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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当年喜欢你的我

_6 郝蕾 (当代)
  尚菏瑹说完,放下衣服就出去了,嘴里还唠叨着:“像,真像!好家伙!”
  
  钟倾茗翘着小指,挑起那件印着史努比的白色小内裤,郁闷极了,她敢发誓,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郁闷过!她千算万算,就是没能算到她的胸竟然让尚菏瑹想开了妈,都28了,还没断奶吗?要命!再说,生过孩子的胸,跟没生过孩子的胸能一样吗?要老命!还有这内裤,你几岁呀还穿卡通的!要老娘的命!
  
  尚菏瑹的确是想妈了,外面响着雷,想妈而不能给妈打电话,都是钟倾茗的胸惹的祸!
  
  她的大脑很有觉悟的一遍遍放映着钟倾茗的胸,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往下瞅自己那隐在吊带里的乳,好像,大概,可能,钟倾茗的要比自己的大那么一点,以后是不是该多吃点木瓜?呕!似乎没必要!这么好看的一对乳,哪里还用得着再大补!
25、第 25 章 ...
  等两人一前一后的洗完澡,已经快12点了,尚菏瑹把床上的玩具拨拉到一边去,开玩笑似的讨巧:“你瞧我这床,还是你家做的呢!”
  
  “可不是么,让你破费了,”钟倾茗虚意客套。
  
  “算不上破费,一分钱一分货,这床,质量相当棒!”尚菏瑹拍了一下马屁,又问:“你喜欢睡左面还是喜欢睡右边?”
  
  “睡哪边都行,”钟倾茗打量着尚菏瑹那跟整齐不沾边的卧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窝,真是个窝,够乱!但很快的,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尚菏瑹的那堆玩具吸引了去。
  
  玩具本身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但那几只白毛大狗熊身上,具体的说,是胸前,却是都画着两个乳/房状的圆圈,这个人,到底是没断奶,还是她骨子里就恋乳?她能理解博士——特别是女博士——一类的栋梁型人才,多多少少的可能会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的癖好,谁让人家智商高呢?没办法!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尚博士的癖好,能与众不同到这个地步,看那一个又一个乳,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呼之欲出,钟倾茗被刺激的想要晕过去。
  
  她缓了缓神,深呼吸一口,才装天真的问:“菏瑹,你那几只狗熊,为什么胸前都要画两个圈啊?”
  
  “呕!”钟倾茗那话音刚落地,就让一向脸皮不薄的尚菏瑹,立刻脸红了一大片,那红扑扑的小脸,简直堪比熟透的西瓜瓤。她赶紧把那几只狗熊翻个身,让它们屁股朝外,好让人家不要再看到那些个“乳”。她趴在床上翻弄狗熊的时候,丝质睡裙往腰间滑,印着机器猫的卡通小裤裤又露了出来,钟倾茗一看,联想到自己身上那只吐着舌头的史努比,又想要晕过去。
  
  等把狗熊的假乳藏好了,尚菏瑹又扭过头来,她坐着,钟倾茗站着,头一抬,抬的不够高,俩眼珠子正对着钟倾茗的那双真乳,她的心脏又开始惊跳,同时又赞了一句:好家伙!然后,她快速把视线挪开,努力仰仰头,努力用慈祥的目光看向钟倾茗的双眼,挣扎的笑着,编瞎话解释:“以前我帮同事照看孩子,顺手的,也教他画点画,没想到那孩子只会画圈,我一个转身的工夫,他就画到我这玩具上了。不早了,咱快睡吧。”
  
  钟倾茗坐到床上,拍拍那几只狗熊屁股,又抱起来,盯着那俩乳,忍着想晕的冲动,说:“那孩子应该挺有天分,我看画的挺好,多么圆润的圈啊!”
  
  尚菏瑹无语,脸倒是红的能滴出血来。
  
  老实说,尚菏瑹确是有些恋乳情结的,这从她小时候的表现就能看出来。
  
  当尚菏瑹还是婴儿的那会儿,她特别的喜欢吃妈妈的奶,即使她吃饱了,不想吃了,她也会含着母亲刘图胸前的那颗樱桃眨眼玩,没想到这一含,就含了三年多。那些日子,都是刘图哼着歌哄着尚菏瑹睡熟以后,再把她抱到她自己那间布置的颇有童话感的小卧房里,在尚菏瑹三岁半的时候,刘图不这么做了。
  
  一般的婴儿大都是在一周岁左右就断奶,尚菏瑹倒好,都三四岁了,还没有断奶的迹象,这让刘图很着急。刘图就这么一个孩子,能宠就宠,可她也深知,对孩子宠过头就不好了,都快4岁了,个头也有大半个桌子高了,是该断奶了,于是,刘图狠起心肠,不再让尚菏瑹吃奶,让她自力更生。从那时起,在尚菏瑹的整个童年岁月,每到晚上,刘图在尚菏瑹的卧房里读童话故事哄她睡觉的时候,假如尚菏瑹还想吃奶,刘图就让她抱着奶瓶叼奶嘴。
  
  尚菏瑹可不干了,你不让她吃奶摸奶,她就跟你闹腾,她习惯了抱着妈妈睡觉,大半夜的,她在自己屋里睡不着,就常常穿着公主睡裙,跟恐怖片里的小魔鬼似的,披头散发的飘到父母的床前来,还顶委屈的眨巴着一双大眼,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我要跟你睡!”
  
  这可就让尚军河和刘图倒了霉,夫妻俩不亲热还好,一旦正在亲热的兴头上,自家孩子冷不丁的冒出一颗圆脑袋,那惊吓,可真了不得。
  
  久而久之,身为父亲的尚军河被尚菏瑹闹的寝食难安,你热爱妈妈的崇高精神,让为父甚感欣慰,可你不能老跟爹抢啊!他为了纠正自家女儿的这种臭毛病,就给尚菏瑹买了一个狗熊玩具,还特地从狗熊的胸前,用油笔画上了两个馒头状的圈,当乳/房,好让尚菏瑹摸着这俩圈睡觉。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管用,自从有了狗熊身上那俩圈,尚菏瑹就不再打扰父母了,而到了睡前的童话时间,她也能乖乖的一边抱着小熊摸着圈,一边听爸爸妈妈讲故事。
  
  这个习惯被她一直很完好的保留了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狗熊玩具的要求也越来越高,以前是小熊,现在是大熊,不变的是不管大熊小熊,胸前的那俩圈她是必须得画上去的。别看尚菏瑹画画只会搞抽象,可人家画起圈来,写实的很!那叫个顶个的棒!
  
  尚军河有时也挺后悔,他没想到自己纠正了亲亲女儿摸真乳的臭毛病,却让亲亲女儿又添了一个摸假乳的臭毛病,看着尚菏瑹越来越大,他又想把她摸假乳的毛病往摸真乳上纠正——找个小伙子多好啊,虽说乳是小了点,平了点,可那是货真价实的,总比你狗熊上那俩假的摸起来舒坦吧?可尚菏瑹根本没有一点要去找个对象摸真乳的思想觉悟,这又让尚军河抑郁,这孩子,她到底随谁?
  
  以至于后来尚菏瑹有了要买房单飞的雄心壮志,尚军河二话不说赶快把钱拿出来扔给她,顺手的也赶紧把她那堆狗熊玩具给扔了出来,走吧走吧!眼不见心不烦!放着对象不找转摸那俩圈,要爹的命!
  
  夜深了,除了雨还不知疲惫的哗哗下着,一般的人,都入了眠。
  
  尚菏瑹抱着狗熊睡觉已经习惯了,现在没了熊,多了个人,已经睡熟的她,很自觉的翻了一个身,把钟倾茗当成了狗熊来抱,她的腿很自觉的压到钟倾茗的腿上,那只惯于摸乳的手,也很自觉的握住了钟倾茗的胸。
  
  有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在身边,钟倾茗不可能睡的很踏实,这会儿胸上一沉,突然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想睡踏实,就更不可能了。
  
  迷迷糊糊的,她半睁开了眼,等适应了夜里的光线,稍一侧头,看到了正贴在她身侧的尚菏瑹的脸,光线非常暗,她看不清尚菏瑹真切的模样,可是,尚菏瑹那吐在她脖颈上的缓缓的呼吸,和搭在她胸上的不规矩的手,她却是真切的感受到了。
  
  钟倾茗不是钢铁侠,她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正常女人,她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一口肉了,不是她不想吃,而是那些肉,不合她的口味,她不喜欢,也就不吃。女人的身体总是由意识来控制,在这一点上,雄性们几乎是望尘莫及的。
  
  但尚菏瑹这种在无意中做出的挑逗,却让她的身体开始有了反应。她的心在乱跳,扑腾扑腾的,像没有节奏的大鼓,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伴着哗哗的雨声,敲的人急,听的人燥。她的呼吸由平稳而变得急促,胸脯随着呼吸上下起伏,连带着尚菏瑹的手也上下起伏,顶端那一粒敏感的茱萸,由于与尚菏瑹的掌心若有若无的摩擦,而渐渐变得挺翘。
  
  钟倾茗的身体着了火,火苗不算大,但也挺烤的慌,如果是在手脚冰冷的寒冬,被这点火苗烤一烤,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感觉,因为太冷了,烛火一般的热度,根本暖不了身。
  
  偏偏的,这是一个撩人的夏,她对尚菏瑹早已卸下了防备,她对尚菏瑹已然有了感觉,一点星火,即可燎原。她的掌心冒出了汗,额头上渗出了水珠,头发黏在肩上,很麻痒,很难过,大床很松绵,她却觉得芒刺在背。
  
  她用力控制着火起的节奏,用力把它控制在温热的范围内,然而,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温火,最是折磨人,简直跟凌迟没什么两样!
  
  她想把尚菏瑹的手拿开,想把尚菏瑹踢到一边去,可是,又有点舍不得,身边的这个人,是多么有趣,有趣到只要跟她呆在一起,自己就能不断的发笑;身边的这个身体,是多么香软,香软到只要一贴近,就想永远抱着,不愿远离。
  
  尚菏瑹在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钟倾茗在左右为难的苦苦挣扎——推开好?不推开好?推开好?不推开好?天啊!谁知道?
  
  你睡的香,却让我睡不着,凭什么!钟倾茗越想越气愤,越气愤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吃点肉,最后,她锁起眉头,横下了心,既然是你先招惹的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侧个身,紧紧抱住尚菏瑹,让胸贴着胸,腿贴着腿,蹭一蹭,舒服的叹出一口气,再蹭一蹭,再舒服的叹口气,然后,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拼命的闭了上眼。
  
  以情侣的姿势,二人双双把觉睡。
作者有话要说:到了年底,许多事情也随之而来,走亲访友,客套应酬,一样也不能少,过年过坎儿,没办法。所以在这期间,更新注定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按时按点了,还望各位见谅吧。
提前祝大家过年好。
年后见。
26、第 26 章 ...
  尚菏瑹睡的很好,所以她醒的也早。钟倾茗睡的很不好,她一直煎熬到身心疲惫才浅浅入眠,所以当尚菏瑹已经开始有了醒的意识的时候,她还在睡着。
  
  早晨刚刚醒来的人,一般地说,脑袋多少是有点迷糊的,就像已经醒来,但眼睛还未睁开的尚菏瑹,她迷迷糊糊的觉得,今天的“狗熊”貌似跟以前的不太一样,抱起来手感棒极了,点一点,有弹性,摸一摸,很滑溜,捏一捏,呕!这只狗熊,何时做了丰胸手术!
  
  手感不对劲,很不对劲,尚菏瑹很悠闲的半张开眼,在看到钟倾茗那张微微透着红润的脸蛋时,不迷糊了,彻底醒了。她赶快把还捏着人家胸的手收回来,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她还没醒,否则多尴尬!可是,我的腿为什么也如此的不对劲?她半抬起脖子,使劲往下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下边那四条几乎一模一样的细长的腿,到底是我缠着你的,还是你缠着我的?
  
  尚菏瑹自知晚上有抱狗熊睡觉的良好习惯,这会儿她破天荒的自我检讨了一把,一定是我睡觉的时候把钟倾茗当成狗熊来抱了,幸好俩人都穿着睡裙,要不这姿势……真惹人羞涩!不过,钟倾茗的确是比狗熊好抱,人和熊,的确是两个概念!
  
  她小心翼翼的挪开腿,坐起来,扭头瞄一眼钟倾茗,心里直呼“还没醒,万幸”。她又低低脑袋,凑近了再看看钟倾茗,唔!她睡着的模样,真不难看!看那长长的睫毛,直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细腻的皮肤,简直比我差不到哪儿去!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非常奇怪。
  
  尚博士一思考问题,就陷入了求真务实的科研精神,从而忘记了起床,她干脆又趴到床上,伸手托腮,翘着腿,偏着头,盯着钟倾茗的睡容继续研究,难道她和我一样,都是单身爱好者?不像。啊!想起来了!她和凌嘉是朋友,凌嘉和路璐是一对,她和她们不会是一样的吧?路璐这几天常常有意无意的说两个女人有多性福,也常常有意无意的说起钟倾茗,难道她们真的一样?可她看起来不像喜欢女人的人啊!对,凌嘉和路璐看起来也不像,她们不也还是喜欢女人没商量?呕!狗找狗,猫找猫,极端的有可能!
  
  如果她也喜欢女人,那么,她每天按时按点的往我家里跑,其根本原因是不是由于喜欢我?被女人喜欢会是什么滋味?尚菏瑹记起了年代久远的一幕过往来,那是她有生以来,唯一一个喜欢过她的名叫左小清的大学女同学,她对左小清一丁点的感觉也没有,毕业之后也没有联系,她几乎要把人家彻底的忘掉了,现在面对钟倾茗而能记起那段招蜂引蝶男女不限的光荣岁月,也真有够难为她的。
  
  她努力的去想左小清喜欢她时,她是什么滋味,想来想去,除了自恋式的沾沾自喜和自私式的怕惹麻烦,好像没有其他任何一点滋味。这样的滋味,不咸不淡的,简直等于没滋味。但是,如果被钟倾茗喜欢上,会是什么滋味呢?尚菏瑹一圈圈的缠着自己的发梢,很明智的思考,如果被她喜欢上,自己是什么滋味,暂且说不准,但她一定是苦滋味,因为,好好同事顾雷同志曾发表过一句让自己颇为认可的雷语:谁喜欢尚菏瑹,谁的味觉只剩苦。这话虽雷,确也挺对,唉,其实我是一个多么甜的姑娘,怎么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苦呢?
  
  在尚菏瑹迷迷糊糊的捏钟倾茗的胸时,钟倾茗已经醒了,未免尴尬,她不好睁开眼,一心盼着尚菏瑹赶快滚下床,千万别再折磨她,谁知尚菏瑹非但没有下床,反是摁着她审视起来没个完,还动不动的就发出一声明显带着疑惑的感叹词,这快让她受不了了。
  
  她已经忍受了一夜的折磨,不想一大早的还继续忍受下去,她索性睁开眼,亮晶晶的眸子直射入尚菏瑹那双透着思索的大眼,“你起这么早,想什么呢?”
  
  “你喜欢女人么?”尚菏瑹正想问题想的入迷,钟倾茗那么一问,她顺着心思就把正在思考的问题给问了出来,话一出口,她立刻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只能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掩饰:“你看我这张嘴,明明想着问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一说出来就给说反了。”
  
  钟倾茗没说话,只是认真的看了尚菏瑹一会儿,坐起来,微微笑着,缓慢的往下点头的同时摇了摇头,这分明是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然后,她反问:“你喜欢女人?”
  
  “不不不,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尚菏瑹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她既然已经隐约猜到钟倾茗有喜欢女人的可能,而这种“可能”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就想把这种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可能的麻烦”掐死在胎中,并美其名曰我是不想让你受“苦”,她始终是一个独爱单身又惧怕麻烦的家伙。
  
  钟倾茗的笑凝结在脸上,瞬间,又融化开,“是啊,我知道的,”她看看时间,说:“我该去上班了,你也要上班了吧?”
  
  “暑假,我没课了,不用去。”
  
  “呵,还是当老师好。”
  
  “老师好,就是工资少,没法跟你们资本家比,”尚菏瑹开着玩笑,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的门,说:“你昨天的衣服也没洗,我衣服都在柜子里,你看着哪件顺眼就穿哪件。”
  
  “谢谢了。”
  
  尚菏瑹的衣服以素色为主,整体风格倾向成熟,这倒挺合钟倾茗的意,但她柜子里的那堆内衣,确切一点,是内裤,简直就是一个动物世界!那些五花八门的小内裤上,不是有只米老鼠就是有只唐老鸭,好不容易有个人,还是葫芦娃,钟倾茗呆愣愣的看着,嘴角直抽搐,再一想,自己身上还挂着一只史努比,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有男朋友的女人,总该有点性感些内衣吧?钟倾茗看看尚菏瑹,见她没注意自己,便快速的伸手往那堆内衣里扒了扒,结果,文胸尚有几件成熟作品,但内裤,满柜竟找不出一件成年女人喜欢穿的来,这样的嗜好,究竟是尚博士独有,还是尚博士的男友独有?或者,还是尚博士根本没有男朋友?
  
  钟倾茗不打算现在深究,她只挑了一件OL风格的米灰色荷叶边筒裙,和一件白色丝质收腰衬衣,也不计较尚菏瑹是否在旁边,脱下睡裙就换衣服。
  
  于是,尚菏瑹又看到了钟倾茗的胸,看到胸就想到摸上去的手感,她感叹着,多么美妙的白面馒头!咬一口,准是香喷喷的!她毫不自觉的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唔!今天一定要买一个馒头来吃!不!要买两个!
  
  钟倾茗侧视着尚菏瑹那副盯着自己的胸舔嘴唇的样子——有点可爱,又有点猥琐——一边满意的自喜,一边想抬起胳膊抡她几拳,最后,翻个白眼作罢。
  
  两人刚换完衣服洗刷好,路璐和秦浩也来了,钟倾茗不认识秦浩,路璐帮着做了介绍,几个人客套一番之后,钟倾茗对路璐说:“等你从这里做完,直接去我公司做吧。”
  
  路璐点头应了下来,凌嘉对她说过钟倾茗跟她们是同类,一大早的钟倾茗就从尚菏瑹家里出现,俩人显然是睡了一夜,这二人,有鬼?路璐眼珠乱滚,咦,她身上这衣服,怎么这么眼熟?嗷!那荷叶边筒裙,不是博士的吗?一点没错,博士上个礼拜穿过的!这二人,有鬼?应该!
  
  她看看尚菏瑹,再看看钟倾茗,暧昧的笑一下,又本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说:“菏瑹这边的墙画至少得到七月中旬才能做完,说不定要延期到七月下旬,你公司的,可能得往后推一推。”
  
  “没关系,我不急,你们什么时候画完什么时候过去就好,”钟倾茗掏出手机看一看,说:“不早了,我得去上班,咱们有空再联系吧,”她走到门口,停下来,看一眼跟在她屁股后边,正想把她送下楼的尚菏瑹,又对路璐说:“路璐,跟凌嘉说一声,我想请她吃饭,看看她什么时候能把时间安排给我一点。”
  
  “哦,好,没问题,”路璐转着一双贼溜溜的眼,大方的笑着说。
  
  钟倾茗一出门,路璐立刻拿出手机,飞舞着手指给凌嘉发了一条短信:小嘉嘉,特号新闻,钟倾茗和博士睡了一夜,钟倾茗穿着博士的裙子刚出门,你说,她们有问题没有?
  
  凌嘉收到短信后,转着钢笔思量了一会儿,接着,她拿起手机,诡笑着给路璐回短信:有问题最好,没问题,就制造点问题,一根线上的蚂蚱,最保险。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婆姨!路璐瞪着短信,一跺脚,收起了手机,她到现在也不太能享受凌嘉的算计,她甚至很容易的就能想到凌嘉在发短信时是什么模样,她觉得,面对凌嘉时常发出的诡笑,顶安全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能当死人就当死人,不能当死人,就去当个活死人。
  
  下了一夜雨,空气要比平时透亮许多,娇柔的花叶上还残留着几滴未被蒸发的水珠,折射出绿的,红的,黄的光来。鸟儿穿着它们美丽的衣裳,欢乐的唱出了比任何大师指挥下的交响乐都要动听的歌曲,似乎在告诉人们,这本是一个欣欣向荣的世界,而事实上,也的确应该如此,至少,鸟儿们是知道的,尽管城市里的鸟儿,大多是被关在笼子里。
  
  尚菏瑹把钟倾茗送到楼下,她摸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说:“你饿不饿?我有点饿,这附近有早餐点,你要饿的话咱们一起去吃点东西,你要不饿我就自己去吃点东西。”
  
  “我也有点饿,不过,时间赶不及了,”钟倾茗打开车门,说:“今天上午还有个会要开,我得赶快去公司。”
  
  “那你稍微等一等,一会儿就好,”尚菏瑹转身撒丫子就跑,跑的比兔子都快,没多大工夫,她抱着两杯豆浆和两袋包子跑了回来,她把其中一杯豆浆一袋包子塞到钟倾茗手里,说:“你等会儿一边开车一边吃吧,我以前要是时间赶了,就这么吃。这包子,皮薄馅多,好吃的很。吃了一回还想下一回,那老板赚了我不少钱。”
  
  钟倾茗忍俊不禁,她拿着豆浆包子坐到车里,落下车窗,对她说:“你喜欢古玩,我家里也有一点古玩,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我那儿坐坐。”
  
  “好啊!”尚菏瑹一听有古玩可欣赏,俩眼开始放起了光,“你看,我什么时候去好?”
  
  “今天周一,这个礼拜我都有饭局,推不开。周末,可以么?”
  
  “呀!有饭局,这几天你就不能练字了啊,”尚菏瑹皱起了眉毛,钟倾茗不来,就没人听她说话,也没人给她做饭了,她有点不高兴。
  
  “怎么?”钟倾茗看似打趣的问:“你舍不得我不来?”
  
  尚菏瑹耳朵一直,总觉得这句玩笑话在哪里有点别扭,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在别扭,终了,她只能也随着打趣:“难舍最后一滴,景芝景阳春酒。”
  
  “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说过。”
  
  “什么话?”
  
  “女人如酒。”
  
  钟倾茗笑着,绝尘而去,而那面似是可洞悉一切的后视镜里,却存下了尚菏瑹呆怔的影子。
27、第 27 章 ...
  钟倾茗从来没有在车上吃过早饭,不过,今天她打算试一试,包子是灌汤包,确如尚菏瑹所说,皮薄馅多,好吃的很。
  
  吃着包子,喝着豆浆,胃暖了,人也暖了,她想,她应该是喜欢尚菏瑹的,因为尚菏瑹能让她的心脏蹦蹦乱跳,也能让她的身体发生反应,她从来都不是滥情的人,她一直非常的自律,这些年,她经历过不少诱惑,她都不曾为之所动,可是,面对尚菏瑹那无意中的诱惑,她却开始有些失控,这是一种信号,爱的信号——无论感情上的爱,还是生理上的爱,它们本就是不分的,在钟倾茗的世界里,柏拉图式的爱情根本不存在,存在的,只有身心的合一,或单纯的身体上的快感。
  
  她暂时还不敢肯定自己对尚菏瑹在感情上是否真的有超越喜欢的爱,她交过两个女友,无疑,她对她们都曾喜欢过,只是喜欢的不够浓烈,她对她们说分手,可以说的斩钉截铁。而她对尚菏瑹的喜欢,与对她们的喜欢,又是那样的不同,具体是哪里不同,她说不太清楚,但是,她很肯定,她可以毫不留恋的对别人说分手,却忍受不了跟尚菏瑹的不再见面,她对尚菏瑹的喜欢与渴望,是前所未有的。
  
  她不是小孩子,她清楚的知道,这种喜欢意味着什么,这种喜欢,或许是爱的前奏,如果就此打住,可能会很快消散,如果任其发展,可能会万劫不复。是停住脚,还是向前走,她需要独自一个人考虑考虑,所以她才会告诉尚菏瑹,她有饭局。那饭局并非推不掉,而是她想静一静。同时,她又想见到尚菏瑹,所以才会邀请尚菏瑹在周末去她家赏古玩。
  
  她一边想后退,一边想前进,一边想避而不见,一边想天天见面,这种心理有丁点的矛盾,然而,这并没什么大不了,当爱神之手开始敲打凡人的内心时,几乎没有谁能躲过矛盾的存在。矛盾造就了万物的峥嵘,也成全了爱情的唯美,便如此。
  
  钟倾茗和尚菏瑹仅仅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可爱情的到来并不能以时间长短来界定,爱情这东西,细水长流者有之,一见钟情者亦有之,不管是细水长流还是一见钟情,谁也不能轻易否认,许多人的爱情,常常是因为对方的某一个动作,某一种表情,某一串行为,或某一句话而打动内心,进而发酵突变,于瞬间之内定乾坤。
  
  钟倾茗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或许,成年人极少的会再去相信一见钟情的存在。她总觉得,她认识了尚菏瑹好多年,她喜欢尚菏瑹,有着顶悠久的历史积淀。是这个人对她说“花送给你,要坚强哦”,是这八个字在陪伴着她成长。也是这个人,在她脆弱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花,在她淋雨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伞,在她需要束发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发卡,在她想要印章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刻章,在她饿的时候往她手里塞过早餐,这一个又一个的“塞”的动作,是那样的强势,又是那样的自然而然,这些微小而恰到好处的动作,是那样微小平凡,又是那样贴心温暖。
  
  没有把握的仗,钟倾茗是不会去打的,她需要静下来,想一想尚菏瑹那个可疑的男朋友,想一想尚菏瑹的性格和家庭,想一想掰弯尚菏瑹的可能性,再想一想,假如真的掰弯了她,自己能否与她共创一个未来。
  
  她从来没有,也从来没想过,要去掰弯一个直人,经历过这许多的人,旁观过这许多的同性/爱恋,她对这种感情,已经开始在无形中失掉了些许的信心,凌嘉和路璐的执着,毕竟只是少数。面对从小到大一直快乐无忧的尚菏瑹,她有点担忧,隐约的,也有点惧意,她不怕尚菏瑹为她而弯,她怕自己会像对别人说分手时那样,毫不留情的也对尚菏瑹说出同样的话,那样,会害了尚菏瑹。
  
  人生七十古来稀,钟倾茗感叹着,人这一辈子,前20年年少无知,后 20年垂垂老矣,只有中间的这30年——10950天,才能够算得上是真正的光辉岁月。28年的岁月,已经流逝,剩下的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已经不能够去随心所欲的浪费和挥霍,每走一步,只有稳扎稳打,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向前进,才能对得起这短暂的生命。还是先来想一想吧,等想透彻了,再去决定进或退,也不晚。只是,不能想太久,要及早做出选择才好。
  
  翁真提前回国了,她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她叔叔翁家庆的公司报了一个到,好及早将工作上手;第二件事,就是美美的睡上一觉,好恢复精神;第三件事,就是精心打扮了三两个小时,去了钟倾茗的公司,找她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女人。
  
  人生三大件,工作,休息和恋爱,一件也不能少,翁真安排的主次分明,有条不紊,是个人才。
  
  钟倾茗对翁真的提前回国感到意外,翁真的模样,她几乎已经模糊成了一团浆糊,现在看着越发成熟的翁真,她感到异常的陌生。
  
  她记得,曾经的翁真有着一头很长很直的黑发,现在她的头发变成了卷卷的栗色;曾经的翁真容貌很妖艳,但妖艳里透着清纯,现在的翁真容貌依然很妖艳,但妖艳里透着的却是世故;曾经的翁真说起话来很直接,现在的翁真说起话来会拐弯,她是翁真没有错,但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翁真。
  
  在办公室,钟倾茗让秘书帮翁真冲了一杯咖啡,等秘书关门出去,她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你说呢?”翁真把问题又丢了回去。
  
  “不知道,”钟倾茗摇着头说,她的确不知道,如果说翁真是为她才回国,那简直就等于在这个浮躁年代又上演了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她相信翁真回国的原因里有她的成份,但她觉得,其他成份,可能会更大一些。
  
  付元鑫拿着文件夹敲敲门走了进来,他对着翁真礼貌的点头示意一下,又把文件递给钟倾茗,说:“倾茗,需要你签字。”
  
  钟倾茗打开文件快速浏览一遍,没有发现错误,便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文件夹重新递给付元鑫。
  
  付元鑫接过来,犹豫了一下,说:“你今晚有空吗?你知道的,咱们销售部的两个高级员工,一前一后刚订了婚,都是30来岁的人了,终于解决了人生大事,不容易。大家都想为他们庆祝,如果你和任总有空的话,大伙儿都希望你们也能去呢。”
  
  钟倾茗很明白,其实是付元鑫自己想请他们吃饭,那两个员工,不过是个由头罢了,但员工面子,总还是要给的,她程序化的笑着,说:“今晚吗?几点?到时我和任叔一起去。”
  
  钟倾茗答应的这么爽快,直让付元鑫感到惊奇,自从他来到明豪,他为了约钟倾茗一回,可谓是用尽了花样,谁知道他的花样多,钟倾茗的借口也多,他一次也没约的成,这下看到钟倾茗答应的这么痛快,他简直受宠若惊,虽然到时人很多,说话不方便,可她毕竟应了约不是么?只要她答应了,等晚上就有机会跟她坐到一起聊聊过往培养感情,这是好事。
  
  付元鑫高兴了,脸上倒也透出了当年的几分阳光来,他告诉钟倾茗是在哪个酒店,又说:“我等会儿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去,他们一定很高兴!你忙,我先出去了。”
  
  钟倾茗笑着点了点头,付元鑫的心思,她都知道,应付完了付元鑫,还得应付翁真,她忽然觉得有些累,这些人,都不能让她轻松的笑一笑,只有尚菏瑹,才能让她毫无顾忌的笑出来。
  
  翁真等付元鑫出去了,带着有点酸,还有点撒娇的口气,问:“他喜欢你吧?”
  
  “你看呢?”钟倾茗不置可否。
  
  “你以前说过你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不会是他吧?”翁真以否定的态度开起了玩笑,她可不认为钟倾茗会转性。
  
  谁知钟倾茗的话让她大吃一惊,只见钟倾茗眉目含情略带羞涩的垂头一笑,说:“有时觉得,男人也挺不错的,而我年纪越大,越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想亲亲她的小脸,看着她一点点的成长,人啊,果真善变。”
  
  提到孩子,钟倾茗又想起了尚菏瑹还是婴儿时的那张照片,那叼着奶嘴的肉嘟嘟的小娃,让她满脸都散发出了女人生来就有的母性,这种母性是天然的,毫不做作的,她不爱孩子,但她爱极了还是婴儿时的尚菏瑹,那是多么惹人爱的一个小家伙啊!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比小天使还可爱的小婴孩,竟然会在长大后变成一个满嘴跑火车并具有轻度话唠倾向的自恋狂呢!不过,依然很可爱就是了。
  
  具有识别能力的翁真,很轻易的捕捉到了钟倾茗在提到孩子时的诚挚,她不可思议的挑起了极媚且细长的眉眼,却在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凉凉的说:“善变么?或许吧,现在喜欢的,以后可能会变,对吧?”
  
  “是啊,但总有些东西,是一成不变的,比如血缘。”钟倾茗温和的顶了一句嘴,她不想再聊这个问题,便问:“回国了,你想在哪儿工作?”
  
  翁真端起咖啡,小饮一口,并不合她的口味,但她还是赞美了一句:“咖啡不错”,接着又说:“至于工作,是在我叔叔翁家庆那里,他是房地产开发商,我刚来不久,这周熟悉业务,下周才走马上任,听说你们在生意上有过一些接触,你应该认识他的。”
  
  “任叔跟他应该还算熟悉吧,”钟倾茗没有说自己是否认识翁家庆,她预感未来可能会有点麻烦,因为翁真去了翁家庆那边,她们就免不了打交道。她先把这些能看得到的麻烦放到一旁,看似关心的说:“美国的工作就这样舍下,我都替你惋惜,你就不觉得可惜么?你看你,人越大,做事反而越莽撞,这样不好啊。”
  
  看到钟倾茗还懂得关心自己,翁真一阵感动,她相信钟倾茗一定对自己还没有忘情,否则依着钟倾茗那上起劲来六亲不认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出这种关心的话来?翁真的心情在顷刻间好了许多,她坦诚的说:“说实在的,我并不想这么早回来,或者说,我根本不想回来,这个国度有多腐烂,有多让人没有安全感,你比我更有体会才是。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早前的次贷危机这样一闹,那边有多少人失业你是有了解的,虽然近来经济恢复了不少,但我一个人在那里还是感觉有些吃力,那些朋友,你知道的,都是皮上面上的事,不需要他们帮忙,大家能和和气气,需要他们帮忙了,大家都推三阻四。还是回来吧,我叔叔这边需要几个真正信得过的人,他催过我好几次让我回来帮他。而且父母也都在这边,他们年纪大了,也不愿往国外跑,我爸还有高血压,只能我回来照顾他们。更重要的,这里有你。”
  
  钟倾茗笑了,笑的很酸涩,现在的人,包括她在内,不管做什么都会先想自己,再想感情,即使先想感情,也是以自己为出发点,以自私的态度做出一副伟大的面孔来,多么值得让人去大声笑!她又想起了尚菏瑹,是了,爱占小便宜并且超级恋乳的尚菏瑹也是自私的,可是,为什么她自私的就那么惹人喜欢呢?好的招人喜,坏的还招人喜,做人如此不厚道,真是讨厌!
  
  想到尚菏瑹,钟倾茗沉了沉,对翁真说:“翁真,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在我身上放太多心思。现在你也知道了,我想要个孩子,要个家庭,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做朋友,我欢迎,做情人,不可能。我的话可能直接了点,但这是为你好。”
  
  翁真端起那杯并不合她口味的咖啡,又喝了一口,她会因为钟倾茗而勉强去喝这杯她并不喜欢的咖啡,那么,钟倾茗是否也会因为孩子而去勉强接受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
  
  翁真相信钟倾茗或许是真的想要个孩子,但绝不相信钟倾茗会真的接受那个男人,如果她真的接受了那小子,那她一定是得了失心疯,看,她现在不就已经被孩子冲昏了头脑嘛!翁真要把钟倾茗从泥潭里解救出来,她要做一回拯救老情人的superwoman!
  
  她看了钟倾茗一会儿,自信满满的笑着叹气:“有些人,可能是天生的傻瓜,明明很聪明,却情愿闭上眼睛一傻再傻,其实,何苦呢?”
  
  这是在说谁呢?钟倾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聪明人,可以装傻瓜,但不该做傻瓜。她站起来,带着傻愣的固执,以不会得罪人的口吻,说:“苦瓜虽苦,却能清热消暑,滋肝明目,解劳清心。有这许多的益处,苦也心甘啊。”
  
  翁真一呆,无言可答。
28、第 28 章 ...
  钟倾茗的突然不造访,让尚菏瑹多少的有点不适应,第一个不适应,就是没人给她做晚饭了,吃嘛嘛不香,讨厌!第二个不适应,就是没人陪她聊天了,拿着狗熊当听众,不舒坦!第三个不适应,就是她的毛笔没人动了,书法无处可炫,很烦!第四个不适应……尚菏瑹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适应,不适应的她浑身难受。
  
  她今晚吃了两个白面馒头,撑的够呛,她往右踢踢腿,往左扭扭腰,围着狗窝把步跑,想借助能量的消耗来弥补这不充实的夜,没想到,夜没能充实的起来,倒把楼下的住户给招来了,那位身体发福灰发苍苍的富态奶奶,端着西太后的威仪架子,以长辈教训晚辈的姿态,勉强还算客气的说:“姑娘,咱这动静,能小点不能?这楼下听着像打雷一样,我年纪大了,受不了哇!”
  
  尚菏瑹赶忙说:“我注意,一定注意!打扰您休息,真是过意不去。”
  
  送走富态奶奶,约摸着她还没到家门口,尚博士的混混细胞开始完美发作,她对着客厅的地板又使劲跺了两脚,哼!多大个事啊!还冲我摆架子!年纪大了不起啊?能耐的你!
  
  尚菏瑹绝对是个人前一朵花,背后一根刺的货。
  
  富态奶奶的这段小插曲,总算让这个夜,充实了那么一小点,尚菏瑹一发混,抱怨完了奶奶,又抱怨楼房质量不够高,连走个路都能在楼底下听到动静,这是什么破房子!估计房产商听了这话得哭,就她那个“走路”法,质量再高隔音再好的房子也经不住那样的跺。
  
  尚菏瑹把能抱怨的全部都抱怨了一个遍,然后,她又无事可做了。她以前非常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捣鼓那些宝贝,可是,这个晚上,她却觉得那些宝贝好像都没了生趣。她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摸摸书,一会儿动动笔,就是稳不下心来。
  
  书房呆不下去,那就回卧室睡觉吧。回到卧室,她盘着腿坐在床上,抱起她那心爱的大狗熊,摸着狗熊身上那俩圈,她又想起了钟倾茗的那对乳,由乳进而想到钟倾茗,接着就琢磨钟倾茗喜欢女人的概率有多大。
  
  今天早晨钟倾茗临走前留下的那句“女人如酒”,她琢磨了半天也没能琢磨透彻,她说难舍景阳春酒,钟倾茗紧接着就说女人如酒,这伙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四个字的含义太丰富,能往高雅上想,也能往低俗上想,能往别人身上想,也能往自己身上想,能往今朝有酒今朝醉上想,也能往醉翁之意不在酒上想,女人如酒,这个词,它简直是个雌雄同体的水陆两栖动物!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别想了,想的头疼,只要不干自己事,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爱干嘛干嘛去!尚菏瑹从来舍不得难为自己,她看看时间,9点半,这个钟点,应该是她在教钟倾茗写字才对,可现在没了学生,她这老师没了施展才华的地方,今天才周一,整整一个礼拜钟倾茗都不会再来,她觉得挺失落。
  
  才9点半,睡觉是睡不着的,总该做点什么才好,那么,做什么才好呢?打开电视,通篇的韩剧肥皂剧,虚假的新闻消息,不喜欢。打开电脑,满篇的天灾人祸,满眼的吵嚷叫骂,不喜欢。她关上电视,关掉电脑,枕着狗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第一次,她懂得了孤独的含义——这个世界,太不安宁;这间房子,太过安静。
  
  她摸起手机,想给朋友们打个电话聊聊天,打给谁好呢?给钟倾茗打?不好,人家都说了有饭局,打电话过去等同骚扰,再说,现在一想到钟倾茗,总觉得怪怪的,还是不要打给她的好。
  
  除去钟倾茗,尚菏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她的忠实狗腿贾红旗,谁知贾先生正在酒吧调戏小男生,根本顾不上她的电话,说了没两句,挂!第二个想到的,是中年妇男郝自强,谁知郝老师正埋头在即将出版的书稿中,也根本顾不上她的电话,说了没两句,挂!第三个想到的,是性学大师路璐,谁知路小姐正在床上跟凌嘉拼的死去活来,更是顾不上她的电话,连话都没说,直接“啪”的一声,挂!
  
  她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对方都是相当不给面子的挂挂挂,这让她有点气恼,气恼的尚博士狠狠地翻弄着手机上的那堆姓名,最后,闭着眼随便摁了一个号码,她想,反正手机里的人都认识,这回不管是谁接,只要他再说两句就挂,我就回家找妈妈!
  
  钟倾茗接受了付元鑫的邀请,正在酒桌上为那两个刚订婚的高级员工“祝福”,这会儿接到尚菏瑹的电话,实在感觉有点意外,她总觉的凭着尚菏瑹那没心没肺的性子,应该不会想到给她打电话才对。
  
  钟倾茗先对坐在她身边的,不断“念旧”的付元鑫说了一句“朋友电话,失陪”,然后,她走到包间外边,按下了接听键,“菏瑹,有事么?”
  
  手机里传来钟倾茗的声音,也让尚菏瑹吃了一惊,她最不想骚扰的就是钟倾茗,但现实老是跟她做对,无奈之下,只能说:“没事没事,我打错了。”
  
  有那么容易打错吗?钟倾茗起疑,“那你刚才是想打给谁?”
  
  “一个朋友,你不认识,”尚菏瑹随便编了一句,又问:“你现在忙吗?”
  
  “不忙,只是吃顿饭而已,”钟倾茗边走边说。
  
  “我应该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我还想谢谢你呢,让我从酒桌上抽出身来,应酬很麻烦。”
  
  “可不是么,我也超烦应酬,不过,能海吃一顿也挺好的。” 既然你不忙,我也没打扰你,那咱俩就聊聊吧,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来陪你玩好了!尚菏瑹很无耻的想。
  
  “那你今晚吃的什么?”
  
  “白面馒头……”尚菏瑹又想到了钟倾茗的胸,她摸着狗熊身上的乳,又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顺便再次强调:“馒头,白面的!”
  
  吃个馒头用得着这么反复强调么?钟倾茗疑惑不解,“这馒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呀!馒头的讲究可非常的多,有长形杠子馒头,高桩馒头,圆馒头,方馒头等等等,”尚菏瑹又来了科研精神,“我吃的,是我特地跑到馒头房买来的,刚出锅的顶传统的白馒头,半球形,有弹性,无褶皱,香气袭人,光洁饱满,摸一摸,又韧又软,尝一尝,又香又甜,好家伙!棒呆了!”
  
  还半球形,还弹性,还摸啊尝的,这是说的馒头,还是说的胸?还好家伙!钟倾茗对尚菏瑹盯着她的胸说的那堆“好家伙”可是记忆犹新的很,她似乎又有了想晕过去的兆头,她忍一忍,说:“这么好吃,你应该多吃两个。”
  
  “呕!不能多吃,我今晚吃了两个,撑得慌!”
  
  “不会只吃的馒头吧?”
  
  “不会,还有蘑菇炒肉呢,我从楼下餐馆买上来的,”尚菏瑹发自肺腑的拍马溜须:“说真的,他们那些大脖子厨师,比你的手艺差远了!”
  
  “那等我忙完,再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走到酒店大厅,钟倾茗在靠窗的沙发上坐下来,赏着窗外的夜景,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尚菏瑹无聊的拧着狗熊的耳朵,说:“我正不知道做什么好呢。”
  
  钟倾茗笑了,她问:“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刚才?”尚菏瑹翘起腿,又犯了话唠的毛病:“我刚才撑的不行,围着房子绕圈走,结果把楼下的狼外婆给招来了,那伙计还冲我摆架子,她不怪她自己耳朵太尖,反倒怪我动静太大,哼!我可不喜欢吃气,她走以后我又跺了两脚!虽然她不懂得爱幼,但我还是懂得尊老的,所以我只跺了两脚,没多跺。我刚才还给三个朋友打了电话,三个朋友都很忙,都没说几句就挂了,你看,好像全天下就我一个人没事干一样。其实我也挺忙的,只是今晚不太愿意忙而已。我还想回家看看父母的,现在去有点晚了,我想明天回家看他们,吃了午饭再回来。我妈随我,跟我一样,家里的事她不大操心,性子淡,也不会做饭。我爸不像爸,倒像个妈,成天唠叨的要比我妈多出好几百倍,他在外面一点也不唠叨,对我妈也不大唠叨,就是喜欢对我唠叨,我爱说话的毛病都是遗传我爸的!他做饭特别棒,我就最爱我爸这点!我每个礼拜至少回家三次,上次回家的时候,我爸还说,你都有自己的狗窝了,怎么还回来的这么勤,该干吗干吗去,别成天黏着爹娘像长不大的一样。你瞧,我回家孝敬他倒成了我的不是,每次我在家坐不了一两个小时他们就赶我走,尤其是我爸,有时候饭都不让我吃就把我往门外赶,别的爹娘都是盼着孩子常回家看看,我常回家看看了,他们还嫌烦,呕!我才不管这些,他们越赶,我就越回去,我就喜欢看我爸跳脚,怪有趣……”
  
  其实尚军河并不是不想让她回家,而是看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从没谈过恋爱,也从没有过要找对象的心思,给她介绍对象她还当耳旁风,有点着急。再看她一回到家,不是搂着妈,就是缠着爹,要不就摁着她卧室里仅存的一只挂着圈的狗熊死命抱,更是着急,还兼带着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眼瞅着快30的人了,还没断奶,这像什么话!等过了30,她又是个博士,对象更难找。
  
  在尚军河这位父亲的眼中,女人找对象,姐弟恋绝对不是首选,顶好找个同龄人或者年纪稍微比自己大点的——千万不要大太多,大个一两岁或三四岁的最好不过,大个五六岁的也可以,但大个一二十岁甚至三四十岁的忘年恋,简直就是在坑爹!我要的是女婿,不是兄弟!看看现在这些30岁左右还能入眼的小伙子,有几个还没有女朋友?这年月,有多少大龄女人因为着急而随便找个马马虎虎的男人来凑合?那真是数都数不完!到时候等自家闺女真正为婚姻着急了,她总不能真的去勉强找个四五十岁的二婚男人来凑合吧?那他这个当爹的还不乐意呢!
  
  尚军河每想到这儿,就想把那狗熊给撕碎,在他的意识里,总认为女儿什么时候不再抱狗熊了,什么时候不再回家这么勤快了,女儿就什么时候有对象了。他倒是也真的偷着撕过一次,谁知道尚菏瑹看了也不生气,笑嘻嘻的又买了一只新的放到了家里。尚军河没办法了,他撕一只,她买一只,玩具厂又老不破产,这什么时候是个头?他只能拼命把尚菏瑹往家外赶,就差跪下来求她了,你赶快出去找个对象吧,你娘不大说你,可她憋在心里不能发泄也着急!你爹常说你,倒是能发泄了,但也快让你折腾出心脏病了!孩子常往家跑,做父母的自然是高兴的,可等你有了对象再常往家跑,那时做父母的会更高兴!可怜天下父母心,谁不打心眼里盼着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归宿呢!
  
  尚菏瑹可并不知道父母的忧虑——即使知道,她也会选择性失明,自动忽略过去,然后总结为:找男人什么的,我不懂,我纯洁,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问三不知,神仙没法治,尚菏瑹的混世哲学之一就是没事装傻卖糊涂,这也是她的快乐密码之一。钟倾茗很细心的在她的唠叨里捕捉到了这一点。
  
  她敢90%的肯定贾红旗不是尚菏瑹的男朋友,因为在尚菏瑹通篇的唠叨里,没有提过一次她那所谓的男朋友,一个人没事做了,最容易想到的,当然就是小情人,跟别人聊起天来最容易说起的,也是小情人,说说小情人的好,说说小情人的坏,这才是一个处在恋爱中的女人应该有的觉悟,可尚菏瑹相当的不一样,她从来没提起过她的小情人,反是常提到她那亲爱的爸爸妈妈。再者,她的父母为什么赶她出家门她真的一点也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既然知道,还常往家里跑,这不是装傻又是什么?还有,自己早上说到的“女人如酒”,她明显呆怔了一下,依着她那爱八卦的性子,为何今晚连提也不提?
  
  钟倾茗叹气,对付这么一个擅长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坏家伙,可不太好办——你想搞暗示,人家就装白痴;你说正经的,人家就打马虎眼;你想提意见,人家还超自恋,没事就能惹得你有火发不出,哭笑两难——等回去要好好想一想,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尚菏瑹没完没了的唠唠叨叨,钟倾茗举着手机觉得累,干脆戴上了耳机,但她脸上那一波又一波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明显了,那笑里的意味,很令人深究,有温柔,有宠溺,有淡定,有揣摩,有挑战者的豪气,也有思想者的疑虑。
  
  贾红旗在凌嘉手下做事,凌嘉对他应该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钟倾茗已经约了凌嘉一起吃饭,贾红旗到底是不是尚菏瑹的男朋友,到时一问便知。但是,现在最好不要想这些了,还是先来专心的听听尚菏瑹那堆鸡零狗碎的唠叨吧。
29、第 29 章 ...
  从这晚起,尚菏瑹养成了有事没事给钟倾茗打个电话,唠叨一通的好习惯,她在唠叨时,钟倾茗一直颇有耐心的听着,从来没有打断过,她这种温顺的态度,助长了尚菏瑹肆无忌惮的火焰。爱占便宜的尚博士,尝到了甜头,就变本加厉——不止晚上打,白天没事也打一个,总之,她什么时候想说话了就什么时候打,反正钟倾茗喜欢听!
  
  钟倾茗的确是蛮喜欢听她唠叨的,因为尚菏瑹会对着她唠叨,是对她亲近的一种表现。她相信凭着尚菏瑹的聪明脑瓜,不会轻易的随便在别人面前唠叨起来没完——有些人的唠叨,只会对着最亲密的人。
  
  周四,钟倾茗约了凌嘉吃晚饭。凌嘉猜着,钟倾茗会约她吃饭,应该有两方面原因,其一,现在瑞风旗下的家居系列杂志,分别在封二封三的版位上有明豪家具的广告,她们之间有层工作上的合作关系,她请路璐做墙画,要把这个人情卖到自己身上;其二,她既然和尚菏瑹“睡”过一夜,她们两人的关系必然是不错的,路璐又正好在尚菏瑹那里画画,成天和尚菏瑹朝夕相处,而尚菏瑹的铁杆朋友贾红旗又在自己手底下做事,这顿饭,一定多少的也跟尚菏瑹有点关联。
  
  钟倾茗和凌嘉去了一家高级西餐厅,由于是晚间,餐厅里的灯光略显暗淡,处于视觉中心的三角钢琴,和正在弹奏它的美丽的女钢琴师,双双沉浸在优雅的音乐天地里,那如美玉般的乐符,让环于四周厚重饱满的油画有了轻快的生气,也让那些古典雕塑有了自己的神气。桌上的红蜡在柔和的燃着,餐具和酒杯在晶亮亮的闪着,就餐的人们在轻声的交谈着,配合着完全欧式化的装饰风格,一派贵族式的浪漫气氛。
  
  两人由服务员引导着走入预约席位,从餐椅左侧入座后,各自对着菜谱点菜,然后,缓缓而聊。
  
  先泛泛的聊点工作,聊点衣饰,聊点女人喜欢聊的杂七杂八,这一聊,就聊去了不算短的时间。
  
  热完身了,主菜也上来了,主题也该开始了,于是,钟倾茗步入了正题:“凌嘉,贾红旗还在你那里做事吧?”
  
  “嗯,”凌嘉不急着说话,她顶悠闲的右手执刀割一小块牛排,左手持叉把它放入口中,等咽下去,才说了一句比较没用的话:“他一直在设计部,怎么?”
  
  “她有女朋友么?”钟倾茗问的很直接,她知道跟凌嘉这种人打交道,最好别绕弯,否则脑细胞会浪费的很可观。
  
  “看上他了?”凌嘉打了一趣,没正面回答。
  
  “你觉得有可能么?”钟倾茗端起红酒轻轻摇动了一下,笑着反问。
  
  “一切都有可能,”凌嘉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她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擦嘴角,故意把话往尚菏瑹身上引:“据我所知,他应该是没有女朋友,不过,我听说他跟尚菏瑹走的很近,他们是大学同学,关系很不错。”
  
  钟倾茗眼皮一跳,聊家常似的,问:“你觉得,他们有可能么?”
  
  “这要看你想跟谁有可能,”凌嘉直接把钟倾茗的心思捅开了,她不动声色的端起酒杯闻了闻酒香,呷一口,慢慢吞下。凌嘉盘算着,钟倾茗对男人没兴趣,她向自己打听起贾红旗,目标只有一个可能——尚菏瑹,既然这样,那就让我来推你们一把吧,尚菏瑹知道自己和路璐的关系,能让她不说漏嘴的最好方法,就是把她也拉下水,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一关己,通情达理。只有一根线上的蚂蚱,才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这全得指望钟倾茗的本事了。
  
  钟倾茗无奈的颔首轻笑,“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来的?”
  
  “很早了,从跟你第一天认识起,我就发现你的眼睛总往女人身上放,也在我身上溜达过不少的时间,跟别的人好像不太一样,”凌嘉放下酒杯,坦然一笑,说: “这样的习惯,最好改一改,被我发现没什么,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就不好了。你也认识吕楠,总该听说过她的那场官司。人言可畏,不得不防。”
  
  这时的凌嘉像个邻家大姐,看起来亲切极了,这让钟倾茗放下了防备,她问:“你和路璐交往之前,也有过我那样的习惯么?”
  
  “没有,”凌嘉看看手上那枚路璐送她的并不名贵的戒指,含着认真的笑,说:“认识她之前我从没看过女人,认识她之后,我只看她一个女人。”
  
  凌嘉是半路出家?钟倾茗来了好奇心,问:“你和路璐是怎么认识的?”
  
  “很简单的,她去我那里做墙画,她先勾搭我,然后互相勾搭,就这样,我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凌嘉以逗乐的口气简略的说了说自己。
  
  “你的应酬也应该不少,你平时都是怎么处理的?”
  
  “能推的就推,不能推掉的,就尽量争取早点回家,否则路璐会过去接我,春秋还好些,冬夏就不行了,冬天太冷,夏天太热,她自己在外边看着书等,总是难熬的。” 一提到路璐,凌嘉的眼睛里总会透出爱恋和依赖,而她在钟倾茗面前,也并不想刻意掩饰自己对路璐的爱,她满满的真挚的表达了出来。
  
  钟倾茗带着歉意,说:“早知这样,我今晚应该把路璐一起约来才对。”
  
  “不用的,你即使约她,恐怕她也不愿应约。她不喜欢吃西餐,也嫌西餐厅里的规矩太多,礼仪太繁琐。你千万不要感到抱歉,否则就见外了,”凌嘉得体的笑着,又以埋怨的方式,说出了一段颇有爱的话来:“有时在家里她倒会做点西餐来吃,吃的时候,她惯于跟我对着来,我用刀叉,她就用筷子,我学她也用筷子了,她反而又用起了刀叉,还说‘这是中西结合,我在逗孩子呢’,常常弄的我非常无语。我得承认,路璐比我小,但比我更有母性,在逗孩子和做家务这方面,她做的要比我好的多。但她也有不少短处,比如她不太擅长交际,损起人来却能天花乱坠,没办法,性格决定一切。等她去你那里画画的时候,若有不当之处,还要请你多多包涵。”
  
  “大家既是朋友,互相包涵自是应该的,”钟倾茗把“包涵”的范围一下扩大了不少,我包涵你爱的,你也得包涵我爱的,互相包涵,这才公平。
  
  凌嘉了然,她又把话引向了尚菏瑹:“我听路璐说,菏瑹还从没谈过恋爱呢,真是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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