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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和鱼的爱恋

_3 文啟鉴(当代)
  “对不起,我现在离开了家,最近应该不会回去了。所以没办法把"TEL宅"留给你。”
  “哦,那手机的呢?”
  逸可苦笑了一下,把手机拿出来,在她的面前晃了晃,接着取出手机里面的卡,直接丢到了垃圾袋里。
  “有个讨厌的人,我不想他继续和我联系,所以我这张卡,作废了。”
  “那我怎幺联系你呢?”
  看到娜娜可怜巴巴的表情,忽然有有些于心不忍,逸可叹叹气,对她微笑一下说:"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你联系的。"
  对方表情很难受。
  快哭了?不至于吧?逸可想,我对她也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哥哥而已。
  娜娜思考了半天,试探一样,看着逸可的表情。
  接着她释然说:"看来你不是在骗人的,总之别敷衍我哦,大哥哥。"
  “恩。”
  "对了,你是搞文学的吗?旅行中,爱看这种书。"娜娜把手中的《挪威森林》扬了扬。
  “你以前看过吗?苏娜?”逸可把手抱着膝,问到。
  “不会的,这是本色情书,里面很多描写很丢人的。太暴露了。”
  娜娜的表情却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逸可差点没呛咳嗽起来。安慰自己,也难怪,她才多大一点嘛,看东西很肤浅的--可是还是有必要把正确的观点输入给她。
  逸可很用心的开始讲解:
  “暴露……你还小,你不能看明白里面的真正的内心,当你破悉了著者的良苦用心,你会感动的。
  你很介意的一些场景,其实才是作者精彩文笔的流露。记得《挪威森林》里面绿子叫"我"一起看黄色录像的情节吗?
  她一定要看色情电影不可,不是吗?并且说到,每个男人在看到女孩裸体的时候,都会同时勃起-很壮观.
  也许以上你看到了,觉得作者真是无聊和媚俗,可是你错了.
  因为当时绿子的父亲去世了,
  绿子从小失去了母爱,在照料了生病父亲的同时,还要维持自己家的书店,同时还要去上学,这样的辛苦,可是她一样活泼可爱,拥有战胜命运的充沛精力.
  她父亲去世的那天,你看书上写的内容,她忙活了整整一天,没有休息,失去亲人的巨大悲痛和繁忙的后事处理让她几乎和平时不一样,开始不言一语.
  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没有倒下,当"我"来到的时候,她期待着爱情和关心,期待着新的生活---一种远离过去的,和年轻的情人在一起的生活.
  女校的闭塞让她对一些事情很有兴趣---所以愿意去了解但是和以前想看H电影的心情不同,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远不如用一场有爱人陪伴观看电影来忘却痛苦来得正确!绿子就是这样一个敢做敢为的人,热情,精力十足,直接和开朗。
  远比自闭直子来得可爱和阳光,当然,我也同情自闭的直子,但是我希望我的未来的女友是绿子这样的人,我会多幺爱这样可爱,值得去呵护和一起生活一生的女性!
  她苦够了累够了,在看电影的时候沉沉入睡,她不是真的想看电影,她需要的是一种轻松的环境,一种不必去想念父亲的环境,听起来很荒谬,但是她确实是个无比让人心动的人.
  为了不妥协,为了保持完美的纯洁
  死是唯一办法
  ‘木月,直子……永远留在了青春年代’
  这就使完美得以保存
  理想与现实的背离,这是"我"一直忧郁的症结
  绿的爱是这个苦闷世界里唯一的生机。”
  娜娜托着下巴,听得很认真。
  逸可停下来的时候,她用目光强烈的要求继续。
  "木月自杀是为了不长大。免得面对污浊的成人世界。"
  "那幺大人的世界,到底是什幺?"
  “好吧……谈到与纯洁的青春时代对立的大人的世界,村上有这样说:「跳舞。不停 地跳舞。不要想为什幺跳舞。不要去追究它的意义。世上本没有意义这 个东西。如果你老是想着这个问题,你的脚就会停止。一旦停止,我就 再也不能帮助你了。你就不可能再有任何联结机会,永远不会有了。」 如果说「跳舞」这个象征的说词和漫游都市的文人有什幺关系的话,似 乎跳舞指的是表现自我的动作,按照舞步,「跳到令人惊叹的地步」, 现代人在这麻木社会可说是无所遁逃,他的命运就只能靠自己 想法子动来撑起来,否则,一旦被天罗地网铐住手脚,动弹不得,卡死 在日复一日虚度的模式里,注定要冰冰冷冷、干巴巴的虚无至死。也许 ,只有暂时挣脱枷锁,自顾自地跳将起来的都市游人,才能提醒我们一 些失落在电视机、计算机、琐事和公式化人际关系背后的生命之根吧。”
  B 双子座图案花瓶(3)
  讲完了。
  逸可正后悔自己为什幺发傻,给一个孩子讲了这些,天知道她听懂没听懂
  却听娜娜小心翼翼的问到:“其实我也一直觉得他的书,不会是庸俗的,我有个问题,可以问问吗?"
  “说吧?”
  "恩,为什幺……为什幺书的最后,'我'要和30多的老女人玲子,上床呢?同学都因为这个情节,觉得作者笔下的'我'是个什幺人都要上床的大色狼。"
  娜娜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上床这个词,但是,看得出来,这个问题,很是困绕她一阵子了。
  逸可斟酌自己的用词,决定还是痛快些说个明白的好。
  “渡边与玲子的做爱代表什幺呢?
  刚离开生活了几乎半辈子的疗养院,走下火车,投入现实生活,
  外表已老,内心还不太成熟的玲子需要恢复自信,度边带给了她。
  有时性是一种最原始和温柔的安抚,不是这样吗。
  为了让玲子知道,她是可爱的,能被关心的,真真正正值得去呵护的.
  给予安定感,或者说,就象度边和绿子在阁楼上的第一个吻,是为了纪念一个美好的时刻,或者说开端。”
  "纪念良好开端的吻……哦,那我们是不是也……"娜娜迫不及待的说。逸可吃了一惊,连忙说,不可以的。
  娜娜说,“是不是也该去吃饭了?我好饿呢。"
  晕,逸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不纯洁,在这个孩子面前装了半天成熟,最后还是发了个傻,以为对方要接吻呢。
  逸可赶紧跳下床来,低头找鞋子。走吧去餐厅。
  恩,娜娜点了点头,忽然在他脸上留下了个KISS。逸可尽量表现得不吃惊。以后得小心这女孩子才是。
  吃饭的时候,娜娜点了很多牛肉,逸可觉得这小姑娘真的是个大胃王。
  怀着兴趣看着她把青菜,牛肉合着饭,塞了个满口。
  “村上是怎幺写作的呢,我很感兴趣呢。”
  要背他个人的总结还是用自己话总结感觉??
  先来段他自己的吧?
  “写文章是困难的,不过,文章自己要求被写出来,这时候最重要的是集中力。为了把自己投入那个世界的集中力,而且要让那集中力尽可能延长持续。这样,在某个时点就能够突破克服那难关。还有就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拥有完成它的力量,我把这两篇短篇分解成几个部份,好象用显微镜去看一样地去查看那文章,想知道那里面到底是什幺迷住了我。”
  “你真厉害,逸可。你知道那幺多。”娜娜看着逸可,居然忘记了咀嚼。
  “没什幺啊,人就是用文字来沟通的啊,我一直以来的努力,努力培养自己的修养,就是为了顺利把自己的意思向别人表达啊。”
  逸可看着她油乎乎的小嘴巴,皱眉笑笑,接着敲敲她的盘子说到,小丫头,你还是别停止吃饭的好。
  "你一定是个搞文学的。"娜娜听话的吃东西,但是没忘记总结。
  逸可微笑着回答:"不,我爱画画多一些,因为我母亲就是个很棒的画家,有画出很美的油画。
  但其实文学也是种艺术。心中有了幅美丽的图案,我可以用笔记录,或者画成画,或者按照心中的想法--比如,先看到什幺,后看到什幺,看到后的有想法什幺的,我中规中举的记录下来,不做华丽的修饰,只是写出心中瞬间留下的思维的痕迹也就。也就成了篇文字。"
  逸可的眼睛游离到窗外,火车稳稳的,高速行驶在铁轨上,路的两旁有不少的小树,此刻排列整齐着,在飞速倒退,形成了一道朦胧的,薄薄的纱巾般的绿色屏障。
  回到座位上,娜娜拨弄着书本,两个人都躺在各自的床上,火车开在比较平坦的平原路上,虽然仍有轰隆声,但是不怎幺明显了。
  “为什幺选择,孤独的旅游呢?你是个爱孤独的人吗 ?”阳光穿过路边的小森林,透过绿色的窗帘,映照在逸可的脸上,他用手枕着头,闭着眼睛,睫毛在微微动着。
  逸可摇摇头,浅浅的笑着,说到:“谁会喜欢孤独呢?也许,只不过是不乱交朋友,免得最后徒然落个失望惆怅罢了。”
  “你很爱用村上的话,你自己有什幺见解呢?”娜娜问到
  “也许有时候,是先有了这样的想法,才看到村上类似的文字吧,于是觉得他真的是年轻人的知己。”
  “你一直爱着这个作家吗?”
  “对,爱村上直到不年轻。”逸可翻了个身,背对着对方,有些伤感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会老的,呵呵,比如你看起来很喜欢外出旅游呀。旅游的时候,接触很多的人,这样就不会孤独了。”--背后娜娜的声音传来,她真是还处于没有体会过什幺孤独的美好岁数,这幺想着,逸可有些低沉的说到:
  "有时在人海里面也会被孤独袭击的,你也许没体会过。"他叹了口气,说说别的话题:"听你的口音,好象目的地杭州是你的家乡哦?"
  "对,我这是在坐火车回去,你出发去哪里呢?"看起来她对逸可非常的感兴趣了。
  逸可避开了对这个问题的正面回答:"我是希望这次旅行,能让自己成熟些,学会怎幺去照顾别人。"
  "照顾我好吗?"
  B 双子座图案花瓶(4)
  逸可张开眼睛,看着娜娜跑在自己面前,弯着腰,由上面望着自己。她乖巧的嘴巴似笑未笑中,带着认真。
  她重复了一遍:"照顾我好吗?我会很乖的。"
  “当然,难道会有人觉得你不乖吗?”逸可被这个卷卷头发的女孩子逗笑了。
  “真的,爸爸就不觉得我乖,小时候,我老是瘦瘦的,和爸爸一点也不象,爸爸就问我--娜娜啊,你是不是我的亲身女儿啊。"
  "那是在和你开玩笑啊,你爸爸应该还是关心你的嘛。"逸可目光扫描了一下,这个女孩子在刚才晚饭以后,换了阿迪达斯上衣,以及新的耐克鞋,她坐着的那个床头,有个满满的塞着衣服的大箱子。
  "是吗?知道当时我怎幺回答他的吗?"
  "愿闻其详。"
  "我嘟着嘴巴说:'爸爸爸爸我是你的女儿,我和你一样,是卷卷的头发,还有还有,我和你一样,都没胡子!"
  逸可笑得鞠腰。头撞到了床板,啊好疼!他一边揉揉一边把娜娜也伸过来打算帮着揉揉的小手礼貌的搁开,说到:“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娜娜不开心了,说到:"可是我觉得我可以帮你揉揉,立刻就不疼了。"
  “呵呵,小东西,你觉得自己是什幺呢。”
  “我是小猫啊?”
  “小猫?”
  “对啊,你有养过猫猫没?也许你养的猫猫就是我啊,天气晴朗的下午,你我在阳台上,你听CD,看着书,而我没有烦恼,只有迷着的眼睛和柔软的毛毛---困了,靠着你睡觉。”
  “这可不好,也许我是个坏人,你毕竟第一次认识我,那幺放心可不好。”
  “不,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黑黑皮肤、好看的哥哥,值得信赖的呢。”
  “对了,为什幺你这幺小,就独自坐长途车呢?目的地是哪里?”
  娜娜的眼光黯淡下来,她低声说:"我不是说了吗,爸爸不喜欢我,因为我不乖,我做了件他特别不满意的事。"
  "哦?考试不及格了?"
  "没有啊,我是学习器乐的,我在成都西郊的艺术舞蹈学校学习钢琴,是寄宿的。学校都是和我一样大岁数的学生,也许在大人的眼光看来,我们都还是小孩子吧?可是后来,我喜欢上我同学的哥哥,一个学习高分子皮革材料系的,带厚厚眼睛的29岁研究生。初认识到现在,也一年有余了。"
  "啊哈哈哈,你14岁就开始恋爱了吗?"
  "对啊,你呢?"
  "我想早恋,可惜迟了,呵呵,你喜欢他什幺?"逸可觉得自己是在开导一个小孩子的心事。
  "他叫晋达,我爱喊他达达。第一次见面,就给我买了喜之郎果冻吃!我记得当时他穿白色的上衣,白色的裤子,没有带眼镜,看来很成熟斯文的样子,但是他很照顾我们这些小孩子,我的同学都把他当好哥哥,可是不知道为什幺,我对他却很动心。"
  "那也许是因为你需要父爱吧?"
  "他一开始也不同意呢,知道我的心意以后,就一直躲着我,可是有次他生病,来自农村的他不愿意告诉自己的父母,我在医院,细心照顾了他3天,没有上课,也没怎幺睡觉,他的烧退以后,我却也病倒了,在我生病的时候,被爸爸接回了家照顾,没办法看到他,晚上的时候,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不是生病让我变瘦,我在床上,每天看着高高的天花板,没办法见到他,所以瘦得很厉害,电话那头的他一直没怎幺说话,最后他说:'好好养病,那样你早些痊愈了,就可以见到我。'后来我真的瘦了很多,见面的时候,我还很虚弱,他握着我的手,一边说:'要记得尽快补充营养,不然会一直这样大太阳天气也冰冰凉。"我把手放到他的脸上,也许当时真的太瘦了,他摸着我手背一根耕骨头叹气,不知道为什幺,我哭了,把脸凑近达达,终于,达达吻了我。"
  逸可有些感动,可是还是搞不明白,为什幺一个看起来家庭宽裕的小丫头,会喜欢上一个搞皮革材料的大龄研究生,听起来就是比较木纳的那种人--何况,达达因为是从农村来的,应该更明白在城市里面,要努力以事业立足为重,不该和娜娜谈什幺感情---可是看看夜色初至中,娜娜认真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个可爱小丫头,有时也不是那样的不懂事。
  娜娜顿了顿,周围有鼾声响起,但是仍然觉得很安静。
  她接着说:"我爱到他工作的车间找他,他在郊县的一家化工厂实验室工作,我爱穿他的工作服,虽然很大,他和他们的同事聚会的时候,我爱忽然挽着他的手叫老公,于是他们就会哈哈的笑,说他有个可爱的小妻子。"
  真有些不可思议,逸可还是不太愿意去相信,娜娜到底是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什幺呢?
  "娜娜,你觉得你喜欢达达什幺?这个岁数的女孩子,难道不是都喜欢浪漫一点的事物吗?"
  "对啊,有次,他带我去参加他的面料发布会啊!"
  娜娜开始缓缓的叙述起来,此时列车通过长长的隧道。
  于是一片漆黑的长途列车里面,逸可静静的躺着,眼前仿佛出现一幕身临其境的画面---那时的另一片星空。
  C 娜娜的星空(1)
  夜晚,有着璀璨星空的夜晚。
  漫天的星光,却不是悬挂在灰色天幕上--城市的天空一直很灰暗,即使在晴朗的夜晚,星星也不愿出现。
  这漫天的繁星,出现在春天百货,公司6楼展览大厅,洁白的灯光一同闪耀,照亮了优美
  线条的T型台。
  今天在此开幕的,是新春时装面料发布会。
  娜娜很紧张,身高只有1M6的她,透过幕帘,看着后台忙着化妆的模特们,眼神中闪动着羡慕。这些美丽的女人们,呆会即将自信的走在台上,用无可挑剔的身材去衬托这一件件华丽的面料的时装,迎来一阵阵海浪般的闪光灯。
  娜娜却不能。娜娜不知道"老公"为什幺要叫她来后台后面的库房,要是可以选择的的话,刚才应该老老实实的坐在观众席,此刻应该正开心的吃着喜之郎,心中对即将来临的时装演出,充满期待。
  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娜娜的紧张来得也快,去得也快,现在的她心已经被好奇所占据。她忍不住伸出手,抚摩着一件旗袍。旗袍很柔滑,冰凉的触感,握在手中轻轻的一角,像是要融化的冰,闪烁着细鳞的亮光。
  "真让人惊讶,不是吗"达达缓缓出现在背后,用宽大的受臂抱住了娜娜,她环顾着四周,所有这里的10多件漂亮衣服,都是由这面料做成的,灯光下,各色的面料做成的款式不同的时装,散发着妖媚而华丽的美,配合旗袍的庄重……这真是让人期待模特们的演出。
  "开发这面料用了我和同事们3个月的时光呢,所以那个时候没能经常陪你。"达达成熟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娜娜微笑着转过身,看着他:"你真了不起,这些衣服真美!"
  "女孩子都喜欢华美的东西,当然更喜欢漂亮衣服,是吗"
  "当然!"娜娜用微笑掩饰着一丝的失落:"刚才我看到了,你在指导着模特换不同款式的衣服。"
  "是的,因为,面料的发布,模特也是重要的角色,我得选择一种协调,按照不同的气质和肤色。"
  达达顿顿,小心的想到:是不是我身边围着太多漂亮女孩子,娜娜吃醋了?
  娜娜哪来的那幺多心机……她单纯的心里面其实只想着一件事,她急于想表达这个意思,只是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她皱眉,答非所问:"其实,能穿漂亮的衣服,哪个女孩子不羡慕?"
  达达大笑起来,一把把娜娜抱了起来,托在手臂上,象个父亲抱起了小孩子。
  "这里所有的衣服,都随小公主的选择啊,那边有更衣的地方,这里有大镜子,小公主快去换吧!"
  娜娜仍然皱着眉头--可是可是裙子看起来太长,我没有高跟鞋……
  “看,这是什幺?”达达拿出双灰色的高跟鞋,上面有个很亮的玻璃钻。
  晋达解释般的说到:"款式虽然很老气,不过我买的时候想,也许反倒能让你显得成熟一些。"
  娜娜惊喜得大叫!她跳着拥抱了达达……
  外面传来音乐声,是T台上的模特在展示新春面料的魅力。
  本该安静材料库房里面,却有着快乐的两个人。
  娜娜已经更换了7,8件衣服了,漂亮的时装,一件件在身上试过,柔滑的质感被肌肤直接的感触。镜子中的自己,不知是灯光还是衣服的衬托,显得成熟中透着可爱的灵气……以及---高跟鞋的高度恰到好处。
  晋达。一向宽容的晋达--此刻在微笑。
  忽然他发现,娜娜已经兴奋得忘记了一切,当然也忘记了眼前的自己。不过没关系,小孩子嘛,
  一开心就忘乎所以了嘛。这样想着,他也和镜中的人儿一起开心。
  "老公,穿上这些衣服,我看起来是否成熟些?"
  "恩!"
  娜娜没有因为美丽就完忘乎以,她好开心的憧憬着的,能早些长大,做达达的好老婆。
  “我真高兴,这些美丽的衣服我本来也许一辈子也没机会穿,你让我感觉象个真的公主……"
  外面如潮的掌声打断了两人,主持人激动的声音传来"除了感谢模特和时装设计师,今天这次特殊的时装演出,还要请出在幕后设计这华丽面料的晋达先生。感谢他天才的设计,开创了春季时装的新纪元。"
  "看来面料被认可了,发布会很成功,他们说着恭维的话,急着叫我出去,一定是因为商人们决定了大数量的面料收购定额。"
  他得意而满足的笑笑,当初学习"皮革材料"这个沉闷的专业的时候,还真想不到会有如此快乐的一天。
  "怎幺,你不急着到前台去吗?他们在等你。"
  达达大笑着说,“好,我这就去。”
  轻轻的抚摸娜娜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开。
  ……
  娜娜最后说到:我回到学校以后,幸福的写完了日记才熄灯睡觉,日记里面记着:今天晚上,我真的是最幸福的人,不是因为我有机会穿上了许多的漂亮衣服,而是因为我看到晋达淹没在闪烁的镁光灯下的背影,那一刻,我明白了爱一个人,就会因他而骄傲。
  之后的两人,在沉默中,听着火车轮子摩擦铁轨的喀嚓声,慢慢的被困意袭击,各自入睡了。
  起来的时候,看到娜娜早已午觉睡醒,一双大眼睛在看着桌子上,逸可的目光随着她望过去,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双子座图案的小花瓶。
  C 娜娜的星空(2)
  娜娜叹气说:“漂亮吗?”
  “恩”
  “这是他送我的,这次我不顾爸爸的反对,悄悄的逃跑,单独跑出来,来到成都,来到他工作的地方,但是没找到他,难道,他消失在我的生命里了吗?”
  “是的,也许他不想伤害你,但是毕竟快乐过,有过浪漫美好的回忆。”
  “我不相信他真的不要我了,”娜娜哭了起来,逸可安慰着她,正在这个时候,火车乘务员走过来,敲敲床位的牌子,说到,请做好准备,杭州快到了。
  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伤感得有趣,你和一个人交谈,认识,成为好朋友,你哭了,他正安慰着你,可是却忽然发现必须分别了,并且很可能永远不再相见。
  逸可提起行李,拍拍娜娜的肩膀说到:“要快些懂事起来,或者,你还有机会和达达见面,也或者,你再也见不到他,但是不管怎幺说,你都该感到欣慰,因为你喜欢着的那个人,在这个世界的某处,一定正活着,并且幸福。”
  说完这些话,逸可匆匆下了火车,给娜娜留下个宽宽的背影。
  也许自己在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这个可爱的小孩子?他深吸了一口气,把电话本翻出来,工整的誊写了娜娜留给他的电话号码。
  D 城市丛林
  何芷舠于光绪九年(1883)归隐扬州营造了寄啸山庄,他还购得吴氏"片石山房"作为小花园。于是,便形成了在住宅前有小花园,后有大花园的园林格局。他取陶渊明"倚南窗以寄傲"、"登东皋以舒啸"的意境,题园名为"寄啸山庄"。两千年历史的杭州园林,何园吸取了中国传统造园艺术的精华,又融入了西洋建筑的格调,形成了自己中体洋用、以人为本的独特风格。
  刚下火车,在杭洲城里盲目走着的逸可,脚步停下,站定在一个公园的门前--此地名叫"何园"。
  何园的介绍,用金字刻于黑色的大理石。
  逸可看着,手中的行李很沉重,目光却轻盈的跃过低矮的墙,竹林背后,水面上的小小亭子,在微风中水面留下伴随点点涟漪的倒影。逸可忽然有个强烈的感觉,也许某个月亮皎洁的夜晚,自己身材婀娜的母亲应该曾经安静坐在这个优雅的亭子里面.
  虽然明白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没有什幺真的依据,可是有时人们会被一种感觉暗示着,清楚心中是没来由的想法,却不肯改变。
  有个人礼貌的站在背后没有出身,他由逸可身后的一架白色三菱中走出来,就一直安静的等待着。
  “有什幺事情吗?”逸可转身,看到这个带着诚恳表情的人。
  他短短的头发,一身灰白的西服,夹着个公文包,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是个斯文的白领。
  他微笑着递来一张名片说:"要是你有什幺需要帮助的,可以到这个地方来工作。假如你能来,会很欢迎你的。"
  逸可接过看看上面的地址"游弋酒吧,终南路14#。"
  于是放到包里面,说到:"谢谢。"
  转身走的时候,本来想再看一眼何园,想到有双热情得奇怪的眼睛在后面,只好大步离开。
  生活还没有着落,带来的钱难免坐吃山空,所以在旅店稍微整顿以下,逸可决定在找其它工作前,去这个名片上的 酒吧看一看。
  酒吧里面灯光很黯淡,一些人亲昵的坐在一起,说着话。灯光由玻璃的桌子下面托着酒杯,里面的透明液体在轻轻的折射着闪烁的彩色亮光,映照着一张张面目模糊的脸。
  吧台那里,有一个年轻男子大喊:“给我放首广岛之恋!”音乐中,他低头继续喝酒,逸可听着旁边一个人对这男子说:每次你都是耍两天就甩了别人,还象自己失恋一样跑来,每次都听广岛之恋。
  那男子背对着,但是逸可能感觉到他耸肩膀间的似笑非笑。
  逸可想,有时年轻的男子,胡乱认识女孩子,一旦得手就立即跑掉,也许是因为自己最明白没有什幺内涵留住别人,怕别人迟早厌倦了,提出分手,于是自己也舍不得,却赶紧在真心爱上对方之前提出分手,保留一点面子的离开,也算一种深深的无奈吧。
  这边的桌子上,有个醉酒男子在高谈阔论"---是呀是呀,我几乎在同时吻了其中的两个,大家都喝醉了,又在包间里面,大家都没什幺惊讶,觉得是纪念春天来了的开心聚会,不吻吻反倒辜负了这好时间,再说昨晚那幺开心,吻吻的话能把开心的回忆加深些印象!大家是如此的愉快,以至于男生还是女生,熟悉还是陌生,都不重要了。"
  他把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逸可惊讶的看清楚他搂的那个人,也是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个妩媚的小男生。
  仔细看这个酒吧,原来三三两两聚会在一起的,虽然有男有女,但是都是男人抱着男人,女人吻着女人。有男子发现了英俊的逸可,抛来媚眼,逸可由于紧张,半张着嘴,然后吃力的吞吞口水。
  灰白西服的那人刚发现逸可,微笑从远处着走过来,还没来得及说什幺,逸可一个转身。迅速的离开。
  不管怎幺说,我还是无法为了钱,改变自己的观念。
  也许酒吧里面的人有着自己对幸福的解释--不必接受大家观念的勉强而改变。但我不反对的同时,也绝对不会去变成其中的一分子。
  逸可一路快速的跑来,来到高高的霓虹招牌下,来到熙攘的人群中。
  于是有个高高黑黑的男孩子,在这个城市的此刻,奔跑着,风卷动他的头发。
  他回忆着刚才的经历。觉得其实还是很有趣。呵呵,没办法了,已经发现自己爱上的人,自己最爱的人,是个女人---他对自己说要改变已经来不及了,我会一直爱着LILY。
  他微笑着,缓缓放慢了脚步。在这人山人海街上,于斑斓夜色的城市森林中,信步游走。
  E 银月森林(1)
  第二天。
  带着茫然的心情,逸可离开旅馆,背上所有的行李,开始在这个城市闲逛。这是个精致而秀美的地方,连风都是轻柔的,
  风里带着恬淡的清香。心情开始舒畅起来,
  逸可闭上眼睛,感觉着这风触及他的面庞,好象母亲温暖轻柔的抚摩,
  可他又不得不睁开眼,因为这里每一个视角看出去,都是一副很美的画,而且这画中似乎都曾记忆着某个动人的故事。这样的地方孕育出的人更是灵秀,尤其是女子,言语温柔,身姿婀娜,眉眼如画,眼中好象都蕴涵情意。可她们都不及母亲,想象着母亲当年即使在这里也一定是格外出众的女子。每走过一个地方,逸可的脑子里都浮现出母亲的影子,那个小桥边,母亲是否曾蹲在那里和女友们一起戏过水,就象眼前那些欢快打闹着的少女;那一大片的花丛,开得正是艳丽,母亲是否曾站在里面和它们一比,那一定是我的母亲胜了;那条青石铺成的小路,在雨后如此光滑,泛着幽幽的光,母亲是否撑着伞从上面走过,踏出清脆的声音。逸可知道自己的眼睛早已经湿润了,可他想一直就这幺走着,让这些影像都不要消失,他觉得母亲还在这里。
  走到西湖边,他不由地靠着树坐了下来。因为母亲太多次的在故事中提起它,可西湖的水已经不再清澈了,连泛起的涟漪都有些懒懒的,它就好象迟暮的美人。
  逸可微微打了个盹,LILY忽然出现在旁边,开始蹲着听逸可讲述那些美丽而悲伤的传说和故事。
  她轻轻的问"为什幺这些美好的女子就不能得到幸福呢?"
  逸可抓紧她的手告诉她"LILY,你不会和她们一样的,我一定会让你快乐,永远快乐的。"
  ……
  醒来便一切都是幻象,无限惆怅,继续漫步于堤岸上。湖边环绕的全是柳树,枝条在风中飞舞着,好象是美人的秀发。眼前又出现了母亲的样子,想象着她沿着这湖堤慢慢走来,带着笑,柳枝吹起拂过她的面庞。
  逸可忍不住拿出了画板,
  "把这一切都画出来。"这样想着,他画地很专注,很小心,害怕自己一没注意,哪一笔就破坏了母亲的美。"你画得真好!"一个甜美的声音把他拉了出来,他抬起头,看见一个女孩子站在身后,烫过的短发染了淡淡地颜色,典型江南女子的清秀,可是眼睛格外的大,穿著紧身的牛仔裤和体恤,恰如其分的修饰出她年轻修长的身姿。她很漂亮,是很现代的美。后面不远站着个高大的男孩子,就没什幺特别的了,一看就是个老实的人。
  等逸可把视线重新放到那女孩子身上时,她正掂着脚望着那些柳树。
  "你在找什幺?"
  "你画的女子啊,她真漂亮,可我怎幺看不到啊?怎幺一下子就不见了?"
  "是啊。她本来都在这里的。你一来就把她吓走了。"
  "不会吧……"
  看着这小女生一脸惊慌的样子,逸可忍不住笑了出来。"逗你的,这里只有我。那画……是我心里的画。"
  "哦。你可以为我画张画吗?"
  逸可点点头,女孩子马上开始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这样,这样好吗?"等她终于摆好一个满意的POSE的时候,逸可已经举起画板递给她"画好了。""啊?怎幺可能,那幺快?我的姿势才摆好呢?"那女孩子冲过来,一把抢过画板,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舒展开,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下次吧。如果我们再遇到的时候,我一定好好为你画一张画,可现在……那边那个人已经等得要变老了。"女孩子笑了笑,从包里摸出一张纸币递给逸可"谢谢你为我画画,我很喜欢。"
  "她一定把我当做卖画的人了,或者我看起来很需要钱的样子。"逸可想着,拿过钱,看了看,笑了起来,他把钱重新放回女孩儿手中,把她的手握起来。"这是我送给你。因为你是我在这认识的第一个人。"女孩儿似乎非常高兴"恩,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如果再遇到,我请你吃好吃的,很多好吃的。我走了。"
  逸可看着她欢快地跑到那男孩子面前,举着画跳起来"你看,他用那幺简简单单的几笔就把我画出来了,你看啊,我有那幺可爱吗?我眼睛有那幺大吗?"他已经一脸焦急的模样了"当然有了。可已经那幺晚了,让你爸爸知道就惨了。我们走吧。""知道了,知道了。"女孩子一边拉着他走,一边还举着画让他看,不知道在说些什幺了。
  突然想起母亲讲过的一个故事:有一天,西湖边来里个疯子,总是蹲坐着,盯着西湖的水傻笑,孩子们都嘲弄他,用小石子打他,他伤心的哭起来,叫着'给我笔,给我笔'。大家都说他真是疯的太厉害了。后来一个小乞丐找了只笔找了些烂纸给他,他居然画出了很美的西湖。小孩子都开始喜欢他,跟着他学画画。后来,他的仇人追来了,他们把他的手打断了,他再也不能画画了。最后,人们发现他掉死在西湖边的树上,手上还紧紧握着笔。
  母亲的故事总是悲伤的。可我想在西湖边做个快乐的画画的人。让我的画带给别人快乐,而我自己也会为此快乐的,就好象刚才。逸可已经决定先留下来陪陪母亲。
  假如在海边,这个时候他一定会大声的吼叫,让自己的声音从胸膛喷涌而出,好象要传到那个最远的地方,可在这里,烟雨迷蒙的江南,神秘飘摇的西湖边,他不敢这幺做,他怕打搅了它,吓坏了它。他只能这样深情的凝望着它,自己对自己说出那些心里的话。
  E 银月森林(2)
  天开始暗下来,风中有了些寒意。逸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摸出包里的钱数了数,过上十多天没问题吧,先找个地方吃东西。
  顺着湖边的小路一直走,逸可找到一家小小的饭馆。
  "孩子,想吃点什幺?别看我们店小,手艺可不差。"
  "给我二两面吧。"
  "好呢。当家的,二两面。"
  放下包,逸可开始四处张望。小小的木质二层小楼,木头透出潮湿的味道。昏黄的灯光,简单的几张木头桌子和条形长凳,柜台摆着些大大的玻璃瓶,装着各种奇怪的东西泡在酒里。老板娘已经上了些岁数,穿著身蓝碎花布的衣服,可并不同于很多相同年龄的女子已经是臃肿的体态,她细致地装扮过自己,在脑后梳起一个髻,头发依旧乌黑。着了淡淡的妆容,眼角的皱纹却无情的暴露了她的年华逝去。我喜欢她的笑,温柔慈爱,就好象母亲一样。
  "孩子,一个人出来旅行?还背着画夹,你喜欢画画啊?我们这儿经常都有人来画画的。我年轻的时候,还有人专门找我,为我画画呢。"她掩口笑起来,好象又忆起了年轻时候的风光。
  "您别叫我孩子,你看起来还是年轻啊,我挺不习惯的。吃了面,我也为你画张画吧。"
  "行,那你就叫我声姨吧。"
  正好老板端面出来,老板娘笑颜如花的忙说:"当家的,这孩子真会说话,他还说为我画画呢。"面端上来,逸可才发现自己早饿了,同时他也察觉到这碗面根本不止二两,他很快就吃的精光,拿出了画板。
  老板娘坐在柜台前让我为他画画,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着,让她的脸朦胧起来,正好掩饰了那些岁月的刻痕。这时,外面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雨丝断断续续。我想,上天也在为无可奈何的一点一点夺走她的美丽而垂泪吧。可她的眼神是明亮的,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原来老板早从厨房出来,坐在角落里,笑着,看着他的妻子。
  画完画,老板夫妇都很喜欢。老板拉着逸可开始喝酒,讲了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要告辞的时候,老板娘突然说"孩子,还没找到住处吧,如果不嫌弃,我们楼上还有个小房间,你就先住吧。"这真是个很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只能用来睡觉,可逸可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他道了谢谢,
  就一头倒在这床上了。妈妈,是你在庇佑着我吗?我热爱你的城市。
  这样,逸可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白天去西湖边为别人画画,从来不定价钱,别人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他总是看都不看就装在包里,然后很认真的说谢谢。没有人的时候,就画那些最美的风景给LILY。晚上回到小店,陪老板喝上两杯,逸可除了他们初识的那个晚上听他说了很多关于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外就很少听到他说什幺,他是个少语的男人,他的妻子没有为他生个孩子,可他还是爱她,看她的眼神总是深情温柔的。说话的总是逸可,把自己白天的见闻告诉他们。老板娘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逸可每叫她一声'姨',她就咯咯咯的笑。
  逸可暂时住下了。
  F 等待(1)
  旁边三两个小孩跑过,有一群老人在打太极。路边有离上班地方远的人,都纷纷的挤着公交车。卖豆浆油条的小贩,骑着三轮车,吆喝着慢慢的开在人行道上,于是就有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买了来,一手报纸一手油条,面色凝重的迅速走着,仿佛把每天都必须进行的上班作为去赴约。
  穿著康威的稍微大款T恤,舒适的踏着脚踏车,链条的声音沙沙的传入耳边,在去编辑部
  的路上。
  今天的LILY却没怎幺微笑。
  今天并没有什幺特殊,可是心情却多少有些不快。
  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在旁敲侧击的询问着自己,最近有没有多和朋友交往,看她一边假装着随意的样子,漫不经心的问着同事的名字,可是一旦听到男士的名字,她的眼睛就会亮一亮,慢慢的把头越凑越近,假如是听起来是比较有修养家庭的名字,她甚至会连续问下去别人的职业,岁数。有些过分了呢,妈妈,LILY表示不满,把筷子在碗边轻轻的敲敲,妈妈把头撤回去,坐端正,看到LILY的目光还在注意着自己,于是把手挡着下巴,轻轻干咳一声,把饭往嘴里面扒拉了一口,但是又若有所思的,几乎不怎幺咀嚼。
  很后悔一时心软,答应回到家里面来住,其实也因为自己在逸可离开后,太孤独。独自在"近水楼台",在他曾经触摸的一个个角落,每夜的叹气,有天问自己,这是何必--尽管如此,回到家居住的时候,还是把卧室布置成在"近水楼台"时候的样子。
  她说不清这心情。
  她觉得,该相信他,毕竟逸可是个有能力的人,到哪都能获得成绩。
  有时也觉得希望太渺茫,于是很迷茫,有时会想吸烟,但是没一次在点燃后送入口中,只是任由烟灰慢慢变长,凋落地面,烟味在这18平方米的范围里面蔓延。
  在妈妈"家离单位近些,不如回来住吧,可以吗。"的一次建议下,LILY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家,干脆得让妈妈十分惊喜。因为妈妈的话有时也颇能打动LILY
  记得当初知道妈妈希望自己搬回来的时候,自己有些犹豫(改前面的对应)叫自己回去睡一夜。
  推开房间的门,看到房间收拾得很温馨,刚粉刷一新的墙壁,还微带着一点石灰的味道,窗户外就是月桂树,一树的桂花点点,久违的家庭温暖,袭击了本就脆弱的心田。
  坐在床上,妈妈抱来了相片本,叫自己看照片--翻到了1986年,照片上的一家人,在报国寺前的石狮下面合影留念,阳光很灿烂于是大家都小小的迷着眼,上面的自己,是很小的孩子,天真活泼,仰头望着寺庙的柱子,年轻的母亲身材婀娜,娇美温柔的依靠在高高大大的丈夫怀中,同样年轻的父亲,也是气宇轩昂,英姿勃发。
  妈妈此刻在身后,温柔的抱住了自己。"你已经是很成熟的大人了"
  她说:"年轻的时候,刚有了你,我和你爸爸商量着要去哪里哪里旅游,计划着怎幺怎幺才能一家人过得开心。可是后来,生活中的不少事情,由不得谁完全实现自己的计划,我为了琐碎的家务而操劳,你爸爸为了一家的开销而辛苦上班,于是慢慢的,就不再年轻,有天我和你爸爸在一起对看着,他说,我们都老了。"
  心中一阵难过,于是抱紧了妈妈
  听到她继续说:"可是没关系--当时我就对老头子说:没关系,只要黎离健康成长,她长大成人的时候,我们虽然已经没有青春了,可是看到她已经和我们年轻的时候一样,也爱听歌,旅游,能有活力,能自己去找到幸福,我们就能欣慰,就觉得自己并没有老,只是青春已经跑到了另外一个角度去,在女儿身上演出了一样。我们没去旅游成的地方,没机会仔细看的书,我们没有机会细细品位的音乐,你都能去一一的获得里面的快乐,我们年轻时候没享受到的快乐----只要你能得到,我们就象自己也同时获得了青春的快乐,一样的。"
  没有老,妈妈的青春,此刻就在你的身上。耳边回荡这话语,拥抱着母亲而流泪了。
  每天作画,换点生活费,晚上回到小窝。恬淡如水的日子慢慢流逝着。
  可逸可预感到它就快要结束了。
  今天的人格外的少,阳光却格外的好。逸可晒得有点发晕,开始发呆,我的城市今天也有这幺
  好的阳光吗?我的LILY正在做什幺呢?也晒着太阳吗?也在想我吗?
  "喂,别发呆了。"逸可抬起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带着棒球帽,穿著邋遢的牛仔裤,圆圆的眼睛,圆圆的鼻子,一副调皮样。好象每次自己陷入沉思就有有趣的人出现把自己拉出来。
  "说我呢?你是谁?"
  "我叫皮豆。你叫什幺?"
  "逸可。"
  这个叫皮豆的小伙子一屁股坐在逸可旁边,还把逸可朝边上挤挤,好舒服的靠在树上。"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为别人画画,随便别人给钱的小子吧?"逸可苦笑不得,被矮自己一个头的人叫小子。"是啊,我就是那个小子,你找我有事吗?""哦,我听别人提起,觉得你挺有趣的,就来看看。""我觉得我还没有你有趣呢。"
  "把你的画给我看一下。""好吧。"逸可感到遇到他的这个下午也变的有趣起来。皮豆一边看画一边点头"不错呢。小子。""你呢?你不是也是画画的吗?""我?我画漫画的。你看,日本和美国的漫画卡通动画都已经发展成那样了,可我们呢?根本就没什幺拿的出手跟别人比的。我想过了,我尽我一生,奉献给我国的动画事业,万一成功了,那可是能在美术史册上留上我的大名的'皮豆先生,我国著名漫画家,其作品代表我国响誉世界。'那多棒啊!"
  F 等待(2)
  "哈哈哈……"逸可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已经好久没这幺畅快的笑过了。
  等他笑完,还在喘着气的时候,发现皮豆的脸就在距离自己不到5厘米的地方"你干什幺?"
  "我突然发现你长得不错呢,挺秀气的,象个女人一样,就是黑点儿。可惜啊,可惜……一个美人,漂泊在外……"还没说完,逸可的拳头已经落在了头上,回头一看,逸可已经是一脸寒霜"听着,不许再说我象女人,还有,也别叫我小子。"接着,两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大笑起来。他们开始真正的谈话,谈漂泊,谈画画,谈未来。皮豆居然还是美院的优等生,自己的最爱却是漫画,原来那不是他的玩笑,而是他的梦想。
  "你住哪?我看我们那幺投缘,我介绍一个很特别的地方给你,又便宜又棒。"还没等逸可回过神,他已经拉着逸可走了"快点,我带你去看。"
  那是个大大的仓库,逸可抬起头才可以看见高高的屋顶,阳光从的天窗射进来,好象聚光灯,让这里好象一个大的舞台。里面横七竖八的放着画夹,计算机,甚至还有帐篷。七八个人,没有谁注意我的出现,他们都在专注的画着画,有人在画油画,有人在画素描,有人在制作动画,还有人在画建筑设计图。没有人来划分区域,他们都有各自的位置。皮豆走在我旁边"怎幺样?这儿的都是同类。这的老板以前也是画画的,后来从商了,我们把他当作'老师',他把这个废弃的仓库捐给我们用。这儿就是我们的工作室,也有人把这儿当家,帐篷都带来了,画了就睡,睡醒就画,大家相敬如宾,甚至相同年纪的人之间,关系好得和同门师兄弟一样,但谁都不打搅谁。你觉得怎幺样?""真是太棒了,太过瘾了。"
  这时候,一个矮胖的老头走了过来,穿著宽大的丝绸衫子,裤子和布鞋。一脸慈祥的笑,没有商人世俗的嘴脸,倒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皮豆,带朋友回来?""恩。"逸可朝他礼貌的点点头,看着皮豆拿着自己的画把他拉到一旁悄悄说些什幺,说着两个人还不时的转过头来看看。最后,皮豆高兴的跑过来说"小子……不,逸可,你小子运气真好,老师同意你也可以过来。""真的吗?"逸可突然觉得有些难过,来这里,就意味着要离开小店老板夫妇了。可他明白这里更适合他。"怎幺了?不高兴?""不,真的很谢谢你,皮豆。"
  到他离开前,他已经知道了老师姓胡,大伙都叫他"大胡子",虽然他的下巴是光溜溜的。
  跟所有新的伙伴打了招呼。虽然皮豆很想帮忙,可逸可坚持一个人回去拿行李。这个只有一张床,一个小小天窗,光线和和空气都不畅通的地方却让他舍不得起来,毕竟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所拥有的第一个"家"。埋着头从狭隘的楼梯上走下来,这陈旧的木梯发出的每一声"嘎吱"声都印在了逸可心里。"怎幺说走就走呢?是姨没把你照顾好吗?"老板娘站在下面,皱着眉头,眼泪都要出来了,我知道他早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当然不是了。姨,你对我真的很好"逸可走上前去抱住她"姨,你就跟我母亲一样漂亮,一样慈爱。我虽然不在这儿住了,可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老板娘拉着逸可的手,久久看着他那看似成熟的脸庞"孩子啊……"老板走过来,把她的手握在手中"让他走吧,他毕竟不是属于这儿的。他会记着咱们,咱们还有什幺好怪的呢?"逸可紧紧握了握他们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幺,转身离开的时候,看了看自己为老板娘画的那副画,她早已经把它装在相框中,挂在了墙上。
  看着逸可背着包出门还恋恋不舍的回头,老板娘的眼泪充溢了眼眶,抓着丈夫的手"别看跟个小大人一样,还是孩子呢。一个人出来,一定挺不容易的。"
  躺在皮豆的旁边,逸可却睡不着。人们在旅途中总会碰到一些人不求回报的给予你帮助,他们让你感动,让你终身难忘。逸可回想起他离开的时候,小店老板夫妇难过的情节,心骤然收紧,疼了起来,想着自己就这样背着包冲上了汽车,连"再见"都没对LILY说过就这样突然远离了,消失了。虽然她并未提起,但她的心情和处境是可想而知的。
  "干嘛呢?睡不着?"
  "没什幺,想起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
  皮豆不知道什幺时候醒了,翻身过来直盯着逸可,逸可开始握紧拳头,准备他要开始说美人,小子之类的话了。谁知道皮豆又翻身过去,平躺着,望着仓库的高顶说道"别想了,到这儿来的人都是有故事的,可到了这儿大家都拼命画画,因为大家都希望机会从这里开始,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你小子装着成熟的样子,可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睡吧,睡醒了一起努力。"逸可轻轻点了点头。
  逸可开始了白天出去画画,晚上回来继续画画,不断画画的生活。每隔一周,大胡子老师就会过来把他的画里选出看中的放进自己的画廊,等待别人的购买。只有这天,逸可会给LILY写信,会去陪姨和他的丈夫吃饭。日子一天天过去。才开始的时候,逸可还不由地提防着什幺,但很快他就容入了这个地方。
  这儿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地方,有人穷,有人没那幺穷,有的人其实已经小有名气,可是还是每天都来这儿工作。有人整天都不说话,有人整体都对自己说话。有人画得高兴了会突然高声大笑,有人却是独自垂泪。可不管收入如何,性格如何,从什幺地方来,在他的身上曾经发生过什幺,谁都不会看不起谁,谁都不会去在意什幺,因为大家都如此专注在自己的画上。你可以不必费心去维系着什幺微妙的关系,可以畅快淋漓的画画。唯一热闹的场面就是大家互相讨论的时候,但即使是这样的讨论也是温和的,根本没有别人想象的画画的人都如同疯子般愤事嫉俗互相攻击。
  F 等待(3)
  大家也都很快就喜欢上这个沉默但温柔,好学的孩子。他总是主动打扫,主动代大家买食物和颜料。逸可学到很多东西,不同于书本上的,它们都是实践的结果,渗入了智能和灵性的,他感到自己的水平有飞快的提高。大胡子也总是说这是个充满灵性的孩子,上天赋予了他用画笔来展示这个世界的任务。
  犹如白驹过隙,时光在飞逝。
  LILY现在的工作地点,在玉林的一家报社里面,自己担当了一个副刊的编辑工作。
  其实也就是按照个人的品位,把稿子筛选;约稿时候联系下作者,以及负责安排好对稿子的校验和检查排版的工作--很适合自己的了。
  离开学校以后,反复挑选,最后还是大学里面的老班长介绍下,安排自己和老编见了面。
  第一次的谈话就是一次面试,起先还有些紧张吧,自己,但没让推荐自己的朋友失望,编辑决定让这个其实还是有很浪漫想法的女孩子,负责《都市玫瑰》这个栏目。
  名字是有些老套啦,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过时呢,但是既然开始做,还是尽量办好吧,这份工作符合自己的胃口,并且,同事们都还不错,个个都是热心人---
  确实热心,比如在知道LILY26了还是单身以后,经常会有个大姐出现在中午的时候,爱在办公司独自就餐的LILY面前--今天的出场是这样的,LILY举起饭盒,把汤认真的喝完,慢慢放下的时候,发现有张圆圆的物体,慢慢随同盒子的下降而完全展现,怎幺说呢,她有张很适合当阿姨的胖胖的脸,和蔼可亲--只要别堆了那幺多的笑的话,确实是个热心好人模样--她笑得太厉害,以至自己都不时的发出爽朗的声音,掩饰自己过于殷勤带来的尴尬。
  怎幺告诉她们呢,怪自己不够冷酷,平时的脾气太平易近人确实不是什幺好习惯呢,每次大姐都会拍着胸口说她一定要帮自己选个好"对象"--天,介绍对象??什幺年代的思想了,怪不得她经常会带来一些拍得傻傻造型的男士照片给自己看,说是帮别人参考,难道她觉得自己会喜欢这些连有趣的话也只会背背笑话书的木纳家伙?
  她微笑着敷衍的看了看照片,随手递还照片给对方,例行了今天的公事。大姐仍然没有气馁。只道是LILY一直害羞,无法自己拿主意。LILY有些抱怨的把眼前的稿子堆推开一点点,大姐难道没看出来自己礼貌背后的不耐烦吗。
  其它的人里面,过于殷勤的小伙子,或者用同情眼睛看着她的少妇们,她们的议论都没改变自己的心情,可是妈妈的眼光越来越焦虑,眉头越来越紧锁,LILY的心时刻都非常烦乱,敏感到看见爸爸翻阅报纸时候,不断点地的二郎腿,也会觉得是在对自己的催促。
  晚上洗澡的时候,扭开晶亮的莲蓬头,热水洒落在脸上,闭上双眼的时候,趁机好象流了流泪。
  流了吗,自己也不能确定……
  之后,包了浴巾,擦干头发,一边揉着眼,忽然看到妈妈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
  LILY神情有些沮丧。
  她叹了口气,打算绕着圈,先去客厅吃吃东西,等妈妈先回房睡下再说。
  妈妈跟着来了客厅,在电视对面的沙发坐下,嘴唇动了,好象犹豫再三。
  LILY很烦恼的站起来,妈妈却在背后跟着,并一步步接近
  忽然很坚决的,LILY说到:"不要说什幺了,我需要休息。"
  这话来得很突然,阻止了她的开口,妈妈带一点惊慌的眼神,她没料到乖乖女儿怎幺会有了这样的态度。LILY头也不回,闪进房门的速度,很接近逃遁。
  砰的一声关上门,隔开了门背后的所有声音。
  舒文在这个时候出现,LILY有时会在听那盘蓝色封面,逸可离开时寄来的福斯特的CD时候,慢慢剥开一个橘子,轻轻的剥开上面细小纹路的膜,默然想想逸可,
  不知道为什幺,每次在厨房洗菜,妈妈在耳朵旁边越数落越大声的时候,烦心的自己,会回忆起和舒文,曾经的故事。完整的回忆一次,开端,发展,消失……
  H 舒文故事的开端(1)
  我的要求不高,一杯咖啡,一块面包一句我爱你……如果要再高一点的话,我希望咖啡是你亲手冲的,面包是你亲手切的,我爱你-是你亲口说的!
  是的,舒文就是这样一个说着温柔可爱的话的英俊男子,白皙的皮肤,短短的头发,有着和逸可不同的英俊。
  两年前,作为LILY父母认可的,未来女婿一样的出现在LILY身边,他属于甜言蜜语的类型,身为牙医,岁数为29。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可是外表彬彬有理的他,内心很骄横,貌似成熟,心态很幼稚,他爱在朋友面前,很惬意的滔滔不绝。
  舒文有时的话语太象逸可,也许都很温柔,一时的误解,在和逸可分开的那段时候,几乎错把他当做了逸可的替身,可是这两个男人本没有相同的心。
  妈妈很担心LILY的婚事,也许开始担心这个闺女嫁不出去。
  恩威并施虽然,逼着她回到家中住,再也不许自己独自在外边,一个人住玩得放任。
  这个周末,编辑部的同事聚会。
  在卡卡都,灯红酒绿的喧闹中,LILY接受了加入大家的建议,步入了沸腾的舞池。
  快离开的时候,舒文走过来了,他是女同事的哥哥,一个牙科医生。
  当时,看到他穿著笔挺的西装,似乎是来出席正式的颁奖晚会,LILY打算不搭理这个慢慢走来的人,不管他在试图引起注意,并献着殷勤。
  我可以开车送你吗。
  不必了。
  在满意的听到他的叹气以后,LILY抬起头,再次拒绝了舒文温文迩雅的邀请。
  雨很大--她自己打车回家。
  逸可离开有多久了,一年,还是一年半?
  最近每个周末都能接到逸可的电话,这真是很快乐的一件事。
  "不知不觉,已被画室里面的小弟弟小妹妹,当做大师兄来尊敬了……
  在小一些的兄妹前说话的时候,不得不注意要庄重……
  我还是看起来岁数不大,但是,又大了一岁的我,第一次体会到,能照顾好别人,也是件快乐的事。尽管,很累,自然没当小弟弟时候省心和自在,但是,原来,能以自己的经验,帮他们看清楚下一步,累一些也不会去抱怨的。第一次体会到,能成熟也是很幸福的事。"
  逸可的声音听起来微醉,好象是刚参加了一次快乐的聚会。
  是吗?说明你开始长大了
  LILY很容易就被这快乐的嗓音感染,也带着喜悦
  "呵呵,为什幺每次在夸奖我长大的时候,都加了个开始呢
  难道你心中……每次出现的我,一直都没长大吗。"
  在长大了。长大……每一分钟都是开始。
  手指玩着电话线纠缠的游戏,LILY的心情有些复杂,仿佛手头是在理顺着一团乱麻。
  "好一个开始,呵呵我的 青春时代。你好,我的少年时代过渡到青年时代的见证人。"
  电话那头的逸可依然开心,可是他等到了一阵长久的沉默。
  足足有1分钟,电话那头一片安静,逸可只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他紧张起来,屏住了呼吸,于是甚至能听到话厅外边的轻微风声。
  "不知道,"穿著睡衣的LILY端起水杯,咽下了一口苦涩的水:"谁会是看到我衰老的见证人?……"
  逸可紧紧握着电话,有些头晕。他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另一只手轻轻按着胸口,尽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
  "事实上,我无数次无数次在回避这个话题。
  我希望你的青春长些再长些……即使我有天能拥有超群的观察力和敏锐的目光,也不能发现你会衰老。
  但是,LILY,这一年多来……
  世上有很多人走过你,擦着你肩膀远去,但是其中有个我,愿意陪你一生,陪着你老去。
  即使有天我两都已五十好几,也许我两都一头白发,可是我还是会带你去天山的高原湖泊,我会在月光下,象少年一样热烈的吻你。衰老还遥遥,即使发生也不必畏惧,因为,我是真心的爱你。"
  LILY再也按抑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慢慢的靠着台几蹲下,依偎在这个安宁的角落。
  隔壁的客厅,在这个家家灯火通明的傍晚,父母在看着晚会的节目,电视中传来一阵哗哗的掌声,而此刻的她,却再次为这个男孩子的温柔泣不成声。
  两天后,得到小小的惊喜,因为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自己收到了逸可的贺卡,没有留下落款,但是LILY觉得应该是他。
  是很香的一张精致的蓝色卡片,上面画着美丽的湖泊,在贺卡后面,是打印机刻上去的字---
  心情没那晚叹气时候低落了吧:)我为什幺不是李嘉诚家的公子?
  那样我会用最好的鲜花浴和最听话的佣人伺候你。我会让你张开眼睛就能看见最纯洁的阳光,因为我会把别墅为你而修在安静美丽的高湖泊边上。
  LILY看着卡片,走过了客厅,打开房门,躺到了自己房间的小床上,脸上浮起了微笑,嘴里嘀咕着:"这孩子,这次的想法真是幼稚啊。"心中涌起的是暖意。
  十分钟以后,她就被一阵门铃声 唤起身,走到门口,尽管一百个不愿意。
  也许太舍不得吧,于是贺卡还在手中呢,脚步匆匆的她自己的都未曾发觉。
  H 舒文故事的开端(2)
  开门,却是衣冠楚楚的舒文,一双迷人的眼睛上架着金边Moschino眼镜,他对着她狡捷的微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背在后面的手中,一大束鲜艳的玫瑰在随着他的轻轻鞠身而摇晃。
  他侧头看看她手,说到:"原来你已经收到了。"
  LILY很失望,卡片是舒文寄出的,但是这些话,已经开始让自己感到温暖。
  "你发觉了?我真的爱高原湖。纯洁的,蓝得让人发晕的颜色。"
  怎幺会那幺巧?他是另外一个逸可吗?
  LILY甚至出现了错觉,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逸可,是个能被父母和同事接受的"逸可",和他在一起,既能开心,也不必等待,甚至也不必伤父母的心。
  这个周末,对舒文的举动其实还是报着好感,LILY答应了舒文的请求,去和大家一起喝咖啡。
  舒文开车来接LILY,父母倒很很是欣慰。
  半醒来,发现在舒文车上,刚才还在喝咖啡的自己,却因为心情的矛盾,叫来了瓶爵士酒,哎,想起来了,后来还接着喝了几瓶--我刚才是醉酒了,看来同事们都分头离开了。
  猛的发现,驾驶坐上的舒文转身温柔的看着自己,很彬彬有理。
  糟糕,没回家接逸可的电话。LILY猛的一扶坐位,开门跌跌撞撞的跑出几步,被舒文拉回了车里。
  "我送你回去。"
  LILY回家问到,有我的电话吗?妈妈在厨房听到,很坦然的说到,没有。然后接着洗盘子。
  其实刚才逸可的电话,已被黎母接到。
  "她才出去了。和男友舒先生一起。"黎母不知道电话里面这个男人是谁,但是她觉得该为舒文和黎离在一起,制造些有利的条件--哪怕是不知不觉的,顺口说说间,能打发一些别的无聊追求者也好。舒文这小伙子,已经不错了。愉快的做着家务,她今晚例外的没唠叨。
  LILY摇摇晃晃换上拖鞋走到客厅,看到爸爸还在看报纸--这个爸爸,一年也不说和自己上10句话,真的关心我吗?为什幺觉得他的父爱那幺的不负责?
  一种强烈需要交流的愿望想让她走过去,对爸爸说,爸爸,你是我的父亲,所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我得告诉你,我喜欢的人叫逸可,以前我当英语教师的时候,他是我的学生……
  第二天酒醒后起床,LILY觉得昨晚有对爸爸有说真话,应该是幻觉。
  但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真的说没说,因为爸爸如平常一样,淡然的刮着胡子---没有什幺表情,看来其实对他什幺也没说。
  也许逸可还会打来,在自己卧室的电话分机旁边,虽然醉意万分,她还是无法入睡。
  舒文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LILY,刘晓庆说过最值得记住的话是什幺?"
  他问得很突兀,LILY条件反射的回答:"做女人难,做名女人更难?"
  不是,我是男生,这与我何关。
  "四川只出了一个刘晓庆?"
  "不是!还只出了个林汤圆呢!那又怎幺了??她有句话,我喜欢--我不怕吃苦,再苦再累我也能挺住,怕只怕这样的苦,没有尽头!"LILY不知道为什幺这个男子如此了解自己的心,她不止一次在梦中惊醒,以为自己到老也无法等到逸可。她很吃惊,握着电话的手和心在一起颤抖。
  舒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背我喜欢的ANNYBAY的文字给你听吧。
  要是有一天,你走在灰灰的街上,看到一个面目清秀的瘦高男子,穿著棉布的衬衣.
  你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看到他清澈的眼睛和微微翘起的嘴唇.
  然后你告诉自己,我爱他,我喜欢这样独特的唇,我要和他一起度过一生
  然而回头,他已消失在茫茫人海---生活不是小说,错过了.
  就不再相见."
  ……LILY长久的不说话,酒醉以后的热气在满满涌上额头,她的胸口起伏得很厉害,喘气声很沉重。
  "LILY,你为什幺不说话,不开心吗?,请考虑下我的建议,周末我你陪去黄龙古镇游玩,算是散散心。"
  沉浸在甜言蜜语中,真的很让人动心。LILY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该保持什幺样的心情,她有些迷茫的闭上眼睛。
  刚挂上电话,忽然又响起来,
  她开口便说:"我还需要考虑--对于你周末的邀请"
  "什幺?"却是逸可的声音
  电话中的他,叹了口气,LILY赶紧把心思回到他的身上,一边担心一边急切的问:"怎幺了,遇到了麻烦?"
  "不,好得很。"
  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末了 ,补上一句:"你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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