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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三国

_41 三卷天书(当代)
“我乃西方大道圣人法师南烨,天子亲封震远中郎将,今日奉旨前来讨贼。”南烨继续说道。士卒们也跟着齐声呐喊。
此时不论城上城下,城里城外都竖起了耳朵,就算营中休整的羊续和王敏也听到了这喊声,走出了帐外,想要听听南烨法师到底如何劝降叛将。
南烨哪儿知道这劝降是什么词儿啊?再说他的本意也不是劝降,只是想让城中的管亥知道自己来了而已。所以就开始满嘴放炮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两军交战,刀剑无眼,死伤无数,我于心不忍。奉劝赵将军止息干戈,早日献城投降,我必禀明圣上,宽赦你等不臣之罪。”
赵慈既然起兵作乱就没想过要投降,更不信南烨能说服皇帝放过自己。因为不论哪朝哪代,造反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恐怕自己一出城,就被南烨法师杀了。
也不管城下的南烨是否听见,赵慈大喊道:“法师仁慈我甚是钦佩!只是当今天子昏庸,十常侍如狼似虎,百姓苦不堪言。法师若真为天下苍生,就该与我一道杀进洛阳,斩杀十常侍,重振朝纲。”
南烨没想到这赵慈辩才还不错,竟然还来策反自己,而且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南烨也不反驳赵慈所言,而是接着忽悠道:“赵将军莫要冥顽不灵抵抗天兵。有道是: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投降不杀,举手不打。还请赵将军三思才是。”
城上城下听南烨法师说了一堆似懂非懂的话,也不知他在打什么机锋。羊续、王敏更是直皱眉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如此劝降。
赵慈听懂了个大概,回敬南烨道:“法师不必赘言!上城来与我一决胜负便是!若是法师能胜我手中之利剑,便是投降也无不可。”
南烨心说:这不是废话嘛!我要是抓住你还劝降干嘛?其实南烨自己刚才说的也是废话,主要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也让城中管亥有个准备。见时机差不多了,南烨道:“赵将军如此不识时务,当真令人心寒。如今我大军已然将城池团团围住,箭矢可直达城中,破城在数日之内。奉劝赵将军不要再执迷不悟,还是降了的好。”
这句话里南烨向管亥传递出两个信息,第一就是围城的是自己人,第二就是箭矢可以入城显然也能出城。南烨相信管亥只要听到,就能理解他的意图。
赵慈显然没听出南烨话里有话,还当他只是单纯在威胁自己,便道:“法师怎么如此啰嗦?要战便决一死战,何苦多费唇舌?难道说法师只有口舌厉害不成?”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5)
赵慈死活不降还出言讥讽,若是别的将领也就不再劝降了,回营收拾收拾准备攻城也就是了。可是南烨没有劝降经验啊!他觉得自己答应了羊续要劝降两日,总不能说两句话就回营吧?
再说南烨比这个时代的人更明白语言的杀伤力和心理战的重要。他记得抗战影片中都是用飞机撒传单做抗日宣传的。如今他虽然没有飞机可用,不过三千人的扩音器也是个强有力的宣传工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说几句,打击一下敌军士气也好。
南烨在城下继续喊话道:“城上的士卒听着!你等主帅赵慈,兴兵作乱,对抗朝廷,不思悔改,乃是大罪。如今天兵已至,破城旦夕之间,你等切莫再行反叛之事。只要你等放下兵刃,不再作乱,我必上报朝廷宽恕你等无知叛乱之罪,只究首恶赵慈蛊惑你等叛乱之责。你等若有心悔改报效朝廷,打开城门者赏黄金百两,斩杀赵慈者官升三级……”
“放箭!快给我放箭!”城上的赵慈被南烨一番话吓的面如土色,他自己不降,可不敢保证麾下士卒全都忠心不二。王敏已然围城月余,士气正在低落之时,若让南烨再说下去,赵慈怕麾下真会有人动了投降朝廷的念头,所以急命放箭,打断南烨劝降。
城上一阵箭雨洒下,南烨却未伤分毫。他距离城墙足有一箭之远,城上的箭矢根本射不到他,纵然有个别箭支射的远些,到了南烨阵前也是强弩之末,轻飘飘的毫无力道,被士卒一番拨打、躲闪,便纷纷落地。
南烨自然不会因为这区区箭雨便停止这场攻心战,命令士卒继续喊话劝降。城头的赵慈被气得三尸神暴跳却毫无办法,此时的他看向周围士卒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哪个士卒都想上前给自己一刀,然后出城投降领赏一样。
那些守城士卒见主帅赵慈红着眼睛好像要吃人一样,纷纷低下头来闪躲他的目光。南烨法师的话在他们心中确实造成了一些影响,虽还不至于马上开城投降,可确实让他们的心思活络起来。
赵慈见士卒不敢与自己对视疑心更重,疯狂大吼道:“你等莫要被朝廷走狗蛊惑!开弓没有回头箭,我等已然杀了南阳太守,如今开城投降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坚守城池,打退城下之兵,我等才有生路。”
城上的赵慈慌乱不堪,城下的羊续却暗挑大指,南烨法师这一攻心计当真高明无比。若是真的这样喊上两天,恐怕叛军不但无暇喘息,反而士气更加低落。
同样暗中称赞南烨的还有江夏城中的管亥。自从他接替张白骑来到江夏,一面打理镖局,一面顺着张白骑留下的线索继续打探消息。后来他接到了南烨传来的消息,知道赵慈将反,就将注意力放在了赵慈身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探查,管亥提前一步察觉了赵慈的异动,于是便将人手分散在了城中,还关闭了镖局。
震远镖局一直护送商旅、百姓,在江夏城中深得人心。管亥统领的一千镖师就分散在这些镖局护送过的百姓家中。后来王敏围攻城池,赵慈屯兵江夏驻防,便召集城中精壮搬运滚木擂石协助守城。
管亥和其麾下镖师此时正和协助守城的百姓聚集在一处。赵慈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无心之举竟然将分散各处的管亥人马又都重新聚集起来,形成了足以扭转战局的强大力量。
协助守城的百姓距离城墙的位置都不远,管亥和麾下镖师自然听到了南烨在城外劝降。一名镖师忍不住凑到管亥身旁道:“镖头,我等要不要按法师吩咐杀了那赵慈打开城门?”
管亥轻轻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反叛人多势众,我等兵器又不在身边,恐难成事。且法师今日所言并未提及我等该如何行事,或许还不知我等就在城中,还是谨慎为妙。”
那镖师也压低了声音道:“镖头入城之前就留了口信给法师,法师应该知道我等就在城中。大概是在反叛面前担心泄露我等行踪这才没有下令。”
管亥拍拍脑袋道:“对!对!我怎么就没想到。如今紧要之事应该将城中消息传递出去,等候法师将令才对。”
南烨没想到自己一番苦心安排管亥只领悟了一半,好在管亥领悟的是重要的那一半,知道了南烨就在城外应该传信出城。
南烨领着士卒劝降了半日,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下令收兵回营,同时命令士卒小心巡视,注意城中动静。
当天夜间果然有巡哨士卒来报,城中投出了数颗布帛缠绕的石块,布帛之上皆有字迹。南烨闻言大喜,忙令士卒取来布帛并召集众人观看。
戏志才展开布帛一看,笑着对南烨道:“恭喜法师!破城就在二日之内。”
南烨好奇的拿过布帛看了看,只见这些布帛上的内容大致相似,估计是管亥担心一颗石块引不起城下兵卒注意,这才多投了几颗。
布帛上将城中布防情况及管亥等人的处境写的一清二楚,南烨一看也是大喜过望。他怎么也没想到管亥和其麾下一千镖师竟然还能聚集在一处,而且距离城墙、城门甚近。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他们没有兵器在手,战斗力大打折扣。
南烨对戏志才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直接问道:“志才说说该如何破城?”
戏志才道:“明日法师依旧喊话劝降,只是这次要将受降期限加上。就言若再不降,明日巳时便要攻城。城中管亥得了确切期限,必会暗中准备接应。到时我军在外佯攻,吸引叛军注意,管亥便可趁机举事,江夏城一战可定。”
南烨闻听此计连声叫好,次日一早就又领着三千兵马来到城下喊话。赵慈昨夜整晚未眠,就担心麾下士卒反叛,摘了自己的脑袋前去邀功。本来就因为失眠头痛不已的赵慈一见南烨又来喊话,整个脑袋就嗡嗡直响。
当赵慈听南烨下了最后通牒,明日巳时攻城的时候,他不怒反喜。只因为他觉得开兵见仗好歹落个痛快,强过现在这般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管亥昨夜传信出去之后也是辗转反侧没睡踏实,脑海里就想着南烨法师何时下令?又如何传信进城?万一自己没接到军令怎么办?万一进城的信使被赵慈发现又怎么办?
今日听南烨在城外一喊话,他心中顿时踏实下来,没想到南烨法师就这样明目张胆的在叛军眼皮底下与自己约定攻城时间,丝毫不怕被叛军知道。
一边感叹南烨法师的胆大机智,管亥一边给麾下镖师传信,准备好在法师攻城之时起事接应。
南烨还是和前一天一样,喊了半天话就带领士卒回营休息。一进营帐他就见羊续等在帐中饮茶,戏志才正陪着说话,看那架势已然来了有些工夫。
羊续见南烨回营起身行礼问道:“法师当真要明日攻城?”
南烨点头道:“那是自然!我已劝降两日,也算仁至义尽。看来那赵慈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了。既然他执迷不悟,我等就该给他点颜色看看。”
戏志才一听南烨满嘴俏皮话,一口茶水呛的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发笑。他与南烨相处日久,知道南烨私下里总是会用些世人不曾说过的新鲜词,有时会惹人深思,有时却又引人发笑。这也是戏志才愿意跟随辅佐南烨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猜不出南烨法师脑子里还有多少新鲜东西没露出来。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6)
羊续听不太懂南烨的玩笑话,更没心情与南烨开玩笑。他见南烨决心明日出兵,便请战道:“下官麾下士卒已然休整两日,士气正旺。若法师明日攻城,下官请为先锋!”
南烨看了戏志才一眼,见他在羊续身后点头,便道:“太守一心杀敌报国烨佩服之至。那明日太守便为先锋,我军中打造的攻城器械太守随意使用,只有一点要嘱咐太守。”
羊续文武双全,南烨命他为先锋让他很是开心,拱手道:“法师有何事叮嘱?”
南烨道:“明日太守若一战破城切莫杀伤城中百姓,之诛首恶便是。”他这么说是担心羊续攻城时误伤了管亥人马。
羊续也是个爱民如子的官,拱手应是道:“不用法师吩咐,下官绝不会做那残害百姓之事。便是叛军士卒,只要肯弃暗投明愿意归顺,下官也不会杀害。只是叛将赵慈深通兵法,手下士卒不少,明日或许是场苦战,未必能一战而下。法师切莫轻敌啊!”
南烨微微一笑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劝降两日,虽赵慈未降,可也并非毫无用处。说不定明日攻城之时,便有那心向朝廷的忠义之士相助我等呢?太守回去尽心准备便是,不用多想其他,明日我等通力合作,全力攻城也就是了。”
羊续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南烨的说法,而后便出账去做攻城准备了。南烨休整了一月有余,一直在制造攻城用的云梯等物,就算拨给羊续一些依然够用,再说还有刺史王敏的攻城器也可使用,所以也无需过多准备。
次日一早饱餐战饭,羊续就开始率兵攻城。古时攻城通常是围三阙一,只攻打三面城墙,留下一面不打。这倒并非是同情敌人网开一面,而是一种心理战术,让城中守军看到一线生机,觉得有路可逃。如此一来守军便不会死战,心中总想着还有后路,一旦战事不利便会出现逃兵。
羊续同样是按照古法攻城,只攻东、西、南三面城墙,留下北门不打。别看三面城墙都有士卒攻城,可投入兵力却不相同,东、西两面城墙兵力较少为佯攻,主旨在于分散防守兵力。南面城墙主攻,投入的兵力最大。这也是南烨做出的安排,因为他知道管亥就在南城协防。
攻城战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别看羊续衣着破旧,可他的士卒却都盔明甲亮,可见羊续是那种对自己抠门,对麾下士卒却很大方的主儿,难怪会得到士卒的拥戴。
城上的赵慈知道南烨法师今日攻城又是一夜没睡,做了充分的准备。城上的箭矢、滚木一应俱全。双方都憋足了劲头要大战一场,所以两军刚一接触便杀了个昏天黑地。
城上的箭矢如同不要钱一样射向城下,而攻城士卒的命就和不要钱一样,顶着箭雨,咬着钢刀,一边铺设云梯,一边向城墙上面爬。
前面的士卒被射成了刺猬,后面的士卒就顶上去。城上滚木擂石向下一砸,轻者骨断筋折,命不好的就变成了肉饼。
南烨在军阵之后看的心惊肉跳,难怪孙子兵法上说下策攻城,这攻城战简直就是拿人命去填。难怪戏志才让羊续打头阵,这战场上死的若是自己士卒,南烨非心疼死不可。就算攻城士卒有云梯、冲车、盾牌等器具,可是比起居高临下的守城士卒来说还是吃了大亏。
以南烨目测,羊续三名士卒的伤亡能换赵慈一名士卒的命就不错,战损比达到了三比一。幸亏赵慈的士卒已然被王敏消耗了一半,城中能战士卒只有两千出头,还要分守四门。要不然羊续这点人马恐怕登城都难。
南烨看书的时候常见“蚁附攻城”一词,当时他没什么感觉,可如今身临战场才发现这个词是多么准确。那些攻城士卒远远看去可不就如同蚂蚁一样在城墙上攀爬,而且他们的生命也如同蝼蚁一样脆弱万分,死亡随时会降临到他们身上。这一仗让南烨意识到,日后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打攻城战。就算要打,也要先把井阑、霹雳车这样的攻城利器开发出来再说。
“法师,管镖头还没举兵,恐怕是攻城的力量不足,赵慈还没有调用城中百姓守城。我等安排的人马该上了。”戏志才一句话打断了南烨思绪。
“啊?我等士卒也要上吗,这不是如同送死一般?”南烨一走神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戏志才撇了撇嘴,苦笑道:“法师仁慈固然是好,可战场就是这般残酷,伤亡在所难免,攻城战就更是如此。唯有攻破城池取得胜利,那些牺牲的士卒才不白死。
法师请看,羊太守的士卒已然开始登城交兵,伤亡最大的登城时刻已经过去。法师趁此机会攻城,士卒伤亡不会太大。若是此时撤兵,不但之前拼命的士卒全都白死,就是城中的管镖头也危险了。”
这些道理南烨怎能不懂?每次一上战场他就总有一种身不由己的感觉,看来那句慈不掌兵说的一点不错。
南烨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发号施令道:“准备攻城!张白骑领本部人马佯攻东门,典韦领亲卫佯攻西门,徐晃领全军助羊太守奋力攻打南门,周仓留下护卫我本尊和志才,韩虎戴盔!”
众将闻言齐声应“喏”,行了一个军礼后按令而行。韩虎则是不太情愿的戴上了独角钢盔。他不高兴的原因并非知道了南烨要控制他上战场,而是因为不能再继续看人打架了。
南烨见众将散去也施展出控人、神眼两项技能,整个灵魂漂浮在了韩虎头顶,使用控星手柄控制韩虎跟着徐晃向南门冲去。
羊续的率领的郡兵有两千人,城上赵慈也有两千余士卒。若是平地交锋,羊续的精锐郡兵未必会输给赵慈。可是如今赵慈占着地利,五米左右的城墙如同一道天堑横亘在羊续面前。
看着麾下士卒一个个跌下城来,羊续的心就像在滴血,可是这仗却不能不打。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刺史王敏已然死伤了五千士卒,这战事如果再拖下去,死的人还会更多。
羊续之前已然做好了准备,就算自己这两千人马全死在城上,只要能助南烨法师攻破此城也算值得,所以他才请战做这先锋。可如今见到士卒伤亡如此惨重,他的内心都有些动摇了。身先士卒的羊续一直在听着身后,等待着南烨法师鸣金,或是击鼓。
“咚~咚~咚~”身后传来的一阵鼓声让羊续精神一振,鸣金而退,鸣鼓而战,这隆隆的战鼓声响说明南烨法师出兵了,自己的士卒没有白死!
羊续忍不住回头望去,之见身后黑压压一片人马压上。当先一人顶盔掼甲,威风凛凛,坐下枣红马,倒提贯石巨斧。在其身侧是一巨汉,虽无战马却奔走如飞,手持大铁锤,头戴一独角镔铁盔,那头盔将巨汉的眼、耳、口、鼻,统统罩住,一张脸上只能看到一个鎏金的“王”字闪闪生辉。
这两员猛将还没开始攻城,羊续就听到东西两边喊杀声震天。原来张白骑、典韦二人已经开始攻城。这二人分别统帅着南烨麾下两只特种部队,一队是法师亲卫,一队是黄巾天兵。这两只精兵人人有马,倒比统领步卒的徐晃抢先一步开始攻城。
徐晃自然也听到了两侧的喊杀声,他翻身下马一挥巨斧,带领三千士卒就冲向了南面城墙。有了这只生力军的加入,羊续松了口气,他麾下的士卒也士气大振,纷纷悍不畏死的向城墙冲去。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7)
“禀告赵将军!西门官军登城了,领兵之人手持双戟勇不可挡!请将军增兵。”
“禀告赵将军!东门官军登城了,那些官军悍不畏死,我等抵挡不住。请将军火速派兵。”
东西两侧城门同时告急让赵慈手忙脚乱,羊续安排士卒佯攻东西两侧,赵慈派往东西两侧的守军也就不多。张白骑和典韦率领精兵出其不意,一个冲锋便登上了城头,与城上士卒展开了肉搏。
赵慈叛军多是由郡兵组成,这些郡兵的战力也就与黄巾军、黑山军相仿,或许还不如这两支义军士气旺盛肯拼命,哪里抵挡的住法师亲卫和黄巾天兵的进攻?要不是仗着人多和地利,此时东西两侧城门恐怕都要被典韦、张白骑给打开了。
刚派出了两路援军支援东西两翼,赵慈就见城下多了黑压压一片人马,徐晃率领的三千中军已然到了城下,与羊续士卒合兵一处开始登城。
徐晃身先士卒,挥舞贯石斧顺着一架云梯就跑上了城墙,巨斧一挥必有一名守城士卒被他斩落城下。南烨控制韩虎紧随其后,大铁锤下也有不少守城士卒丧命。
让南烨感到庆幸的是这云梯确实算的上一件攻城利器,只要成功铺设,就仿佛在城上城下搭建了一个桥梁。士卒无需用双手攀爬,就能直接登梯而上,直达城头。也正因为如此,韩虎才能派上用场,若是只有长梯、飞梯之类的简易攻城梯,韩虎恐怕连城墙都爬不上去。
徐晃、韩虎的一番冲杀让守城的赵慈压力遽增,他的主力刚才集中在南门时都不一定能抵挡住二人登城,此时东西两侧分兵就更难抵挡二人冲杀。很快徐晃、韩虎就站稳了城头,后面的大军也源源不断开始登城。
赵慈清楚,若不将此二人赶下城去,今日这城就守不住了。可惜他手头已然无兵可用,忙对士卒下令道:“快!押城中那些精壮百姓一同来守城。”
看着麾下士卒去召集城中的精壮百姓,赵慈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他心里清楚,让这些百姓搬运滚木擂石他们已然不情愿,若让他们去和官军拼命,肯定更没人愿意。只不过此刻情况危机,他也顾不上百姓愿不愿意了,还是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先前赵慈已然集中起了城中的精壮,所以士卒很快便将接近两千名百姓送上了城头。赵慈见到这些精壮就是一喜,他没想到这城中百姓虽衣装破旧,可是大多一副孔武有力的样子,看着就十分精神。
赵慈对着百姓一拱手道:“诸位乡亲,今日敌军攻城甚急。城池一破玉石俱焚,城外敌将必然纵兵烧杀掳掠,乃至屠城。诸位若想保住自己和城中亲人性命,便与我一道守城。只要城池不失,我便将诸位纳入军中,从此衣食不愁,诸位以为如何?”
说出这番话来,赵慈便盯着百姓的反应。他自己对这番说辞都全然不信,谁不知道城外统帅是仁义无双、道法高深的南烨法师?说他会抢掠屠城,一百个人里有一百零一的个都不会相信。可是若不威逼利诱一番,这些百姓又怎会真心助自己守城?
百姓们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便有一个壮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着赵慈拱手施礼道:“将军命我等守城,草民不敢不从。只是我等皆是庄稼汉,不曾习过武艺,又手无寸铁,怎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敌军?”
赵慈见百姓中出来个领头人,还愿意助自己守城格外高兴道:“壮士无需担忧!我等有城墙之利,你等只需将滚木擂石扔下城去,自会杀伤敌军。城上还有不少伤亡士卒的兵器可用,你等只要手持兵器奋力击打,不让敌军登城便可,无需什么武艺。”
那为首的壮汉犹豫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请将军引我等登城就是。”
赵慈见这个傻大个如此好骗,心中暗喜。这上阵打仗是个玩命的活儿,哪儿会如他刚才所说那般容易?不过他却明白一个道理,只要将这些人骗上城去,他们为了活命自然会与官军拼命,这人到了生死关头,不会打仗也能学会。
百姓中为首的壮汉自然就是管亥,他的心中同样暗喜,没想到擒贼立功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赵慈把他当成傻子,他还觉得赵慈傻呢。
管亥领着镖师和百姓跟随赵慈登上了城墙,此时的城墙上已然堆满了尸体,不少兵器散落在地上。一边走着,管亥就随手抄起一把大刀来。这大刀虽没有他惯用的长刀顺手,不过也还算不错。他身后的镖师们则是有样学样,纷纷捡拾兵器在手。
赵慈见到这些百姓不但不怕死尸,还纷纷掰开尸体双手拿取兵器更是开心。从这一点就能看出这些精壮百姓胆子不小,头脑也算灵活,是从军的好材料。若是此仗能赢,赵慈还真想将这些精壮百姓招募成士卒。
管亥一边走着,一边注意着身后众人,见当先的数十镖师手中都有了兵刃,他这心就安稳下来。若是此时发难,定能一举斩首赵慈。可是管亥却不想此时动手,他要等一个机会,一个既能斩将有能震慑叛军的机会。
很快管亥的机会便来了,赵慈登上城楼指着城下的人海对管亥等人道:“你等还不快去守城!”
赵慈话音刚落就听管亥大喝一声,刀头挂风朝着自己劈来。而那些百姓也都面露狰狞,手持兵器扑向了自己的亲兵。
变生肘腋之间,赵慈根本来不及拔剑,只是本能的闪躲了一下。放在平时或许他还能侥幸逃得一命,可是此时他已然两天两夜没合眼,反应慢了,脚步也虚浮,根本无法躲开管亥的全力一刀。
管亥一刀下去,正中赵慈脖颈,连头带肩,削下了赵慈半个身子。赵慈身边的亲卫也被众多镖师斩首当场。
城楼上的一幕将守城士卒都惊呆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招惹管亥。这南城墙的守城士卒总共只有千人左右,还要对付登城的官军,哪还能分神去与管亥带上城来的镖师、百姓作对?
管亥一把抓住赵慈发髻,提起了赵慈的上半身来高声喝道:“你等主将已死!此时不降,更待何时?”管亥之所以等到城楼才动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赵慈被斩的一幕。
此时此刻,东、西、南三面城墙上已然站满了官军,主帅赵慈又被人斩杀当场,那些守城叛军哪还有士气再战?纷纷跪地请降。
南烨见大局已定,控制韩虎悄无声息的下了城墙回归本阵。城墙之上自有徐晃、典韦、张白骑、管亥、羊续五人纳降。
这场胜利早在徐晃等人的预料之中,可却在羊续的估计之外。他怎么也没想到南烨法师真的一语成谶,果然有城中百姓助朝廷斩将夺旗。
羊续到了江夏仅打了一仗便破了城池,他身为先锋怎能不喜?此时城上就他的职位最高,他登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管亥身旁行礼道:“不知这位壮士尊姓大名?今日壮士斩杀叛将破城有功,我必禀明法师重赏壮士。”
管亥笑着回礼道:“将军不必客气!草民乃震远镖局镖头管亥,这些百姓大多是镖局镖师所扮。我等皆属法师麾下,助法师攻城理所应当!”
羊续闻言顿时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才摇头苦笑道:“法师瞒得我好苦!原来法师早有定计。可为何管镖头之前不助刺史攻城?”
管亥答道:“一则刺史不知我等在城中,并未约定攻城之期。二则往日攻城不如今日猛烈,我等一直没机会参与守城,故而难以起事。”
听了管亥之言羊续方才释怀,知道南烨法师并非有意让刺史王敏损兵折将。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8)
刺史王敏攻打了月余不破的城池让南烨三天破城,王敏心中又岂能舒服?可是就算他再不痛快也无话可说,从官职上论南烨为主将他为副将,从人马上说南烨与羊续合兵一处已然不比王敏兵少,精良程度更胜他一筹。王敏就算气得咬牙切齿也只能认了。
此时王敏十分后悔当初攻城将南烨排除在外,若是起初就一同攻城,至少羊续的功劳是他的。怎么也好过如今自己损兵折将却徒劳无功。
南烨早想到王敏会不痛快,所以厚道了一回,捷报之上将王敏与羊续的功劳并列,这让王敏稍微好受了些。南烨如此作为并非他怕王敏,只是将来要谋紧邻荆州的交州,王敏这个荆州刺史还是不得罪的为妙。
此战南烨俘获叛军千余人,斩杀数百人,算上之前王敏率兵斩杀的两千余人就接近五千之数。这些还只是赵慈叛军的主力,江夏所属各县还有很多残余叛军。所以南烨并没有马上班师,而是继续留在江夏讨伐安民,只将捷报和赵慈首级一同送往洛阳报捷。
灵帝见报大喜,加封南烨震远将军之职。这官虽大了一级,可是兵却一个没加,负责的依旧还是讨贼平叛之事。
南烨问过戏志才为何不趁此机会索要交州刺史之职?戏志才的意思是欲速则不达。凭此一战的功劳索要个太守不难,可要个刺史却有些牵强,就算灵帝肯,朝中大臣也未必肯,所以还要再立新功才行。
正可谓破坏容易建设难,别看南烨攻城只用了三日,可这战后重建就不是一两天可以完工的了。讨伐各县的残余叛军倒是没费什么工夫,大多数叛军一听南烨法师的大名便纷纷请降,就算顽抗的叛军也无法与赵慈主力相比,毫不费力就都降服了。主要是颁布政令,恢复秩序耗时颇多。南烨因此便驻扎在江夏,一方面是为百姓兴利除害恢复生产,另一方面也是趁着领兵出征的机会渡过长江,打通南下商路,将镖局提前一步开设到交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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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烨在江夏征战不休声名鹊起,大汉的其余疆土也不太平。西面的北宫伯玉之乱还没有平定,北面的鲜卑又入寇幽、并二州。震远镖局的西行商路到长安而止,与西凉作乱的北宫伯玉并无冲突。可是北面的商路却深受鲜卑的影响,这些来大汉劫掠的外族可不管什么南烨法师和震远镖局,只要有人他们就杀,就抢。为此南烨特意命麾下武力值最高的史阿护送北路镖,还调拨了五千精兵给他,比南烨自己统领的士卒还多。
史阿也确实不负众望,数次依托镖车结阵,击败了鲜卑骑兵,保护了商旅百姓。幽、并二州百姓提起史阿和震远镖局无不交口称赞。对于设立镖局的南烨法师和总镖头王越就更加称颂。
王越在洛阳得知弟子史阿名扬北地也十分欣慰,见谁皆说史阿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他18岁匹马入贺兰山,只身取羌族首领首级而归,史阿如今同样18岁刚过便能独挡一面,战胜鲜卑,自然让王越感觉后继有人。
史阿在北地扬名立万,感到欣慰的可不止王越一人,还有一人也与王越一样欣慰。此人姓童,名渊,字雄付,号称蓬莱枪神散人,善用一手百鸟朝凤枪天下无敌。王越当年周游各州时与其交过一次手,二人不分轩轾惺惺相惜,遂结为好友。
童渊早些年还与王越有些书信联系,可近些年来天下大乱,王越的武馆没落,童渊也隐居深山,二人便断了消息。
王越在写给童渊的信中提起过,他有一爱徒名为史阿。所以童渊一听到史阿之名便上了心,也不用太多打探,童渊便确定战胜鲜卑保护百姓的便是老友之徒。而且他还打听到了王越如今已是震远镖局的总镖头,与名扬天下的南烨法师一同共事。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能在这乱世之中得知至交好友平安无事,童渊又怎能不喜?老朋友的弟子能扬名天下他又怎能不感到欣慰?
童渊这一开心话便多了起来,一会儿说起自己年轻时与王越的巅峰对决,一会儿又说起史阿如何独战数十鲜卑骑兵。而肯耐着性子听他反复叨念的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俊秀少年,他便是童渊的关门弟子赵云。
童渊这一辈子就收了三个弟子,大弟子张绣号称北地枪王,二弟子张任号称西川枪王,这两个弟子皆是童渊早年收的徒弟,如今已闯下了极高的名望。而关门弟子赵云则是他隐居之后才收的弟子。
原本童渊隐居常山就是为了图个清静,没有再收徒的打算。实在是因为上山拜师的赵云根骨资质奇佳,这才让童渊动了爱才之心,决定好好雕琢这块璞玉成才。
赵云一边听着童渊絮叨一边练功。此时他正练的是大枪桩,一条几十斤重的龙胆亮银枪擎在手里笔直的伸出去了两个时辰丝毫不抖不颤。赵云的鬓角、鼻尖虽微微见汗,可双目却炯炯有神的盯着枪尖。
一只蜻蜓大胆的飞过来落在枪尖之上,还以为赵云持的亮银枪是个死物。童渊见此情景微笑点头,赵云能将大枪桩站到这个份上功夫就算到家了,唯一差的就是阅历。
常言道:月棍、年刀、一辈子枪。可见这枪法要练好最是艰难,就算童渊到了这般年纪也不敢说自己的枪术就练到了极致,赵云的枪法若想登峰造极也还需历练才行。
“师父别念叨了,二哥也该休息了,都快进屋吃饭吧!”一个女孩儿清脆声音从茅草屋里传来,吓走了枪尖上驻留的蜻蜓,也打断了童渊的思绪。
赵云听到妹妹赵雨的声音并没有动弹分毫,还是举着大枪,只是用眼睛望向老师童渊。
童渊呵呵一笑,朝赵云点了点头道:“子龙先吃饭吧!等会儿我有话要说。”
赵云听老师童渊发话,这才将大枪放下,擦了擦汗又活动了一下四肢。此时只见一个相貌清秀与赵云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儿站在了茅屋门口,正朝着赵云和童渊招手。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古时就更是穷人多富人少,所以古代的女孩儿普遍早熟。赵雨刚过豆蔻年华,还未及笄,不过却十分懂事听话,已经可以做得一手好菜,照顾童渊和赵云的起居饮食了。
见到自己可爱的妹妹,赵云露出了微笑,童渊也笑了起来。这隐居的日子有时也很无聊,多亏了有赵雨这个开心果和赵云一起上山,才让这深山之中多了一丝灵气。
三人坐在饭桌前,童渊一边吃一边赞道:“小雨这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已经可以嫁人了。”
赵雨听童渊取笑羞红了脸道:“师父又来取笑小雨。若是师父再如此,小雨日后就不给师父做饭了,只管二哥一个人的饭食。”
童渊接着玩笑道:“哦?若真如此那我可就不再教你二哥武艺了!当初他上山拜师,我本不想收徒的。还是看在小雨做的一手好饭食的面上才勉强将他收下。如今小雨若不管饭,那我可就要将他逐出师门了。”
赵雨被童渊威胁惯了,开始她还真害怕,后来知道童渊是闹着玩的也就不放在心上,小嘴一嘟道:“师父又吓唬我。二哥的武艺已然大成,师父赞了好几次后生可畏,还说:子龙可以出师啦!老夫没什么好教的啦!现在我可不怕师父不教二哥了。”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9)
赵雨将童渊的语气学得惟妙惟肖,逗得童渊又是一阵大笑。赵云也在一旁苦笑摇头,他就想不明白,自己和大哥赵风都是少年老成的性子,怎么小妹却如此古灵精怪调皮可爱。
赵云与童渊师徒情深,可是平日都不敢与师父童渊开玩笑,一向恭恭敬敬。赵雨虽也叫童渊师父,但是却并没有和童渊习武,只是随着赵云称呼而已。山上也只有她敢和童渊谈笑无忌,而童渊还格外宠她。有时赵云、赵雨偶尔拌嘴,童渊总是向着赵雨骂赵云,好像赵雨才是亲徒弟一样。
童渊笑了一阵道:“好啊小雨!你这是学会了武艺就不认师父了。既然如此明日你就同你二哥一起下山吧。”
赵雨一听童渊真要赶自己和二哥下山顿时慌了神道:“师父莫要再开玩笑!小雨是和师父说笑的,怎么会真的不管师父饭食。”
童渊摇头道:“老夫没有玩笑,小雨说的一点不错。子龙的武艺确实可以出师了,我也没什么好教的了。如今子龙差的便是阅历,要想武艺更进一步,唯有访名师、结高友,不断与人切磋磨砺,融合百家之长,才能有所精进。”
赵云闻听此言脸上也变了颜色道:“师父刚才说有话要讲,不会就是要赶弟子下山吧?”
童渊笑道:“子龙怎么能说为师赶你下山?当初你上山来拜师学艺,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学成下山斩杀各地山贼,为死去的父母报仇,让天下的百姓太平吗?如今你武艺大成,已然可以下山了。只要你不像小雨一样不认我这个师父,那我就永远都是你的师父。”
赵雨在一边已经哭红了眼睛哽咽道:“小雨才没有不认师父呢!师父也永远是小雨的师父!”
童渊摸了摸赵雨的头道:“小雨不哭!师父和你玩笑呢!你也永远是师父的好徒儿。”说着话童渊也有些哽咽,他心中其实也舍不得这两个好孩子。
赵云此时也吃不下饭了,跪倒在地道:“师父的本领徒儿不及万一,求师父再多教云一些吧!”
童渊扶起赵云苦笑摇头道:“子龙啊!子龙!枪法、箭术、兵法、骑术,师父能教你的都教了,接下来只有靠你自己磨练领悟了。”
童渊说的一点不错,若单论武艺,他的枪法和王越的剑法不相上下。不过要比其他,王越远不如童渊博学多才。童渊不但擅长枪法还精通兵法、箭术和骑术,这些他毫无私藏,都在数年间传授给了赵云。
老师没有藏私赵云心知肚明,只是多年的师徒情感让他觉得已然离不开师父。故而哽咽道:“可是……可是……徒儿和小雨下山,只留师父一人在山中,徒儿心中不忍。师父就让徒儿留下陪伴师父吧。”
别看赵雨哭鼻子童渊好言相抚,可一见赵云流泪,童渊立刻板起脸呵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子龙若是一辈子都离不开为师,动不动就哭鼻子,那还能有什么作为?何时才能像史阿一样独当一面?
别看你的枪法已然大成,可你的心境还差得远,算不得一流高手。别看你从为师这里学到了兵法,可还都是纸上谈兵。子龙一定要记住学无止境。为师让你下山是想让你在这天地熔炉中磨练一番,也可以说是对你的一番考验,何时你的成就超过了为师和两个师兄,那才算是真正的出师了。”
赵云听童渊道出了一片苦心再次跪下来道:“师父苦心徒儿明白!徒儿永世不忘师父传艺大恩。”说罢给童渊磕了三个响头。赵雨也跪下来哭着给童渊磕头。
童渊觉得自己的话可能重了一些,这两兄妹的年纪要闯荡天下也似乎小了一些。于是扶起赵云、赵雨兄妹道:“子龙是练武奇才,如今天下能胜过子龙武艺的已然不多,能教授子龙武艺的更是寥寥无几。下山之后子龙可带小雨去洛阳投奔我那好友王越,若能将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学到手,子龙武艺必然大有长进。而且子龙心中不是一直不服史阿,要与他较量一番吗?这也正是个机会。
为师这里你等不用忧心,待你等下山后为师也出山去走走。你那两个师兄和你童飞大哥都能照料为师。”
赵云跟随童渊学艺多年,自然听童渊提起过张绣、张任两位师兄,也知道师父童渊有一子名为童飞。这三人均已成家立业,照顾师父自然不成问题。
师徒三人当晚谁也没睡,叙谈了一夜,赵雨的眼睛都哭红了。第二日一早收拾好行囊,赵云和赵雨便准备下山。临行前童渊将自己三样心爱之物都赠予了赵云,一是龙胆亮银枪,二是宝马照夜玉狮子,三是落月弓。又赠了一匹好马给赵雨,并嘱咐二人,遇到王越之后只要让他见了三样宝物自然会知道二人来历。
赵云、赵雨兄妹拜谢了恩师之后,便打马出山。一路上兄妹二人都没说话,回忆着上山以来的点点滴滴。
赵云兄妹是常山真定人,这常山、中山与黑山一样都属于太行山脉,所以山贼盗匪格外的多。若是太平盛世还好,赶上乱世山贼草寇简直多如牛毛。赵云、赵雨幼年居住的乡亭就经常受到山贼劫掠,他们的父母也都死在山贼手中,好在当时他们的大哥赵风已然成年,这才没让两人饿死。从那时起赵云就立志要学会武艺,长大后为爹娘报仇,要让天下百姓过上太平安稳的日子。
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还算安定。赵云的大哥赵风是个勤快人,又有父母留下的房屋田产,赵云、赵雨倒也不至于挨饿受冻。
就这样过了两年之后,家里的一桩喜事,让赵云、赵雨兄妹陷入了窘境。原来大哥赵风年纪已然不小,为人也勤恳忠厚,便有媒人上门提亲。赵风没有父母做主,弟妹也还小,没人商量,于是便应了这桩亲事。
嫁进门的嫂子樊氏对待赵风确实一心一意,可是对赵云、赵雨两个拖油瓶就没什么好脸色了。俗话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可是刚嫁进赵家的樊氏怎么会愿意像母亲一样照顾小叔子和小姑子呢?
赵云、赵雨开始还很高兴有了嫂嫂,可慢慢就发现这个嫂嫂好像并不喜欢他俩。就算两个人十分乖巧听话,做了所有的家务,可是嫂嫂还是对他们冷若冰霜。
樊氏虽说不喜赵云、赵雨,可是看在两个孩子倒也乖巧,不用自己费心照顾的份上,也并不虐待他们,饮食、衣装一如既往。赵云、赵雨也不是那种爱告状的孩子,所以赵风一直没察觉到妻子与弟妹并不和睦,每天还是起早贪黑耕田做工。
又过了一年,樊氏为赵风诞下一子。赵家有后,这对赵风来讲无疑又是一件大喜事。可却成了赵云、赵雨噩梦的开始。
自从有了孩子,樊氏的心思就都扑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白天赵风不在,赵云、赵雨就成了家里的佣人,被樊氏呼来喝去,干这干那。不但如此,樊氏还缩减了赵云兄妹的饮食用度,生怕他们多吃一口,自己的孩子就要少吃一口。
赵云从小性子沉稳,就算被樊氏虐待,可是为了家里的和睦他也就忍了。可是赵雨却忍不了,跑到赵风面前告了樊氏一状。
赵风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樊氏虐待自己的弟妹,自然大发雷霆骂了樊氏一顿,甚至动了休妻的念头。
黄巾之乱,名仕在野 第十七回 中郎将平南震远 赵子龙学艺下山(10)
樊氏听赵风要休妻可害怕了,因为这事儿是她自己没理,就算赵风休了她,她也无话可说。所以她跪地苦求赵风饶过自己一次,哭着说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风被樊氏哭的心软,赵云、赵雨见嫂嫂如此也劝赵风不要为难樊氏,只要以后一家和睦就好。赵风想到刚出生的孩子不能没了娘,又骂了樊氏几句也就算了。
赵云兄妹都觉得此事可以就此揭过,日后一家人好好相处也就是了。没想到樊氏表面上对赵云、赵雨和气了很多,暗地里却记恨上了他们,还生出了忌惮之心。
樊氏见赵风如此维护自家兄妹,就想到日后赵云、赵雨若是成年,少不了分赵云一份家业,更少不了赵雨的一份嫁妆。赵风又不是大富大贵之人,出了这两笔钱家里可就剩不下什么了,自己和孩子该怎么办?
自从有了这种想法,樊氏就开始暗中谋划着要将赵云、赵雨赶出家门才好。她表面上善待两个孩子,暗中却在赵风面前说两人的坏话。还总是制造一些事端来诬陷赵云、赵雨,今天说赵云手脚不干净偷拿了家里的钱,明天又说赵雨和外面路过的男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她也不想想赵雨那么小的年纪懂什么男女之事。
赵风知道自己弟妹都很老实,又听樊氏说的夸张,并不相信她的话。樊氏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白天在家没事就和赵云、赵雨念叨大哥赵风养家是如何辛苦,还说赵风其实并想白养你们,只是碍于兄弟情义才不得不养。
赵风是成年人自然可以明辨是非不受樊氏蛊惑,可赵云、赵雨还是两个孩子,哪知道樊氏是在挑拨离间?总听樊氏叨唠,赵云、赵雨便都觉得大哥已然不再疼爱自己,起了离家独立的心思。
他们两个孩子要想自立又谈何容易?所以也只能动动念头等待机会。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不想再呆在这个家了。因为他们觉得这个家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而是哥哥、嫂嫂和小侄子的家。
一天赵风劳作回来,无意间说起矢赂纶武术名家蓬莱枪神散人童渊隐居常山的事。赵云一听就动了心思,求着赵风要去拜童渊为师,赵雨也哭着喊着要和赵云一起去。
赵风知道练武可是个苦差事,他见弟妹年纪那么小,怎么忍心让他们离家?自然是一万个不同意。可旁边的樊氏却欣喜若狂,她总算是逮到一个机会能把两个小崽子名正言顺的撵出家门了。
古时候讲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习武就更是如此,生死教育皆由师父。若是徒弟犯错,师父清理门户当场打杀也是有的。赵云、赵雨若是去拜师,那就算是童渊的人了,日后婚丧嫁娶再与家里无关,樊氏又怎能不喜?
见赵风不同意赵云、赵雨去拜师,樊氏就在一边撺掇他答应,还说赵云学艺是为了报父母之仇,赵风不该阻拦,否则便是不孝。
听樊氏如此一说,赵风可就犹豫了,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可担当不起。赵云、赵雨见樊氏向着自己说话还以为她是好心,也哭着说要为父母报仇。
赵风无法,只得答应弟妹送他们进山拜师,心里琢磨着鼎鼎大名的枪神未必会收两个孩子。到时候让他们死了这条心,再带他们回来也就是了。
没想到的是童渊一见赵云就觉得是可造之材,答应收赵云为徒。赵雨虽然没收,可赵雨死活要跟着二哥赵云,不再跟赵风下山。赵风无法,只得将两个孩子托付给童渊。
自此赵云跟着童渊习武、学文,赵雨负责打理两人饮食起居,在山中一呆就是七八年。每到逢年过节,赵风也会带着些礼物进山看看弟妹。他不知赵云武艺学得如何,只知道两个小家伙身强体壮,也就放心了。
赵云如今学成出山,第一件事当然是带着赵雨回家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赵云如今也明白了当初嫂嫂为何支持他拜师,也知道了兄长并非不愿照顾自己。可是他却并不记恨嫂嫂樊氏,反而还有些感激她能让自己上山拜师遇到老师童渊。
赵雨可没有赵云这么大度,她还有些记樊氏的仇呢,不过对于大哥赵风早就没了芥蒂,所以听说要回家探望兄长也是十分开心。
赵云的家乡就在常山,他和赵雨又有快马,出山没用多久便到了乡里。乡间农夫见一对眉清目秀的少年少女骑着骏马而来都啧啧称奇。还以为是世家的公子出门闲游。
乡邻们认不出模样大变的赵云、赵雨,他们两个却还认得一些老邻居。翻身下马之后和乡亲们打起了招呼。
众人这才知道这对金童玉女竟然是赵云、赵雨,纷纷围了过来问长问短,打听他们这些年去了哪里?也有人问他们是不是发了财?为何骑着骏马衣锦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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