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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三国

_47 三卷天书(当代)
此时南烨也注意到少女说话哽咽面有泪痕,又见她愿一死偿命,便感觉她有悔改之意。尝试着问道:“便是到了此时你也不愿说出自己姓名,又受何人指使吗?”
少女摇头道:“民女自幼被主人收养,不知名姓。主人对民女有养育之恩,故而不能泄露主人之事,还请法师见谅。”
南烨见问不出什么便点头道:“没想到你一个小姑娘还知道忠义护主,也算难得。我也不为难于你,只是今后几日要委屈你随军而行。不过你这无名无姓也太不方便,不如你自己起个名字,也好日后称呼。”
少女听南烨赞自己忠义护主心中又是一暖,她没想到主人没给自己的东西都在南烨法师这里得到了。其实她也并非无名无姓,只是她被主人收养后便随主姓,此时当然不能说出口,于是便道:“法师刚才不是叫民女无名吗?那民女便叫无名好了。”
南烨心说这女孩子也太懒了吧,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懒得起个好听点的。他想了想道:“哪里有人会叫无名的?不过既然你喜欢就叫吴茗吧,姓吴的吴,茗茶的茗。你看可好?”
少女闻言点了点头,心中又是一阵温暖。她虽说跟了主人的姓氏,可是却一直没有名字,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起一个像样的名字。
南烨虽见吴茗此时顺从无比,可也不敢大意,谁知道她会不会再次突然发难或是逃走?所以南烨收缴了吴茗手上的弓弩后还专门挑了十个亲卫看守她,并再三嘱咐亲卫不要因为周仓受伤便虐待吴茗。
刚才给周仓疗伤的董医者已经给周仓喂下了解毒药物,并将周仓安排在镖队的马车上休息。他见南烨处置完了吴茗便跑过来躬身施礼道:“法师刚才那吸血疗毒之法当真玄妙!董某恳请法师允许小人在日后行医之时使用此法,以解蛇毒。”
南烨没有古代医者那种敝帚自珍的想法,他还希望这急救之法能帮助更多的人呢。现在听董医者提起,南烨才想起这个办法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若是用不好也会出人命,所以高声对周围众人道:“诸位听我一言,刚才我那吸血疗毒之法确实可以用来治疗毒蛇咬伤。不过诸位切记五点:
其一,若是口中有伤、有疮或是牙齿有损者切不可用此法疗毒,以免救人不成反让自身中毒。其二,在使用此法之前应先用净水冲洗伤口,再用小刀略微切开伤口方便毒血流出。其三,若是毒蛇咬伤手脚等处,可先用布条将腕部绑扎,以免毒液随血液扩散到全身,然后再做排毒处理。其四,吸毒血时一定要边吐边漱,以免自身中毒。其五,此法只能用来减少入体的毒素,却不能根除,所以若有解毒药物一定要一同使用,切不可因为用了此法便侥幸大意……”
南烨每说一条,董医者便眼睛一亮,心中默默记住一条。周围众人也和他差不多,都觉得能听南烨法师当面讲法不虚此行。更感觉南烨法师胸怀广阔,竟然愿意将秘法当众剖析,只为让更多的人获救。这种心胸绝不是寻常医者可比。
讲完了毒蛇咬伤的应急处理办法南烨忽然想起自己刚才使用显星、寻星探查周围的时候便发现路旁的山林中有人迹。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以为是樵夫、猎人碰巧路过,现在看来却很可能是这些刺客的眼线。
当南烨再一次使用技能查看周围想要抓个活口的时候,那山林之间已然杳无人迹。看来自己还真是料中了,果然这些刺客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在监视。恐怕吴茗的主人应该很快就会知道行刺失败的消息了。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派出其他的刺客来。
就在南烨暗中猜想到底是何人派出这些刺客的时候,只见官道前方又有前哨探马飞奔而回。探马之后还跟着一骑,打着震远镖局的旗号。南烨心中一突,不会这么快便派来了第二波刺客吧?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九回 交州乱朱符身死 上任难法师遇刺(10)
南烨以为又有刺客,典韦和亲卫也都紧张起来,将南烨、戏志才围在了中间。徐晃则在一边开始调动士卒,将南烨周围圈了个风雨不透,除非派来上万大军,否则根本难以伤到南烨分毫。
那前哨探马见这阵仗也吓了一跳,急忙挥手表示没有危险,并翻身下马步行过来。徐晃这才命士卒让出一条路来,将两人放进了圈里。
走到近处一看,南烨便认出那打着镖局旗号的镖师是管亥麾下。那镖师走到南烨面前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礼后道:“禀告法师,交州各地夷贼作乱,交州刺史朱符领兵平乱时遇贼身死。日南、九真、合浦三郡太守也皆被夷贼所杀。”
“你……你说什么?”南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倒是隐约记得这朱符死于夷贼之乱,而且后任刺史张津也在不久后被部将区景所杀,这才造成了士家在交州独大的局面。可是这些应该都发生在数年之后,至少也是董卓乱政之后,怎么朱符现在就死了?
那前来报信的镖师以为南烨没听清楚又说了一遍,还取出一封管亥的来信。信中所写与镖师所说相差不远,只不过更加详细。管亥还在信中提到了一个疑点,夷贼作乱杀死合浦太守时,他正在合浦的镖局中。当时夷贼并未攻入城中,也没有在城中造成什么混乱,可第二天就传来合浦太守抗击夷贼身亡的消息。再结合日南、九真太守和刺史朱符同时身亡,不免有些蹊跷。
管亥信中还提到代理合浦太守的郡丞去镖局找过他。其意是说合浦等地夷贼作乱,劝管亥将合浦镖局移往南海、苍梧等地,以免商旅和镖局受到夷贼波及。管亥当场回绝了郡丞,表示镖局就是为了保护商旅不被贼人所害,只有贼人躲避镖局的道理,没有镖局躲避贼人的道理。
郡丞听了管亥所言似乎十分不快,但也没有强求镖局一定要搬。只是留下话来,镖局镖队若是被夷贼所害与郡县官员无关。言语之中似有威胁之意。
管亥送走郡丞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所以就以夷贼作乱的理由暂时停了合浦镖局的生意,一直没有保镖出城。并给南烨写了这封信,等着南烨回复。在信的最后还提到那郡丞姓士,应该与那交趾太守士燮沾亲。
南烨看完信后冷笑一声,便将信递给了身边的戏志才。戏志才一目十行也看了一遍,同样一声冷笑,小声问南烨道:“法师打算如何惩处这士家?”
南烨同样悄声道:“哦?志才也认为此事是士家在背后捣鬼?”
戏志才笑道:“法师不是说过嘛!收益越大,嫌疑越大。忠实在看不出有人会比士家收益更大了,而且刚才的行刺若是成功,士家的收益还会更大。这交州说不定就是士家把持了。”
南烨拍手鼓掌道:“志才不愧是我智囊,说的一点不错。没想到我等还在准备之中,人家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我担心这一仗我等会输的难看啊!”
南烨真的很佩服戏志才的智商。他自己能判断出士家背后捣鬼是基于对历史的了解。根据他熟知的历史来看,朱符和张津的死直接导致了士家在交州独大的局面,关键是这两个人都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于非命。若按照得利者嫌疑最大的原则来判断,士家便很有可能是二人死亡的背后推手。
原本南烨只是怀疑,还不能肯定就是士家所为。可如今他自己出任交州刺史,可以说已经改变了朱符的命运。按理说朱符就不应该再赶上夷贼作乱而身死。现在朱符还是死于夷贼之乱,这便说明是有人设计了朱符,让他不得不死。能营造出这个阴谋并从中得利的除了士家,南烨想不到还有其他人。
戏志才可不知道历史的走向如何,他只凭眼前的线索和管亥提供的情报就能判断出士家是最大的受益者,断定这一切都是士家所为,当真殊为不易,也难怪南烨佩服。
听南烨说担心会输,戏志才不以为然道:“战局如棋局,先手可不一定便是最后的赢家。法师切莫丧气啊!”
南烨摇头道:“我并非丧气,而是担心我等的策略错了。当初我等想要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明正典刑,光明正大裁决士家。可如今士家所用的却皆是阴谋诡计。这就如同君子对小人仁义,小人却对君子不义一样,到头来吃亏的还是君子。”
戏志才呵呵一笑道:“法师能明白这个道理,显然是不想做那吃亏的君子,如此就已然立于不败之地了,还有和好怕?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他士家难道欺我戏忠不懂兵者诡道乎?”
南烨闻言也笑了,他还真不信士燮斗智能斗得过戏志才。戏志才说的以直报怨,便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意思。由此可见古代的读书人也不全都迂腐,同样明白对待阶级敌人不能心慈手软,一定要像寒冬一样残酷无情。
朱符虽然如历史一样被士家阴谋害死,可南烨却不是张津。他非但没死,还认清了暗处的敌人,并做好了与士家一决胜负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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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都是一群废物!朱符死了,那南烨却没死,这让我如何去向父兄交代?你等怎么还有脸活着回来?”士黄有越骂越气,看着跪在地上回来报信的两个刺客就不顺眼,一脚踹了过去。
这两名刺客都是吴茗刺杀南烨时在树林中望风的。他们的任务并不是行刺,而是第一时间将行刺结果带回给暗杀行动的负责人士黄有,好让士家尽快根据情况做出应对反应。
面对士黄有迁怒的一脚,两名刺客没有躲,也不敢躲,当场就被踢了个跟头。其中一个刺客运气不好,被踢到了鼻子,鼻血“唰~”的流了下来。他也不敢擦拭,依然爬回来跪在士黄有的脚下。
士黄有知道这些死士都是父亲士赐从小培养的,每一个都赶得上军中精锐,且忠心无比。所以他就算动气也不敢背着父亲杀死他们。现在摆在士黄有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再次派人刺杀南烨,二是如实向父亲和兄长禀报行刺失败的消息。
平心而论,士黄有并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他甚至想亲自领兵去击杀南烨。比起父兄,他对自己的武艺更加自信。可是当他听两个回来报信的刺客说起典韦一人赤手空拳,轮着两个活人便将十几名刺客打的无法近身时,就立刻放弃了亲自出马的念头。因为他自问没有这个本事。事到如今也只能将行刺失败的事情如实上报了。
就在士黄有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承认行刺失败的时候,跪着的刺客一句话又让他的心活络起来。只听那没流鼻血的刺客道:“三将军,我等回报之时,首领士女还未死,而是被南烨生擒了。当时她并未服毒,不知是不是等待机会再次行刺。”
刺客所言的士女便是吴茗的真名。士赐训练的死士中女子本就不多,大多又都死在了任务中,或是受不了训练中的百般折磨而死。所以士赐便起了士女这个名字作为所有女死士的名字。
士黄有知道这些叫士女的死士对父亲士赐都极为忠心,而且都会一些床第之间的功夫,能用软刀子杀人于无形。曾经就有士女为了完成刺杀任务,在与男子欢好的时候咬破暗藏于口中的毒丸,与刺杀之人同归于尽。若是这次派去的士女未死,说不定还真有转机。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二十回 南烨戏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双出关(1)
人一旦有了希望,即便十分渺茫,也还是愿意赌上一赌。当士黄有听说士女未死的时候,他便决定先压一压行刺失败的消息,又将两名刺客派了出去,命他们打探士女动向。最好能确认士女是否还要动手,需不需要配合。
士黄有觉得只要南烨法师还没有进入交州地界,自己就还有机会不算失败,即便拖上几天再回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将刺杀南烨的希望寄托在士女身上,却不知道改名吴茗的士女已然对南烨法师没了杀意。
吴茗失手被擒之后便被十名法师亲卫看押起来,这十名亲卫分为早晚两班轮流看守。他们既不捆绑吴茗,也不限制她的行动,不过只有一条,就是吴茗不能离开他们的视线片刻,时刻要在他们的包围之中,就连大小便也不例外。
从小便接受死士训练的吴茗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便,反而觉得做南烨法师的犯人,比接受那些非人的刺客训练要轻松的多。她饿了就吃,困了便睡,想要方便就一解衣襟就地解决,丝毫不会脸红,反而将那些看守她的亲卫都闹了个大红脸。
就这样毫不在乎的吴茗到了夜里却紧张起来,因为就在她睡到半夜的时候典韦一掀营帐走了进来。从小接受死士训练的吴茗十分警醒,一听有人进帐便醒了过来,可是她却没有起身看典韦一眼,而是继续装睡,想看看典韦到底想要干什么。
五名看守亲卫也听到有人进帐,他们的第一反应便是拔刀在手。见是典韦才收刀入鞘行了一个军礼。
典韦回了一礼,看了一眼地上躺着装睡的吴茗道:“别装了!法师传你问话。”
吴茗闻言心中一突,这南烨法师的亲卫统领果然不可小觑。她一个骨碌站了起来冷冷的问典韦道:“不知法师深夜传唤民女所为何事?”
典韦摇头道:“俺也不知,到了法师帐中你自然知晓。”
吴茗点了点头便往外走,五名亲卫也紧随其后。典韦对五名亲卫道:“你等便不用去了,完了事儿俺会把她送回来。”
五名亲卫有些为难,其中一人道:“典统领,我等受法师之命看守于她,还是我等同去好了。”
典韦把眼睛一瞪道:“你怎么这般啰嗦?有俺看着,你还怕她跑了不成?放心,若是她跑了俺自会与法师请罪,与你等无关。”
五名亲卫都是典韦麾下,平日最怕他瞪眼,此时见自家统领都说到这个份上便也不在坚持,由着典韦将吴茗带出帐外。
夜已经深了,天上月色朦胧,吴茗不时能听到周围营帐中传来打鼾的声音。她跟在典韦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心里越来越紧张。
吴茗紧张的原因并不是担心南烨法师会将自己如何,接受过死士训练的她早已承受过各种折磨,包括被一群男子轮流欺辱。她真正害怕的是南烨法师也如自己的主人一样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她害怕南烨法师白天在众人面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便露出了狰狞的本来面目。若真是那样的话,吴茗也不想活了,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一人怜悯自己,赞赏自己,把自己当人看。
典韦一边走一边盯着吴茗,见她若有所思以为她想要逃跑,便道:“若是你想逃尽管试试看,俺会让你知道这对双戟不是摆设。”
吴茗勉强一笑摇了摇头道:“民女还等着给周统领偿命又怎么会逃?就是不知周统领平安无事之后,法师能否如白天所说饶民女一命?”
典韦哼了一声道:“你一个女子尚且守信,法师又岂会言而无信?”
吴茗见典韦膀阔腰圆像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猛将便试探道:“既然法师言而有信,那又为何深夜传唤民女?难道不是要严刑逼供?”
典韦闻言哈哈一笑道:“法师神通广大,若是对付你一个小女子还要用刑逼供岂不是惹人笑话?俺虽不知法师传你何事,可绝不会如你想的那般。”
吴茗内心深处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一路再不言语跟着典韦直接进了南烨营帐。
南烨此时已经和戏志才密议了半晌,初步有了对付士家的计划,深夜传唤吴茗便是其中一环。见典韦带吴茗进帐,南烨微微一笑道:“打扰了吴姑娘安眠实在是罪过,还请吴姑娘见谅。”
吴茗见帐中灯火通明没有刑具,且有戏志才在侧,心中的担忧便放下了一半。可她一听南烨说话,这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南烨法师对自己这个刺客的态度太过温和了些,似乎有种没安好心的感觉。
加了小心的吴茗施了一礼道:“法师不必客气,只是不知法师深夜唤民女到此何事?”
南烨别看面上带笑,心里却同样提防着吴茗,因为这个小姑娘白天行刺时的出色表现实在让他心有余悸。此时的南烨用强颜欢笑来形容也不为过,难怪会让吴茗觉得别扭,女人和刺客的第六感可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南烨的表演别说糊弄吴茗,就是一旁的戏志才也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提醒南烨道:“法师何必与她客气?难道忘了元福被她所伤生死未卜?”
听戏志才这么一说,南烨知道自己的戏演过头了,脸色一正道:“志才刚刚还劝我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她说出背后主使,怎么此时又嫌我说话客气?”
戏志才见南烨一招顺水推舟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心中暗挑大指。可是表面上却摇头苦笑道:“法师真是诚实君子!怎么当着刺客的面便将我等暗中商议之事和盘托出呢?我看今夜是问不出什么了。”
南烨听到戏志才讽刺自己似乎很是尴尬,看了看吴茗,又看了看戏志才,一时间沉默着不再说话。
吴茗一听二人对话便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肯定是那个戏志才暗中给南烨法师出主意要深夜诱供。可惜南烨法师太过正直不会捧场做戏,一上来便让自己看出了破绽,之后更是说走了嘴。如此看来南烨法师倒真是个诚实君子。
见南烨在那里坐蜡,吴茗都有些同情起他来,直接道:“法师有话便问,用不着拐弯抹角。民女能答便答,若答不上来还请法师莫怪。”
南烨见一番表演总算骗过了吴茗让她放下了疑心松了口气,可是依然板着脸道:“痛快!不瞒吴姑娘,我等已然掐算出了你的来历,今夜只是想问你一句是或不是。”
吴茗也听闻过南烨法师的一些传说,今日又亲眼见南烨施法解了五步蛇毒,此时听南烨说算出了自己来历便是一惊,等着南烨的下文。
南烨很满意吴茗吃惊的表情,有些得意道:“你行刺之处临近桂阳,我想你定是那观鹄叛军的残党前来报复。快说,你与那观鹄到底是何关系?”
吴茗瞪着双眼有些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名扬天下的南烨法师掐算了半宿就得到这么一个结果。看来南烨法师仁义慈悲不假,可是要说法术高深有识人之明却未必是真,纯属浪得虚名。
吴茗虽不愿供出主人士赐,可是内心深处也不愿意欺骗平等对待自己的南烨法师,于是便道:“民女并不认识什么观鹄,和他也并无关系。”
南烨和戏志才闻言都是一愣。今夜传唤吴茗只是戏志才计策的一环,不论她如何作答都对计策影响不大。戏志才设计的时候认为吴茗会顺势而为,将责任推到观鹄头上掩护士家,完全没想到她会如此坦言,这有些出乎戏志才和南烨的预料,想不明白这女刺客为何变得如此老实。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二十回 南烨戏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双出关(2)
白天南烨通过使用控人技能就知道吴茗是个心智坚韧之人,绝对不会轻易被说服,也没打算审问出什么。此时见她矢口否认与观鹄有关并不欺骗自己,南烨还以为她想弃暗投明,便问道:“你说自己与观鹄无关,那又到底是何人遣你来行刺呢?”
吴茗摇头道:“这却不能告诉法师。”
戏志才知道问下去也没结果,干脆直接依计而行道:“你这刁蛮刺客,问你何人指使你答不上来,法师掐算出来你却又不承认。难道非要动刑不成?”
南烨一听“动刑”二字知道是戏志才在说暗号,便假意劝戏志才道:“志才又何必动刑?就算她否认也难改她受观鹄指使行刺之实。她招不招供又有什么关系?”
戏志才配合的点点头道:“法师言之有理!我看今夜不必再审。”
南烨也点点头对典韦道:“洪飞还将她送回营帐吧。”
吴茗没想到南烨法师大半夜叫自己过来真的就问这两句话,更不明白南烨为何要把罪名都安到那观鹄头上。若说南烨法师与那观鹄有仇要罗织罪名吧?可那观鹄已死,叛乱已平,实在用不着多此一举。
百思不得其解的吴茗也知道自己再否认南烨法师和戏志才也不会相信了,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说,又被典韦押回了营帐。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南烨便将士卒、商旅都聚集起来道:“诸位想必都知道昨日刺客行刺之事。经过连夜审问,那女刺客的身份已经确认,乃是零陵反叛观鹄余党前来报复。为了诸位日后行路安全,我会派出大量军士前后巡哨,绝不会让昨日之事重演。如此一来可能便要多耽误些时日,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听南烨这么一说纷纷点头表示理解,毕竟有人行刺不是小事,南烨身为一州刺史小心行事也无可厚非。
南烨说完之后便叫来徐晃,分出三千士卒离开了大队人马专职前后巡哨可疑之人。而后南烨又将昨日来替管亥送信的镖师叫来吩咐道:“管镖头小心行事并无大错。合浦镖局暂时保持现状不要保镖上路,具体何时再开始行镖等我消息。这是回信,你带给管镖头。”
待那镖师接过信后也打马去了,大队人马这才继续上路,原本就缓慢的队伍,这下子更加缓慢。队伍每到郡县,南烨还要停下休整一日,理由是为了周仓充分休息好早日康复。
就这样行进了数日之后,周仓的伤势果然慢慢康复,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他能这么快恢复过来,一是因为南烨处理及时,没有等毒素扩散便做了急救。二是因为周仓本身体质极佳,有一定的抵抗力。三则是因为毒箭上涂抹蛇毒计量要比毒蛇用毒牙咬伤排放出的毒液计量小很多,经过南烨急救之后剩余的毒素已然不足以致命了,就算没有专门的血清解毒,也能靠人体自身的排毒功能慢慢缓解。
周仓的复原不单让南烨十分高兴,同行的商旅、百姓也都十分开心,因为他们都见证了一个奇迹。没有解药的五步蛇毒竟然被南烨法师妙法解除了,光这一点就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何况他们还都学会了这解毒的妙法。
吴茗发现自从周仓伤愈之后,那些亲卫对于自己的看守便放松了很多。只要自己不去接近南烨法师,他们就基本不会干涉,而且也不像以前那样寸步不离,反而会给自己留出一定的私人空间。
到了县城休息的时候,吴茗也能和那些商旅一样可以上街逛逛。通常这个时候她身后就只有一两个亲卫远远跟随,偶尔那些亲卫还会被市集上的热闹吸引,走神很长一段时间。吴茗觉得自己要想趁机逃走简直轻而易举。可是她却不想逃,因为南烨法师还没有对自己进行最终的判罚。
吴茗从小接受的训练使她已然习惯了服从主人的命令,即便主人让她去死,她也会毫不犹豫。此时她的内心深处已然不知不觉的将给了她尊严的南烨法师当成了第二个主人,即便南烨要将她处死,她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反而是这种没有结果的等待让她备受煎熬。
南烨与戏志才同样备受煎熬。尤其是以往策无遗算的戏志才更是不解,这女刺客分明有那么多机会怎么就不逃跑呢?他与南烨暗中定计打算引蛇出洞,所以才将这行刺的罪名安到观鹄头上,想要通过吴茗将这个信息传递给背后的士家,让士家放松警惕轻敌大意。也只有这样士家才会露出更多马脚,让南烨抓住把柄。
吴茗不逃跑,这迷惑敌人的假消息就放不出去,南烨和戏志才当然着急。南烨甚至想干脆将吴茗放了得了,反正周仓也没事了,为难一个小姑娘也没什么意思。可是戏志才却不同意,因为如果做的太明显了,反而会引起士家怀疑。
南烨和戏志才等着吴茗逃跑,吴茗却在等着南烨发落。他们两边耗上了,士黄有二次派出的两名刺客可耗不住了,再耗下去南烨的大队人马就要进交州了,那时候士黄有和这些刺客就必须承认行刺失败。
两名刺客也注意到南烨对吴茗的看管不是很严,所以他们便找了一个机会与吴茗碰了面。
在街上突然见到两名士赐的死士,这让吴茗吃了一惊问道:“你等来此作甚?”
此时两名刺客都伪装成了商贩,装作和吴茗讨价还价的样子道:“主人命我等前来协助统领再次行刺南烨。”
吴茗摇头道:“没用的!上次安排如此周详都未能奏效,我等三人又怎能成事?何况南烨法师已然有了防备。”
两名刺客对望一眼道:“既然统领认为不能成事,为何还要留在商队之中?却不回去复命?”
吴茗被问的一愣,如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刺杀南烨她下不了手,背叛主人投靠南烨她同样做不到,可是她又不愿再回到主人身边去做一个杀人的工具。被俘之后她非但没有想过要逃跑,还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有时她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都走不到头。可是今日两名刺客这一问,却让她不得不作出决定。
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吴茗发现那两名监视自己的亲卫又不知道哪儿去了。她咬了咬牙想:南烨法师既然没杀自己也没惩罚自己,那自己当然不能再背信弃义去刺杀南烨法师,还不如跟这两名刺客回去任凭主人发落,就算主人因为任务失败赐死自己,就当是把命还给主人好了。
下定决心之后吴茗骗两名刺客道:“本来我也打算再寻机会,可是南烨法师身边戒备森严,又有亲卫寸步不离监视于我,实在无法得手。我等还是回去如实复命为好。”
两名刺客本就是士黄有派来协助吴茗的,如今吴茗都放弃了,凭他们就更没机会。两个刺客将贩卖的货物往路中间一撒,造成了一片混乱,三人便趁着混乱离开了现场。
隐在暗处盯着吴茗的好五个法师亲卫见她趁乱跑了,齐齐松了口气,他们还从没有这么费劲的放过一个犯人。直到吴茗走远,五个亲卫才回到营中将消息报告给了南烨。
士黄有自从二次派出刺客就一直在等着南烨身死的消息,没想到左等右等,等来的还是失败的消息。不同之处只在于这回是刺客首领士女亲自回报刺杀失败,将士黄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抹杀了。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二十回 南烨戏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双出关(3)
怒不可遏的士黄有看着眼前的吴茗就来气,一个耳光便抽了过去。吴茗那消瘦的脸颊一下子就红肿起来,留下了四个指印,可是她却吭都没吭一声,还是安静的跪在士黄有的面前。
士黄有见她无动于衷,两只大手扯住她的衣襟往两边一撕,便将吴茗蔽体的衣物扯了下来。尽管如此吴茗还是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少女的雕像跪在那里。
盯着吴茗那光洁的皮肤,细致的腰腹和刚刚发育的一对乳珠,士黄有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骂道:“你这身皮肉有什么舍不得的?为何不去勾引那南烨?”
吴茗此时又恢复了死士那冰冷的神态道:“南烨法师可没有三将军这般勇武,他防我还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有胆量与我独处?”
士黄有听出吴茗的讽刺之意,但他也知道吴茗所言不假,南烨法师又不是精气上脑,怎么会荒唐到去和一个刺客乱搞?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用美人计呢,事到如今就算再怎么折磨吴茗也是无用,还不如带她一起回去向父兄禀告行刺失败的消息,免得父兄将怒火出在自己身上。
打定了主意,士黄有立刻动身前往合浦。如今对他来讲最好的消息就是南烨还没有怀疑士家,而是将矛头指向了观鹄,如此说来士家就还有机会再阴南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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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士赐、士燮决定对朱符和南烨动手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如今士家的家主士燮和其麾下的精锐士卒已然不在交趾,而是全部调往了合浦。因为一旦行刺之事败露,便有可能是一场大战。合浦郡与朱符控制的苍梧、郁林、南海紧邻,是交趾、九真和日南的屏障,也最有可能成为第一战场。
士燮将麾下的一万余大军分为了两部分,一半由士武带领,装扮成夷贼在州郡城池下耀武扬威,更是一举伏杀了刺史朱符。士燮自己则带领士壹和另一半士卒以剿灭夷贼唯由出兵合浦。如此一来便名正言顺的将大军全部调出了交趾,驻扎在了合浦。
到达合浦之后士燮并没有进城,而是驻扎在了城外。一来是为了和士武统领的“夷贼”联络方便,二来就是担心城中震远镖局的人看出破绽,提前通知南烨法师。一开始士燮还想将城中的管亥赶走,好方便自己行事。可管亥死活不走,他只好将合浦城团团围住,来了个许进不许出。却不知道管亥早就将信使派了出去。
最近一段日子士燮发现又有不少商旅被震远镖局护送进了合浦城,与这些商队前后脚回来的还有士武。此时的士武早已不是夷贼的妆扮,自从成功伏杀了朱符之后他便换了郡兵衣装,然后带着朱符的尸首直接领兵前往南海番禺的刺史府。
士武表面上是说将刺史朱符的尸首送回番禺安葬,实际上则是借机去抄刺史府的。朱符府中的家眷、下人眼睁睁看着朱符的一生积蓄被士武带走却都敢怒不敢言,谁让士武手下还带着数千精兵呢。
士燮见士武不但得胜而归还满载而回自然高兴,大摆酒席为士武庆功,如今他就盼着士黄有也能成功。那时士燮就可以兵发三郡,将交州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中。
这庆功宴刚吃完没两天,士黄有便带着三名刺客回来了。士燮不认识别的刺客却认识吴茗,知道她是此次行刺的头目。见吴茗平安无事,士燮这心中就是一喜。因为士家的死士从小就被灌输不成功便成仁的思想。既然刺杀南烨的刺客还活着,那就只能说明南烨死了。
士燮也不问士黄有行刺的结果如何,而是先将他引入帐中与士壹、士武两兄弟相见。而后才对士黄有道:“四弟此次得胜而回,想必三弟也不虚此行。快给我等讲讲那南烨是怎么死的?”
士黄有当初与士武分头行事,一个去对付新任刺史南烨,一个去对付卸任刺史朱符。两人对付的都是刺史,如今士黄有听说兄弟得胜这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朝着士燮低头拱手道:“士黄有无能,有负重托,还请兄长责罚!”
士燮闻言笑容立刻僵在脸上指着吴茗道:“士女都平安归来,又怎会没有成功?”
士黄有带吴茗回来就是这个时候用的,对着吴茗吼道:“你这废物还不将经过如实道来?”
吴茗和另外两名刺客此时早就跪下了,听士燮问起行刺经过,便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其中包括周仓如何挡箭,南烨如何解毒,之后又如何判罚等等……
士燮从头到尾仔细听吴茗讲了一遍之后便看向她身后的两名刺客问道:“她所说的可是实情?”
两名刺客点头道:“首领所言句句属实!”
士燮将眼睛一瞪问道:“你等怎么知道她说的句句属实?难道你等也被擒住听到了南烨讲话不成?”
两名刺客急忙摇头,其中一人解释道:“那南烨护送的镖队之中大多是南来交州与我士家做生意的商人。我等在与首领见面之前已然询问了几个商人,他们都与首领所言一般无二。”
士燮这才点了点头安慰士黄有道:“此事不成非三弟之过,还是我等太过低估了那南烨的手段。纵然士女用毒箭射中那南烨,十有八九他也会给自己解毒。这是我与你二哥谋划的不周,并非是你执行不力,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既然那南烨还没有察觉是我等所为,我等便还有机会。”
士黄有见兄长没有生气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士壹却皱眉道:“兄长难道不觉得事有蹊跷?”
士燮眉毛一挑道:“二弟以为何处蹊跷?”
士壹道:“若是有人行刺兄长失手被抓,兄长可会放过那行刺之人?”
士燮摇头反问道:“你说呢?”
士壹道:“我想只要是人就不会放过刺客留下后患。除非那刺客对他有用,或是那刺客干脆投效于他不会再有危险。南烨半夜传召士女怎么可能只问一句话?看押士女数日怎么可能不用刑逼供?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逃回来?这其中的蹊跷之处也太多了些,兄长难道就不奇怪?”
士燮笑道:“你的意思是士女背叛了我士家投靠了南烨,所以他才留了一命给她?那她又何必回来?”
士壹摇头道:“这我便不知了,说不定她是受南烨指使回来刺杀我等的。”
士燮哈哈大笑道:“二弟担忧也不无道理!我这就让你放心。”说罢士燮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吴茗三人说道:“你等也听到了,二将军疑心你等背叛了士家想要行刺于我。我以家主的名义命你等自尽在我面前,作为刺杀失败的惩罚,想必你等也没什么好说的。”
吴茗身后的两名刺客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们亲眼看见跟着吴茗行刺的刺客都死了,还以为自己逃过了一劫,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死在自家主人的手里。
两个刺客当场就崩溃了,他们一边磕头一边喊冤道:“小人冤枉!小人冤枉!被南烨所俘的只有士女,定是她背叛了士家,与我等无关啊!”
别看吴茗年纪比那两个刺客小,可是她为士家效力的时间更长,早就习惯了士家人的无情,更知道行刺失败的下场。不过她既然选择回来就不怕死,或者说她就是回来送死的。士家养育了她,她把命还给士家,从此两不相欠。
吴茗没有喊冤求饶,甚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恭敬的给士燮磕了个头。当她再抬起头张开嘴时,士燮四兄弟同时看到她口舌的颜色已经完全变成了蓝绿色。这种颜色是士家死士口中暗藏的毒药颜色,只要毒丸一破流出这蓝绿色的毒液,很快就能置人于死地。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二十回 南烨戏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双出关(4)
不知道是毒药太过猛烈霸道还是吴茗自己的心理作用,当她吞下一口毒液之后便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直接倒在了地上。在她脑海中最后闪过的人不是士家的任何一人,而是面带微笑的南烨法师。
直到生命的最后吴茗才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不在士家一边。可是她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生命还给了士家,这便是她心中的死士之道。
吴茗身后正在求饶的两名刺客见首领突然服毒倒在了面前吓的魂都没了。可是他们又不敢逃跑,更没有勇气学着吴茗服毒自尽,最后只能瘫软在地不停的磕头。
士燮看着眼前的情景微微一笑问士壹道:“如今你还觉得士女背叛了我士家吗?”
士壹有些懊悔的摇了摇头,他也没想到这个士女如此忠烈,竟然只需要兄长一句话便毫不犹豫的服毒自尽。这种忠心死士又怎么可能背叛呢?
士燮对着三个兄弟道:“若说背叛,我倒觉得这两个没用的东西更有可能呢。三弟、四弟,把这两个碍眼的东西拖出去砍了。”
士黄有和士武应了一声,便将两个刺客拖出了帐外。士燮见他二人离开,便起身走到吴茗跟前。他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又取出一粒药丸塞到了吴茗嘴里。
士壹奇怪道:“她不是死了吗?兄长还喂她吃什么东西?”
士燮笑道:“这些刺客皆是父亲费尽心血训练的死士,每一个都花了大价钱,怎么能白白送死呢?他们口中暗含的毒药可不是那无解的五步蛇毒,自然会有解药。只是这解药和配方都掌握在我和父亲手中,你知道便可,莫要告诉三弟、四弟。我告诉你此事也是以防万一,若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是下一任家主。”
士壹面色一变道:“兄长何出此言?”
士燮站起身又回到了座位上拍了拍士壹肩膀道:“我都说了是以防万一,因为那南烨确实不好对付。就说他这招收买人心,借刀杀人的连环计便绝非常人可为。也难怪他会被称作西方大道圣人,果然能行圣人之举。”
士壹还没听兄长如此称赞过一个人,便问道:“兄长可是想到了南烨不杀士女的原因?”
士燮点了点头道:“士女既然没有背叛,那南烨不杀她便只剩一个原因,就是士女对他有用。他要利用士女展示自己的仁慈,包括给属下吸毒疗伤也是同样的目的。为了收买人心他可以放过刺客,也可以冒险吸毒,所以说这天下最会收买人心的必是南烨无疑。”
士壹闻言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问士燮道:“既然那南烨要收买人心,为何不干脆放了士女?反而要让她自己逃跑呢?”
士燮笑道:“这便是那南烨的虚伪之处。他为了收买人心才放过士女,可是他心中又怎能不恨?所以才用了这借刀杀人之计,造出了诸多破绽让我等生疑,想借我等之手杀死士女。”
士壹奇怪道:“既然兄长已然识破此计,为何还要赐死士女呢?”
士燮苦笑道:“这便是南烨的厉害之处,因为你我都中了他的奸计。在士女自尽之前,就连我也不能肯定她是否背叛了士家,只能出此下策试上一试。她若是也像那两个废物一样求饶怕死,我早就将她一起杀了。”
士壹拍了拍胸口道:“幸好这毒药还有解药。否则这么好的杀人利器就要枉死了。可若是兄长没有解药又该如何试探呢?”
士燮冷笑一声教导士壹道:“宁杀错,勿放过!刀剑再利,若可能伤到自己,还是弃之不用的好。”
“兄长在说什么锋利刀剑?”士武和士黄有处理完两个刺客回来正听到士燮说话,士武还以为大哥在说什么神兵利器好奇的问道。
士燮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刀剑,我等还是再议议南烨之事。如今他还没有怀疑我士家,若是此时收手,我保举你等为一郡太守之位。届时这交州还与之前朱符在时一样,我士家占四郡之地,南烨占三郡之地,日后再缓缓图之。又或是一鼓作气,趁着南烨初到交州立足未稳之际,扮作夷贼出兵三郡将其斩杀,使交州尽入我士家之手。”
士武一听要打南烨顿时来了精神,此次他伏杀朱符可是得到了不少好处,朱符府中积攒的财物有一半入了他的腰包。此时听士燮说要打南烨立刻请缨道:“我等绸缪多日不正是为了一统交州?若还与之前一样又有什么意思?依我看还是一鼓作气杀了南烨的好,我愿为先锋。”
士黄有此次行刺失败正在自责,见士武请战他也不甘人后道:“兄长,我愿将功补过领兵去杀南烨,还请兄长成全。”
士燮见两个弟弟请战转头问士壹道:“依你之见是战?是和?”
士壹想了想道:“南烨精通战阵,四方讨贼,名震八方,绝非那朱符可比。此次他上任又是领兵而来恐怕不易对付……”
士黄有道:“二哥的意思是要求和了?”
士壹摇了摇头接着道:“南烨惯会蛊惑人心,光是他设立镖局护送商旅之举,就得到了无数百姓称赞。而且此人还有生财之道,绝不会如朱符那般苛待百姓。我担心他在三郡站稳脚跟之后就要图谋我等了,到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士武闻言着急道:“二哥也太不痛快!战又不是,和又不是,难不成我大军就在这里徒费粮草不成?”
士壹摇头道:“我确实不知该战,该和,还是请兄长定夺,我等听命便是。”
士燮见士壹分析的头头是道却拿不定主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好谋却不善断就是士壹的弱点,所以父亲士赐才将家主之位传给了自己。见三个兄弟都等着自己发话,士燮道:“南烨的六千兵马皆是百战精锐。我等人马虽是其一倍,可要比作战勇猛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胜负还在两可之间。若是败了,我士家再无所恃,南烨便可一举攻入四郡灭我士家。就算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看还是就此罢手,慢慢图谋为妙。”
士武一听要和有些不高兴道:“兄长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二哥刚才不是还说若让那南烨站稳脚跟就更难对付?”
士燮点头道:“他这么说也不算错。可是你等想过没有,那南烨天下驰名,又是陛下面前的红人,这偏远的交州刺史他又能做上几年?说不定还没等他脚跟站稳,朝廷就会降旨给他加官进爵。等他一走这交州还是我等天下,何苦现在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士燮这个交趾太守属于外臣,他所得到的消息与大将军何进差不多,根本不知道南烨是自愿到交州来的。他与何进一样,以为南烨是被十常侍发配来的,说不定哪一天皇帝想起南烨来就会将其调走。
正是基于这个判断,士燮和士赐才将除掉朱符完全控制四郡之地作为第一战略目标,将刺杀南烨掌控交州全境作为第二战略目标。对于朱符士燮志在必得,所以派出了大军。对于南烨,士燮的心态就像买彩票,中奖了固然好,没中奖也无所谓,反正损失的只是几个刺客。若能以小博大杀了南烨最好,若是杀不了,士燮也没打算倾家荡产去与南烨拼个你死我活。
既然开战有风险,求和更稳妥,士燮当然不希望现在就与南烨撕破脸,而是打算占着天时、地利、人和与南烨展开持久战。他相信就算自己赢不了,也能耗走南烨。等交州再换一个无能的刺史便是士家一统交州之时。这就叫流水的刺史,铁打的士家。
士武等人见兄长有了决断也不再多言,便讨论起该如何向南烨示好,又如何瓜分交州南部四郡。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二十回 南烨戏忠定交州 左慈于吉双出关(5)
吴茗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她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吴茗觉得自己嘴里苦的厉害,像是吃了苦胆一样,嗓子眼里也干的像是冒火。不但如此,她还感到眼睛干涩、鼓膜发胀、呼吸不畅、脊背酸软、肌肉疼痛,总之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难怪世人都怕死,这死亡的滋味也太难受了些!也不知这黄泉中有没有水可以解渴?”吴茗还以为自己死了,她试着活动了一下四肢坐了起来。
“喀啦~”的一声,吴茗感觉自己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了一声响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哗~”的一声,黑暗之中多了一缕月光。
“太守命你醒来就去帅帐中寻他。”一个黑色人影挡住了月光对吴茗道。
吴茗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还在白天议事的军帐之中,刚才自己起身碰到的就是桌案的一角。而门口说话的黑影,显然也并非亡灵鬼魂,而是士家放哨的军卒。
吴茗搞不懂自己为何还没有死,她慢慢站立起来,只觉得这一动全身的骨肉似是要散架了一般。吴茗沙哑着嗓子问那守门的军卒道:“我能否先喝口水再去见家主?”
那看守军帐的士卒听吴茗的嗓音刺耳,也觉得该让她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否则等会儿太守问话也不方便。于是守门士卒先带吴茗去喝了水,然后又将她带到了士燮的帅帐。
士燮此时还没有睡,他正伏在桌案上给南烨写信。此时见士卒带着吴茗进帐便停下笔来对士卒道:“你先出去吧!”
待士卒行礼出账之后,士燮对吴茗笑道:“你这一觉睡的可好?我那兄弟冤枉了你,你可切莫放在心上。”
吴茗下跪道:“家主言重了。不知奴婢因何未死?”
士燮哈哈笑道:“自然是我用解药救你。难不成你以为只有那南烨才会解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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