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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诺之旅

_4 时雨泽惠一 (日)
奇诺看到了在直道最前方的人影,将速度放慢下来。
奇诺他们慢慢靠近过去,是一个男人,正蹲在地上做着什么。他一下子抬起头来。在他身后,停着一台车轮和火车车轮一样的二轮拖车,背斗里装满了行李。
奇诺在男人跟前停下了艾鲁麦斯,关了引擎,从车上下来。
「您好。」奇诺打过招呼后,男人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个头不高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皱纹,还有一双小小的灰色眼睛。
老人的头发已近乎斑白,留得很长,胡子拉碴的。他戴着一顶黑色的小帽子,身着的衬衫和裤子也是黑的,已经破烂不堪,到处打着补丁,但能看得出原本是做工很好的衣服。
「啊,是旅行者呀。」老人只说了这么一句。
奇诺还想向老人说些别的,但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啊!」奇诺由于过于惊讶,不禁大叫起来。艾鲁麦斯几乎同时注意到,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老人回过身,跟奇诺和艾鲁麦斯看着同一个东西,然后慢慢回过头,对看着自己的年轻人无所谓地轻声说道。
「啊,这就是我正在做的事……」
奇诺先是看了老人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嗫声说道。
「不可相信……」
在奇诺和艾鲁麦斯眼前的是铁轨。不仅如此,刚才那么繁茂的杂草在这边一根也没有。精心铺垫的鹅卵石,几乎近于等间距排列的枕木尽在眼前。
而且,两根铁轨就像刚刚从工厂送来的一样锃亮。映着阳光,奇诺所见之处,铁轨的正面和侧面都闪着鲜亮的黑色的光。
「见笑了,我那台二轮拖车不太中用了,不好意思,旅行者,能不能把MOTORADO从铁道里挪出来呀?」
「哎?啊,好的,当然可以。」
奇诺慌张地说着。然后再次来到蹲着的老人身边,轻轻低下头询问道。
「嗯,我有事想问问您……可以吗?」
「什么事呀?只要我知道的话。」
「那个,这全部……连除草带打磨铁轨,全都是您一个人做的吗?」奇诺指着身后的铁路说。
「啊,这是我的工作啊。」老人满不在乎地说。
「是,工作吗?」
「啊,没错。我一直都在做。」老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拔着脚旁的草。
奇诺看了看二轮拖车,车上装的好像都是老人的生活用品。奇诺又看了一眼艾鲁麦斯,问了一个想必是他也要问的问题。
「一直,是多久啊?」
「50多年了吧。」老人随口答道。
「50年?」艾鲁麦斯大声地反问。
「正确的时间我也记不太清了,差不多是这么久吧,我一直是数着冬天算的……」
「……50年间,您一直在打磨铁轨吗?」奇诺问。
「啊?啊。我是18岁进的铁路公司,那时有条现在还没有使用的线路,但不知什么时候也许就要用,我就被任命去尽力打磨这条铁路。因为我还没有被命令停下来,于是就这么一直干到现在。」
「您没回过一次家吗?」
「啊,我那个时候已经有了妻子儿女。我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养活他们呀,现在怎么样了呢?我的工资应该还开着,我想他们生活不成问题。」
「……」
奇诺和艾鲁麦斯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旅行者,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老人随口问道。
在闪闪发光的两条铁轨之间,MOTORADO行驶着。
奇诺和艾鲁麦斯从日出开始就一直在赶路。奇诺只有在见到小溪时才稍事休息,捧一把水喝。
铁路在热带雨林里缓缓起伏着向前延伸。灰色鹅卵石铺成的道路指引着奇诺和艾鲁麦斯前进的方向。
「真得谢谢昨天的那个老爷爷。」艾鲁麦斯重复着今天不知说过几回的话。多亏了有除过杂草,打磨得可以映照出天空的铁轨,驾驶起来比昨天要方便多了。奇诺和艾鲁麦斯边感受着枕木有规则的震动,边继续行驶着。
等到奇诺觉得肚饿的时候,他们遇到了第二个人。
最开始注意到的是奇诺。
刚拐过一个相当急的弯路,奇诺突然捏了捏刹车。艾鲁麦斯也很快注意到,铁道上停着一台二轮拖车,旁边有一个男人。
男人吃惊地转过身来,将手里拿的一根长长的棒子似的东西立在二轮拖车上,张开手示意他们站住。
奇诺在男人跟前停住艾鲁麦斯,关掉引擎,从车上下来。
「您好。」奇诺轻轻打着招呼。
「啊,你好,旅行者。」这是一个老人。个子比奇诺高很多,瘦得干巴巴的。只有嘴边留着一缕胡须。已经谢光的头顶上歪扣着一顶帽子。
和昨天的那位老人很像,他穿的也是一身的黑色,而且也是到处打着补丁。
奇诺刚想和老人说些什么,这时艾鲁麦斯注意到了什么。
「奇诺!你快看铁轨!」艾鲁麦斯叫了起来。
铁轨?奇诺很是诧异,稍微欠了欠身。只见在二轮拖车的对面,闪亮的铁轨被撬得东倒西歪,枕木也不见了,只有鹅卵石铺成的路还一直向雨林前方延伸着。
「铁路不见了……」
「啊,都是我掀掉的。」听了奇诺的嘀咕,老人答道。然后对愣在那里的奇诺说。
「不好意思,我的二轮拖车让不开道,拜托你从铁路上下来好吗?」说完,就把那根一端有些弯曲的长长的铁棒拿在手里。绕到了满载着行李的二轮拖车后面。
奇诺连忙打开艾鲁麦斯的引擎,下了铁道,也绕到二轮拖车的后面。
老人将铁棒插到一侧铁轨的下面,然后往棒上一使劲,「嘿呦!」
铁轨被撬了起来,滚落到了鹅卵石铺成的隆起的一旁。
奇诺仔细看了看,后面的路两边也躺着被掀倒的铁轨,沾满了雨林的红色泥土,早已不见了光彩。老人又掀掉了另一边的铁轨。
「我有事想问问您……」奇诺问。老人转过身来。
「您为什么要掀掉铁轨呀?」
「这是我的工作。我一个人一直在干着,当然还有去除掉枕木。」
「我有些不祥的预感。」艾鲁麦斯将声音压低到只有奇诺才能听到。
「一直……是有多长呀?」
「过了已经有50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
「……」
「我是16岁进的铁路公司。因为不使用的线路就不需要了,上头命令我拆除这条线路,这是我接的第一份工作,所以工作很卖力,现在我还没有被命令停下来。」
「您没有回过家吗?」艾鲁麦斯问。
「啊,我有5个弟弟,为了养活他们我才出来挣钱,哪有时间休息啊。」
「原来是这样……」奇诺这么说着,然后随口说道。
「铁轨这么长时间没用,倒还很干净啊。」
老人说。
「啊,一直都是这么干净,真是不可思议啊,但这样一来,我掀起来也更方便了。」
「……」奇诺和艾鲁麦斯站在那里什么也说不出来。
「旅行者,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老人静静地问道。
MOTORADO在灰色的鹅卵石路上奔驰着。
奇诺和艾鲁麦斯从日出开始就一直在赶路,几乎没有停下来歇脚。
道路在热带雨林中近乎于笔直地延伸着。路两边躺着掀翻的铁轨和挖出来的枕木。用来固定铁轨的螺母堆成了小山,每走一段路就能看到一处。
「路可真不好走……」奇诺说着今天不知说了几回的话。
轮胎和没有枕木的石子路的贴地性很差,有弯道时稍稍倾斜一下就要打滑。奇诺没有加大速度,全神贯注地握着机车的把。
就当艾鲁麦斯准备提议休息一下的时候,他们与第三个人相遇了。
这次是奇诺和艾鲁麦斯同时注意到的。
笔直的鹅卵石路那边出现了人影。
奇诺立刻收了油门,艾鲁麦斯什么也没说。
慢慢靠近过去,一个男人正坐在石子路上休息。他看到了奇诺和艾鲁麦斯,使劲地挥着手。
奇诺在男人跟前停住艾鲁麦斯,关掉引擎下了车。
「您好。」
「哦!旅行者。」男人站起来回答道。
虽是个老人却十分强壮。上半身赤裸,胳膊和肩上的肌肉隆起。要不是看到他脸上深深的皱纹,说他是个正当年的中年人一点也不为过。跟昨天和前天的老人一样,他穿着黑色的裤子,裤脚破破烂烂的。
奇诺刚想和老人说些什么,一下子和艾鲁麦斯几乎同时注意到了什么。
「有铁路了……」「有铁路了……」两人同时轻声说道。
在老人身后不远处,有一台二轮拖车。再往后,就是铁路,一直消失在雨林深处。
老人扛起旁边放着的一把巨锤,精神饱满地说道。
「哦,都是我做的。」
「您是在修铁路吗?」
「是呀,为了跑火车嘛。铺上枕木,垫上铁轨,再用螺母固定。」
「您一个人干的?」艾鲁麦斯问。
「说什么话,这要还习惯不了怎么工作呀。材料这里都有,瞧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老人指着两边倒着的枕木,铁轨和螺母。
「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艾鲁麦斯小声嘟囔着。
奇诺问道。
「是工作,对吗?」
「当然了,一直都是。」老人笑着回答。
「一直……是……」
「……掐指算来有50年了吧?我算数不太拿手。」
「……」
「我大概是从15岁起吧,在铁路公司就的职。后来上头说,原来拆掉的铁路也许还要重新使用,就委派我来修理。我还没有被命令停下来哩。」
「您似乎好像还没回过家乡吧?」奇诺就像在确认一样询问道。
「对,没错。家里的双亲都有病,无法工作。我就必须挣出三个人的工钱才行啊。」
「原来是这样……」奇诺说完,艾鲁麦斯插口说道。
「您工作可要加油啊。」
「哦,谢谢啦。」
奇诺无言地发动了艾鲁麦斯的引擎。
「旅行者,你这是要去哪里呀?」老人微笑着询问道。
第四话 角斗场 (上)
第四话角斗场(上)—Avengers—
森林和河流交界的地方有一条路。
繁茂的森林被一股清流一分为二。承担堤坝作用而填起来的土就那么顺势成了一条道路。路位于离水面很高,比森林的地面略微高些的位置。
道路上的泥土相当坚硬,被压得十分平坦,道路的幅度也很宽。似乎平时就有很多车辆来往。
但现在这条路上,只有一台MOTORADO正以急速飞驰着。
在MOTORADO的骑手背后,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下露出了炫目的脸,骑手的影子朝行进的方向被拉得很长。
骑手的身形很瘦,所以影子也是又细又长的。他穿着茶色的外套,由于衣服的下摆很长,多余的部分被缠在了双腿上,头上戴着帽沿不大的帽子。帽子有些像飞行帽,又有些像是军队制服的帽子。为了防止被风吹跑,骑手用耳罩的带子在腭下打了个结。脸上还戴着一幅银色镜框,但有些地方颜色已有些剥落的风镜。
森林早晨湿润的空气,敲打在骑手瘦小而精悍的脸上。
「这路可真不错!但要注意,你超速啦!」MOTORADO向骑手喊道。
「说什么呢!艾鲁麦斯,你是不是突然变老啦?」骑手喊着答道,油门一点也没松,档也一直挂在最高位。MOTORADO的引擎声就像是减震器掉了一样的嘈杂,振动也猛烈得令人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MOTORADO没有后座,只有个行李架。上面绑着一个大大的皮包和一块团起来的毛毯。两边安着用来装行李的箱子。看起来是相当有分量的重装备。行李架也好,箱子也好,都在疾速的飞驰中颠簸着。一个被网兜兜住的银色的小茶杯也随着颠簸乱舞。
道路微微地,缓缓地隆起一块。骑手一点没有减速,一下子冲了上去,MOTORADO的轮子飞离了地面。
这个铁块腾空而起,在空中行进了数米后,啪嚓一声着了地。
「哎呀!」
被称为艾鲁麦斯的MOTORADO惨叫起来。骑手这才总算收了油门,将速度放慢到刚才的一半左右后,意犹未尽地说。
「呀,艾鲁麦斯,没事吧?」
艾鲁麦斯愤慨地答道。
「怎么会没事呢?奇诺!我刚才都差点以为底盘折了呢!」
被称为奇诺的骑手降了一个档后漫不经心地说。
「没关系,折不了的。哇,刚才的速度足有一百公里以上了,好久没这么跑过了。带这么多行李还能跑这么快,你应该感到骄傲,艾鲁麦斯。」
「知道吗,奇诺。作为MOTORADO的常识,最高速度指的就是『如果跑起来就会坏掉的速度。』」艾鲁麦斯冷静地反驳说。
奇诺稍微收敛了兴奋之情,用沉稳的语气说道。
「是我不好,艾鲁麦斯。」然后用手在油箱上轻轻拍了两下。
「你在着什么急呀?」
「只是偶尔应该发挥出自己的真正实力,不这样的话,不知不觉水平就会退步了。」
「啊,是嘛。」艾鲁麦斯一点儿也没有有同感的样子,像背台词似的说。
奇诺显得很高兴。
「对了,马上就要到下一个国家了。」
「奇诺说的『马上』可不能信。」艾鲁麦斯这么嘟囔着,奇诺用左手指了指前方。
「瞧,那个。」
奇诺指的方向有个很流畅的下坡,在那后面显现出了城墙。那是一处浅浅的盆地,在深藏青色的森林中,灰色的城墙包裹着城镇。城里的建筑凌乱地耸立着,在城镇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椭圆形的建筑。
「很早以前我就想拜访此地。」奇诺出神地说。
艾鲁麦斯却对眼前奇诺如此向往的国家不屑一顾。
「我只想到那里找个阴凉,湿度又适中的地方休息一下。」
「你说什么?」披着外套的奇诺大声反问着。
把手城门的年轻士兵说。
「说几遍也是一样,你既然已经进入了本国,就自动获得参加的资格。这是规定。」
奇诺惊呆地说。
「那就是要命令我参加比赛吗?」
「没错。小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儿吗?」士兵显然在愚弄奇诺。
奇诺露骨地做出愤怒的表情,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请别叫我小子,我叫奇诺。」
「随便你叫什么吧。总之你参赛已定。而且要是不出场的话,知道会怎么样吗?」士兵坏笑着问。
「我怎么可能知道。」
士兵美滋滋地说。
「想必你也不知道。告诉你吧,临阵脱逃的胆小鬼,要作为奴隶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这是为什么?」
「不告诉你是规定了吗。是这个国家的规矩,一旦违抗就是死刑。」
奇诺和艾鲁麦斯好容易到了城门,办理了入国手续。等一切停当之后,看门的士兵说道,「你是第24号。」面对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的奇诺,士兵不耐烦地说明起来。
在这个国家,每三个月就有一次争夺市民权的比赛。想住在这里的人就要在角斗场中进行格斗,最后胜出的一个人可以成为新市民。
比赛为期三天。今天是第一天,进行第一,第二战。明天进行第三,第四战。在第三天的正午进行最终决战。可以自由使用任何武器,只是不可以观看他人的比赛。
只有在一方求饶,另一方接受的时候才算投降成立。除此以外,最先动弹不了的一方算输。在一般情况下,动弹不了指的就是被杀掉。如果在比赛中逃跑,就会被视为临阵脱逃者,一经发现,将处以死刑。
几乎所有的居民都会蜂拥到角斗场观看比赛,当然国王也会出现在专用席上。观赛的人,不论是谁,在比赛进行中挨了流弹,受了伤,甚至死了都是活该。
最后胜出的人,将由国王亲自颁发代表市民权的奖章,还可以给这个国家加定一条新的规定。只要不和现有的规定相矛盾,随便什么都行。看起来好像市民可以直接参与国家的运营,实际上只是一种单纯的奖赏,至今为止,几乎所有的优胜者加定的都是「从今往后,我必须有属于自己的住房」之类满足私欲的规定。
而今天,就是比赛申请的最后一天。今天进了城的人,不论是谁,都将自动获得参赛资格。
「你打算怎么办吧,是参加,还是直接送你去奴隶住的宿舍?奇诺君,要是当奴隶你可是头一号啊。」士兵说着。不知什么时候,其他闲着没事的士兵也聚集过来,脸上都浮现着恶毒的笑容,好像在故意卖弄一样,把手中的PATHADA摆弄得咔嚓咔嚓直响。
「这项活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奇诺没有理会这些,问最开始遇见的那个士兵。
「大概7年以前吧。这可不是什么活动,你把荣耀的市民权当成什么了。」
「荣耀的市民权?」奇诺瞥了士兵一眼。
「我曾听说这是个绿色环绕,森林的自然环境十分富饶的国家。住在这里的人们也都是谦虚,朴素的。」
别的士兵从后面插话进来。「哎,哎,现在也是啊,别擅自篡改历史好不好。在这里不劳动也能衣食无忧,这里是人间的伊甸园,不过对你来说倒有些白费。」
奇诺用沉稳的语气问在场的所有士兵。
「七年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年轻士兵回头看看同伴,耸耸肩,歪了歪头表示无可奈何。一个中年的士兵说着,「我就特别关照你,给你讲讲吧。」,从人群里走出来。
「是因为换了国王。七年前,现在即位的这位伟大的国王,杀了原来的那位无趣的国王。从此,这个国家变得生气勃勃起来。想住在这里的家伙们排山倒海一般地来了,但不能把这些游手好闲的家伙都纳为市民。于是我们就让他们在角斗场中格斗,来取悦我们。最强的那个人,我们就赏他当这里的市民,其余的人就都去死好了。」
说完,他把脸靠近奇诺。「这么讲,你懂了吧?小子。」
奇诺无动于衷。「我很清楚了。还有一个问题。」
那个士兵显出很无聊的样子,「你还要问什么呀。」很粗暴地问道。
「至今为止,参赛的所有人都是认可了互相残杀而来的吗?还是像我这样不明真相的过路人?」
听了这话,士兵们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然后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一个人说道。
「嘿嘿,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傻瓜来的,我们什么也没说,让他们入了国,再命令他们去参赛。这些家伙在一开始的比赛里就死得很惨。他们以为哭着向对方告饶,对方就会爽快地予以承认呢。之前有对赶马车路过的夫妇闯到这里,算他们运气好,第一战两人都胜出了。第二战时,妻子求饶虽得了救,丈夫却死得很惨。那真是杰作!」
他的话说到最后,完全是为了引其他士兵发笑,让他们联想起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似的。士兵们笑做了一团,谁也没注意到奇诺已经眯起了双眸。
艾鲁麦斯被告知此次比赛和MOTORADO没有关系,从一开始就保持沉默。艾鲁麦斯很清楚,奇诺很少这么愤怒,他猜得出奇诺接下来会说什么。
「请带路吧。」
「果然。」艾鲁麦斯自言自语。
正笑得不可开交的一个士兵问。「啊?你说什么?」
他吃惊地看到奇诺正用冷得像冰一般的表情盯着他们。
「我说我想请你们给我带路。」奇诺盯着士兵淡淡地说。
士兵们止住了笑声,看着奇诺。沉默了一会儿后,一个士兵用嘲弄的口气问奇诺。
「喂,小子,你真准备参赛吗?以为自己能赢吗?你有武器吗?该不会是想用那漂亮脸蛋去迷惑对手吧?有这种兴趣的选手可是很罕见的哦。」
听了这话,士兵们正准备笑起来的时候。一阵轰鸣响起。挂在墙上的六个头盔都弹飞了起来。屋子里荡漾起一股白烟。
士兵们好一阵子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头盔落到地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时,才注意到奇诺右手拿着手持型PATHADA。这是支奇诺称为[加农]的六连发左轮。
「这个怎么样?」奇诺说着,将打空子弹的[加农]慢慢收回到右腿的枪套里。
「你这个混蛋,敢耍我们!」士兵们总算回过了神,最初和奇诺相遇的那个年轻士兵想过来揪奇诺。一下子,他的额前顶住了一把PATHADA。奇诺左手拔出一把使用22LR弹,枪身细长的单发自动式PATHADA。
奇诺对身体和表情僵硬的年轻士兵和呆立在一旁的其他士兵,慢慢地说道。
「我要参加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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