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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_67 肥妈向善(当代)
听自己一不留神被扯下水了,君爷猛地掉头,怒目向姚爷,却敢怒不敢言。
见着君爷插上一脚了,高大帅心里是未免不心惊胆战起来:“君爷,您老不是以前在篮球场上崴过脚,不是也想要参加吧?”
本意是劝君爷打消参加的念头,结果却是忘了君爷的宝贝妹妹在场。
妹妹听到他在篮球场上能崴脚的质疑眼神瞟过来,君爷被刺激到了,对高大帅一个瞪眼:“废话!”
一瞬间,已经集合了四个人,只差一个,四个队友的眼神通通望向了高大帅背后立着的莫文洋。
莫文洋被几个人盯着,感觉是被刀子架在了脖子上,不敢不接:“我,是我自己的部队,当然是义不容辞!”说着,高举拳头叫道:“今晚就让我们把这家伙踩到脚底下去!”
“你小子!”同被莫文洋这话给激动了,高大帅嘭站起来,吆喝其他几个队友,“走,告诉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什么叫做真金不怕火炼,我们是百战百胜的雄狮!”
蔓蔓一愣,眼见这饭没有吃上,一伙被热火点燃的男人全涌向了篮球场。急忙拎起包跟上老公,后想到什么,拽住那个落在最后面的莫文洋。
“嫂子?”莫文洋对于她拉住自己,疑问地回头。
“你有好一点的手机吗?借我一用拍拍照。”蔓蔓考虑自己的山寨手机,很难担负起把篮球王子拍摄回去给蒋梅欣赏的重任,向比较富裕的莫文洋借手机。据她所知,这莫文洋上回到温家相亲时,带的已是苹果了。
莫文洋以为她是想拍自己的老公,当然乐此一姐,可惜自己那个苹果没有带到身上,不过忽的记起车上尚有一个三星,型号是新上市的高端机,机内没有带卡但不影响拍摄,便让个兵去自己车上取下来给她用。然后当然是要嘱咐她不要乱拍,尤其是军事设施更是不能拍的。
蔓蔓这个道理当然懂。等到了篮球场,边上已围了不少人。现是吃完饭自由活动的时间,一听说有篮球赛可以看,听说的人都纷涌了过来。且有不少机关大楼里工作的女兵。
一看有敌方阵营里面的女兵到场,高大帅那伙,个个更是燃了起来,一举势必要续集下午的辉煌。
篮球场上的白灯亮起,照出一个个场上做着赛前准备运动的男人。
蔓蔓站在人群里面,不断地调节视角。真苦了她这个不是专业摄影师的,为了给蒋梅拍篮球王子这一段,不得不围绕篮球场多个角度进行观察。
“蒋大少,你得努力了。嫂子和我借了最好的三星摄像头,要给你拍照呢。”莫文洋好心地给蒋衍同志报料。
蒋衍见媳妇真是拿了个手机摄像头四处摆,心头的压力一个咯噔,大了。
蔓蔓这幅模样儿,其他选手也都看见了。或许蔓蔓只是想拍老公,但不一定一不小心把其他人也给拍上了。到时候,若是不小心的孬样进了蔓蔓的摄像机里头。
君爷一把拎起好心借出手机的莫文洋,瞪足了好一阵后,方是作罢。
莫文洋的心被吓得一乍一乍的:莫非这被高大帅指是崴脚过的君爷,真是不会打篮球的?
两方人马找来的中立裁判,将挂在脖子上的哨子放口里一吹,吡一声响亮划破夜空,比赛开始了。
一开场,高大帅那边的人仗着跳跃力强,一掌拍下篮球,却是被早盯好方向伺机着的姚爷拿到了球。
妖孽姚爷一拿到球,场边女声尖叫。蔓蔓一只手拿摄像机,一只手捂耳朵。眼看高大帅那队被这些尖叫女声给刺激到,冲上去两个人去抢球。哪知道那两人不知是不是被女声影响到,竟然被带球的姚爷穿过了中间。
当场,女声的尖叫从篮球场响彻了周围几个营地,越来越多的人跑过来看。
高大帅肚子里嚎哀:妖孽啊妖孽!
蔓蔓都替高大帅那队的人同情:这明摆着,若是和妖孽姚爷比,不是比球技了,光是一堆女生都能压死你。
好不容易那球从姚爷手里脱了手,女声稍减,拿到球的是赵文生。
篮球王子赵文生的称号,极少人知情。
拿球的赵文生,戴着眼镜,斯斯文文,慢慢绉绉,看起来不大像是运动健将。
场上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不清楚赵文生是什么来路。
而高大帅那边的人,可能也都认为赵文生是好欺负的,只派上去一个人去抢球。
莫文洋眼见情形貌似不妙,想上前去帮赵文生,却被蒋大少拉住。
众人正吃疑的时候,突见那球在场地上啪一声着地,继而那抹斯文修长的幻影一闪,再啪的一声,回到了赵文生的掌心。而上来抢球却瞬间被过了的人,还傻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紧接,幻影如飘过去的侠客一般,瞬间再过了立在中场毫无防备的两人。这一下,高大帅那边的人,终于知道对手不是个普通的海龟人员了。前面被过的三人回神回扑,高大帅和另一个人都上前来拦阻,一时间,成五人对付一人的场势。但只见那侠客似的飘渺幻影一点都不为所动地一掠,已是在包围圈形成之前掠出了圈子。高大帅扑过去拦,稳稳当当的架势挡在了赵文生进入内圈的前面,赵文生却是也稳稳当当地退后一步,退到了三分线外。
不好!
高大帅心里一慌,叫了出来。
见三分钱外那抹跳起的剪影正犹如电影里面的慢镜头,如此优雅的优美,完美的肌肉展现,弹跳的瞬间犹如把弓扯住了人心头的弦,众人目不转睛,见着那球划过夜空,犹如一条最美丽最完美的流星轨迹,从篮子中心无声穿过。
呼吸停滞。
只听嘭,球着地烙下印子的一声轻响,场上骤然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饶是那个裁判都傻了。
要知道,那刚才是接连突破了五人中的三分球,而且过的这五人,还是下午刚在他们场地上将两支队伍打得落花流水的优胜队。
是什么人?!
几乎每个不认识赵文生的都在脑海里盘旋这个问题。
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
而不无意外,除了妖孽姚爷,场上出现了另一个让女声更为之疯狂尖叫的人物。
蔓蔓同样被燃了,心思:这赵文生,篮球王子的名号的确是名不经传。怪不得当年的蒋梅那些女生会一颗心全陷了进去,至今都念念不忘的。
接下来,只要赵文生拿到球,场周欢呼声不断,不像妖孽姚爷,参与欢呼的还有男声。这些加油的阵势可就更大了。轰得高大帅等人节节败退。
赵文生厉害在,不仅自己能入球,而且论起组织进攻防守能力,也都是首屈一指的,谁让这人从以前就一直是明星队的队长。成功将敌方的人吸引到自己身边后,一个妙手,转手即将手中的球从空挡中飞了出去。
这回拿到球的是自己的老公。
蔓蔓月儿眉一小展,见老公站在三分线外,一个飞跃,也是一个三分球入网。固然,没有赵文生连过五人后入三分球那般神乎其技,但是对一个前锋来说,能入三分球,说明是个很厉害的全能选手了。
不愧是自己的老公。
舔舔嘴唇,趁着给蒋梅拍摄篮球王子之余,也给自己老公多留下几张帅帅的照片自己藏着。
拍的正乐乎,没想到这球接下来,是传到了自己哥手里了。
她哥打球什么样?
她真没有想过。
高大帅指君爷崴过脚。
蔓蔓没法想象冰山老爷在球场打球时崴脚的模样儿。
持球的君爷,冷冰冰的眼神,果断地先让所有敢质疑的目光都闭了嘴。然对手可不管他冷不冷,都照样要拦截他的。运球的君爷有点犹豫,似是真有些畏惧什么。
蔓蔓脑子里和其他人一样打大问号。
手机摄像头在灯光底下反光,一闪,君爷似是被这抹光刺到眼了。刹那间,动作加速,反而使得对方是措手不及,被他过了两个。运进去的球来到篮下,跳起。两个中锋跳起来双人拦截。君爷拿球的手臂伸了出去,球从两中锋的边缘上划过,往上一勾,要落入篮中。
未料自己大哥原来打篮球也不差。
蔓蔓有点怔。
赵文生在后面双手圈着嘴巴喊:别勉强!
因此,可能早知道君爷会来这招的高大帅,是在球快进篮框之前同是跳起,伸出去的指尖勉强碰到了下球的边缘,那个篮球,眼见是飞向了篮框上。
抢篮板。
几个人全部围到了篮球框下。
但是,那篮球没有在篮框上打圈儿,而是与篮框激烈地一个撞击之后,忽的飞出了篮球场地。
站在场边上的观众一片惊呼,撤。
刚是因为比赛在激情时,后来的几个人争锋汹涌地涌到了她面前看球赛,蔓蔓一时看不清前面的状况,结果,忽然前头那几个人都往两边闪了。她这才发现那球往自己飞来,眼看退都来不及了,拿着手机的手忙挡在自己头上。
“蔓蔓!”
【134】心疼
更新时间:2013-3-13 11:12:42 本章字数:11404
见有人被球砸到了,四周哗的波浪声响。爱残颚疈比起这场边观众大片的惊呼,场上的干将一个个更是白了脸色。
“蔓蔓!”
“囡囡!”
其中两道影子奔的最快,几乎是在球砸向她头的那时跳了起来,冲了过去,被前面的人挡住没能扑住球,眼睁睁见着球“啪”砸到了人头顶,脸色当场一青一白,仿佛那球砸到的是自己的心口,疼。
伸手去挡球的蔓蔓,清楚地能感受到球的力道碰到自己手掌然后撞击到自己额头,脑袋里便是一个震荡,嗡,刹那间头晕眼花,手里的手机落了地上,蹲在地上的身子摇一摇,但还不至于倒。反倒是突然冲到她面前的黑压压的人群,十分吓人,把头顶上的灯光全都给遮住了。
一边耳朵是老公:“蔓蔓你怎么样?砸到你哪里了?”
嗓子里的焦急沙哑分明是红了眼,两只手慌乱地扶住她身子。
另一边耳朵传来的是那把平日里冷得掉渣的嗓子,这会儿可是没有一丁点的冷,而是如火热熔岩,冰层全裂了的暴躁:“快把手放下来,我看看砸到哪里了!”
急成这样,责任重大,因为那球,分明是他抛出去没能进篮框结果飞出来砸到了她头顶。
想想,她和这哥,真是有点天生相克。每次她出事,不无意外都与他有关。
“那个——”她终于嗫嚅着嘴唇出了点声音,主要是因四周太吵了,吵到她这个被球砸了本就晕晕的脑袋更晕的迹象。
也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个太过紧张急躁乃至有点失态的场面,其实不利于伤者,站在后头的赵文生发出了声音:“既然她神智是清醒的,把她先扶到卫生室,这里灯光暗都看不清楚伤在哪里。”
一听这话有理,蒋衍立马把媳妇拦腰抱起来,就往大楼里的卫生室冲。
其他人纷纷让路,一排人都跟在后头跑。
这个壮观的场面不仅引得众人伸脖探头,而且,极快地,如石投湖中的波澜传遍了四周。
蔓蔓当然不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被球轻微砸到,竟会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被老公抱到了一张室内的床上,她靠着软绵绵的枕头坐了会儿,感觉气息都缓了不少。真正地把刚才眯眨的眼皮完全地撑开,一看,屋里塞满了人头。个个都看着她,看得她的脸由原先被砸的青白都能镀上了一层红。
“我没事。”连忙对所有人说。
一刹那被人关心过度,也是容易引起心脏病发的。
见这屋里屋外连把脸贴在窗口上看热闹的人,确实忒多了些。君爷肃起了脸,向高大帅使了个眼色。不久,高大帅率人开始驱赶无关人士出门。
室内清空了大半以后,本来这空气应该转为清新一些,可蔓蔓吸一口气后,压力未减。
只见几个人认真瞅着研究着她额头那一块被砸的地方,说:
“淤了,肿了,要揉散掉。”
“她是孕妇,最好不要用药酒。”
“先用点冷敷吧,然后再帮她揉一揉。”
有人跑出去取冰块,一会儿毛巾包着冰块被她哥拿着,毫不客气地啪,按到她额头伤处。
霎然之间,不仅没有给她缓解痛楚,还痛得她龇牙。
“痛死了!”叫着,她推开他的手。
“痛也得冰敷也得揉,不然怎么散肿呢?”
他居然吼得比她还凶,好像他才是痛的那个。
月牙儿眼瞪直了,对着他的冷眸干架:“哪有你这样冰敷的,要人命,不用你,我自己来。”说罢,自己转过身,自己用手掌心轻轻慢慢地搁在伤处,一动疼,倒是不敢怎么动。
“你这叫揉吗?!”又吼。
其他人见状,纷纷上来劝架。
“大舅子,我来帮她揉,你歇歇气。”蒋衍也心疼老婆啊,一手搂着老婆,一手慢慢地搁在老婆那额头上,老婆眉头一皱,他的手几乎都不动,于是只好往老婆痛的地方吹气。
其他人见他这样帮老婆吹气,简直是哭笑不得。
“我说蒋大少,你这样吹不行的,根本没有半点效果!”急躁急火的还有事故第一责任人高大帅。
“那你说怎么办?!”蒋衍转回身朝他瞪眼,“就你那糟透了的球技,还敢号称自己是战无不胜的雄狮,看你把我媳妇给砸成这样!”
“这怎么怪我了?”高大帅刚是要摆出冤枉的神态,四周一群人全冲着他怒目相对,在这种生死存亡关头,唯有自首争取宽大,向来识相的他立马改了嘴,“是,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嫂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向天发誓,真不是故意的,若是故意,我天打雷劈让我被球砸!”
“没事,这事不怪任何人。”蔓蔓吐出口气。这种意外她哪能怪人,再说高大帅还是帮过她的人。
“蔓蔓,疼不?”看老婆脸色好像缓了些,蒋衍的面色跟着缓了些,就是这口气还是不能松,眼见老婆额头的那个包,他吹的那些气一点效果都没有。
“不疼。”夹着眼缝儿,分明疼。
她这疼的模样儿果断让人抽了口凉气。高大帅挠起脑袋:这可怎么办?
姚爷与赵文生互对了眼神。
“不然,我去厨房看看,看有没有什么其它材料。”赵文生丝拉长口气说,夹了丝出乎意外的讶叹。应说女孩子都是细皮嫩肉的娇贵,但是,蔓蔓被球一砸能这般厉害,颇有点像豌豆公主了。
“嗯,你去厨房,我去药剂房。”姚爷当然更舍不得她疼了,跟在赵文生后面一块走,去找点看能不能让她别疼的东西。
说来说去,意外终究根源是他们的错。
“别忙了。姚大哥,赵大哥。”蔓蔓忙喊,“我自己拿冰块捂。”
说罢伸手去拿君爷手里的冰块。结果对方冷眉一肃,反倒伸出手将她轻轻一拽,她轻呼:“你做什么?”另一只手拿着的冰块毛巾,这回若毛羽似地落到她额头。
月儿眼眨了眨,抬眼望着顶上的他,依旧黑头黑面,手上动作却是忽的放轻了许多,惊诧:不疼。
媳妇既然不叫,蒋衍自然不会再叫大舅子歇手。听伤者这会儿不叫疼了,姚爷和赵文生在门口停了下来。
冰块毛巾先是在她额头上冰冰凉凉地轻捂了阵,然后挪开,紧接掌心按到她额头上。她猛闭上眼,忍着,忍着继来的剧痛。可没有,粗糙的掌心熨在上面,带着冰块冰凉的余温,让人感到舒适。而接下来几分老道功夫的娴熟手艺,把痛楚限制到了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这样一来,可见他一开始弄得她疼不是手艺差,是没有这个耐心。
蔓蔓无语。
“还疼不?”见她闭着眼这次倒是挺享受的,摆的一副表情却是不声不响好像无话可说,冷眉一挑。
蔓蔓不知道说什么:他那语气分明是找茬。小小声地辩驳:“如果你一开始这样揉,当然不疼。”
问题是他可从没有对任何人这样揉过。揉她额头这个包比揉那个新生婴儿,还要谨慎小心三分,都能把他额头累出一层细汗。
诚如赵文生说的,他这妹妹真是出乎意外的娇贵,细皮嫩肉的。冷眸眯了起来,近距离看,她的皮肤不仅仅是细嫩,简直如透明的薄翼似的,轻轻一层,下面露出一些毛细血管。因此球轻轻一砸都能砸出淤块来。
“怎么了?”看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睁开眼问。
“没什么。”手几乎是想都没想捂了她眼睛,回头是对姚子业说,“弄点云南白药。”
“出血了吗?”姚爷忙凑近去看。
揉是揉散了,但一大片的血瘀,青青紫紫,且有出血点,有点吓人。
“哎——”跟上去看的赵文生叹,“好像新生婴儿的皮肤。”
蔓蔓不知道他们这话是夸她还是贬她,似乎贬她的口气居多,眉儿一皱:“什么新生婴儿?”
“细皮嫩肉。”冷唇一个微翘,吐。
“行啦。”一听这话,她固然是恼了,都知道他是嫌累,“我都说我自己揉,你不干。我自己揉!”
看她要起来,几个人连叫:“哎!”
姚爷不得再瞪了眼那个冷面冷孔的人:不是一早和你说过,妹妹是娇贵的吗?要哄的吗?
眉头抽搐似地抖了抖,轻轻在心里呼口气:到底,她是被他的球砸的。
手把她的小脑袋再次按回来,道:“是我错,可以了吧?”
连道歉都不情不愿的,这就是她那个唯我独尊的哥。但她知道这就是她哥的底线了,她再不知好歹他肯定又要爆了。
蔓蔓在心里同是轻轻呼口气:算了。
她再倒霉能怎样?是自己的哥砸的球,又不是其他人。
卫生室里倒是不缺云南白药这一物的,调好药粉,刷在纱块上,盖好在她伤处。众人看到此,不由才从心里头松口气:总算是看着无大碍了。
敷了药,额头清清凉凉,倒也没有那么疼了,蔓蔓把头枕在枕头上,眼睛一睁开,仍看得到那么多人聚集在屋里,好像都还在干巴巴地等着什么似的。可是她这伤,又不可能是一下子好了的。叫他们别愧疚,说了很多遍他们都听不进去。
“你们去吃饭吧。”蔓蔓灵机一动,找到了一个理由。
这句话,让众人果断响起空肠计。
热血一来打球的结果是,一看,墙上表钟已是指向夜晚将近八点钟了。
“让师傅炒几个菜,端到这上面来。”姚爷果断吩咐。
蔓蔓汗:这些人居然想在这里吃饭?
一个人跑下去到厨房,过会儿功夫上来时,手里多了样东西,有些难以启齿。
众人望着那人手掌心那个不禁摔了并且被人踩成稀巴烂的三星手机,都噎了口口水。
蔓蔓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一双瞪足了圆圈的眸子盯着那手机,表情极为震撼极受打击。
她这表情,又把其他人给惊住了。
“蔓蔓,坏了我们再买一个。”蒋衍立马安慰沮丧的媳妇,因为知道媳妇心疼钱,忙加上一句,“算我账上。”
什么算他账上,他账上不就是她账上吗?蔓蔓简直是想对老公翻个白眼。
她这也不是心疼钱,是心疼这个稀巴烂的手机里面,是不是连同她今晚辛苦拍摄的东西通通都消失了。后者,可是用钱都买不到了。
耳听媳妇一声声心痛似的云息,蒋衍瞪向莫文洋:知道手机是你的,你还不赶紧和我媳妇说几句。
醒悟过来的莫文洋,赶紧上来摆下手:“嫂子,没事,这个修不好都没事,你不用赔我。”
“修不好了吗?”一丝云叹,夹了令人都能心软心生怜悯的求问。
莫文洋是要跪下来求她别说赔偿的事了。眼见不仅蒋大少,其他人都对他变了脸。
“你老公赔不起,哥给你掏钱。”君爷在这个时刻,总算说出了句有史以来作为哥的大气的话。
蒋衍一听,傻了目,连对媳妇哀求:“蔓蔓,你就让我给你买个全新的手机好不好?”
见老公是把浑身赖皮的功夫都耍出来了,蔓蔓被他们几个搞得没法了,翻老公一白眼:“这不是买不买新的问题,是这里面拍的那些照片——”
原来她是心疼这个。
众人松口气。
莫文洋抹了把额头的汗,终于能笑了出来:“嫂子,你想给你老公拍照还不简单?”
“就是。”蒋衍对媳妇卷袖管,信誓旦旦,“你放心。等你伤好了,我去借个数码相机,你想怎么拍让我怎么摆POSE,我任你摆布。”
“我主要想拍的又不是你——”蔓蔓这话着急着刚出口,话完立马知道自己嘴上鲁莽了,改口,“当然,我也想拍几张你的照片放在钱袋子里。”
可是她前面这话已经被众人抓住了把柄。固然后面她补充的那句让她老公刚是无比受伤的脸回了暖色。
蒋衍对媳妇是无比了解的,只要细心一想,也知道媳妇不可能专门在这种地方为了给他拍照不惜借别人的相机,毕竟他们是夫妻,她想拍他的机会多着呢。
那么,她主要是想拍谁?
目光,众人的猜疑,不无意外,都集中到了坐在她身边的那张冷面冷脸。
君爷的脸顿然黑了一半:众人猜到他身上自然有原因,因为他妹妹举着手机能被球砸到,分明就是拍他的时候过于专注了。
她拍他这个哥做什么?
众人可不会傻到以为她这是迷恋她哥。
以他们兄妹俩相处的情形来看,只能是——抓把柄。
于是,类如高大帅这样的人,不厚道时摸着下巴颌偷偷地乐:君爷你也有这样一天啊,被你妹妹抓小辫子。
冷唇开启,切齿:“摔烂了更好。”
一听这话,就知道分明又被人想歪了。蔓蔓额,却是没法去开口否认。因为若她再否认不是拍她哥,那下一个怀疑目标,未免不是会怀疑到她真正想拍之人的用意上。这样一来,被赵文生知道那就尴尬了。
见她也不否认,还当真是想抓他软肋。
君爷的脸全黑了,几乎是要头顶冒烟了。
蒋衍见大舅子气成这样,却也知道媳妇不可能去拍大舅子。媳妇虽说腹黑,但不至于学那些无聊的人非去抓自己哥的丑事。思来想去,媳妇是想拍谁,他心头隐隐约约是有了答案。耳听媳妇那丝叹气声里面,仍是有着某种痛惜。他起身,走过去,搭住赵文生的肩膀招呼着拉了出去。
而见到妹婿果断地拽着赵文生往外走,绝顶聪明的君爷又怎会不联系到其中的蹊跷,冷眉蹙起,肚子里胸口里憋着的气都一下子消了。
姚爷摇头晃脑地叹气。
说来说去,蔓蔓今晚的摄影剧本里面,他们这一伙人,全都是给赵文生当陪衬的。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
冷眸瞅在她那张仍在无限叹息的脸,类似无语地一眯。
至于门外,被蒋大少拉了出来私谈的赵文生,在听到对方说希望他回去再打几场篮球时,倒不是傻子,马上听出了言外之意,惊诧过度时差点拿掉眼镜:“蒋中校,我和——”后面那句“和你老婆完全没有关系”的澄清的话,都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才不显得尴尬。
“我,我明白!”蒋衍又不能直说自己老婆是为了他二姐去拍对方,那会让他、他老婆和二姐蒋梅都尴尬的,只得拐着弯儿说,“我老婆她是想拍我,但是,没有对手拍起来不够劲,所以,想找你切磋摆几个更好的POSE。”
既然说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只是当配角,赵文生心口立马放下了石头,道:没问题。
蒋衍偷偷在心里面擦了把汗,这当间谍的任务真不好干,希望赵文生没能察觉出来。
今晚这样被砸伤了,天色又晚,定是回不了家了。
蔓蔓和老公只好在部队里的营地过一晚上。
她在卫生室里面睡。她老公在旁边摆了张行军床。
营地里的夜晚,与山里的夜晚有些相似,很是宁静,远离城市的喧嚣。最特别的是,夜晚这里是有人站岗值班的。从窗口望出去,夜中,手握铁枪的战士,巍巍如山,在她心里面刻下一个无法泯灭的印象,引发了心底的触动。
怕她晚上发烧,半夜里蹑手蹑脚走进来查看的冷面孔,在看见她睁着眼睛没有睡觉时,压低的声音里夹了丝急:“怎么不睡?是不是疼?”
“哥。”她脑子是被砸的时候嗡嗡嗡响,把一些埋在深处的东西震了出来,“我怎么总觉得不是那一回事。”
“什么不是那一回事?”眉宇之间掠过一丝疑惑。
“说不上来。”是,说不上来。她知道她哥他们总是担心有人想害她。但是,她现在却觉得不是这样一回事了。
“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有什么好想的?不是教过你都是不用你操心的事!”教训地说着,冷冷的眼朝她唬道,“闭上眼睡觉。我告诉你,如果你今晚发烧,我明天就得把你送医院,你自己想清楚。”
他是说一句就必定办到的事。
蔓蔓闭上眼,倒不觉得自己真会发烧,不就被砸一下而已。
掌心探了下她额头,没有发烧,他就此在她床边坐了会儿。
蒋衍这时已爬了起身,媳妇刚刚的话他也都听见了。究竟这里面有些什么缘故,他听着也觉蹊跷。
两双探究的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同是陷入了一种沉思。
……
营地里的女兵宿舍
临睡前,叽叽喳喳一片议论。
“你们说,那女的是谁?”
“今天刚来过我们参谋部的,蒋中校的老婆。”
“不止是蒋中校的老婆吧。你看她一伤,多少人在叫。”
“那是,人家是陆司令的女儿。”
“陆司令有女儿吗?”
一个突兀的嗓子,在女兵们中间引起了反响。
“阿霞,你怎么这么吃惊?”
叫阿霞的女兵,也觉得自己好像叫得大声了些,有些尴尬地低了头:“只是因为没有听说过陆司令有女儿这回事。”
“其实,别怨阿霞,若不是今天跑了趟参谋部,我们也不可能知道这回事。听说这个女儿是失踪很久的,因为怕被坏人知道利用,所以迟迟掩盖着不敢发出公告找人。现在,总算找了回来。而且,据说这女儿,之前是被一家杂货铺老板收养了。”
“杂货铺老板?”不少人吃惊,包括阿霞。
怎么会流落到杂货铺老板手里呢?而且过了这么多年都没有人能发觉。
“这收养人原先的女儿呢?”
“听说是死了,被她奶奶活活掐死了。”
这下,所有人倒抽口凉气:多么可怕可恶的老太婆。
有人因此联想到什么,叫阿霞:“阿霞。”
“哎。”阿霞抬头。
“你是你奶奶扯大的吧。你奶奶对你可好?”
阿霞黑黝黝的脸蛋露出笑:“我奶奶对我可好了。”
所以说不是天下的奶奶都是一般黑。
到了早上,有人敲打了女兵宿舍的门。女兵们都正在起床叠被子。站在门口的人问:谁负责卫生室抽屉的钥匙,想拿个处方条。
众人看向阿霞。阿霞举起了手:“我。”
大家都知道昨晚卫生室里是被谁占了,都对阿霞挤眉弄眼的:刚好去看一下昨晚篮球场上的帅哥。
阿霞傻呵呵地笑:“你们胡说什么?人家有老婆的。”
“什么有老婆?我们可打听到了。昨晚篮球场上除了两个人以外,都是单身。”
不管怎么说,阿霞走去卫生室的时候,提了口气。不是因为要去看帅哥,而是知道以她一个小小卫生员的身份,去到那里,遇到的个个都是军官。她怕得罪人。再说,这陆家千金不是刚回来,很厉害的吗。
去到那里,门是半开着的。里面床上只坐了个女人,额头敷着块纱块,看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陆家千金了。
“你好,陆小姐,有人让我拿钥匙进来。”阿霞掂了三分慎重的语气推开门,说。
蔓蔓正在折被子,因为今早无碍后,她和老公就要离开营地了。今见一个解放军女同志进门,说是要给钥匙。对于女兵,她见得极少。除了那个爱装模作样的蒋玥,这会是第一次近距离瞧穿军装的女人,见是一个个高的女人,身材不能说今下的苗条,但是也有凸有凹,很是别致,皮肤,显得黑一些,至于五官,不知为何,乍看之下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阿霞用钥匙打开抽屉,取出处方本子,刚想问要交给谁,结果,见对方一双黑亮的眸子似乎放在自己身上,一小惊:“怎么了?”她不会是哪里做错了得罪了高官的女儿吧。
蔓蔓方知是自己失态了,忙收回自己的目光。
这时,她哥走了进来,见她们杵着,以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冷眉些些地蹙。
阿霞转过身,君爷这名气,她在部队里倒是听说过的,知道八成是他要这处方条,双手捧的处方条奉上说:“本子在这里了。钥匙如果你需要用的话,我留下。”
“不用,我撕一张你放回抽屉里锁好。”君爷冷冷地道。
这是特殊的处方本,主要是开类似毒品的止痛药物,决不能乱扔。
接到对方似有些责备的语气,阿霞苦笑。她早习惯了。等君爷撕了一张下来后,她把处方条放回抽屉里重新锁好。
提脚刚想走,未想那陆家千金居然在她身后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吃惊的,疑问的眼神,回来对上那双月牙儿眼:“我叫范淑霞。”
等阿霞离开,君爷终于将质问的眸子朝向了妹妹:“你问她名字做什么?”
“我觉得她很亲切。”蔓蔓道,眼睛眨巴着,充分说明她自身一样疑惑。
对此,掌心伸到她头顶,揉了几下:“还疼不?”
这话他昨晚到现在问了不下百次。
“不疼。”现在她心里能百分之百肯定他是在意那球是他砸的,摇摇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低下来的脸,接着手掌心,轻轻地在她额际又是揉了两下,嘴里轻若无声地吐了句:傻瓜。
……
与老公一起坐车离开营地时,深感收获颇丰。老公部队什么样子,在她心里有了幅图画,回家很想动个笔。于是,想到顺道去温世轩家一趟,拿块钉好的画布。
来到林文才给女儿租的小房子,本是想只有养父一个人在家,给他们夫妇俩开门的,却是林佳静。
“蔓蔓姐?”乍看到她出现,林佳静一样吃惊。
“你一个人?”蔓蔓看她堵在门口神情有丝异样,不禁问。
“大舅他去菜市场了。”林佳静的回答没有平日里自如,垂着头像是掩盖什么。
“我和你姐夫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林佳静被她这一问,连忙答,让开门口的动作却显得慢吞吞的很是犹豫。
蔓蔓和蒋衍都惊疑着,走进了屋里。只见客厅中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大男孩,趴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做书写。仅凭侧脸,蔓蔓和蒋衍都能认出是谁。
“宝儿。”蔓蔓出声。
姚子宝好像才知道他们来,听到蔓蔓这一声叫,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手里拿着那支滴水的钢笔,眼镜歪了边,吃惊的瞳仁望着她和蒋大少:“你们——”
“你想问我们为什么在这?我们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蔓蔓如抓住现行犯一样,理直气壮地抢了话,“欢儿说你暑假泡妞去了,还向家里请了假,是真的了?”
“泡、妞?”姚子宝和林佳静同时惊叫。
“这该死的欢儿!”紧接,姚子宝气急败坏地是要拿出手机打给兄弟陆欢问罪。
陆欢把他的名声都给败坏了,若是传到他爸妈或是他哥耳朵里,他回家不得吃顿鸡毛掸子。
“究竟怎么回事?”姚子宝不说,蔓蔓只好拷问林佳静。
“哪有什么事?”林佳静现在是镇定下来了,流利地回答蔓蔓的问话,“蔓蔓姐你弄错了。他这是在帮我和几个同学搞复习资料。他不是刚考完高考吗?经验最足。我们让他在这段时间帮我们列要复习的课程清单。”
借口帮对方温习功课接近对方?不赖啊,这小子,都有一套了。蔓蔓噙着嘴角,面对姚子宝:“你真没有和她一起回我们老家?”
“回了。”姚子宝不假思索的答案,让蔓蔓和蒋衍反而吃一惊。
“你好像很有理由?”蒋衍蹭起了下巴颌,对姚子宝面对拷问仍能表现得如此镇定佩服三分,想当年,他自己他这个年纪瞒着长辈做什么亏心事,都没能如此镇定自若,仍会做贼心虚。
“需要什么理由?”姚子宝笑,坦荡的,“我又不是去她家,只是好奇蔓蔓姐的老家。让她带我去了一趟。”
蔓蔓更震惊了:“你专程去我家杂货铺?”
“是啊。”
“为什么?”
“我想着能不能买下来。”
蔓蔓瞪直了眼:她家的杂货铺要卖了?
当然,她知道之前温世轩在北京差点过不下去时,就有卖杂货铺的意思了,但终究舍不得脱手。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对这个铺子有感情。蔓蔓对这个狭窄的陪着她成长岁月的小屋子,一样存有沉厚的感情。
于是,姚子宝突发奇想要陪林佳静回老家,当然不排除其中或许有其它个人因素,声称主要是从林佳静口里听说温世轩私底下想自己卖掉铺子的意愿,心想这铺子卖了的话,蔓蔓可能会伤心,因而与林佳静合计着去看看这铺子,然后看以自己以往的储蓄能不能先替蔓蔓买下来,找人先看管一阵,再来打算。
“你们现在都还是学生,没有赚到钱,买这个铺子做什么?”蔓蔓对他们两个的好心,头疼地扶住额眉。要是这事儿被姚家知道,她和林佳静岂不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蒋衍倒是把姚子宝的肩膀一搂,拉到边上:“我岳父想卖多少钱脱手?”
耳听老公这话是有意自己掏钱买,蔓蔓嘭拍下桌子,朝老公瞪眼:嫌这事还不够乱吗?
“蔓蔓——”蒋衍刚想对媳妇解释。
“你是军人,你买铺子做什么?你买了给我也没有用。我现在都跟你定在这北京了,怎么回去经营那铺子?”一番话,先堵死了老公狡辩的嘴巴。
“蔓蔓姐。可你不是想真让大舅把铺子卖给外人吧?”林佳静兢兢战战地提醒她,眼见蔓蔓明显是在气头上。
蔓蔓是不想让父亲卖,但是,究竟为什么温世轩突然想要卖,总有个理由吧。蔓蔓想先听听养父自己怎么说。
在林佳静的口述里,温世轩是无意中在一次饭桌上说漏了嘴与她提起这事,具体原因是什么温世轩没有说。林佳静作为晚辈也是外人都不好问。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后,温世轩提着菜篮子从菜市场回来了,看到屋子里坐满了人,女儿女婿过来了,笑开了颜:“幸好,我买了很多菜,今天都在这里吃。”
蒋衍上前去拎过他的菜篮子,偷偷与他说:“岳父,你想卖老家的屋子?”
温世轩一愣,看到屋里众多人看着自己,再扫到林佳静身上,知道必定是林佳静说给女儿听的,叹口气,点点头:“是。”
“为什么,爸?”听到是亲口承认了,蔓蔓站了起来,“如果需要钱你和我说。”
“蔓蔓你先坐着。”温世轩不让她起来,嘱咐她小心怀孕的身子。
蔓蔓重新坐了下来,心里依然火燎着:“爸?”
“你可能不知道,你妈是病了。”说完这个妈字,温世轩意识到什么改了词,“当然,我知道,蔓蔓你已经不认她这个妈了。”
许玉娥病了。
这个消息的确是忽如其来的一道霹雳闪电,震得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觉。说是替许玉娥伤心吧,倒不如说是所有人脑子里第一时间转的是:许玉娥是真病假病?
许玉娥装病又不是第一次。
“爸?”蔓蔓的眉头蹙紧了。
“是真病。癌症。”温世轩认认真真地说。
癌症,那倒是装不了的。
而且,癌症岂不是绝症?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时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爸——”蔓蔓想了会儿,开口,“你卖杂货铺是为了救她吗?”
【135】被捉弄
更新时间:2013-3-14 10:00:08 本章字数:11147
对养女这个问题,温世轩坐在板凳上,浑浊的眼珠子望着地砖说:“能怎么样?夫妻一场。爱残颚疈不说夫妻,就是个陌生人,有困难总得帮是不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温世轩即是这样的人,一点违背良心的事都做不了。
众人看着这样的温世轩,想说点什么都一样艰难。你说劝温世轩不救许玉娥,如温世轩说的说不过去。但是,真是让温世轩砸锅卖铁去救前妻,总隐隐约约地替温世轩不值。
林佳静从温世轩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林文才,是想,如果林文才知道这事,八成和温世轩一样,是要从自己有限的储蓄里面抽钱或是筹钱去帮许玉娥凑医药费。
心善的人,就是这样了。情愿自己吃亏一些,都不愿意让自己的良心难受。
“岳父。”对这事,蒋衍有自己的想法,“你知道她现在是癌症几期吗?”
癌症几期?
癌症能分几期?
眼见温世轩对这个问题感到懵。
姚子宝想起在自己哥的医药书里面见过的,也记起:“温叔叔,这个癌症是分好几期的。通俗点来说,早中晚三期,如果是晚期,说句不好听的,哪怕你是亿万富翁,都救不回来这条命,患者本身也很痛苦。病人现在是几期很重要,只有确定了是几期,才能确定治疗计划,是保守治疗还是手术治疗。”
连是早、中、晚期这样的问题,温世轩都答不上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许玉娥这一桩突患癌症,不禁再打了个问号。
“爸。”蔓蔓与老公对个眼,对温世轩说,“你先把她的病历拿过来我们看看。你知道我哥是医生,或许可以先帮她看看是什么情况。”
君爷愿意给许玉娥看病历吗?
温世轩同样打个巨大的疑问。
姚子宝趁机插进来说:“温叔叔,我哥也是医生,我可以改掉她的姓名,只把病情部分拿给我哥看。”
“这——”温世轩迟疑着,“我得去和她拿,病历不在我这里的。而且,都不知道她有没有病历。”
没有病历?
众人更是一惊:这事儿?
“爸,你说说,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得癌症的,你又是从哪里得知她得癌症的?这消息可靠不?”蔓蔓不得不代替所有人对此事发出质疑。
温世轩对这事倒是知道的,能答上来的。
原来,许玉娥这病说起来,怎么得来还有个故事。那天,她被温凤妹拉去凑数。
女儿汪芸芸的医院搞院日宣传日,在门口摆义诊台为已婚生育妇女免费看病问诊,需要人气。汪芸芸和母亲先打好了招呼,自己在几号台免费给人量血压,要母亲拉多点人来。
其实,在京城这种地方,高收入群体多,低收入群体也不少,论实在的人更多了,免费这号东西只要一打出来,无不蜂拥而至的。会没有人光顾?汪芸芸纯属多虑了。
许玉娥陪温凤妹来到这地方,人山人海,凑人气不需要,倒是被挤在了外头,心里不就气火了,朝温凤妹牢骚:小姑,你现在浪费我的人力物力,你打算怎么赔我?
要知道,温凤妹当初说的可好听了,不仅说给许玉娥免费量血压,还说是有医生给人做全身的免费检查,并且慎重许下允诺,她的话,假一赔十。
现在这个允诺没有能完成,别说免费医生看病问诊,就是在自家女儿台边想量个血压都难。温凤妹一方面看着女儿如此受人欢迎感到骄傲,一方面也愁着自己蹭不上免费这号车。于是趁着给女儿送水的时候,拉住女儿好声好气地劝说:“我倒是无所谓,可你大舅妈年纪有了,近来身体又不大利落,饭吃不下多少,你是医院里的人,我都给你大舅妈夸下海口了,你找个人给你大舅妈看看。”
温凤妹说的许玉娥这个情况,倒不是骗人的。自从与温世轩离了婚,小女儿现在都不与自己说话了,许玉娥整天郁郁闷闷,近个把月来,没有缺吃缺穿,不需劳动,却意外地竟是消瘦了不少于十斤。大家,许玉娥自己,都想着是天气热了,加上心情不好导致消瘦,也就没有想过来看病。不过,既然有这个免费看病的机会,她当然不想放过。
汪芸芸在专业上傲气,因此有些医德,知道许玉娥这个情况,答应了帮忙,真是找上了一个年轻医生帮许玉娥看诊。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下,有经验有资历的老医生肯定是请不到的,只能找一个刚进入临床不久的医生。
年轻医生因为年轻,问诊检查倒是很仔细很认真,问了番许玉娥自己口述的情况,再做了一番体检,在检查到胸部的时候,摸到了硬块,对汪芸芸说:“最好带你亲戚去做个乳腺彩超,有可能是肿瘤。”
恶性肿瘤即是癌。
一个免费义诊竟看出了个癌。
别说汪芸芸和温凤妹手足无措,许玉娥当场一个呼吸停滞,晕了。
她醒来时,坐在义诊台附近的椅子上,温凤妹正拿着把扇子给她扇风,舔着嘴唇对她说:“别急,大嫂,芸芸说再去请个其她医生给你瞧瞧。”
“瞧什么瞧!”许玉娥入戏的情况飞快,双手捂住脸,“都这样的事了,再瞧能有什么用,我等死算了。”
温凤妹听她哭哭咽咽都烦,你说好端端的被看出了个癌症,接下来如果许玉娥要治病筹钱,岂不要拿她家开刷了。
汪芸芸好不容易走了回来,对她们说:现在想蹭个老医生的免费号是没有办法了,而且平日里那些教授什么的挂号都要一早过来排队的,不然,去少人的社区医院看看。
说到要贬低去社区医院看病,触到许玉娥心中的痛了。想当初,她为了小女儿在大医院门口抗争,不惜打蔓蔓和老公,即是为了争这一口气。于是说什么都不干。
不过社区医院设备专科医生都不齐全,这确实是真,癌症这种大病,是定要到大医院里检查清楚的。
磨蹭了好几天,许玉娥没有到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却已是先把自己得了癌症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温凤姊因着偷了姚爷的车,在等待法院的最后宣判,自己都焦头烂额,管不着这些闲事。廖舒雅因母亲的事,不敢和远在家乡的父亲等其他人说,说自己和母亲带来的储蓄款,光是要积极赔偿姚爷的车争取宽大处理这一事,已经花掉了百分之几十。手头拮据,一样整天关在屋子里。
只有张秋燕和温浩雪这种搭顺风车的,情况好一些,有余力来探望许玉娥。本来,她们也和温凤妹的顾虑,担心许玉娥借此要向她们要钱。然,仔细一想,许玉娥即使要钱,也应该先向前夫温世轩要钱,向以前养了二十几年的蔓蔓要钱,这不,和蔓蔓能重新搭上线了吗。
这些事害怕许玉娥想不到错失了这个机会,忙上许玉娥家里提点许玉娥。
许玉娥听之有理,她找不到蔓蔓,但可以找温世轩。
而对于整件事,温媛是最迟得知消息的一个。
在蔓蔓等人仔细聆听了温世轩所说此事的来龙去脉,陷入沉思的时候,客厅里一片寂静。忽然,是啲一声门铃声响。
众人疑问:会是谁?
因为极少人知道温世轩和林佳静住的这个地方。
“佳静,是你同学吗?”蔓蔓问呆着的林佳静。
林佳静也想:莫非是自己同学?
就起了身,走去开门。
拉开门,见门口站的是拎着画板和画笔的温媛。
这是在大街上,她打了她一巴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
温媛抬起的眼珠,几分刀剐似的犀利,嘴角凝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你好,佳静。”
对这样一个温媛,林佳静不免退了一小步:作为同龄人,她发觉自己根本无法理解温媛的内心世界。不管怎样,温媛不是和她一样,有个很疼自己的爸吗?可是,温媛的眼睛,像是对这个世界抱有很大仇恨似的。
“是谁呢,佳静?”耳听客厅里的人在问。
林佳静只好让开位子。
温媛走进来两步,待看清楚了沙发上坐着的蔓蔓时,一双圆眸猛地冻住,两条腿儿,捏着画板吊绳的手指,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颤儿。无法控制,只好一口咬下唇瓣,直到浸出一条血丝。
想都想不到有这样一天,以前她是被家里捧在掌心中的小公主,可现在,或许她仍是个小公主,却远远比不上蔓蔓了。
对于在这里遇到温媛,蔓蔓也觉得意外。因为之前她到这里来探望温世轩,一次都没有遇到过以前的妹妹。但是,迟早是得遇上的。心里这一想,倒也安了。
昔日的两姐妹面对面,却是没有话说。
“媛媛。”处在中间最难做的要属温世轩了,温世轩其实希望她们姐妹俩和好,媛媛在很小的时候很粘蔓蔓的,因为父母都不在家的时候是蔓蔓照顾温媛,“叫声姐。”
父亲都出了声音,实际父亲不出声音,她都愿意叫,但是,她心里清楚,蔓蔓或许不接受了。
“蔓蔓姐。”温媛叫的这声姐,出乎意料的低,甚至充满了一些卑微之意,纯然失去了既往的骄傲。
蔓蔓的眼里,浮出了些复杂且尖利的颜色:因为她对这个妹妹的本性是太了解太了解了。自小,她是看着这个妹妹长大的。
听蔓蔓没声,温媛心底里冒出一丝寒意,直令她双腿再次打起颤。然,或许是蔓蔓不出声,令骄傲的下巴再度昂起,对向了父亲:“爸,妈的病你打算怎么办?”
本是想着怎么给她们两姐妹打和场的温世轩,听到小女儿问到这事,嘴里一丝忧愁:“你知道了?可我听你妈好像不打算告诉你。”
“妈怎会不告诉我?”温媛冷冷地笑两声。若许玉娥真是被医生判死刑了,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她这个小女儿的大腿喊救命。因为她如今是许玉娥最后的一条救命草了。
“不管怎么样,这事是大人的事,你还在读书,由爸来想办法。”温世轩说,对女儿他始终是疼爱在心的。
“爸,听我说一句。”温媛说着是往蔓蔓的方向若有若无地瞟过一个眼神。
蔓蔓的心中当即一凛。
温媛道:“把我们的杂货铺卖了吧。”
一句话,犹如湖中投石,在场中泛起了无数的震荡的涟漪。之前,个个都在想方设法劝温世轩不要卖,可温媛一来就让温世轩卖。
蔓蔓暗中捏了下拳头,缓缓的视线,飘向窗外。
听温媛一句一句向温世轩解释:“爸,我建议把杂货铺卖了,是听说你有这个打算。我想你的想法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一是我们现在全家都在北京了,而且我想爸以后也想留在北京了,留着老家那房子不仅没用,租出去还得找人看管,以免发生意外。二是现在老家那房子人去楼空,家里已散成这样,爸回去对着那地方,必定伤神。我不想见爸伤心,因为妈已经这样子了。三是我们家现在经济条件不好,妈现得了病,需要钱。或许爸离婚了不想接济我妈了,但我作为女儿不可能对妈见死不救,若爸拿不出钱来,我只好辍学去打工。”
“媛媛。”未想女儿如此有孝心,像是长大了一样,温世轩倍感欣慰,道,“卖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户口。”
“没事,爸,你把你和妈的户口和二叔商量挂在他房子下。等我毕业赚了钱,我买房子把你们的户口都移过来。”温媛对自己的未来毫无疑问,她必须把未来都握在手里。
“行。”
耳听温世轩这一句行,是锤定了卖杂货铺的事。
屋里其他插不上嘴的,都不禁替蔓蔓忧心在心。而蒋衍和姚子宝都已准备好了,再不行,自己瞒着蔓蔓把杂货铺先私底下买下来。
“爸。”却见温媛慢飘飘的眼神,似有似无地掠过屋里其他蠢蠢欲动的人,继续道出这样一番话来,“如果杂货铺要卖,这事由我来办。”
此话一出,蒋衍和姚子宝的脸色顿然都一变,望着温媛的眼中闪过一丝晦色。
“媛媛?”温世轩疑问。小女儿想插手不是不可以,但是,这种事通常是大人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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