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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武侠探案)

_5 佚名(当代)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诱因?因为白鸽的死所以刺激到了王常明?”唐青然听了韩歧的转述,唏嘘问道。
  “恩,王常明潜藏在心中的暴戾被白鸽的死亡彻底的激发了出来。”韩歧摇着藤椅,咯吱咯吱的响,完全忘了他曾经心疼过这个东西。
  “那么连倩倩是怎么死的?”唐青然非常好奇这个已经不在了的“罪魁祸首”。
  韩歧轻笑道:“听说连倩倩本身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后来不知怎的流落到了青楼。她虽说姿色一般,但是人却很温婉,文采也不错,这才能在花魁大赛上排上了第七名,但是其余的那些姑娘似乎对此非常不屑,经常对她指指点点,连倩倩为此记在了心上,日渐憔悴。
  王常明对她非常上心,见她如此便千方百计问到了原因,但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得劝家里人同意她和连倩倩的事情,这事情拖了好些日子,就在王家好不容易同意了之后,连倩倩却忽然死了……”
  唐青然轻啜了一口茶水问道:“想不开自杀了?”
  韩歧摇摇头,道:“那个时候连倩倩已经要准备和王常明厮守终生了,平日里若是能推脱掉的客人也尽量不会接,她怎么会自杀呢?”
  唐青然“咚”的一声放下杯子,“被杀?”
  韩歧闭上了眼睛躺在藤椅里,默认了唐青然的猜测。
  “你莫不是接下来要说要调查连倩倩的死因?”唐青然一脸无奈,随即又摆摆手,一脸大度的模样,“算了算了,我就当是舍命陪美……”
  “不用调查了,我们明天就走。”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截断了。
  “为什么不调查?”
  唐青然半趴在桌上凑到韩歧跟前,看他闭上眼睛依旧微微颤动的睫毛,觉得非常可爱。正在此时,就见韩歧正看了眼睛,四目相对,韩歧不自然的侧过了头,道:“我知道死因了。”
  唐青然一下子来了兴趣,一脸敬仰的看着他,“你就只是审问了王常明就知道连倩倩的死因了?”
  韩歧无奈的坐直身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问清了连倩倩的死状之后猜测的。”
  唐青然往前凑了凑,八卦道:“说说,说说。”
  韩歧看他那好奇的模样,心情便也跟着明朗了起来,“我问过潇湘楼的老鸨,说起了连倩倩的死后的模样,身上没有特别的伤痕,只有额头被印了一个火焰状的印记。”
  唐青然顿了顿,表情严肃道:“圣教。”
  韩歧的目光在他身上打了几个转,说道:“是圣教,这半年内一点点从热兰萨渗透到大邺腹地,听说旨在统一大邺宗教。”
  唐青然皱眉头,“我听过这个教派,因为小时候在天山长大,见的热兰萨人还比中原的人多,但是他们什么时候沦落到要杀青楼的姑娘宣扬教义了?”
  韩歧叹道:“圣教内部有一支系,专门宣言女子贞洁操守……像连倩倩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多次了吧。”
  唐青然愕然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叹道:“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管天管地还管别人跟谁上/床睡/觉。”
  韩歧哑然,唐青然却忽然转过头来问他,“你查不查圣教的案子?”
  韩歧道:“我不查,上头专门组织人调查,这事情我们不能随便插手。但是提供消息倒是没错的,我已经让江岚传信了。”
  唐青然稳住被韩歧晃得咯吱乱响的藤椅,慢悠悠的说,“你们这些个规矩听着便让人头疼,阿岐你不如辞了官位,跟我一同浪荡江湖去吧。”
  这看似玩笑又似郑重的话让韩歧多少有些愣神,昨日也是如此,那么轻松的就说出,以后几十年在一起的话。
  曾经也有人这么说话,那时候少年明亮的眼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
  只是……那光亮最终湮没在纷扬的白雪中。
  谁都没有办法知道日后会遇到什么困恼和坎坷,不知道下一刻还是否活着,怎么就能这么轻易的许下诺言呢。
  韩歧闭了眼睛,避重就轻的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
  ——
  审过了王常明,张继忙着去处理后续的问题了,方一梵也就卸去了仵作一职,专心在青碧楼管账外加照顾自己爹爹。只是这个案子在江北府中却没有被公布出来,苏红娟问过原因,韩歧只是说害怕引起效仿作案,她也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太平了便好了。
  下午时候张天旭站在大堂门口探头探脑的,忽然肩膀被轻轻的拍了一下,回过头去就见是卸了装束的江岚回来了。江岚见他鬼鬼祟祟的就问到:“你在这里干嘛呢?偷听啊。”
  张天旭赶紧摆手,“啊哟大姐,我哪敢偷听啊,我就是……就是对韩大人佩服的很。”
  江岚转着大眼睛看他,“我怎么不知道佩服别人就来蹲墙角的啊~”江岚说着往里一看,韩歧和唐青然在屋子里说着些什么,看起来两人的神情都极为愉快,江岚心中感叹,好久没有见过自家大人这么愉快的时候了,果然爱才是伟大的……
  张天旭看着江岚在门口笑得有些诡异,战战兢兢问道:“江姑娘,我……我这就先走了。”
  步子还没迈开就被江岚扯住了袖子,“走什么走,还没有告诉我偷听什么呢。”
  张天旭心中对江岚的印象还是那个左手拿刀,右脚踩人,笑得无比渗人的模样,连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江岚哪里肯信,低声威胁道:“你不说?好吧,今儿个红娟姐告诉我了,说张公子前不久还给小七姑娘……”
  张天旭连忙捂上了她的嘴,见周围没人这才放下心来,回头一看,江岚一双杏眼瞪得大大的,这才慌忙的放开手忙道:“啊哟,男女授受不亲罪过罪过。”
  江岚瞪了她一眼,心里骂他假正经,张天旭这才招呼她走到了偏房的门槛上,也不顾及形象一屁股坐了下去。江岚也坐在他身边,张天旭道:“我跟爹闹翻是因为青碧楼里的小七姑娘这个你知道了吧。”
  江岚点点头,张天旭叹了口气道:“实际上,小七是我朋友曾沭阳的亲妹妹。”
  江岚“啊”了一声,瞪大了眼睛,叫道:“就昨天那个色迷迷的男人?”
  张天旭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就是想做成那个样子讨我喜欢而已,他以为我喜欢那样的人,所以尽可能的跟我套近乎,想要我帮忙将他妹妹弄出来。”
  江岚托着脑袋,听得认真,原本张天旭猥琐小人的形象瞬间高大,“这么说,你就是一直在帮他?”
  张天旭点点头,刚一抬头,就见江岚一巴掌狠狠的招呼在他头上,疼的他龇牙咧嘴,“你干嘛啊。”
  江岚拧着他的耳朵就往前院走,“你个上不了台面的狗肉包子,明明做的是好事,还偏偏要藏藏掖掖的。”
  张天旭啊哟啊哟的被揪着耳朵走疼得眼泪汪汪的,两人还没走到大厅,就见张继穿着一身官府刚从正堂出来,张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江岚也不含糊,一脚揣上了张天旭小腿,张天旭立马就跪在了地上。张继心道莫不是自己儿子对这个江岚姑娘起了什么想法,啊哟,这真是,其实他心想怎么惹上了这么个厉害的姑娘,显然江岚“无比风光”的那一幕张继也是记忆犹新。
  却不想江岚一跺脚,叫道:“给你爹交代清楚。”
  听到江岚这话,张继的心更悬乎了——这死小子,莫不是起了色心了吧。
  张天旭在此威胁下,战战巍巍的交代了小七姑娘的事情,听的张继老泪纵横,直说自己错怪了儿子,韩歧和唐青然出了门就见了这一幕“感人至深”的亲人相拥。旁边还站着一个得意洋洋的江岚。
  听了江岚的叙述,就连唐青然也忽然对张天旭另眼相看起来,最后摸摸下巴,做了个总结,“傻不愣登的老好人。”
  张天旭嘿嘿笑了两人,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初衷,连忙掉转了方向朝着韩歧就跪下了。韩歧愣了一下,道:“这是作何?”
  张天旭道:“请韩大人收我为徒。”
  韩歧平静的脸上忽然抽搐了一下,收徒?他还没说话,唐青然就道:“你现在这个年纪练武为时已晚,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
  张天旭却鼓咚咚磕了几个响头,“天旭自小不爱看书,让父亲失望之极,也曾经试图闭门苦读,可惜完全一窍不通,灰心丧气之下才会堕落如斯,昨日见了韩大人办案,让天旭明白了自己的目标,韩大人……”说罢又是几个响头。
  韩歧还没反应过来,张继就走过来依着自己儿子扑通一声跪下了。
  看这阵势,韩歧顿时有一种无欲望青天的冲动,可该做的还是要做。他虽说是六扇门的捕快,可要一知县给自己下跪,还是有点受不起。张继一边推拒着韩岐让他起来的好意,一边说道:“是我错怪了天旭,我也想明白了,不逼着他读书了,韩大人若能收了他当弟子,我也……也……放心了。”
  韩歧叹气道:“青然没说错,以你这个年纪,想要在武功上有所成绩已经很困难了。”
  张天旭一看韩歧又松口的迹象,连忙道:“办案不一定需要很好的武功吧,我会努力的,我也要像韩大人一眼惩恶扬善。”
  江岚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却见韩歧冷眼扫视过来,又噤了声,心道张天旭真是个傻子,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傻的人啊。
  惩恶扬善啊……韩歧笑的无奈,他曾经也是怀着这样的想法,而如今……“也罢,你跟着我去蜀中,那里有六扇门的分部,我可以让你去学习仵作或者其他,若你肯努力,将来许是会有所成就。”
  张天旭一听简直了开了花,咚咚咚又是几个响头,这才被自家老爹拎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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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
  22、第二十二章:旧疾 ...
  来江北的时候韩歧是一个人,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了四人行,唐青然和韩歧两人骑马而行,张天旭和江岚坐马车——马车自然是张继送的。
  张天旭义无反顾的成了马夫,头戴着大斗笠,穿着粗布衣裳,完全没有了在江北府时的那个少爷模样了,按江岚的话说起来张天旭此人长的人模狗样的,就是那傻乎乎的模样让人看着就来气。张天旭一脸委屈但又不敢反驳。自从成了韩歧的徒弟之后江岚就成了“大姐”,因为韩歧交代了,让江岚先教他最基本的东西……
  江岚一个人在马车里坐着无聊,便出来和张天旭并排坐着,少女身上幽幽的香味传到张天旭鼻中,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心猿意马,当然只有一点点,毕竟他对江岚那悍妇模样的印象太根深蒂固了。
  江岚坐在侧板上,双脚悬空一甩一甩的,张天旭拉着马缰绳也不需要多操心。江岚见前面两人靠得极近,心里顿时不舒服了,嘟囔道:“那个什么唐青然总是和大人靠那么近做什么,好讨厌。”
  张天旭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人一个红衣一个玄衣,靠得极近,两匹的马儿一黑一白,走着走着还时不时的互相蹭蹭脑袋,张天旭看了半天,说道:“其实依我所见……是那两匹马的问题。”
  江岚这才高兴了,眉开眼笑道:“就是就是,我家公子才看不上那样的花花公子呢。”
  张天旭一脸纳闷,“我倒觉得唐公子不错啊,你看长得又好看,武功……我没见过,除了脾气不太好之外……没什么缺点。”
  江岚撅着嘴,不高兴,“长得好看能干什么,他一个大男人整天腻着我家大人算什么啊。”
  张天旭不明白了,疑惑道:“有肝胆相照的兄弟不是很好么?”
  江岚一个吃惊,被风噎了下,边咳边说,“算了,我不和你这个榆木脑袋说了。”
  张天旭默默的扭过头去看着前方的路,顿时觉得自己以后会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江岚低着头数着路过了几多小花,忽然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笑容,撑着车板的手轻轻一动,往前甩去一个小石子,却见唐青然大袖一挥那枚石子便掉在了地上,对方还顺便回头朝她笑了笑,气的小丫头直瞪眼,刚想回击过去,就听前方轻飘飘的传来韩歧的声音,“小岚若是闲的无事,不妨休息的时候好好刷刷马吧,洛雪好久没洗澡了。”
  ……江岚翻了翻白眼,心道自家大人出去了一趟心都跟着别人走了。
  唐青然凑近韩歧笑道,“阿岐你替我出气啊,真开心。”
  韩歧没好气的道:“我就是怕那枚石子不小心伤到洛雪我心疼。”
  “……”
  说到洛雪,唐青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韩歧这么宝贝这匹马,不仅仅是因为洛雪是罕见的宝马,恐怕更重要的是那个名叫青格勒的家伙吧。
  身边那唠唠叨叨的声音没了,韩歧有些疑惑的转头看他,就见唐青然眼睛微微眯起,一副沉思的模样,心想这人倒是难得露出这个样子……
  四人又走了一段路,到了黄昏的时候才在一条小河附近休息。洛雪和小黑自动跑到了河里,完全不需要江岚动手,江岚乐的清闲和张天旭两人烧火做饭。
  韩歧本想起身去检点干木条,张天旭就将他拦住了,自己一溜烟的去了小树林里当苦力去了。唐青然挨着韩歧坐在草地上一脸的羡慕,“张天旭这个徒弟不错啊,呆呆的还勤快。阿岐不如把他让给我吧。”
  韩歧白了他一眼,心知他是开玩笑的也不在意,“行啊,你若是能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仵作的话我不会阻拦的。”
  唐青然利落的摇了摇头,道:“这个难度太大,我倒是可以让他不那么呆。”
  韩歧还没说什么,一边守着大铁锅的江岚就率先道:“那可不行,张大哥跟着你不出三天绝对成了油嘴滑舌的典范,那我还是宁愿对着一个愣头青的好。”
  这话张天旭可没听见,见他抱着一大捆柴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模样,韩歧第一次觉得江岚的话这么深得他心。
  不知道是不是赶路赶得有些急了,唐青然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有些苍白,偶尔还微微的咳一下。坐在草地上他无聊的靠着树等着午饭,目光从天空转移到了小草,从小草转移到了那咕咚咕咚冒着气泡的大锅上,这才奇怪道:“小岚,你们出门还带一口锅?”
  江岚一边添加柴火一边抽空白了他一眼,“怎么?觉得奇怪就别喝水别吃饭啊。”
  唐青然就闭嘴不说话了,总觉得这个小姑娘对自己莫名的敌意啊。他刚闭了嘴,就听韩歧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其实我也想问。”
  江岚立刻回答道:“这是出门的时候苏姐准备的啊,还有很多干粮和……银子。唔,张继大人也给了很多的……银子。”
  唐青然感叹,“差别啊。”
  韩歧凉飕飕的目光看着江岚,江岚抖擞了一下,弱弱说道:“有便宜不占是傻瓜。”
  韩歧心道你要占便宜也别当着别人的面说啊,对上韩歧的目光,张天旭顿悟,狗腿道:“孝敬师父应该的,应该的嘛。啊哈哈哈……”
  江岚用赞赏的眼光看了张天旭一眼,心想这会儿不笨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韩歧当然也只是在眼神上指责了下江岚的行为,东西都拿了,难道还让退回去不成。
  休息了一会儿,唐青然的精神好了些,便小心翼翼的挪到江岚的旁边,低声问道:“你们大人很穷么?我看他衣服倒是挺多。”主要是换的太勤快。
  江岚叹气一脸此事难以说出口的模样,唐青然一寻思偷偷道:“去了衡都我请你吃一个月的早饭,那里的小吃很有名的。”
  江岚表情凝重的想了想,一点头,“成交!”
  韩歧的嘴角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抽了抽,又抽了抽。
  江岚将在热水里下了些蔬菜又从包袱里拿出了写调味放了进去,这才缓缓道:“唐公子,你不知道我们这些年过得有多辛苦……”
  韩歧的嘴角再次抽了抽。
  “大人一个人的俸禄那么少,家里还有三口人要养活,前两年买了房子欠了一屁股的债。至于你说衣服多啊,六扇门倒是发了一套官服、一套冬装、一套夜行服、一套便装,就是那个蓝色的,你见过吧?”
  唐青然点点头。
  江岚继续道:“还有这件玄色的,是大姐见他那几件衣服换来换去没个花样才给他买的。唔……对了,上头还发了一件披风,那个挺好看的,就在马车里,等会儿我给你看。”
  唐青然咧着嘴笑。
  江岚道:“就这么多了啊,哦,对了,还有一件白色的是当年六扇门组织去江南游玩的时候莫二哥给送的。公子衣服不多,就是爱干净,换得勤。”
  江岚一副往事不堪回事的模样,韩歧也是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衣服都是别人送的啊。
  唐青然则敏锐的抓住了一个名字,“莫二哥?”
  江岚点头,回忆道:“也是六扇门的捕快,那真是一个好人啊,长相英俊、眼神很锐利、武功高强、医术不凡……对韩大人好的不得了。”
  韩歧就觉得一道火辣辣的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个遍,江岚心中快要乐死了,原本想接着说,却听韩歧道:“是啊,好的认识了十几年说过的话没超过十句。”
  ……
  “啊哈哈哈……”张天旭率先不厚道的笑了出来,被江岚一个爆栗敲在了头上。
  唐青然也乐了,“那怎么会给阿岐买衣服?”
  江岚表示自己不知道,于是三双眼睛全部射向了闭着眼睛的那人。
  韩歧无奈的坐了起来,道:“当年……二哥喜欢大姐……”
  江岚的眼睛顿时瞪得无比的大,“喜、喜、欢大姐?”
  在她心目中,那个无比彪悍言语“不凡”的大姐,这个世上没有一个男子配得起,或者说……敢配。
  韩歧点点头道:“大姐说莫二哥穿白色的衣服不能显示出那诱人的身形……所以……”他基本上是原话转述。
  “所以就送给了阿岐了啊。”唐青然一脸你好可怜的表情看着韩歧。
  张天旭忽然正色道:“师父,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生活是那么的艰苦,我日后定然会努力的学习来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我身上的所有银两愿意贡献出来给您添买衣服……”
  ……
  “汤做好了。”韩歧拿起大勺子搅拌了下那一锅的蔬菜,果断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江岚给众人发了碗筷,正吃到一半,小黑忽然嘶鸣了一身,就听天空附和了一声长鸣,韩歧抬头一看,果然是小灰扑扇着翅膀落了下来,江岚这是第一次见苍鹰传讯,无不羡慕的看着那展翅的雄鹰,道:“六扇门真穷啊。若是都能改用鹰的话那该多好啊。”
  张天旭默默的想了下漫天都是传讯的雄鹰,顿时哈哈大笑到直不起腰。
  江岚一脸见了傻子似的往唐青然那边挪了挪,唐青然表示了解,很客气的往韩歧的那边挪了挪。
  ……
  如此良好的气氛在唐青然取下那个小小的纸条之后戛然而止,韩歧放下碗筷,问道:“出事了?”
  唐青然看着那张纸半天没有回过神来,良久才道:“青岩派的掌门张鹤死了。”
  韩歧拧着眉头,“张鹤啊,蒋若清的师父吧。据说此人将青岩剑法练的出神入化,在江湖中很受人敬重,是武林正道的领军人物。”
  唐青然点点头,继续道:“被发现时嘴唇青紫紧抿,身体冰冷僵硬蜷缩,没有任何伤口……”
  韩歧的喝汤的手停在了半空中,难得表情古怪了一下,“冻死的?”
  唐青然没有答话,只是表情越加的难看。
  江岚虽然性子活泼了些,但是知道若是大人遇上了案子,那边一句话也不说,悄悄的守在一边,张天旭见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也靠在江岚跟前,手中拿着木条在地上乱画。
  唐青然看完了纸条,扔进火堆中烧了,问韩歧道:“你看如何?”
  韩歧摇摇头,“没听说过这种功夫。”当然他说冻死也只是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话而已。
  唐青然看着远处暮色四合的天空,半响没有说话,韩歧没有听过,不代表他不知道,天山派有一门武功名为寒冰掌,中了寒冰者便如同冻死一般……
  韩歧本就对江湖之事不甚在意,只是唐青然一直绷着脸,这次就连江岚也偷偷的问他,为何唐公子不说话了……
  晚些时候,江岚已经倚着树睡着了,韩歧走过去将她抱进了马车,江岚动了动也没有醒来,张天旭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这才问韩歧道:“师父你不睡觉么?”
  韩歧看了看半眯着眼睛的唐青然,低声说道:“你去休息,我守夜。”
  张天旭本想说他来守,便听韩歧接着道:“你不会武,恐有危险。”
  便就乖乖的去马车附近找了个地方靠着睡了。
  张天旭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一趟走了一整天也累坏了,几乎是靠着树干就睡了过去,韩歧见他睡了,从马车里取下了那件披风,覆在了他的身上。
  火堆中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夜色笼罩下的河边也逐渐传来了一些虫鸣。
  韩岐一边照顾着火堆,一边想着张鹤的事情。
  张鹤武功精妙,为人正直,很少和别人发生争端,在武林中口碑很好,到底是谁下手杀的他?莫不是……青玄门?韩歧想了想,这个可能性挺大。
  随手拨弄了一下柴火,就听见了身旁传来的轻微的咳嗽声。
  说起来,唐青然这两日的精神都不是很好,赶路的时候在马上看不怎么出来,一到休息的时候,他总是懒洋洋的躺靠在树干上。今日还咳了起来,许是连日的赶路让他生病了?
  就着火光,韩歧弯腰看了看唐青然,就见他脸颊上透着红晕、眉头紧皱,很难受的样子,夜里阴凉,但他的额头上却渗出了密密的细汗。还在想着,手就不自觉的在他额头上探了探。
  不仅没有在发烧,反而冰凉冰凉。
  韩歧觉得有些奇怪,握住了唐青然放在地上的手,依旧很凉。
  好似不是生病。
  韩歧一手握着唐青然的手,一手伸到他鼻下试了试温度,呼出的鼻息温度很高。又摸了摸他的脖颈,依旧冰凉。
  太奇怪了。
  韩歧刚一抬头,手还没有来得及收回来,就对上唐青然睁开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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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第二十三章:分别 ...
  唐青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梦里阿岐握着自己的手,很温暖,他和自己的距离不过两寸,恍惚了一下,他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那近在眼前的脸,下一刻便将人拉进了怀里。
  早就想这么做了,果然很温暖啊。他满意的蹭了蹭。
  ……
  韩歧身体微微僵硬了下,现在这个情况让他如何是好?
  唐青然明显是病糊涂了,眼睛虽然睁开了,但那目光是散的。
  韩歧维持着被抱进怀里的动作一动不动,唐青然仿佛极为满意般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话便又睡着了。
  韩歧维持了一会儿,便觉得全身难受极了,想要换个姿势又怕吵醒了他,原本是他握着唐青然的手,现在也反了过来。
  虽然此刻他们两人的动作如此暧昧,但韩岐显然无暇顾及。他觉得很不对劲,因为除了那打在自己颈间的呼吸是灼热的之外,整个人如同掉进了一个大冰窖一般。
  唐青然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冷。
  莫名的他忽然想起了张鹤的死。
  韩歧呼了一口气,本想点了唐青然睡穴一了百了,但一想他现在正在生病,若是点了穴道气血不通反倒弄巧成拙就糟了。便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觉得自己快要僵硬了,这才轻轻的拉开了唐青然,换了个姿势,坐到了地上。唐青然的身体依旧冰凉,韩歧便将他往怀里揽了揽。
  唐青然倒是没醒,他枕在韩歧的腿上呼呼大睡,韩歧拨弄着火堆,但怀中的身体依旧是凉的,他试探着用手抵住唐青然背后的穴道,慢慢的注入了一小股内力,却发现唐青然脸色骤青,吓得他赶紧撤回了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歧俯身观察他的脸色,直到渐渐的红润了过来这才放下心来,暗道自己太过莽撞。
  到了后半夜,唐青然身体的温度才渐渐恢复了正常。
  江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自己最最讨厌的唐青然唐大公子睡在自己最最敬爱的韩歧韩大人怀里,而大人的手还搭在唐公子的腰间。
  ……
  ……!
  江岚闭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原地旋转,同手同脚的进了马车。
  其实她真没有出来过。
  江岚可以镇定自若装没看到,但是张天旭不一样,过了半刻钟马车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叫之后,她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掀开帘子出来了。
  就见张天旭定在原地,大张着嘴,指着前方,脚下落着一件眼熟的披风。
  江岚二话不说上去先拍了他一巴掌,大怒,“对意外之事适应能力极差,罪不可恕;吵醒大人休息,罪加一等,弄脏大人披风,罪大恶极。综上所述。”拧耳朵,“扎马步一个时辰。”
  ……
  张天旭认命的摆好了姿势,反正自己说什么都是错。
  大约过了半刻钟,脑袋放空的张天旭终于回过了神,问身边一脸无聊嚼着草根的江岚道:“师父……和唐公子……”
  “咕咚。”咽了一口唾沫,“是……何种关系?”
  江岚抬头看了看已经露顶的太阳,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真好啊。”
  ……
  实际上韩歧根本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回头看那两人脸上精彩的表情而已,不过,奇怪的倒是唐青然,依旧安稳的睡着。
  以他的武功造诣,轻微的响声都能醒来,更何况张天旭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叫。
  看来……也是因为他这古怪的病吧。
  直到江岚煮好了水,做了简易的早饭,张天旭一个时辰的训练结束之后,唐大公子终于一脸幸福地伸了个懒腰,醒了。
  入目是玄色的衣摆和柔软的触感,唐青然揉了揉眼睛,就听头顶上传来熟悉的声音,“醒来的话就起来吧。”
  “!”迅速的直起身体,就见身边韩歧如往常般淡然的目光。
  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睡到人家怀里的这件事,但是不知不觉间和阿岐来了个亲密接触的唐青然心情还是很愉快的,笑眯眯的道:“昨晚做了个好梦。”
  ……韩歧的眼皮轻轻跳了下。
  果然,唐青然一脸回味的模样,“阿岐的身体好温暖啊……哦,当然皮肤也很好……”
  江岚不客气的将一口热水喷了出去,张天旭谨记江岚教训第一条,遇到意外之事要有良好的适应能力,于是他镇定自若的拿出了一条帕子递给江岚,毫无意外仍旧换来一个白眼。
  韩歧淡淡道:“的确是好梦。”
  唐青然叹了口气,就知道他没有什么反应。还是梦里好啊,多主动。
  两人几乎是挨在了一起,唐青然纳闷道:“阿岐你身体怎么这么凉?”
  ……你试试大半夜的掉进冰窟窿里凉不凉。
  韩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昨夜睡得好么?”
  唐青然不明白韩歧的意思,心道难道阿岐开窍了会主动关心自己了?摸摸下巴,回想道:“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然后睡着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唐青然说完猛的反应了过来,自己躺在阿岐的怀里,而阿岐的身体那么冰凉?
  “阿岐,我昨夜有没有什么不妥当?”
  韩歧没有看他的表情,只听那说话声中就带着一点点的惶恐和不安,韩歧叹气道:“大约是受了些风寒吧。”
  唐青然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但见韩歧表情无异,这才放了心。
  算了算,这次病发的时间又快要到了吧,可惜身边的药物也不够了,原本这次出门来只是打算拿到了天山诀就回去的。
  如今……
  他转头看着身边神情认真的韩歧。
  真不想走啊……
  “阿岐。”唐青然打断了韩歧翻看卷宗的动作,“我……”
  他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因为那人忽然皱起的眉头,那轮廓精致的侧脸被阳光下也显得温暖了起来。
  昨天的触感清晰的存在着,唐青然抬起手想要摸摸他的脸。
  韩歧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他的后话,侧过头问他,“怎么了?”
  刚伸出来的手便又垂了下去。
  “我家中还有些事情需要打理,大约等会儿便要先走了。”
  韩歧没有开口。
  实际上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保重?亦或是单单一个好字
  他的生活一直重复着相遇以及离别,他原本已经习惯了。
  但是这一次好似有些不同,就像是明明知道了这个人会一直粘着他不放,可是忽然他说,家中有事要走了。
  韩歧这才想起来,他从来不知道唐青然从哪里来,家在何方……
  他的眉头浅浅拧起,仿佛有什么不解的事情般的。
  实际上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难题。
  他该说些什么呢?
  唐青然等了好久也不见对方说话,讪讪的收回了笑容。和韩歧两人并肩坐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韩歧拿着那本卷宗也没有看进去一个字。
  江岚煮好汤,盛好了递给了两人,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两人有些不对劲。难道是经历过昨夜的一番……出现了不良的反应?
  她表示理解,然后将张天旭拉得远了些,悄悄告诉他道:“大人最近脾气可能会暴躁一点,你要小心些。”
  张天旭看了看那并肩而坐的两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中午的时候四人到达了临水镇,这是从西北到蜀中的必经之路,韩歧提议在此地停留几日,唐青然不解,韩歧便道:“小印在这里有案子,我过去看看,他这是第一次出来任务,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江岚好奇道:“原来唐印大哥在这里办案啊,太好了,能见他了呢。”
  韩歧道:“你和天旭先去蜀中,我自己去就行。”
  江岚嘟着嘴一脸的不乐意,张天旭奇怪道:“为何我们不能留下呢?”
  江岚白了他一眼,“大人嫌弃我们添乱呗。”说罢又斜眼看了唐青然一眼,意思是唐印大哥可是大人的心尖宝贝。
  唐青然是见过唐印的,也知道韩歧很是宝贝那个弟弟,但是……看见江岚那眼神,再一想自己马上就走了,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舒服。
  四人在临水镇找了一家酒楼,说是为唐青然饯行,实际上还是他自己掏的腰包,酒足饭饱之后唐青然去马厩牵马,韩歧便跟着一起去了,江岚趴在窗口偷看他们,张天旭也探出个脑袋跟着看。
  过了一会儿,张天旭问:“你在看什么?”
  江岚头也没回,“观察敌情。”
  在江岚心中已经和自家大人……的那个唐公子位列敌人榜首位。
  唐青然牵出了小黑,小黑依依不舍的蹭了蹭洛雪的脑袋,洛雪睁着大眼睛弹着脑袋看它,唐青然拍了拍小黑,笑道:“很快就会再见了不是么?”
  说罢看了眼身旁的韩歧,韩歧摸了摸小黑的头,淡淡应了声,“恩。”
  唐青然牵着马出了酒楼侧门,忽然一个转身,问身侧的韩歧道:“阿岐,你好歹也要送个临别礼物给我吧。”
  韩歧默默的想了想,他身边能够拿得出手的只有六扇门的那个玉牌子。可是那个不能送人啊。唐青然看着一脸纠结的韩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阿岐你还真是……”穷到家了……
  当然这话他可没敢说出来,韩歧也跟着他轻轻笑了下,然后从脖子里拿出一个红色丝线穿着的玉石坠子。递给了唐青然。
  唐青然愕然的看着他,愣愣的接过,玉石质地非常的好,带着淡淡的温度,韩歧道:“这个送你吧,若是不嫌弃的话。”
  唐青然这才回过神来,忙道:“不嫌弃不嫌弃,只是……这个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吧?”
  韩歧慢腾腾的走了几步,才淡淡道:“是暖玉,对身体好。”
  见唐青然手中拿着那个玉坠子一动不动的样子,韩歧觉得有些好笑,“真的不要?那就还给我吧。”
  说罢无限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唐青然的手迅速缩了回去,将链子戴在了自己脖子里,那淡淡的温暖仿佛从那坠子上一直传到了心里。
  他朝着韩歧拱了拱手。
  “阿岐,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作者有话要说:表示从这一章开始,两人要分开一段时间,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这个真的不是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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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姑娘们 为了让阿北能乘上XX的末班车,用那啥砸我吧砸我吧……(捂脸……
  对了,那啥姑娘们进群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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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第二十四章:督察 ...
  送走了唐青然,下午时候江岚和张天旭也离开了,韩歧实际上并非觉得他们添麻烦,而是唐印日前来信说临水县的案子虽然结束了,但是紧接着在他外出打猎的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抢劫的还是江南首富楼家的货物。
  若是寻常的抢劫倒也无妨,只是这次好似还牵扯到了西北的一个门派,韩歧一寻思,便让江岚和张天旭先回去了。
  因为案子的缘故他在临水县停留了两天,只是一直没有任何发现,唐印原本想要留下查案,但是很快便接到消息说是丽都那边有个大案,正好那江南楼家就在丽都,韩歧便叫他先去丽都,然后去楼家探探情况,这个案子或许只是个私人恩怨。
  唐印要去丽都,而韩歧要去蜀中,两人出了临水县便要分道扬镳了,韩歧看着马背上的少年,心中一阵欣慰,总觉得他比以前成长很多,唐印倒是一路上很少说话,到了分别的时候才问道:“三哥,你的玉呢?”
  韩歧一愣,习惯性的往脖颈里摸去,空空的。这才想到那东西早已经送人了,便笑笑道:“送人了。”
  唐印一听皱了眉头,“送给唐青然了么?”
  韩歧柔柔他的脑袋,“他比你大。”
  唐印深深的凝视了他一眼,近乎赌气道:“那是东阳哥……临走前……送你的东西,佑你平安的!!”
  韩歧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无奈道:“我平安的很,想死也死不了。”
  唐印听了这话,就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当然知道韩歧在说的是什么意思,张东阳是他的生死之交,青格勒是他的放在心里的人,每次他都是亲眼看着身边最最重要的人离去,每次都不轻易的告诉别人自己的悲伤,总是一个人用一副平淡的表情将一切都掩藏的很好,若是能够,他真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加的强大,强大到足以抹去他眼中所有的悲伤。
  出了临水县,韩歧将唐印送出了几里,这才掉转了马头往蜀中一路疾驰而去。
  其实从江北到蜀中不用经过临水县,这样算是绕了远路,只是那近路听说最近两年并不是很太平,而他们又带着江岚和张天旭,所以韩歧才打算从临水县这么走官路。
  而现在,又剩下了他一个人。
  韩歧在路边的客店里买够了干粮,充足了水囊,打算一路不再停留直接去蜀中,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到江岚和张天旭两人。
  这日,黄昏时分,韩歧路过了一个很小的村子,这也是蜀中和中原交界处的一个小山村,过了这里,便是蜀中地界。
  已经是阳春三月,这里的气候和西北是完全不同的,没有了凛冽的寒风和遮天的黄沙,入目满是青翠。
  韩歧便放慢了马速,让洛雪在溪边饮水吃草。
  时不时有从田地回来的村民多看他一两眼的。
  就在这时,忽然从旁边的路上走来了一对母子。
  那孩子大约七八岁模样,小脸蛋红扑扑的,扎着两个小辫子,手里紧紧攥着什么,她母亲使劲的掰开她的手,那孩子大吵大闹着就是不放开手。
  最后母亲没办法了伸手在孩子屁股上打了几巴掌,这才让那孩子将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
  那东西骨碌骨碌就到了洛雪的蹄下,洛雪拨拉了两下,没兴趣了。
  韩歧看着那东西有些眼熟,只是周围被熏黑了,他下了马,捏起来看了看,是个方正的牌子,烟熏的有些发黑。
  他皱了皱眉头,抹掉了上面的黑烟,一眼就看出来那石牌的材质是大理石的。那妇女见韩歧捡了起来,忙道:“啊哟,这位公子,不可以捡的。”
  韩歧道:“为何?”
  那妇女神神秘秘的道:“从死人身上掉下来的东西,不吉利。”
  “死人?”
  那女子道:“是呀,是村北张老头的身上掉下来的。这孩子也真是……”说着又责备的看了眼手中牵着的孩子。
  韩歧越发的纳闷了,大理石在邺朝算是非常珍贵的东西了,一般来说就算是富商都很少有人能够找到门路的,基本上已经成了朝廷专用的建筑用料了。
  他用手指轻轻的在那牌子后面摸了摸,有些许凹凸的感觉,大约是刻了字,他翻过来看了下已经看不清楚了。
  即使是年代久远刻上去的字也不该看不清楚,怕是日日夜夜的摩擦才成了如今这样的吧。
  “那张老头子是个什么人?”韩歧来了些兴趣。
  那女子想了想,说道:“听说是二十年前过来的,我也不清楚。”
  说罢戒备的看了韩岐一眼,匆匆拉着女儿快速的走了。
  韩岐原本想要赶路的心思便停了下来,大理石如今都不常见,那么二十年前岂不是更为稀少。他特意找了户村北的人家,掏了些钱打算住一晚上。
  那家只有一个老头子,是个农夫,韩歧吃晚饭后便随意问道:“王伯,今日我见着村子里起烟了是怎么回事?”
  王伯笑呵呵的说道:“是我们村那个张老头啊,昨日大约是时间到了便去了,我们几个平常时常有来往,他呀早就交代若是哪天不在了便将他的尸体给烧了。”
  韩岐惊讶道:“烧了?”
  王伯道:“是啊,他是个怪人,既然这是他的心愿,我们就这么做了。”
  韩歧道:“我在路上听人说他原本不是你们村的?”
  王伯道:“我们这个村也没有多少本村的人,老张头是二十多年前来的。他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身的血呐,吓得我儿子啊直往我身后头钻。”
  “一身的血迹?”
  王伯道:“是啊,但是还是我儿子给包扎的伤口呢,现在想起来,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韩歧看着王伯眯起眼睛看着炉子,也没再打搅,过了一会儿,王伯忽然笑起来,“你看我今年都已经六十有八了,儿子也征了兵没有回来,早年的朋友们也都走的走了,散的散了。如今倒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了,今天好不容易有人来找我这个老头子说话,我给你热点酒去。”
  韩歧也笑了,见他乐呵呵的模样也没有阻拦,王伯出门去村里的小铺子打了些散酒,热了和韩歧就着馍馍咸菜喝了两口,王伯忽然道:“孩子,我老头子虽然是个粗人,但是眼睛还不是瞎的,你打听老张头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意?”
  韩歧一愣,就听王伯继续说道:“那老张头我也忘了叫什么名字,反正大家都老张老张的叫,他当年才是个三十多岁的样子,带着一身伤,脸色惨白惨白的,村里有个大夫给治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好了起来,他不经常说话,但力气却不小,种田砍柴的也是一把好手。不过啊,他来的那天我见过他身边有一把剑,我本来以为是个江湖人,却不想他伤好了便在这里住了下来,一住就是二十年呐。”
  韩歧听了,问道:“剑?”
  王伯起身从卧房里取出一把剑来,递给韩歧道:“我总觉得他有什么秘密,这是他房子里挂着的剑,我自作主张拿来的。现在他人也不在了,便交给你吧,也许能让他闭眼了。”
  韩歧看了看那剑,材料都是上佳的,细细看了一番,就见靠近剑柄的地方刻着一个小小的号码。3。
  第二日韩歧便辞别了王伯,带着那柄剑和那个牌子去了蜀中,到了第六日中午总算是到了衡都,按照江岚给的地址,找到了一个大院子,外面看起来颇为气派,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推开门,就看到江岚和张天旭两人手中拿着树枝比划着,见张天旭灰头土脸的样子,韩歧也笑了出来,这孩子定是被江岚给欺负惨了。
  “啊,大人回来了。”江岚扔掉了树枝,笑的一脸灿烂。
  “师父。”张天旭乖乖的走了过来。
  韩歧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问道:“怎么这房子在城中?”
  江岚道:“这是上头分给你的,还配有一个厨娘,一个伙计。”
  韩歧道:“我不就是一个捕快么,怎么这么大的动静。”
  江岚讪笑,“你去了就知道了。”
  韩歧便不再问了,心中也觉得这次叫他来上任恐怕没那么简单,简单的用过了饭,韩歧给远在长安的总管风临客写了封信。
  他记得当年还没有去鄂多的时候风临客曾经说过要他们留意一块石牌。
  他那日拿到那个牌子之后细细回想了一番,这才想起来,那个牌子的描述和这个太像了。只是没想到过去了两年年竟然让他给遇见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
  写完了信,顺便将那剑的事情和江北府的案子一并交代了,这才准备去衡都的分部看看情况。
  可他人还没出门呢,就见屋中院子里来了些不速之客。
  四五个人都穿着六扇门的捕快服装,正和江岚说这话。见韩歧来了,上前一步,齐齐叫了声,“韩督察使。”
  韩歧眉一挑,问道:“督察使?”
  四人头低的更低了。
  江岚马上歉意的道:“大人,这是大姐让我瞒着你的,说是害怕你不过来所以……”
  韩歧道:“所以就用了这么一招先斩后奏?”
  江岚吐吐舌头,“督察使好啊,俸禄高,我们在帝都的房子钱还欠着呢。”
  ……
  那四人话多不敢多说,在没有摸清楚头儿的脾气之前都要悄悄的。
  韩歧将那四人叫回了屋子,江岚给他们上了茶,张天旭在门外乖乖的一个人练剑,韩歧问道:“你们给我大概说说衡都这面的情况吧。”
  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和韩歧相仿,古铜色的皮肤,长得很英俊,他说:“我叫做孙普。”又指了指身边的那个少年道:“这是钱穆。我们两个是负责管理蜀中地区盗窃抢劫案件的。”
  那个叫做钱穆的少年长得很秀气,皮肤白净,也不多话,笑的时候微微有些羞涩。
  孙普话音落下,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响起,“大人,我是杨河。”———他的长相算是四人里面最为普通的了,但是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很沉稳,就像他的声音一样,一听就觉得是个靠谱的人。
  另一个少年,脸庞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看起来很是可爱机灵,“我是迟冷。我们是负责蜀中地区杀人案件的。”
  韩歧用心记下了他们的长相和姓名,然后问道:“那么你们的头儿呢?”
  孙普犹豫了一下,说道:“白大哥……唔,大约又睡过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我还是北北的存稿箱童鞋,深情呼唤大家进群……T T太凄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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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第二十五章:小门 ...
  六扇门在衡都的分部,被他们亲切的称为“小门”,至于这个称呼是怎么来的,韩歧就不得而知了,听说也年代久远了,就这么一代代流传了下来。
  “小门”在衡都的南郊,因为在它的后面靠着蜀山山脉,那里就是蜀中地区的训练营。
  韩歧在衡都三天,闲了三天。
  说是个督察使,实际上就是个挂名而已。他所作的就是每天去分部转一圈,看看训练翻翻卷宗,督察督察下属办案情况而已。
  说到底就是个手握大权,吃闲饭的。
  许欢馨倒是来了信,说是若有较大案情,便可不必上报,直接查案便可。
  可这三天基本没有任何上报来的案情,韩歧翻翻记录已经侦破的案件的卷宗,无奈的叹气,莫非是蜀中地区的县衙府衙办事能力都很高?根本不需要六扇门动手?
  江岚乐见其中,每天拉着他看看花市,凑凑鸟市。好不悠闲。
  张天旭已经去了分部学习,每天忙得团团转,和江小溪两个人,一个训练武技和探案,一个学习验尸和药理。
  韩歧心想,他终于把自己的一家子人都送给了六扇门了。
  三天之后韩歧终于见到了孙普所说的白大哥。
  此时,他已经在分部那个偌大的办公地翻开了第四份历年卷宗细细看了起来。
  白骞进来的时候就见那人穿着一身官服,悠闲的靠着竹椅在屋内看卷宗,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侧脸上,一派恬静。
  韩歧听见了脚步声,带着笑抬起了头,正对上对方看过来的眼神。
  他这三天里听很多人说起白骞,褒贬不一,有人说他根本不是做捕快的料,总是懒洋洋的,恨不得一天中有大半天的时间闭着眼睛,说话也带着些懒散,你冲他发火总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里的感觉——根本没回音。
  而亲眼见了,韩歧才发现这么描述都不准确,白骞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深不可测。
  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仿佛有着一层流光,敏锐而精准。
  唇薄,犀利而薄情。
  于此相悖的却是他微微佝偻的背,和脸上怠倦的表情。
  这些组合在一起,明明应该不协调的却让韩歧觉得在他身上异常的相配。
  白骞靠在门上,双手卷在宽大的袖子里,笑眯眯的问道:“看卷宗也能看的这么高兴?”
  韩歧站起来,拱手道:“白统领。”
  白骞失笑,“不用这么客气,这里没人叫我统领,你也直接叫我白大哥就好了。”
  韩歧就说:“白大哥。”
  白骞问道:“看什么卷宗?”
  韩歧道:“是去年的一个卷宗,米商杀人案,迟冷和杨河的能力很好。”
  听到韩歧夸奖自己人,白骞自然是高兴的,他弯着眼睛笑,显得特别的开心:“已经给你准备了专门的书房了,跟我来。”
  韩歧跟着他出了门,就听他说道:“都三天了,也没见你。”
  韩歧笑道:“我每天都按时来这里等白大人。”
  白骞眯着眼睛看太阳,“你来的时候我没起来,我起来了你就走了……”
  说着他打开隔壁的房间道:“卷宗书本资料全部都是齐全的,你接手迟冷和杨河,我负责抢劫和盗窃案,各司其职怎样?”
  那目光中隐隐带上了一些挑衅,韩歧道:“正合我意。”
  白骞又叹气道:“我手底下最好的两个宝贝给你了,你可要给我心疼着点儿啊。”
  韩歧:“……”
  白骞:“你来了也好,我就有更多空闲的时间了。”
  说完打了个哈欠勾腰驼背的走了。
  韩歧看了下给自己准备的房间,非常的满意,心说明天一定要将今早买的那盆兰花摆放在桌前,又想自己离那种种花遛鸟的日子也不远了。
  可惜他屁股还没有坐热,门外就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推开,迟冷气喘吁吁的道:“大人大人,帝都来的加急情报。”
  韩歧坐直了身体,接过迟冷手中的信件,一般若不是机密性极高的信件是不会用加急情报的方式传来的。
  打开一看,是风临客亲自写的。
  意思是让他带着那柄剑和那个牌子直接去忆锦山庄找六王爷赵归德。
  韩歧合上了信,见迟冷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说道:“我要出去一趟,需要向白大哥报告么?”
  迟冷笑道:“不用,韩大人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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