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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梭罗夫人

_50 大仲马(法)
可怜的医生拼命作手势阻止蒙梭罗再说下去,而蒙梭罗以为这些手势只是让他当心身体,因此仍然绘声绘色地将奥杜安老乡如何细心、灵活而及时地救活他的经过-一说来。
公爵皱起了眉头,比西则狠狠地瞪了雷米一眼。
可怜的年轻医生躲在蒙梭罗背后,无可奈何地拼命作手势,意思是说:“唉!这不是我的错!
蒙梭罗继续说:“而且我听说雷米也曾像今天使我起死回生一样,救过您的命。这样,您我就成了生死之交。相信我的一片真情吧,比西先生,当蒙梭罗爱一个人的时候,他会真心实意地爱他,而他恨一个人的时候,他同样也会从心底里恨他。”
比西相信,他看见蒙梭罗说这几句话时,目光中闪出一股怒火,直射安茹公爵。
公爵却浑然不知。
他下了马,将手伸向狄安娜,说道:“好啊!美丽的狄安娜,请您尽主妇之谊,领我们进城堡吧。我们原以为这里到处披麻戴孝,没想到这里却是福星高照,快乐无比。至于您,蒙梭罗,好好休息吧,对于伤员,休息是最适宜的办法。”
蒙梭罗说道:“大人,我并没有死。既然您来登门造访,只要我活着,就决不允许别人尽主人之谊来接待您。我手下人抬着我,殿下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听了这话,公爵大概觉察出蒙梭罗的弦外之音,因为他放下了狄安娜的手。
蒙梭罗这才舒了口气。
雷米凑近比西的耳旁悄悄地说道:“到她身边去呀。”
比西走近狄安娜,蒙梭罗向他们微笑。比西拿起狄安娜的手,蒙梭罗仍然笑容可扭。
狄安娜轻轻地说道:“真是世事多变呀,伯爵先生。”
比西喃喃地回答:“唉!为什么不变化得更大一点呢?”
不用说,男爵,这位殷勤好客的城堡主人,摆出了最奢华的宴席来款待亲王和他的随行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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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担架过宽,门又过窄,带来了烦恼
比西步步紧随狄安娜,蒙梭罗善意的微笑使他能自由自在地呆在狄安娜身边,他当然不会不加以利用。
多疑善妒的人都有这种天性:他们经过浴血奋战,死死守住了自己的财宝,而对涉足他们领地的偷猎者却又无计可施,只好听之任
比西对狄安娜说道:“夫人,我真是世上最不幸的人。我一听到他的死讯,就力劝亲王和他的母后重归于好,返回巴黎。他答应了。而您呢,却仍然要留在这里。”
年轻姑娘用纤细的手指紧紧握住比西的手,说道:“唉,路易,您怎么敢说我们是不幸的?我们一起度过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一起分享难以形容的快乐,至今我一想起这一切,我的心就好像在战栗。您把这一切都忘记了吗,您?”
“我没有忘记,夫人,恰恰相反,这一切都牢牢刻在我的脑海中,因此眼下要失去这幸福,我真感到惋惜。如果我不得不返回巴黎,同您天各一方,您理解我将会忍受多么巨大的痛苦吗,夫人?我的心碎了,狄安娜,我太懦弱了。”
狄安娜看着比西,只见他的眼睛里流露出无限忧伤,她不由得垂下脑袋,陷入沉思。
比西两手合扰,等了一会,目光里充满期望。
狄安娜突然开口说道:“好吧,您到巴黎去吧,路易,我也去。”
比西叫道:“怎么?您离开蒙梭罗先生?”
狄安娜回答说:“就是我要离开他,他也不会离开我。相信我吧,路易,最好是让他跟我们一起走。”
“可他身受重伤,半死不活,绝不可能!”
“我跟您说他会去的。”
说完,她放开比西的手臂,向亲王走去。亲王心绪恶劣,正在敷衍蒙梭罗。里贝拉克、昂特拉盖和利瓦罗等站在担架旁边。
一见到狄安娜,蒙梭罗伯爵的满额愁云立即烟消云散。不过,这瞬息间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像暴风雨间歇中的阳光一样转瞬即逝。
蒙梭罗见狄安娜走近公爵,立即紧蹙双眉。
狄安娜对公爵嫣然一笑,说道:“大人,我听说亲王殿下酷爱花卉。请跟我来吧,我要让殿下观赏一下安茹地区最美的鲜花。”
弗朗索瓦立即殷勤地向狄安娜伸出臂膀。
蒙梭罗焦虑不安地问:“夫人,您要带爵爷到哪儿去?”
“到温室去,先生。”
蒙梭罗说道:“啊,好吧!把我也抬到温室去。”
雷米不禁自言自语说道:“我的天,现在我相信我没有杀死他是做对了。感谢天主!他自己会折磨死自己的。”
狄安娜向比西莞尔一笑,示意他等着瞧吧。
她轻轻地对他说:“别让蒙梭罗先生察觉到你们要离开安茹,其余的事我来安排。”
比西说道:“好!”
比西趁蒙梭罗的担架在树丛拐弯的时候,走到亲王身边,说道:“大人,千万注意别露出口风,让蒙梭罗那家伙获悉我们就要同意的和解。”
“为什么?”
“他会将我们的意图转告王太后,以博取王太后的欢心;而卡特琳夫人一旦知道我们的决定,对我们就不会那么慷慨啦。”
公爵说道:“你说得对,你已经有所怀疑了吗?”
“怀疑蒙梭罗?那还用说!”
“哈!我也不信任他;我觉得他实际上是故意装死。”
“不会,我发誓!他确实在胸口上吃了一剑。雷米那个蠢货把他从地狱里救了出来。他一度也相信蒙梭罗已经魂归西天了。事实上,蒙梭罗的生命力太强了。”
说着,他们已来到温室前面。
狄安娜向公爵露出了从来没有的妩媚笑容。
亲王第一个进入温室,后面跟着狄安娜。蒙梭罗想随他们而入,可是当他的担架来到门口时,人们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将他抬进温室。这扇尖拱门的风格是高而长,宽度至多像个大箱子一般,蒙梭担架却有一米多宽。
蒙梭罗看见门太窄而担架太宽,不由得怒吼了一声。
狄安娜走进温室,并没有在意丈夫灰心绝望的表示。
比西早已习惯于从狄安娜的那双明眸里看透她的心灵,此时见她频频向自己颔首微笑,心里豁然开朗。于是他留在蒙梭罗的身边,十分平静地对他说:
“伯爵先生,您这样固执是无益的。这扇门太窄了,您绝不可能从这里进去。”
蒙梭声嘶力竭地叫起来:“大人,大人,别到这间温室里去,那里面有一种令人丧命的气味,一些怪花散发出有毒的香气,大人!”
尽管弗朗索瓦生性谨小慎微,但这回他握着狄安娜的手,感到心荡神迷,因此对蒙梭罗的话根本不理。他在绿树葱宠的曲径上消失了。
比西一再劝慰蒙梭罗忍受痛苦,尽管如此,该发生的事仍然发生了:他昏厥过去。
在肉体方面他像钢铁般坚强,能忍受痛苦,至于津神上的折磨,他却无法承受。
雷米再次行使医生的权利,他命令将受伤的伯爵抬回房间。
雷米问比西:“现在我该怎么办?”
比西回答:“哟!你不是开了个好头吗?继续干下去说是了:留在他身边,治好他。”
然后,比西找到狄安娜,告诉她蒙梭罗已经昏迷过去。
狄安娜立刻离开安茹公爵,向城堡走去。
她从比西身边擦过时,比西问她:“我们成功了吗?”
她答道:“我挺有把握。不管怎么样,我会让爇尔特律德来找您,您没见到时别离开这里。”
公爵之喜欢赏花,只是因为狄安娜与他同行,因此狄安娜一离开,他立即就想起蒙梭罗对他说过的话,马上就走出花房。
里贝拉克、利瓦罗和昂特拉盖紧紧跟在亲王左右。
这时,狄安娜已来到她丈夫身边,只见雷米正在让蒙梭罗闻嗅盐。
伯爵很快睁开了眼睛。
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挣扎着要起身,雷米早已料到了,伯爵被他叫人缚在床铺上。
他不由得咆哮了一声。他朝四周一望,看见狄安娜正站在他的枕边。
他说:“啊,是您,夫人,见到您我很高兴,因为我要对您说,今晚我们立即启程回巴黎。”
雷米高声惊叫起来,但蒙梭罗此时已根本无暇顾及雷米,好像他根本不在场似的。
狄安娜仍像平时那样,平心静气地问道:“您这样想吗,先生?您的伤怎么办?”
伯爵说道:“夫人,我才不在乎什么伤。我宁肯去死,也不愿意忍受这种折磨。哪怕我会在半路上一命归天,今晚我们也要动身。”
狄安娜说道:“那好吧,先生,既然这样做能使您高兴,我遵命就是。”
“是的,这样做能使我高兴。请您去收拾一下行装吧。”
“我的行装很快就会打点完的,先生。不过,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您突然作出这个决定的吗?”
“这个嘛,夫人,等到您没有什么鲜花请亲王观赏,等到我重建所有的门,把它们加阔,以便我的担架到处都能去,那时我自然会告诉您。”
狄安娜顺从地鞠了一躬。
雷米说道:“可是,夫人……”
狄安娜回答:“这是伯爵先生的意愿,我理应唯命是从。”
雷米发现年轻女子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别再妄发议论。
他沉默下来,但又咕咕哝哝地抱怨说:“他们会把他弄死的,然后又回过头来说是府医害人。”
这时,安茹公爵准备离开梅里朵尔。
他对男爵的盛情款待表示了谢意,然后,翻身上了马。
爇尔特律德来了,她高声对公爵说,她的女主人要照看丈夫,无法前来为公爵送行。接着又悄悄低声对比西说,狄安娜今晚动身。
他们走了。
公爵的脾气变化多端,任性到了极点。
狄安娜的冷酷无情使他寒心,因而促使他离开安茹。可狄安娜妩媚的微笑,又使他心痒难熬。
他对犬猎队队长的决定当然一无所知,所以一路上,不停地在思索他要是轻易就屈从于王太后的意愿将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
比西早已洞悉公爵的内心活动,正盘算着利用他一心想留下来的大好时机。
公爵说道:“瞧,比西,我已经考虑再三。”
比西问道:“好啊,大人,结果如何?”
“我认为立即向我母后的游说竖起降旗并不是高招。”
“您说得对,否则照目前这样,她已经认为自己是个极其高明的政治家了。”
“你看,要是我们向她提出给我们一星期时间,或者是我们干脆拖上一星期,组织几次盛会,请来所有的贵族,向王太后显示一下我们雄厚的实力。”
“您真是言之成理,大人,不过,我好像觉得……”
公爵说道:“我要在这里耽上一星期,在这期间,我能向母后争取到新的让步。我可以向你保证。”
比西似乎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然后他说:“大人,争取吧,您尽管争取新的让步吧。不过,千万别因此而坏了您的大事。比如国王他……”
“嗯?国王怎么样?”
“国王并不清楚您的意图,会火冒三丈。国王是个脾气暴躁的人。”
“你说得对,我必须派个人去代我向我哥哥致意,并向他通报我将重返巴黎;这样我就能赢得我需要的一个星期时间。”
“是的。不过这位使者却要冒极大的风险。”
安茹公爵又露出了他的狞笑。
他说道:“是不是怕我万一改变主意?”
“嘿!尽管您一时应允与您哥哥和解,但一旦情况有变,您仍然会为自己的利益改变主意,对吗?”
亲王说道:“当然!”
“好极了!这样一来,您的使者就会被扔进巴士底狱。”
“我们让他带封信去,不让他知道信的内容。”
比西说道:“不,正相反,不要叫他捎信,而且告诉他信的内容。”
“可这样干的话,就不会有人愿意承担这个使命了。’”
“不见得。”
“你知道有谁愿去吗?”
“是的,我知道。”
“谁?”
“在下,大人。”
“你?”
“对,我去。我喜欢进行棘手的谈判。”
公爵叫道:“比西,亲爱的比西,如果你真去的话,我对您感恩不尽。”
比西露出一丝微笑,他深知亲王所说的感恩根本不值一文钱。
公爵以为他犹豫了,于是加了一句:
“我给你一万埃居作为这次使命的报酬。”
比西说道:“好了,大人,不要财迷心窍!难道这种事也能用金钱来报答的吗?”
“那么,你准备去了?”
“是的”
“去巴黎?”
“去巴黎。”
“什么时候?”
“天哪!您愿意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越早越好。”
“对。那么几时呢?”
“那么……”
“今晚,如果您愿意的话。”
“好心的比西,亲爱的比西,那么你真的答应啦?”
比西说道:“我是否答应?唉,您知道,为亲王殿下效劳,我不惜上刀山下火海。那么就一言为定!我今晚动身。而您,您就在这里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吧。再替我向王太后谋一个富裕的修道院归我管吧。”
“我已经想到了,朋友。”
“那么,再见吧,大人。”
“再见,比西!啊,有一件事可别忘记!”
“什么事?”
“向我的母亲告辞。”
“我将十分荣幸地去做。”
比西比一个听见下课铃声的学童还要敏捷,还要轻松愉快,他拜见了卡特琳,然后就一心等梅里朵尔送来动身的信号,就立即启程。
信号延至翌日清晨才到。原来蒙梭罗在情绪剧烈波动之后,感到身心衰竭,连他本人也断定他需要休息一夜。
将近七点钟时,上次送来圣吕克的信的那个马夫来告诉比西,说伯爵不顾男爵老泪纵横,也不顾雷米的一再劝阻,执意躺在担架上,启程向巴黎进发,狄安娜、雷米和爇尔特律德骑马跟随左右。
担架由八个人每隔若干公里轮换抬着。
比西单等此讯。他立即跳上从昨天晚上起就已备好鞍鞯的马,沿着同一条路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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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圣吕克再回到宫廷,当时国王亨利三世的心情
卡特琳一走,国王就一门心思地考虑如何用武力对付他的那位图谋不轨的兄弟,尽管他对王太后的出使安茹充满了信心。
他凭经验就知道他自己一家人的特性。他深深懂得,一个觊觎王位的人,在企图推翻合法的国王时,能量是极大的,因为他自己是新人,而国王是一个受人厌恶、被人洞察肺腑的人。
他同希科一起列出长长的名单,按姓氏字母排列,将对国王怀有贰心的人统统登记上去。他这样做与其说是为了消遣,不如说是出于解闷,如同罗马皇帝蒂贝尔烦闷时所做的那样。
这份名单日益变长。
在S和L两行里,国王每天都要写上圣吕克的名字[注],这样,他的名字每天就要出现两次,而不是一次。
国王对他这位昔日的宠臣本来就已恨之入骨,再加上宫廷里飞短流长,平日对圣品克当面奉承的人,此时又对他落井下石,恶语中伤;更有人寒沙射影地将冉娜-德-科塞的丈夫逃往安茹,和安茹公爵向同一省份出走联在一起,称这是背叛。
的确,圣吕克逃往梅里朵尔,难道不可以认为是安茹亲王派往昂爇为亲王准备行宫的先行官吗?
就在这种动荡不安、纷纷扬扬的气氛里,希科一个劲儿鼓动嬖幸们磨快他们的匕首和长剑,为笃信天主的国王陛下将敌人斩尽杀绝。希科看上去真是威武显赫,气冲霄汉。
尽管他看上去有点像是扮演一个忙乱而无功的角色,但实际上他的作用要大得多。
他正在逐渐地,可以说是一个人一个人地建立起一支保卫国王的武装。
一天下午,国王正在同王后一起用餐。每当政治风云激烈动荡的时候,国王与王后的关系就变得密切起来,这次弗朗索瓦的出走自然也使王后又回到国王身边。突然,希科迈着大步。伸展双臂,像个小孩用小绳拉一下就会叉开手脚的木偶一样冲了进来。他叫道:
“嘿!”
国王问道:“怎么啦?”
希科说:“德-圣吕克先生驾到!”
国王惊叫起来:“圣吕克先生?”
“是的。”
“到巴黎来了。”
“是的。”
“到了卢佛宫吗?”
“是的。”
听到接连三句“是的”,国王霍地从餐桌旁站了起来。只见他满脸通红,浑身微微颤抖;但此时很难说出国王如此激动究竟是喜是怒。
他用餐巾擦了擦胡须,然后随手将餐巾抛在椅背上,对王后说:“对不起,这是国家大事,与女人毫不相干。”
希科在一旁也故意放粗喉咙说了一句:“对,这是国家大事。”
王后刚想起来将座位让给国王,只听亨利又说:
“不,夫人,您还是留在这儿吧,我到我的办公室里去。”
王后对她无情无义的丈夫一向体贴入微,只听她说:“唉,陛下,我求求您千万别发火。”
亨利回答:“但愿如此。”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希科在一旁,用手捻胡须,露出嘲讽的神气。
亨利急匆匆地走出房间,希科跟了上去。
一到房间外面,亨利就激动地问道:
“他到这里来干什么,这个叛徒!”
希科说道:“谁知道?”
“我肯定他是作为安茹地区的代表而来的,作为我弟弟的使者而来的,叛乱者都是一丘之貉,他们最擅长混水摸鱼,只要有利可图,就鲜廉寡耻,不择手段;捞一点还不过瘾,还想长此以往,固定下来。这家伙一定是嗅准了叛乱的风向,把它当做是安全通行证,前来侮辱我。”
希科说道:“谁知道?”
国王看了看突然变得沉默寡言的希科,然后迈着不规则的步子,穿过走廊,他的内心焦躁不安,他说道:
“也有可能他是来要求归还他的领地,因为我扣下了他的领地的收入。也许这样做太过分了,不管怎样,他并没有犯下弥天大罪,你说是吗?”
希科还是那句老话:“谁知道?”
亨利叫道:“啊!你简直像个鹦鹉,没完没了地重复一句话;真见鬼,你叫我腻味透了,你这家伙。”
“嘿!真怪了!你以为你就很风趣吗?你这家伙,不是没完没了一个劲儿提问题吗?”
“那至少你应回答我点什么呀。”
“你想叫我回答你什么呢?你总不会把我当作古时的司命大神,当作朱庇特或者阿波罗,或者芒托吧?哎!你尽作些愚蠢的设想,这才叫我厌烦透顶呢,该死的!”
“希科先生……”
“干什么,亨利先生?”
“希科,我的朋友,你眼睁睁看着我痛苦万分,却还要粗暴地嘲弄我。”
“那么你就别痛苦嘛,见鬼!”
“可我现在真是众叛亲离,四面楚歌啊!”
“谁知道?妈的,谁知道呢?”
亨利作了许多假设,自己又都否定了。他来到了办公室。这时,圣吕克突然归来的消息,使房间里挤满了卢佛宫的常客,其中领头的是克里荣。只见他两眼喷火,鼻子通红,胡须根根竖起,就像一头渴望厮杀的守门狗一样。
圣吕克站在房间中央,周围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一个个虎视眈眈,他听到人们怒不可遏低声咆哮,但他神态自若,镇静如常。
真怪!他还把他的妻子也带来了,让她坐在王座台前靠栏杆的凳子上。
他自己攥着拳头,撑在腰上,用咄咄逼人的目光回敬那些好奇和蛮横无礼的人。
好几个贵族想走上前去用肘部顶撞圣吕克,去骂他几句,但因他年轻的妻子在场,他们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四散走开了。国王过去的宠臣就是在一片静寂之中,在一块众人围成的空地上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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