一变,当即又道:“明教在这次大战中做的的确可圈可点,然其毕竟是长久和朝廷作对地邪魔外道,其立教根本就是和朝廷水火不容,今日或许能归顺朝廷,难保他日不再壮大之后与朝廷针锋相对,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王邵愕然不知怎样回答,老爹说的是正理,也是他能够想到却不敢认真面对地难关,不要说南袖从来没有说过要脱离明教了,就正如老爹所说明教有归顺朝廷的一天也必然会和朝廷分道扬镳,决不会长时间地相互利用。他知道明教流传于波斯和大食,从他开创之日起就以扫除黑暗势力为教旨,换句话说就是和当权者处处作对,全教上下充满了不安分的攻击性,其矛头直接对准朝廷。他根据自己的知识,明白在历史上由明教和明教流派所发动的大规模反抗朝廷的起义,国朝也爆发过明教方腊等人地反抗朝廷举动,不能不引以为忧啊!
  这样的教派对于朝廷而言简直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尽管这几年朝廷对于明教采取是无不可地随意态度,但实际上还是密切关注的,一旦有风吹草动,相信朝廷必然会狠下杀手。到了那个时候,南袖会怎么样呢?相信她必然会选择自己地母教,为明教地生存抗争,而自己应该怎么办?
  残酷而又无奈的未来摆在自己面前,虽然是未来地事情,但不可否认那绝对是未来必然的现实。
  “对于此——南姑娘比你更识得大体!”王旦见王邵垂首不语,趁热打铁地道:“为父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把明教未来前景分析一遍,她就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去做了,真是奇女子、奇女子啊!”
  王邵低低一声叹息,他相信老爹没有骗他也没有必要骗他,看来南袖真的是主动离开的。看来南袖从来没有打算脱离自己的教派,为了自己的信仰、为了自己心爱郎君地前途,才毅然选择离开,其决然程度甚至连老爹也不能不发出佩服的感叹。
  “儿子刚才孟浪了,还望大人见谅!”王邵知道王旦是为他着想,南袖也是为他着想,自己刚才的冲动实在是太过分了,不得不深深作揖请求老爹的原谅。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王旦用怜惜地目光看着儿子,感慨地道:“如南袖不是身在明教,倒不失为我家地好儿媳!”
  王邵愕然望着老爹,见王旦面色平淡如水,目光中却闪出一抹深深地遗憾,人的目光是不可能骗人的,它代表着人们地内心世界真实的想法,看来是自己错了,不是错在爱上了南袖、更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错在不该仓促透露自己要和南袖结合地想法,以至于把自己、把南袖逼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他的心顿时如同死灰一样,刚刚燃起的大好抱负再次消沉下来。
  “天涯海角,孩儿一定要寻找到南袖,前程不前程对孩儿毫无意义。。。。。。。。。。”
  “胡闹——”只听啪地一声,几暗被手掌拍的震天价的响,素有温颜和善闻名的王旦终究按耐不住动了真怒,他霍地站起身来,对王邵怒目而视,厉声道:“大哥,难道你还不明白为父给你说些什么?南姑娘地离去也是为了成全你——”
  王邵虽然感到老爹的善意,但他脑海中却有一股不可抗拒的潜意识左右着他,今生今世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南袖不可以,当下决然道:“孩儿不在乎功名利禄,但求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今生就够了。”
  前世是一个风花雪月的人,从来没有过真正的感情,也不知道感情为何物。仅仅那天早上手中拿着白玉美人细细的端详,才发觉自己心中竟然荡起了阵阵自己不可抑制地涟漪,自己竟然爱上了一具没有生命地玉像。今生依旧风花雪月多年,一个女人接着另外一个女人,从来没有付出过真正的感情,当第一次看到南袖地时候,时间仿佛静止了,南袖——白玉美人,白玉美人——南袖,或许自己有今生就是为了来缘自己那句话,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孩儿今生非南袖不娶。。。。。。。。。。”
  一场震惊整个府邸的吵闹终于不可避免地爆发了,来的如同一场夏日地突如其来地暴风雨,令人措手不及。
  
第142章 姻缘茫茫
更新时间2010-2-15 22:27:49 字数:2869
 风暴来的突然,但王旦毕竟是沉浮于环海多年的老油条,曾经令寇准也不得不心服的人,岂能容王邵把事情闹的不可收拾,在王邵几乎把整个府邸地人都惊动之后,果断地结束了这场不愉快地谈话,并让急急赶紧来地王雍和王冲兄弟把王邵拉了回去,王夫人赵氏也匆忙地赶到。好歹把父子第一场冲突给压了下去,并传下话去严禁府邸中地家人把这场争吵传出去,否则必将严惩不贷。
  王邵亦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老爹发了那么大的脾气,当年他游戏人生地时候,老爹对他放浪不堪的行为也没有动怒,不过是轻描淡写地点了他几次。这次可真的不同了,当他惊愕地看到老爹拍案而起的样子,就明白自己惹了大祸了,只不过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硬着头皮顶下去,何况他有自己的理由。不过,当他心中淤积地怨气发泄出去之后,却感到非常害怕,这种感觉即便是身处契丹大营,面对赫赫有名的萧太后也不曾有过,今夜他的确是非常害怕,几乎忍不住浑身战栗,要不然王雍和王冲也不会这么容易把他拉走。
  当天夜里,他在王雍怪怪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人如同脱了劲似的和衣在床上躺了一夜,整整一宿没有睡,想了整整一个晚上。
  南袖——或许这个女人真是他这一生中不可避免的劫数,前因后果很混乱、很混乱,自己为什么在第一眼地时候就爱上了南袖,难道真是为了前世清晨那一眼之后的呓语,难道今生能够再世为人就是为了那一眼、那句或许不是诺言地诺言?自己今天的行为倒底是对还是错,老爹从来没有动那么大的地怒火,从来没有过,看来自己今天的态度和行为的确是太过分了,令底蕴极深地老爹也动了真气。
  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地感情,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连自己也不知道南袖会在自己心中占据那么大的位置,竟然可以使自己不顾一切、几乎为之疯狂,为之不顾一切。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王邵不止一次地忽然做起来问自己这个问题,却无法为自己找到一个满意的答案,但他却清晰无比地明白因为今夜自己地不可控制,伤害了自己的亲人,老爹的怒火、娘亲地哀怨、兄弟异样地眼神,今后还怎么和他们相处呢?
  烦躁、彻夜的烦躁,使他不住地耐不住自己狂躁的心情,每一次躺下之前都要狠狠地煽自己几个嘴巴,要自己冷静下来,为自己的过错而悔恨,每一次都闪出马上给老爹磕头认错的心思,但没一次都硬生生地按捺下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他只知道自己迷迷糊糊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沉重眼皮地时候,窗子已经深入了鱼白色地阳光。
  他并没有睡太长时间就被仆人打来洗漱用水地声音惊醒了,就在短短的睡梦中他做了一个残酷、令他不安的梦。他抛弃了一切荣华富贵,终于和南袖一同双宿双fei,两人共同游历名山大川,选择一处幽静却物产丰富的地方长久地住了下来,生儿育女、自食其力,过着悠闲自在、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他一生包括他地前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愉快的惬意。
  但这一切都被一声晴空霹雳,一道灼人眼睛的闪电所击碎,转瞬间整个恬静地场景彻底消失,南袖也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所卷走,留下的仅仅是一句:“官人救我”地凄凉悲悯。他惊慌失措、恐惧万分,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当不见南袖身影之后,才不由地大声惊呼一声。
  当他一声惊呼睁开眼睛,猛然坐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听到房门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少爷、少爷,婢子给你打来洗漱用水了。”
  “哦——”王邵感觉身子还是非常困乏,而且还一阵阵发凉,尽管火炭仍旧在铜盆里映着,但他仍然打了一个冷战,意识到由于昨夜反复地坐起来,可能着凉了。
  当张月婵和另一名丫鬟各自端着洗漱用具和水进来关上门后,发觉王邵的脸很红,她惊呼道:“少爷是不是着凉了,怎么脸色这么红啊!”
  王邵这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感觉脑袋有些重重的、昏昏的,他又再次躺在了床上,无力地道:“看来真的受凉了!”
  张月婵被吓坏了,昨天傍晚的吵闹令她惊魂不定,她想要进房侍候,却被赶到了外面,早上又看到大公子受凉发烧,真的被吓了一跳,一个人放在水盆后慌慌张张地跑出去禀报王旦夫妇去了。
  大公子由于争吵第二天得了病。府邸的仆人、丫鬟们都纷纷私下传言,王旦和王夫人一大早就冲冲赶来了。只是王旦要上朝议事,稍稍站站后就匆匆而去,王雍和王冲又要去上功课,剩下王夫人唉声叹气,看着王邵垂泪,等待郎中前来为儿子开个方子。
  “这叫什么事啊!大哥,你爹爹是动了真气了。”
  王邵昏沉沉的,只听到郎中给他诊断,还有母亲赵氏和张月婵、张克用的声音,他实在是太累了,虽然想问张月婵一点话,但潜意识只想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下,一句话也懒的说。
  王邵这一病就是半个多月,并向朝廷告了一个月的假,王家的平时祥和的日子多了几分阴郁和压抑,一家人磕磕碰碰、见了面也说不了几句话,只有王夫人和王冲来看王邵的次数比较多。他几乎是心灰意冷,消沉了许多时日,和谁也不太说话,就是连王夫人也是几句而已,跟老爹王旦更不要说了,他们之间几乎是形同路人,连赵恒派遣中使前来问疾,他也没有多少表示,还是王冲代为谢恩。
  当他消了假再次复出的时候,已经是景德二年二月初了,一个月间朝廷发生了极大地变化,当然,他在销假回家后独自一人在窗前对着明月坐了一晚上,一壶清酒、两个小菜,自斟自饮,时不时发出阴森森的冷笑。没人知道他想些什么,张月婵想去问,却又被张克用拦下了,只好怯生生地在暗处独自流泪。
  “给我准备一下,今天要上朝了。”王邵一大早就赶在王旦之前上朝,态度淡然、神情自若,似乎没有发生什么事,完全恢复了往昔的做派。
  张月婵一边为王邵更衣,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昨夜没有休息,婢子煮的汤要好了,喝一碗再去吧!”
  “不用了,我去街上买点吃就行了,今天可能有一场大戏,错过了很可惜啊!”王邵非常轻松,还对着张月婵发出这一个月来第一次的笑容。
  “公子。。。。。”张月婵很惊愕王邵的温柔态度和调侃的口吻,她的公子似乎已经从南袖去后的失落伤感中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昨夜没休息好?”王邵说的是肺腑之言,除了母亲赵氏就数张月婵照顾他最勤了,无论怎样他都心存一丝温情。
  “没。。。。没有。。。。。”张月婵下意识地掩饰自己因缺乏睡眠而微黛的眼眶,脸颊上闪过一摸慌乱的神色。
  “这些天你似乎有心思,不要以为我一个人呆在那里,你瞒不过我的。”
  张月婵娇躯一颤,一双纤细的小手直哆嗦,红唇要懂得紧紧的,似乎在犹豫。
  “你好好休息吧,我要上朝了。”王邵温柔地一笑,拍了拍张月婵的销肩。
  “公子。。。。。”张月婵犹豫再三之后,一咬银牙,急切地道:“公子,婢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吧,现在说什么已经没有关系了。”王邵一脸平静,实际上他的心也冷若止水。
  “南姑娘、南姑娘实际上是婢子跟随公子那夜的侠客,当时天晚,但有火光,婢子记得她的容颜。。。。。。。。”
  “是这样啊!”王邵的脸色并没有任何的激动,更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的神态,他风淡云轻地笑道:“好了,我知道了,该走了,你去休息吧。”
  “公子——”张月婵惊愕王邵的镇定,她简直不敢相信王邵竟然没有半分反应,太不可思议了,不可思议到她陷入了一种自我的矛盾的想象中,以至于没有看到王邵出门时候险些被门堰绊倒,更不可能看到王邵眼中那一道几乎夺眶而出的泪光。
  
第143 天下大事
更新时间2010-2-15 22:28:45 字数:3374
 或许是因为一个月的冷静思考,或许还是因为他性格的原因,王邵的那颗心虽然狂热的迸发激情,但他出人意料的镇定连他自己也感到非常惊讶。虽然颇为消沉,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但并没有影响到他对朝局的判断能力,第一天销假就被宣召到睿思殿草拟国书。
  这一个月内发生了太多的事,王钦若奉旨回朝,以牧守重镇之功加官进爵、又赐袭衣、锦带、鞍马,这可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朝廷从征和留守大臣仅仅得到了加恩和迁官,却没有得到赏赐,外放大臣却名利双收。另外的就是朝廷设立对契丹来往的国信司,由内侍权领主事,对于一些坚决主张收复燕云的主战大臣来说绝对是不可忍受的尤其是寇准,他已经发了几次牢骚,却一点用也没有,自回来后就郁郁寡欢,觉得自己如玩偶一般被人弄于儿戏中,颇没面子。
  王邵还听到赵恒为了恭贺萧太后的寿辰,准备好了贺礼、金帛,任命开封府推官孙仅为太子中允,权萧太后生辰使,准备北上恭贺大寿。为此,朝廷上下又卷起一阵弥漫的硝烟,重臣们开始为了自己的理念大打出手,而他身为龙图阁侍制、翰林侍读学士,不可避免地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理念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或可说他的人生自此出现了重要的分水岭。
  天不假人,正当山雨欲来风满楼之际,做为国之柱石的李继隆却病卒,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在大家意料之中,自李继隆回朝之后就一病不起,赵恒甚至亲自看望,御药局已经断言李继隆灯枯油尽,最多不过一个月时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大内宫禁或是名臣府邸的事情,几乎无法完全掩盖,当风声流传在市井坊巷之间的时候,一些人早就得到了内幕消息,并作出了自己的对策。
  只不过即便是完全有准备的事情,有完全计划的准备到了事情突发的时候,也变的令人措手不及,因为大家不是神,并不能预料事情发展的精确过程,也无法预测到全部的外因因素。随着李继隆病逝的噩耗传来,宰相毕士安也身染疾病,第一次上书请求罢相养病。
  但王邵对这些大事件似乎不太感兴趣,反而对俸禄的事情提起一百倍的热情,提出增加百官的俸禄,这倒引起朝廷上下绝大多数人的赞许。
  王旦看在眼里,叹息在心头,这哪里是从荒唐中走出来儿子的面貌,他敏锐地感到儿子在躲避,在追求一些徒有其表的物质刺激,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受了太大的刺激。但他还是会决定冷眼观察一段时间再说,毕竟南袖的事情对王邵的打击太大了,英雄难过美人关,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才行,只要不长久地沉迷其中就行了,要是王邵一如既往的笑谈风云,那才不是正常。或许这段时间王邵的低沉并不是一件坏事,随着南北议和盟好,朝廷政策必然发生重大的变化,需要调整朝廷执政班子以应对国内各项事务的治理,各派势力的矛盾也是最尖锐的时候,不然老谋深算的毕士安为何要请病辞相,病固然是真的不假,但其中避开险恶的政治漩涡也是重要缘由,王邵缺乏的正是和这些老滑头周旋的经验,先等一等、看一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当寇准知道了翰林起草的国书竟然称南北朝,当即就勃然大怒,在都事堂的公厅中当着众位执政的面就厉声道:“汉魏之后有南北朝以淮水为界,而今我朝尽有中原之地,世有汉唐大统,何以径称南朝!我定要问个明白才行。”
  王旦心中一动,他没有做声,半闭眼睑捻须沉思,他明白这份国书是由他的儿子王邵奉旨草拟的,寇准的怒火不浅,还是暂且静观其变吧!
  “陛下,直史馆王曾上书所言不差,契丹虽然称雄北方,国朝与之盟好,只需要在国书中称国号就行了,何必把它和我大宋并称南北朝。”
  该爆发的终究要爆发出来,在第二天的例行公事的崇政殿议事中,当着众臣的面寇准就尖锐地提出自己的不满,一开始就没有废话,直接进入正题。
  赵恒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在场的大臣脸色各异,毕士安和王旦二人木着脸面、半闭眼睑,仿佛老僧入定一样,王钦若和陈尧咨脸色不予,冯拯不冷不热、漠不关心。
  王邵做为赵恒的机要侍从,不能不参加朝会,他此此时虽说不关心寇准不满的事情,但却不能不留意一些朝廷的事情,以免事后赵恒想问的时候出丑。
  “自三皇五帝自今,中国无不是天下共主,四方蛮夷虽然时有向背,却无不尊中原为正朔。今陛下以国书称契丹为北朝,正是天生二日,自此开天下祸乱之源,乱天地乾坤纲常,为祸子孙后代万年。”寇准丝毫不在意赵恒的尴尬,依旧是不依不饶说出自己的想法。
  王邵不能不在心中感慨寇准仗义执言,不要说大宋祸乱之源倒底是不是产生于和夷狄共分天下,单凭有勇气当朝说出这一点,矛头直接对准了皇帝,就不失为大宋第一名相,这也是老爹王旦所不能比的。想到了老爹,他情不自禁地看了看王旦,却见王旦脸色木然地站在班位上,一副顺其自然的样子,他禁不住摇了摇头。
  赵恒心中虽然恼怒寇准无礼,但毕竟是他做的理亏,也明白士人们有时候为了名誉并不在乎什么官位的,他有理由相信寇准虽然对宰相的官位非常珍惜,尤其是急于成为跃居毕士安之上的名次,成为真正的首相,所以他迟迟不许毕士安的请辞,就在于寇准不好驾驭。但在事关名誉的前提下把寇准惹恼了,寇准必然会毫不犹豫地请郡,因为在是人心目中官位和名誉相比,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维护自己的名誉,寇准绝对是维护自己名誉胜过生命的人。
  一场事关大宋生存的战争刚刚过去,不要说寇准对社稷的功劳令他不能不周全一二、礼敬再三,单单这份巨大的声誉就不能不让他犹豫再三,一旦寇准请郡,必然会引起朝野士林大哗,到时候就不好收拾局面了。短暂的犹豫后,他决定还是以安慰、拖延为上,温声道:“卿家所言是有道理,但既然南北盟好,朕奉契丹萧太后亦如叔母,在称呼上不能不稍存颜面。”
  当赵恒话声刚刚落下,王钦若出班道:“陛下持天下人伦正论,既然大宋和契丹称兄弟,那兄弟一南一北共掌天下岂又不是两朝?陛下在南、契丹在北,契丹奉大宋为兄实在显得亲睦,天下也少了许多是非。”
  “胡说——一派胡言。。。。。。。。”
  当王钦若出来附和赵恒的时候,必不可少地引来众人肚中一阵鄙夷,王邵却暗自幸灾乐祸地看着王钦若说话,等着看一出绝妙的好戏,也能暂时排解一下心中郁闷。
  果然寇准动了肝火,在众人还没有回味过来的时候,几乎可以杀人的目光刺向王钦若,再次厉声道:“王定国,亏你还是朝廷大臣,拿着朝廷的俸禄,享受着荣华富贵。而你却在庙堂之上颠倒乾坤、大言不惭,朝廷和契丹盟好是陛下顾念天下苍生,不忍生民困苦兵祸连年的权宜之计,中华其能和夷狄并称兄弟,难道你王定国是夷狄出身,非要改中华正朔不成?”
  殿内众人包括赵恒当即就楞住了,人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愕然看着寇准,除了王邵之外谁也没想到寇准会在大殿内辱骂王钦若。当大家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都意识到王钦若这场臭骂是挨定了,这么敏感的事情别人躲都躲不及,你王钦若非得强出这个鸟头,不骂你骂谁啊!
  王邵亦是心中好笑,寇准可是个软硬不吃,连太宗皇帝的善意也不买账的头,王钦若通了这个马蜂窝,这位瘿相可够受的了。
  却说王钦若被寇准当着众位执政的面辱骂一番,好歹他也是参知政事,是有身份地位的大臣,资历并不比寇准地,今天却受到这种侮辱,气的面色通红、浑身发抖,脖子上那颗醒目的肉瘤也一颤一颤的,甚是惹人好笑。但他非常明白自己无论是官职还有名望都不足和寇准抗衡,当殿争吵起来吃亏的只能是自己,忍了忍心头怒火,咬牙道:“寇平仲,我不过是以事论事,陛下那里自有公论,还请自重,不要当朝失了宰相身份。”
  王邵暗自好笑王钦若无力的反驳,这老伙计真他娘地窝囊,有本事你在大殿上和寇准争个脸红脖子粗、再来一次拳脚相加,相信付出巨大的代价后也能堂堂正正地把寇准扳倒。这下可好了,一句软绵绵的反驳,说了还不如不说,真是个背后使刀子的软蛋。
  寇准见王钦若还敢还嘴,当即就如火上浇油,指着王钦若鼻子骂道:“朝廷诸公哪位不是奋力向前,与天子共赴国难,你王定国在天雄有何功劳?整天里就知道烧香拜佛、祈求契丹不要攻城,丝毫不理会前方军情,一点也不在乎城外生民遭到屠戮,要不是张太尉率众死守天雄各处关防,恐怕你也站不到崇政殿内妄议天下大事。亏你还有脸站在朝堂上享用鼎铭之食、妄议天下大事,简直就不知羞耻,如当日天雄关防不受,必然也是契丹王廷弄臣无疑。”
  “你。。。。。。你。。。。。。”王钦若连如死灰,刚才通红地一张胖脸顿时变的煞白,呆呆地瞪着寇准说出话来,身子几乎不间断地抖动。
  在场的大臣脸色都闪烁着乃以寻味的异样,但大家都没有出声,无论他们心中怎么想,但都理智地选择了沉默,王邵的脸上溢出一抹不愉快的色彩,连赵恒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出闹剧,不知应该怎么办。
  
第144章 动荡之时
更新时间2010-2-21 10:30:22 字数:4209
 王邵却不悦地瞥了眼寇准,他感到寇准有些太嚣张了,再怎么说人家王钦若也是参知政事,朝廷的执政大臣,要说第一句呵斥还能够让人接受的话,第二句简直就是对人身的攻击,任何人都不能忍受。试问能有几人被契丹俘虏后,在萧太后那样的女中龙凤人格魅力下而不归顺的,寇准不也是说过如契丹战胜的话,大宋的大臣们都能够得到契丹的任用,这会却任意羞辱王钦若,无论如何都令人感到不快,难怪寇准一生树立了那么多的死敌。
  “陛下——”王钦若在呆若木鸡之后,眼看着众人投来或是同情、或是淡然的目光后,几乎想也没有想地跪倒在地,用充满哀鸣的哽塞嗓音呼喊道:“陛下,臣自知才疏学浅、难当大任,请陛下免去臣参知政事职事,放臣回归田野。”
  这句话显然博得了在场众人的同情,无论大家对王钦若的人品再有什么看法,眼看他被寇准呵斥欺凌到了这样的天地,也忍不住暗自打抱不平,都偷偷责怪寇准太不近人情。
  赵恒亦是心中怜惜,他同情地看着跪在地上,已经轻轻抽涕的王钦若,温声道:“爱卿快快平身,有话好说,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但王钦若哪里肯起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决不能再任由寇准非难了,宁愿这个参知政事不干了,也要在皇帝和众位宰执面前表现出委屈的样子,既能消除自己无功受到从征大臣所没有得到的巨大恩宠,又能够博得众人同情、从而在道德上孤立寇准。
  赵恒见在场的朝廷宰执一言不发,谁也不愿意赶这趟浑水,心下可就犯难为了,寇准是不能得罪的,王钦若也是不能罢免的,自己该如何是呢?
  “陛下,臣不为其他,但求朝廷能以天朝上国自勉,万不可在夷狄之前失了身份!”寇准也有点感觉自己当众呵斥王钦若是有些过份了,他也察觉在场众人冷冰冰的态度和不太友好的眼神,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不然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就可能引发众人完全倒向王钦若,所以他把话题转到了整体上,相信自己点到为止、敲山震虎,绝不会再有谁出头自讨没趣。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赵恒感到自己心中窝囊,尤其看不惯寇准的张狂态度,他心中虽然恼怒非常却硬生生忍了下来,不想再往下说了。
  话说到这份上,大家早就盼望着赶紧散去,以免自己不得不卷入这场尴尬的争辩中,再说也快到朝食的时候了,独自真有点饿了。
  王邵却没有那么好运,他也想赶紧回去,却被赵恒留了下来。
  “爱卿,朕还有事,你就陪朕一同用膳。”赵恒在毕士安、寇准等人退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非常轻松地留下王邵。
  王邵却暗自叫苦不已,又是赐宴,在皇帝面前吃饭哪里比的上专供馆阁、翰林的公厨,虽然没有宰执们吃的丰盛,却能无拘无束地吃酒,陪皇帝吃饭真是件苦差事啊!
  尽管宫廷、外朝都崇尚节俭,但皇帝的膳食还是很奢华的,尤其是朝晖殿用膳规格绝不同于在后宫的用膳,这里绝对是一整套的标准套路。
  尽管这些菜肴王邵也品尝过,但他还是认为比起其他朝代的皇帝,大宋皇帝的膳食简单了许多,就是在朝晖殿的正式午膳场所,也就是几十个盘子,如上炙子骨头、索粉、白肉胡饼缕肉羹、莲花肉饼一些寻常食物,多的不过是几品时鲜水果和市面上难以见到的美味糕饼而已。在几名内侍、宫女的时候下,君臣二人上下而坐边吃边说,由于不是正式的宴会,虽然气氛很正式,他也感到有种无形的力量在约束着自己吃喝的姿态,但毕竟好了许多,至少不要伴随着鼓乐程序吃酒进食。
  “爱卿不要拘束,殿内就咱们君臣二人,随意一些。”赵恒发觉王邵并没有吃多少菜,酒几乎没有沾嘴,他也明白做为臣子和皇帝吃饭会有很多拘束,所以温言劝王邵放开些,不要有太多的思想压力。
  “谢陛下——”王邵明白赵恒的好意,尽管他此时心情非常消沉、总是打不起精神,但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虽然大宋历代皇帝都比较温和尔雅,几乎没有出现过因事危机大臣身家性命的故事,但身在朝廷就不能不留意自己的举止,一旦失宠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此时一门心思地想要得到一个能够养自己一声的闲差,实在不想再混下去了。
  君臣二人又吃了一阵子,王邵也勉强吃了几杯酒和赵恒闲聊几句历代典故,但赵恒留下王邵毕竟是有目的的,终究在吃下一杯酒之后,忍不住问道:“国书是爱卿手拟的,不知爱卿对于朝廷和契丹并称南北朝有何感想?”
  王邵心中咯噔一下子,原本就非常沉闷无奈的心情如同压了一块铅,赵恒的问话在他意料之中,但他却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回答,或者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琢磨怎样回答,事到临头了,才愕然地瞪大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王钦若十分怏怏,自思有寇准在朝断没他站脚之地,一咬牙上章辞职。
  赵恒也觉得王钦若与寇准颇为不合,有碍施政,便准其请,改授王钦若为资政殿学士,擢冯拯代参知政事。
  却是未过多久,首相毕士安病殁,赵恒端的又悲痛了一回,辍朝五日以悼念其功,赐谥文简。
  这澶州之役,既仗寇准之忠耿力排众议推政划策,也赖毕士安竭力襄助曲为调停,方能成功。赵恒念毕士安做事、为人十分恭谨,甚有古人之风,因此十分悼念。
  而相位空乏,一时又没有适当的人选,是以一应政令皆由寇准独力推行,除官任吏每每不偱资格任才为用,僚属渐次怨言沸扬。赵恒因念他于国功劳显赫,便是他有时出言顶撞也多含忍了。
  王钦若见有机可乘,便联络一班朋党明劾暗陷,谋排斥寇准于朝班之外,是以只一年稍长,寇准便被罢相,出知陕州去了,这是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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