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读网 - 人生必读的书

TXT下载此书 | 书籍信息


(双击鼠标开启屏幕滚动,鼠标上下控制速度) 返回首页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  
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爱过》作者:抽风的漠兮

_9 抽风的漠兮(当代)
  换作是别的时候,路翰飞肯定会臭屁地对她说“你终于发现三哥的好啦”又或许趁机打击,“没错呢!你就是个坏丫头!”可是说起宁蔷,他心头就一下压了块石头,有些话不知该如何对路雅南说出口。
  也许真的如宁蔷所言,路雅南会为二哥妥协,未必会为他妥协,可是他宁可小雅南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爱的人,为了别人而妥协。
  现在的他越发贪心了,贪心于她和自己一点点的亲密起来,他不希望他们之间出现任何人的身影。曾经那个大方对她说和他结婚就可以每天看到二哥的自己已经变了,现在的路翰飞,恐怕再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了。
  这样的自己,太过卑劣了。路翰飞觉得小雅南一定会看不起这样的他,他是她无所不能的三哥啊,怎么可以让她失望呢。
  他顺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提宁蔷的事,“好了,别多想了,你就是你自己啊。我去做饭了,不然到夜里也吃不着了!”
  路翰飞转身离开,路雅南抬手摸了摸微烫的脸颊,她还以为他会借此大做文章控诉自己对他不够好,却没想到路翰飞对自己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自己关心不关心他,他并不多在意,自己的关心对他来说,可有可无。
  她心里有些闷闷的难受,可又说不上来原因。憋了半天,暗暗骂了一句——路翰飞,你拽什么拽啊!不稀罕拉倒!
  *****
  可话又说回来,路雅南虽不稀罕路翰飞的拽样,可还是得稀罕路翰飞做饭的手艺。尤其是饿得饥肠辘辘,就更加觉得此饭只因天上有,不是所有牛奶都叫三鹿,不是所有男人都叫三哥啊。
  酒饱饭足后就得面对一个现实——收拾屋子。没有了大哥路承飞做苦力,这事只有他们俩分担,最后的决定是路翰飞干粗活,路雅南做点零碎的整理工作。
  不过好像这个结果也不需要做什么决定,而是注定。
  所幸明天是周末,可以睡懒觉,不然他俩收拾到半夜累得不能动弹,第二天上班肯定没精神。捶了捶酸疼的腰,路雅南长吁一口气,“终于收拾好了。”往床上一栽,动都不想动了。
  路翰飞进了房间,脱下沾了水渍和灰尘的居家服,因为屋里开着暖气,脱了居家服后上身只剩一件贴身的薄T恤,□更是只有一条藏青色的平角裤,因为干活出了一身汗,白色的汗衫紧贴在他身上,浸湿的一大片透出小麦色的肌肤。
  他在路雅南面前向来是没什么要遮掩的,从小到大,她大概也看习惯了。“你不洗澡的话,我先洗啦?”他说着拽着衣角一掀,把汗津津的汗衫也给脱了,裸着身子在衣柜里找睡衣。
  路雅南趴在床上,偷瞄了几眼他小腹上微微凸起的腹肌,以及腰间的人鱼线,诱惑至极的线条没入平角裤时,她竟然有种好可惜的失落感。曾几何时,路雅南觉得清瘦白俊的二哥最干净漂亮,而如今,她倒觉得这样健实的……
  擦!她这是在发花痴么!回过神来的路雅南狠甩了几下脑袋,可目光还是不自觉在那颀长的双腿上流连,路翰飞这家伙贱归贱,长得还是不错的。光这身材,就够有看头的了,难怪这家伙从中学起就人气超高,现在看来,也难怪他臭屁自恋了,还是有点本钱的。
  路翰飞拿好衣服转过身来,就看到路雅南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腰间!他顿时蹭地红了脸,拿起睡衣遮住腰臀,“小、小雅南……你在看什么啊?”
  他嘴上总是没节操,可是内心比谁都清纯。
  路雅南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在欣赏他的,她撇嘴道,“我是在看原来藏青色的内裤这么难看……”
  “真的么?”路翰飞低头看看,“我穿藏青色很难看吗?”
  “嗯。”路雅南认真地点头,暗自色眯眯地想,不穿可能比较好看……
  路翰飞一向很重视在自己路雅南眼中的形象,没想到原来她不喜欢藏青色的内裤啊,难怪她不喜欢自己了,原来是不喜欢这个颜色的内裤啊!于是急忙追问,“那白色的呢?黑色?”
  路雅南看够了,收回了目光,转念想到刚才饭前路翰飞淡淡的反应,她扭脸翻身,也淡淡地回了一句,“随便啊,反正你穿什么和我也没关系……”
  路翰飞没发现她话里浓烈的酸味,而是沉浸在内裤颜色的问题上陷入了深深的沮丧中,抱着睡衣失落地进了卫生间。
  ****
  夜里起了风,虽然他们门窗紧闭,可依旧能听见呼啸的风声,没过一会还下起了大雨,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玻璃上。路雅南靠在从床上等路翰飞洗完澡,迷迷糊糊伴着雨声就要睡着了。
  猛然间楼下哐当一声巨响,把她惊坐了起来。卫生间的路翰飞也听到了声音,隔着门他叫了她一声,“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好像是一楼传来的。”路雅南揉了揉眼下了床,“我去看看啊。”
  “别!”路翰飞大声叫住她,“还是我去看吧!”
  “估计是窗户被风吹开了,我去关一下就好了。”路雅南怀疑声音是从爷爷的书房传来的,家里前些年装修时窗户都换过了,只有老爷子路家仁的书房这么多年都没动过,保持原有的模样。旧式的铁窗框早已锈迹斑斑,大抵经不住这样的风雨了。她还没走出房门,咔哒一声,路翰飞就已经围着条浴巾冲了出来。
  路雅南斜了大惊小怪的他一眼,“我又不是笨蛋,关窗户都不会。”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他低头把腰间的浴巾围好,极自然地牵住她的手一起往外走。他累了一天太过疲乏,所以泡了好久解乏,结实的身体泡得通红,靠在他身侧的路雅南感觉到他身上蒸腾出的热气扑面而来。
  她干咳了一声,不自然地说,“三哥,难道因为家里只有我们俩,所以你不敢一个人在屋里洗澡?”
  “对……”路翰飞好脾气地说,“我胆小,你带着我呗。”
  路雅南低头嗤笑了一声,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将她包围,太过突然的温暖让她觉得牵手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三哥什么的哎哟~~~下章裸身战风雨什么的真是不能不剧透啊~~捂脸
  下章吃肉肉啦,虽然我敢说那是大肉。。。但绝对比上一次要好一些,尊滴我发四呢!O(n_n)O
  俗话说的好,看文留个言,幸福一万年,看文撒个花,永远有钱花,看文收个藏,咋吃都不胖~所以要做听话的孩纸呀~好了,所有上一章看完不打分,这一章看完想溜的孩子,都到这里排排站,报数吧!
  PS,谢谢月满西楼同学的长评,你乃。。。真土豪,求包养!说到长评,咳咳,那些信誓旦旦说上了肉就给我写长评的孩子,我可都等着呢!!!→ →望、眼、欲、穿!
  又PS,我的猫咪生病了,最近每天还要陪她去挂水,实在有点忙,本来我最近都是码字到半夜来继续加更的,可是现在估计只能保持每天更新了,所以明日正常晚上老时间日更,等我以后存多了稿子,依旧会加更的哦~~不要因为不加更就不给撒花啊。。。。勤劳的作者泪流TAT。。。遁走~~
  又PS,最近每天都更了4000字呢,有人发现内容比之前多么~~嘿嘿~~~\(≧▽≦)/~
  又又PS,以及昨个少的31个同学啊!!!!我的小本本都记着呢!!→ →!我没忘记!!
☆、PART 42
  路雅南猜的没错,确实是老书房的窗户被吹开了,只是情况比她料想得要糟糕得多。
  站在书房门口,都能感觉到屋内的狂风从门缝里挤出来,吹打在脚面上。路翰飞拿着钥匙,打开房门,扑面而来的是满室的风雨混杂着泥土的气味。老旧的锁扣锈断了,窗户被狂风推开,撞击在窗边的书架上,玻璃全部震碎了,撒了一地。豆大雨点斜打进来,窗边狼藉一片。
  “小心碎玻璃。”路翰飞提醒了一下眼神不太好的路雅南,她慌乱中起身,也没戴眼镜。他打开房灯,屋内一亮,路雅南惊得抽了口气,在她不算清晰的视野里,那场面简直就是灾难片的缩影啊,地板中央竟然还横了一截断树枝,估计这就是撞开锁扣的“罪魁祸首”了。
  此时是寒冬腊月,别说又是风又是雨了,单单是没有开暖气的屋子,穿着睡衣都会觉得瑟瑟发抖,更何况是风雨交加。她才走到窗边一米处,雨点就打到了她身上,单薄的睡衣立刻湿了一片,她冷得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
  抬头一看,路翰飞却好似浑然不觉,抬手利索地把一米多长的树枝丢出了窗外,然后开始检查窗户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他迎着风站在窗边,赤条的上身全是水,雨点密集,汇集成流蜿蜒在他结实的背肌上,从宽厚的肩膀一路没入腰眼。他抬手扶着窗户检查,咔哒一下,锈迹斑斑的窗户直接被他掰了下来,他转过脸来,一脸窘样地捧着窗户看着路雅南,“小雅南,我把窗户掰下来了……”
  明明是这样的一片混乱,他也能把她逗乐,她扑哧一声笑完,忍不住有些担心,“你冷不冷啊?”
  “没事,先弄完再说。”路翰飞帅气地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轻甩了一下头,水珠蹦到她的脸上,她嗔怪了一声。路翰飞抬手去给她擦,结果反倒抹了她一脸的水,他急忙把湿漉漉的手往浴巾上擦,一擦才发现浴巾更湿。
  路雅南红着脸说,“好了好了,没事,快搬东西吧。”
  ****
  窗户没有了挽救的希望,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把屋里重要的东西搬走。路雅南力气小,负责把留在书桌上的笔架、台灯和书这样的小物件收拾到客厅。尔后路翰飞双臂一张,把厚重的实木书桌抬起来搬了出去,在这种时候她也不得不承认,结实有肉,四肢发达确实作用挺大。
  书房里的东西不多,两人一个收一个搬动作倒也快。最后路翰飞从储物间里翻出一张旧屏风搬了过来,堵在窗前,总算是暂时挡住了风雨。
  路雅南的睡衣湿了大半,而路翰飞更是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还是那种活水池塘之类的,因为他全身都带着泥土的气息,满满都是质朴和纯真的味道。
  她揶揄道,“路翰飞,这一定是你一生中最小清新的时候了。”
  路翰飞抹了把脸想趁机臭屁,却狠狠打了个喷嚏,彻骨的寒意蔓延到了全身,“冷死我了!”
  路雅南伸手一摸,他的额头滚烫,立刻挑起眉头就是一顿训,“刚叫你穿衣服你也不穿,觉得自己是superman啊,现在知道冷啦,我还以为你末梢神经坏死了呢!”
  被她训斥的路翰飞很老实,不敢反驳只是低头揉了揉鼻子,“我没事的,你不也全湿了吗,赶去泡澡吧。”
  “那你呢?”路雅南皱着眉头,看他身上冻得惨白,和之前热腾腾红扑扑的样子判若两人,“还是你先去洗吧!”
  路翰飞嘿嘿一笑,用行动证明他还是之前的那个人,他腆着脸说,“小雅南,你在邀请我一起洗鸳鸯浴啊!”
  路雅南瞬间后悔自己关心他,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都能如此不要脸,抬手就去捶他,可那胸膛冻得冰凉,她又免不了一阵揪心,没心情和他斗嘴了,“那我去泡澡,你去爸妈房间洗澡吧,多泡一会,千万别感冒了!”
  *****
  路雅南足足泡了半小时,冻僵的骨头才暖起来,一番折腾后已经是凌晨了,强烈的困意铺天盖地压下来,她强忍着吹干了头发才出来。
  路翰飞没她那么麻烦,所以早已回来了,只是他真的感冒了,裹在被子里撸鼻子。
  路雅南掀开被子坐进去,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裸身淋冬雨,你真是要作死哦,刚才不是还嘴硬说没事的吗?”
  “真的没事的。”路翰飞说着从床头柜拿过一瓶酒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刚去洗澡时,想起来我小时候要是吹了风淋了雨,爸都会给我喝这种药酒,说能快速驱寒,最适合今天这种突发情况了。”
  驱寒的药酒路雅南是记得的,她小时候有次打雪仗全身湿透路振英也给她喝过一次,那时候她只喝了一小盅,很快就暖和起来了。不过她怎么记得好像颜色要比路翰飞手里这瓶浅一些啊,“是这瓶吗?”
  “估计是年代久了,颜色深了一点。”路翰飞也发现颜色略有不同,但他向来对自己的判断很有自信,“我刚才闻过了,味道是一样的!不过这样说明药效更强啊!”他说着打开瓶子,咕嘟嘟倒了一大杯,“以前个头小,喝一小杯,现在这么大个子,我得喝两杯。对了,你要不要来点?”
  上次酒后乱性后,路雅南对酒这个东西小有阴影了,只敢喝点啤酒,但她这会身体里寒气未驱,嗓子有些酸胀,想来药酒度数不高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于是拿过自己床头的杯子喝掉里面的水,把空杯子递了过去,“那你也给我倒一点吧。”
  琥珀色的液体好看极了,才倒了小半杯,醇厚的酒香就飘满了屋子,酒香里夹杂着淡淡草药味,路雅南困得要命,只求快点睡觉,接过杯子咕嘟一口就干了。
  路翰飞也没犹豫,仰着脖子连干了两大杯,他虽然嘴硬但也确实感觉到自己今晚受了寒,想多喝点好得快。
  搁下杯子,她就钻进了被子里,惯例地把长腿搭到他的腰上,抱着他的身子把头埋在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入眠。
  ****
  药酒的效果还真不是盖的,没出几分钟,路雅南就明显感觉像被火烤一般热起来,路翰飞的情况比她更剧烈,她抱着他就好像抱着一块烙铁似的,烫得吓人。原本的困意都被这阵灼热驱散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这会累得不想动弹,路雅南真想骑在路翰飞身上狠抽他一顿,自己怎么会又信了他的鬼话呢,现在不但没好,还又热又烦躁。
  不过想来他今天也够辛苦的了,她没忍心训他,哼唧了一声,戳了路翰飞一下,“三哥,好热,你口渴吗?”
  “嗯。”路翰飞也没睡着,点头表示赞同,他燥热得心跳都开始加速了,“这个酒果真年代久了,药效惊人啊!”他坐起身子,下床去倒水。脚一落地,只觉得一阵酒劲冲上了脑门,眼前的东西都有些晃眼,路翰飞暗想自己只怕是真的发烧了,这会身体正在和病毒做斗争呢!
  他倒了水回来,路雅南也坐了起来,打开了床头灯,靠在床上等他。大概是真的热急了,她的脸颊红扑扑,睡衣的领口被她自己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诱人的锁骨,好像他微微一个探头就从顺着锁骨往下看去。
  路翰飞一阵口干舌燥,觉得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了,有些不耐地催促她,“你快点喝,我、我还要喝呢……”
  路雅南接过杯子喝得有些急,来不及吞咽的水从嘴角流出来,滑过下巴流到了白皙的颈项间,路翰飞的目光定定地跟着那水珠流淌,看着它没入怀中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路雅南已经把一杯水喝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伸出小舌在唇上扫了一圈,还是觉得嗓子眼火烧火燎的。
  看到水被她喝完,路翰飞就更加烦躁了,扯了几下衣领,少见的冲她发火,“你怎么不留点给我啊,水壶就剩一杯水了。”
  大概是热得有些晕,她嘟着晶亮湿润的双唇可怜巴巴地说,“我又不知道没有了,那你下楼去倒一杯呗……”
  路翰飞的目光定在她又湿又亮的唇上,大概是感觉到他的目光,她抬手笨笨地抹了抹下巴上的水,眨巴着眼无辜地看着他,“三哥,你不去倒水吗?”
  一声闷响,空杯子落在床边的羊毛地毯上,骨碌滚到了床下。路翰飞欺身压到她身上,没等她出声就封住她的双唇,既然她不留水给他,那他就从她嘴里喝好了!
  路雅南下意识要去推他,可身体却好像不受自己的控制,明明两人的身子都火烧般的烫,她和他纠缠在一起时,心头最烫的那里却像烧得通红的铁淬火一般“呲——!”地一声落入水中,那燥热瞬间就得到了缓解。
  可她还是用残存的意念去反抗,“路翰飞……你耍流氓!”
  他松了口,抬起头看着她,路雅南以为他终于清醒了,却不想他伸手把她两只手腕一把握住,抵到了头上,另一只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把她软嫩的唇瓣送到了嘴边,他勾起嘴角,无比胆大地说,“我就耍了,怎么样?”
  说着他又狠又急地吻下去,一路沿着下巴滑到她的后颈,路翰飞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每一次呼吸里,他口中的醇香的酒气还带着辛辣,刺激着她的口腔,路雅南也渐渐没有了反抗的意识,沉浸在这绵长的深吻中。
  酒劲上头,路翰飞的色胆大到包天,以往他只是嘴上占点小便宜往往还占不着,如今仿佛杯酒下肚,啥都不怕了。他邪邪地一笑,挑着眉看着她,“三哥是不是很会耍流氓?”
  路雅南也不知路翰飞给自己喝的究竟是什么酒,竟叫她觉得此时的路翰飞帅到爆棚,尤其是他那精壮的腰身,结实的胸膛,叫她一阵脸红心跳。目光下移,她嗤嗤一笑,“三哥,你穿白色内裤好帅哦……”
  他低头看了看,然后看着路雅南问,“小雅南,你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裤啊?”
  路雅南咬着下唇娇媚地一笑,意识已经被另一个自己所控制了,“那三哥你要不要看?”
  路翰飞眸色变深,喉结耸动了一下,声音短促而有力,“好。”
  “刺啦——”一声撕开她那碍事的睡衣,床头昏暗的灯光下她白皙的皮肤透出幽蓝的光泽,像是清澈透底的山涧映在他泛红的眼底,他身体里的那团火催着他一口把她吞噬。
  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路雅南稍稍一惊,他就已经俯身埋在胸前那两团软雪里,大掌霸道地揉捏。她最初还有意识地惊呼了一声想抗拒,可他的手掌像是会魔法,他碰到哪里,哪里的火热就急速降温,极热到极凉一种深入骨髓的快意蔓延,让她禁不止低喃了一声,“三哥……”
  他笨拙又粗鲁地褪下两个人仅剩的衣物,硬邦邦的胸膛紧贴着她柔软的身躯碾压,在她胸前急躁地吻着。路雅南痴痴地揉着他的短发,长腿缠着他的窄腰,她有些迷茫,又有些期待,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缓解心底涌出来的那股巨大渴望,她呢喃道,“三哥,我不舒服,怎么办……”
  她说完又自问自答,“三哥,你亲过的地方变得好舒服,你再亲亲我……”
  伏在她身上的路翰飞抬起头,看着她迷离的醉眼,他第一次这双眼里看到了他自己,那么清晰可见,只有他,只有他一个人。
  “你真的要三哥吗?”他的眼眸黑得像屋外狂风大作的夜,那样汹涌澎湃的情~欲在翻动,仿佛一瞬间就能冲破一切把她卷入他的漩涡中。
  她晶亮的眼眸里写着对他的渴求,那么无助又楚楚动人,她点点头,仿佛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见的那个瞬间,他说,“从今天起,我是你哥哥啦!”她伸出小手牵着他的衣角,乖巧地点了点头,“嗯,哥哥……”
  路雅南纤细的手臂勾住他的颈,弓起腰贴上他,在他耳畔轻呵了一声,“嗯,哥哥……”
  路翰飞不再犹豫,伸手探到她腰下,用力一托,让她更加迎合自己,然后重而急促地一个挺身……
 
☆、PART 43
  一夜风雨过后,天空像被漂洗过一样,蓝得耀目,虽然冬日萧索,但难得的好天气依旧叫人心旷神怡,路承飞的心情尤其好。
  他昨个跑去苏岳家挤了一宿,难得的安逸。虽然这几天被弟弟妹妹耍了很不爽,但他也算报复了回来,于是今个路承飞特别期待看到累成狗的路翰飞和路雅南。
  果不其然,他回到家时都临近中午了,大宅里静悄悄的,他俩还没起床。客厅里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地板上斑斑的泥水痕迹,简直比没收拾前还要乱。
  莫不是这两个小崽子破罐子破摔,想造反不成?
  他看了一圈,原来是昨夜风雨,书房遭了秧,估计他俩昨天吃不少苦头。路承飞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早知道自己就留在家里,好歹能帮一把。为了弥补愧疚,路承飞没去打扰他们,静静出门去找修理工了。
  ****
  先醒来的是路翰飞,一夜又是受凉又是燥热,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乏力,感觉像是做了一夜苦力。揉了揉眉眼清醒了几分,一想自己可不是做了苦力么,先上了一天班,然后回家打扫卫生又做饭,接着窗户坏了又开始做搬运工。
  他可真苦逼啊!
  叹惋完命运,路翰飞想想还得起来给小雅南做早饭,然后去收拾一下昨夜的残局,迎接长辈们的归来。他瞬间想闭上眼当做自己没醒好了。
  可醒了就是醒了,早做晚做都是做,反正也不能指望小雅南做不是?他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他块头大,起身动静也大,把被褥都掀开了一半,余光一瞥,竟然看到了路雅南赤~裸而光洁的后背!
  路翰飞立刻揉眼,再看,再揉眼,再看——
  最后伸出两指,对着自己的脸狠掐了一下,疼!路翰飞惊悚地发现,一切不是梦,原来他昨晚又做的春梦——不是梦!
  他小心翼翼地拎起被子,把头伸进去看了一圈,更加笃定了一点——自己死定了,因为他把小雅南给睡了!
  他、把、小、雅、南、给、睡、了!
  小雅南的抽屉里有剪刀!有剪刀的!他还记得!
  路翰飞瞬间明白了一句话——不作死就不会死。
  ****
  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不及穿衣服,他踮着脚尖就绕到路雅南的床边,轻轻拉开抽屉,决定先把危险物品都收起来,比如这把巨大的剪刀!
  剪刀握在了自己手里,路翰飞稍稍松了那么一小口气,抬脚欲走,脚下却忽然踢到个硬硬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昨晚那只空杯子,被他一踢从羊毛毯上踢到了地板上,骨碌碌就往墙角滚,咕咚一声,撞上了墙!
  床上的路雅南皱了皱眉眼,醒了。
  路翰飞立刻又顿悟了:不作死也可能死——该死!
  她长长的睫毛忽闪了几下,睁开了澄澈的双眼,就看到站在自己眼前赤身的路翰飞——他睁着眼张着嘴一脸的不正经——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顺势看下去,她捂脸惊叫,“路翰飞!你要死啊!”
  路翰飞点头,没错,他感觉到自己这是要死的节奏了,不过他没想到的是,顺着她的目光低头一看,他觉得这已经不仅仅是要死的问题,而是怎么死的问题了。
  他还晨勃了……
  *****
  “小雅南,我错了……”路翰飞泪流满面,就差跪下谢罪了,“我也不知道昨天怎么了,那个酒不是药酒么?”
  路雅南坐在床上抬手拎起手边的酒瓶,这会屋内一片亮堂,她把瓶底倒过来一看,冷冷一笑,递了过去。罪人路翰飞颤抖地接过证物,瓶底贴个胶布,写着小小的两个字——虎鞭。
  “小雅南,我真的不知道啊。”他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呵呵。”路雅南继续冷笑,“你要是故意的,还能活到现在?失手犯罪就不是犯罪啦?”
  路翰飞知道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了,说什么都是错,还是任由她发落好了,“那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
  女王手起刀落,一把锃亮的剪刀丢到了床中央,她淡淡地说,“自行解决吧!”
  “!!!”路翰飞彻底吓尿了,“小雅南,你、你开玩笑的吧……”
  “有么?”她眨着眼显得特别认真,“不是你说任我处置吗?”
  逼到尽头,路翰飞也会奋起反击的,他把剪刀这种高危险产品拿过来,搁到自己脚边,远离小雅南,小声地说,“其实昨晚……你也没拒绝我来着,你、你还主动勾引我的呢……”确定了不是春梦,他开始断断续续回忆昨晚的过程。
  “哦?”女王高高在上,睥睨众生,“那又如何?我勾引你,我有说让你那啥我么!”
  “唔……那到没有。”路翰飞想了想,老实地回答,“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没什么自制力的……”
  其实路雅南的心境早已不是第一次醉酒后那样了,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激动,但被他吃干抹净,总也得表个态,不能当做没事吧。所以吓唬吓唬就得了,她也没打算真的找他麻烦——毕竟她也记得昨晚好像真的是她勾引他来着的。
  “好了,我不和你计较细节。路翰飞,你现在欠我的怎么还!”
  路翰飞想上一次亏欠路雅南吧,他以身相许了,这一次,他还有什么可以补偿的东西呢?于是赤条条地摊手,“你要啥?”
  路雅南没忍住,一时破功笑了出来。路翰飞抓抓头,觉得小雅南态度有些奇怪,她看起来是发了火,可也只是吓唬,并没有什么具体行为,不是他犯贱觉得别人不打不骂就不习惯,而是把她睡了这种事,换作以前不是早该彻底翻脸了么?还能笑出来?
  路翰飞二归二,倒也不是真傻,他仔细想了想两次醉酒两次春梦,斗胆问了路雅南一句,“我们上一次喝醉酒……我是不是没做梦啊?”
  “嗯?”路雅南一愣,明显有些小慌乱,“什么上一次喝醉酒?”
  路翰飞掀开被子,又探头进去看了一圈,然后眯着缝看着她,“小雅南,你上一次不是生理期吧?所以我让你检查身体,你才有那么大的反应?”
  “你又大白天做梦了是吧!”路雅南暗暗手抖,表面却依旧格外硬气,“你是不是整天满脑子都是这些花花肠子啊,路翰飞,我可真没看出来,你不仅是在门框里长大的,还是在红灯区的门框里长大的是吧!”
  ****
  被她一吼,路翰飞闷闷地哦了一声,不敢再犯。只是依旧心生疑惑,暗自嘀咕。路雅南心虚,生怕他再发现什么端倪,便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可她不继续,路翰飞反而更加怀疑,加上路雅南那一次过激的反应——那才比较像她啊,所以他暗自笃定,自己可能不只一次占了她的便宜。
  只是笃定后他又开始郁闷了,那可是自己的第一次呢,他竟然没有庆祝一下,就当做一场春梦过去了!现在想庆祝,好像也已经过期了。
  不过路翰飞立刻就治愈了自己,小雅南不是不承认那一次么,那他就把这一次当做第一次好了!他要去庆祝一下!从今天起——他、是、个、男、人、了!
  不过庆祝他成人的仪式,却是洗床单。路雅南起身下床套上外衣,把被子抱到了一边,抽了床单递过去,“呐,去洗床单去!”
  路翰飞抱着洁白的床单故意问,“又没脏为什么要洗……”
  “全是汗!”路雅南嫌恶地皱了眉头,“你自己闻闻,都是你的汗味!臭死了!”
  “是么?”路翰飞真的低下头闻了闻,一~夜~欢~愉后的气味并没有欢愉时那么美好,就好像他经历过成人礼的洗礼后依旧要去干粗活。抱着被单往卫生间走时他闷闷地说一句,“《素~女~经》都是骗人的……”
  “嗯?”拿了新床单正在铺床的路雅南停下来动作,不解地问,“为什么?”
  路翰飞眨巴了一下大眼,特无辜地说,“它骗我说人二十者,四日一泄,什么呀……”
  她还是没懂,傻傻又问,“怎么骗了?”
  路翰飞微红了一下脸看着她,贼兮兮地笑,“我看到你又有反应了……”
  “路翰飞!”路雅南逮起一个枕头就丢过去,毫不留情,“你还真是要找死么!”
  ****
  大队人马是在午后归来的,老太太的情绪还不太好,被刘婶搀回屋休息了。大妈张澜倒是满面红光,仿佛不是去参加丧事而是喜事。大伯路振英忍不住数落了她一句,“妈心情还不好,你别笑那么显眼好吗?”
  张澜也委屈,她毕竟是媳妇,再孝顺的媳妇也不可能对婆家亲戚的离世多么痛心疾首,最多走走场面不得了,何况她真的是喜事临门,自然是藏不住的欢乐。
  因为二嫂唐亦柔怀孕了。
  他们一路开车去J市,她就老说晕车想吐,到了以后也一直没胃口,路燕飞就带她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是怀孕五周了。
  张澜盼抱孙子盼了好久,别提多高兴了,路振英虽然也高兴,可姨妈过世的事还压在心头,自然不会喜形于色。
  何晓风忍不住瞅了路翰飞一眼,那眼里写着三个字——不争气。
  路翰飞却回敬她一个特别自豪地笑,内心OS:妈,你知道吗?你儿子昨晚很争气呢!
  二嫂唐亦柔原本就温柔,现在又做了妈妈,就更显得娴雅柔静了,婆婆张澜公布了她有喜的时候,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靠在路燕飞怀里,纤细的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无限柔情。
  路雅南本以为自己会心酸,却没想到只有失落,失落什么呢?倒也不是因为嫉妒,反倒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也为二哥高兴,二哥终于找到了可以相守一辈子的人,而且还要和这个人孕育出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啊。
  而自己呢?她和路翰飞,真的能这样走下去吗?路雅南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和他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十几年来,她和路翰飞都是这样朝夕相处,这样的生活走一辈子——是爱情吗?
  她的only one已经另觅佳人,他的呢?还在等着他跋山涉水去相识吗?路雅南莫名就失落了,路翰飞从没说过,自己是他的only one。
  他甚至没有说过,他是否爱她。
 
☆、PART 44
  路翰飞知道路雅南失落了,二嫂怀孕了,她肯定免不了伤心难过。难得他们俩之间更近了一层,他还没来得及乐一会,就看到了她落寞的眼神——下垂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影,遮住她漂亮的眼眸,漂亮且失落。
  他突然明白了,即便酒后乱性,即便不是第一次,即便她昨晚也没有拒绝他,可他仍旧不是二哥。
  刚做男人第一天的路翰飞,倍受打击。
  周一上班时,二二问,“三路大夫,你是不是和燕飞大夫吵架了啊?”
  “嗯?”路翰飞不解,不知谣言从何而起。
  二二摇头晃脑,看起来观察很久,十分笃定呢。“你看燕飞大夫的眼神不对,都要射出刀子来了,可是燕飞大夫那么好脾气的人,也不会和你吵架啊。那一定是嫉妒他了,我听说唐大夫怀孕了,嘿嘿,你是不是也想要孩子啊?”
  路翰飞忍不住摸了摸脸,难道他真的表现得如此明显?可嘴上仍旧不承认,还反驳了一句,“苏井,我看你最近很闲嘛,要不要我撮合撮合你和我大哥啊?免得你春心寂寞,没事就盯着别人看,危害社会健康!”
  一听到大路大夫的名号,苏井吓得直摆手,顺便叮嘱路翰飞,“三鹿大夫我错了,求你不要告诉大路大夫我暗恋他的事……”
  “为什么啊?”路翰飞不解,“我觉得你俩挺配的。”
  苏井拨浪鼓似的摇头,“你不懂。”
  路翰飞讪讪地想,自己还真是不懂,他啊,真没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女人,妇女之友,呵,也只能是女人受了伤来他这里疗伤罢了,备胎都不够格。
  大概他也该和二二一样,默默藏着心事,免得给对方压力,好像要借此缠着她一样,小雅南,不会想被他缠着吧。
  其实这种失落感路翰飞不是第一次有,可如今却格外强烈,倍感酸楚。曾经他以为陪在她身边就会知足,可现在他反倒愈发贪心了,因为有希望才会有那么的失望,在他觉得他和小雅南变得不那么一般的时候,现实给他泼了一盆冰水,冻得他骨子里都打颤。
  也许二二不愿意向大哥吐露真心也是这个原因,因为不说出来,就永远不会失望,就还可以去期盼,直面发现自己根本不在那个人心里的感觉,太疼了。
  ****
  张建的手术很成功,今天办理了出院手续。路翰飞叮嘱了他接下来的几次化疗要准时做之后就要离开,张建叫住了他,“路大夫,我想麻烦你个事……”
  路翰飞转身,“怎么了?是不是你和你父亲回去不方便,想叫个车?”
  张建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路大夫,我今天听到护士们说医院在招清洁工,我想能不能麻烦你帮我问问,我、我可以去做吗?”
  路翰飞一怔,“你?”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不想再干那行了,我打算和刘慧离婚了,然后好好赚钱和我爸生活,可我也不知道该去找什么别的工作。你要是不麻烦的话,能不能帮我问问……”
  路翰飞欣慰地一笑,“好,我帮你去问问。”
  ****
  上一次路翰飞睡了路雅南,是她郁闷,而这一次,却是路翰飞郁闷了,这叫路雅南莫名添了堵,这算什么,自己夺了他的贞操,所以他在和自己怄气?
  好像她会去哄他似的!
  开什么玩笑!路雅南对此不屑一顾,心想他可真是个王八蛋,是不是男人都这么不要脸,占了你的便宜后就故意搞忧郁,好让你张不开嘴要求他对你负责。幸亏她也没指望他负责,要是指望,还不得一口血飚出来啊。
  老太太回家后渐渐恢复了精神,加上孙媳妇有喜还是叫她很开心的,没几天就明显没那么悲伤了。修理工来修葺老爷子的书房时,她在屋里对着路家仁的照片喃喃自语,“老头子,我就说你不听我的话会后悔吧,你看看我过得多好,我要抱重孙子了,你羡慕吧……”
  二嫂怀孕,自然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还是一切话题的中心,好像说啥话题都能扯到孩子身上。春节将至,何晓风去买了新的对联,说着说着就想到了孩子,“亦柔怀的还是兔宝宝的,属兔的宝宝脾气好、温柔,倒像燕飞呢!”
  吴婶抱着晟晟换尿布,说道,“要是男孩就挺好,晟晟多了个弟弟,要是个妹妹也不错,姐姐穿过的衣服妹妹也能穿,能省钱呢……”
  大妈张澜更是欢喜,每天都把小宝宝挂在嘴边,仿佛唐亦柔第二天就要临盆了似的。家里的伙食也因为唐亦柔而变好了,路雅南跟着二嫂沾光,倒也吃得快活。
  如今是养膘的冬季,吃了一周多,她就明显感觉小肚子隆了起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赘肉,又望了望二嫂的肚子,倍感人和人的差距可真大。
  她和路翰飞两次意外,偏巧都是她的安全期,有时候路雅南想,要是她和路翰飞真的有个孩子会怎样?想着她又觉得太过荒谬,难道他们会因为有了一个孩子而过一辈子?
  不过……好像也很简单的样子。
  以前她争强好胜,最喜欢迎难而上,到了如今时过境迁,反倒开始向往简单的平静了,和一个人养大一个孩子,走完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只是路翰飞最近心事重重,好像背了多大的负担似的,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所以路雅南这点萌生的小心思又一次被压回了土壤里,她还顺便用铁锹狠拍了几下!
  ****
  到了年末医院就忙了起来,做完手术的病人急着想出院回家过年,没做手术的急着想做手术赶快过个健康年。路承飞最忙的时候一天排了二十台介入手术,下来的时候几乎要散架。
  路翰飞的手术虽没大哥安排得那么多,但他效率略低,时间上两人倒也持平。
  路雅南连续好几晚都没见到路翰飞了,大多是她一个人冷着冷着就睡着了,早上起床时才能看他一眼,简单几句话后他就又去了医院,他手术安排的紧,吃饭时间也不固定,有几次路雅南去四楼找他,芳姐告诉她路翰飞还在手术室呢。
  她有点担心他的身体,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觉得拉不下那个脸,总不能路翰飞用一张冷脸对着她,她还要去讨好不成?
  下班后在家闲极无聊,她就把晟晟抱到了自己房里玩,一大一小两人趴在床上时,她就想到原来这床上的另一边还躺着路翰飞呢,
  路雅南有些委屈,她倒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被人睡了之后会是这样的下场,顿时理解了深闺怨妇的感受。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想到二哥和二嫂的浓情蜜意,最后女王抬手抹了把眼泪,真没想到有一天,她竟会因为路翰飞这个混蛋流眼泪,还是委屈的那种!
  太窝囊了!
  *****
  原本路雅南以为那已经是自己窝囊的底线了,作为女王,她应该根本不把路翰飞这个大太监放在眼里的,为了他的冷漠伤心,真是耻辱,可没想到路翰飞这个家伙还真是不可小觑,这不才过几天,他就让女王又添新堵!
  这天路雅南去食堂吃饭,碰巧遇到了二二和芳姐以及一大票肿瘤外科的护士,就和她们坐了一桌。年关繁忙,倒是少见她们能一起出来吃饭,“今天不忙吗?”
  芳姐看起来是饿极了,足足要了半斤米饭,餐盘里堆成一座小山,“才忙好!今天终于有空来吃饭了!我都啃了三天面包了!”
  二二抽了抽鼻子,委屈地冲路雅南抱怨,“小路大夫,我可惨了,昨天我跟燕飞大夫做手术,中午十一点开始,做了三小时,我还是早上吃的早饭呢,站到下午眼睛都花了,我想起口袋里还有一块士力架,就掏出来掰成好几块,给大家都分了。把病人送去ICU出来时我就和当班的奈奈说起这事,说以后还是要随身放点吃的,不然低血糖人都要晕了,结果那病人家属听到了,上来就打我,说我敢在她丈夫做手术时吃东西,还去医务处投诉我了呢!”
  “哎,没办法。”芳姐拍了拍二二,“这种事我以前也遇到过,真是没办法说理。你说我们从早站到晚,要是真的低血糖晕了手术中出了问题是谁的责任呢?责任还是我们,谁叫我们不吃饭,可是各个都急着要出院,要是有可能,我也想三头六臂啊。”
  路雅南点点头,深表同情,相对而言检验科最多就是忙了些,还没有这样糟心的事。她餐盘里还剩下好几块肥肉,她忍不住想到了路翰飞,顺口问了一句,“对了,你们都来吃饭了,路翰飞呢?不会还有手术吧。”
  “没有啊。”二二摇头,“刚才手术结束后有人来找他,唔,我想起来了,是戴副院长的太太,好像上次来咱们医院时说过,是三路大夫的同学!”
  *****
  路雅南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竟然要去跟踪偷窥一个男人,要知道,即便是二哥路燕飞还是她心中白月光的时候,她也没从想过要去窥伺什么。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时候偷窥这种事都是路翰飞帮她做,现如今她也只能亲自上阵。只是她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送化验报告,这还是上周路翰飞再次来化验辐射是否超标时做的,她每天带回家却又没机会和他说上几句话,然后又带来医院准备有空时给他,碰不到他人就又背回家,一份报告在她包里放了一周,四个角都卷了起来。
  肿瘤外科南面的大露台是个小花园,护士们偶尔在那里发发牢骚,医生在那里偷偷抽支烟,不过这些都仅限于温度适宜的春秋季节,到了冬夏两季,就基本没人去了。好比现在谁会去花园里吹西北风说话啊。
  要是有,那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躲去那里!
  路雅南怀揣着正大光明的理由,脚下却是猫着步子走到了走廊尽头,轻轻拧开了露台的紧闭的门,身子一侧,然后小心地反手关上门。
  果不其然,路翰飞这个家伙就躲在露台呢!这外面北风呼啸,他倒还有兴致来这里听风看树?他背对着路雅南,站在墙边,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和他面对面的人。路雅南挪了几步,换了个角度,就看到了宁蔷。
  路雅南蹭地一下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冲过去,可转念一想,自己只知道宁蔷曾经对路翰飞有过念头可如今万一、万一他们只是谈话呢。
  况且路翰飞这个家伙,就算他胆大包天敢背着自己私会宁蔷,料他不敢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恨只恨他墙头草,立场不够坚定,占了自己的便宜,还和宁蔷老同学叙旧。
  叙旧,有什么好叙的!
  她正咬牙切齿着,突然宁蔷扑上去一把抱住路翰飞,路翰飞张着手臂退了两步好似有些惊慌失措,可等了几秒竟然也没反抗,任由宁蔷抱着!
  要是他非礼宁蔷,宁蔷反抗不了倒也罢了,偏偏他这么大个子,难道挣脱不开?!路雅南怒火中烧,恨不得上去扇宁蔷一个大耳光,可冲动在脑海里只闪了一秒,就如短暂的烟花般熄灭了,她转身又悄然折回了室内。
  她为什么要做那样难看的泼妇?哼,她倒要看看,路翰飞这个混球来不来和自己坦白!
☆、PART 45
  路翰飞一点也不惊讶于宁蔷会找上门来。自从上次超市偶遇后,也已经有十来天了,自己一点动静也没有,宁蔷肯定耐不住。
  无奈她没有路翰飞的联系方式,也只能来医院找他。
  “留个电话给我吧。”宁蔷是这么说开口的。
  路翰飞摇摇头,“我不留电话给同事家人以外的女人。”
  宁蔷的手机抓在手里,已经切换到了通讯录,却被他一句话噎死,略尴尬地收了手,“哦,你还真是个好男人啊。”
  路翰飞被她夸奖,心情异常复杂了,他忍不住提醒宁蔷一句,“宁蔷,我知道你其实是个好女孩,咳,雅南也和我说了你的事,你为了家庭可能做了不少牺牲。可是不管如何,你已经嫁给戴明亮了,况且咱们俩也不熟,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找我的好。”
  “路翰飞,可是你的婚姻不幸福不是吗?”自从知道的路翰飞和路雅南荒唐的婚姻后,宁蔷觉得自己顿时就有了底气,也许以前她还会觉得自己和路翰飞注定无缘,可是如今她不这么觉得了,他们俩一样傻,一样婚姻不幸福,这难道不是他们俩之前的共同点吗?
  路翰飞大学时不乏有仰慕者,宁蔷是其中之一,那时候她和其他姑娘没有太大的区别,也就是在背后议论他,或者偶尔趁机排挤路雅南一下,并没有过什么过激行为。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过得不好,所以两年未见,路翰飞觉得她整个人变得偏执极了。
  “宁蔷,你不要这样自我揣度我的生活好吗?”被人偷窥的感觉真不好,路翰飞无奈地说,“我过的好与不好,都和你没关系不是吗?”
  “路翰飞。”她说着就扑了上来抱住他,路翰飞张着手臂退让,想推开她吧,实在不知道该用自己的手碰她哪里好。宁蔷靠字他怀里,特别自信地说,“既然你和路雅南也是假结婚,我和戴明亮也不幸福,不如我们背着他们在一起吧!”
  听到这句话,路翰飞再也忍不了,抬手把宁蔷推得老远,“宁蔷,我还当你是我的同学,我不想厌恶你。真的,即便是宁薇的事,我也没有真的厌恶你,所以请你自重。”
  宁蔷被他狠狠推开,狼狈又尴尬,她转而大怒,“路翰飞,你就这么看不起我?路雅南她有什么比我好的!你要这么死心塌地对她好?她知道吗?她珍惜吗?她爱过你吗?!”
  妒忌会夺去一个女人美丽的容貌、温柔的仪态和骄傲的气质,这样面目狰狞的宁蔷,路翰飞已经快要不记得她小时候梳着高高马尾辫时的模样了。
  “宁蔷,你和她不一样,因为她喜欢一个人,就会希望那个人过的好,不管他选择了怎样的人,怎样的路,只要他幸福就好。而你不是,如果你真的对我有过好感,我希望你能祝福我,因为陪在她身边,是我觉得最幸福的事。”
  宁蔷笑了,那笑比哭还难看,她说,“路翰飞,你太傻了!路雅南根本不知道你这么爱她吧!你信不信,她如果知道你爱她,她会吓跑的,就像路燕飞如果知道路雅南喜欢他也会觉得膈应一样!单方面的爱,呵,就像你看我一样,你觉得我多恶心,路雅南就会觉得你有多恶心!”
  ****
  路雅南耐着性子憋了好几天,路翰飞都没和自己提过宁蔷一个字,她笃定这家伙心里有鬼。
  不过她气归气,倒也知道路翰飞不会真的和宁蔷有什么不明不白,她担心的是,他这个人脑子简单又同情心泛滥,会不会是宁蔷装可怜骗了这个傻瓜呢?
  可是路翰飞不说,她又不愿意承认自己偷窥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在意他,谁叫他这些天都对自己不冷不热的呢!做女王的总得有女王的傲气,就算不是做女王,她也得有做妻子的尊严不是!
  春节轮班表出来了,很不凑巧路翰飞的班一直排到大年三十除夕夜。也是说,等他下班回家,年夜饭早就吃完了。唯一舒服的是他可以从初一一直休息到初八,不像路雅南,初四就得去上班了。
  年前两三天,家里最忙,大哥他们也都陆续放假了,一年最热闹的也就是这个时候了。可今年路翰飞不在,路雅南总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好像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的。转念又想,去年他们也没结婚,她不也照样过年了么,也没觉得多孤单啊。
  最后她给自己想了个合理的寂寞理由——因为那个家伙不在,就显得少了点年味吧。
  以往从除夕那天一早,家里到处就都是路翰飞的身影和声音了。
  厨房里他围着个围腰像模像样地帮忙收拾包好的饺子,一边打探消息,“大妈,你告诉我那个包了硬币的饺子大概长什么样好不好?”
  书房里他厚颜无耻地想捞油水,“爸,我不要红包了,你给我那瓶拉菲尝尝吧,哎哟,你干嘛踢我!”
  就连老太太那里都得凑去打扰,“奶奶,我这么乖,你给我多少红包啊?”
  甚至还在花园里叉着腰得瑟……
  “小雅南,我今年买的烟火绝对好!老板和我说,炸出来酷拽狂霸啊!方圆三公里,绝对咱们家独领风骚!”
  ****
  每年路家吃完年夜饭都是热闹地凑在一起看春晚,等到接天地的时候才会去院子炸一串鞭炮。
  她和路翰飞向来嫌唱歌节目太无聊,每年都是他带着她去放烟火,等到有小品的时候再跑回来看。路雅南很喜欢烟花,一瞬间的美丽,有一种张扬的绝望。
  她小时候在国外从没见过烟花,是被领养到了路家以后,才第一次见到。那是她第一年失去亲生母亲的春节,一个人,在路家。
  饭后她心里难过,推说困了,没和大家一起看春晚就独自回房睡觉了。说是去睡觉,其实也睡不着,过了年她就十一岁了,这个年纪说起来懵懂,其实又已经有点懂事了,能藏住自己的小心事了。
  现在回想起来,路雅南还真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特麻烦,以前她在国外时指着小人书上的年夜饭图画缠着母亲甘霖要过那样的年,可真等到她有这样一家人可以过一个热闹的新年时,她又偏偏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可真是够矫情的。
  “啪——”的一声响从窗外传来,声音不高也不低,说不高的原因是楼下一家人在看春晚热热闹闹声音挺大,所以衬托得这个声音就不那么刺耳了,可说低也不低,真把她吓了一跳。
  她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边,掀开窗帘往下一看。花园中央站着小小的路翰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拿着烟火,他的脚边还有一堆,足足到他的腰间那么高,土豪得要命!
  路雅南打开窗户,探出小脑袋叫了他一声,“路翰飞……”因为万圣节的事之后,她发誓不叫他三哥了!
  院子里的小土豪抬头一看是她,唤了一声,“是小雅南啊,你要不要放烟火?”
  “看着有点危险。”她看了看打火机小声地说,但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又挺好看的。”
  路翰飞笑了,他的脸冻得通红,笑起来特别天真,挥手叫她,“那你下来,我放给你看,你就不危险了。”
  她想了想,点点头,套了外衣从房间里出来跑下了楼。
  小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多豪华又霸气的烟花,只有那种一支一支的烟火,点燃后小小的火光从细长的纸筒顶端兹地一声冒出来,星星点点。还有一种点燃后是一个个通通地冲上半空,然后啪地一声炸开,只在那一瞬间,光彩夺目。
  “妈妈说,人死了会变成星星,这个好像星星哦……”她痴痴地看着路翰飞手里的烟火,一根接着一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暖暖的星光。
  路翰飞说,“那你以后想妈妈,我就给你点烟火。”
  他一根接一根地点,抓在手上放给她看,小手冻得又红又硬,那时候的路雅南只顾着仰头看烟火,她的手揣在衣兜里,特别暖和。
  后来每年的除夕,路翰飞都陪她放烟火,她在那点点的光亮里,回忆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记忆,那回忆就像烟花,亮起,然后熄灭……
  ****
  今年的年夜饭饭后,依旧是惯例看春晚,一家人围在客厅,倒也没有人发现不看春晚的队伍里只剩下路雅南一人了。
  大概是觉得她一个成年人又结了婚,还需要关心吗?于是独守空房的已婚妇女路雅南顿时感受到了来自家庭的恶意。
  她原本想抱走晟晟陪自己,结果晟晟对春晚的歌舞节目兴致盎然,一边听一边笑,笑得乐呵时口水都流了下来,还跟着节奏手舞足蹈。老太太笑道,“这娃有艺术细胞啊,长大后培养培养去舞蹈啊!”
  路雅南连孩子都带不走,格外凄楚地回了房。
  路翰飞值班结束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最迟九点也该到家了,可这会都九点半了,他也不见个人影,路雅南等了一会无聊,去泡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爬上床准备睡觉了。
  刚睡下有些迷糊时,窗外一阵巨响,噼里啪啦,简直能把窗户玻璃都震裂,路雅南被吓得心通通跳,掀开被子到窗边一看,倏然就笑了起来。
  路翰飞站在院子里,正冲她招手,“小雅南,放烟火吧!”他的脚边堆了一小山一样的烟火,和小时候一样土豪。“我刚去买的,这么多!够咱们放到春晚结束!”
  两人不冷不热了半个月,路雅南一直暗暗生气,还反复告诉自己他要是不交代宁蔷的事,自己绝不理他。
  可当他站在萧索一片的院子里,仰着头看着她笑,身后的烟火把暗沉的天空点亮时,路雅南还是没骨气地动摇了。
  她套上一件外衣从房里走了出去,路过客厅时,听到动静的一家人都心照不宣地把注意力从春晚上移开了,冲着她打趣调侃。
  “雅南,翰飞找你去放烟火了吧!”
  “翰飞不在,雅南寂寞了呢,还说去睡觉,这还不是憋不住了吗?”
  “啧啧,年轻可真好……”
  路雅南红着脸没理他们,兀自开门去了花园。
  ****
  路翰飞知道自己这些天心情不好,对路雅南的态度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冷淡。大概他真的是被宁蔷的话挑唆了,有那么一点害怕面对她。
  害怕被她那双澄澈的眼一看,他就老老实实把什么都招了,然后看到路雅南为了二哥放下她高傲的尊严。就如他之前所想,他宁可路雅南就那么高傲着,谁都看不上,谁都不在乎,也好过看到她这么在乎二哥。
  现在的路翰飞,宁可用谎言来麻痹自己,也不愿意见证残忍的现实。而且他突然没那么自信了,这样自私藏着心事的自己,再也不是那个能为她掏心掏肺倾尽所有的三哥了,他觉得自己留在她身边,都不配。
  他还占了她的便宜,他甚至不敢开口说,小雅南,三哥会对你负责的!
  他的负责,她要吗?
  他深藏着对她的爱,用冠冕堂皇的理由留在她身边,如果她知道自己有那样的心思,她会怎么想,也许真的会吓跑了。
  路翰飞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卑劣,所以他躲着路雅南,也躲着宁蔷,想逃避这些问题。但是今天下班的时候,他开着车,就想到了她,于是绕去买烟火。除夕夜哪里还有店铺开门?他一家家地找,一家家地敲门,终于敲开了一家店,老板和家人正在吃饭,看到来买烟火的路翰飞简直像看外星人,“这个时候才来买烟火?”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给我老婆买烟火。”
  他想,这才是他那些嫉妒心自私心和卑劣心的源头,他想霸占路雅南一辈子,一辈子都称呼她——老婆。
 
☆、PART 46
  路翰飞放烟火,从来不像那种偶像剧里会浪漫的男主角一样在地上摆个图案啊,或者搞点惊喜和情调,他做过最浪漫的事,大概也就是蜜月那次的烛光晚餐了,还是他逼不得已瞎掰的。可见他瞎掰时还有点浪漫,等他一本正经决定要浪漫时,反倒和浪漫边都不沾。
  比如此时,他就把十大筒的烟火排成一队,然后一手一个打火机,双手齐下飞快地点火,然后看着它们整齐划一冲上天际,在那最高的地方,瞬间绽放。
  而他站在烟火前,冲着她炫耀,“小雅南,拉风吧!”
  路雅南被他幼稚的模样打败,虽然想笑可还是憋住了,撇撇嘴故作淡定,“这样多破坏环境啊!”
  她话刚说完,突然隔了一条街的一家突然也噼里啪啦地炸了一排,估计是看他们炸得太过嚣张于是较上劲了。一看这情形,路雅南的好胜心瞬间就燃烧了,拽着路翰飞的手臂大叫,“三哥!他炸得比咱们多!快快!压过他!”
  “好!”路翰飞摩拳擦掌,立刻轰隆隆就点了两排,他买的烟花更大更亮,瞬间抢了风头,那边不甘示弱,也换上了大烟花。
  路雅南急着直嚷嚷,“三哥,咱们的够吗?够吗?他们也有大家伙呢!”
  “够够够……”看她一副小孩子吃不着糖的焦急模样,路翰飞忍不住笑了,又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搬了两大箱下来,“你看,三哥还有更大的!”
  一见这个,路雅南乐得咯咯笑,仿佛回到了她在他身边一边跳一边催促着他给自己点烟火的小时候,“那快点!快点!赢过他们!”
  “绝对啊!”路翰飞点头,密集的烟花冲上空中,路雅南仰头看着那漫天的烟花,夺目炫耀,仿佛时间都停滞在了那一秒,最亮,最闪的那一秒。
  一旁的路翰飞突然像个小孩一样,两手拢在嘴边冲着漫天缤纷的烟花大吼,“雅南妈妈,今年我和雅南结婚了呢!”
  她愣了一下回神,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对呢,这还是她和路翰飞结婚后过的第一个新年,她应该告诉妈妈一声的。
  见她哭了,路翰飞手忙脚乱地在衣服里找纸巾,搜寻未果后他豪迈地递上自己的胳膊,“擦吧!”
  路雅南破涕为笑,推开他的胳膊,从自己的衣兜里找到了面纸,撸了撸鼻子。没好气地对他说,“谁要擦在你衣服上啊!不想理你好么!”
  路翰飞讪讪地收了手,揉了揉冻僵的鼻头,转脸问她,“今晚你们吃了什么啊?”
  “好吃的多了!”路雅南回道,“好多你喜欢吃的,红烧大排,宫保鸡丁,土鸡汤可好喝了……对了,还有大哥吃到了饺子里的硬币,不过他没想到自己能吃到,结果一激动咬破了舌头。”
  “哈哈……”路翰飞笑了起来,“要是我在,肯定是我吃到。”
  “可是你不在啊。”路雅南低头踢了踢地面上的鞭炮屑,酸酸地说,“不在说这样的话有什么用……”
  路翰飞凑近了几分,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忍不住逗她,“哟,路雅南,你这是因为我不在这么伤心难过啊?”
  “才没有!”她立刻昂起头反驳,“是你不在,有点无聊罢了,伤心难过?那你也想太多了吧。”
  路翰飞对这样的打击见怪不怪了,低头咔咔地摆弄打火机。路雅南瞄了他一眼,一天加班下来他眼底有些青黑,他似是不自觉地蹙着眉,难得他这么安静地待在她身边,倒叫路雅南不习惯了。
  或者说,这家伙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
  “咳……”她轻咳了一声,呵出团团白雾,“路翰飞,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啊?”
  “哎!”她话音刚落,他手就一抖,打火机落到了地上。路雅南眯眼,果真是心虚了呢。不过他弯腰拾起后,极镇定地说,“有什么事啊?我和你白天一个单位,晚上一个房间,还有什么你不知道?”他说着故意凑过来耍贱,“小雅南,你还想知道三哥什么呀?”
  路雅南看着那张凑近自己的俊脸,哼了一声,“路翰飞,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我们俩认识了十几年,你心里有没有事我会不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样子分几种,而这一种,叫假笑。”
  路翰飞的笑容明显一僵,他勾起嘴角,不大自然地说,“哎,被你看出来啦。其实我一直在想,我把你睡了,该怎么办呢……”
  “你是因为这个才变成这样的?”路雅南当然不信他的话,“那还真看不出来,你还如此敏感纤细啊!”
  “那可不是。”路翰飞昂着头说,“你三哥是妇女之友啊,我总得考虑一些情感问题啊。”
  路雅南咬了咬下唇,帅气地说,“反正咱们都是成年人,我不会要你负责的,你可以安心不用去想这个问题了。”她想自己都放□段如此主动又大度了,他总该老实交代问题了吧。
  然而结果并非如此,她的话叫路翰飞心头一揪,仿佛有一团鞭炮在腹腔里炸开,把他的心肺炸得七零八落,血肉模糊。
  她果然不要他负责!
  路翰飞强撑着笑仰着头看烟花,淡淡地说,“那就没什么事了啊!”
  “骗人!”路雅南利索地反驳,“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没事吗?”
  “那有什么不能……”他痞痞地一笑,双手扶住她的肩头,墨色的眼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他一字一顿地说,“小雅南,我真的没事。”
  路雅南听见自己心头闷地一声响,然后疼得她几乎要落泪,但是她忍住了,深吸了口气,推开他的手,“路翰飞,你最好记得你说过的话,真的没有事。”
  ****
  路雅南不知道路翰飞为什么要骗她,她相信过路翰飞那么多年,相信他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她从小信到大,连和他结婚她都信了。可是路翰飞却看着她的双眼,睁眼说瞎话。
  她给自己找了N多理由,可也没一个让她能想到为什么路翰飞要隐瞒宁蔷的事。一番冥思苦想后,原谅他的理由没找到,倒是把之前积攒的好感都消磨了个干净。
  路翰飞这个家伙,还真是靠不住!
  其实路翰飞知道,小雅南讨厌自己了。可他眼下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既不可能答应宁蔷荒谬的要求,也没法阻止她做出疯狂的行为,更没办法接受让小雅南去妥协。
  他发现,自己真的没有那么万能。路翰飞有点绝望了。
  *****
  每年正月初五,老太太冯安安都会去医院慰问工作的医护人员,派发新年的吉庆红包,这是安仁的传统项目。红包里放的不是钱,都是一些随机的小礼物,比如两张电影票,一张蛋糕券,都是老太太亲自去买亲自包好派发,别有一番温情。
  今年老太太更温情了,把晟晟也抱来了医院,医院里不少人都知道这个孩子路家收养的弃婴,老太太带着晟晟来,温情之外更是给医护人员们上了一课,作为治病救人的医生,更应该存善心,做好事。
  午休的时候路雅南把晟晟抱去了检验科玩,晟晟对科里各种奇奇怪怪的器械可感兴趣了,两只眼睛乌溜溜地直转。
  小刘看孩子胖了不少,啧嘴道,“这孩子在你家养得还真不错,之前瘦的和小猴子一样,现在胖起来还蛮可爱的。对了,领养手续下来没?”
  “没呢。”路雅南笑着说,“再过十天,正好是小年那天,办完手续就回家吃元宵咯。”
  突然有人叩了叩窗,路雅南转身一看,是二哥路燕飞,她便抱着晟晟走了出去。“怎么了,二哥?是要接晟晟吗?”
  “嗯。”路燕飞点头,“奶奶要回去了,刚打你手机关机了,是不是没电了啊。正好我没事,过来接晟晟。”
  “晟晟来,和二舅伯回家去!”因为路翰飞自认是晟晟的爸爸,路雅南是晟晟的妈妈,那么路承飞和路燕飞既是伯伯,又是舅舅,他就自创了个这么奇葩的称呼——舅伯!
  晟晟一扭头,好像瞧见了什么,眼珠一亮,张着小手就要去够,路雅南顺着她的目光一看,倒真是叫她也眼前一亮!
  ****
  说时迟那时快,路雅南还没来得及张口,魏宏信带着两个人就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就揪住了路雅南手里的孩子,“臭婊~子!果真是你偷了我的孩子!”
  晟晟虽然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可被他那么大力地一拽,还是吓得哭了起来,魏宏信也不管,甩手就把孩子丢给身后的两个人。
  路雅南自然要去抢晟晟,“谁偷你孩子了!是你自己把孩子丢在医院的你也好意思说!”
  “呵!”魏宏信冷笑一声,“我是去上厕所了不行啊!我回来找孩子就不见了!你个臭婊~子是不是自己不能生啊,才要抢别人孩子啊!”
  “你嘴巴放干净点!”路燕飞一把拽开魏宏信抓着路雅南衣襟的手,“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哎哟!”魏宏信一看,这次的路燕飞明显不如上一次的路翰飞那么强壮,加上他这次也不是单枪匹马了,自然有底气,抬手狠推了他一把,“这次又从哪冒出来一个多管闲事的啊!你睁大狗眼看看,这个是我的孩子,是这个臭婊~子偷了我的孩子!”
  “你放屁!”路雅南也气急了骂了一句,“当初是谁在医院里大吵大闹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不是说她不是你的孩子吗?你现在怎么又要了!”
  魏宏信咧嘴一笑,极尽无耻,“不是你说是我孩子吗?那我想想也是,既然是我的孩子,又有别人要,我为什么不拿回去呢,也不枉是老子的种啊!”
  路雅南一看,他身后的两个人都不面善,立刻反应了过来,“你要卖孩子!魏宏信你疯了吧!这是犯法的!她又不是男婴!你要了做什么?!”
  “那你管不着!”魏宏信说,“再说了,现在我只是把我的孩子拿回去,谁说我卖孩子了,你个臭婊~子不要乱说话啊!”
  路雅南的脑海里闪过的镜头都叫她全身寒颤,她都不敢去想像魏宏信这样的人会把晟晟怎么样,晟晟是女婴,女婴能有什么样的好下场,尤其是他这个人渣败类什么事做不出。她顿时像发了疯似的冲过去抢夺孩子。
  “你把孩子还我!你这个畜生!”
  魏宏信身后的大汉伸手一推,就把路雅南推了老远摔坐在地上,路燕飞冲了上去,却被人打了一拳在小腹,疼得直不起腰来,路雅南顾不得疼爬起来死死拽住孩子不丢手,四下喊人,“快来人啊!快报警!!”
☆、PART 47
  路翰飞把路雅南扶进家门时,她整个人像失了魂一样,头发凌乱,嘴角淤青。那是她死死抓着晟晟不丢手时被魏宏信扇耳光打伤的,嘴角被牙齿磕破,结了一块暗色的痂。
返回书籍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