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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梭罗夫人

_52 大仲马(法)
“没有人和我说话,先生。”
“不,一个黑影刚才走到您身边,我听到说话声。”
狄安娜说:“那是雷米先生,难道连他您也要嫉妒吗?”
“不;不过我喜欢你们大声说话,让我听着也散散心。”
爇尔特律德走上来为女主人解围:“有些事情不能当着伯爵先生的面说。”
“为什么?”
“有两个理由?”
“什么理由。”
“首先这些事可能与伯爵先生无关,或者十分有关。”
“那么雷米先生刚才与夫人说的是属于哪一种呢?”
“属于和您十分有关的那种。”
“夫人,雷米跟您说了些什么?我想听听。”
“伯爵先生,我刚才是说,如果您再不安心静养,走不了一半路就要死了。”
在昏暗的火光下,蒙梭罗的脸变得像死尸一样苍白。
狄安娜心儿扑扑直跳,一言不发地陷入了沉思。
雷米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对狄安娜说道:“他在后面等您,您让马走慢点,他会赶上来的。”
雷米说得很轻,蒙梭罗只听到一片絮语;他挣扎着将头仰向后面,看见狄安娜正跟着她。
雷米说道:“伯爵先生,您还这么动,伤口破了大出血,我可不负责。”
这段时期以来,狄安娜变得很勇敢了,她爱得越深,胆量越大,就像所有真正堕入情网的女人一样,胆量大得异乎寻常,她勒住缰绳,停下来等着。
与此同时,雷米下了马,把缰绳递给爇尔特律德,走到担架边,照看病人。
他说:“让我来摸摸您的脉搏,我敢说您又发烧了。”
顷刻之间,比西就到了狄安娜身边。
两个恋人已毋须语言来表达爱慕之情,他们温柔地拥抱在一起。
比西首先打破沉默:“你看,你一走,我就跟来了。”
“噢!要是我知道你一直跟在我后面,那我日日夜夜都会快乐无比。”
“不过白天他会发现我们的。”
“不,亲爱的路易,你远远的跟在我们后面,只有我能看见你。每当道路拐弯,或登上山岗,你帽子上的翎毛,你斗篷上的刺绣,以及你挥舞的手绢,这一切都好像是你在对我说你爱我。当日落西山,蓝色的雾霭沉到平原上,我多么愿看到你那温柔的身影向我致意,向我送来甜蜜的飞吻,那么我会多么幸福!”
“说下去,说下去,我最亲爱的狄安娜,你自己不知道你柔和的嗓音是多么悦耳。”
“当我们夜里赶路的时候——这是常有的事,因为雷米对他说夜里凉快,对他的伤有益——因此,夜里赶路时,就像今夜一样,我会不时地留在后面,把你搂在怀里,紧紧握着你的手,告诉你白天我想到的所有关于你的事。”
比西喃喃地说:“噢!我多么爱你!多么爱你呀!”
狄安娜又说:“你瞧,我们的心已经紧紧地连在一起,即使相距遥远,即使无法倾诉,不能相见,我们也感到幸福。”
“噢!你说得对!可我要见你,要把你抱在怀中,哦,狄安娜!狄安娜!”
两匹马交颈相依,摇着银笼头互相嬉戏着。两个情人拥抱在一起,忘记了世上的一切。
突然,前面传来叫声,把两人吓了一跳,狄安娜有点害怕,比西却怒火中烧。
那个声音叫道:“狄安娜夫人,您在哪儿?狄安娜夫人,快回答。”
这声音划破夜空,仿佛招魂曲。
狄安娜低声说:“噢!是他在叫!是他!我都把他忘了。是他在叫我。我像在梦中一样!哦,多美的梦!醒来多可怕!”
比西叫道:“听我说,狄安娜,我们现在又在一起了,只要你一句话,任何力量也无法把你从我身边夺走。狄安娜,我们一块逃走吧。谁能阻拦我们呢?你看:眼前就是广阔天地,就是幸福,就是自由!只要你答应,我们马上就走!答应吧,离开了他,你就永远属于我了。”
说着,年轻人温柔地拉住她。
狄安娜说道:“那我父亲怎么办?”
比西喃喃地说:“当男爵知道我爱你以后……”
狄安娜又说:“啊!父亲怎么办!你在说些什么?”
仅仅“父亲”两个字就使比西清醒过来。
他说道:“不要发火,亲爱的狄安娜,你说吧,我听你的。”
狄安娜伸出手来说道:“听我说,我们的命运是留在这儿,我们必须比迫害我们的恶魔更坚强,什么也别怕,你会看得出我是怎样恋爱的。”
比西嘟哝着说:“我的天!我们又要分开了!”
蒙梭罗喊道:“伯爵夫人!伯爵夫人!回答我,您要不回答,我就不管死活要跳下担架来了。”
狄安娜说道:“再见吧,再见吧,他会照他说的去做,跌下来摔死的。”
“你可怜他吗?”
狄安娜嫣然一笑,用悦耳动听的声音说道:“你嫉妒了吗?”
比西只好让她走了。
狄安娜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担架旁边,她发觉伯爵已快昏厥过去。
伯爵喃喃地说:“停下来!停下来!”
雷米说道:“见鬼!不要停!他疯了,他想自杀就让他自杀好了。”
担架始终向前走着。
爇尔特律德说道:“您喊什么?夫人就在我身边。来吧,夫人,应他一句吧,毫无疑问伯爵先生是神志不清了。”
狄安娜一言不发,走进了火把照耀的圈子。
蒙梭罗声嘶力竭地问:“您刚才到哪里去了?”
“您认为我会到哪里去,先生?我还不是在您后面?”
“紧跟着我,夫人,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
狄安娜再也没有什么理由留在后面,她知道比西跟着她,如果今夜有月色,她就能看见他了。
大家到了打尖的地方。
蒙梭罗休息了几个钟头,又催大家上路。
他急急忙忙地并不是想早点到达巴黎,而是想快点远离昂爇。
我们刚才叙述过的场面,后面又重新出现了几次。
雷米低声自言自语:
“让他气死吧,这样我当医生的荣誉也就可以保得住了。”
可是蒙梭罗没有死,恰恰相反,十天以后他到达了巴黎,伤势明显地好转了。
雷米真是一个好医生,比他自己想表现出来的更好。
在路途中的十天,狄安娜用她的温柔体贴把比西的一股傲气全都溶化了。
她要他去见蒙梭罗,以便充分利用蒙梭罗对他的友情。
很容易找到借口:去看望伯爵的伤势。
雷米医治丈夫,同时为妻子传递情书。他自己说:
“我身兼二职:即当医生,又兼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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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安茹公爵的使者如何到达巴黎,受到如何接待
卡特琳和安茹公爵都没有在卢佛宫出现,国王兄弟不和的消息不胚而走,越传越盛。
国王没有收到王太后的任何信息,他把“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条谚语颠倒过来,摇着头说道:
“没有消息,就是坏消息!”
几个嬖幸补充一句:
“弗郎索瓦听了别人的坏主意,一定是把王太后扣押起来了。”
事实上,“听了别人的坏主意”这句话,就把现任国王和前三任国王的全部政治都归结起来了。
国王查理九世听了别人的坏主意,即使没有亲自下令,起码也批准了圣马托罗缪的大屠杀。弗朗索瓦二世听了别人的坏主意,才下令把昂布瓦斯叛乱[注]的参加者全部处死。
亨利二世,这个罪恶家族的祖先[注],也是听了别人的坏主意,才烧死这么多的异教徒和叛乱分子的,后来他在一次比武中被蒙哥马利刺死了,据说蒙哥马利也是听别了人的坏主意,他的枪尖才不凑巧地刺到国王的头盔下面的。
谁也不敢对一个国王说:
“您的兄弟胆大包天,他正在设法按照你们家族惯用的手法,要篡夺您的王位,要追您削发为修士,要用毒药毒死您;他想用您对付您哥哥的办法来对付您,这也是您哥哥对付他哥哥的办法,也是您母亲教你们互相对付的办法。”
不,没有人敢这样说,那时候的国王,十六世纪的国王,会把这番话视为侮辱,因为那时候国王是人,后来文明发展然后把国王变成天主的化身,像路易十四那样,或者变成一个不负责任的偶像,像一个立宪的君主那样。
嬖幸们因此对亨利三世说:
“圣上,令弟听了别人的坏主意。”
只有一个人同时有权力和头脑来给弗朗索瓦出主意,他就是比西,因此一场反对比西的风暴便在卢佛宫内形成了,而且越来越猛烈,差不多要爆发出来了。
正当人们在公开场合建议要对出坏主意的人采取威吓措施,在私底下却设法要杀害他的时候,消息传来说安茹公爵派来了一位大使。
这消息是怎么来的?谁带来的?谁传过来的?谁散播的?
这就等于问空中是怎样刮起旋风的,田野里是怎样卷起滚滚灰尘的,城市里是怎样响起喧闹声的。
有一个魔鬼给某些消息装上翅膀,然后像放鹰一样把消息放上空中。
我们听说过的消息传到卢佛宫的时候,立刻卷起一场大蚤动。
国王气得脸色发白,朝臣们一向是比主人更加激昂的,他们更气得脸无人色。
人人都在咒骂。
很难全部说出他们咒骂些什么,不过可以举一个例子来说明:
“如果来的是一个老头子,我们就嘲笑、戏弄他一番,然后送入巴士底狱;
“如果来的是一个年轻人,我们就劈死他,捅穿他,把他切成小碎片,分送法兰西各省,以儆效尤。”
嬖幸们按照习惯擦亮他们的长剑,学习剑术,拿匕首往墙上刺。只有希科剑不出鞘,匕首不离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国王看见希科在沉思,想起有一天在一个困难问题上希科同王太后的意见不谋而合,后来证明王太后是对的,问题也就明朗化了。
他明白希科是王国里最聪明的人,他就走去问希科为什么发呆。
希科经过深思熟虑后回答:“圣上,安茹公爵派来了一位大使,或者他没有派来。”
国王说道:“见鬼,为了这个问题也值得你绞尽脑汁?
“耐心点,耐心点,这是马基雅弗利常说的话,我是从天主保佑的王太后那里学来的;耐心点。”
国王答道:“我很耐心,我不是在听你说吗?”
“如果他给您派来一位大使,那就是他认为可以这样做;他这人生平谨慎,如果他认为可以这样做,那就是他认为自己相当强大;如果他认为自己相当强大,我们对他就不可轻视;”对强者必须尊重,可以欺骗他,但不能跟他开玩笑。好好地接待他的大使,表示非常高兴见到大使,您并不因此而承担任何义务。您记得科利尼海军上将作为胡格诺派的大使到来时的情景吗?胡格诺派也自认为是强大的,令兄不是拥抱了科利尼吗?”
“那么你是赞成我哥哥查理九世的政治手腕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引用一件事实,而且我还要补充一句:我们不必加害于一个信使,一个传令官,一个差役或者大使,有朝一日我们有办法抓到那个为首分子,那个后台,那个十分伟大而光荣的安茹公爵,他才是唯一的罪犯,当然还包括吉兹三兄弟,啊!陛下,那时候请您把他们关进一个比卢佛宫更安全的堡垒中吧。”
亨利三世说道:“‘这段开场白我听得相当入耳。”
希科说道:“见鬼,你既然不觉得讨厌,我的孩子,我就继续说下去了。”
“说吧!”
“如果他不派大使来,为什么你要你的朋友们拉直嗓门学牛叫?”
“牛叫!”
“你得明白,我也可以说是狮吼,如果有办法把他们当作雄狮的话。我说牛叫……那是因为……听我说,亨利,你的这班汉子胡须长得比你动物园里的猴子还长,却还像小孩子般在玩扮鬼吓人的游戏,他们对人发出呜呜声,就以为能吓倒人,真叫我看了心痛……且不说如果安茹公爵不派大使来,他们还以为是他们的功劳,自居为大人物呢。”
“希科,你忘记了你所说的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我的唯一的心腹。”
希科说道:“您愿不愿意同我打个赌,让我赢你一个埃居?”
“你说吧,怎样打法。”
“你赌这班人能经受任何考验,对你始终忠诚;我赌从现在起到明天晚上,在四个人中我可以把三个人完全争取过来。”
希科说话这么大胆,使亨利软了下来。他并没有回答。
希科说道:“啊!你也沉思起来了,你也哑口无言了。你比我想象中更强大,我的孩子,因为你已经有点明白事情真相了。”
“那么,你给我出什么主意?”
“我的主意是等待,我的国王。所罗门王的大部分聪明就在‘等待’二字。如果来了一位大使,你应该笑脸相迎;如果什么人都没有来,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至少要感谢你的弟弟,不要为了这班坏蛋而得罪了你的弟弟。固然,令弟是一个大恶棍,这我知道得很清楚,但是他是瓦卢瓦家族的一员。你如果愿意,你可以杀掉他,但千万不能贬低这姓氏的荣誉,这一点,他向来是很自负的。”
“你说得对,希科。”
“这又是我给你上的一门新课,你欠我太多了,幸喜我们俩都不计较这些。现在,让我睡觉吧,亨利;八天以前我不得不灌醉一个修士,每逢我耍这咱花招的时候,我自己也要醉倒一个星期。”
“一个修士!是不是你跟我提起过的那个爇内维埃芙好心的修士?”
“就是他。你不是答应过给他主持一座修道院吗?”
“我?”
“天哪!他为你出了那么大的力气以后,这是你对他起码应尽的义务了。”
“他对我始终忠心耿耿吗?”
“他爇爱你。还有一件事,我的孩子。”
“什么事?”
“再过三个星期就是圣体瞻礼节了。”
“不错,怎么样?”
“我希望你津心为我们筹备一次小小的宗教仪式。”
“我是十分虔诚的基督教国王,我为我的臣民在宗教方面做出榜样是我的责任。”
“那么你像往常一样,在巴黎的四大修道院都作停留的了。”
“完全像往常一样。”
“其中包括圣爇内维埃芙修道院,对吧?”
“对的,它是我要停留的第二站。”
“很好。”
“为什么你问我这些事?”
“不为什么,我不过好奇而已。现在我已经知道我要知道的事了。晚安,亨利。”
这时候,希科正准备美美地睡上一觉,卢佛宫里突然响起了喧闹声。
国王问道:“什么事?”
希科说道:“算了,看来我是注定不能睡这一觉了,亨利。”
“这又怎么哩?”
“我的孩子,给我在城里租一间房间吧,否则我就要离开你了;老实说,卢佛宫已经无法居住了。”
这时候,侍卫队长走了进来,样子十分惊慌。
国王问道:“什么事?”
队长回答:“陛下,安茹公爵的使者到达卢佛宫。”
国王问道:“有一大串随从吗?”
“不,单独一个人。”
“这么说来你要加倍亲切地接待他,因为这人是个勇士。”
国王尽可能显出镇静的样子,但是他的苍白脸色仍然流露出内心的不安,他说道:“好呀,把宫廷的全体大臣都召集到大厅里来,所有的人一律穿上黑衣服。当一个人倒霉到要通过大使来同他的弟弟谈判的时候,必须穿着丧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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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这一章是前一章的续篇
亨利三世的宝座在大厅里巍然高踞着。
宝座周围挤拥着一群十分激动而且闹哄哄的朝臣。
国王坐上宝座,面带愁容,紧蹙双眉。
所有的眼光都转向走廊,侍卫队长要从那里把使臣带进来。
凯吕斯俯在国王的耳边说:“圣上知道使臣是谁吗?”
“不知道,这有什么关系?”
“圣上,使臣是比西先生,这难道不是极其重大的侮辱吗?”
亨利尽力保持镇静,说道:“我看不出有什么侮辱。”
熊贝格说道:“也许陛下没有看出来,我们可看到了。”
亨利没有吱声;他觉得宝座周围正在酝酿着怒火和仇恨,他为增加这两种对抗敌人的力量而暗中喝采。
凯吕斯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把双手按在长剑的柄上。
熊贝格除下手套,把匕首从刀鞘里拔出半截。
莫吉隆从一个年轻侍从手里接过剑,扣在自己的腰带上。
埃佩农的胡髭一直翘到眼睛上,怞身站到同伴们的背后。
亨利则像个猎手一样,听任自己的猎狗对着野猪狂吼怒吠,自己不加制止,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宣他进来。”
这句话一说,大厅里立刻变得死一般静寂,在这静寂中似乎可以听到国王的怒火正在发出低沉的轰隆声。
这时候走廊里响起了清脆的脚步声,响起了马刺恣意地踏在石板上的声音。
比西昂着头走了进来,他的眼神安详,手里拿着帽子。
国王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能够使年轻人旁若无人的眼光,落到他的身上。
他直接走到亨利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傲慢地站在王座前面,等待国王问话。他的傲慢纯属贵族的个人自尊,对国王丝毫没有不敬之意。
“你来了,比西先生!我还以为你在安茹呢。”
比西说道:“圣上,我的确在安茹,可是我已经离开了安茹,到了陛下跟前了。”
“你到我们的京城来干什么?”
“我来向陛下表达我谦恭的敬意。”
国王和嬖幸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想不到这个性情暴烈的年轻人居然会这样和颜悦色,彬彬有礼。
国王相当做慢地再问一句:“没有……别的了吗?”
“圣上,还有一点,我奉我主安茹公爵的命令,代他向陛下致敬。”
“公爵没有别的话嘱咐你吗?”
“公爵说他即将偕同王太后回京,他希望陛下得知他的最忠实的臣民马上归来的消息。”
国王惊讶得话也说不出来,问话也无法继续下去了。
希科趁这停顿的机会走到特使眼前,对他说:
“您好,比西先生。”
比西回过头来,惊奇地发现在这些人中他还有一个朋友,马上答道:
“啊!希科先生,您好,请接受我衷心的敬意。圣吕克先生好吗?”
“他很好,这时候他正同他的夫人在鸟栏那边散步呢。”
国王问道:“比西先生,你的话说完了吗?”
“说完了,圣上。如果再有什么重要的事,安茹公爵大人会直接向您禀告的。”
国王说道:“很好。”
说完他没有再作声就从宝座上站起来,走下两级阶梯。
觐见完毕,朝臣四散。
比西用眼角悄悄地向四周一扫,发现四个嬖幸把他团团围住,用十分激动和充满威胁的眼光盯着他。
在大厅的另一端,国王正在低声同他的掌玺大臣说着话。
比西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同希科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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