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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全集

_235 鲁迅(现代)
  备考C:
  剪 报 一 斑      盈 昂报纸的文章多:东方路透,时评要电,经济教育,
国内海外,以及《自由谈》或《快活林》;——这些都使阅报的人,目不暇接,美不胜收。
其初,我自然是不看报,后来晓得看报,喜欢看《自由谈》。好多人说,要多看些专电和新
闻,多知道一点“国情”。不晓得是人底脾胃反常了还是怎样,看了一些时的“国情”便死
也不肯再用心多看了。反而喜欢起来了要看广告。看广告还不说,并且要剪广告。剪下的广
告,不时翻阅,越看越有味。“天下为公”,不敢自私,谨将原报贴起来,借《语丝》底几
页地位,翻印出来,大家兴赏兴赏。
  为便利附说几句话,勉强分类了一下。
  至于分类分得不伦不类,那是小子底学识不到,还得大雅指正指正呢。
  这次文章大体乃系翻印,有偷窃版权嫌疑,但不知国民政府国法,把不把广告也一并作
版权?若不是,则幸甚矣。
  闲话休题,言归正传,下面是剪报。
   (甲)吴迈律师受任江西龙虎山张天师
常年法律顾问
  顷准江西龙虎山张天师函开径启者恩溥素仰贵律师法学湛深经验宏富既崇道德复爱和平
甚为鄙人所钦佩兹特函聘台端为常年顾问以后关于一切法律事件尚希随赐指示并予保障为荷
嗣汉六十三代天师张恩簿印等因准此本律师除接受聘任以备谘询外倘有对于聘任人加以不法
侵犯者当依法尽维护之责再天师现在上海各处有事晤商请向本事务所接洽可也此布事务所英
租界同孚路大中里四三六号  
 电话西六二五六号  
部重要启事
  据敝委任人创造社及出版部声称本社纯系新文艺的集合本出版部亦纯系发行文艺书报的
机关与任何政治团体从未发生任何关系其曾从事政治运动之旧社员如郭沫若等久与本社脱离
关系此事早经一再声明(见旧年十一月十九号申报及同日民国日报)社会想已洞悉在此青天
白日旗下文艺团体当无触法之虞此吾人从事文艺事业之同志所极端相信者乃日来谣诼繁兴竟
至有某种刊物伪造空气淆乱听闻果长此以往诚恐以讹传讹多滋误会除去函更正特再登报郑重
声明此后如有诬毁本社及本出版部者决依法起诉以受法律之正当保障云云嘱为代表通告此后
如有毁坏该社名誉者本律师当依法尽保障之责
事务所北京路一百号
  律师底生意听说和医生一样,很赚钱。人病了,非找医生吃药不可,打官司来也非找律
师不可。就是不打官司罢,为预防打官司起见,找个律师代表在报纸上登个启事,这事如今
也已很盛行了。张天师,受命于天,传位也已六十三代了,平安地住在江西龙虎山上也已六
十三代了。身为天师,哪个不怕天打雷烧的敢惹他。然而时代已非,世风日下,革命起来了
,革命军打到了江西。
  一帮死命亡魂的革命党人竟胆敢来参天师底行了。据说曾有取消天师之议,如此不法侵
犯,岂能容其长此以往呢?找个律师,常年顾问,依法维护,则平安矣。
  纯系新文艺的集合团体与任何政治团体并未发生过关系的创造社也一再请律师代表启事
者,怕律师底生意不好耳。你知我知,不必多讲罢。
 二 承蒙各界纷纷赐顾和颇受社会人士之
欢迎
(甲)寓沪富绅巨商公鉴
  本行经售之保险钢甲御弹玻璃等早已名驰遐迩承蒙各界纷纷赐顾无任感荷兹本行为寓沪
富绅巨商之安全起见特重金聘请欧战时著名工程司执有国家荣耀证书者来沪专装无畏保险汽
车并代军界装置军用火车等如蒙 惠顾请驾临仁记路廿五号本行面洽可也 茂丰洋行启(乙
)无条件的赠送马振华哀史本社自出版马振华哀史以来颇受社会人士之欢迎读者皆来函称许
编制得体印刷精良内容丰富较诸他家所编者完备多多兹本社特为优待阅者起见又再版一万部
为限无论中外埠如附邮票六分附下列赠券直寄本社总代售处上海时事新报馆即可得价值大洋
两角之马振华哀史一部自登报日起该券有效期间以十五天为限过期作废总发行所上海三友图
书公司

  (新)

  奉上邮票六分请即寄下马振华哀史一部
姓名
住址
  孟子曰性善,托尔斯泰讲和平,茂丰洋行为寓沪富绅巨商之安全起见,特重金聘请欧战
时著名工程司来沪专装无畏保险汽车。洋人先生,坐在数万里外,心想中国上海富绅巨商多
么危险,心不忍人受危险,替他们装起保险汽车,托尔斯泰矣。
  记得阎瑞生谋死了王莲英,如今还留下李吉瑞老板底《阎瑞生》。今年上海发生了马振
华投江一事,则大世界小世界都有《马振华》文明戏了,某影片公司也做起影戏来,这不消
说也是颇受社会欢迎的。《马振华哀史》也应运而生了,并再版一万部作无条件的赠送,只
要邮票六分耳。中国人喜看死人出丧,喜看杀头剜肉,哀史自然也喜看了。《马振华哀史》
出版以来,颇受社会欢迎者宜也。
  欢送旧校长欢迎新校长游艺大会沪江大学暨附中全体学生欢送前校长魏馥兰博士归国并
庆祝华校长刘湛恩博士就职游艺大会定于今晚(二月廿五号)六时半在杨树浦本校举行如蒙
各界人士 惠
临参观不胜欢迎
  沪江大学暨附中学生自治会启送旧迎新,督军去,督办来,督办去,督理来,几曾为之
,大家都记得的,何必多言。回子死了要脱毛,干净来,干净去;张作霖这次受炸之前出京
,也是照来时途铺黄土的,他说,皇帝来,皇帝去。(皇帝脚应踏黄地,皇帝哲学之一也。

  沪江大学欢送旧洋校长顺便也欢迎华新校长,一箭双雕;惠临参观,也不胜欢迎也,更
是一举而三得。
  南洋兄弟烟草公司特别启事本公司出品十支装大联珠纸壳托由商务印书馆印刷者该馆于
内层纸壳之上印有C.P.两字其中由中华书局印刷者印有C.H.两字此种字样皆系承印
者标注其商业符号C.P.为Commercial Press之缩写即商务印书馆之名
C.H.为Chung Hwa之缩写即中华书局之名别无其他意义乃外间有谓烟壳上印有
此样者可以掉换赠品等传说实属出于悬测且此项烟壳刻已用罄已嘱承印者不必再加符号以免
误会特此登报声明凡事可做,共党莫为。打倒共党,就是革命底成功。
  只要不是共党,一切都可来。新国家主义者也好,旧国家主义者也好,西山派主义者也
好,无政府主义者也好。
  今日之中国,包罗万象,但C.P.Being the Excep_tion〔4?常担茫校盟溃茫校谋旧砭褪且桓稣ǖO瘴O眨涛裼∈楣菀参O漳亍D
涎笮值苎滩莨疽参O漳亍Q毯兄娇悄诓憷铮∮校茫校阶质嵌嗝次O瞻。〉潜ㄉ饕
悦馕蠡幔挡蝗菰倩阂印T俨豢煲坏悖都艿酵飞侠戳恕?
 五 一篇妙文
  前序:这是一个尾巴,“语多兴趣”,不必再加什么油盐了。但请外国人莫看,因为不
收外国人也。然而我高兴,斯人爱国如斯,斯诚难能而可贵矣。
     一篇求婚的妙文(真相)
  扬州城里,忽来一自称朱姓,名AA者。谈笑自如,容貌不俗,语涉疯狂,形如名士,近
忽于《扬州日报》封面,刊登“朱某求婚广告”一则,语多兴趣,阅者靡不解颐。爰录原文
,寄《快活林》,以资读者一粲。
  (原文)径启者。鄙人本有妻室。丁卯秋病殁。守鳏以来。颇以为苦。按查人体之构造
。人各一片。惟合之乃成圆形。故男女夫妇合之则乐。而离之则苦。此自然之体势也。吾二
十一岁。方始读书。二十六岁。曾捧卷于康门。十年之间。上承大学之正宗。俯窥百家之传
记。
  竖穷三界。横贯地球。对于宗教学,性命学,道德学,政治学,法律学,兵机学,内而
心性之微妙。外而乾坤之粗肥。其间昆虫草木。人物鸟兽。原始要终。穷无极有。
  愈晋愈精。愈精愈奇。几不知人我天地。然太上忘情。谁能遣此。寡人好色。心窃慕之
。都凡香阁娇娃。学林才女。或及正之娼妓。失志之英雄。皆可入格。请按下列地址。惠以
半身照片。并附意见书一通。从邮寄。待鄙人检阅后。自有相当之酬答。幸有缘姊妹。有以
语我来。
  惟外国人不收。此启。
  一九二八,八,四日。
  写于庐山荆棘丛中的蔷薇路上。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八年九月十日《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三十七期,原列为
《剪报一斑》的第六节“拾遗”。
  〔2〕 “申新二报” 指在上海出版的《申报》、《新闻报》。《申报》创刊于一八
七二年四月,《新闻报》创刊于一八九三年二月。二报均于一九四九年五月上海解放时停刊

  〔3〕 绍酒坛后 叶灵凤在《戈壁》第二期(一九二八年五月)发表的一幅漫画的说
明词中,说鲁迅是“阴阳脸的老人,挂着已往的战绩,躲在酒缸的后面”。冯乃超在《文化
批判》第四号(一九二八年四月)发表的《人道主义者怎样地防卫着自己?》中,也说鲁迅
“缩入绍兴酒瓮中,‘依旧讲趣味’”。
  〔4〕 C.P.Being the Exception 英语,意思是:共产党
例外。C.P.Communist Party(共产党)的缩写。
  《我也来谈谈复旦大学》文后附白〔1〕为了一个学校,《语丝》原不想费许多篇幅的
。但已经“谈”开了,就也不妨“谈”下去。这一篇既是近于对前一文〔2〕的辩正,而且
看那口吻,可知作者〔3〕和复旦大学是很关切,有作为的。所以毫不删略,登在这里,以
便读者并看。
  八月二十八日,记者附白。
  备考C:
  我也来谈谈复旦大学     潘楚基在没有谈到本文以前,我有两个声明:
  第一:我也是一个已经脱离了复旦的学生。我做这篇东西,绝不参一点主观见解替复旦
无谓吹牛。
  第二:冯珧君的名字虽然遍找同学录都找不出;然而我决不因为作者没有署真名,因此
轻视了他的言论。
  冯珧君在本刊四卷三十二期,做了一篇《谈谈复旦大学》的文章。内中他列举复旦腐败
的事实,总括起来,有:
  (一)学校物质设备的不周到:如住室及阅书室的拥挤,饭馆的污秽,参考图书的不充
足。
  (二)教授的没有本领:如胖得不好走路的某文学教授,乡音夹英语,北京话夹上海腔
的某教授,上课考试妈妈虎虎的某教授。
  (三)学校对学生的括削:如图书费的两重征收,新宿舍的多缴宿费,膳费的必缴银行
,学分补考的包定及格。
  (四)学生的不肯读书:如上课时每人手小说一本,杂志一本,小报一张,做成绩报告
时的请人代替,考试时的要求减少页数,和作弊偷看书。
  (五)学生的强横:如对好教授的“十大罪状”,“誓驱此贼”。
  (六)学生的浪漫:如“左边先帝爷下南阳”,“右边妹妹我爱你”,“楼板上跳舞”
,“大部人脸上满涂白玉霜”,“量制服停课三天”之类。
  (七)学生的懦弱:如对小店的索帐,无抵抗如羔羊。
  因为上面这几点,所以冯君(?)的结论就说“复旦大学已经一落千丈!”就说“量不
到它这样容易衰老颓败!”
  我以为冯君所讲的有些是事实。但是“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而且在整个中国教
育并未上轨道的情形之下,若是我们对这几十年前有光荣产生的历史,与现在有法子可以救
药的复旦,全然抹杀它的优良点。仅仅列举一二事实为图文笔的生辣可喜,放大起来,以定
它全部的罪状,使得它受一个永远的猛烈的创伤,间接给萌芽的中国教育之一部以一个致命
打击。我想:这不是冯君的原意。因此,我愿意把我所晓得的复旦大学,全凭着客观的事实
来谈一谈:
  讲到物质设备,复旦因为负债十余万,最近几年学校竭全力在休养生息,偿清旧债(现
在每年可还三万),所以完美的设备,实在不能跟随着学生人数的发达而增加。可是这一点
并不是不注意。今年暑假中的加辟阅书室,和添建将近可容二百人的新宿舍,就是事实。我
希望今后同学不致于再住在乡村的小屋里,终日奔走风雨烈日尘沙中。讲到伙食,我一方面
希望学校和学生会能够尽力整顿校内的厨房,一方面希望同学不要再在学校能力所不及的校
外污秽饭馆里去吃价钱较昂贵的饭。
  讲到饭桶教授,在几十个教授当中,有几个确实是如冯君所讲。我因为听了同学的批评
,在去年放假时曾一再要求学校当局彻底破除情面,一面驱逐这些无能力或不负责的教授;
一面加聘确有学问的学者。可是学校当局的答复是:教授订聘都是一年,在任期未终了而多
数学生并未有明显表示时,不能解雇。至于加聘薪水特大的著名学者,则在最近的学校经济
情形之下,实在难于实行。下期新聘的教授怎么样我不得知,可是在冯君那篇文章没有发表
之前,冯君所举的那几个著名饭桶教授,业已决定辞退,则是事实。
  讲到学校的剥削学生,学生在总图书费之外,因各科另设图书室,而别征图书费那是事
实。但是我在文科记得只交图书费一元。我想牺牲一块钱能够看到若干书,这个牺牲是有价
值的。因此,我所注意的,不在图书费的本身,而在图书费的处置得当。我去年极力主张同
学组织图书委员会,就是这个意思。(本来学校有一个师生合作的图书委员会)讲到新宿舍
宿费的多征三元,据闻是因为设备比其他宿舍特别好,学校想弥补经济上损失的原故。讲到
膳费的必缴银行,这是因为学校与银行借款时合同上注明“全缴”“透支”的原故,假若在
三年内把银行债款还清,这个不平等条约当然可以取消。讲到学分补考的包定及格,则第一
,补考并非给教授;第二,补考不一定可以及格,我有一个同学就是重读的一人;第三,学
校每届假期,平均要开除几十个成绩不好的学生,足以证明学校并非唯利是视。至于同乡会
是自由加入的机关,募捐处则并没有这个名义。
  讲到学生的不肯读书,上课时每人都看小说或小报,那全不是事实。复旦因交通关系,
小报销买极少,在课堂上则我在复旦时,从没有看见人挪起过,就是小说杂志也是极少,血
滴子,红玫瑰的名字,我还没有听见过。
  冯君下一个“每人”都看小说杂志或小报的肯定语,不知何所据而云然,我要替复旦同
学叫屈!讲到成绩报告请人代做,这是在各校都可能的事,但是我相信肯代做的人很少,因
为大家忙于预备自己的考试,专门牺牲自己来做人家的工具,世界上不会有这样的阿木林。
讲到考试时要求减少页数和作弊看书,我想这在那少数的饭桶教授面前是容易办到,而在多
数的肯负责的教授面前是绝对不可行,这是我很久观察的事实,自问没有多大错误(我去年
曾建议排定讲堂座位,不久或可实行);而且我还有一种观察:觉得复旦虽滥收了许多非以
读书为目的的公子少爷,然而勤奋读书的同学,却一天一天的加多,拿过去一个阅书室尽够
应用,现在七八个阅书室的尚形拥挤,及过去成绩超过B者不过数十人,现在成绩超过B者
竟超过两百的事实一看,就可以作个证明。
  讲到学生的强横,随便对教授,发十大罪状,誓驱此贼,据我的观察,实得其反。我以
为复旦同学只有在课后对教授作消极的零碎的闲谈式的批评,绝没有把自己的态度积极地具
体地有条理地向学校当局表示过。我记得去冬我根据舆论去要求当局撤退那几个饭桶教授时
,因为没有旁的同学响应我,当局竟怀疑我对他们有私人恶感,结果,对我的话不信任,这
里就足以证明同学负责任的对教授“发十大罪状,誓驱此贼”,是不会有的事了!
  讲到学生的浪漫,那些“先帝爷下南阳”“妹妹我爱你”普遍着全上海的靡靡之音,在
每晚七时自修以前的复旦,确是到处可闻的。可是“楼板上跳舞”“大部人脸上满涂白玉霜
”则不是事实。讲到假期太多,则我也确实认为春季假期太多。但是冯君所说“量制服停课
三天”则不尽然,因为那是在五三后全上海各学校为着游行演讲等事而起的一致行动,而不
是复旦单独为量制服而起的行动。
  讲到放假时学生受小店逼迫,懦如羔羊,这件事我也看不过眼。不过我以为如果禁止赊
账,则同学必感不便,如果禁止讨账,则小店又要骂我们强横,所以确实没有想到一个好的
法子。
  讲到复旦为什么还能存在,冯君以为由于已往出了几个商人,及做了很多广告和闪金的
年鉴。我想这也不尽然,我也是一个看不惯大马路商人气的样子因而从商科转到文科的人。
但是我又想在今日中国,无论甚么东西,都是需要人读的,上海为全国商业中心,商科自然
有特殊的发展。但是说复旦之存在全靠几个商人,那却不是事实。至于讲到广告和年鉴,据
我所知复旦发的广告并不异于其他各学校,特别有吸引能力;年鉴则已经停办了两年,更不
足以眩耀人了。我以为复旦的不仅能存在,而且近年学生陡增,有下列几个原因:
  (一)它是中国第一个反抗宗教教育的学校,它的产生,富有革命意味,因此,在时代
潮流中这一点光荣历史,受了青年的崇拜。
  (二)它有六科,六科的课程,总计超过了两百,这样多的课程,据我所知,在上海没
有人与它一样。我是从S教会大学转学复旦的人,我尝说如果那个人要被动地受极少数课程
——如英文,圣经,——的严格训练(intensive reading),则不如到
S大学;如果他想要由自由意志选择很多种类的东西,作extensive read_?椋睿纭玻础常腔故抢锤吹┖茫蚁氩桓识链舭灏寮副臼椋彩茄吹┑脑颉?
  (三)它既不如官立学校有政治上的派别,也不如教会学校,有特殊的使命;它又不是
那一个私人办的,有造成学阀之可能。因此学生在复旦,思想言论行动,都有比较的自由。
我以为只要在小学与中学受过严格的训练,大学自由一点,也无妨害,这里许多同学的心理
,恐怕也如此。
  (四)在已往发展的过程中,它不仅出了几个商人,而且各科都有举业的同学,在社会
上能得相当的信任。
  (五)在校学生的社会活动力(如参加政治活动的,与专门的运动家,我并不是赞成那
种出风头的特殊阶级,但我以为这也是普遍现象,不仅复旦如此)引起社会的注意。
  (六)在过去与现在的复旦,虽然因为没有政府的津贴,教会的年金,资本家的捐款,
感受着严重的经济压迫,以致进步很慢;但是这种压迫,一天一天的减轻,只要大家多努力
一点,复旦的发扬光大,就在最近的将来,所以有许多青年仍旧愿意进去共同努力。
  以上所讲,把冯君对复旦的批评更正了若干,但是我并不是一个满意复旦的人,我对整
个复旦的批评,是:
  (一)在精神方面学校当局对教育没有甚么主义,他们的目的只在传授学生以书本上的
智识,而许多学生进去,也急急于猎取文凭,但是金钱与文凭的交换,实是今日中国整个教
育的一个根本问题,而不是复旦的单独现象,所以我以为要纠正复旦美国化商业化的趋势,
最要紧的还在确立全中国的教育方针。
  (二)在物质方面,设备太不够用了。因想要还清债务,不得不多收学生(据我所知,
今秋招收学生,比去年严格得多了),学生增加,而住室图书等不能比例地增加,在别校住
惯了舒服房子和看惯了充量图书等的同学,当然极感痛苦。不过在负债过钜,元气大伤之后
,学校只能一步一步改良而不能突飞猛进,却也有其苦衷。
  总之,我拿着复旦廿几年的历史看一看,我觉得复旦仍旧是在进化,不过这种进化,是
比较的缓慢,并未达到它应当进化的地位,假使学校当局与同学肯一心一德的大家负起责任
,拚命地努力地干,我相信复旦的发展一定不止于此。至于冯君说“复旦已经一落千丈”,
“量不到它这样容易衰老颓败”,我根本就看不出过去甚么是复旦的黄金时代,甚么是复旦
的青春时期,冯君在复旦的真正历史外,臆造出一个理想时代,未免有点带主观,质之冯君
以为何如?
  最后我还是讲一句话:复旦仍旧是在曲线般进化的,假若学校当局和同学肯特别负责加
倍努力,它的进化,一定不止这样,望复旦当局和同学们注意。尤其望引用冯君那篇愤慨话
,作今后革新的龟鉴,须知这是逆耳的忠言。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八年九月十日《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三十七期。
  〔2〕 指冯珧的《谈谈复旦大学》,载《语丝》第四卷第三十二期(一九二八年八月
六日)。冯珧,即徐诗荃,湖南长沙人。当时是复旦大学学生。
  〔3〕 指潘楚基,湖南宁乡人。一九二八年毕业于复旦大学文科,随即入大学院(当
时国民党政府教育部改名为大学院)当研究生,住在复旦大学。
  〔4〕 extensive reading 英语:泛读。
  通  信(复章达生)〔1〕达生先生:
  蒙你赐信见教,感激得很。但敝《语丝》自发刊以来,编辑者一向是“有闲阶级”〔2
〕,决不至于“似乎太忙”,不过虽然不忙,却也不去拉名人的稿子,所以也还不会“只要
一见有几句反抗话的稿子,便五体投地,赶忙登载”,这一层是可请先生放心的。
  至于贵校的同学们,拿去给校长看,那是另一回事。文章有种种,同学也有种种,登这
样的文章有这班同学拿去,登那样的文章有那班同学拿去,敝记者实在管不得许多。其实这
也算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校长看了《语丝》,“唯唯”与否,将来无论怎样详细的世界
史上,也决不会留一点痕迹的。
  不过在目前,竟有人“借以排斥异己者”——但先生似乎以为投稿即阴谋,则又非“借
”,而下文又说“某君此文不过多说了几句俏皮话,却不知已种下了恶果”,那可又像并非
阴谋了。总之:这些且不论——却也殊非记者的初心,所以现在另选了一篇〔3〕登出,聊
以补过,这篇是对于贵校长也有了微辞的,我想贵校“反对某科的同学们”,这回可再不能
拿去给校长看了。
  记者没有复旦大学同学录,所以这回是是否真名姓,也不得而知。但悬揣起来,也许还
是假的,因为那里面偏重于指摘。据记者所知道,指摘缺点的来稿,总是别名多;敢用真姓
名,写真地址,能负责任如先生者,又“此时不便辨明,否则有大大的嫌疑”,处境如此困
难,真是可惜极了。
  敬祝努力!
  记者谨复。九月一日,上海。
  备考C:
来  信
  记者先生:
  最近在贵刊上得读某君攻讦复旦大学的杂感文〔4〕,我以为有许多地方失实,并且某
君作文的动机太不纯正;所以我以复旦一学生的资格写这封信给先生,请先生们以正大公平
的眼光视之;以第三者的态度(即不是袒护某君的态度),将他发表于卷末。
  复旦大学有同学一千余人,俨然一小社会,其中党派的复杂与意见的纷歧,自然是不能
免掉的。目前正酝酿着暗潮,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但依据我们祖先遗传下来的手段,对于敌
人不敲堂堂之鼓,也不揭出正正之旗,却欢喜用阴谋手段,借以排斥异己者。此番在贵刊投
稿的一文,即是此种手段的表现。(现已有证据。)因此文登出后,反对某科的同学们,即
拿去给校长看,说学校如此之糟,全由某科弄坏,我们应该想办法,校长也只得唯唯。某君
此文不过多说了几句俏皮话,却不知已种下了恶果。一方面又利用贵刊的篇幅,以作自己的
攻讦的器具,真可谓一举两得了。目前杂志的编辑者似乎太忙,对于名人的稿子一时又拉不
到手。只要一见有几句反抗话的稿子,便五体投地,赶忙登载。一般的通病,只知道能说他
人缺点的,即是好文章,如是赞美的,倒反不好,因为一登赞美的文章,好像“拍马”,有
点犯不着,也有怕被投稿人利用的担心。孰知现在的投稿者已经十分聪慧了。他们知道编杂
志与读杂志者的心理,便改变策略,以假造事实攻讦别人的文字去利用编辑者了。复旦的内
容如何,我此时不便辨明,否则有大大的嫌疑,应当由社会的多数人去批评它才对。某君的
文里说上海的一切大学都是不好的;又说借此可以使复旦改良。这可见某君在未入该大学之
前,已有很深的造就,所以目空一切,笼统的骂了一切大学。如某君要促进该校的进步,我
想还是在课堂上和教员讨论问难,问得教员无辞可答,请他滚蛋;一面向学校提出心目中认
为有师资的人来,学校岂敢不从,岂不更直接的促进了学校的改进了么?即使学校的设备不
周,某君既是学校的一分子,也有向学校当局建议增加设备的权利,何以某君不从这些地方
去促进学校的改革呢?况且复旦大学的一切行政(如聘请教授与设备等等),全由学校各科
主任,校长与学生代表讨论进行的,并非一二人所能左右,某君大有可以促进学校改革的机
会,但都不屑去做,倒反而写了文章去攻讦,我觉得这种态度很不好。
  这封信写的太长了,但我以复旦学生一分子的资格,不能不写这一封信,希望某君的态
度能改变一下才好。再我这封信是用真姓名发表的,我负完全的责任,如某君有答辩,也请
写出真姓名,这别无用意,无非是使某君表明他是负责任的。
  祝先生们安好!
章达生。八月二十日,
  于复旦大学第一寄宿舍。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八年九月十七日《语丝》周刊第四卷第三十八期“通信
”栏,在章达生来信之后。
  〔2〕 “有闲阶级” 李初梨在《文化批判》第二号(一九二八年二月)发表的《怎
样地建设革命文学》一文中,引用成仿吾批评《语丝》撰稿者所“矜持着的是闲暇,闲暇,
第三个闲暇”等语后说,“我们知道,在现代的资本主义社会,有闲阶级,就是有钱阶级。

  〔3〕 指同期《语丝》所载宏芬《我也来谈谈复旦大学》一文。该文赞同冯珧对复旦
大学黑暗腐败现象的揭露,并对不问教务的校长表示了不满。
  〔4〕 指冯珧《谈谈复旦大学》一文。
关于“粗人”〔1〕
  记者先生:
  关于大报〔2〕第一本上的“粗人”的讨论,鄙人不才,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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