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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_59 肥妈向善(当代)
其她几个人,也是从脚心凉到了手心。
一个个人的心里面,从想到蔓蔓芸芸的不幸,继而是想到了自己可能为此事负上相关的法律责任。
“是她们要留下来不跟我们走的!”温凤姊手捂在胸口上,一惊一乍,抵死赖口,“是她们自己选择死路一条。”
“是,你们自己都说蔓蔓姐聪明过我妈,但最后,是我妈带你们逃出来的,你们现在怎么可以反过来责怪我妈呢?”廖舒雅心里一乍一乍的,若母亲为此进了监狱怎么办。
“而且,我开车要走时,你们没有一个和我说回去接她们。”温凤姊口中振振有词,指住张秋燕和温浩雪母女,“要说错,你们都有错,一个都逃不掉。”
张秋燕是实际的,心思温凤姊指的没有错,这事儿若真正追究起来,她和女儿都脱不了干系。当务之急,是怎么撇清所有人的责任。
“我们先赶紧报案吧。”温浩雪道,“和警察说,我们是和她们走散了,因为一路没有信号,只能跑到县城来报案。最该死的是那个把我们从路上抛下的司机。”
这个主意立马博得其她人的赞同。
张秋燕甚至是夸女儿一把:“浩雪,你现在终于会想事情了。”
连做妈的都这么说自己女儿,温浩雪之前看来干的蠢事真是不少。
嘟下嘴的温浩雪,洋洋得意甩出第二个主意:“还有,我们不是弄了这辆车吗?把这车,也送回到公安局里找失主,说是在公路的半路发现的,我们等了很久不见失主,好心帮着开到县城报案。”
车子应温浩雪的提议,开到县城公安局。公安局里的警力,此时已经几乎都派出去支援灾区,仅留下几个留守的,忙得不可开交。
来问情况的市民,一个跟着一个。
温家人一行,进了派出所,拿着车钥匙的温凤姊带头挤进人群里,等不及把这个犯罪证据交给警察。
“排队!都排好队!”前台负责接待咨询的一名民警,站起来维持秩序。
众人往后退,唯独不怕死的温凤姊往前挤,结果被她突破到了最前方。
看着她插队的民警向她一个瞪眼。
温凤姊脸皮素来厚,反而咧嘴笑:“同志,公安局同志,我是来报案的。”
“报案?”
“是,有人把车子停在公路上,连钥匙都没有带走,我们这不怕车被人偷了,赶紧开到公安局里,请公安局同志调查车主。”说罢,温凤姊把车钥匙双手奉上。
民警盯着她手心里的车钥匙,眼睛眯起来看着她。
温凤姊被对方那针一样的目光扫得心里一凉一凉的。
“小斌,你去外头看看,是什么车?”
旁边拿笔记录的另一位民警,立马起来,拿走温凤姊手心里的车钥匙,向外走。
看这情况好像有些诡异,张秋燕其她三个人,都不敢往前走了。
“妈,你说我们偷的会是谁的车?”温浩雪使劲儿抚摩心口,眼皮直跳。
这个问题她们的确没有认真地想过。
温凤姊说那个车主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但是如果不是呢?是故意停在那里的呢?她们毕竟是没有等人就把车开走了。
“什么偷?我妈那是借,那是好心帮他开回到县城,否则那车早也被水淹了。”廖舒雅气冲冲驳她的话,却是没有想到,如果她们不私自把车开走,或许那车主不会被困水灾现场被水淹了。
走到外头看完车的民警,跑回来,气促地说:“是,车牌号车型都是之前有人报案的那辆。”
温凤姊蓦地被子弹射中了脑袋的感觉,当最近的民警拿出铁铐挂上她手腕时,她嗷地尖叫起来:“不是,不是我!我没有偷车,我的女儿她们可以作证,我们是来还车的!”
还有同伴?
盗窃集团?
张秋燕等人,惊慌失措间,一溜跑到门口,被门口站岗拿枪的同志堵了个实。
就此,四个犯罪嫌疑人一并抓获,带进了审讯室里问话。
“是,是,车找到了。但姚上校不在车上。”抓获她们的民警,抓着电话筒,向报案的陆贺栋通话。
山里信号不好,但陆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联系到县城。在陆君带人去追人后不久,陆贺栋与家里几个长辈商量后,亲自坐车,赶到了附近的火车站。火车站的信号不比陆家村,远比陆家村要好得多,终是被他联系上了县城里的公安局。想着或许姚爷已经一路护着蔓蔓到达了县城,于是和公安局里的人先打声招呼,让他们留意姚爷的车到达县城没有。至于,蒋玥那边,因着老头子的命令,不明着插手过问了。然是知道在昨晚上十点左右,蒋父蒋衍父子,是伴随蒋玥一块离开了县城。到了这个时间,姚爷和蔓蔓,都仍是未到达县城。
随着时间推移,不仅姚爷蔓蔓未到,去追人的陆君他们五辆车,都未到县城。
到早上据闻昨晚突发的大水淹了一部分地势低的山谷和民居。陆贺栋这心里真是急了。
如今,姚爷的车被找到,居然是被人偷了。
“她们说不是偷,是在半路发现,送回来。”民警转述温凤姊的口供。
陆贺栋啪地打桌子,怒火昂烧:“即使在半路发现,也不该私自开了回来。要是我姚大哥的儿子,就在车附近回来找车,不见车,在山谷里遭遇洪水。现在子业确实不见人影了,她们这么做,和杀了我姚大哥的儿子有无分别?”
“这点我们有考虑到的,所以将她们都进行了扣留审讯。”民警道。
陆贺栋心里这火没法消,挠着,因为现在他的侄子侄女都是生死不明,现在,这群偷车贼,就成了他唯一能发泄火气的途径,当靶子扫:“提起公诉,我要提起公诉,控告她们过失杀人。”
被手铐戴上的温凤姊等四个人,对着那做笔录的民警,一个个抹眼泪流鼻涕的,哭诉自己冤枉。
想到自己未来指望发财的女儿,温凤姊可不能让女儿受了牢狱之灾,对民警说:“同志,你放了我女儿吧?她,未成年呢。”
“未成年?”抬头,笔尖指到廖舒雅,“你今年几岁?”
“二,二十——”后面的几,廖舒雅红着脸说不出口。
“刑事追究的未成年是指不满十六岁。”民警道。
“不是十八吗?”温凤姊叫。
这女人脑子是傻的吗。民警诧异地看向她:“你女儿即使二十,也是过了十八。”
温凤姊霎时哑口。
对民警来说,这群温家人好像脑子出了问题,或许该请精神科来鉴定。
比如,没有人傻到以为把人家的车私自开走了,开到警察局,就叫做是办了好事而不是偷车。这就好比人家的屋门开着,你不帮人家守门,而是进了人家屋子拿了人家的钱先自己收起来,最后送到警察局,说自己是好心帮人家保管钱。
完全不合常理的思维方式。
或是说,蠢到用这种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犯罪行为。
眼见警察局的人压根不信她们的辩词。温凤姊指着温浩雪骂了:“我说二嫂,你这女儿,不是一点傻,是像猪一样的蠢,把我们都连累了。”
早知道,丢了车子跑,也好过把自己送到公安局被抓了个现成的。
温浩雪无限委屈,嘟着嘴:“既然你们说被我连累,为什么照着我的话做?你们是不是比我还蠢?”
这话戳到了其她人的软肋。
确实,温浩雪蠢,听温浩雪的话的她们,岂不更蠢。
温凤姊趴在桌子上大哭:“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不是偷车!”
“现在不止是偷车不偷车的问题了。”民警合上笔录的本子,扫过她们四个人,“而是,被你们偷了车的人,现在在事故现场失踪了。你们有造成杀人的嫌疑。”
温家四个人,脸色掉到了冰窟窿里。
杀人犯?
要被枪毙的!
“我们真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民警不耐烦地向她们一喝:“够了没有?不管你们有没有杀人,你们应该为你们犯下的行为先进行反省。你们口口声声说没有偷车,那有没有去想过车主的感受,有没有去挂虑过车主的安危?”
一番话,当头一棒,让温家几个人,都垂下了头。
再如何狡辩,都掩盖不了她们的私心。
她们是自私了,在灾难面前,只想着自己逃生,没有想到其他人的性命安危。
“蔓蔓姐和芸芸不知道怎么样了。”温浩雪蓦地掉了一串子眼泪子说。
这会儿,她这眼泪掉得不像虚心假意了。
“对,警察同志,你帮我们找找我侄女和甥女吧。”张秋燕道。
“你们还有亲人被困在山里?”民警疑问。
“是。”
“那怎么和你们分开的?”
“走散的。就因为走散了亲人,我们不得已开着这辆没有车主的车,赶回来报案求救啊。”
民警坐了下来,继续给她们进行笔录。
当她们说到失散的亲人里面有个叫温蔓时,民警抬头:“温蔓,不是陆蔓?”
“温蔓。”四个温家人咬紧口。
民警疑惑地在她们脸上扫过去。
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同志,说:“陆家的人到了。”
陆家,难道是找蔓蔓找到这里来了?
温家人一个个神情不安,目光不定:陆家不会是知道是她们带蔓蔓走的吧。
疾步走到门口的刘秘书,在看到偷了姚爷的车是她们四个时,神情激动:“你们,有没有良心?你们真是把你们姐妹都给害死了!”
……
“囡囡,囡囡。”
耳畔的声音,飘的很远很远。
一片黑色,好像个漩涡,将她席卷,不知卷到了什么地方。
她只记得,她伸出的手,紧紧地攥着,攥着。不想再分开。
而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他低头,看着她的手捉着自己的指头,捉的紧紧的,好像小时候他伸过去妹妹小小的指头伸过来,摸住。但是,脑子里闪过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些。
冷冰冰的眉,凝结了水珠,沾上的朱红色泥土,给抹上了惊心动魄的深色。
她的头,在晃,晃着,想抛开那些影像,却抛不开。
后来,她干脆沉浸到这个漩涡里面,寻找着。
车,向她开过来,她看到了,那个车上坐着的影子,模糊,但那人对她的恨意,从车到人,都强烈地迸发出来,像只巨大的黑手伸向她。
一瞬间,她明白了,她不是开车时无意识地躲着那个被车撞的人,而是,她在开车时想到了自己当时差点被撞的场景。
蔓蔓。
父亲从后面把她抱住。
那车,如流星擦过她身旁,冲上了人行道,然后,她身边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上了天,好像一把抛上去的红雨伞。
那是她一个同班同学。她连她的葬礼都没法参加,因为事故发生的第二天,父亲带着她,带着全家,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那个城市。
其实,不止是这一桩。
不止。
那个时候,发生在离她家很远的地方。
为什么想起这个事?
就好像她学开车,才能想到那个车祸。现在,被洪水追,她想到了这另外一幕。
当时她是去做什么了?
对!她是快临毕业了,那一年,她和初夏,和班上几个同学,一块说是上江南一带,去实地考察做毕业作品。
他们是学广告的,但是兴趣不止于广告,有个师兄,平常就很喜欢做公益活动,想做个最大的公益项目广告,拉着他们一块。做这个毕业作品的同时,想干出点比较好的成绩来。
师兄的家乡在江南一带。他们一群人走的是长江上游。
为什么走长江上游?
那里风景更加秀美,更加需要保护。
可是,他们在中途,就听见了特大洪水爆发的信息。
杜宇在电话里要求她和初夏回去。可是当时,他们被困的地方,已经不是说能回去就回去了。
在跟随当地老乡撤离的时候,他们遇到了来支援的人民解放军。
“连长。”
有个兵向一个年轻的军官敬礼。
那时他们坐上了部队的车。因为上车的人太多,所有车上的官兵都下了车,让出位置给他们和老乡坐。
她和初夏挨在一块,远远望着车尾站的那个背对自己的军官,看不清脸,只听见那人的嗓子,像是过于疲惫的沙哑,却犹如洒满的阳光,让人感受到全身充满的力量。
听那些兵,叫他是七连连长。
“只留下司机开车。”七连连长说。
于是,只有部队司机的那辆军车,载着他们这群老百姓,离开了当地。而那些年轻的兵们,一个个整齐装备,与他们走向了截然相反的方向。
她很记得初夏当时说了句话:“我当年怎么不参军呢?”
军人,在那一刻显得很光荣很伟大。
可后来,初夏对这些事都只字未提。唯一没变的,是很喜欢军人这一职业。
她寻找到后来,终于知道为什么初夏和她一样未提,因为发生了事故。
她们搭乘的那辆兵车,半路遇到了不知从哪里突然涌来的洪水。所有人急着跳水逃生。当时,初夏撞到了头,在她身旁栽倒了。她伸手去拽,没拽到。遇难的人变成四分五散。
她应该算是最幸运的,是被那个开车的部队司机救了。
那个兵带着她和几个老百姓一块往高地上跑,抱住了洪水中残留的大树,等待救援。
等了大概有几个钟头后,一艘搜救的汽艇开了过来。
睁开眼,发现自己裹着毛毯,就坐在一艘汽艇上。君爷的手握着她凉冰冰的手,两双眼睛相对,是从对方的眼睛里,都好像读到了什么。
冷眉一皱,心里的思量又多了三分。
“姚大哥呢?”蔓蔓问。
“在另一只汽艇上。”他讶的是,在那个时候,在洪水卷进来要把他卷出去的时候,若不是她握着他的那只手死不放手,他早就命悬一线了。
以至于他和姚子业合力把车门关上时,都很是吃惊地看着她。
趁着洪水的冲力,吉普车冲出了洪流,却是接着冲到了山顶上。他们就此坐在卡死的车内,等待天亮。直升机搜索到了他们,救援的汽艇到达,把他们解救出来。
“哥,姐!”看到他们两个死而复生,陆欢眼眶都湿了。
姚子宝直接取下眼镜。
比起众人对这场劫后余生表现出来的喜悦,姚子业与弟弟抱了下后,发觉君爷的脸色有些变。
实际上,在遭遇险境的时候,君爷表现出的一系列不稳定,时而蹙着像是在沉思的眉,很令人生疑。
“你在想什么?”偷偷拉了君爷到一边,姚子业问。
“我以前见过她。”
“你说什么?”
“我以前见过她!”拍住额头,心里某些激情余韵。
姚爷疑惑,长睐一转,看向坐在车上喝着水暖和身体的蔓蔓。
月儿眉,月牙儿眼,安静的,对陆欢,轻轻地舒展微笑。
【122】撕破脸
更新时间:2013-3-1 10:12:53 本章字数:12793
“初夏,嗯,没事,真没事了。电视里新闻里说出事的人不是我。”软软的音色不紧不慢,好像没有发生过事儿一样。
陆欢走到病房门口时,听到姐姐蔓蔓如此的轻描淡写,嘴角一个撇。
“初夏,我想问你件事,我们临毕业那年,到长江流域去实地考察那一次,还记得吗?”
“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我们当时不是因为突发大水,提早坐车回去,没有做成吗?”
初夏真是和她一样因为撞到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是提早坐车,但也遇到了大水。”低低的声音琢磨着,“现在,我想了起来。也不知道,那次和我们一起去的那些人都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我记得都是平安回家了。”
确实,如果谁出了事,在学校里社会里都是瞒不住的新闻了。
“你问这事是因为想起了什么吗?”初夏在电话里头对她突然问起这个感到疑惑重重,“不过说回来,我好像记得当时我和你分散过一两天。”
“是。可后来我们谁都没有提起,不是吗?”
“对啊。我们为什么都不提起了呢?”电话里的初夏,一副挠脑袋的模样,与她同样不解,过了会儿,啪,拍了掌心,“我记起来了。那是因为我们怕回去遭家长骂,遭学校说,怕受处分,因为我们是没有经过学校同意自己组织去的。那个带我们去的师兄忒害怕,因为我们差点都在大水里面丧命了嘛,会影响他毕业前程,就特别要求我们保密,别对家长学校说我们遇到大水了。”
原来是这个理由。
蔓蔓点点头:“我记起来了,那个师兄姓王吧。”
“是姓王。”初夏因为都想了起来很是得意的,“我还记得他名字,叫王学斌。”
“你记不记得当时,把军车让给我们撤离的那个七连连长?”
“我记得人家是叫他七连连长,但是,我只看到他背影,他人长什么样不知道,叫什么名就更不知道了。”初夏说到这,嘘道,“你怎么想起人家了?你现在不是嫁了个军人老公吗?怎么,见异思迁?”
“这怎么可能!”蔓蔓急嚷嚷!
这话被爱吃醋的老公知道了,那可得了。
耳听初夏在对面像是窃笑,蔓蔓肃了口气进行解释:“我这不想起一些事情,想起一些片段,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什么蹊跷?”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
感觉,在她在汽艇上睁开眼睛的时候,日光照在那张棱角很是分明的侧颜,与那晚上见到的火光雕琢的侧颜,都一样地让她似曾相识。
如今,她的手指头摸到衣襟内那块冰冷的玉石。
温世轩给她的那块仙桃玉佩,她是一直收藏起来的。这块,是那晚上家宴时君爷给她戴上的。她就此一直戴着,换了条不起眼的挂绳,藏进衣襟内。因为她知道这块是假的,可能给她戴着当障眼法。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是假的,毕竟一样是用玉打造的。可她常年是与那块真玉形影相随,是真是假,一摸即知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吧。”
姐姐的声音变得轻松,竖耳朵在门板窃听的陆欢,浑身是竖起了汗毛,因为自家兄长,就站在他后面一块偷听。
君爷听完了,手指往他肩头一推,将他推进了门里,明显是让他当替罪羊挡驾了。
肚子里骂骂咧咧当哥的不厚道拿他当了挡箭牌后走人,陆欢拎了大大小小很多东西走进来。
县城到陆家村的公路没有通。母亲着急打电话特别嘱咐他,在她们来到之前让先买好东西。因为大儿子肯定没有空办这些事。
“欢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蔓蔓见有人进来,急忙挂了电话。
“妈说要你安心躺着,多喝牛奶。”把从县城商店里买来的吃的用的,一个个堆在桌上,床边地上,病房里其它柜子抽屉里。
“你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我检查完,过两天就出院的。”蔓蔓大呼浪费。
“不止你一个人吃。”说着,陆欢先打开一瓶八宝粥,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口。
蔓蔓囧。
感情弟弟给她买吃的,是给他自己买的。没叫她吃,自己先吃上了。
当然她这个姐姐巴不得弟弟多吃一些,弟弟长身子嘛。
可是,挖了两口八宝粥后,陆欢突然有了良心想起:“姐,你肚子里的宝宝不饿吗?”
“检查之前,喝了碗热粥。”蔓蔓说。
检查,其实就是被救之后,送到县城医院里面的妇产科。她这种情况,是不能直接做过深入的体检。医生主要是问话,再给她抽取些简单的标本。检验结果,据说要一两天后,没有那么快。
“姐,你好像不担心了。”陆欢眉毛往上一耸一耸的,朝着她。
蔓蔓哪是不担心,只是,收敛的很好,并且,医生一再叮嘱她,要心平气和,越是紧张,越是会影响宝宝。
“喔。”轻轻应了声,蔓蔓走下床,“我给你去洗个苹果吧。”
“姐,别,你坐着。我给你去洗。”不容分说把她按下,陆欢吹着曲儿拿袋子里的苹果,“我这是给我未来的小侄子削苹果吃。姐,你不要和我抢这个活儿。”
蔓蔓只好坐回了床上,指头摸住手机上老公的号码,久久地停驻不动。
……
检验室
“她一个人在病房吗?”看君爷进来,姚爷抬头问。
“欢儿在陪她。”
怎么可能留她一个人在病房?特别是在他已经想起一些事并怀疑起一些事情。
“即使欢儿不在,我让刘秘书派了人在门口守着。”深吸口气,冷眸一转,肃穆,“检查结果怎样?”
“刚在分离标本。现在暂时可以确定的是,她没有再出血,不幸中的万幸。”姚爷说。
不过,在医院的妇产科医生看来,他们当初冒险的决策,反而是正确的。在那个时候,先让孕妇得到充足的安静和睡眠。即使后来出现一点险情,但是有他们周全的保护,没有致使孕妇遭到强烈的直接撞击。孕妇的情绪不像之前有强烈的不安,流产先兆被制止了。
“亲人的陪伴对她来说很重要。”给蔓蔓做检查的妇产科医生对他们两人说,“虽然她表面表现的很平静,但是,从这些反应来看,亲人有无在旁边对她造成的不安,对她现阶段怀孕的影响反而是最大的。”
所以,上次即使受到蒋飞踢门那一撞,都没有事。反倒蒋衍同志一病,蔓蔓小媳妇吃不好睡不着,连带影响小宝宝。
被亲人抛弃的阴影始终存在她心里头。
一种极深的负罪感浮现在两个爷的心头。
低头,落在自己袖口上,在洪水卷来的那一刻,她的手紧抓着它,不放。
感慨。
很深很深的。
他总是埋怨她不把他们真正当家人。
然而,当危机真正出现时,她的行动已经率直地代表了最诚实的情感。
“陆君。”姚爷与他商量,“我妈陪着你妈,因为交通疏通的关系,安全起见,小叔说是要明后天才能到县城。我看把回去的时间,定在后天下午,虽然对长辈来说累一些,但是,让囡囡尽快回到京城比较好。”
“我想这个安排没问题。”
听他答应,姚爷抬起来的长睐,微微夹紧,透出一丝探究的光:“今早场面太乱,没有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但是,听你说,‘以前见过’是什么意思?”
“当年长江发大水,我们随军,到当地进行援助,你记得这事不?”冷冷的眸光,望的是,遥远的某点。
“这事儿——”姚爷被他的话勾起一些回忆的片段,“你和我记得是分开到两个部队去执行任务了。”
“我当时跟汽艇出发,去前方部队探查情况时,中途遇到了一群遇难的百姓,只好把这些百姓接上汽艇。那时那个场面是相当混乱的,每天,都有很多受伤的百姓军人,我没办法一个个记住。”
姚爷能理解那时候的情况,因为,他当时一样面对过那样的局面,睐一眯:“你说,你现在突然记起,好像是在那时候见过囡囡了?”
“不是好像,是应该是。”
如果是,那他真是悲催,不然提早多少年认回妹妹了。
他这当哥的直觉,真比姚爷还差。
事实证明,姚子业果然是不厚道地比较起他和自己了:“你认不出来很正常,之前,你不是还和我打过赌吗?说绝对不可能是她。”
君爷冷着脸,别扭地拧上半截眉:能不能不要再戳他的痛处了!
姚子业微是飒爽地一笑:“说回来,你怎么突然会想起这件事?你作为军人去受灾地支援,囡囡可能是去旅游遇到大水,你们两人不经意碰过面,很正常。”
“她那次,不知怎的,又没有戴玉佩,如果有戴玉佩,我肯定认得出来。”
“我们这次再遇到她,她不是照样没有戴玉佩吗?”
“可我这次给她的玉佩,她一直戴在身上。”
“那是因为她知道是假的吧。”
“不是。”冷眉一皱。
“怎么不是?”
“我感觉不是一样的原因。”
姚子业很是困惑地看着他:“陆君?”
“你知道吗?”换口气,“我一直认为对方的行动不可理喻。你说之前杨乐儿是个变态的,针对她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杨乐儿死了,为什么对方没有停止这种针对行为呢?”
这一直是他们所在追查的。而据对方现在在陆家露出的马脚来看,对方似乎是想抓住陆家的什么把柄。
狭长的睐再眯了眯,请教:“你怎么想?”
“一,要么他们对我们陆家有不可化解的家族深仇大恨,但是,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我们陆家,与人结怨或许有。可是对方现在这行为针对的只有囡囡。如果说伤害囡囡能伤害到我们,或许有一点,可不应该是绝对的。我想起了爷爷曾经教诲过我们多次,朋友也是敌人,敌人也是朋友,尤其在政治圈子里,深仇大恨之类到报复的东西,对于愈是脑子充满了复杂和聪明的政客来讲,其实很难存在。”
“嗯,你这些说的都有道理。如果他们不是因为家族之间的深仇大恨,那是因为什么非要抓陆家的把柄,势力斗争吗?”
“我们陆家低调,倒也不至于说在社交圈子里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本分先干好自己的事,以守为本是老人家提倡的主张。”
“不攻只守,对方却非要先下手为强,除非——”
除非,对方认为陆家暗中抓到了对方的软肋。
再加上,对方一再针对蔓蔓的行为,或许可以暂且推断蔓蔓在这件事中无意中被牵涉到的可能性。
指尖轻轻磨蹭眉间,抹不去那丝忧愁,姚子业道:“如果这事是真,对方一定在试探,试探我们知道了多少。如果被对方知道,其实我们并没有掌握,或许对方会对囡囡下杀手。”
“他们本想做得天衣无缝,利用杨乐儿与杨家,这说明一件事。这个对手,与杨乐儿或许脱不了干系的。道不定,与囡囡当年失踪也有关系。”在眼前,一个什么样的人,似乎慢慢地浮现出了水面,从幕后走到了他们面前。
“刘秘书不是一直在查杨乐儿的社会关系吗?”
“杨乐儿交往的人太多,排查十分困难。不过,有了现在这个推论。”声音低沉有力,“我想至少是谁所为,心里有个底了。”
“你是说?”
“肯定是在我随军的那部队里。”
……
下午,姚子宝坐在医院走廊里的长凳上,指头摸着手机的屏幕,眉头紧皱着。
陆欢跑过来,看见他愁眉苦脸的,笑话他:“吃奶的娃,想你妈了?”
懒得与他抬杠,姚子宝像打苍蝇向他挥了挥手。
手机这时候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是谁,姚子宝如弹射的子弹跳起来。陆欢一惊,不明所以地见着他往医院门口跑,过了会儿回过神,追上去。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县城医院门口。
一个高个子女孩,先从后车座下来,对里面的人说:“大舅,您小心点。”
这女孩即是林佳静,追到门口,看见林佳静和温世轩出现的陆欢瞪直了眼。
姚子宝走到计程车旁边。
林佳静抬起头,朝他害羞地笑一笑:“谢谢你。”
温世轩见状,同向姚子宝鞠躬:“谢谢,谢谢!”连说两声道谢后,问:“蔓蔓在哪间病房?”
“我带你们去。”姚子宝像是有些不安地扶了下眼镜,说。
“谢谢!”林佳静和温世轩赶紧又抓住道了声谢。
他们一行三个人,姚子宝在前,领着两个温家人,走上台阶,擦过不动的陆欢。
走过陆欢身边时,林佳静明显地垂下头。姚子宝更是不敢看兄弟一眼,走路以最快的速度。却是温世轩,走到前面,回头向陆欢望了眼:“我记得,他是蔓蔓的弟弟吧。”
“大舅。”林佳静急得拉温世轩的袖口。
陆欢攥紧的拳头,青筋都爆出来了。
温世轩没想到陆欢会对他有敌意,毕竟,那时候,陆司令来向他要回女儿时,说话都挺客气的。
“他是不是和蔓蔓一样被困水灾,没有受伤吧?”温世轩问姚子宝。
是蔓蔓的弟弟,温世轩觉得理应问候一声,关心一声。
“没有。”姚子宝挺是诧异地望了下他。
是温世轩的反射神经迟钝,还是温世轩这人有点蠢?林佳静都能感觉出来的事情,温世轩竟然浑然不觉。
“没有受伤,就是万幸,万幸。蔓蔓也是。”温世轩道,语气表情都不像是装的。
姚子宝这是第一次见温世轩,温世轩给他留下的印象,与他想象中的形象差异太大了。
装着的老好人,这是他想象的,那么眼睛里,肯定会留下狡猾阴险的痕迹。
纯粹的老好人,在他面前的这个温世轩,眼睛像他在村里看到的牛,单纯到有点愚蠢,视线是直的,想东西似乎是单条筋的。
不管怎样,这样的温世轩,或许能让他对兄弟陆欢的负罪感稍微小一些。
走到蔓蔓的病房,姚子宝让开位置,不方便露面的样子。
温世轩急着见女儿,越过他径直推开了病房的门。
林佳静走上前时,低着头,悄声:“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姚子宝苦笑,向她摇下手。等她进去后,哎,在心里深吸口气,回身面对兄弟怒气腾腾的拳头。
“你过来!”陆欢拽着他的衣领子,一直拖到了楼道。
手道大到勒他的脖子,姚子宝忙叫:“兄弟,你先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个屁!”陆欢一个拳头,朝他脸上先砸了下去。
眼镜啪掉地上,姚子宝捂住一边额角,这一砸,砸到他临近太阳穴的地方,令他头晕。
眼见姚子宝扶着头落坐在墙根,陆欢心知刚那一拳重了,下一拳只好砸在了楼道的门上,继之把门当成沙包拳打脚踢。
等一阵晕眩过去,姚子宝看那简陋的木门被兄弟几个劈腿,烂了一半似的,叫道:“哎,我求你,你停下,你不想把这事闹大了。”
停下的手,向他冷哼:“现在是谁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以为我不敢吗?”
“我相信你敢,可你先听我说。我真不知道她要来。她只给我发了条短信说她上机。而我收到这条迟来的短信时,已经是我们早上到县城的时候了。她和他是在昨晚上出发的。我根本没有联系过她。”
“如果不是你通风报信,他们怎么知道我姐在这?”陆欢嗷嗷激动地嚷着。
“他们肯定是从其他人口里知道的。据她在后来与我发的几条短信中,我问过她,她说是从电视新闻里得知天气情况不好,他们联系不到蔓蔓,因为担心,所以就赶到县城这边了。”
“好吧,就算他们是从其它渠道知道的这事。你怎么解释你有她的手机号码?”
陆欢绷直的视线,愤怒的眼神,都在诠释一个信息:比起温世轩乍然出现,兄弟背叛的这个事实,令他更怒!
此事早晚都要被知道的。
姚子宝默默地把掉地上的眼镜捡起来,拿袖子擦一擦,吹一吹。
“你说啊!”一个愤怒的指头指到他眼前。
“我认为你对我的禁止令没有道理,所以我不执行。”
感觉对方的话是盆不冷不热的水,浇到他头上时,让他懵了。
姚子宝站了起来,这会儿说话有力了,戴上眼镜,轻轻拨开他指到面前的手:“你别忘了。你们陆家和他们之间的矛盾,并不代表我们姚家需要同样与他们之间发生仇恨。没有道理的事,我们姚家不会支持。”
“我的话怎么没有道理了!”一只手搭住他肩头,俊秀未脱稚气的脸更是义愤填膺的,“你是我兄弟是不是,你如果是我兄弟,就该无条件支持我!”
“纵使你做错事,我也得无条件支持你?你这话有本事敢和两家家长说。”姚子宝针锋相对。
“你以为我不敢?”陆欢对上了,真是对上了,气得胸口一促一促,“走,现在我们就去找我们的哥评理。”
姚子宝被他拽去两个爷面前时,心里多少有点害怕。
就像陆欢畏惧他哥的拳头,他姚子宝一样很怕姚爷的拳头。
两爷正在办公室里与陆贺栋通电话,听着门忽的一声巨响,嘭!
见是自己弟弟踢门的君爷,眉头打个结:“你干什么?”
陆欢在气头上,和哥哥飙了:“我拉他来评理。他带温世轩去看我姐了。”
听这话。
“什么?”姚爷蹦起来,森严的眼色射向弟弟。
姚子宝硬着头皮:“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来。他们是到了县城附近,才打电话通知我的。他们知道蔓蔓姐肯定在这里,我想瞒不住他们了。”
“他们怎么知道要联系你?”姚爷问。
不愧是当哥的,问话一针见血,不被你忽悠。
“我和林佳静是朋友。”
姚子宝豁出去的坦白,让全场三个人,都哑了。
“怎么?我怎么不能和她做朋友了?她人又不坏,学校的三好学生,成绩好,品德高尚,父亲是知识分子,我真想不到有哪点我不能和她做朋友。”
“是,她还很漂亮,是只小妖精,第一眼就把你给迷上了!”陆欢朝他龇牙。
“陆欢!”君爷喝。
头疼,事实再怎样,或许林佳静真是把姚子宝迷上了,但是就凭林佳静本身来说,确实没有理由阻止姚子宝与林佳静交朋友。
姚爷对弟弟这个举动,都暂时找不到排挤的理由,何况他们陆家人。
“哥。”姚子宝对兄长说,“我和她真的只是朋友。而且我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看不上我。”
姚爷讶,君爷跟着讶。
陆欢皱着两条眉毛。
有些话,就是姚爷都不好说的,君爷代为开口,沉稳的声色,对待姚子宝,和对自己亲弟弟一样没什么区别:“宝儿,家里人对你和欢儿的要求,在现阶段,是不希望你们谈恋爱的。因为你们这年纪属于冲动时期,想法不成熟,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人。到了你们大学毕业,再找,想找自己喜欢的,家里人都不会反对的。”
“你们误会了。”姚子宝苦笑,“我没有说要和她谈恋爱,只是说,像她这样漂亮的女孩我见多了,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不会去追求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两个爷无话。
陆欢则是攥拳头想再揍他一拳:“有你这么窝囊的吗?女人看不起你又怎么样?那是她们自己瞎眼了。你有必要还向她们献殷勤?”
指头挺住眼镜,姚子宝猛地向他吼回去:“那是你从来没有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如果真正喜欢上,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的这种心情,你肯定能理解!这不是自尊不自尊,是你愿意不愿意付出。再说了,她又没有践踏过我的自尊!”
“宝儿。”姚爷站了起来,掌心托着额眉,总觉得弟弟这事,有自己的错儿在里面。
“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说你和我不同。我觉得你和我是不同。我和她真是没什么,我不会想过去追求她。我对她好,其实,是想对蔓蔓姐好。”姚子宝一只手搁在胸口,算是掏心肺的说法。
陆欢一听意见更大了:“你说你这么做对我姐好,好在哪里!你不嫌这里面的麻烦不够吗?”
“你们只顾着你们自己的情感,有没有想过蔓蔓姐的情感?你们觉得你们说的就是对的,有没有想过蔓蔓姐的话是对的?”姚子宝当着兄弟的面,一个一个地指着,少有地激动到脸上飞红,“蔓蔓姐是我见过最开明的人,她明知道你们在强她所难,可她没有责备过你们一句!她没有!她最多,就是想用自己的力量来证明,她说的话是事实。”
蔓蔓,确实从没有责备过他们,没有。
陆欢低下头:蔓蔓是个好姐姐,这毋庸置疑。
“宝儿。”君爷曼声,“我们并没有阻止她和温世轩见面。所以,即使你带温世轩来看她,这本身并不是什么大事。我和你哥,只是代表家长们,关心你在私生活方面的问题,既然你一再强调你和林佳静没有什么,我和你哥选择相信你。”
姚子宝感觉是,他一腔热血喷上去,君爷一条冷冻水枪瞬间扑灭了他的火。
什么是姜是老的辣。他姚子宝体会到了。
君爷是君爷,
君爷的可怕和可畏,不止是因着他性子冷。
他姚子宝——败阵了!
再看自己的哥。姚子业已经重新坐下来,两手交叉捂在额前,想的东西,似乎也不是他这事。
“你们出去吧,我们两个还有事情要谈。”君爷遣客时,不忘叮嘱自己的弟弟,“再怎样,不准打架。”
陆欢:额。明明自己打姚子宝那一拳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哥是怎么发现的?
等两个弟弟退出门外,两个当哥的,对上眼,都不禁失笑:姚子宝刚那番话,的确有些震人,差点儿让他们招架不住。这充分说明,后生可畏。
说回来,温世轩到这里,若不是姚子宝通风报信,是谁通知了温世轩,他们可想而知。
“小叔说,蒋中校陪病人去了部队医院。可到现在,都没有信息回来。”
现在棘手的问题是,蒋玥转去了哪家医院。他们总不能一个个医院排查。
“暂时部队医院的联机系统里面没有能查到蒋玥入院的登记记录。”
这同时为一个很可疑的疑点。按理说,病人入院,就要做入院登记的,电脑理应同时录入。
君爷只能暂且认定:他妹婿受困了。这成为了自己妹妹非要赶着去见老公的原因。
温世轩来,未免不是坏事,陆老头要他们别插手,可没有说温世轩不能插手。
……
蔓蔓病房里
温世轩他们进来时,蔓蔓正在摆弄手机,因为迟迟都是联系不上老公,她走火入魔了,以为是这手机出了毛病。
“蔓蔓姐。”林佳静喊。
抬头看到他们两个,蔓蔓的眼眶里忽的差点掉下泪珠儿。
“爸,你们怎么来了?”说着,蔓蔓下床要给他们搬凳子。
温世轩疾走两步,唬她回床上:“你受伤的人,不好好休养,是想再吓我们吗?我们可受不起这吓。”
蔓蔓刚缩回脚。
温世轩立马又问:“你伤到哪里了?我怎么看外面的牌子挂着妇产科?”
蔓蔓一囧,脸蛋红了一片,像个害羞的大番茄。
林佳静知道她怀孕的事,眼见这事儿瞒不住了,与温世轩说:“大舅,蔓蔓姐她是怀孕了。”
温世轩傻,紧接激动,激动得好像自己亲闺女怀孕一样,握着蔓蔓的手使劲儿甩:“好事,好事。我要和别人说,我要抱外孙子了。”
“爸!”蔓蔓被父亲打算四处宣传的话给窘的,清清嗓子,“您坐下。”
“蔓蔓,没事吧?”温世轩目光扫着她肚子,很是担心他未来的小外孙。
蔓蔓脸蛋红得不能再红:“医生说没有事,只是安全起见,做一些例行检查。”
“这样的话,阿衍也能放心了。”温世轩说。
提到自己的老公,蔓蔓神经猛地绷直了:“爸,你和他联系过?”
“阿衍昨晚打过电话给我。是临上飞机前,说你在山里联系不上你。要我和你说,他去送病人,让你别担心。”温世轩说完这来龙去脉,问,“怎么?现在,你还联系不上阿衍?”
蔓蔓的脸蓦地一沉。
“奇怪了。”温世轩拍腿,“这新闻里面报道大水的事,满世界都在播,我都能知道他会不知道?”
林佳静看蔓蔓的脸很是难看,提醒温世轩:“大舅。”
温世轩回神她话里的含义,眉头一皱,却是做出了一个重大举措说:“蔓蔓,你安心养胎。爸既然都能找到你,肯定能帮你找到阿衍回来。”
“爸——”蔓蔓诧异。
若陆司令在这事上能做什么她还信,温世轩能做什么?
“别小瞧你爸。”温世轩拍拍自己胸脯,“你忘了我从小给你讲的故事了?愚公移山。拼的是毅力。”
父亲都这么说了,蔓蔓能说不吗。
“爸,你小心点。如果遇到坏人,我们躲着点,没有必要和他们面对面硬拼。”蔓蔓说。
温世轩听了大笑:“这是我教你的话,你现在,倒是回头来教我了。”
月牙儿眼眯眯,笑意吟吟。
林佳静听着他们两个说话,将在车站买的水果袋摊开来,却看到桌上有切好的橙子了。
蔓蔓想起,对她说:“吃橙子吧,佳静。对了,你是请假过来的?”
“是。”林佳静答。
“这不耽误你功课了。”蔓蔓愧疚。
“蔓蔓姐,即使不来探你,我和大舅,今早肯定也得过来。”林佳静神秘兮兮地笑道。
“什么意思?”蔓蔓吃惊地问。
“蔓蔓姐,你不知道吗?姨妈她们,被公安局抓了,说是偷车。通知我和大舅得来保释她们。”
蔓蔓听,仔细地听,在听到说温凤姊她们开着姚爷的车到公安局,声明自己是好心帮姚爷落下的车开到公安局寻找车主时,一口水当场从口里喷出来。
林佳静拿纸巾给她擦嘴,边是一样笑不拢嘴:“听说这主意是浩雪姐出的。”
温浩雪,出的这主意有些蠢,然更蠢的,有听信浩雪话的那几个。
“对了,蔓蔓姐,我数来数去,还差个芸芸姐。芸芸姐呢?”林佳静问。
“她在骨科病房。崴到脚,说是观察两天。”蔓蔓说。
林佳静犹豫着去不去探汪芸芸,因为汪芸芸也是个极品。
蔓蔓似乎能看出她所想的,笑道:“去看她吧。她现在,都不敢出声了。”
林佳静的眼里划过一抹讶异。
要是照往常,汪芸芸到了哪家医院,都会评头投足一番。现在汪芸芸是不敢端着自己是专业人的架子做声了。因为她在心上人面前丢了个大脸。在姚爷面前丢的这个脸,那是彻底地让她都要不想活了。
从蔓蔓口里听说这来由,林佳静乐得咯咯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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