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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辰

_129 肥妈向善(当代)
杀了?
杨修眼底骤寒,腾发怒气:他们到这里来可不是来杀人的。再说,杀人能自己动手吗?不知道大陆对杀人罪的定义有多么严重吗?何况,范淑霞是一个军人。杀在伍的军官是一条重罪,别说警察,部队本身肯定饶不了人。
江埔跟上来后,面对杨修劈头问责,却是咧开嘴一笑:“她本就是我哥的人,她给我哥陪葬也是应该的。”
一怔,杨修到这时才知道,江家奶奶这回愿意派人过来,是知道了范淑霞躲在君爷的队伍里,想把范淑霞抓了。始因知道了对蔓蔓不易下手,江家奶奶为被枪毙的孙子报仇,打算先拿范淑霞来血祭。
不到半个时辰,本来与他们分开行动的孙靖仁,又匆匆忙忙叫人让他们过去汇合,明显,是知道了他们杀人的事情。
“我们是来做任务的,你们杀人做什么!”遣开了所有的将士,关着房门,孙靖仁朝他们咆哮。
要是底下的人,知道他们将自己的战友杀了。孙靖仁想都不敢想这个后果,满头大汗。
“你慌什么。”江埔不以为意,“人又不是你杀的,是我杀的。”
“你——”孙靖仁冲过去,两只手忽然猛掐他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杀的是谁?你杀的是我们军队的人!你这狗娘的,以为我们军队是什么东西可以任你说杀就杀!”
杨修一时间一个人没法把他们两人拨开,正好外面有人听到了动静,闯门进来后,朝孙靖仁说:“孙博士,别急,那女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的。”
孙靖仁方是胸腔里头一松,能吸上口气。
江埔却是不信,向说范淑霞没死的那个人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她没死?你又不在事发现场!”
那人进来时已关上门,走路,扶起他们刚争执时碰落的椅子,都是纹丝不乱,透着自信:“我姓柳。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是因为我的人说,你们前脚刚走,那地方,就被追查来的哨兵发现了。有姚爷在,你拿刀子割那女人的颈动脉而已,没那么容易死。”
柳志明的一番话,不仅让江埔和杨修吃惊,让孙靖仁都讶异。听他这话,好像对姚爷十分了解。
“姚爷是什么人,辅助君爷的人。君爷是什么人,未来要当军委的人。实际上他们两个,早是很多人眼里的眼中钉了。如果你们还不懂这其中事情的轻重,我告诉你们,比如说某人本来被许多人嫉恨着巴不得其死,但是在快要死的时候被君爷把命救了回来。君爷即是这么个存在,明白一点,陆家老头的威信,现在都没有自家孙子的影响力大了。”
听了他的话,三个人想到的不是君爷有多厉害,而是明显这人是虎视眈眈着君爷的一群人中的一个。
孙靖仁骇然,想着自己的叔怎么会给自己派来这样一个人,自己叔知道这事吗。
“都去吧。那女人有姚爷在君爷在,又是君爷的部下,说什么都死不了。”柳志明轻松一句,将愤愤不休的江埔和若有所思的杨修都打发出门,接着一只手搭在孙靖仁肩上,说,“孙博士,这事可以让他们自己闹腾一阵,说不定能让蒋大少提前收兵,对我们何尝不是好事。”
“蒋大少?”孙靖仁还不知道蒋衍被人称之为蒋大少。
“我和他在入伍不久,即是同个连队里呆过,他在那时候,已经被人叫做蒋大少了,超越了他哥哥。”柳志明的脸在火光中隐晦不明,“事实证明,他确实也是个很可怕的人。不仅聪明,人缘特别好,直觉非常棒。害的我,都不得不向他出手,免得被他察觉误了我们的事。但是,他运气太好了,从意外里逃生。听说救了他一命的人即是他现在的老婆,陆家失踪很久的女儿,这都足以说明当时我的判断是正确的,他和陆家有扯不清的关系。”
“你意思是说你们曾经想害他?”
“什么害他?我只是支开他,没想到他自己差点被根电线杆砸到。”
“可你们那时候说差点误了你们的事,你们是想害谁?”孙靖仁惊恐地联想到他前后说的话,“不是君爷吧?”
“我们怎么可能杀人?”柳志明把他抖得如落叶的肩膀拍拍。
杀人是不可能,但可以制造意外,也可以制造陷阱让对方去踩。孙靖仁坐了下来,抱住头,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些消息。
当时,曾德容那伙人,是被陆老头让人给端了。但是,一个部队来来去去有那么多人,早就多人逃窜在外了。哪能全部打尽。而且军队不可能处置全部,会军心大乱。只能说抓个头,杀鸡儆猴。势力平衡了,自然都不会蠢蠢欲动。
柳志明现在和孙靖仁说这些话,只是陈年旧事一提,并没有说要再来袭击两爷什么的,实际上他这回,真的只是被派来辅助孙靖仁对付蒋大少的。只因孙靖仁他叔听说他和蒋大少在一个部队呆过,可能比较了解蒋大少的行事风格,能给孙靖仁一些有益的意见。
可柳志明这席话,已经勾起了孙靖仁心底的歹念:原来,是可以这么做的。
姚爷听到报告,一个鲤鱼打挺,火速从床上起来,只来得及批了件外套冲出去。
两个兵,抬着重伤的范淑霞过来,一路,陈孝义不停给她压着大出血的动脉。
借着火光,姚爷低头在范淑霞脖子上的伤口仔细查看,紧接面色沉重,摇头:“先输上血,然后马上送下山,她这个手术在这里没有无影灯没法做的。”
一面先让人给伤者输上血液,一面姚子业想方设法要在伤口上先做些急救措施,然而,当他拿起针,想对准撕开的伤口先缝上几针时,头一阵炫,是止痛药起的关系。若是平常的小手术倒是没有问题,但现在这是大手术,致命的。
陈孝义现在面对这样复杂的伤口也不敢乱动,行凶的人给范淑霞的脖子上那一抹,不仅是一刀而已。如今他们两个是现今在场的医疗队里最顶尖的外科医生了,两个人都因各种原因动不了手,只能急着将病人往下面送。
当范淑霞从出事地,连夜送回君爷他们所在的有条件的镇上,已是凌晨了。
范淑霞奄奄一息,一路不断输血输液,心跳都停过了一次,他们不得给她插上了管。她的喉管气管被江埔那一刀,也都给割破了,发不了声音。
君爷早已接到消息,当车子一到达,马上带了一众人上来迎接。
范淑霞从车子里被抬出来后,君爷先靠近查看情况,这一看,果如和姚爷一样面色挺严峻的,道:“马上进手术室。”
听见他的声音,范淑霞的眼睛蓦地一睁,手伸出去。
本是要走的君爷感觉到一只冰凉的手触到了自己的手,回过身来,看见是病人的手,很难得地说了句安慰话:“你放心,这里所有人都会用尽全力把你的命救回来。”
可范淑霞只是对他睁着眼,人们可以看到她的嘴唇是艰难地想说话的样子,但是,由于脖子的肌腱受伤,好像连嘴唇动一动都难。
君爷把她的手握了下,然后就此想把她的手放下,因为现在时间宝贵,每耽误一秒钟她都可能丧命。然在他将她的手握一下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她的指头在他掌心里画着。
一划,两划,三划,四划,五划,六划,画完这最后一划,她的指头落了下来,眼也闭了下来。
【195】饭馆危机
老公和自己哥出任务了,蔓蔓在家安心待产。
刚好这两天陆老头都在大儿子这边住,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赖在这的。知道老爷子在这边住,大家压力大,都躲着。就是陆司令,都经常借口在单位加班。蔓蔓和自己妈陆夫人是躲不了的,哪儿都不能躲的情况下,和陆老头天天眼对眼鼻対鼻,都能凸出眼珠子来。
“囡囡,来,和我下盘棋。”老头子有棋瘾,看到谁都要拉着下棋。
“我不会下棋。”蔓蔓很老实地说。
“没关系,我教你,我让你子。”
陆老头放了这话,可蔓蔓很快发现,陆老头放的是屁话,陆老头下棋只认自己赢,哪管对方是不是需要信心的菜鸟,照常全盘皆杀无误。
蔓蔓陪老头子玩了两盘后,认清这个事实,爽快地说:“爷爷,你棋艺真棒,有没有想过在电脑上和全世界的人过招。”
陆老头看到她那双笑吟吟的月牙儿眼,笑得如勾起的新月似的,摇摇曳曳,另一面若露出牙齿的魔鬼,心头一惊,手里抓着的棋子都掉了一颗到地上。
“怎么?爷爷不敢?爷爷连电脑都不会玩?”
三句话将他老头子的军,陆老头喉咙里紧张地吞了口水,想当年他面对千军万马都无胆怯,如今竟然被孙女三句话逼宫,说出来谁都不信。
事实是,不到半天,陆夫人发现,陆老头被自己女儿架到了电脑前,据说是与一个美国人杀起了棋,杀完美国人,又杀欧洲人,与日本人厮杀的时候最激烈,听说杀得那日本人宣布投降都不成,陆老头偏是要一步步把对方吃得一干二净。
陆老头在互联网上成了一代棋王,是后话,反正他是被孙女带坏了,竟然上了电脑玩起互联网。
要知道,陆老头像许多老人家一样偏执,死活都不肯碰电脑这种玩意儿,经常说是玩物丧志不可玩。
陆司令都很吃惊女儿是用什么法子把老人家说服的。到后来,女儿还买了苹果手机苹果平面电脑,说是孝敬老人家,老人家不用固定在电脑桌前,拿着手机到哪里都可以看新闻,通杀世界棋手,玩得不亦乐乎。
蔓蔓终于可以和母亲闲着喝起了花茶,不用被老头缠着束着在棋盘前,一句话:给老人家花点小钱换自由,值!
再过了两天,陆老头请了老朋友上家里来玩。
陆老头的老战友都是威风凛凛的,据说那些勋章奖状都是摆满了一屋子的。老人家一来,陆夫人又再度忙起来了。进出厨房,没个空闲。
蔓蔓“怒”:知道这爷爷八成看她闲下来不乐意,又和她玩起游戏。
这些老头子老太太,真是闲着太没事,如今退休更是闷得慌,四处找人找玩具玩,其实和一个几岁小孩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老人家没事,可她和她妈陆夫人不是真在家里闲着的。她们现在每天,都要抽出时间研究饭馆的新菜式。现在顾客要求高,定期没有新菜式推出,怎能吸引住老旧顾客。何况,现在饭馆正是到了扩大业务版图的阶段,一个不小心都可能前功尽弃。
再说除了研究菜式,她自己还负担了给饭馆检阅财务的任务。这是当年和谭夫人约定好的。账本一定得老板自己亲自过目,免得被私底下的人偷偷吃了都不知道。
每天师哥来她这里一趟,将厚沓沓的账本送到她这里来,她隔天一翻,最少要去掉五六个钟头,对到眼睛都花了。好不容易抽个空陪母亲喝喝茶,弄点小孩子的袜子毛巾什么的,结果又被几个老头子缠着当玩具。
陆夫人与自己的公公向来关系很好,但也没想到公公这次会在这家里住这么久。眼看陆老头一天天呆下去,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夜里偷偷问起了老公:“爸这是准备长久住在我们家了吗?”
要是老爷子真打算在这里住下来,如果两个儿子回来,他们这里房间也不够,需要再作打算了。现在是陆欢去了大学念书,老爷子住了陆家小儿子的房间,不然还没房间睡。
“爸喜欢囡囡,可能一时半会儿都走不了吧。”陆司令在夜里长长地叹一声息。
他女儿如今是越来越受欢迎了。一个最大的证据是,来他家串门的人越来越多了。他都得躲着。姚书记都调侃他:你家现在孩子没有出生都这样,小心点孩子出生后得变成动物园,好处在,你们可以收动物园门票费了。
说白了,陆老头喜欢孙女是一回事,另一回事是,自那茶会他孙女孙女婿一炮而红,红遍整个圈子,惹得一大堆人都要来他这里看人。他总不能天天把孙女招到将军楼给人看吧,只好亲自跑到孙女这边来招呼客人了。其实,他不亲自上阵也没关系。可老头子自从上次在茶会感受到危机感后,说什么都得自己亲自在场把控,免得孙女一不小心被其他老头子老太太拐走了。
陆家这个热闹,极快地波及到了周近的姚家,赵家。
知道怕陆夫人忙不过来,姚夫人现在经常在陆家呆着帮手照顾她们母女。赵夫人只要有空,也会过来串门,主要是来与蔓蔓商谈画展的事。
蔓蔓现在重心都不在画上了,对画展的事不着急,倒是与赵夫人说着提到了彭芳:“阿芳近来怎样了?上次茶会她都没有来。”
她担心彭芳是躲着姚子宝。说到这事儿,由于有林佳静的关系在里面,蔓蔓总觉得对彭芳有些愧疚。
赵夫人是个明白人,一听她这么问立马明白她意思,笑笑说:“她不是和宝儿闹别扭。是那天的确有事,是她爸妈来京探望她了,不然她是巴不得来参加茶会的。”说到末又加了句深思的:“你没有听你二姐说起吗?”
“二姐?梅姐?”蔓蔓心想怎么会突然牵涉到了蒋梅,心里有些慌。
见她真是毫不知情,可能蒋梅真没有与她提起,赵夫人思虑之后,慢慢托出:“其实这事,我也是听你二姐说的。”
在赵夫人慢慢的说辞中,蔓蔓才知道,彭芳恋上了陈孝义。她当时一是惊讶感到不可思议,二是担心赵家在这事上不同意。
赵夫人说:“我本和她表哥,都是不赞同的。两人年纪都相差了将近十岁。可后来经你二姐劝说,你二姐说她自己是过来人,能懂得这种心情。况且阿芳现在年纪说小其实已是有自主思想的成年人了,从法定年龄上来讲是成年了。这种事,我们做长辈的不该随意插手。”
赵家采取的这种宽和态度,蒋梅在其中的功劳不可抹。
彭芳与蒋梅现在的关系是很好。现在彭芳周末都爱往蒋梅家里跑。
至于陈孝义那边什么态度没有表示,反正即便陈孝义有表态,彭芳得等到毕业了才有这个可能。
这事总体上还是悬,陈孝义是男方而且是军人,要承受的压力是不可想的。彭芳不想给他压力。
蔓蔓没说话,益发是觉得姻缘这事不容人为。尤其在姚子宝和彭芳的关系都有转机的情况下还是各分东西,更说明,对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说回来林佳静那边,前晚上她爸有个电话过来,说是佳静可能要到下个学期开学再回国,届时可能不是一个人回来了。
蔓蔓只得叹气。
到底,他们想给林佳静安排好的路子,林佳静也没能走。
倒是温媛,她那个有着强烈野心的以前的妹子,一步步非要那么走,却是一步步真的是走上了她自己想走的那条路,完全不知悔恨。
“我听说那个温媛是要开画展了。”赵夫人或许已经是听说温媛与她的干系,锁着眉说。
蔓蔓道:“她开她的,与我没有关系。”
嘴头上说没有关系,但蔓蔓希望她没有牵扯上养父温世轩坏事,不然,准和她没完。
温媛开画展怎么可能和温世轩没有关系呢。现在温世轩可是个大富豪了。温媛能找到人脉给自己开画展,但是启动资金,全部得靠温世轩,一出口即是十万块。
终究是自己的亲女儿,温世轩瞒着养女蔓蔓,从自己的腰包中掏了十万块给温媛。
温媛对他信誓旦旦地保证:办完画展,给他回报一百万。
温世轩对此只是噎着唾沫和小女儿说:爸不指望你现在赚钱,只希望你现在弄好你的学业,即使你将来不能赚钱,爸爸也不怕,只希望你一生平安无事。
可温媛听了他这话不仅没有半点感动,只觉得自己被父亲完全看低了,而且她知道父亲现在都是依靠着蔓蔓。想到蔓蔓,想到自己上次又是在茶会在蔓蔓底下一败涂地,温媛心里非常不甘。她握紧拳头,发誓这一回要在画展里面讨回声誉。
一切准备妥当,万事只欠东风,只等孙靖仁回来。
孙靖仁在山里面的日子不太好过,想他养尊处优的,向来跟随部队去演习,也都是坐后勤机关,绝对不辛苦。现在为了对付蒋大少,他不得不亲自爬山越岭,披星戴月,煎熬风吹雨打。几天过后,他马上瘦了一圈。好在他这豁出去的辛劳似乎颇有成效,几日的盯梢,他窃取到了蒋大少的实验数据。
当他把这些数据分析,发现,这蒋衍真是有两把刷子,不容人小看。不说其它,就说数据本身的纯净度,比起他的那些繁琐的公式计算出来的,最少要缩减了一半的指标,显得干净简洁。他为此悄悄抹汗,幸好自己没有鲁莽,没有自己干,不然怎么败在蒋大少底下的都不知道。
柳志明看他不仅信心全无,而且能力真的很一般,为他庆幸地笑了声:“这下好了,你拿到他的数据,不想赢都不行。”
对他这话,孙靖仁可不高兴,好像是说得自己是一无是处似的,道:“别看他这数据行,但是,我还是看到了他虽然计算简洁,却也容易出现纰漏。我会想他的数据基础上进行修补,做到万无一失,这样,定是能胜他。我的谨慎,是他没有的。实际上做数据的也是这样,第一是讲究准确率,而不是速度。”
柳志明本想提醒他蒋衍很是狡猾,不过,听他这说辞好像其它话都听不进去,想必这些*的都是有自己的骄傲。柳志明又是个不喜欢得罪领导的,肯定不再多话。
孙靖仁拿到数据后,当然是着急地鸣金收兵。
等孙靖仁一走,蒋衍他们才从暗处的藏身场所出来,开始也徒步下山,与君爷的指挥所汇合。
进到君爷的指挥所,见君爷一个人正坐在桌边,两只手交叉着,不知在思索什么入了神。
蒋衍和莫文洋在这之前已经听说了范淑霞的事,都是战友,不由走前两步问:“我听他们说,现在人都还没能醒来,是真的?”
君爷听到他们的声音,抬眉见到他,方是眸瞳一缩,回了神的模样,继而缓缓地点了下头,有些沉重地说:“伤太重,虽然用尽了办法,能不能醒来,会不会永久成为植物人,或许继而变为脑死,都难说。”
在这里做了紧急手术后,他们已经一早联系了部队的直升机,第一时间,将范淑霞送回到了自己单位继续进行抢救。现在,从白队那里传回来的消息时,由于伤势过重,器官不同程度发生衰竭,人现在是成完全昏迷状态。
纵使是这样,应君爷的要求,暂时不会联系范淑霞的家人。第一是在范淑霞的部队档案里面记录,范淑霞自己承认并没有家人存在了。所以即便君爷猜到范淑霞与范慎原等人有亲属关系,都不会随意去通知范慎原他们。第二是君爷不想让范慎原他们知道,若一旦他们知道,范慎原他们有可能要求将范淑霞转移到国外治疗。现在,范淑霞手里掌握了重要的信息,只要范淑霞一天没有死,君爷说什么都不可能让范淑霞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
范淑霞留下的重要信息,写在了他的手心。
一横,一竖,一竖,一横,一竖,一横。共六划。肯定不是数字,也肯定不是图画,比较像是个字。
是个什么字?却是因为结构没能在他掌心里画清楚,一时让人只能琢磨猜测。
姚爷敲了下门走了进来,可能是听说了蒋衍的队伍终于收兵了,过来问一下情况。
莫文洋看他两条腿走路如常,讶问:“姚上校,他们不是都说你脚伤了吗?”
“一点皮外伤,不碍事。”姚爷随口一提,好像是一块止血胶布都能搞定的小伤。
“你别听他胡说。”听到姚爷这话,君爷明显不满,“他这是吃了止痛药,你以为,整整缝了二十几针的伤口,能几天就好?”
姚爷挑挑眉:“这当英雄的,只是缝了二十几针这种代价,已经相当不错了。”
莫文洋一听笑呵了:“英雄救美。常小姐呢?”
他们回来连常云曦个影儿都没有见着。本来,被人救了一命,理应是在这里照顾救命恩人吧。
姚爷对此淡淡道:“她急着回去,说在这里多呆一天都得给协会增添负担。”
结果,常云曦急着和老王回去搞报告了,而温浩雪却留了下来。始因温浩雪看见浑身是血的范淑霞后,受到了刺激,还在医疗队里打吊针。说起来,那夜范淑霞半夜起来上厕所没有回来,第一个发现异象通知哨兵的正是温浩雪。
“你等会儿去看看她。”君爷吩咐莫文洋说。
温浩雪受的刺激有点怪,好像是范淑霞身上的伤到了自己身上一样。问她是怎么回事,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第一次看到杀人害怕,然后哭,拼命地哭。他们不得不给她打些点滴和镇静剂。
君爷隐约觉得里面好像有些隐情,由莫文洋去问温浩雪,或许能问出点名堂。
接下来,莫文洋知道他们几个领导要商谈要事,就自己先走去找温浩雪问明情况了。
姚爷和蒋衍各拉了张椅子坐下来。哨兵关上门,在门口持枪守着。
君爷先问蒋衍任务的执行情况。
蒋衍道:“初步摸清,他们至少带了三个技术方队来,其中两个,从手法上判定应该是属于非我们部队的技术人员。”
非部队的技术人员,莫非是孙靖仁自己从社会里拉的电脑精英?
这令君爷马上联想到了杨家。据闻杨修是回国了,并且和孙靖仁有接触,温媛,就是杨修介绍给孙靖仁的。杨家想亲近孙家,支援孙靖仁,无论从道理情理都是能成立的。
如果杨家在,似乎范淑霞的遇害,又有了合理的解释。毕竟孙靖仁再怎样心狠手辣,都不可能去杀害自己部队的战友。何况他与范淑霞无冤无仇。至于杨家与范淑霞是什么关系引起的仇恨,还得想想,反正机率是比孙靖仁大。
“然后你用了什么方法吗?”君爷一面琢磨,一面问。
大舅子还是了解他的。蒋衍轻然一笑:“为了安全起见,我故意都给他们三个队伍泄露实验数据包。这些数据包里面都携带了病毒。只要他们回去在本地电脑打开,诱发病毒扩散,我的这种病毒只负责快速吞食他们的数据。这样一来,他们的本地数据会全部被消灭的一干二净。至于他们会怎么对付这种结果,只有两条路走,一是制造假数据。但是,按照我推断,他们本身对实验数据的特征并没有掌握,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制造出可信的假数据。所以,他们只剩第二条路,各种借口拖延时间,想方设法再到我们这里做文章。”
君爷听妹婿这么说,心里有了底,道:“别担心,无论什么借口,都不可能让他再耽误我们的时间。我们的时间不是用在浪费他们这种蠢货身上的。”
接下来是大舅子的工作了,蒋衍没有二话。
姚爷是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是看见了君爷手底下压着的那张白纸上,寥寥写着几笔,眉宇皱道:“我那天就想问你了,她是在你掌心里写了什么吗?”
那天范淑霞在他掌心里写字,是背着手背写的,其他人都没有能看见她写的什么,感觉到迹象的只能猜。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太过模糊。”君爷面对两双质疑的眼神,缓慢,一丝凝重地说,“或许,她是想告诉我凶手是谁。”
这也是姚爷十分困惑的。若范淑霞想告诉他们凶手是谁,为什么非得见到了君爷,才在君爷手上写,难道,她其他人都不信任了吗?包括她最亲近的徐美琳都不信任?这不合情理,不合推断。
君爷倒是能猜到一点为什么范淑霞非得在他掌心上写,而光是这点猜疑,都能让他坐立不安忧心忡忡,巴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去看妹妹是否安好。
是。
他私心里认为,范淑霞因为知道他是蔓蔓的哥,才在他掌心上留字的。他妹妹蔓蔓,据他所知,与范淑霞的关系也很不错,曾经为了范淑霞的事还向他求情引起他不快。
另外两人都能清楚地看见他脸上掠过的一抹焦躁,不由都感到迷惑。
“陆科。”有人推开门进来报告声,“你电话,外面打来的。”
他们执行军务在外,并没有携带私人手机。
君爷拿起桌上的话筒。这里的电话接通的,只能是军队内部的。所以几个人都以为是部队领导打过来的。
等君爷抓起话筒一听,听到的却是——
“你好,我想找蒋衍中校,我是他媳妇。”
于是蒋衍接到了对面大舅子的一个瞪目。这个瞪目很强,充满了敌视味道,火药味十足。让他心里一惊,莫非自己不小心犯下什么事儿被领导抓了。
君爷把话筒直接递到了他面前,连句话都不说。
蒋衍慌慌张张接过来,想着会是什么事儿让大舅子生这么大的气,不管什么事只要是自己犯下的肯定自己揽,结果,话筒里传出的是媳妇蔓蔓的嗓音,连叫两声“喂,同志?”。
因而大舅子突然犯什么怒气,蒋衍恍然大悟,立马背过身去与媳妇小声说:“蔓蔓,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
蔓蔓小媳妇以为老公是不高兴她打电话打扰他工作,困窘地说:“他们说你们明天要回来了,可以先打电话给你,我就想先打个电话给你,问问你怎么样了。”
说来说去都是自家爷爷的错。陆老头为了彰显自己做爷爷的本事和爱心,讨好孙女说,他有办法让她和离家好多天的老公通上电话,而且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影响军务。
蔓蔓想爷爷是好心,另一方面老公离家这么多天了,是有些想念,何不给老头子一个当爷爷的机会,就依了爷爷的意思,哪知道好像老公意见还挺大。这怎么回事?
蒋衍也怕媳妇误会了自己,一方面解释一方面拐着弯儿提醒老婆:“你老公我不在家,还有谁不在家。”
“还有谁?我爸?欢儿?”蔓蔓小媳妇答,故意省略掉了某人。其实在她心里面,某人不在,她没有拘束,从某方面来说更好。
蒋衍苦涩地拉开唇角,这另一边,大舅子凶神恶煞的目光盯着自己呢,说:“蔓蔓,你知不知道刚是谁先接到你的电话?”
“谁?不是接线生吗?”蔓蔓压根没想到会是君爷接的。她明明是说了找老公的,向天发誓半句没有提自己的哥。然接线生都知道她是君爷的妹妹,当然是把她的电话先转给了君爷,反正蒋大少也在君爷的办公室。
蒋衍无话可说了:“大舅子坐在我对面,你和他说两句?”
蔓蔓呆,老公这话也就是说,刚接她电话的是她哥,她当着她哥的面说找老公,半句都没提她哥。以她哥那个唯我独尊的性子来讲,她这绝对是踢到了她哥的铁板了。
她怎么可以嫁了人就只会找老公,不找她哥了呢?
这是她哥君爷的观点。
她深信不疑。
她没来得及向老公说句“不要”,话筒明显移到另个人手里,她只得硬着头皮上阵了。
她哥在对面沉默,守株待兔的姿态。
蔓蔓恼,想着自己真倒霉,怎么这样都会撞他枪口上,好不容易憋着气吐出一句:“哥,我听爷爷说你明天回来?”
“我明天回来不回来和你没有关系吧,你不是只找你老公吗?”
一句话,摆足了醋劲横飞。
蔓蔓要蹲到地上画圈圈,“怒”:当哥的和妹婿吃什么醋?
“我告诉你,你别忘了你始终是陆家人。”
当哥的吃醋的理由还挺足。
蔓蔓更“怒”:你吃醋就吃醋,何必找个堂皇理由给自己找借口。
说回来,她没想到她哥真是对这事挺较劲的。
“我知道。”三个字慢吞吞地从她喉咙里吐出来,算是这回向他举了白旗吧。
她也不是不关心他,只是觉得和他说话两三句都能对上火,找老公从侧面了解他情况比较保险。
“说吧,还有什么事?”
蔓蔓汗:她哥这是打算霸占了电话不还给她老公了吗?
谁叫她一开始说找老公不是找哥,若先说找哥的话,当哥的或许善心大发,说两句就给他们小两口自个儿甜蜜去了。现在,他这个哥就是看不过眼了,不给他们小两口好日子过。
蔓蔓越想越憋气:自己怎么就摊上个小心眼的兄长呢。
好在,他们明天回来了。她差不到这一两天能见到老公。
“没什么事。”蔓蔓道。
当哥的这一听,眉扬起,明显又不悦了。与自己老公说话,叽叽咕咕可以大半天,换到他这里,得了,成了没话说。
“没什么事你打电话做什么?”
她打电话是找老公谈情说爱,与他当然没什么关系。不过,蔓蔓小媳妇醒悟的快,这个谈情说爱,在军务电话里面是不合适的,最多只能是略表达关心。这对于兄长同样适用的。
“没事,就想问问你们是不是平安,而且山里天气凉,不知道你们衣服够不够。”蔓蔓说。
嗯,这还像是做妹妹的话,会关心哥需要不需要增减衣物了。
“你自己和妈、爸也要小心。我们这边气候变了你们那里气候一样变了的。”
他这话刚这么说,话筒对面传出她一声轻微的咳嗽。
仔细听,才发觉她嗓子有点沙哑的痕迹。
“怎么,感冒了?”
听见他蓦地沉眉问出这话,其他在场的人也都紧张了。
对面她忙道:“不是感冒,是近来家里人多,说话多,说的嗓子有些干有些哑。”
“家里怎么人多?”他的眉愈发的皱。
他刚出来这么几天,家里就出什么事了?
“爷爷到这边来住,每天都有朋友过来。”
那群老头子,他这才出来几天,就出这样的事了。他早该料到的,在那天茶会他妹妹那么精彩的表现,不吊起老头子们的兴趣才怪。但是,要压住那群老头子,光是他爸和他妈都是没有办法的,只有他本人回去。
“你自己多喝点水,少说点话。我明天坐飞机回去,下午就到了。”
蔓蔓又个汗:没想到自己一声咳嗽,她哥立马改主意打算坐喷射机飞机回家。
“好了,去睡觉,不要再说话了。”有她这声咳嗽,他当着妹婿的面挂掉这电话,挂的很心安理得。
蔓蔓在对面盯着那断线的忙音,数数指头,被她哥这座大山隔在中间,她和自己老公说话,好像都没有超过三句。
“怎样?”陆老头见孙女打完电话,喜滋滋地走过来向孙女邀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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