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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情说案

_23 欧沙砾(当代)
  “当然不可能!”梁筝一口拒绝,“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这个人。老实说,他也帮了我不少,我不能出卖人家。”
  “可是,这……”
  “悠悠,”依然安慰她说,“梁筝,有自己的办法。”
  徐悠悠想说,法律不是这样地……可是她终于闭嘴。因为郭强的事,她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告诉项擎朗。
  梁筝又说,“我知道依然的事以后,就偷偷的开始调查……不管是不是报警,我都不会让那人好过……既然依然不能报警,那就用我的方法处理好了。就像你们看到的,有九个人的DNA和血型我一时弄不到,本来是想慢慢查的,可是依然开始受到袭击,我有些担心了,那天在医院,我终于劝说她把这件事告诉了警方……”
  “然后你就确定了郭强?”
  “对。可是他不承认杀翰扬,也不承认找人要杀依然……”梁筝摇头,“那种情况下他不会说谎……”
  “你用什么办法让他不报警的?”徐悠悠忽然好奇了。
  “我没用任何办法。”梁筝咬着牙说,“他身上藏着麻醉剂……用这个方法,已经不知道祸害过多少人了!”
  徐悠悠的手也握紧了……法律不能保护被强奸的人,至少目前不行。不管害了多少女人,最多三年到十年就放出来,接着呢?如果他愿意,会继续再犯……法律没有任何办法。
  她不得不承认,梁筝的办法很解气。
  梁筝叹气道,“翰扬的死太突然了,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他死的前几天,我还跟他吵了一架,”她眼圈再一次红了,“我总是很敏感,特别怕他受不了压力为了孩子跟我离婚,所以……当我知道他为我去做了结扎手术,我都快恨死我自己了!”她捂住嘴,强忍着悲伤说,“如果他能不死,我宁可我们离婚……”
  依然安慰她说,“你不要怪自己,谁都不想的。而且翰扬为了让你安心,连结扎手术都肯做,足以证明他有多爱你,他也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梁筝又握住悠悠的手,“你报警也不会找到任何线索,杀死翰扬的凶手还没找到,依然现在还有危险……我绝不会让自己被抓住的……”
  依然打断她,“你别吓她。”然后她说,“你会报警吗?会告诉擎朗这件事吗?”
  徐悠悠缓慢而坚定的摇头,“我和你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
  在网上看到个帖子,说中国对强奸犯量刑太重,很多国家只有一到两年……我比较无语,有人建议说按照女人的忠贞度来判断是否伤害足够大……我再次无语。
  男人不可能想到,这件事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说不在乎的,也只是假装不在乎吧。
  在侦破小说里,出现了非法律解决的问题,抱歉,因为我实在没办法接受仅仅让他坐牢……
  毒药 26 男人还是永远长不大的好
  管怎样的人生,选定了要走的路,就不可能回头。
  两个女人,一个是想生孩子却不得,终日被来自家人的压力所包围,甚至逼迫她离开自己的丈夫;另一个……被人迷奸,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想做流产手术又被迫中断……甚至包括,为了让妻子安心而去做结扎手术的许翰扬……
  徐悠悠生平第一次知道,原来做一个人的家人,是要做出如此大的牺牲才可以……她总是说原谅,今天才明白,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有些人是不值得原谅的,可是有些人,是值得用生命去保护的……
  “梁筝姐,你能确定郭强和杀人没关系吗?”徐悠悠想了一下说。
  “我确定。”梁筝很自信,“我见他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杀人的材料。”梁筝蔑视的笑,“胆小如鼠,装模作样找了两个三脚猫功夫的保镖。稍微吓了吓他,祖宗八代的事都交代了……他也没有杀依然和翰扬的动机……”
  徐悠悠怯怯的看看依然。
  依然却很坦然,“做了就做了,你打电话给报社干什么?”她微笑。
  “我还觉得轻了呢,”梁筝咬着嘴唇说,“这种畜生……”
  “好啦,好啦。”依然拍拍她的肩膀,“我都说了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梁筝怒,可是看到依然的表情,嘴唇动了动,什么也不说了。
  “梁筝姐。”徐悠悠左右看看这两个人,想了一下说。“那个做手枪的人,有没有案底?”
  “你问这个干什么?”梁筝犹豫着问。
  “他既然不肯说把枪给了谁,那只有我们自己查了。”
  梁筝皱着眉头,想了想,“据我所知,没有。他这个人很低调,烟酒不沾。就是喜欢赌……以前在军工厂做过,他做手枪私下贩卖大多数也是为了还赌债。”
  徐悠悠沉吟不语。
  梁筝又想了想,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我跟踪了他几天,后来发现这个人最近和他走地很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关系……”
  徐悠悠和项依然看到照片。都同时低呼出声,“这个人……”
  “你们认识?”
  “这个,不就是那天在巧克力店门口推你的那个人吗?”徐悠悠目瞪口呆地看向依然。
  不会错的,矮个,瘦小,秃头……是他没错。
  “是他吗?”梁筝急忙问。那天她也在现场,可是没有特别留心。
  依然点点头,“应该是他。”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
  “你再好好想想。”梁筝又说。
  依然还是摇头,“真的不认识,一点印象都没有。”
  “梁筝姐。你有那个造手枪的人的照片吗?”徐悠悠马上问。
  梁筝指指照片一角一个黑色的人影。“就是这个,嗯。大概五十岁。瘦高个,右脸颊有一颗很大的痣……”
  依然还是摇头。困惑地看着梁筝,“我不认识。翰扬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
  “没有。”梁筝皱着眉头,“翰扬有事不会瞒着我,他也不可能接触到这种人……”
  三个人都开始沉默。
  徐悠悠的第一感觉还是应该报警……手枪的来源和出处都有了线索,剩下的交给警方会容易的多,可是看梁筝的意思,虽说这件事和依然地事无关,但也不想惊动警方……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江湖义气作祟。
  她忽然想起艾文说的话……
  “在人来人往的商场,尤其是乘坐扶手电梯下楼时,更容易对一个孕妇造成伤害……”
  还有,推依然之前,在巧克力店发生的小插曲……好像有一根线,慢慢把整件事联系在一起。
  徐悠悠赶快问依然,“这个推你的人,那天在巧克力店是不是第一次遇到你?”
  “应该是的。我以前没见过他。”依然又说。
  “那天以后,他也没有再出现?”
  “是啊。”
  “依然姐,你好好回忆一下,那天发生的所有事,从你离开家开始。”
  依然诧异的看看她,想了想说,“我那天是下午一点出门,艾文来接我,接着我们就去了AMEN,那时候姜阳还没回来。我选了一盒巧克力,因为店员说那份是有果仁的,梁筝不喜欢吃果仁,所以我就重新定做了一份没有果仁地……”
  “店员说有果仁?看不出来吗?”徐悠悠马上问。
  “是啊,看不出来。我以为是夹心地。”
  “是那盒毒药吗?”
  “是啊。”依然接着说,“我和艾文在商场里转了一会才回来,拿了巧克力准备离开的时候,就遇到了你。接下来发生地事你都知道了……”
  “巧克力是店员亲自交到你手里地?”徐悠悠又说。
  “那时候他们挺忙的,因为我已经付过钱了,而且经常去他们店里,所以店员包装好就放在收银台,我自己拿地。”
  “当时柜台上只有你这一份巧克力?”
  “是啊。”
  徐悠悠低头,沉吟不语。
  “怎么了?”梁筝问。
  “你们……”
  徐悠悠话没说完,项爸爸拉着罗敏嘉回来了。
  “这么热闹啊,”项爸爸乐呵呵的说,“你是依然的朋友?”
  梁筝马上站起身,“伯伯好。”
  “好好好,”项爸爸特别开心,“我们依然天天忙着工作,很少有朋友找她玩……你今天就别走了,一起吃晚饭吧。”
  梁筝有些为难的看看依然。
  依然马上说,“改天吧,爸爸,梁筝很忙的。”
  “哦。”项爸爸有些失望,“那改天一定来啊。对了,悠悠留下来吃饭吗?”
  徐悠悠的脑子一团混乱,她需要安静的整理一下今天听到的所有事,于是硬着头皮道,“我给嘉嘉找了个辅导老师,今天要去老师那儿。”
  “哦。”项爸爸更失望了。
  “好啦,改天一起吃饭。”项依然过去扶着项爸爸的肩膀往里走,一边给梁筝和徐悠悠使眼色,一边说,“我陪你吃饭你还不高兴啊……”
  梁筝和徐悠悠如释重负,匆忙说了再见,拉着罗敏嘉落荒而逃。
  出门以后,梁筝说,“明天下午我有时间。”
  “好。我们明天下午再研究,我回去再好好想想。”徐悠悠点头。
  等梁筝离开,罗敏嘉叹气,“哎……交到新朋友,就把我扔给项伯伯了。”
  徐悠悠斜着眼睛看他半天,“你有没有考虑做个变性手术?”
  “诶?”
  “……算了。”徐悠悠挠挠他的头发,“男人啊,还是永远长不大的好。”
  毒药 27 曙光
  悠悠想了一晚上也是毫无头绪,牵扯到制造贩卖枪支怎么想也知道那两个涉案人不会说什么……唯一的线索是,很可能和依然拿到的那盒巧克力有关。
  如果说巧克力里放的是枪……应该就能解释通了。可是人家的枪怎么能出现在AMEN的巧克力里呢?还是说这件事和姜阳也有关系?
  第二天下午,三个女人一见面,徐悠悠就迫不及待的问起了姜阳。
  梁筝根本不记得姜阳,经过依然提醒,想了半天才说,“……呃,没印象。”
  依然气结,“……就是AMEN的老板。”
  “我不认识啊,我只是买巧克力,认识人家老板干什么?”梁筝诧异的说,“难道你觉得和那个老板有关系?”她问徐悠悠。
  徐悠悠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看依然。
  依然皱着眉头,“……老实说,我和姜阳也是最近半年才联系上……小学毕业这都多少年了,我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后来还是翻同学录才有了印象……我记得他那时候又瘦又小,不喜欢说话,成绩也不太好,总之是特别不起眼的小孩。”
  “可是我看你们俩关系挺好的啊。”徐悠悠说。
  “是挺好的,可也是这半年才好的。他人又热心,说话又风趣,巧克力也做的好吃……对了,你房子的那个秋水仙就是他陪我一起买的。”依然对梁筝说。
  梁筝点点头,看徐悠悠不解才说。“都是演戏地,怕爷爷派来的人发现什么。就让依然买些东西回房子……她就买了一盆花。”
  她接着说,“这个人好像也认识翰扬……我想起来了,翰扬曾经跟我说过,他觉得AMEN地巧克力不错,想和姜阳联手做生意,不过姜阳说为了保证质量,拒绝大批量生产。”
  “是啊。他这个人好像就是对旅游和巧克力有兴趣。”依然说。
  这也不能算动机啊……徐悠悠冥思苦想着。
  “呀,我想起来了,”梁筝突然拍着脑门道,“姜阳是不是父母离异,然后他爸爸又高又壮,像是混黑社会的?”
  “是啊。”依然点头。“我也是想起他爸爸才记得他……好像他爸爸那时候还经常来学校,为了他转学的事。”
  “他转学去哪了?”
  “那就不知道了。他没告诉任何人,这次回来,我问过几次,他都挺含糊的不好好说。”
  依然看徐悠悠,眨眼道,“你问姜阳干什么?”
  徐悠悠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怀疑说了。
  “不可能。”依然摇头,“枪藏在身上,比放在巧克力盒子里还安全。更何况。一个巧克力工仿的老板,要枪干什么?”
  “也许不是枪……”梁筝很快的说。“是其他什么重要地东西。”
  “也不一定和姜阳有关。我就是觉得这事挺奇怪的。因为许翰扬不吃巧克力,但是在浴池的地板上又发现了巧克力……很可能是凶手吃的。可是凶手有什么理由杀了人还要吃颗巧克力?为了放松吗?”
  “如果是为了放松,巧克力怎么会掉在地上?”依然又摇头。
  三个人抱头缩在沙发上,都不说话了。
  半晌依然才说,“假设悠悠猜的没错,翰扬的遇害和那盒巧克力有关,可是有什么必要杀人呢?是因为翰扬发现了什么?但是我和这件事无关,那盒巧克力我根本就没打开,后来换地那盒也是姜阳去送的……我没有接触过巧克力,为什么也会被袭击呢?”
  徐悠悠头也晕了。
  最后梁筝站起身,“坐在这里想也不是办法,我们去巧克力店问问吧。依然你在家,不要乱跑。”
  依然有些失望,“哦,知道了。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她打心眼里,也不愿意相信姜阳和这件事有关……她不敢相信,姜阳有袭击她的动机和理由。
  ~~~~~~~~~~~徐悠悠和梁筝在AMEN意外的遇到了项擎朗和江守言。
  对于梁筝和徐悠悠同时出现,这两个男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惊诧,“你们怎么来了?”
  “啊……”徐悠悠眼珠乱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梁筝解围,“我们在门口遇上的。”
  “是啊是啊,”徐悠悠猛点头,“你们来干什么?”
  项擎朗和江守言交换了眼神,才说,“那个,顺路,过来看看。”
  骗人!徐悠悠心里想,肯定是调查有了进展!
  碍于梁筝在旁边,她没办法跟项擎朗信息交换,于是心照不宣的哈哈笑,“那还真巧。”
  姜阳不在,听说是进货去了。于是两拨人马开始了悄悄的调查。
  徐悠悠假装挑选巧克力,先去了柜台。
  巧克力被放在盒子里,冷冰冰的陈列。姜阳在这间巧克力店花费的心血不少,从陈列地样品就可以看出来……颜色各异,式样纷杂,每一盒里面都放着一张写了名字地小卡片,像是它们的身份证。
  她注意到,盒子地下面也压着一张卡,有地写着果仁,有的写着牛奶,还有地写着非卖品……
  “有什么可以帮你吗?”微笑的柜台小姐走过来问。
  “呃,我要这个……”徐悠悠故意指着有果仁的那盒,“能不能给我做成不要果仁的?”
  “可以啊,不过你要等一等。”
  “大概要多久?”
  “定做的话要一个小时。”
  “好……”徐悠悠点点头,“对了,这个非卖品是不是定做也不行?”
  “是的。”柜台小姐保持良好的态度,笑着说,“这是老板根据客人的要求专门做的,为了保持独一无二性,是不能定做的。”
  梁筝想了一下说,“非卖品只有姜阳才会做,是吗?”
  “你认识我们老板啊?”柜台小姐更谨慎了,“非卖品都是客人制定的巧克力师完成,不过大多数还是老板在做。我们老板人好,长的又帅,做的巧克力也特别受欢迎呢。”
  徐悠悠和梁筝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一丝曙光。
  可是为什么呢?
  徐悠悠眨眨眼,溜到项擎朗身边,正好听到他问一个服务生,“……姜阳的手是不是从开店以前就一直是这样?”
  “是啊,这都半年多了。”服务生皱眉说,“我们一直劝老板去看看,可是他总说没事没事,根本不放在心上。”
  徐悠悠一头雾水,却惊异的发现项擎朗和江守言兴奋的对视……
  难道,他们也找到了什么曙光?
  毒药 28 赌债,枪和冰毒
  于为何来找姜阳,项擎朗是这样解释的,“我就一直劲。他和依然的关系那么好,没道理见了我那么冷淡,虽然我们也不认识,但是于情于理面子上也要过去……”
  “就为了这个?”徐悠悠张口结舌。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和依然的关系可能没那么好……最起码,依然没有在他面前说起过我……这很不正常,依然的生活***那么小,姜阳连她和许翰扬的关系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呢?”
  徐悠悠小声嘟囓:你又不是什么名人。
  “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你继续说。”徐悠悠很诚恳的望向他。
  项擎朗才接着说,“我一直觉得姜阳在撒谎……假设,他不认识依然,当然也没机会认识许翰扬,那么许翰扬的死他毫无疑问的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正因为我们都认识他,想当然的认为不可能,所以才忽略了很多线索。”
  “你不是一开始就怀疑他吗?”徐悠悠说。
  “我那会儿不是没证据嘛。”项擎朗有些兴奋。
  “证据是什么?”
  “他的指甲。”项擎朗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我去医院看郭强的时候,忽然想起这件事,就去问医生,医生说没有任何病符合他的症状……也根本不是他说的那种慢性高血压的症状。”
  “说明什么?”徐悠悠看看他,又看看江守言。一脸迷糊。
  “开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后来医生说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染色造成的……”
  “啊?”徐悠悠更糊涂了。“难道是人造色素?”
  “如果是制造巧克力过程中用到了色素,其他巧克力师父也会有,但是我问过了,别地人都很正常,而且姜阳是在开店以前手指就变色的。”江守言解释道。
  “那还能是什么?”
  “我怀疑是红磷。”项擎朗地声音更低了。
  “红磷?做巧克力要用红磷吗?”
  “做巧克力当然不用,可是做冰毒需要。”江守言说。
  徐悠悠半张着嘴……
  冰毒,巧克力。枪,拿错的巧克力盒子,尸体……终于把一切都联系起来。
  “还没有绝对证据,就算证实姜阳指甲里残留红磷,他也可以想个理由开脱……”江守言又说。
  徐悠悠在犹豫,要不要告诉项擎朗那把枪的事。
  这时候梁筝从柜台那边走过来。“我问过了,案发那天,负责收银的是个新来的小丫头,她说她第一天上班,忙糊涂了,不记得依然是不是拿错了巧克力。”
  “怎么回事?”项擎朗诧异的问。
  徐悠悠只好重头解释一遍。
  “……我怀疑是这样的,新来地收银员弄混了非卖品和果仁巧克力的标签,接着依然姐要了重新定做的‘毒药’,事实上,这种非卖品本来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就这样。等她再次回来取巧克力的时候。却和冰毒的接货人阴差阳错地换了巧克力……”
  梁筝点头,“所以那个人要推倒她。不是为了让她流产。而是想趁乱把巧克力换回来。”
  这么说来,接货的应该有两个人。一个人制造混乱,一个人负责推倒依然。
  “对。”徐悠悠又说,“但是他失手了,无奈之下,姜阳只好自己出马……他和依然的关系很好,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巧克力换回来,也许他没想到的是,许翰扬那时候正好回家。”
  梁筝咬着嘴唇道,“翰扬一定发现了什么……”
  “是。我记得姜阳文第一次送巧克力的时候,把它放在了客厅,那个房可能许翰扬打开盒子想看看是不是融化了……”
  梁筝一声不响的站着。
  徐悠悠怕她激动又采取什么过激行为,连忙说,“证据应该很确凿了,等下姜阳回来就可以逮捕他了。”
  “什么确凿啊?”项擎朗拍拍她的头,“凶器呢?没找到凶器,其他的也都是你们猜的,还不如我那个红磷有说服力。”
  “先把他送到局里,然后再慢慢找啊。”
  “我用什么理由抓他啊?因为他手上有红磷?”项擎朗无奈的说。
  “可是……”
  “今天可真热闹!”姜阳说着笑嘻嘻地走进来,“蓬荜生辉啊!”
  他还是老样子,看起来心情很愉快,没有任何不正常。徐悠悠想起他第一次听到许翰扬死地时候的表情,那么惊诧,那么恐慌……如果真是演戏,他可以去角逐奥斯卡地小金人了。
  徐悠悠开始怀疑自己地推断。
  “正好遇见了。”项擎朗沉稳的说,“不打扰你工作了。”
  “有什么打扰地?我这工作清闲的很。”姜阳笑着说。
  徐悠悠的脑筋转的飞快……必须要赶快找到姜阳是凶手的理由,要不然过不了今天,梁筝一定会插手这件事,到时候事情会更复杂。
  按照目前掌握的线索,枪应该是秃顶男人的,但是冰毒却是姜阳的……为了拿到冰毒,秃顶男人不惜伤害一个孕妇,按道理也不介意再杀一个知情人许翰扬……可是艾文第一次去现场的时候,秃顶男人就应该袭击她才是,有什么理由要中途换人呢?假设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姜阳找个理由再回去……枪又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还是说,他们两个人一起去了案发现场?那又是为什么?许翰扬几点回家他们并不知情,就算知道,也可以用巧克力出问题需要调换搪塞过去,谁会带着枪出门?
  项擎朗已经要告辞了,姜阳和他们一一握手,还热情的邀请他们去挑选几款巧克力。
  时间不多了……
  赌债,枪,冰毒……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啊,再见。”江守言还保持基本礼貌笑着说再见。
  梁筝和项擎朗的脸色可就不太好看了。
  徐悠悠忽然笑着走过去,“我想买那个招财猫!”她指着放在门口的标志性陈列品。
  “呵呵,这个可不能卖。”姜阳笑着说,“你要喜欢我再做一个给你。”
  “我就要这个!”徐悠悠任性的说。
  “这个不新鲜了。”
  “没关系,我也不是为了吃。”
  “那为了什么?”
  “为了打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空心的……”徐悠悠笑的云淡风轻。
  姜阳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毒药 29 苦难结束
  然觉得自己只是午睡了一小会,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头昏脑胀。
  徐悠悠给她的消息更是让她震惊,“姜阳是凶手,已经发现手枪了。”
  依然觉得有些冷,挂了电话。披了见针织衫,呆呆的坐在床上,好半天都没缓过神……为什么呀?姜阳为什么要袭击他而且杀了许翰扬?
  她从床上跳下来,一时忘了自己怀孕快八个月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到门口,脚突然一软,瘫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项爸爸听见声响,从自己房里出来,就看到让他心神俱灭的一幕……
  “医院,我打电话去医院,你坚持住!”
  他看到依然的身下,有刺目的鲜血缓缓流出……
  ~~~~~~~~~~~~~~~~~~~~=项擎朗在审问室对姜阳进行了突击检查。
  和徐悠悠当时预想的一样,姜阳是心理素质极其过硬的人,他早就想好了一堆推辞。
  “……枪?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在巧克力里?上面有我的指纹吗?如果没有,你们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拿错巧克力?我从没听说过,没有客人投诉,依然也没有告诉我……”
  “红磷?我不知道,也许吧,但是你们要知道我是化学系毕业的学生,偶尔做个试验什么的。不违法吧?”
  项擎朗从公安网上找到了姜阳地资料,确切的说。是他父亲地资料。为这次谈判增加了信心。
  “姜长生,男,现年五十八岁,汉族……”项擎朗冷冷的念着,他看都不看姜阳一眼,“长期在云南边境地区从事贩毒制毒活动,数量巨大。情形恶劣,于2005年被抓获,一审被判处死刑,不服上诉,最高民法院驳回请求,2007年判处死刑。”
  姜阳面无表情的听着。
  “姜长生被抓获。他的毒品集团土崩瓦解,几个重要头目先后落网,但是……”项擎朗抬起头,“他的独生子由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姜长生把儿子保护的很好,我在网上甚至没有找到一张你成年后的照片。你十三岁,姜长生就送你去了国外念书,直到你父亲死,你才回国……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这件事没关系地!”
  姜阳还是不说话。
  “你杀了许翰扬,我可以当你是为了灭口,许翰扬发现了你贩毒的事……可是依然呢?她不是你的同学吗?不是你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一二再。再二三的伤害她?”
  “我没有伤害过依然。”姜阳突然苦笑。“我永远也不会伤害她。”
  审讯室的气氛低沉到了几点,过了很久项擎朗才说。“你喜欢她?所以杀了许翰扬?”
  姜阳楞了一下。忽然大笑,“哈哈。你可真会想!”
  “那是什么?”
  姜阳摇头叹息,“我喜欢她。当然……我从小就喜欢她。”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想起很久以前地事,“我父母在我小学的时候就离婚了,我父亲……那时候就是个混混,法庭把我判给了我妈,但是他觉得我应该跟他,他们俩为了这件事经常大吵大闹,好几次还闹到了学校……学校的老师和同学都怕他们,一个个都像躲瘟疫一样躲我……”姜阳摇头看着地板,又说,“没人给我做饭,我中午就经常饿肚子,后来索性也懒的回家,反正回去也只能看到冷锅冷灶……”
  姜阳瞪着项擎朗,“我那时候多恨你的!”
  “我?”项擎朗吃惊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姜阳淡淡的笑,“你以为我对你冷淡是因为不了解你?错了!我只是讨厌你,我上六年级,你才三年级……成绩不好,天天打架!我没说错吧?”
  项擎朗觉得诡异,他探头看看正在记录的江守言,动了动嘴,却没说话。
  “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你父母也在闹离婚……”姜阳苦笑,“只不过动静小而已,你父亲那时候已经不回家了,依然懂事地早,知道体谅母亲……你,我,她,我们三个人是学校里唯一中午不回家地孩子。”
  项擎朗对这段记忆,几乎是毫无印象……日后的磨难消灭了最初地艰苦,人总是记得伤害自己最深地那件事,可事实上,任何悲剧都不是单纯诞生,期间必定伴随小灾小难。
  “依然会做饭给我吃,知道吗?”姜阳挑衅似的抬抬下巴。
  “我不记得了。”项擎朗回答地颇为苦涩。
  姜阳冷冷的看着他,“我每次见你都忍不住想打你,你知道我忍的有多辛苦?”
  话题好像就此扯远,项擎朗却不想让它回来……到底还有什么,他遗忘的事呢?他搜肠刮肚的想:十岁那年,帮母亲买米,他和同学打架忘了这件事,回到家,却发现平时都是姐弟俩一起抬的米袋子,好好的放在厨房,他问依然怎么回事,依然笑,说,我中午吃了菠菜,我是大力水手!……十六岁那年,母亲结肠炎住院,他以为自己是男子汉了,却被琐碎的手续搞的头晕眼花,他没有想求助在外地上学的依然,依然却神通广大的知道这件事,请了假赶回来,把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二十岁,他正式当了警察,依然大学毕业,以为一切都能重新开始,母亲却因为尿毒症生命垂危,他去借钱,接着出事,周家纬死了,他昏迷,母亲去世……所有的事,都是依然一个人撑下来……
  项擎朗的眼圈忽然红了。
  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直都是。
  他从未关心过依然要什么,从未关心过依然想什么……他以为自己在尊重她,其实,他忽略了她……他以为她真的是大力水手,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可以搞定。
  ~~~~~~~~~~~~~~~=徐悠悠接到电话,赶到医院,在产科门口,听到清亮的一声婴儿啼哭……
  她松了一口气,软软的靠在墙上。
  回头看看梁筝,竟然眼角带泪。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终于平安的来到世上。
  医生走出来,“母女平安,你们放心吧。不过孩子早产,还是要留院观察一阵……”什么都好,什么都好……最苦难的日子终于结束。
  毒药 30 我永远不会伤害她
  悠悠把依然早产的事打电话告诉项擎朗的时候,他还和姜阳僵持。
  接了电话,几乎要跳起来,心脏怦怦的剧烈跳动,一直到徐悠悠说母女平安才长松一口气,腿一软,又坐回椅子上。
  江守言诧异的看着他,他摆摆手,“依然早产了。母女平安。”在江守言也要跳起来之前,他说完全部情况。
  审讯室的三个人,都心不在焉的向窗外看去,虽然知道不可能看到什么,可是如果不这样,就没办法平息心里的激动。
  “你失望了吧?”项擎朗突然对姜阳说,“孩子出世,你就不可能和依然在一起了,虽然许翰扬死了,你也不可能。”
  姜阳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手指捏成拳头,半天才说,“你根本不了解。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依然在一起,我讨厌你,是因为你总是让她担心让她生气让她为你四处奔走……她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她是童话里的公主,善良,热情,敏感,真诚,她值得幸福,值得有一个好男人给她幸福……我配不上她。”
  “你说的好男人是许翰扬吗?”
  “我不知道……依然不快乐,但是她心甘情愿,我虽然心疼,也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任何时候,只要她说需要我,我一定抛下一切站在她身边。”
  “你在说笑话吗?”江守言忍不住说,“你杀了许翰扬,又三番五次的袭击她。难道就是心疼她,爱她吗?”
  “我说过。我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姜阳愤怒地站起身,“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
  “那你是承认你杀了许翰扬?”
  姜阳不说话了,他慢慢的又坐回椅子上。
  “即使,我没有足够证据起诉你,就凭这把枪,你也无法脱身……依然知道你杀了许翰扬。受了刺激,才会早产……你真地以为,你从这里出去,一切就风平浪静了吗?”
  姜阳过了很久,忽然哈哈大笑,“行了。死就死吧……我以为我有机会补偿她,看来是不行了,以后,她就交给你们了……照顾好她。”
  这句话让姜阳说出来,项擎朗和江守言都是说不出的刺耳。
  “没错,我杀了许翰扬。”他说,“我没有袭击依然,我只是杀了许翰扬。”
  “因为什么?藏在巧克力里的冰毒?你父亲去世你才回国,他贩毒的经历按理说和你无关。”
  “我也想。”姜阳冷笑,“他把我送出国。逼着我学化学……他死前给我留下的唯一遗产。就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冰毒的提炼公式……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抽身事外。”
  他舒了一口气。又说,“他死后我才回国。意思意思去云南吊了他……我觉得我这个儿子仁至义尽了,谁想到他的那几个手下很快找到我,说他死前欠了一屁股债,都是收了钱没给人交货,他地钱我一分都没看到,也不知道去哪了,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抓住还债……我不知道他们还坚持什么父债子偿的规矩,傻乎乎的一头撞进去,不管是贩毒的还是制毒的,没一个善茬,我被关在他们的工作室里,如果不做,就是死……”
  “既然这样,你怎么回来地?”
  “老实说,这种东西看起来挺恐怖的,其实做完也就那么回事。我在那待了半年,他们也渐渐放松了警惕,而且当时说的我老头留下的债也还的差不多了,后来我说要走,他们也没拦我……我当时糊涂,以为就这样了结了,谁知道他们不怕是因为我根本走不远!”
  姜阳有些烦躁,龇牙咧嘴的说,“给我根烟。”
  项擎朗递给他烟,点上,再回来坐好。
  “我这辈子没留下什么好的回忆,被那些人关在工作室的时候,就经常想起小时候,”姜阳抽着烟,眯缝着眼睛说,“我爸妈不管我,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饭,我就蹲在教师里啃面包……就是这感觉,一模一样,所以我就想起了依然。她家的情况本身就很糟糕了,可是每天做饭的时候,还是会多做一份带来给我……我知道她肯定不记得这件事了,甚至忘了我是谁,但是就忍不住,就想见她一面……”
  江守言也有些动容。
  姜阳又说,“我回市里以后,开了一间巧克力店,打算从新开始,很快我就找到了依然,比我想像地要快,她已经是女强人了……”姜阳露出欣慰地笑容,“虽然很快知道她和许翰扬的事,可我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依然喜欢,那我就支持她,鼓励她,我要她知道全世界都抛弃她,也有我在她身边……”
  “接着呢?那些人找到了你?”
  “对。他们找到了我,还跟我说,以后x市地冰毒生意都了……”姜阳乐地眼泪都出来,哈哈大笑着,“你看多抬举我的?”
  项擎朗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我反正哪也去不了,他们手里也有我制毒地录像带,跑到哪儿都是死,至少在这,还可以见到依然,我不奢求能和她有什么,但只要见到她,我心满意足了。”姜阳耸耸肩膀,说,“冰毒是放在巧克力里,为了不引人注意,我都特别标示出非卖品,做好以后就给他们打电话,他们过来买走……这样过了几个月,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依然拿错了巧克力?”
  “对……”姜阳捂着额头,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当时他们也在店里,故意闹事,想趁乱把巧克力抢回来,结果失败了……我当时也在场,看到依然要摔倒,吓的心都不跳了……”姜阳笑着挠挠头,忽然好像个孩子,“我怕他们要对依然不利,就赶快打电话说我来搞定。这时候依然已经让艾文去送巧克力了……我心慌意乱,想了很久才编出个巧克力有问题要换掉的借口,依然不怀疑我,就把钥匙给了我。”
  “然后呢?你到现场见到了许翰扬?”
  “哎……”姜阳长叹一口气,“我不知道是许翰扬倒霉还是我倒霉,我开门进了房间,就正好看到他打开巧克力盒子……其实现在想想,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当时吓晕了,我也不敢赌,如果他知道了,告诉依然,那就什么都完了……”姜阳咬着牙说,“我拿出枪,让他退到浴室,脱掉上衣……当时我脑子里特乱,但是就想起两件事,一件是不能让依然知道,一件是死亡时间不能被确定……我知道尸体在水里不容易确定死亡时间,就逼着他进了浴缸,然后开枪,杀了他……”
  “地板上的巧克力是怎么回事?”
  “许翰扬被吓到了,手里拿着的巧克力都没顾上放下,就一直去了浴室,后来可能扔在地上了,我忘了。”
  姜阳又说,“许翰扬……他死前说,要我别伤害梁筝……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大概以为,我是替依然报仇来的……”他淡淡的苦笑。
  毒药 31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然睡了很久,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安心过,这么像什么都不用管,不用操心,她甚至没有做一个梦,就这样,躺在床上两天,一动不动。
  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项擎朗趴在她的床边小睡,黑漆漆的头发蓬蓬的,依然想……这个臭小子,又该剪头发了。
  她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他忽然惊醒,眼睛敏锐的四处一看,才放回在她身上,“姐,你醒了?”
  依然微笑,“嗯。”
  “你睡了两天,大家都吓坏了,一直守着你不肯走,我刚才发脾气了,他们才走的。”他说。
  “你把他们都吓跑了,以后谁照顾我?”依然娇嗔着拍他的手。
  “我。我照顾你。”他讷讷的说。
  “哎呦,你会干什么啊?除了泡面什么都不会做……”依然满是宠溺的笑。
  “我学。”
  “等你学好了,享福的可就是悠悠了。”依然打趣的说。
  项擎朗不说话了。
  依然想了一下说,“已经确定姜阳是凶手了?”
  “对,他都交代了……”项擎朗想了一想,还是把姜阳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了,“他说他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依然淡淡的说,“他没有伤害我。”
  项擎朗握着她的手,“都过去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依然眯起眼睛,轻轻的说。“都过去了……”
  项擎朗呆呆地看着她……他很想问,为什么B型血的许翰扬和O型血地依然。会生出A型血的女儿,可.:“你该剪头发了。”依然闭起眼睛轻轻说。
  “我知道。”项擎朗笑着说,“我故意的,怕你醒来,不认识我了。”
  “我睡了两年吗?”依然错愕的说。
  “哈哈,两天而已。没事的。”项擎朗拍拍她的脸,“孩子很健康,你放心吧。”
  依然沉默了很久,才轻咬着嘴唇说,“……孩子不是许翰扬的。你不能把她交给梁筝,梁筝以后会改嫁吧?她没道理帮我背着这么重地负担。”
  项擎朗站起身。给依然倒了一杯水,背对着他说,“好的。”
  “……孩子的爸爸是……”
  项擎朗扶她起身,把枕头放在她身下,不等她说完,“我只恨,当时我不在你身边。”
  依然的眼角沁出泪水,“别让我哭,我现在好累。”
  “我知道了,你休息吧。”他把水递给她。看她喝了。又说,“爸爸给你熬了鸡汤。还是热的。”
  依然皱着眉头。“我不想喝。”
  项擎朗不管她,倒了鸡汤端给她。“要是不听话,我捏着你的鼻子给你灌进去!”
  她瞪眼,“你是在欺负病人吗?”
  “不,我是在照顾我最亲爱地姐姐。”
  依然打个激灵,“我喝,求你别恶心我了!”她接过鸡汤,和着眼泪一起喝下……鸡汤是热的,有温暖人心的作用。
  ~~~~~~~~~~~~~~~~~~~~~==江守言和徐悠悠都没有离开,两个人站在婴儿房门口,隔着窗户看着。
  “哎哎,她打哈欠了!”江守言又惊又喜的说。
  “啊,她看起来好丑……一点也不像依然姐。”徐悠悠对这个皱巴巴的小肉球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懂什么?”江守言白她一眼,“女大十八变,她长大了是最漂亮的小公主!”
  “会吗?”徐悠悠深表怀疑。
  可是医生说了,虽然是早产儿,这个孩子还是很健康,也许,健康就是美吧。
  江守言着迷似的一直盯着这孩子,他像孩子真正的父亲一样,哪怕看到她只是动动小胳膊,也能乐的眉开眼笑。
  徐悠悠心里难受,她说,“……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江守言漫不经心的说,眼睛不曾离开孩子半步。
  “……没什么。”徐悠悠摇摇头,悄悄走开了。
  任何事都不会按照我们预料地方向一步不差地行进,事到如今,也只能不去猜,不去想,让它顺其自然。
  ~~~~~~~~~~~~~~~~~~~~~==依然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去了婴儿房。
  她在护士地指点下,找到了自己的女儿……看起来好瘦,这是她地第一印象,怎么比周围的孩子瘦那么多?是早产的原因吗?还是她怀孕的时候一直疏于照料她?
  她躺在小小的床上,睡的香甜。
  “你女儿很乖,除了出生的时候哭过一下,这几天了,除了吃就是睡,一点也不闹。”护士笑嘻嘻的说。
  “是吗?”依然淡淡的说,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
  “我们都说啊,她是心疼妈妈,怕你担心,所以才这么乖。”
  “我不担心她。”
  “哈,瞧你说的,哪有妈妈不担心女儿的?”护士看得出来也是喜欢孩子的女人,眼神里都是柔柔的暖意。
  见依然没有说话,她又说,“早产儿也不见得就身体不好或者有什么残疾,你不要觉得有心理负担,这种事谁也不想的……而且,我看你先生一点也不介意。”
  “什么?我先生?”依然诧异的看看她。
  “是啊,你都不知道吧?”护士笑,“这孩子出生的时候有些供血不足,是她父亲坚持输血给她的……其实我们血库里A型血很多,但是他说不放心……呵呵。”
  “他说,他是孩子的父亲?”依然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他说对不起你,等你身体康复了,就和你结婚!”护士一脸甜蜜,“这么好的男人,看起来也不像不负责任,是他父母不同意吗?”
  依然舔舔嘴唇,过了很久才说,“是我,是我嫌弃他……”她慢慢的蹲在地上,“我觉得他太小,不成熟,他又是个警察,我怕他比我死的早……你知道吗?我那天是想叫他和我一起去的,可是我又害怕了……出了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连累他?我不能这么自私,我不能在我困难的时候才想起他……”
  她的脸上都是泪水。
  护士惊慌失措的扶着她,“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我帮你叫医生……”
  “回不去了……”依然只是说着,哭着,“再也回不去了,这个孩子,她命中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知道,在她身后的走廊尽头……有个男人,和她一样,哭的肝肠寸断。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不对?
  分开旅行 1 单独旅行
  悠悠哈着气站在四海旅行社门口,左右跳脚,脸恨不门上,“怎么还不开门?”她嘟囓。
  罗敏嘉小大人一样插着手放在裤兜里,摆出个poss,对徐悠悠的兴奋,他嗤之以鼻,“哼,还说我是小孩,不就是个旅行?你至于吗?”
  “……至于。”徐悠悠面无表情的看看他。
  当然至于。
  她费了很大功夫才劝说项擎朗同意她独身去丽江旅行……呃,虽然发生了姜阳的事心里多少有些阴影,虽然江守言戏说丽江是单身的天堂要项擎朗小心,虽然罗敏嘉和项爸爸都不愿意让她走,虽然依然的宝宝才刚刚满月,虽然……虽然天气有些凉了……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她的热情。心里好像有只小老鼠,一刻不停的跳上跳下……她真的好像放下一切,真的好想为自己做点什么。
  “开门了,开门了。”徐悠悠眼睛一亮,看到有工作人员走出来打开玻璃门。
  她却不是第一个冲进门的人。
  一个女人,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风一样冲进旅行社的大厅。
  “搞什么啊?”罗敏嘉被那女人推到一边,有些生气的说,“还有比你急的人?”
  徐悠悠拍拍他的头,并没有介意。
  “你好,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旅行社的接待小姐热情的走过来。
  “哦,我想去丽江。想问问你们最近有什么活动?”
  “好的,请您跟我来。”
  徐悠悠眉开眼笑地拉着罗敏嘉走到柜台前面。
  之前的女人还在大厅站着。激动地和一个经理模样的男人争辩着什么……
  “……你们怎么能这样?我们既然选择了你们旅行社,你们就应该负责到底……”
  她的声音急促,而且慌张。
  徐悠悠不禁侧头打量了一下她……大约二十七八岁,像猫咪一样精致小巧的五官,身材浓纤合度,穿着干练的收腰米色风衣,手里甚至提着个大大的旅行箱……真不知道她刚才是怎么冲进来的。
  接待员压低声音和那女人解释着什么。
  “……不可能。他不会做那样地事,路线是你们选的,随行的人也不是他控制的……怎么可能?!”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
  罗敏嘉拉拉徐悠悠的衣袖,小声说,“诶……好像是家黑点……”
  “不是吧?”徐悠悠心里也犯了嘀咕。
  “小姐,我们这里有云南七日游和丽江三日游……你想选择哪一种。这两种都是明天发团,价格很优惠,你可以考虑一下……”接待小姐递了两张彩页广告纸给徐悠悠。
  “那个……怎么回事?”徐悠悠指指那个女人。
  接待小姐带着职业微笑回答,“只是一些小问题,很快会解决地,你可以放心,我们旅行社绝对会对每一个客人负责,而且我们是正规旅行社,绝对不会出现宰客的行为……”
  “哦。”徐悠悠点点头,想看看彩页的广告。可是那个女人看来是急坏了。不停的喊着什么,搞的徐悠悠根本没办法专心。
  “……你不要跟我说那么多。我不会相信的!”女人激动的打掉经理递过来的文件。“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让我怎么相信?”
  徐悠悠转头,直直的看看接待员。
  接待小姐给她非常勉强的笑,“……这个,你是一个人去吗?如果是全家一起,我建议你……”
  徐悠悠无言。
  知道这个在全市都数一数二地旅行社地这位接待小姐钝,还是真的不把人命当回事?
  “……我不管,今天下午我必须见到冯睿,要不然你们就等着收律师信吧!”
  “戴小姐!”经理也有些着急了,声音大了起来,“这件事和我们旅行社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算告到法庭我们也不怕。冯先生和辛小姐都是成年人了,他们在自由活动期间出了什么问题,不应该由我们负责,而且我也说了,冯先生……”
  说到最后,经理好像忽然觉察到自己地失态,很谨慎地看看徐悠悠他们,声音又压低了。
  他说了很久。
  那个戴小姐的脸色越来越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事。
  她不住的摇头,“……不可能的,冯睿不是那样的人,我不相信……”
  经理一摊手,“下午冯先生就会回来,你到时候问他吧。”
  戴小姐轻咬贝齿,一跺脚,又像风一样离开了旅行社。
  徐悠悠和罗敏嘉面面相觑……
  “小姐……你想好了吗?其实现在的天气有些凉了,我建议你们不如……”接待小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热情推荐。
  徐悠悠和罗敏嘉不约而同跳起来,“呃,我还有事。等我想好了再联系你!”
  “诶,小姐,小姐……”
  两人落荒而逃,留下接待小姐徒劳的呼唤声。
  “我说,”走到门口,罗敏嘉说,“不如自己去吧,现在的旅行社很黑的。你这么大的人了,总不是害怕吧?”
  老实说,确实有些害怕……徐悠悠没有自己出过远门,连飞机也没做过,第一次走就走那么远,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当然这些话是不能说的,如果他们知道,她“白痴”到这个地步,肯定不会放她一个人走。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有个伴儿,没那么无聊。”她嘴硬的说。
  “其实我最近的时间很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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