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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全集

_230 鲁迅(现代)
还有希望——
  “至少亦希望彼等勿挟其历史的势力,而倒卧在青年的脚下以行其绊脚石式的开倒车的
狡计,亦勿一面介绍外国作品,一面则蝎子撩尾以中伤青年作者的毫兴也!”这两段只要将
“介绍外国作品”改作“挂着批评招牌”,就可以由未名社赠给他自己。
  其实,先驱者本是容易变成绊脚石的。然而我幸不至此,因为我确是一个平凡的人;加
以对于青年,自以为总是常常避道,即躺倒,跨过也很容易的,就因为很平凡。倘有人觉得
横亘在前,乃是因为他自己绕到背后,而又眼小腿短,于是别的就看不见,走不开,从此开
口鲁迅,闭口鲁迅,做梦也是鲁迅;文字里点几点虚线,也会给别人从中看出“鲁迅”两字
来。连在泰东书局看见老先生问鲁迅的书,自己也要嘟哝着《小说史略》之类我是不要看。
〔22〕这样下去,怕真要成“鲁迅狂”了。病根盖在肝,“以其好喝醋也”〔23〕。
  只要能达目的,无论什么手段都敢用,倒也还不失为一个有些豪兴的青年。然而也要有
敢于坦白地说出来的勇气,至少,也要有自己心里明白的勇气,费笔费墨,费纸费寿,归根
结蒂,总逃不出争夺一个《莽原》的地盘,要说得冠冕一点,就是阵地。中国现在道路少,
虽有,也很狭,“生存竞争,天演公例”,须在同界中排斥异己,无论其为老人,或同是青
年,“取而代之”,本也无足怪的,是时代和环境所给与的运命。
  但若满身挂着什么并不懂得的科学,空壳的人类同情,广告式的自由批评,新闻式的记
载,复制铜版的新艺术,则小范围的“党同伐异”的真相,虽然似乎遮住,而走向新时代的
脚,却绊得跨不开了。
  这过误,在内是因为太要虚饰,在外是因为太依附或利用了先驱。但也都不要紧。只要
唾弃了那些旧时代的好招牌,不要忽而不敢坦白地说话,则即使真有绊脚石,也就成为踏脚
石的。
  我并非出卖什么“友谊”或“同情”,无论对于识者或不识者都就是这样说。
  一九二六,十二,二四。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一月十五日《语丝》周刊第一一四期。
  〔2〕 “普通的批评看去像广告”和下一标题“这里的广告却是批评”,均见《狂飙
》周刊第二期(一九二六年十月十七日)《走到出版界·未名社的翻译,广告及其他》。
  〔3〕 “批评工作的开始”等语,见高长虹在《狂飙》周刊第六期(一九二六年十一
月十四日)发表的《批评工作的开始》。
  〔4〕 “《心的探险》。实价六角”等语,见未名社一九二六年七月出版的《关于鲁
迅及其著作》一书版权页后的《未名丛刊》与《乌合丛书》广告。下一句引语出处未详。
  〔5〕 “幽默与批评的冲突”,见《狂飙》周刊第十期(一九二六年十二月十二日)
《走到出版界·请大家认清界限》。
  〔6〕 亚拉借夫 鲁迅所译俄国作家阿尔志跋绥夫小说《工人绥惠略夫》中的一个人
物。高长虹曾在《狂飙》周刊第五期(一九二六年十一月七日)《走到出版界·1925北
京出版界形势指掌图》中说:
  “在一个大风的晚上,我带了几份狂飙,初次去访鲁迅。……使我想像到亚拉藉夫与绥
惠略夫会面时情形之仿佛。”哥哥尔,通译果戈理(H.B.YLZLM[,1809—1852
),俄国作家,著有长篇小说《死魂灵》等。高长虹曾在《狂飙》周刊第十期《走到出版界
·时代的命运》中说:“希望鲁迅先生保守着‘孤独者’的尊严,写一部死魂灵出来。”罗
曼·罗兰(Romain Rolland,1866—1944),法国作家,著有长篇
小说《约翰·克利斯朵夫》等。高长虹曾在《狂飙》周刊第十期《走到出版界·琐记两则》
中说:“我希望未名社诸君……去接触罗兰的精神。”
  〔7〕 纪晓岚(1724—1805) 名昀,字晓岚,直隶献县(今属河北)人,
清代文学家。这里所引的故事见所著《阅微草堂笔记》卷十七:“吴士俊,尝与人斗,不胜
,恚而求自尽,欲于村外览僻地。甫出栅,即有二鬼邀之;一鬼言投井佳,一鬼言自缢更佳
。左右牵掣,莫知所适。俄有旧识丁文奎者从北来,挥拳击二鬼遁去,而自送士俊归。
  士俊惘惘如梦醒,自尽之心顿息。”
  〔8〕 我真不能不叹人心之死尽矣 这是模仿高长虹的文句,高在《狂飙》周刊第五
期《走到出版界·1925北京出版界形势指掌图》中说:“不料不久以后则鲁迅亦以我太
好管闲事矣!此真令我叹中国民族之心死也!”
  〔9〕 “生存竞争,天演公例” 高长虹在《狂飙》周刊第一期(一九二六年十月十
日)发表的《答国民大学X君》中说:“‘生存竞争,天演公例’,十一二岁时我从彪门书
局出版的一本课本上已经知道了。”彪门书局,应作彪蒙书室。这里所说的课本,当指清代
光绪三十一年(1905)彪蒙书室出版的初级蒙学用书《格致实在易》。
  〔10〕 给…… 原为高长虹在《狂飙》周刊陆续发表的一组情诗的标题。这一节的
文字,皆集自高长虹发表于《狂飙》周刊的文章,并略加改变而成。
  〔11〕 光华书局 一九二五年创办于上海,当时的经理是沈松泉。《狂飙》周刊和
《狂飙丛书》第三种皆由该局出版发行。
  〔12〕 《莽原》 文艺性刊物,鲁迅编辑。一九二五年四月二十四日创刊于北京,
初为周刊,附《京报》发行。同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出至第三十二期停刊。一九二六年一月十
日起改为半月刊,由未名社发行。同年八月鲁迅离开北京后,由韦素园接编。一九二七年十
二月二十五日出至第四十八期停刊。
  〔13〕 《狂飙》 周刊,高长虹、向培良等编辑,一九二四年十一月创刊于北京,
附《国风日报》发行,至十七期停刊;一九二六年十月十日在上海复刊,由光华书局出版,
次年一月停刊,共出十七期。
  〔14〕 高长虹在《狂飙》周刊第五期《走到出版界·1925北京出版界形势指掌
图》中说:“但要找当时骂人的口实时,则也怕还是从我开始的吧!直到现在还很风行的‘
他妈的!’那几个字,便是莽原第一期我在《绵袍的世界》之初次使用”。又说,“若再述
一件琐事,则鲁迅更不应该,当‘他妈的’三字在绵袍的世界初次使用的时候,鲁迅看了,
惊异地说:‘这三个字你也用了!’……我们看鲁迅《论他妈的》一文,却居然有‘予生也
晚’云云了!”
  〔15〕 稿件的纠葛 因为一九二六年韦素园接编《莽原》半月刊时未采用高歌和向
培良的几篇稿件,高长虹便在《狂飙》周刊第二期上发表《给鲁迅先生》、《给韦素园先生
》两封公开信,进行指责和攻击。
  〔16〕 “运动” 这是对高长虹等人的“狂飙运动”的讽刺。狂飙运动,原是十八
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因德国作家克林格的剧本《狂飙突进》而得名的德国资产阶级反封
建的文学运动。高长虹等人当时标榜要“建设科学艺术”,“用新的思想批评旧的思想”,
自称为“狂飙运动”。
  〔17〕 《乌合丛书》 鲁迅编辑,一九二六年初由北新书局出版,专收创作。
  〔18〕 拿破仑(Napoléon Bonaparte,1769—1821)
即拿破仑·波拿巴,法国资产阶级革命时期的军事家、政治家,一七九九年担任共和国执政
,一八○四年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自称拿破仑一世。秦始皇(前259—前210),姓
赢名政,战国时秦国国君,公元前二二一年建立了我国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封建王朝。据《史
记·秦始皇本纪》,始皇三十四年(前213),他采纳丞相李斯的建议,下令焚书,凡“
史官非秦记,皆烧之。非博士官所职,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杂
烧之。”科仑布(C.Colombo,约1451—1506),通译哥伦布,意大利航
海家,他在一四九二年开始的远航中发现美洲新大陆。梅特涅(K.Met-ternic
h,1773—1859),奥地利帝国首相,十九世纪前期反动的欧洲“神圣同盟”的组
织者之一。
  〔19〕 大毒使人死,小毒是使人舒服的 见德国尼采《札拉图斯特拉如是说〉序言
》。
  〔20〕 《未名丛刊》 鲁迅编辑,原由北新书局出版,一九二五年未名社成立后改
由该社出版,专收译本。
  〔21〕 厨川白村(1880—1923) 日本文艺评论家,曾任京都大学教授。
他的文艺论集《苦闷的象征》、《出了象牙之塔》曾由鲁迅译成中文。高长虹在《狂飙》周
刊第二期《走到出版界·未名社的翻译,广告及其他》中说:“未名社的翻译对于中国的时
代是有重大的意义的”,但这“不在于厨川白村的灰色的勇敢”。
  〔22〕 高长虹在《狂飙》周刊第十期《走到出版界·吴歌甲集及其他》中说:“中
国小说史略我也老实不要看,更无论于古小说钩沉,唐宋传奇集之类。一天,我在泰东遇见
一位老先生进来问有鲁迅的书没有,我立刻便想起关于鲁迅及其著作中的那一篇撰译书录来
了。唉,唉,唉,怕敢想下去。”
  〔23〕 “以其好喝醋也” 见《狂飙》周刊第十期《走到出版界·语丝索隐》。
中山大学开学致语〔1〕
  中山先生〔2〕一生致力于国民革命的结果,留下来的极大的纪念,是:中华民国。
  但是,“革命尚未成功”〔3〕。
  为革命策源地的广州,现今却已在革命的后方了。设立在这里,如校史所说,将“以贯
彻孙总理革命的精神”的中山大学,从此要开始他的第一步。
  那使命是很重大的,然而在后方。
  中山先生却常在革命的前线。
  但中山先生还有许多书。我想:中山大学与革命的关系,大概就等于许多书。但不是死
书:他须有奋发革命的精神,增加革命的才绪,坚固革命的魄力的力量。
  现在,四近没有炮火,没有鞭笞,没有压制,于是也就没有反抗,没有革命。所有的多
是曾经革命,将要革命,或向往革命的青年,将在平静的空气中,度着探求学术的生活。
  但这平静的空气,必须为革命的精神所弥漫;这精神则如日光,永永放射,无远弗到。
  否则,革命的后方便成为懒人享福的地方。
  中山大学也还是无意义。
  不过使国内多添了许多好看的头衔。
  结末的祝词是:我先只希望中山大学中人虽然坐着工作而永远记得前线。
   E   E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三月广州出版的《国立中山大学开学纪念册》“论
述”栏,署名周树人。
  〔2〕 中山先生 孙中山(1866—1925),名文,字逸仙,广东香山(今中
山)人,我国伟大的民主革命家。
  〔3〕 “革命尚未成功” 见孙中山遗嘱。
  庆祝沪宁克复的那一边〔1〕在广州,我觉得纪念和庆祝的盛典似乎特别多。这是当革
命的进行和胜利中,一定要有的现象。沪宁的克复,在看见电报的那天,我已经一个人私自
高兴过两回了。这“别人出力我高兴”的报应之一,是搜索枯肠,硬做文章的苦差使。
  其实,我于做这等事,是不大合宜的,因为动起笔来,总是离题有千里之远。即如现在
,何尝不想写得切题一些呢,然而还是胡思乱想,像样点的好意思总像断线风筝似的收不回
来。忽然想到昨天在黄埔〔2〕看见的几个来投学生军的青年,才知道在前线上拚命的原来
是这样的人;自己在讲堂上胡说了几句〔3〕便骗得听众拍手,真是应该羞愧。忽而想到十
六年前也曾克复过南京,还给捐躯的战士立了一块碑,民国二年后,便被张勋毁掉了,〔4
〕今年顷又可以重立。忽而又想到香港《循环日报》〔5〕上所载李守常〔6〕在北京被捕
的消息,他的圆圆的脸和中国式的下垂的黑胡子便浮在眼前,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黑暗的区域里,反革命者的工作也正在默默地进行,虽然留在后方的是呻吟,但也有一
部分人们高兴。后方的呻吟与高兴固然大不相同,然而无裨于事是一样的。最后的胜利,不
在高兴的人们的多少,而在永远进击的人们的多少,记得一种期刊〔7〕上,曾经引有列宁
的话:
  “第一要事是,不要因胜利而使脑筋昏乱,自高自满;第二要事是,要巩固我们的胜利
,使他长久是属于我们的;第三要事是,准备消灭敌人,因为现在敌人只是被征服了,而距
消灭的程度还远得很。”
  俄国究竟是革命的世家,列宁究竟是革命的老手,不是深知道历来革命成败的原因,自
己又积有许多经验,是说不出来的。先前,中国革命者的屡屡挫折,我以为就因为忽略了这
一点。小有胜利,便陶醉在凯歌中,肌肉松懈,忘却进击了,于是敌人便又乘隙而起。
  前年,我作了一篇短文〔8〕,主张“落水狗”还是非打不可,就有老实人以为苛酷,
太欠大度和宽容;况且我以此施之人,人又以报诸我,报施将永无了结的时候。但是,外国
我不知,在中国,历来的胜利者,有谁不苛酷的呢。取近例,则如清初的几个皇帝,民国二
年后的袁世凯〔9〕,对于异己者何尝不赶尽杀绝。只是他嘴上却说着什么大度和宽容,还
有什么慈悲和仁厚;也并不像列宁似的简单明了,列宁究竟是俄国人,怎么想便怎么说,比
我们中国人直爽得多了。但便是中国,在事实上,到现在为止,凡有大度,宽容,慈悲,仁
厚等等美名,也大抵是名实并用者失败,只用其名者成功的。然而竟瞒过了一群大傻子,还
会相信他。
  庆祝和革命没有什么相干,至多不过是一种点缀。庆祝,讴歌,陶醉着革命的人们多,
好自然是好的,但有时也会使革命精神转成浮滑。革命的势力一扩大,革命的人们一定会多
起来。统一以后,我恐怕研究系〔10〕也要讲革命。去年年底,《现代评论》,不就变了
论调了么?〔11〕和“三一八惨案”〔12〕时候的议论一比照,我真疑心他们都得了一
种仙丹,忽然脱胎换骨。我对于佛教先有一种偏见,以为坚苦的小乘教倒是佛教,待到饮酒
食肉的阔人富翁,只要吃一餐素,便可以称为居士,算作信徒,虽然美其名曰大乘〔13〕
,流播也更广远,然而这教却因为容易信奉,因而变为浮滑,或者竟等于零了。革命也如此
的,坚苦的进击者向前进行,遗下广大的已经革命的地方,使我们可以放心歌呼,也显出革
命者的色彩,其实是和革命毫不相干。这样的人们一多,革命的精神反而会从浮滑,稀薄,
以至于消亡,再下去是复旧。
  广东是革命的策源地,因此也先成为革命的后方,因此也先有上面所说的危机。
  当盛大的庆典的这一天,我敢以这些杂乱无章的话献给在广州的革命民众,我深望不至
于因这几句出轨的话而扫兴,因为将来可以补救的日子还很多。倘使因此扫兴了,那就是革
命精神已经浮滑的证据。
  四月十日。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七年五月五日广州《国民新闻》副刊《新出路》第十一
号。
  沪宁克复,指一九二七年三月二十二日上海工人第三次武装起义成功和三月二十四日北
伐军攻克南京。
  〔2〕 黄埔 指孙中山在国民党改组后所创立的黄埔中央军事政治学校,校址在广州
黄埔。一九二四年六月正式开学。在一九二七年四月十二日蒋介石反革命政变以前,它是国
共合作的学校。周恩来、叶剑英、恽代英、萧楚女等许多共产党人都在该校担任过负责的工
作。
  〔3〕 指一九二七年四月八日所作的题为《革命时代的文学》的讲演,后收入《而已
集》。
  〔4〕 张勋(1854—1923) 江西奉新人,北洋军阀之一,原为清朝江南提
督、钦差江防大臣。辛亥革命时,他曾在南京负隅顽抗;一九一七年七月又曾扶持清废帝溥
仪复辟。一九一一年十二月,革命军攻克南京,临时政府曾在莫愁湖畔建立“粤军阵亡将士
纪念碑”,刻有孙中山“建国成仁”的题字。一九一三年九月张勋攻占南京后此碑被毁。
  〔5〕 《循环日报》 一八七四年一月五日创刊于香港的中文报纸,王韬主办。
  〔6〕 李守常(1889—1927) 名大钊,字守常,河北乐亭人,马克思列宁
主义在中国最早的传播者,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一九二七年四月六日在北京被奉系军阀
张作霖逮捕,二十八日遇害。鲁迅在北京期间,曾与他共同参加《新青年》的编辑工作。
  〔7〕 指《少年先锋》,旬刊,李求实(伟森)主编,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广东区委
会的机关刊物。一九二六年九月一日创刊于广州。
  一九二七年四月中旬停刊,共出十九期。鲁迅到广州不久,广东地区党组织即派毕磊等
与他联系,并赠此刊多期。《少年先锋》第八期(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十一日)以《胜利之后
》为题,摘登了斯大林《论列宁》中的一段话,其中引有列宁在俄国社会民主工党第五次代
表大会上的讲话。按这段话今译为:“第一件事就是不要陶醉于胜利,不要骄傲;第二件事
就是要巩固自己的胜利;第三件事就是要彻底消灭敌人,因为敌人只是被打败了,但是还远
没有被彻底消灭。”(见《斯大林全集》第六卷,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一年九月版,第五十二
页)
  〔8〕 指《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后收入《坟》。
  〔9〕 袁世凯(1859—1916) 字慰亭,河南项城人,北洋军阀首领。辛亥
革命后,他篡取中华民国大总统职位,杀害革命党人,密谋复辟帝制。
  〔10〕 研究系 黎元洪任北洋军阀政府总统、段祺瑞任国务总理的时期,原进步党
首领梁启超、汤化龙等组织“宪法研究会”,依附段祺瑞,并勾结西南军阀,进行政治投机
活动,这个政客集团被称为“研究系”。
  〔11〕 《现代评论》 综合性周刊,胡适、陈源、王世杰、徐志摩等人所办的同人
杂志。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创刊于北京,一九二七年移至上海出版。一九二八年十二月出至第
九卷第二○九期停刊。该刊原依附北洋政府,诬蔑人民群众的革命运动,在北伐战争不断取
得胜利时,它改变了原来的论调。如第五卷第一○七期(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发表
的《时事短评》以赞赏的口气评述“党军”占领武汉后没收军阀财产的行动,说:“中国军
阀的聚敛行为,向来是不受制裁的:这回的打击,要算第一遭。”又说,“素来不自由的工
人们,忽然取得了完全的结社自由与罢工自由,……劳工界之需要团体组织与团体行动究亦
不容否认。……所以我们对于武汉工潮的前途,实亦用不着悲观。”
  〔12〕 “三一八惨案” 一九二六年三月十八日,北京各界群众集会抗议日本帝国
主义侵犯中国主权,赴段祺瑞执政府请愿,遭到段祺瑞卫队的镇压,死伤二百余人。事后,
《现代评论》第三卷第六十八期(一九二六年三月二十七日)发表陈西滢《闲话》,指责所
谓“暴徒首领”“故意引人去死地”,为段祺瑞开脱罪责。
  〔13〕 小乘和大乘,是佛教的两大派别。小乘教派主张“自我解脱”,要求苦行修
炼,在很大程度上保持了早期佛教的精神。大乘教派主张“救度一切众生”,强调尽人皆能
成佛,一切修行以利他为主,戒律比较松弛。
关于小说目录两件〔1〕
  去年夏,日本辛岛骁〔2〕君从东京来,访我于北京寓斋,示以涉及中国小说之目录两
种:一为《内阁文库书目》〔3〕,录内阁现存书;一为《舶载书目》〔4〕数则,彼国进
口之书帐也,云始元禄十二年(一六九九)或其前年而迄于宝历〔5〕四年(一七五四),
现存三十本。时我方将走厦门避仇,卒卒鲜暇,乃托景宋〔6〕君钞其前者之传奇演义类,
置之行箧。不久复遭排摈,自闽走粤,汔无小休,况乃披览。而今复将北逭,整装睹之,蠹
食已多,怅然兴叹。窃念录中之刊印时代及作者名字,此土新本,概已删落,则此虽止简目
,当亦为留心小说史者所乐闻也,因借《语丝》,以传同好。惜辛岛君远隔海天,未及征其
同意,遂成专擅,因以为歉耳。别有清钱曾所藏小说目二段,昔从《也是园书目》〔7〕钞
出,以其可知清初收藏家所珍庋者是何等书,并缀于末。一九二七年七月三十日之夜,鲁迅
于广州东堤寓楼〔8〕记。
  甲 内阁文库图书第二部汉书目录一 杂事(未钞)
二 传奇演义,杂记
  《历代神仙通鉴》(二十二卷,目一卷。明阳宣史撰。清版。二十四本。)
  《盘古唐虞传》(明钟惺。清版。二本。)
  《有夏志传》(明钟惺编。清版。四本。)
  《有夏志传》(同上。清版。八本。)
  《列国志传》(明陈继儒校。明版。一二本。)
  《英雄谱》(一名《三国水浒全传》。二十卷,目一卷,图像一卷。明熊飞编。明版。
一二本。)
  《水浒全书》(百二十回。明李贽评。明版。三二本。)
  《忠义水浒传》(百回。明李贽批评。明版。二十本。)
  《水浒传》(七十回;二十卷。王望如评论。清版。二十本。)
  《水浒传》(七十回;七十五卷,首一卷。清金圣叹批注。雍正十二年刊。二四本。)
  《水浒传》(同上。伊达邦成等校。明治十六年刊。一二本。)
  《水浒后传》(四十回;十卷,首一卷。清蔡评定。清版。五本。)
  《水浒后传》(同上。清版。十本。)
  《水浒志传评林》(二十五卷。第一至七卷缺。明版。六本。)
  《南北两宋志传》(二十卷。明陈继儒。明版。十本。)
  《绣像金枪全传》(五十回,十卷。第四十六回以下缺。清废闲主人校。道光三年刊。
八本。)
  《皇明英武传》(八卷。万历十九年刊。四本。)
  《皇明英烈传》(明版。六本。)
  《皇明中兴圣烈传》(五卷。明乐舜日。明版。二本。)
  《全像二十四尊罗汉传》(六卷。明朱星祚编。万历三十二年刊。二本。)
  《平妖传》(四十回。宋罗贯中。明龙子犹补。明版。八本。)
  《平妖传》(四十回。明张无咎校。明版。六本。)
  《平虏传》(吟啸主人。明版。二本。)
  《承运传》(四卷。明版。二本。)
  《八仙传》(明吴元泰。明版。二本。)
  《金云翘传》(二十回,四卷。青心才人。清版。二本。)
  《钟馗全传》(四卷。安正堂补正。明版。一本。)
  《飞龙全传》(六十回。清吴璇删订。嘉庆二年刊。一六本。)
  《绣像飞跎全传》(三十二回,四卷。嘉庆二十二年刊。二本。)
  《再生缘全传》(二十卷。清香叶阁主人校。道光二年刊。三二本。)
  《金石缘全传》(二十四回。清版。六本。)
  《玉茗堂传奇》(四种,八卷。明汤显祖。明版。八本。)
  《玉茗堂传奇》(同上。明沈际飞点次。明版。八本。)
  《五种传奇再团圆》(五卷。步月主人。清版。二本。)
  《两汉演义传》(十八卷,首一卷。明袁宏道评。明版。一六本。)
  《三国志演义》(十二卷。宋罗贯中。万历十九年刊。一二本。)
  《三国志演义》(二十卷。万历三十三年刊。八本。)
  《三国志演义》(二十卷。明杨春元校。万历三十八年刊。五本。)
  《后七国乐田演义》(二十回。烟水散人。乾隆四十五年刊。二本。)
  《唐书演义》(八卷。明熊钟谷。嘉靖三十二年刊。四本。)
  《唐书演义》(明徐渭批评。明版。八本。)
  《残唐五代史演义传》(六十回,二卷。宋罗本。明汤显祖批评。清版。四本。)
  《反唐演义全传》(姑苏如莲居士编。清版。十本。)
  《两宋志传通俗演义》(二十卷。明陈尺蠖斋评释。明版。十本。)
  《封神演义》(百回,二十卷。明许仲琳编。明版。二十本。)
  《人物演义》(四十卷,首一卷。明版。一六本。)
  《孙庞斗志演义》(二十卷。吴门啸客。明版。四本。)
  《孙庞斗志演义》(同上。明版。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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