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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梭罗夫人

_8 大仲马(法)
“耶稣啊!多么巧啊!”
比西继续说:“就是这位医生昨天晚上为一个贵族包扎了伤口,这贵族的肋部吃了一剑。”
“是右肋。”
“一点不错,我马上就认出了您,您的手多么柔软,多么轻快,同时又多么灵巧。”
“啊!先生,我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您。”
“您到底在找什么?”
“我找那房子。”
比西说道:“啊!您找的是房子?”
“是的。”
“您不认识这所房子?”
年轻人回答:“您叫我怎能认识这房子?人家是蒙着我的眼睛把我带来的。”
“人家蒙着您的眼睛把您带来?”
“一点不错。”
“那么您是真的到过这所房子里来了?”
“到过这所房子或者邻近的房子,我说不出是哪一所,因为我正在找它……”
比西说道:“好呀!这样说来我不是作过梦了!”
“怎么?您不是做过梦?”
“我得告诉您,亲爱的朋友,我原以为除了我吃的那一剑以外,这全部奇遇都是一个梦。”
年轻的医生说道:“嗯!您这样以为并不使我惊奇,先生。”
“为什么这样说呢?”
“我自己也怀疑这里面藏着一个秘密。”
“对呀,我的朋友,我正想弄清楚这个秘密,您肯帮助我吗?”
“很愿意。”
“好;那么先听我说一句话。”
“请说吧。”
“请问人家怎样称呼您?”
年轻的医生说道:“先生,承您下问,敢不诚心诚意地回答。我知道按照规矩对这样一个问题时髦的作法是一手叉腰,摆出神气活现的姿态对您说:您呢,先生,怎样称呼?可您有一柄长剑,我只有一把柳叶刀;您看来是个可敬的贵族,我在您的眼中一定是个瘪三,因为我浑身湿透,前后都沾满污泥。不过我仍然决定要坦率地回答您的问题:我叫奥杜安老乡雷米。”
“很好,先生,感谢感谢。我是路易-德-克莱蒙伯爵比西。”
年轻的医生听了后明显地表现出十分快活,他喊道:“比西-德-昂布瓦兹,大英雄比西!哈!先生,原来您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比西,那个上校,他……他……啊!”
贵族谦虚地说道:“那就是鄙人,先生。现在我们两人既已弄清楚彼此的身分。我请求您,尽管您浑身湿透而且前后都沾满泥浆,请求您满足我的好奇心。”
年轻人张望了一下自己沾满泥浆的灯笼短裤,说道:“不瞒您说,事实上,我只有一条短裤,只有一件紧身上衣,我不得不像底比斯人埃巴美农达斯[注]一样,躲在家里三天不出来。对不起,您好像有话要问我,对吗?”
“是的,先生,我刚才正想问您,您是怎样到这房子里来的。”
年轻人说道:“这件事既简单,又很复杂,您听下去就知道了。”
“我在听着。”
“伯爵先生,对不起,到目前为止,我津神非常混乱,简直忘记了用您的爵位尊称您。”
“这没有什么关系,请您继续讲下去。”
“伯爵先生,事情是这样的:我住在博特雷伊斯街,离这里一共五百零二步。我是一个可怜的外科实习医师,不过我向您保证,我的医术并不差。”
比西说道:“我已领教过一二了。”
年轻人继续说道:“我对医学很有研究,可是没有病人光顾。我跟您说过,人家管我叫奥杜安老乡雷米,因为我洗礼的名字叫雷米,而我出生在南特伊-勒-奥杜安。大约一星期以前,一个男子在兵工厂后面被人捅了一刀,我替他把肚子的皮肤缝好,而且把散落得乱糟糟的五脏六腑整整齐齐地在肚内重新摆好。这件事使我在附近一带出了名,就是这个名声给我带来了幸福,昨天晚上,一个尖声细气的声音把我叫醒。”
比西大声说:“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的,不过请注意,我的贵人,我虽然是个老乡,我敢肯定那是一个女仆的声音,因为我熟识她们的声音,她们的声音我听得多了,比女主人的声音更多。”
“那么您怎么办?”
“我起来开了门,还没有走到楼梯平台上,就飞来一双小手,一双既不太温柔,也不太粗暴的小手,把一条蒙眼布朝我的脸上一按。”
比西问道:“没有说话吗?”
“有,她对我说:跟我来,不要设法偷看您到哪里去;请您不要乱问乱说。这儿就是您的报酬。”
“这个报酬是……?”
“她放在我手里的一个钱袋,里面装满了皮斯托尔[注]。”
“好家伙,您怎样回答?”
“我回答说我准备跟随那位可爱的领路女人走。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可爱,不过我想,加上这个形容词,纵使有点过分,也只能是有益无害的。”
“您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也不要求任何保证,就跟着她走吗?”
“我在书本里常常读到类似的故事,我发现结果对医生来说总是愉快的。因此我就跟着她走,正如我对您说过的那样。她把我带到结实的地面上,地上结了冰,我一直数着脚步,从四百,四百五十,五百,最后数到五百零二步。”
比西说道:“很好,您这样做是小心谨慎的。后来您就来到这扇门口?”
“这一次我一直数到四百九十九步,虽不中,也不会太远了;除非那位狡猾的傻大姐带着我兜了几个圈子,我怀疑她可能做这样恶毒的事。”
比西说道:“很可能;不过即使她想到了采取这样的预防措施,她也很难不露出一点口风,说出一个姓名呀?”
“她什么都没有说。”
“您自己也应该注意到一些迹象呀!”
“凡是一个有时习惯于用手指来代替眼睛观察的人所能够注意到的一切,我都注意到了,换句话说,我注意到一扇有钉子的大门,门后面是一条小径,小径的末端有一道楼梯。”
“是左面的楼梯吗?”
“不错。我甚至数了梯级。”
“多少级?”
“十二级。”
“马上就进入房间?”
“进入一条走廊,我相信,因为我听见打开了三扇门。”
“很好。”
“后来我听见了说话声。啊!这个嗓音又甜蜜又悦耳,肯定是女主人的嗓音。”
“是的,是的,就是她的嗓音。”
“对了,是她的嗓音。”
“我敢保证。”
“您敢保证一件事已经很了不起了。当我被推进您躺着的房间里的时候,人家叫我把蒙眼布取下来。”
“是这样。”
“我马上就看见了您。”
“我在哪儿?”
“躺在一张床上。”
“躺在一张金线白锦缎的床上吗?”
“是的。”
“在一问张挂着挂毯的房间里吗?”
“一点不错。”
“天花板上绘有人物画吗?”
“是的;还有,在两扇窗户之间……”
“有一幅画像。”
“对极了。”
“画的是一个十八到二十岁的女郎。”
“对呀!”
“金头发的?”
“一点不错。”
“像天仙那么美。”
“比天仙更美。”
“好极了!后来您干什么?”
“我给您包扎伤口。”
“实话对您说,您包扎着非常好。”
“我尽我的能力去做。”
“做得真好,亲爱的先生,做得真好,因为今天早上伤口差不多完全愈合,而且呈现了粉红色。”
“这是得力于我配制的药膏,我觉得这药膏真是灵丹妙药,因为有好多次我找不到病人试验,我就在自己身上好几处地方戳破了皮肤,两三天以后伤口会自己愈合。”
比西大叫起来:“我亲爱的雷米先生,您真是一个可爱的人,我非常倾慕您……后来呢?请说下去。”
“后来?您就再度昏迷过去。那女郎的嗓音在询问您的情况。”
“她从什么地方问您?”
“从贴邻的房间。”
“那么您就见不到那位女郎了。”
“我没有看见她。”
“您有话回答她吗?”
“我回答她说伤势并不严重,再过二十四小时就可以完全好了。”
“这回答她满意吗?”
“她很高兴,因为她叫起来:我的天主,运气多好!”
“她说:运气多好!亲爱的雷米先生,我一定要帮助您发迹。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一切都结束了,既然您的伤口已经绑好,我在那里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那嗓音对我说:雷米先生……”
“她知道您的名字?”
“知道;原因就是我给您说过的那桩刀伤事件。”
“这话不错。那嗓音对您说:雷米先生。”
“她说:请您做好人一直做到底吧,不要给一个过分爇衷于救死扶伤的可怜妇女惹出是非来;请您重新套上蒙眼布,不要作弊偷看,让下人们把您送回家。”
“您答应了吗?”
“我发过誓答应了。”
“您遵守您的诺言吗?”
年轻人天真地回答:“您自己不是看见了吗?既然我在找那扇门,我就是没有偷看。”
比西说道:“好呀,这是高尚的行为,有教养人的行为;虽然我实际上深感失望,但是我仍然要对您说:请握握我的手吧,雷米先生。”
比西爇烈地向年轻的医生伸出手来。
雷米显得局促不安,叫了一声:“先生!”
“握吧,握吧,您称得上是个贵族。”
雷米说道:“先生,能够握勇士比西-德-昂布瓦兹的手,这是我一辈子的光荣。目前,还有一件使我过意不去的事。”
“什么事?”
“给我的钱袋里有十个皮斯托尔。”
“那有什么?”
“对于一个有时出诊要收费,每次只收诊金五个苏的医生来说,这笔报酬太多了,因此我寻找那所房子……”
“去退还那个钱袋?”
“一点不错。”
“亲爱的雷米先生,我向您保证,您太客气了;您光明正大地赚了这笔钱,应该归您所有。”
雷米内心十分高兴地说:“您认为这样吗?”
“我敢向您保证;不过付给您这笔钱的不应该是那位贵妇,因为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
“您瞧,这又是一层不该收的理由。”
“我的意思只是想说,我自己也欠您一笔债。”
“您?欠我一笔债?”
“是的,我要还您这笔债。您在巴黎干什么?告诉我……说呀……把您的心里话全部告诉我吧,亲爱的雷米先生。”
“我在巴黎干什么,什么也不干,伯爵先生,可是如果我有病人我就有事可干了!”
“很好!您来得真巧,我先给您介绍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就是我,您要吗?咳!我是一个了不起的主顾!没有一天我不在别人身上,或者别人在我身上,破坏造物主的最美好的创造物。我说……您愿不愿意负担起这个责任:专门缝补别人在我皮肤上所戳的洞,以及我在别人的皮肤上所戳的洞?”
雷米说道:“啊!伯爵先生,我没有什么长处……”
“不,恰恰相反,您就是我所需要的人,一点不错!您的手轻得像女人的手,您还有费拉古斯[注]的灵丹妙药……”
“先生!”
“您来同我住在一起……您有单独的住所,专门伺候您的底下人;请接受吧,否则,相信我,您会使我心碎的。再说,您的工作还没有完,必须再包扎一次,亲爱的雷米先生。”
年轻的医生答道:“伯爵先生,我高兴得都不知应该怎样对您表达我的快乐。我会好好工作,我一定有主顾的。”
“不行,我不是跟您说过我一个人把您包下来了吗?……当然,我的朋友们也是您的主顾。现在,您想不起别的事情了吗?”
“想不起了。”
“那么,好!帮助我重临旧境吧,要是可能的话。”
“这话怎么说?”
“是这么一回事……您既然是一个有观察力的人,您会想到数脚步,摸墙壁,分辨嗓音,您应该知道,我被您包扎以后,怎么会从这所房子里到圣殿修院的濠沟边上的?”
“您?”
“是的……我……您有没有帮忙抬过我?”
“没有!恰恰相反,如果他们征求我的意见,我一定会极力反对……这么冷的天气会使您大受其害的。”
比西说道:“那么,我就搞糊涂了。您愿不愿意帮助我再找一下?”
“我愿意干您要我干的一切,先生;可是我害怕得不到什么结果,因为所有这些房子都是相似的。”
比西说道:“那么,应该等到大白天再来辨认一下。”
“好是好,可是大白天人家就会看见我们。”
“那么,就应该打听一下。”
“我们会去打听的,先生。”
“我们一定会达到目的。请相信我,雷米,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了,而且我们面对的是现实,不是梦幻,这已经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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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国王的犬猎队队长布里昂·德·蒙梭罗先生是怎样一个人
比西确实知道他梦里的女郎实有其人,而且这个女郎曾经慷慨地殷勤接待他,使他的心里还留下模糊的印象,他感到的不仅是快乐,而是激动得几乎要发狂。
因此他一步也不放松那个年轻医生,他刚把医生提升为他的常任医师。不管医生的身上沾满泥浆,雷米必须登上他的轿子,他真怕稍为放松片刻,医生会像别的幻像一样消失;他打算把他带回自己的公馆,晚上锁他在屋里,第二天再研究应否恢复他的自由。
归途的全部时间都用来重新提问,可是回答总是在我们刚才讲过的范围内兜圈子。奥杜安老乡雷米并不比比西多知道点什么,只除了他没有昏迷过,他肯定知道这是现实,而不是做梦。
不过对所有那些像比西一样眼看着就坠入情网的人来说,能够有一个人来同他谈论他所爱的女人,已经是很了不起了。雷米没有见过那个女郎,这是事实,可是在比西的眼中这只有更好,因为这样比西就可以设法告诉他那画像处处都比不上那个女郎美。
比西很想通宵达旦地谈论那个不知姓名的女郎,可是雷米已经开始执行他的医生职责,他一定要受过伤的比西睡觉,最低限度也要躺在床上;与这同时,疲劳和疼痛也给了英俊的贵族以同样的忠告,这三种势力联合起来把他战胜了。
可是这并不妨碍比西事先把他的新客人安顿在过去他年轻时居住的三间房间里,这三间房间是比西公馆四层楼的一部分。比西断定年轻的医生对他的新居和上天给他安排的好运道都十分满意,不会偷偷逃出公馆以后,他才回到二层楼他自己居住的豪华套间里去。
第二天他醒过来时发现雷米站在他的床边。这位年轻人整夜都不能相信他的福从天降的幸遇,他等着比西醒过来以证实一下他也不是在做梦。
雷米问道:“嗯!您觉得怎样?”
“好极了!我亲爱的埃斯居拉普[注];您呢,您满意吗?”
“太满意了,我的好靠山,满意到我都不愿同国王亨利三世交换一下地位,虽然他在昨天一整天倒向天国走近了不少路。不过问题不在这里,现在该看一看您的伤势了。”
“请看吧!”
比西转向一边,让年轻的医生把包扎的绷带取下来。
情况再好没有了,伤口呈现粉红色,已经合拢。那是因为比西感到很幸福,睡得很好的关系;睡眠和幸运都来帮助外科医生,使得医生实际上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了。
比西问道:“怎么样?您有什么说的,昂布瓦兹-巴雷大医师[注]?”
“我要说的是我不敢告诉您,您差不多已经痊愈,因为我害怕您把我赶回我的博特雷伊斯街离那所我们关心的房子五百步远的住所。”
“我们会再度见面的,对吗,雷米?”
“我完全相信。”
比西说:“现在我还有什么说的,我的孩子?”
雷米的眼里马上充满了眼泪,他喊起来:“对不起!您这样称呼我,是把我当作自己人了,对吗,爵爷?”
“雷米,我爱谁就这样称呼谁。你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你吗?”
年轻医生力图抓住比西的手来亲吻,他激动地说道:“恰恰相反,恰恰相反,我还害怕我听错了。啊!德-比西爵爷,难道您想我快活到发疯吗?”
“不,我的朋友,我只希望你也反过来爱我一点,希望你把自己当作是这家里的人,希望你今天搬到这儿来的时候,允许我去参加国王的犬猎队队长的献棍礼[注]。”
雷米说道:“啊!我们已经开始想做荒唐的事了。”
“不!恰恰相反,我向你保证我非常通情达理。”
“可是您必须骑马去参加。”
“当然!这是非常必要的。”
“您有没有一匹很听话的快马?”
“我有四匹可以随我挑选。”
“那好!今天挑选一匹您准备让那个画中女郎骑上去的马吧,您懂我的意思吗?”
“啊!你问我懂吗?我肯定懂。看来,雷米,事实上您已经一劳永逸地掌握住我的思路。我本来非常害怕您会阻止我参加这场狩猎,或者正确点说,这场表面上的狩猎,因为许多宫廷贵妇和巴黎城无数好奇的妇女,都获准参加。雷米,我的亲爱的雷米,你懂得那位画中女郎当然是宫廷中人或者来自大户人家,她肯定不是一个小家碧玉:她家的挂毯,津致的珐琅饰物,有彩绘的天花板,金线白锦缎的床,总之,这一切雅致大方的奢侈品都表明她是一位有身份的女郎,或者至少出身于富贵人家。要是我能在狩猎场中遇见她就好了!”
奥杜安老乡很达观地回答道:“一切都是可能的。”
比西叹了一口气说道:“只除了找到那所房子。”
雷米补充一句道:“还要加上我们找到那所房子以后,设法走进去。”
比西说道:“除非我找到了那所房子,否则我不会想到这一点。”接着他又加上一句:“再说,等到我们找到那所房子以后,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进去。”
“什么办法?”
“就是叫人再给我吃一剑。”
雷米说道:“好呀,这样一来我就有希望叫您留住我了。”
比西说道:“你放心好了,我觉得认识你仿佛已经有二十年;凭我的贵族信誉发誓,我再也不能离开你了。”
年轻医生俊秀的容貌上绽开了笑容,表达出无可抑制的快乐。
他说道:“好吧,就这样决定了。您去参加狩猎,以找寻那位女郎,我回到博特雷伊斯街去找寻那所房子。”
比西说道:“我们两人各自发现了目标,然后回来相会,那才稀奇哩。”
说完以后比西和奥杜安老乡就像两个朋友似的分手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完全不像主人和他的下人那样。
几个星期以前,布里昂-德-蒙梭罗先生被任命为王家犬猎队队长,为了庆祝他的就职,这一天的确布置了在万森树林里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狩猎。国王从封斋节前的星期二就已经开始斋戒,昨天又进行了赎罪游行,国王的赎罪苦行又那么严厉,使得大家有一阵子怀疑国王是否能来参加狩猎,因为每逢国王发起宗教狂爇来,即使他不至于严厉到要进入修道院,有时他也会几个星期不离开卢佛宫。可是叫整个宫廷吃惊的,是早晨九时左右消息传出来说,国王已经出发到万森塔楼去,要在那里同他的弟弟安茹公爵和整个宫廷追猎黄鹿。
集合的地点是圣路易圆形广场。这地方是一个十字路口,那时候这样命名是因为据说在那里还有一棵著名的圣树,圣路易国王曾经在那里作过伸张正义的裁判。到了九点,整个宫廷都在那里集合,大家的好奇心都集中在新上任的队长身上,差不多整个宫廷都不认识他。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出现了。
所有的眼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
他是一个高个子,年龄约三十五岁,脸上有麻点,随着感情的变化斑点在脸上时隐时现,使人一看就感觉很不舒服,不得不仔细凝视,这样做很少对被审视的人变得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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