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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非洲

_4 黑豆(当代)
在肯尼亚生活的中国人几乎没有娱乐,看部电影就算是最隆重的事件了。整个内罗毕的正规电影院我们知道的只有一家(可能还有,不过没有找到),哪儿里像我们国内高档影院随处可见,随去随看,那么多的厅那么多的场次那么多的片子可随便挑、随便选。
在肯尼亚看场电影,需要早早地出门,排长长的队伍去买票,去晚了就有买不到票的可能,影片也没有太多的选择,碰到那部是那部,好不容易等到电影快开始了,外面等候的人群,早早就捧着买好的大盒的爆米花和可乐(这个和国内一样),挤进座无虚席满是“猢臭”味儿的影院。
非洲人看电影和剧中人物的互动能力很强,一会哈哈哈大笑,一会哦哦哦叹气,看场电影开心的就好像过新年一样,囧!
中国人大多好赌,在非洲听到过这样的人种评价:白人爱色,黑人爱偷,黄种人爱赌,多半没有冤枉我们。
内罗毕大大小小的赌场遍布全城。我们也常去光顾,里面有不少中国面孔。有的中国公司也挺有意思的,会在休息日,用皮卡车拉着满满一车的中国人去赌场,因为赌场离的远,他们还会带着小木凳挤坐在狭小的转不过身的车兜里,看上去很像是单位组织的外出集体活动。
但也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爱赌。
老易不赌!以老易家为中心的中国小团体的人都不好赌!
和老易在一起,我们多数时间是在下棋,下高雅的围棋。老易的朋友里有个厉害的家伙,听说去国以前还曾是国手聂大师的师弟,是个带职业段位的棋手。
但是下棋太慢又费时,太磨性子。所以大多数时间我们更是抢着去打电子游戏——“魂斗罗”(一种曾经很风靡的单机游戏,现在的孩子早就不玩它了),那种插在电视机上的游戏,可以一个人单打或两个人合打。游戏卡里面有近百种游戏,可不知为什么,其它的游戏都没有人打,都只打里面的二个游戏:一个是“魂斗罗”,一个是“炸坦克”,人多、机少,看谁先抢到,有时候大半天过去了也抢不到一手,急得在大客厅里打转。
中国人聚餐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吃饺子,易妈妈教黑婆绞肉剁馅,然后大家齐上,一会各种各样的畸形饺子就包好了。
来老易家的这群人基本都是在非洲做生意的个体户,有北京的、福建的、山西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来自福建的黄姓老板。
黄老板是个四十七、八岁的中年男人。人长得很精瘦,两腮深深地塌陷着,牙齿有点外暴,看上去有点隈琐。
注意他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是她带着的中国女孩,女孩子只有十九岁,黄老板叫她小玉,小玉长得很乖,有着一双圆圆的杏仁眼和两个小酒窝,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的样子,一脸儿的稚气,是黄老板从国内带出来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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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个体户的故事(二)
小玉出来的时间不长,听易妈妈说已经是黄老板第N个从国内带来的“女朋友”了,黄老板每过一阵就要回国,送回旧的,带来新的。他的女友都有着共同特点:年纪小,文化程度低,不会英语。
很少听到小玉说话,她更像一个影子一样随时随地紧贴着她的主人儿。
听饭的时候,小玉不会顾及别人的眼神,总是第一个起身把最好吃的菜一筷一筷地夹到黄老板的碗中。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国内的“二奶业”已经这么的发达了,所以黄老板在小圈子的口碑并不好。除了老易,也没什么人会主动去搭理她,女人们更是特别的鄙视他。
黄老板老家是有老婆的,老婆帮他守着他的根基,长年旱在屋里等着他。
黄老板出来已经有年头了,做服装、日用品、家电、皮鞋等生意,他的店就象个杂货店,什么嫌钱就做什么,他带来的小秘是不工作的,可能怕跟外人接触多了跑了,平日里就在家里帮着打扫卫生和做做饭,更象是他的小保姆。
黄老板朋友少,我们在老易家几乎每次都能遇到他,后来小玉也被送回国了,现在陪着黄老板的是一个皮肤很白,有点胖的女孩,黄老板叫她小红。
小红很爱讲话,也很会来事,嘴巴又甜,是个讨喜的丫头。刚到非洲的小红是个兴奋期还没过的女孩,小红喜欢化很浓烈的妆,贴很长的假睫毛,涂很深色的唇膏,她说那是国内很流行的彩妆,小红衣着暴露,穿红色的吊带上衣,过膝的迷你小裙,足登一双细跟高跟亮皮鞋,在非洲的环境里,看起来特别与众不同。回国后我才知道,小红这种打扮在国内是极普通的装束。
肯尼亚的治安状况很糟糕,中国人更是很容易被当成抢劫的对象,晚上我们很早就会离开老易家开车回去,我因为被抢过一次,坐在车里会格外小心,进车第一件事就是锁车门,这个习惯被沿用至现在。停车的时候绝对不把车窗摇下来,平时穿最普通的运动休闲装,衣服口袋里装上几千先令,包包是绝对不能带的,身上也绝对不可带任何首饰,仿真的也不能带,怕哪个眼神不及的黑人把镀金的看成真金的,我就冤大头了。
黄老板的家离老易的家不是很远,要赖到最后一个离开。
今天老易运气太不好了,出了大事了。
黄老板和小红被黑人绑架了。
七天后,黄老板和小红回来了。
第十天,黄老板送小红回国。
第十五天,黄老板回来,没有带“女朋友”。
几周后黄老板又出现在老易家里了,这次是一个人。
没有了女朋友的黄老板,更孤单了,两腮也更加塌陷,我们开始有点点同情起他了。
老易告诉我们,那天晚上也就刚过九点吧,黄老板带着小红离开他家回去,在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车窗外一只黑洞洞的手枪直接顶在小红的脑门上。黑人命令黄老板把车窗摇下,打开车门,坐上后排。他们将黄老板和小红身上的金项链、耳环、钻石戒指和钱包洗劫一空,拉开车门准备离去。
这时的小红吓得全身筛糠,嘴里止不住“啊啊”叫着管不住自己,黑人们看了看小红,淫笑,对视过后改变了主意,重新关上车门,命令黄老板开车。
车子开至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这伙人让黄老板停车,一把拉出黄老板和小红,把他们推进了一间草房里,先逼黄老板说出家里的电话,通知黄老板家人,索要2万美金赎人,并称拿不到钱就撕票。
小红就惨了,当着黄老板的面,整整一周里被几个黑人祸害的不成人样。
黑人劫匪很少会伤害人质,他们的绑架的目的主要还是为了钱财。所以呆的久些的很多中国人在出门的时候,口袋里有放上少量现金,遇见劫匪就任其拿去,或许可保个平安。不过女孩子就要小心了,千万不可打扮的过于招摇,不可独自上街。总之,中国女孩最好不要独自去非洲淘金。
一周后黄老板家人缴纳了不菲的赎金才把黄老板和小红弄回来。小红受了严重的刺激,有点神质不清,每天只知道哭着要回家,黄老板这次也受到不小的惊吓,以前虽然也被抢过很多次,但被绑架还是头一遭,重创啊!
黄老板很快把小红送回了家,这次黄老板应该吸取教训了,做人还是应该低调些,否则不仅害人也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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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中国工人(上部)
在肯尼亚有不少中国公司,有搞国际承包的,有做公路桥梁的,有勘探设计的,还有搞建筑施工的。这些企业在国内很多都是比较大的“国字号”企业,每个公司都有十几个或几十个中国工人长期在这里进行工作。
留在这里的中国工人,大多在国内就是技术骨干,属于一线的技术工人,他们中有的人在肯尼亚已经干了很多年,期间都没有回过一次家,靠着和黑人多年打交道的实战经验,和当地的黑人共同战斗在一个战壕里。
我曾经在一个项目上干过一段时间,深深体会到一线工人的艰辛和不易。
张师傅就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位。
张师傅出国的时候孩子才刚满四岁。
张师傅出国的目的很单纯,就是多挣钱,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公司里太多的人想出国挣钱,为了能去非洲张师傅费了不少心意,最后能够如愿以偿让,着实让一家人高兴了好多日子。
可真到了出国的那一天,一家人都有点发傻。因为不知道这一别会是多久?张师傅抱着儿子撒不了手,老婆抱着张师傅也不松手,一家人哭的是乱七八糟、一团糊涂,哭过了,一家人擦干眼泪去了机场。
进安检口的时候张师傅没有回头看,只是抬起一只手向空中挥了一挥,他怕自己忍不住会再流泪。
出了国的工人都会对自己的生活觉得很满足(当然寂寞原因除外),因为这里不用再自己花钱了,除了要用的生活必须品以外,每月几乎没有过多的花销,吃饭有公司专职厨师在做,住宿有工地上自己盖的房子住,只要不嫖、不赌,每月发的生活费都可以全部节省下来,工资那更是一分也不会动的,全部放在公司的财务上再由财务统一寄给国内的老婆。
张师傅在黑人心目中是最有威信的工长之一。
黑人都服他,英国工程师也服他。服他是因为张师傅有叫他们信服的地方。
一是张师傅技术好,眼力尖,抓问题和事故一抓一个准。二是能带头,曾经项目上的化粪池被堵了,整个住宅区臭气熏天,黑人没有一个愿意下去整的,张师傅二话不说,卷起裤腿就跳下粪池,用力开挖。在张师傅的带动下,黑人们也一个接着一下地跳了下去。
非洲人有个共同特点,你只要做出一件很让他们信服的情,以后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所谓的一炮走红,就是这么个道理。
黑人们具有极强的语言天赋,这点真是太让人惊叹了,跟着中国人久了,很多黑人都可以说地道的中国话。不同的是,跟着四川公司的黑人说的是“四川方言”,跟着江苏公司的说的是“吴哝软语”,跟着北京公司的黑人则能操一口正宗的“京片儿”。
张师傅有自己的一套和黑人打交道的语言,那就是——英语、斯瓦海里语和四川话齐上,有时在工地上“叽里咕噜”骂黑人一骂一个多小时都不见停歇,我是听不懂他在说啥,可黑人们都懂。
上中学的时候,课本里都是说非洲人民是吃苦耐劳、勤劳善良的,去了非洲之后才知道自己被人民教育出版社那帮家伙给忽悠了。
非洲人其实很懒惰的,懒惰的程度让你觉得又可气又好笑。比如:正在工地上干活的黑人,只要到了下班的钟点(一分都不会超的),不管他们当时正在干着什么,时间一到,肩上杠的,手里拿的,头上顶的,统统会“啪”地一下丢在地上,开开心心地收工回家了,连码好的本能都不具备,看得你都想吐血。
真不敢想向,如果没有了象张师傅这样的兢兢业业、尽心尽职的中国工人天天盯着会成怎么样。
在黑人的头脑中从来没有攒钱或置业的概念,今天但凡还有口吃的,就坚决不去上班,等到明天没有饭吃了,再出去找活做。领到薪水之后绝不会想起去银行存点,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上老婆孩子到饭店大吃一顿,花光刚刚才到手的还没有捂热的钱,根本不考虑明天。
黑人的工资是按周发放的,每个周未的下午是发薪水的时间,也是黑人一周里最快乐的时间,他们排着队,夸张地扭着自己的胯。钱是由管他们的工长中从财务上一次性领出,再分发给他们,此时,张师傅站在高高地台子上大声喊着黑人的名字,很象个头领。
工作中的张师傅充满了激情和战斗力,好象有用不完的劲,也许这样可以让他消耗掉多余的荷尔蒙,没有精力去想念远在故乡的亲人。
出来真的真的太久了。
一天晚饭的时候,张师傅吃得很少,看上去心事重重。
饭后张师傅也没象平时那样在院子里绕圈子散步(中国人饭后习惯,因为只能做这个)。
晚上大家挤在电视室看那些从国内带来的,看了N遍的录像带,这些录像带多是出来的工人从国内带出来的,以港台娱乐片和枪战片为主,很多录像带已经放不出来了,有些要卷带,张师傅手巧,一些看不了的带子,被他七弄八整的就可以看了,大家大叫着张师去整整,才发现张师傅第一次晚上没有来电视室看录像。
此后的几天张师傅情绪都很低落。
原来张师傅的家里来信了,老婆提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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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中国工人(下部)
张师傅已经在肯尼亚工作了整整六年了,中途没有回过一次家。不是因为他不想回家,而是他根本不敢提出回家,因为国内太多的人想出来挣钱,张师傅害怕自己一但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
这几年张师傅虽然没能回家,但每月赚的钱一分不少的都回去了。现在他家里情况正在一点一点的改善,老婆说房子已经重新装修过了,家俱、电器也都换了新的,现在家里用的家俱是青田的;冰箱是海尔的,洗衣机是小天鹅;电视机是SORY的,空调安的是格力的,孩子也在学钢琴了,一小时一百元的一对一教学模式。
虽然这些东西张师傅一样也没有享受过,但光是看着老婆、儿子对他笑着的照片,看着自己似曾相识新家的照片,心里那个美啊就别提有多美了!
出来值呀,真值!
在非洲呆的时候久了,不要说张师傅,就连我这个曾经以追求品牌时尚为生的小女人,也早就搞不明白什么是品牌了,什么叫真正的FASHION?穿什么才算是有品质?用什么有范儿?统统不知道,也没人会去提醒。现在我们更象真的回归到了自然中去了,不需要高物质的,只追求精神上的,为家人去努力、去创造更多更大的财富。
张师傅在这里拼命地工作、工作、再工作。
张师傅人长得高大,在大多较矮小的同胞中,一米八0的身高在黄种人堆里显得是鹤立鸡群,一张长方形的国字脸被非洲的阳光晒着黝黑。
张师傅习性好,他一不好赌二不好嫖,和多数中国工人一样,熬着苦行僧一样的日子。
工地附近住着不少黑人,一些黑女人会经常跑到工地上来招揽生意,总有抵御不了诱惑失足的,也曾听到有中国人因此得了“爱滋病”而客死他乡的。
但大多数中国人还是洁身自好的。
有个屁股翘得能放只茶杯的黑女人就特别钟情于张师傅,为了吸引张师傅的注意,她每天都到张师傅的项目上找他,要帮他洗衣服和打扫房子,还提出要跟着张师傅过。
张师傅断然拒绝,黑女人不死心,就天天在工地外看着他,后来干脆还在工地边上生了个火炉,做Chabati(一种面食,看起来有点像我们中国人做的大饼,味道还不错),中午卖给工地上干活的黑人,也可谓用心良苦啊。
肯尼亚是个性放纵且一夫多妻制的地区,黑人们一般都无法理解清心寡欲的中国人,看到工地上的中国人在这里单身一呆就是两年三年,甚至更长时间,不找女人,也不见女人来找,对此充满了好奇,觉得中国人可能和其他人种的结构不太一样。
在非洲,经常见年老的或年轻的白人,身边依偎着身材绝好的黑人女孩,也经常看到健壮的黑人小伙子挽着欧美来的金发碧眼的白种女人,孤独的就是中国人。
张师傅手下黑人看不过去了,劝张师傅说:
“张,你不要总是伤女人的心,人家喜欢你,还是成全了人家吧。”
张师傅笑骂着:
“龟儿子,活腻烦了索,敢管到老子头上来了。”
手下黑人好奇,问张师傅是不是出国前打了针。
“当然打了的,不打针咋个出得到国嘛”。
张师傅以为他们是在问打出国防疫针,黑人好象全明白了,显恍然大悟状:
“哦,原来是这样啊,今天终于明白了。”
他们明白了,但张师傅却糊涂了:
“你们都明白啥了?”
“你们打了这种针后就没有性欲了,出国后就不想女人了。”
双方各说各的,各理解各自个的。
等张师傅搞明白后大怒:
“哪里有这种针嘛,乱球整。”
黑人反问:
“那为什么你们在这里不需要女人?”
张师傅想了想,说道:
“那是我们中国人喜欢喝茶,喝茶泄火,天天喝茶,就没得性欲了,就不想女人了。”
“茶?哦!”
以前看到中国人喝茶,黑人还很有兴趣的讨要,后来知道了喝茶败“性”,再也没有人问张师傅要茶水喝了。
张师傅爱老婆爱儿子爱家。
张师傅是个有责任心的好丈夫。
老婆寄来的离婚协议,让日子过得平静似水的张师傅,如同海面上忽发的强烈海啸,杀伤力过于猛烈了,想来想去,痛定思痛,张师傅最后把所有的责任都归为自己。
六年啊,整整六年了没有回过一次家,不是老婆的过错,老婆才三十多岁,一个正常的女人,她有要求过正常家庭生活的权力,让人家一直守着不道德啊。
张师傅经过很多天的煎熬,在老婆寄来的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了字,房子,寄回去的钱,还有儿子都给了老婆。
在离婚协议书里张师傅附了两封信,一封给老婆,一封给十岁的儿子。两封信的内容都围绕着一个主题:让老婆对儿子多一份心,爸爸欠他们的太多了,让儿子好好学习,以后成为一个能担责任的男子汉。
张师傅在第七个年头的时候终于回国了,以后有没有再回去,我们就不知道了。
在这个人类的世界上,每天都会有无数对的新人走进婚姻的殿堂,一个又一个的新的小家庭由此诞生了;同样也会有无数的看似很坚固的家庭一日间就被破除瓦解。
聚聚散散,合合离离,没有谁对谁错。
这就是现实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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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非洲花絮(一)
如果你要是把“tomorrow”理解为“明天”,那就大错特错了。
早些年刚来不久,最开始和这伙当地黑人官员打交道的时候,不明白这些,也不清楚非洲人的办理效率,对他们说的tomorrow我们都是信以为真,真的还会在第二天高高兴兴地跑去等结果,结果等来的还是个tomorrow。就又等一天,第三天再去找他,还是个tomorrow,说这个时候,他们表情都不会变一下(黑的,变了也看不出来),继续说tomorrow……
被他们涮洗过N次之后,才恍然悟出这个“tomorrow”的真谛,tomorrow的意思就是就是这个事永远没有着落,永远都会在明天里解决,你就等到老死吧。
哈哈,在这说说也算是给想去非洲的、没去过非洲的同志们提个醒哟,这真乃是应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吾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
和黑人打交道有时真会疯掉的,他们的不守时做派也能够整死人。打个比方,如果他们通知你早上9点到某某处开会,我建议你最好睡到十点再起床,洗漱完毕,然后慢慢去做早饭,吃完早饭,去散散步,再打打球,下午两点之前到会议室准保你仍是第一个……
因为这才是真正的非洲。
故事二:猪排
某日,工地上一个师傅特别想去城里的西餐厅吃顿美味的猪排。
人就是这样,嘴巴有的时候挺不争气的,想起一样久未吃过的东西,就恨不能一口吃到嘴里,要不怎么说yu望是魔鬼嘛!想着想着,最后就有点走火走魔,于是好不容易等到了休息日,早早的就独自坐上matatus进城了。
找到了西餐厅,坐下来后,看都不看侍者递过的菜单,直接就想点猪排,忽然发现不会说英语的猪排。
张着嘴巴和黑侍者对视数秒后,有了。猪排我虽然不会说,但我会说猪啊pig,OK!于是对侍者连说了三遍pig,心想这下怎么也该明白了吧。可看上去那黑侍者好象更糊涂了,显一头雾水茫茫然状,一幅不知所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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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非洲花絮(二)
故事四:懒
黑人对做事的态度,最让人崩溃。
本来就是件很容易做的小事,一个人就能很快做好。不,黑人会一一群人齐来,当然其中会有一个人做事,N多个人看着,看了老半天,哟,需要一个扳手才行。于是派一个去找扳手了,其他人全部继续围着等,又过了好久,扳手终于找来了,递给刚才干的那个人继续干,没干几下,时间到该吃中午饭了,就地放下修集体离开。
吃完饭,该回来接着做了吧,NO,午睡时间是不能占用的,是必须要休息好的,等睡醒了,下午的咖啡也是一定要喝的
知道黑人是怎么种地的吗?地是不耕的,种子随便撒到地里,之后就不管了,不施肥、不除草、不灌溉、不抓虫、不打农药,收成多少完全是老天说了算。
有很多国家援助给他们的拖拉机、柴油机什么的从新薪薪的开始就放在农场的露天地里,一直到全身生锈也没见有人动过,最后变成了一堆破铜废铁。
还有一些国家援助给非洲某国大批的先进医疗器械,其中还包括很多价值不菲的贵重检查仪器。价值超过上千万人民币。可惜的是这些贵重仪器在仓库里沉睡N年了还没用过。
国外援助给他们的东西里面,可能除了钱和粮食之外,其余的都是用不上的。
故事五:买公鸡
鸡在外面是比较便宜的东西,中国人也爱吃,所以买鸡是每周都必须去的事。
今天就是中秋节了,每逢佳节倍思亲,厨师王师傅一点也不敢怠慢,早早地就在为今天的晚餐做准备了。
因为厨房的里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王师傅匆匆吃了午饭就和厨房里的几个黑人开始忙晚饭的聚餐了。
王师傅手里忙着,脑子也没闲着,晚上过节,月饼是一定要有的,大伙喜欢吃的“烧鸡公”也是一定要上的,看谁能帮着去买个鸡,王师傅正想着找谁去呢,就看见机械工小段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小段因为中午加班误了吃饭的时间,这会是赶着来吃午饭的。
王师傅有个习惯,每天上菜的时候会预先留点饭菜,吃饭的时候先数数人头看看谁没有来吃饭,如果人都到齐了,留下来的菜再揣上来和在一起吃,人如果没有来齐,就等那些饭菜热在锅里,随时给没吃上饭的兄弟们留好。
小段大口大口的刨着饭,还不时“忙里偷闲”地抽空和王师傅唠两句,见小段吃得差不多了,王师傅说:“下午没事去到市场上帮我买些鸡回来,下午整几锅‘烧鸡公’吃”。小段一听,很开心,出国这么久了,除了工地上,真还哪哪都没去过呢,终于有个机会能出去转转了。
厨房有一部专用的皮卡车,是平时用来买菜用的,现在厨房里的人是别指望跟着了,王师傅说:“小段你自己去找个人开车,市场很好找,钥匙交给你了。记着啊,要公鸡,不要母鸡哟!”
小段高高兴兴地叫上同宿舍的程师傅买鸡去了。
市场很快就找到了,规模挺大,和国内的农贸市场看起来差不了太多,什么水果、蔬菜、杂粮、肉类样样齐全,小段和程师傅先给自己买了一些水果,黑人用我们国内一般老年妇女才会带上身上,用来防止菜贩子扣称的那种小钩称,来称水果的重量。
水果多,称小,称上的尺子被拉得长长的,看上去份量的准头就有点悬。
黑人算术很糟,完全不会心算,如果买他两样以上的水果,那么几样水果的总价格对他来讲,基本上就成了一笔糊涂帐了,看着黑人专注地用一只手的指甲,划在另一只胳膊上立刻就出现了雪白的数字,真是为他们着急。
黑皮肤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可以在上面进行笔算,还真是方便呢,黑色的皮肤就象是天然的纸张,加啊加啊,加了好一阵,给你说出来的数一准不对,不过他们一般都不是算多,而是会加少。
小段一看少算了几百先令,二话不说,拉了程师傅就立马快步闪人,心想:这种好事还是越多越好,别让黑娃一会清醒了不认帐。
找到卖鸡的了,鸡都圈养在栅栏里,有公的也有母的一大群关在一起,小段指指鸡对卖鸡的黑女人说:“FIVE”,黑女人转身就要进去抓鸡。
“STOP”!小段大喊一声,“我们要的是公鸡哟,程师傅,告诉黑娃,我们要的是公鸡。”
“老子说不来公鸡”。
“那怎么办哟?”
“比起嘛”。
小段看看黑娃,再看看鸡,想了想,只见他两手合实,放在头顶,一边走一边“喔喔喔,喔喔喔”地学着大公鸡叫,叫完后,点点头说“YES”。
小段看了看黑女人,黑女人摇摇头,翻翻眼,耸耸肩,不解。
一旁的程师傅早就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
小段“嗯嗯”两声给自己提了提劲,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心想,老子全当今天把脸丢在菜市场了不要了。
于是再把自己的两只手放在屁股后面,掌心向上,伸直,嘴里开始模仿母鸡的下蛋声:“咯咯大,咯咯大,咯咯大”,叫毕,再用象交警让车停下的那种手势对着黑女人,说:“NO!”
黑婆一下子就明白了,朝他们点点头,抓了五只大公鸡交给他们,程师傅笑得连抓鸡的力气都没有了,连夸小段:聪明的硬是不摆了。
小段也觉得自己挺聪明的,看来这姿体语言全世界都是通用的。
鸡顺利地买到了,晚上的聚餐大家都很开心,“烧鸡公”也吃到了肚子里,小段觉得今天的鸡吃起来是格外的香呢。
今年的中秋不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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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刘翻译丢车记
刘翻译所在的公司在国内就是一家很着名的企业,他们设在肯尼亚的分公司在当地名声也是响当当的,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日,来了已经一年多的翻译小刘,着急要去市中心的银行办事,可是公司的汽车全都被派出去了,只有大老板的奔驰车孤零零地停在车库,小刘想来想去觉得今天这个事不能再拖了,必须要去,就试着去大老板那里请示,大老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大老板把钥匙递给小刘后还特意叮咛到:开车注意安全,办完事就赶紧回来。
第一次开上大奔的小刘很兴奋,上车就选了盘动感强烈的车载音乐来听,音响开得大大的,吹着口哨,摇下车窗,左顾右盼地生怕没有人看到他,好车的感觉就是爽啊。
路上还好不算太睹,半个多小时,小刘顺利地到了银行。
停车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没有停车位。小刘只好在银行附近的小街上来回开着寻找着,后来终于看到有一个车子离开,赶紧停好车,投好币,一路欢歌笑语地去银行办事了。
今天事情办得出奇的顺利,没用太多的时间,黑妹就给小刘开了绿灯,小刘开心极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记跟黑妹妹多调侃几句,惹得黑妹妹哈哈大笑。
小刘这会可没心思花太多的时间在黑妹身上,他惦记着是停在下面的大奔,此时,小刘心情好到了极致。
走出银行大门,小刘有意摆着自己不算强壮的身体,一只手掌不停地掂着自己大奔的钥匙,一路轻松快步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
没错,是这里。
幻觉。
车子怎么变色了。
长相也变了。
不相信。
流线型的车身怎么变成方脑壳了。
揉揉眼再看。
车子真的变了。
在小刘刚才停车的地方,现在停着另外一辆车,自己的大奔呢。
不急,也许记错地方了,再找找。
不对,就是停得这里。
地线一样,投币器一样,街道也一样。
心,慌。
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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