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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配》

_19 居尼尔斯(当代)
  易绪嘴角浮起浅浅的微笑,很认真的说:“下面的话你听好,第一,我不会搬家……”
  苏也宜疑惑的接话:“那你怎么把房间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那些都是打碟的设备,我只是把它们都移去了工作室。”
四八面
  苏也宜的睫毛上还沾着泪珠,眨眼的时候,泪珠也一颤一颤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易绪,总觉得刚才发生过的一切都像假的,听了易绪的回答,她还是不确定的问了一句:“那就是说,你不会搬走,对不对?”
  易绪轻声“嗯”了一句,苏也宜由哭转笑,又问:“你刚才只说了‘第一’,你‘第二’呢,是什么?”
  易绪只是看她,并不说话,苏也宜迟钝的发现……他的眼神,让她觉得热热的,她不安的重复了一句: “你刚才只说了……”
没等她说完,易绪一手拉过她,准确无误的将她收进怀中。
苏也宜被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北京的初夏已经透着些许燥热,苏也宜穿着短袖的睡衣,里面没有穿内衣,被易绪这么“贴身”,抱,她整个人都僵住了,这样的拥抱,点于这两个人来说,还是第,次,易绪的手臂收得愈紧,苏也宜愈加贴近他,她听得见他的心跳,“咚咚咚咚”的,好像比她的还跳得快,她感受得的他身上的温度、他身上清新的味道、他的一切一切,她总恍惚的觉得,这个拥抱熟悉得让人心酸,好像在无数次的梦里——她记不得内容的梦里——易绪也这么紧紧的抱着她。
“第二,你说的这些……我知道。”
易绪的声音很近,就在苏也宜的耳后响起,她还沉浸在对这个拥抱的感性情绪里,一时没有来得及思考他话里的深层含义,只是下意识的问:“你知道什么?”
  易绪没有回答,只是手臂更用力,苏也宜的脑袋被他埋进自己的怀里,之后一段时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开口说话,苏也宜没开口说话一方面是因为这个拥抱让她很享受,另一方面是她还没从对现实和梦境的区分中解放出来,潜意识很纠结自己此时此刻是否是在做梦,苏也宜不知不觉的就自语性质的问了一句:“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
 有人回答:“不是。”
苏也宜纳闷:“可我总觉得像是做梦,我遇见的好事都是这梦里发生的,比如我工作转正,比如我偷偷的在天桥上跟着你,你突然回头看我,比如每次你不理我超过一段时间后,你又突然对我微笑和我说话……这些都是梦里的,我醒了,就还是我一个人,什么都没变。”自顾的叹了口气,苏也宜又说,“我就当这是个梦吧,反正也没办法证明,而且就算是梦,这也是个好梦,我很喜欢。”说完这话,苏也宜也高兴地抬手环抱住他,这话这动作过后,苏也宜明显感觉的自己正被易绪缓缓推离出他的怀抱,她不解地抬头看着他,看着他……
  他的脸好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也宜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
有一方温软的东西触上她的眼睛,苏也宜差点想逃,奈何控着她的手太用力,亲吻她睫毛的唇又太温柔,她不忍心退去,于是就这么任自己沉溺这这份疼爱里,在那双唇移到她唇上之前,苏也宜隐约听见易绪低低的声音说了句:“傻子。”明明是句骂人的话,苏也宜却听得心潮荡漾……
  易绪吻上她的唇,轻咬着她的唇角——苏也宜的唇角是她外露情绪的标志:开心的时候那细细的唇角是弯着的,不开心的时候它是瘪着的……
  易绪用的力道很巧妙,时而重时而轻,不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苏也宜为难的睁开眼睛,正对上易绪因为她睁眼而转移过来的视线,他眼里满满的顽皮味道让苏也宜心惊肉跳,为啥他也会有这样的笑容?
  这个梦是不是做得点些失实啊>_____<
过了一会儿,易绪微微离开她的唇,以手代唇,温柔的抚在苏也宜的唇上,沉声问:“疼么?”
  苏也宜一直瞠着眼睛,听了他的问话后,很坚定的摇了摇头,真实情况是——不但不疼,还很舒服0____0
易绪一瞬不变的凝视着她:“还觉得是这梦里?”
  苏也宜老实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在做梦。”
苏也宜很无辜的说:“不是,上次这梦里你也是这么说……”
  易绪最终没给她说完这句话的机会,就在她用那副迷糊表情试图颠覆现实的时候,他已经果断的吻进她的唇里,这次,他用的力道更大,迫得苏也宜直往后仰,易绪及时的托住她的后脑勺她才不至于倒下去,易绪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拉着她的胳膊,因为睡衣是短袖,苏也宜对易绪给的力体会得很“清楚”,清楚的让她无法否认现这正发生的、刚才发生过的事情,这些都是真的,易绪在她表白后没有拒绝她是真的,易绪那样温柔而宠溺的亲她的眼睛是真的,易绪喊她“傻瓜”是真的,他现在正深吻自己……也是真的。
确认这种认知后,苏也宜只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一团一团的东西正这炸开,然后化成千千万万个星点穿梭这她的身体里……
  心理感受本应该很多,可易绪深入纠缠的吻正在进行,他唇舌里透出的侵略感和占有感令苏也宜无法忽视,于是只能闭上眼,专心致志的回吻他……
  尽管关着门只能听到一些零碎的声音,常在情场飘的赵悦还是猜的了苏、易两人正在做什么。
刚才听的两人坦诚相告,赵悦也有一种心头大石头终于放下来的轻松感觉,此刻听到两人甜蜜,思及之前易绪之前对他做的事,赵悦忽然起了玩心,也没打个招呼,就这么突然大声地打开了主卧的房门,顺便两步跨出房间,然后毫不犹豫的、直勾勾地看着沙发前的人。
因为是在深吻中被中断,苏也宜的脸色潮红,看向赵悦的时候,眼神还点些迷离,赵悦内心暗啧,没想岛这死冰块脸还点这本事,视线微微上移,易绪的表情让赵悦心里那根喜欢唱反调的筋又弹了出来,他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假意打了个呵欠,大声道:“也宜,这么早起床是要去买早点吗?”
  苏也宜尚再害羞无措和回味思忖中——易绪的反应和表现完全超过她的承受范围,她得花时间去消化,这会儿听了赵悦的话,她只是愣愣的回应:“呃,啊?”
  赵悦大喇喇的笑:“别忘了给我带个早点,我了挑食,什么都吃。”
苏也宜:“我,我不去买早点。”
“哦?那你是要自己做?你顺便帮我煮碗面,再顺便放个鸡蛋,顺便撒点葱花什么的。”
苏也宜:“我不……”
  赵悦走向沙发处,以一个极其慵懒闲适的姿势躺在长沙发上,完全不看易绪那边,只笑眯眯地看着苏也宜问:“不煮面?你是煮粥?煮什么粥?咸粥淡粥还是皮蛋瘦肉粥或者……八宝粥?”
 “出了小区往东有一家南粥北面,粥和面那家店都有供应。”
听到易绪接话,赵悦点些兴奋,就好像自己长久以来期盼的、却长久以来不应战的敌人终于迎战了一样,他嘲讽的笑了笑,道:“我问的是苏也宜,科没问你呢。”
易绪完全不介意赵悦的话,轻声道:“跟我来。”
赵悦仍旧懒懒的躺在沙发上,不屑地轻哼了一句:“谁要跟你去!”等他说完后才反应过来语气不对,不像是对自己说的,于是飞快从沙发上弹起,回头一看,却只来得及看见次卧被轻轻带上的门,赵悦恨恨的怒道:“喂,还没定下关系就把人往屋里带是什么意思啊?有没有操守啊!”
  
苏也宜就这么跟着易绪进了他的房间。
开始在客厅接吻也没让苏也宜觉得局促,这会儿易绪门一关,她就立即不知所措起来。反观易绪,倒是无比自然的走向书桌,挪出椅子,他就着椅子坐下,直直的看着苏也宜。
窗帘一早就被拉开,外面的阳光大片大片的洒进来,被易绪这么盯着,苏也宜一时找不到好的话题作为起始,就随口说:“要不,我去做早餐?家里还点挂面,我可以加个鸡蛋……”
  易绪打断她:“你没有什么话想问我的吗?”
苏也宜这下反应快:“有。”
易绪微笑,道:“先坐。”
苏也宜抬头环顾了一下房间,很悲摧的发现房间里只有一张椅子,而那张椅子正被易绪坐着,她点些郁闷的问:“坐哪儿?”
  易绪朝床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苏也宜不可置信:“坐床?”“床”的暗示意味天不会太暧昧?!
  易绪笑了,苏也宜不懂他为什么要笑,她只看见他从椅子上站起身,径自走的床头柜附近,然后倾身从下面拉出一张点滚轮的方型小凳子。
苏也宜觉得自己自以为是的犯了个自作多情的错误,所以,在易绪把凳子移的她面前时,她的脸已经通红,为了掩饰这种尴尬,她拙劣的补了一句:“看吧,你该多说话的,你不说话我就想当然的以为你是让我坐这你床上。”
“你为什么会想当然的觉得我会让你坐在我床上?”
 “我……”苏也宜结巴了,她的脸越来越热,热的让她脑袋发胀,说话也再没办法经过大脑,“你不是让我有问题就问你吗?”
 “嗯。”
“你也喜欢我,对吗?”
四九面
  左单找上苏也宜的时候她正拄着脑袋回味那天早晨易绪的回答。见了苏也宜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难得开玩笑的左单忍不住调侃:“一大早就怀春?”
苏也宜忙否认:“哪有哪有!”
左单边往前走边问:“知道找你干什么吗?”
苏也宜老实的摇头。
  到了左单的办公桌前,他才说:“你的转正申请批下来了。之前走过流程,所说,这会儿你直接转了就可以了。”边说着,左单边从电脑里点出一个文档,打印之后递给苏也宜,道:“你拿着这个去行政办一下手续吧,顺便领一台新电脑。”
苏也宜怔愣的接过左单递过来的东西,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直到对她有深度了解的左单敲了敲桌面道:“回过神了吗?”她才点点头欢喜的离开。
  
人生就是跌宕起伏,好事也总是这么意料之外。
  苏也宜下午去行政部办好了转正手续,又领了新电脑后,左单从内部交流软件就给她发了个流程表。飞鸽新员工转正都需要去遥远的S市进行为期半个月的专业培训,苏也宜一直知道这个惯例,没转正之前她是很渴望能够以出差的由头去各地旅游的。可这会儿好事落到头上,苏也宜又有些不太情愿。
  她深刻的思考和反省了自己,发现自己不想去S市是因为易绪。
  
易绪换了工作后,因为交通和各方面的原因,回家更晚。
  苏也宜纠结着是否要去S市的这个傍晚,赵悦倒是出奇的回家很早。一回家,他就蹿去了厨房,话也不说,光抱臂盯着苏也宜看。苏也宜被他盯得浑身起鸡皮疙瘩,边挖着苦瓜边问:“你在看什么?”
赵悦道:“你和那死冰山脸算是确定关系了?”
苏也宜答:“什么确定关系?”
赵悦:“上周六早上你俩呆房间那么久,难道是躺在床了聊天?”
苏也宜羞愤的瞪向他:“我没有躺在床上,我明明坐着。”
赵悦哂笑:“你俩可真有意思,干坐在房间也能坐上一两个小时?”
苏也宜:“明明没有一两个小时!我就坐了四十多分钟!”
赵悦笑得更欢:“四十多分钟……”拉长了尾音后,赵悦突点靠近她,似笑非笑的说,“我可不信你们就干坐着坐了四十多分钟。”
“当然不是干坐……”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套了话的苏也宜说到这里才打住自己,意识到赵悦一点也不光彩的目的,她气愤的扔了苦瓜内囊过去,怒道:“你无聊!”
其实那天早上,他们确实没有干坐四十多分钟一一确切的说,坐着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因为后面的时间里,苏也宜坐的是易绪的腿。而且,后面的时间里,他们一直在接吻。
一想到这里,苏也宜就禁不住脸红,然后,心里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似的,她也不含糊,“唰唰唰”把那些力气用在了刀上,三两下就把苦瓜切了盘。赵悦在门口调笑了苏也宜半天,一直没得到回应之后,他也终于不再自讨没趣,离开了厨房。
  
易绪到家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为了等他,苏也宜开了电视坐在客厅看。耳朵里却只听得见门口的动静。到他回来时,她已经很困,却还是马上像打了鸡血似的从沙发了站起来。
  站了半天,苏也宜又觉得局促,总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反应很像一个家庭主妇,于是她又搓着睡衣衣角重新坐回了沙发,就扒着沙发背朝易绪说:“累了吗?洗澡水烧好了,现在可以洗了。”T_____T为啥感觉还是很像家庭主妇啊喂!
  易绪显然也被苏也宜的话惊住,苏也宜看见他愣了好一会儿,他愣的时候苏也宜心里很忐忑,总怕他突然甩脸走人。
事实证明,易绪是不会甩脸走人的,他很配合的走到沙发前,倾身,凝视着苏也宜的脸,然后眯了眯眼,脸一侧,吻了她的脸,低声应了句:“好。”
苏也宜木然的转回头,电视里正播放着一部情景喜剧,不时有笑声传出,她抱着腿膝盖,很想去看剧里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可是,好像怎么都没有办法把思维从“家庭主妇”和“归家的丈夫”这两个概念里抽回来。
  她松开腿膝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无神的转过头去看次卧的方向,好半天没转回头。
  为什么他们突然变得这么……啊?
易绪洗完澡后,径自走向饭厅,苏也宜看见他打开了冰箱,然后听见他问:“刷了牙吗?”
苏也宜大声答:“没。”
易绪过来的时候递给她一瓶酸奶,也给自己打开一瓶,就在他常坐的沙发上坐下,直接问:“有事天和我说?”
苏也宜老实的点头。
  “什么事?”
苏也宜点着手指:“我,我要去出差了。”
易绪拧眉:“去哪儿?”
“S市。”
略作思忖,易绪反问:“你转正了?”
苏也宜忘情的兴奋道:“你怎么知道?”
易绪面无表情的喝过一口牛奶,面无表情的吐上了两个字:“猜的。”
苏也宜也不知道自己出差的事为什么一定要和易绪说,回到小窝后,她思考了很久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以及和易绪之间相处模式的转变都根源于星期六的早晨易绪的那个回答。她甜蜜的再度把那段问答回忆了一遍——
“你也喜欢我,是吗?”
“你觉得呢?”
“我觉得……我觉不出。”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吻你?”
“我……我可以觉得你是因为喜欢我而吻我吗?”
“可以。”
尽管这么曲折,苏也宜还是想清楚了,他说“可以”的意思就是说他喜欢她。她花了几天的时间从各个角度各个情况来证实这个认知的真实度。到如今,她真的可以确定——这不是梦。
  易绪真的喜欢她——尽管他没有说过。
  苏也宜周三出差,北京已进入夏季,天气很热,苏也宜上飞机之前一直在和爸爸妈妈打电话,直到上了飞机天关机时,她才看见易绪发来的短信,很简单的四个字:早去早回。
  就因为这四个字,四个小时的飞机旅程,苏也宜一路上笑得嘴巴都快没了。
  
心里甜归心里甜,苏也宜却连个电话都不敢和易绪打,不敢打电话最主要的原因是怕自己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害怕自己打了电话总说些琐碎的事,怕易绪太忙会烦。
  诸多的心理顾虑让苏也宜到S市的第一天没打出这个电话。
  第二天开始,编辑培训正式开始。按理说,当编辑要培训的项目无非就是一些内容方面和技术方面的东西——往年的培训都是这样。怎奈轮到苏也宜这届就比较倒霉。飞鸽每年三月的员工体检揭示了飞鸽员工一个非常糟糕的状况——飞鸽的编辑大都身体素质差。飞鸽一位新到任的高层便针点这一状况拟了个条例,言明自今年开始,新员工培训的内容不止是公司企业文化课和专业课,还将包括体育课。
  苏也宜就是条例开始实施的第一批员工。
  苏也宜从上学开始,体育成绩就一直不好,这会儿新员工培训,她根本没做好要上体育课的心理准备。第二天早晨被负责培训的经理带去海边,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好玩的活动,谁知道竟然是经理带队绕着海边跑一圈。
  而且,不止早上要在海边跑,下午还要去健身房跑,晚上还要继续摸着夜色在海边跑。头几天一苏也宜每次都是一到宾馆就困到不行,到第四天,她终于累得难受,在电话键了摩挲了几遍苏妈妈的号码,最终是没打出去,转而拨了易绪的号码。
  晚上十一点的时间,易绪接电话很快:“这么晚还没睡?”
苏也宜用的是宾馆的电话,有些意外的说:“你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区号。”
苏也宜恍点大悟的“哦”了一句。
 “培训很辛苦?”
苏也宜一手握着话筒,一手绞着电话线,闷闷的答:“嗯。”
易绪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再说话时,语气点变得出奇的柔和:“要和我说?”
苏也宜被这语气严重安抚,想也没想,就把自己这些天训练的苦与累都一股脑说了出去,期间内,易绪都一直是静静的听着,偶尔出个声证明自己确实是在认真听着。苏也宜倾诉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实在说了太多,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略带抱歉口吻的说:“真的不好意思,我好像说了很久……其实,我本来是想和我妈妈说的,可是,跑步晕倒这种事说给她听,我怕她会担心,所以,”
易绪在这里打断她:“所以,你就说给我听?”
苏也宜老实的回了句:“嗯!”
隔了许久,易绪忽然沉声说:“你说给我听,就不怕我会担心吗?”
五十面
知道苏也宜在S市培训,近在G市的莫宁抽了个周末的空来看她。两人一起在S市的繁华商业区逛了一下午,晚上,莫宁请客,带苏也宜去了一家正宗的港式美味店。
苏也宜原本不打算老实交代自己和易绪的进展,无奈还是被莫宁辗转套出了话。听完苏易两人的现状之后,莫宁皱眉道:“你们俩……这算是在一起了?”
苏也宜摇头:“我也不知道。”
莫宁叹气,埋怨的说:“你知道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们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苏也宜垂首,瞬间满脸通红,却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莫宁等不及,直接干脆的问:“接吻?”
苏也宜头垂得更低,莫宁一看,了然的点头,又继续问:“上了床没?”
苏也宜赶紧抬头,拨浪鼓似的摇头。被莫宁一把按住,捧着脸来回摇晃了一阵,莫宁气呼呼的说:“我说你是不是少根筋啊!”
苏也宜拉着莫宁的胳膊道:“你也觉得没确定关系我们就在一起我很亏吗?”
“怎么会?”莫宁诧异道,“我说亏的意思是,你还没试试他好用不好用就这么死心塌地,不怕他有障碍、无能、不举什么的影响你下半生性福吗?”
耳听着莫宁谈话尺度越来越宽,苏也宜瞬间面红耳赤。其实她是个很传统的姑娘,如果易绪每回吻她都能提前问她一句“我要吻你了,你愿意吗?”苏也宜一定要果断的摇头说不愿意;而且就算他不打招呼的话,如果他吻她的时候可以不要那么迷人、她自己的思维能清晰一点,她也一定会推开他……
可是,最无奈的事情就是这世界上永远没有“如果”。
“周一诺和你联系了吗?”聊了一会儿其他的,莫宁突然问。
苏也宜:“没。”
莫宁摇头:“真够没良心的,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被易绪甩了,可别玩失踪啊。”
莫宁只是一句玩笑,苏也宜听着这句玩笑,却莫名的觉得不安。当然,她不安的不是“被甩”,而是……
比“被甩”更糟糕的应该是直到被甩的时候仍然连个名分都没有吧?
苏也宜长长叹了口气,忧伤的说:“我这样性格的人……会不会很容易被甩?”
莫宁略作思忖,赞同的点了点头说:“说得有道理。”
“喂!!!”
“你这么傻,要是有人想玩你,那可不跟玩宠物似的吗!”
“宠物?”
不理会苏也宜的疑惑,莫宁径自道:“我有个建议,你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建议?”
“你回去问问易绪,看他喜不喜欢养宠物。”
“喂!!!!!!”
离开S市的前一晚,易绪打来电话。意外而又惊喜的苏也宜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嘴角大喇喇的笑容接起电话:“喂?”
“明天几点的飞机?”
短短十四天的培训,苏也宜学会了一个词——想念。此时此刻S时灯火辉煌的夜晚,苏也宜的房间却早已熄了灯。她的房间在33层,她侧过身子就能透过落地窗的窗玻璃看到外面的灯火。这样静谧的环境里,易绪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像一根火柴,“呲”的一声,照亮了整个房间。苏也宜被他的声音勾起一种奇怪的**——想被他紧紧拥抱的**——这种**让她禁不住掩面,于是许久都没回答那个声音。
“苏也宜?”手机那头的人轻喊了一句。
苏也宜回过神,“哦”了一声之后又瑟瑟的问:“你,你刚才问我什么?”
“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答完这个问题后,彼端沉默下来,苏也宜隐约听见敲击键盘的声音。
“是南航?”
“嗯。”
“好,我还有些事没处理,你好好休息,晚安。”
这是苏也宜来S市后易绪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原本还兴奋喜悦的心情因为他突然就要结束的电话而变得有些失落,这种失落没来得及掩饰,以至于她说“晚安”的时候语调明显的变得很低。
习惯性的等易绪挂电话,未想到刚刚还说“有工作要忙”的人这会儿却半天没挂电话,就在苏也宜以为他忘了挂正打算提醒他的时候,手机里突然传来声音:“苏也宜。”
“嗯?”
“明天见。”
“……明天见。”刚才还因为对方太早挂电话而郁闷的人听到“明天见”这三个字后又立即微笑起来。
傍晚六点多,苏也宜才回到北京。一下飞机她就开了手机,然后一直焦急的观察着手机的动静,深怕错过一条短信一个电话。
太专注于手机,苏也宜其他的感官相对就弱了许多。她是直到一个人影站到她眼前时才发现那人是易绪的。
易绪?苏也宜想过他会在自己下了飞机后打电话给自己,或者是发条短信。反正她从没想过他会出现在机场。
太意外的后果就是,苏也宜再度怀疑时空的真实性,瞠大着眼睛看了他半天,直到易绪伸手从她背着的双肩包上拿下太阳帽盖在她脑门上,她才算相信了现实。
相信了现实之后,苏也宜开始了发自内心的、不受控制的微笑,易绪给她戴的帽子她也没摘下,就用那么一副傻笑的表情道:“你怎么来了?”
易绪接过她手里的小行李箱,又顺手从她肩上卸下双肩包背在了自己肩上,不答反问道:“饿吗?”
苏也宜笑嘻嘻的点头。
易绪看着她的样子,嘴角也含蓄的弯了一弯,道:“想吃什么?”
“火锅!”
易绪摇头:“火锅不行。”
“那麻辣香锅!”
“不行。”
“那川菜!我要吃水煮鱼、还有毛血旺!”
“不行。”
“湘菜!我要吃剁椒鱼头!”
“……”最后,苏也宜点菜的权力被没收了。
出了机场,苏也宜原本以为易绪或者带她去乘机场大巴,或者带她去坐机场快轨。她倒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直接带她去地下停车场。她纳闷的问:“我们待会儿打车回去吗?”
易绪看了看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深怕易绪不熟悉北京的交通,苏也宜好心的建议:“为啥不做机场快轨呢?到东直门倒其他的就是了,可快可方便了呢!”
虽然这么说着,苏也宜其实还是一直在跟着易绪走,直到两人到达停车场时,苏也宜的“建议”也没能得到采纳。
然后,易绪领着苏也宜在一辆黑色轿车前停步。苏也宜惊异的看着易绪拿出车钥匙,她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指着眼前的车对易绪道:“这,这这这……这是你……”说出下面的话之前,苏也宜用脑子过滤了一遍,于是,她的话变成了这样,“你借的车?”
易绪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和背包都放进去,再走回车前,边替苏也宜开好车门边说:“我买的。”
苏也宜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你你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车?”
“昨天。”
直到易绪的车驶离机场,苏也宜仍然停留在对易绪买车的惊异中。她上下打量了一遍这车,确定这是新车之后,她有些担忧的说:“买车借了很多钱吗?”
易绪原本正在认真的看路,听了苏也宜说话的语气和内容,他皱起眉头道:“是啊,借了很多。”
苏也宜更加担忧:“那怎么办?”
易绪的眉头皱得更深:“你觉得呢?”
苏也宜低头绞手指:“干吗急着买车呢,地铁又不是到不了你公司,虽然有点挤,可是……可是你早点起来就不会很挤的。”
“或者,你如果实在不愿意挤地铁,你可以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住。”其实,这句话原本是个不错的建议,苏也宜说之前也是真心实意的替易绪考虑,等她说完这个建议后,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如果易绪搬了家……
“你之前好像让我不要搬。”易绪幽幽的说。
苏也宜别开脸,扒着车窗郁闷的想,好像是的,她好像还是哭着拉着他的手让他别搬的T_____T苍天作证,她让他搬的话只是话说得太快嘴巴一时没把门而已,千万别当真啊!
兀自懊恼了一会儿,苏也宜转移话题道:“其实买了车也不错的,很方便呢!周末出游还可以自己开车出门,省得挤地铁挤公交,多麻烦啊!这么想来,好处还是挺多的啊!”
易绪颇赞同的点头:“唔,听起来确实挺多。”
苏也宜高兴的继续说:“就是嘛,而且,这么一想来,还钱也不算什么的啊,有了这样一个压力才会有动力呀!”
“嗯,有道理。”
得到认可的苏也宜像是受到鼓励一般,笑容都无所顾忌起来:“而且,你那么聪明,工作那么好,加上你还有那么多兼职,你又勤劳又辛苦……”
对苏也宜接下来的话,易绪并没有打断,也没有插话,只是衔着笑意,静静地听,不细看看不出来,他的眼里正渐渐凝聚起一簇光。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多写一点的,结果大家都在等……
其实我上午到的北京,本来可以码字的,结果电脑一直连不上网,我就四处摆弄它,结果它还是连不上网。
我心情烦躁下,就木有码字……
晚上技术帝房东哥哥下班回来,替我检查了一遍电脑,结果还是没用,最后,房东哥哥低头一看,伸手“吧嗒”拉了一下我电脑下面的一个开关,忍着笑巨认真的和我说“呃,无线网的物理开关没开,所以才连不上网。”
我……羞涩的捂脸跑走……
大家以后碰到和我一样的情况,记得检查啊喂!
五一面
北京的盛夏热得叫人抓狂。苏也宜以前没在阁楼里住过,过了一个冬天,她本来还觉得这里不错,可自从进入夏天以来,她对这间阁楼的闷热程度却越发不能忍受。不过,即便如此,她却不能和屋子里其他人诉苦,因为她还不想搬家。
不想搬家的结果就是——她还是得忍受蒸笼一样的小阁楼。
其实她考虑过装空调,为了对付这种要人命的热气温,她甚至愿意自己花钱买空调。可是,房东很明确的告诉她,因为阁楼的设计问题,物业不同意住户自己装空调。
不过,她很快找到了暂时性的解决办法。
客厅里的空调常年开着,如果苏也宜不关,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关那台空调。苏也宜实在热得难受,于是只得在这个赵悦和易绪都睡着的深夜悄悄下楼,抱着空调被在客厅的沙发上应付一夜。第二天,她把“睡窝”扩张到沙发下的地板上。就这样,倒也过了两个安生凉爽的夜,直到第三天的早晨……
易绪会在七点一刻起床刷牙,苏也宜定的是六点四十的闹钟,可这天早晨,她睡得太舒服,以至于手机响了好几轮她也没能醒来。
有人拍她的脸,她也只是抱着空调被转了个方向,地板上垫着凉席,为了避开“拍”她脸的那只手,她脸朝下继续睡。
然后,苏也宜明显感觉到自己“埋伏”起来的脸被人捏了——那种并不用力但却很持久的捏法。
醒来的时候脸上酸麻,揉开惺忪的睡眼,她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再然后,苏也宜乍然惊醒。
苏也宜刷完牙后,易绪在饭厅里喊她。她忐忑的走过去,从他手里接过牛奶和面包,在心里重复了一遍刷牙时打好的腹稿,这才说:“我是昨晚看电视看到很晚,就那么睡过去了。”
易绪头也不抬,道:“看电视要带凉席?”
苏也宜:“……”为啥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楼上没办法装空调吗?”
“物业说斜窗不好打孔,装了空调会破坏设计。”
易绪喝过一口牛奶,略作沉吟后,道:“搬家吧。”
苏也宜倒吸一口气,连忙摆手:“不搬,我不搬!我能忍受的!其实开了电风扇就不是那么热的!现在找房子哪有那么容易啊……”
易绪皱眉打断她:“或者你搬到楼下来。”
苏也宜眼一亮:“你也觉得客厅是个不错的过夜选择?”
易绪抬眸看着她,面色平静的说:“我是说……搬到我房间来。”
为了易绪这句话,苏也宜纠结了一整天。
现在的情况是,她还没从易绪嘴里听到过任何对他们现在这种关系结论性的定义。她虽然性格迷糊,但在这种事情上她很明白,易绪一天不表态,她就无法把自己往他女朋友的位置上放。她也尽力在维持着这份清明,易绪如果对她有意,她希望他能尊重她,给她个名分>____<
正是为着这种原则性问题,苏也宜果断的决定,他一天不给她名分,她就绝不和他住一间……不!哪怕他给了她名分,告诉大家她是他女朋友,结婚之前,她也绝不能和他住在一间。
周五的那个傍晚,苏也宜就是怀揣着这种念头去和易绪摊牌的。
“我想清楚了,我不能搬去你房间。”
易绪洗完澡已经很晚,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苏也宜带着一缕坚定的小眼神冲到他面前,说话时义正词严的,看着像赶着去就义。他幽幽的看了她一眼,接话道:“那你的决定是?”
“我继续睡客厅。”
易绪别开脸,果断的说:“不行。”
苏也宜满脸不解:“为什么?”
“不雅。”
“不不不……不雅?”
“搬家吧。”
“现在找房子很难的!”苏也宜其实更想说的是“我不想搬家啊啊啊啊啊”。
“周末结束之前我会找到新房子,你做好搬家的准备。”说完这句话,易绪抬头看了眼阁楼的方向,又看了眼主卧的方向,道,“在这之前,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
后来直到苏也宜躺在易绪的床上,她都没想明白这一切是怎么顺理成章发生的。易绪的床上和被子上都有属于他的淡淡清香,原本是助于睡眠的,苏也宜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么干瞪着俩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易绪要她搬家,易绪要她搬家……
后半夜的时候,苏也宜在险些要睡去的关头听见了客厅传来的巨大音响声。她吓了好一大跳,凝神一听,确定了响声不是来自梦里而确实是来自客厅后,她起床出了卧室。
是客厅里电视机的声音,不知道客厅里的人播放的是什么频道,反正画面上呈现的是一部欧美的战争片。苏也宜纳闷的把视线从电视机上转移到客厅的沙发上,这才发现上面正坐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易绪……
“赵悦?!”还未及思考,苏也宜已经将脑子里的疑问问了出去。
赵悦从沙发上转过头来,一脸惊诧的表情看着她,不过片刻,他也用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苏也宜的语气开口道:“苏也宜?!”
苏也宜边走去客厅边凝神观察,终于在易绪惯常坐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发现了他,而他也正转过头朝苏也宜看来。
苏也宜更加疑惑,手指头伸出去,指了半天没落定焦点,语句也含糊极了:“你们……你们这样,怎么,你们……”
相比之下,赵悦解决问题的能力显然比她强多了,眼神只在苏也宜和易绪之间溜了一圈,他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睡了易绪的房间?”
苏也宜愣愣的点头。
赵悦也学着苏也宜的样子,伸出指头指了指阁楼的方向道:“你自己有房间,干吗睡他的?”
苏也宜弱弱的说:“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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