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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记

_60 猫腻(当代)
他这般说着。但心底深处却隐有不安,总觉着地面上的那个易天行似乎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
“当人们以为所有地路都堵死了,其实,仔细想一想。还会有些从来没有人走过的道路。”
易天行仰首,如是回答。
从遥远的西方天边,慢悠悠飞过来了一个素色的小钢圈,钢圈之上地三昧真火已经自然消失,所以金刚琢重复灵性,异常幽静地往易天行这边飞来。
易天行身旁的金棍开始躁动不安,而金棍里裹着的那柄上古凶剑嗅到了金刚琢的味道,也开始烦燥起来,在金棍里前后冲突着,似乎想冲出金棍束缚。与那金刚琢会合。
金棍很可怕地抖动着,易天行眉头一皱。放松了对金棍的神识控制。
只听得嗤的一声,金棍破空飞去,直直迎向那个幽静悬浮着的金刚琢。
毫无花梢的一棍劈下,金刚琢无人操控,所以不能收人兵器,只剩下精纯的本性可用。
而金棍裹着诛仙剑,合二神器为一。重重劈在金刚琢上,声势自然惊人。
不知道是不是远古时,诛仙器与金刚琢的主人那场大斗留下来地余怨,诛仙剑竟似比金箍棒还要积极一些。
……
……
两大法宝触碰的那一刹那。
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浮在半空地雷震子大惊失色,双翅一扇,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将自己的头脑包的严严实实的。
一道淡淡的氲尘从两大法宝处升了起来。
仍然是一片安静。
迅而是一声极温柔的清脆响声。
众天兵天将见自己主官表现地如此怯懦,不由好生诧异,心想这样温柔的冲撞。又何须如临大敌?
思忖甫止,金刚琢在空中开始滴溜溜的转了起来,而金棍则围在外围不停地敲打着。
清脆的响声连绵不绝。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当,当,当,Only……”,脆响永无止歇,而且声波竟成了迭加之势,一声高过一声,到最后无数道声波合成一束,从高空之上,猛然地爆炸开来!
轰的一声巨响,一个肉眼可以看清的力量波动从极高空炸开,如同水波一样,猛烈荡开,画着弧线,激荡着空气。
震波所及之处,天兵天将唉哟惨叫连连,被生生震下五彩云头,堕下地面激起无数灰云。
好可怕的冲撞。
……
……
罡风扑面而来,强大的冲击波随后而至,地面上一片土浪翻滚,树倒石碎!
易天行闷哼一声,双脚插入地中,稳住自己心神,却不像雷震子一样见多识广,忘了遮蔽五识,只觉耳中一阵刺痛,用手一摸,才发现有两丝鲜血,正沿着耳边流了下来。
他实在是想不到,金刚琢的声音竟然有这么恐怖地威力!
他眼睛骨碌碌一转,戾气大作,右手腕一翻,一道如金如赤的天火流从腕间疾喷而出,却很奇妙地没有散开,成了一把浑然莹动的火剑,火剑之外感受不到高温,由此可见天火元尽被收纳其间,控制十分强悍。
脚在地上轻轻一踏,云丝无由自来,托着他向着天上杀去。
天上地数万天兵天将正被至高法宝的对冲搞的阵势大乱,又被他这胡乱一冲,顿时冲出了一道豁口。
有几十人拦在了他的身前。
火剑轻挥,如笔走墨龙,十分灵动。
只闻嗤嗤响声轻轻奏响,在这惊天动地的声波震荡里,十分不引人注意,拦在串天行身前的数十天兵,却随着这些嗤嗤轻响,顿时变作了毫无生命气息的碎肉块,从天上摔了下来!
以火为剑,温度太高,与这些人的身体一触,便瞬息间将与火剑接触的部分烧成了一道青烟,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
火剑灵动,护住他的击身,趁着天兵大乱之际,蛮横地向雷震子杀了过去。
雷震子目光自翅中透了出来。看着易天行悍勇的势头,不由心头微微一懔,心道这厮手中没了那棍儿,怎地还如此霸道?
很明显。他没有看过星球大战。
易天行双眼紧盯着在云中的雷震子,准备给他必杀的一击,如果稍后天兵重整阵列,金刚琢在阵外盯着,自己再想逃走,那难度就太大了。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表情,冷冰冰地,在嘈杂的战场上,没有一丝离开雷震子。
间或身周红光一闪,便有一天兵惨然无声堕地而亡。
就像是一个一往直前的杀神。
火剑破风无血。
雷震子怒吼一声。双翅平平铺开,在空中猛地挥动起来。只见两道小型的龙卷风从他的翅下平空而生,向易天行卷了过来,沿途不知吹翻了多少兵士。
不惜牺牲自己的手下,看来雷震子已经恐惧了,他看着易天行这样冲了过来,感受到了威胁。
大风起兮。
雷震子双锤一交,一道响声传了出来。随着这双锤一击,锤间生出一道幽蓝幽蓝的闪电,向易天行劈了过来。
易天行不躲不避,闷哼一声,生生挨了这记,他仗着有甘露源源不绝地提供能量,打的是蛮不讲理。咔嚓一声,他只觉自己半片身子一麻,一道电弧在自己的左肩上烧了起来。映得眼中一片幽蓝,由吓了一跳,心想自己也太不是人了。
吓归吓。但他小腿上的云丝急转,速度却是一下提了起来。
雷震子一扇翅膀,往天上遁去,想与他拉开距离,沉着脸,双脚不停蹬在系在脚踝处地小战鼓,每一鼓响,便有一道响雷在易天行身边炸开。
易天行一抹鼻孔里被震出来的鲜血,戾横劲儿大发,脚下天火疾喷。
连串响雷在他身边炸开,炸地他的飞行轨迹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但他硬是挺了过来,一声狂嚎,倏然加速,在空中拐了一个急弯,飘移到了雷震子的身后,手持火剑,猛然劈下!
……
……
另一边,那三个像小孩子一样赌气的仙家至宝,还在不停地老实且愚笨的互砍着,被金棍包裹着的诛仙古剑,渐渐砍出了凶气,硬生生地斩在金刚琢上,将金刚琢砍的是不停后退,看着十分凄凉。
终于金刚琢灵性一动,有些受不了两柄弑神凶器地夹攻,哧溜一声,化作一道青烟往东边逃走。
而金箍棒与诛仙剑都是蛮横的神器,看着有机可趁,哪里会客气,加上易天行此时正在与雷震子搏杀,也没空理会他们,所以也是嗤的一声,破空而飞,化作一道金光,前去追杀金刚琢。
三大法宝一去,天界空中顿时清静,被声波震的东摇西倒的天兵天将们终于省过神来,重整阵列。
而此时易天行已与雷震子交上手了,所以数万天兵极有默契地在外围撒开网子,安静地等待着。
天界的战斗,颇有卑鄙古风,先是人前叫阵,然后大将单挑——只是若大将挑赢了,末了还是免不了一涌而上的无趣手段。
……
……
空气中风雷激荡,雷震子阴沉着那张蓝脸在空中翱翔,双翅每一扇动,便是狂风大作,裹着易天行翻着筋斗,而他的双足一踏战鼓,便有一记响雷在易天行身边炸开。
易天行双眼冷淡,全当身边的狂风暴雷是假物,靠着自己地强悍肉身硬撑着,脚底天火操控精妙,瞬息间欺近雷震子近身,手腕一翻,火剑化作无数红光,盖了过去。
雷震子闷哼一声,双手金锤一交,护在了身前。
一连串暴响大作,易天行尖叫一声,将雷震子生生击退开去,然后遁踪而上,化作一道青烟,缀着他便是一通生斩。
空中只见一道素光,一道红光,停追逐,偶有接触。便是风动雷动火动。
好热闹。
……
……
一阵极令人耳酸的尖刺响声之后,雷震子看着自己手上地宝贝双锤傻了眼。
金锤与易天行地火剑在这极短的时间内,不知道接触了多少下,竟被硬生生的斩出了许多纹路。而有地金块更是被烧的离了锤体,惨惨然悬在外面。
就像是锤子被某种利器切割成了无数瓣花朵。
易天行脸色冷然,也多言,身子骤然一虚,瞬息间杀到雷震子的身后,双手一抱,竟生生将他抱在怀里!
一低头,狠狠地砸到雷震子的后脑上!
雷震子哪里碰过这种无赖打法,惨呼一声,只觉头中一阵昏眩。不知身在何方,鼻子里似乎有某种液体流出。下意识里反手一锤送出,却误打误撞,正好击打在易天行刚刚修复好的胸口上。
那处本来便有伤口,受此重锤,更是爆裂开来,鲜血喷出,烧到雷震子的身上。火势一起,将他烧的哇哇乱叫。
易天行胸口极痛,尖啸一声,手中火剑噗哧一声尽数插进了雷震子的胸口!
火苗从雷震子的前胸穿了出来!
雷震子看着自己胸口正在喷吐着的天火苗,感觉着自己心中无比恐怖地烧灼痛感,脸色剧变,一片惘然。
……
……
易天行不给他任何机会,阴沉着脸,双手拧住他背后的翅根。一咬牙,一声暴喝!
空中血花一溅!
断翅地雷震子惨嚎一声,从天上颓然堕下。不知是死是活。
天是阴沉的,因为只有云层里透出的毫光,却没有鲜活的红日。
大战之后的大地,并不清净,满是断树残枝飞土乱石。
雷震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数万天兵在同一时间内安静了下来,没有人会想到雷震子会败的如此快,败的如此惨,以致于以众凌寡地机会都没有创造出来。
易天行安静地飘浮在空中,双眼微眯,在四面八方的天兵天将脸上扫过。
被他眼光扫过的天兵天将下意识里往后飘了一飘。
“南天门与天路都被封了,自己该怎么办?”易天行的眼中没有什么表情,自先一刻开始,他的情绪便开始变得淡漠起来,而这,正是他自幼最害怕的一种情绪。
给他考虑的时间不多,因为天兵天将在侧,数万生灵,便是活缠也能缠死了他。
而更遥远的东方,隐隐能看见又有队伍杀了过来。
……
……
“棍棍,你在哪里?”易天行微眯着眼,往远处望去,四周的仙将们见他没有出手,也不敢去撩拔他。
不知道金棍与金刚琢互砸去了何处,在这一片天域之中,竟是没有丝毫迹像。
正想着,忽然感觉到天际远处传来一阵极古怪地波动,波动之中,似乎蕴含着极强大的威力。
易天行定睛一看,不由瞳孔微缩,吓得胸口的伤处又开始渗血。
只见那处波动之后,易天行眼熟地不能再熟的那根金棍正在拼命地破空往回飞着,一面飞,金棍的棍头还忍不住两边摆动,似乎有些不甘心。
但被裹在金棍里的诛仙剑却是理会它的想法,停地想要钻出来,金棍为了裹住这柄凶剑,没办法,只好拼命延伸,也就是顺势往易天行与天兵们的战场中飞来。
金棍此时像是在逃命……
而能追得金棍与诛仙剑逃命的?
……
……
仙气大作,隐有仙乐飘飘,只见金棍之后数百公里处,飘飘然,渺渺然,一片清静光毫,光毫之中,无数法宝飞舞,正在一领头的金刚琢的带领下,往着金棍追了过来。
易天行嘴唇微抖,认出那数百件法宝里几宗眼熟的,只在书上看过的家什。
女娲的金葫芦、老君的玉如意、元始的盘古幡、六根清静竹、清净琉玻瓶……
他吓得险些从云头上摔了下去,难怪连金棍和诛仙剑都要落荒而逃,这天庭真是下了大力气,居然将这些远古宝贝都派出来了。
金刚琢也太无耻,干过金棍与诛仙,居然去拉了一票兄弟!
易天行惶惶然往四处望去,却根本找不到藏身之所,天界如此辽阔,竟无一处可以逃命。
思琢少许,他把心一狠,一咬牙,眼睛看着头顶上那奇怪的云层,下了决心。
“孩儿们,随俺来!”
一声暴喝,天火从脚下疾涌而出,他的身体剧震着加起速来,便往云层中杀了进去,天兵们断然想不到有人敢冲进云层中送死,所以也没拦阻。
金棍看着主人杀进了云层,也随之进入。
等那些像百货摊一样的法宝们赶到此处时,云层已经回复了平静,只是中间有一个小漩涡,漩涡的中心是一个小黑点。
众法宝在漩涡之下盘桓少许,便嗤的一声,化作无数流光,各归洞府去也。
第六部梵城第二十九章冰河的奥义
更新时间:2007-8-148:59:00本章字数:5749
不知夜入几更,天界那片奇怪云层已经恢复了平静,下方各司官兵在将领的率领下分头散去,早有医仙在地里将断翅雷震子刨了出来,只是那厮有进气无出气,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数万人在这辽阔的空间里也不觉着挤,不过数时便撤离干净,没有人再关心先前杀入云层的那个妖仙下落。
追缉工作,似乎到此为止。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数千年来,但凡不经天光接引,擅自闯入那个云层的仙人,没有一个还能活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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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易天行正身陷险境,在被那些老不死的法宝威慑之下,他选择了最方便的一条逃跑路径,自然,也是风险最大的一条。
进入云层之后,起初并没有很奇怪的事情发生,身边的云朵微微颤抖,远离着他的身躯,很轻柔地移动没有透露出原本应有的凶险,反而让甫离修罗场的易天行在那一瞬间感到了一丝超离俗世、忘却一切的轻松感。
云中四处散着光毫,这些光不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而是从这些缭绕的云气中自己生成的,很奇妙。易天行虽然不明白这些云气发光的原理,但自己身处琉玻境内,不免微微张着嘴,忍不住四处张望。
云气没有流动,只是温柔地飘浮。
而他,就漂浮在云气之中。
有些忍住好奇。易天行伸手去捉身边的一丝云,手指将那云气夹在指腹间轻轻拈摩着,感觉有些腻滞,似乎涂满了自己指腹上地那一道细小的纹路。不由让他心头一抖,感觉非常怪异。
……
……
缓缓飘浮着,他勉强维持着向上的姿式,但四面八方,头上脚下全是一模一样的光雾云朵,实在是很难辩明方向。
虽然在下层地天界里,他在五公主的手上毁了斩龙台,但不知道天庭中人究竟有没有派仙将下去,这个未知让易天行略感心焦,毫无防备的人间。如果遇上几个从天而降的仙将,损失一定会很惨重。就算下界的那些仙将不如陈叔平。但也是六处那些人可以应付。
想到这里,他勉强睁开双眼,眨着眼睫,赶走飘到自己柔软眼仁处的光雾云,瞳中金光一闪,强行往云雾深处望去,却发现以自己的神通。竟也看不出多远,不知道这云层究竟有多厚。
他看了一眼正在自己身边不停嗡嗡乱抖着的金棍,想到这棍子里面还包藏着一把祸剑,不由好生头痛,略一思忖,骑上了金棍,然后双手捏出繁复道诀,充沛无比的真元通过菩提心的净化全数散了出去。
结云诀。
在他身边像鱼像风一样温柔游动地光雾云丝受到他云诀的召唤,开始向他靠拢。聚在了他地小腿之。
易天行皱皱眉,强行定住心神,感觉腿上这些云有些奇怪。但还是决定冒冒险。
金棍一震,他双腿上的筋斗云疾速流转起来,平空生出一股巨力,将他猛地往正上方的空间里送去。一棍一人,迅即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云层中。
……
……
飞行的极快,但飞了很久,易天行的身边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些光雾云丝还是很自在的徜徉着。
至少已经飞了数万公里了,居然还没有飞出这道云层!
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初至月球时便找不着北,今天极其被动的情况下扎入云层,很显然,不止是北,连上下都有些搞不清楚了,这云层有些古怪,自己都感觉不到地面有什么重力吸引,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判断上下。
略思琢少许,他微微眨眼,右手平举向前,淡淡一道天火喷出。
果然起了效果,天火温度极高,理论上能融世间一切物,虽然当面对着老不死地法宝时,似乎奏效太慢,但此时用来驱赶这些恼人的云雾,效果倒是不错。
随着天火的喷出,金棍飞行前方的云雾被高温空气喷拂开来,露出一个空洞。
易天行眉角一跳,发现正前方是一片茫茫,但下方却似乎有些怪异。这是一个很奇异的现象,因为他此时的下方应该是指着下层的天界,而应该是眼前这个样子!
金棍的正下方仿佛是一条河流,一条阴冷无比云雾组成的河流,这些云雾比旁边地光线要黯淡些,所以看上去微微发黑,被天火一耀,便显了出来。
易天行满脸木然地悬停在半空,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的他已经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云层里转了大半天,如果再找不到出去的路,他害怕自己这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奇异地空间里。
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想来这应该与云层的出路有关。
从哲学上来说,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可能存在一个绝对封闭,自成循环的体系——云层一定有出路——莫非便是这条有些黯淡的河流?
缓缓向下降落,他身上的火息轻轻喷吐,瞬间震出一片清静的天空,那条河流看的也更加清晰了。
那是一条云河,河中全是湍然高速前行的云雾,颜色极为阴沉,河的上方是一大片的霜气,时有光雾被凝结成冰晶,然后坠入河中。
他皱眉想到,仅仅散发的寒气便能将这些光雾冻成冰晶,这条云河的温度真是低的可怕。
飞到河畔,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刺骨寒气。易天行与月球背面地温度一相比较,便又皱起了眉头,这条云河的温度,只怕有零下两百五十度。他小心翼翼地将金棍伸入河中。散着幽寒之色的云雾一下子粘住了金棍,金棍顿时抖了起来,似乎是里面的诛仙古剑正在散着灵光,抵抗着严寒。
一道白霜迅即沿着金棍向上,到了易天行地虎口处。
微微刺痛感传到易天行的身上,他天火微运,便将体内的寒意即数驱除,有些好奇地收回金棍,用手指弹了弹,发现金棍的响声更清脆了一些。
在他的脑子里记得许多数据。在零下二百五十度的低温下,仍然能保持高强度的金属。似乎只有钛合金。
金棍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但想来肯定比钛合金要厉害。
“这里要修个超导试验室,倒是挺好。”
他挠挠自己的头,并不怎么担心,毕竟自己是玩火起家的,才喝了一罐子普陀山牌甘露水,体内火元无比充盈。这区区零下二百五十度的低温,还不怎么放在心上。
或许,只有绝对零点,才会让他畏惧,毕竟在那种程度地绝对环境下,一切事物都会趋于静止,换句话说,连调皮的电子都会变得像易朱一样贪睡。
易天行举目四望,忽然提棍而飞。沿着这条冰云河地上空急速飞翔,试图找出通路,试图不入寒河。也能顺流而出。
但很久之后,他失望地放弃了努力,随着这条暗河飞行,仍然是在云层之中。
站在冰寒刺骨的云河之旁,易天行面临着选择,要不就是冒险下河,让这湍急的低温气流带着自己走,只是知道会带着自己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冰寒云河之中,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再去另外的地方寻找出路,但如果找不到的话,自己可能会被困在这里很长一段时间。
考虑只占用了他一秒钟的时间,现在时间对于他来说比较急迫。
以一个高台跳水地姿式,他扎进了冰寒的云河里,又像是一个鱼儿游进了一团水草之中。
……
……
一股刺骨的恶寒从他的四肢身体处钻了进来,就像是一道幽幽的冰线迅即占据了他的身体!
一入寒云河,光线便消失见,易天行感觉四面八方涌来一阵极寒,不由打了个哆嗦。
这是他这一世,因为寒冷而打的第一个哆嗦。
体内金色素莲缓缓绽放,一股温暖的火息被输送到四肢五骸,迅即驱走了刺骨的寒意,但他地眼睫上却挂上了一层冰霜,阻住了视线。
金瞳一闪,冰霜顿然消失,眼前一亮。
只见冰寒河中尽是云雾,遮住了四面八方的光线,一片黑暗,十分安静,安静地令人心寒。
他握着的金棍也变得无比寒冷,金棍与里面裹着地诛仙剑同时安静了下来,静静而乖巧地停留在他的手上,享受着主人身体提供的一丝暖意。
冰河里面没有冰砾,只有雾化的寒气,就像是一条冰冷至极的气流带一样,不知道朝着什么方向,凶猛地奔行着。
易天行微闭双目,放松了身体,只用天火暖住自己全身,任由这条冰寒的气流带着自己行走。
火烷布做成的道袍本来就被雷震子和诛仙剑打的到处破碎,此时再被极低温一冻,顿时嗤嗤啦啦,便要碎去。
易天行一愣,旋即想到身上的衣服可是蕾蕾亲手一针一线缝的,赶紧左手化龙爪疾出,胡乱抓着,将那些碎片全抓到了手里,然后塞进嘴里的小书包中,这才放下心来。
稍一运动,便感觉严寒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只是无边的黑暗和安静让他有些不爽,那些流势奇疾的寒雾,竟然没有发点儿呜咽的声音来做背景音乐,让这种探险显得似乎不是那么刺激。
小品里有一句:“你别耍嘴亚!”
易天行便尝到了苦果,正在骄骄然心道度寒河若小池时。声周忽然呼啸之声大作,他的身体被带动着猛地向前倾去,在黑暗之中,迅即脱离那条雾河。堕入到了一个更冷地通道。
这个通道里面充斥着无边的黑暗,不再有极低温的冷雾,只有一些知其名,不见其形的粒子流,但寒冷处更甚先前。
易天行连连闷哼,感觉自己身上被无数道细微地粒子流传过,刮的身上生痛生痛的,不知道这些粒子流是虾米玩意儿,竟然如此厉害。
下意识伸手在脸颊上一摸,才发现脸上湿湿的。
蓬的一声。脸上湿湿的物体无由自燃,照亮了他的手掌——他的手掌上赫然是正在燃烧着的血液。
自己流血了?这个认识让易天行大感惊惶。因为这个黑暗的通道中到处都是这些危险地粒子流,要想避过实在很难,难道自己要眼睁睁的等着血尽而亡?
当然,他没有血尽过,也不知道自己血尽后是否能亡,还是会变身死亡骑士,召唤万千骨马……
黑暗而阴寒无比地通道里。金光大作,易天行一声清喝,舞动金棍护住自己全身!
只闻得密密麻麻的酥声响起,在这一瞬间,都不知道有多少细微的粒子流撞到了金棍上,好在金棍材质不错,损坏一时还看不出来。
但这黑暗通道里的粒子流愈来愈密,渐渐弥漫了整个空间,如同狂风一样。从四面八方卷了过来。
易天行眉梢一痛,一滴液体流了下来,在他的脸上画出一道火线。他知道自己又受伤了,金棍的舞动无法阻挡这些该死的小微粒。
但他仍然保持着冷静,在这样危险地关头,越激动的人,死的越快。
他马上放弃了将金棍展开护住全身的念头,毕竟此时金棍中还包裹着一柄凶剑,如果让易天行与那柄诛仙凶剑呆在一处,他宁肯在黑暗的通道里,面对这些大自然神奇而可怕的力量。
此时的易天行并不知道,他在天火驯剑的过程中,并不曾真的驯服了诛仙剑,而是当时菩提心大作,佛光湛现,这才弱了诛仙地势头。
诛仙之剑,对佛这种事物,似乎没有什么兴趣。
但他并不知道这一点,所以做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选择。
……
……
风势愈来愈急,这些风不是人间的清风,不是十几级地飓风,而是如刮骨小刀一般锋利的罡风。
罡风之中,不知隐含着何等样的威力,竟然能够伤害到易天行的肉身。
也亏得是他在这黑暗通道中,换成另外任何一个仙人,哪怕法力通天,却没有他这样强悍的肉身,早就会被这九天之上的厉寒罡风刮的骨肉分离,魂飞魄散。
但易天行也不好受,身体上已经被罡风刮出了无数道小口子,鲜血从这些小口子里渗了出来,鲜红的血滴像宝石一样在赤裸的肌肤上泛着光,然后化作一道小火苗。
就像是点天灯。
易天行也感觉自己在被野蛮人点天灯,无数的痛楚从身体每一细微处传入脑中,让他有些难以忍受,闷哼连连,勉强稳住身形,以金棍开道,往前方未知的地方飞去。
罡风愈来愈利,他头顶上那些比铁莲还扎实的黑发,被全数吹刮干净,露出下面正在渗血的头皮来。
身上也在不停流着血,有的地方皮肤已经被完成割破,里面的鲜肉一绽,又迅即被罡风刮走,看着十分血腥。
神识灵敏至极地在前探路,却根本无法预判那些罡风的来势。
无数声闷哼响声,他坚逾精钢的身体被刮落了几片血肉。
疼痛占据了他的大脑,恐惧激发起了他的求生欲望。
又是一阵大风刮来,易天行惨嚎一声,胸口处被生生刮出一个大洞,鲜血像不要钱似的顺风飞舞老远,一片火血带拖在他的身后,将这个黑暗噬人的空间,照亮了一小块区域。
“帝波罗,老子又不是哪吒!”
这是他的心理潜台词,在面临死亡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花力气说出来的。
……
……
不知道在罡风中奋力前行了多久,易天行真元将尽,伤痕累累,有些神智迷糊了,偏生身上的剧痛却让他无法这般昏厥,只好硬生生地忍受着。
前方出现一大片天幕,淡淡的白,令人昏睡的白,让易天行看到无限希望的白。
他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的灵动神色,有的只是一股子执拗劲儿和蛮横。
换作任何人,受了如此重的伤,身受如此强大痛楚的折磨,只怕都会想到放弃——毕竟死亡,对于修行者来说,从来都不是一个能接受的选择。
但易天行不肯放弃,瞳子里充满了野兽一般的狂戾,身上的血肉被罡风刮的不停四处飞散,而他依然脚底狂吐着天火,用尽最后一丝真元,向着那道天幕疾飞。
————————————————————
重入冰河。
一片严寒,却让重伤之下的易天行略感温暖。
他傻兮兮一笑,然后抱着金棍就晕倒在了冰河之中,任由冰河带着自己行走。
冰河疾速流转,然后将他送往一片云雾光毫之中。
就像易天行飞进去处的云层一样。
易天行毫无知觉地在云中飘浮着,双眼紧闭,尔后忽然身子一重,便往下方重重摔去。
第六部梵城第三十章龟儿子
更新时间:2007-8-149:00:00本章字数:5627
一个奇异的世界,山川河流都笼在缓缓飘洒的雪花之中,高天之上是一片纯净的幽黑,看出来是什么样的存在。而这个世界最令人瞠目结舌的,莫过于正南方向的那道天幕。
令人惊恐的,是这片白色天幕的浩然巨大。
白色天幕往上直入苍穹,知其顶,往下直入深潭。左右各自延展开去,看不到尽头,似乎无穷无尽!
这个世界西方有座雄伟的山峰,但在这巨大的白色天幕的映衬下,就像是一个小土堆,由此可以看出这道天幕的辽阔。
那道天幕就像人间的瀑布,流动的云雾像液氮蒸发后造成的效果一样,打着卷,沉淀着,盘旋着,往天幕的下方滚动,一直滚到天幕下的一处深潭中,那处深潭水色碧青,寒意逼人,但很奇怪,在这样寒冷的水雾不停灌注下,这个碧潭居然没霏结冰。
无比巨大的白色冷雾天幕,无比狭长深远的碧色幽潭,竖立在这个世界的正南方,就像一道令人心寒的强大屏障。
这绝对是已知的世界中最雄伟的一处景观。
忽然,有一个黑点从那个巨大的白色天幕中飞了出来,速度异常迅带,带起后方的一丝云卷。
天幕太大,所以只能看清楚那个黑点与一粒微弱的金光相依偎,这黑点本来是横横地飞着,但一出天幕。便受到了地心的引力,倏地一声往下坠去,卟通一声,沉入了碧潭之中。
碧潭之旁。有一块巨石缓缓移动起来,磨蹭着走到潭水旁边,然后慢慢地滑入水中,入水地那一刹那,才发现这块巨石是一个奇大无比的乌龟,龟壳之上满是青岩覆盖,所以和一方巨石无异。
……
……
不知过了多久,潭水中一阵微漪轻荡,巨龟从冰冷的潭水里浮了起来,龟壳之上趴着一人一棍。想来正是先前堕入湖中的黑点与金光。
不用多言,这正是在冰河罡风中侥幸逃得一命地易天行。天界的构造果然是神妙至极。他明明是在云光雾中往下堕去,但这层云雾竟然是此间清妙世界的一道竖直天幕。
等于说,此间的空间构造与他来处的空间构造整个儿是向南倾斜了九十度。
彼处的地面,便是此处的墙壁。
往下堕落,便等于是穿墙而出。
此时他的身上遍体鳞伤,四处都有皮肤绽开,深可见骨。残留着的肌肉糊着淡淡燃烧着的火血往外翻着,而在他地胸口处,更是已经被罡风刮的破出几大片裂痕,露出里面地内脏,白骨横生,血肉模糊,脏器微颤,看着令人无比心悸。
金棍裹着诛仙剑,安静地躺在他的手中。这只手因为握着金棍,防护最为困难,所以已被罡风将所有皮肉全部刮走了。露出森森白骨,兀自紧握,十分吓人。
巨龟爬到碧潭边上,有些吃力地爬上岸去,龟嘴微张,似乎是一声叹息,吐出一大片白雾。
“居然还没死,真是令人大感惊讶。”
声音很轻,虽说惊讶,但语气里却感觉不出来。说话的,是岸边的一位男子,正轻轻抚摸着巨龟低垂下去的头颅,表示安慰。
这位人物长发披肩,颇有古意,全身黑衣,大感肃杀,黑衣之外乃是贴身金甲,金甲之中正是如蟒玉带,贵气十足,在他的头后,隐隐有一圈浑浑然的清净之光,这是天仙之光,透露出了这位仙人可怕地实力与地位。
如果易天行能醒过来,一定能认出自己这位亲戚,但他此时昏迷不醒,自然也没有办法去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这是真武大帝,就是曾经在武当山上被小易朱烧成厨夫的那位。
易天行受的伤太重,残破的身躯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白骨森然,乱肉四悬,看着又是恶心又是凄惨,双眼紧闭,嘴唇乌青。
真武大帝身形一虚,便出现在了龟壳之上,双眉微皱看着他的情形,发现这小子身上的残肉正在以一种十分缓慢的速度愈合着,只是如此重的伤,他的真元已尽,回复能力也变得很差,如果等他自己天然回复肉身地本事奏效,是一个很危险的选择。
真武大帝一扬手掌,掌上淡淡清光便往易天行身上飘去,清光点点落入易天行残破肉身,迅即深入白骨,消失不见,反而激起白骨深处的一些无色纯正气息,只见骨上鲜肉缓缓复生,依附着地一些血管也开始以一种很难想像的方式重新连接起来……
“好造化啊。”真武大帝赞叹道,自然知道这不是自己一己之力,想不到这厮居然体内藏有这么多南海甘露,甘露乃是仙家至圣疗伤药,有此帮助,自然易天行性命无虞。
他忽然轻噫了一下,蹲下身来,看着易天行残破的胸膛中,被他的心脏遮掩着的一方米白色袋角,眼中青光一现,便伸手去摸。
此时易天行的身体正在极快的修复,马上胸口白骨便要被重生的新肉包住,所以真武大帝想把那个小袋子拿出来。
……
……
“唰!”的一声。
一只白骨手狠狠地抓住了真武大帝的手腕。
他愕然抬眼去看,只见易天行双眼冷冰冰地望着自己。
“你醒啦?”
“噢,运气不错。看见熟人了。”
“你运气真的不错,生生从冰河罡风里闯了过来,居然还留下了一条命。”真武大帝赞叹道:“如此肉身,实乃天地造化。命运眷顾。”
“我从来没有想过现在我会死,我如果现在死,是不合逻辑地事情。”
这句话似乎包含着许多意思,易天行闭上了双眼,显得十分疲惫,但他抓着真武大帝的右手还是没有放开。
“我说小易,你能能先放手?”真武大帝有些厌恶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九阴白骨爪。
“我说亲戚,别偷我东西。”易天行语气冷冷的,充满了阴戾之气,“另外。有人已经下去了。”
“谁?”
半天没有回答,易天行失血过多。终于再次晕厥过去。
真武大帝黑色袍袖轻轻一拂,一道清光闪过,易天行死死抓着他地右手便轻轻分开,放在了身侧。
他双眼微眯,看着易天行胸口处渐渐合拢的血肉里那个小空间袋,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和惊讶的神色,思琢良久。终于还是没有将那空间袋取出来,只是优雅地一耸肩,双袖一挥,身上金甲微晃,整个人便飘了起来,凌然若仙,在巨龟前浮至半空,领路向极北而去。
“受了这么重的伤,得整点儿东西补一补。”真武大帝自言自语道。说的声音极轻,却被下方大地上像磐石一般移动的巨龟听入耳中,不由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
龟首微微一颌。竟然说出了一句人话:“大帝,蛇汤滋养有奇效。”
真武大帝踏云而飞,身周仙光飘渺,轻身道:“那蛇惧寒,还在家里睡觉。”忽然微微一笑道:“千年王八万年龟,说的便是你,一万年的清修,只取你少许精肉,让那小子早些治好,你个龟儿子何必这么小气?”
巨龟摇晃着龟头,模样憨傻,却掩不住一丝愤怒:“又是我?蛇要冬眠,难道我们乌龟就不需要?”
人世间,银河系旋臂尖儿上,太阳之外的那颗蓝色星球靠着大片海洋的陆地中,某个繁华而热闹地城市里。
正是一年片风劲时,广州城中四处灌注着夜风,风力极强,从立交桥下穿过,吹得桥下的素色作物向着一面倒去。华桥医院地霓虹灯还在闪着,只是有一个字缺了一个小口子。
渝都是一家很便宜的川菜馆子,就在华侨医院对门,门脸不大,但菜式做的地道,而且价格便宜。此时入夜,里面人声鼎沸,辣香四溢,在靠着的厕所的小包间里,有七八个年景男子正在沉着脸吃饭。
其中一个举起酒杯,骂了一句:“这广东的酒真***难喝,什么狗屁双蒸,比尿水还难下喉。”
旁边一个有些矮,但非常精粗地黑脸汉子瞪了他一眼,讥讽道:“没钱才喝双蒸,等以后我们赚了钱,自然是想喝O就喝葡。”
“老在棠东那边抢,那边住的人也没多少钱,要发财要等到啥时候?”头前那人骂骂咧咧道。
“冬点儿声!”黑脸汉子骂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看了看桌上的众人,沉声问道:“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回。”
众人哄的应了一声,赶紧刨着碗里的饭,夹着盘子里的豆豉鲮鱼,而将青菜芯全拔到了旁边,又急着将杯子里的双蒸酒喝下肚去,显得十分着急。
吃完饭后,这一行人便出了渝都饭馆,从立交桥底下往员村那边走,立交桥下风太大,从背后吹过来,让这些人的后背感到凉嗖嗖的,不约而同地,众人都将双臂揣进了袖子里,佝偻着身子,缩小着被风吹的面积,看着十分惧寒。
当的一块清脆响声,众人齐唰唰停了脚步,发现一伙人里有一个人腰间掉下来了一把刀子,一把亮晃晃地,寒光四射的刀子。
“揣好了。”黑脸汉子看样子是这行人的领头,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帮人,才放下心来。
众人背着风往员村去,一路上低声说着些什么。
“操,昨儿在植物圆儿。那娘们儿抓包抓地真紧……”
“宁二,你***太没用了,居然砍了两刀才把那女的手砍断。”
“流花车站最近管的紧,你们不要去那边了。”
夜风大作,寒意逼人,月入云中,似乎十分厌恶这人世间地卑污与黑暗。
这群歹徒住在员村的白马花圆里,这个社区比较安静安全,所以他们选择在这里居住,也是为了防人耳目。
白马花圆外面是一幢大厦。里面有打斯洛克的地方,这伙人酒足饭饱。便有人提议去打台球,大家商量了一下,去了几个打球,还有几个人往右一转,回家睡觉。
上了七楼,拧开钥钥,数人各自回厚。家里是狼籍一片,也没有人收拾。
客厅的灯忽然闪动了一下。
几个本来已经上床,正在翻黄色小说的家伙也发现自己厚里的灯光先是一暗,然后又亮了起来。如果只是偶尔一次,也便罢了,但一直连续不停地这样闪着,终于打扰了他们看小说的兴致。
伴随着肮脏的骂声,几个人聚到了大厅里,开始痛骂供电局的物业。
忽然窗外一道极亮的光闪过。过了少许,才有一阵雷声传来,“轰!”地一声。震的玻理窗摇摇欲碎。
“哎呀妈哟!”这些人常年做坏事,心底里终归有些害怕,看着天雷在打,吓得不轻。
黑脸汉子最为沉稳,挥手就是两个耳光扇了过去,骂道:“操你妈地,打个雷就把你们吓成这样,你们是娘们儿啊!”
他个子有些矮,脸上却是长着满脸横肉,看着戾气十足,吼道:“老子们杀人放火,什么没做过,如果真有报应,早就该被雷劈死了,怕个鸡巴毛!”
……
……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而这道闪电很长,映在人类的眼中,竟像是闪电的尾巴已经来到员村这幢建筑之外十几米的地方。
闪电消失的却很慢,完全不符合物理规则。
在闪电劈过的轨迹中,隐隐出现两条不一样的气息,一道气息纯黑,在这夜色笼罩地广州上空,依然黑的如漆刺目,而另一道却是金黄贵气无比。
一黑一黄两道气息渐渐合拢,然后旋转起来,慢慢形成一道太极八卦般的图像。
图中黑黄两点湛湛发光,似乎在酝酿着最后一击。
……
……
黑脸此时背对着窗户,所以他无法看见身后的异象,而他身前的那几名歹徒却看得清清楚楚,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有胆小的,更是已经瘫软到了地上,身下渐湿。
黑脸觉得有些怪异,骂道:“还抖?”他忽然也感觉有些怪异,一股寒意上他的心头,让他后颈处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强自压抑住自己毫无来由的害怕,骂骂咧咧地转过身去,对着天空吼道:“老子信邪,有种你就劈了我!”
然后他看见了窗外地异象,看见了那一黑一黄两道如龙般的气息构成的图形,看见了那个图形中小点正在积累着地电力。
他瞳孔微缩,一声惨叫,啊的一声便往室外逃去。
咔嚓数声,几道闪电从遥远的天际劈了过来,毫无偏差的直直劈进广州员村白马花圆二幢七楼的那个单位里。
闪电轻而易举地击穿了玻玻,瞬间占据了整个房间,数道电流击中了那几个砍手党的歹徒。
窗外唰的一声,落起雨来。
雨如清光,洒拂全市,在夜色里缓缓坠落着,击打在素青的树叶上,滋润着这座被水泥包裹着的城市,十分温柔。
……
……
房间中,无数道电弧在持续了两分钟的跳跃后,终于安静了下来,墙上全部是一指深的可怕灼痕,露出里面焦黑的砖石与被烧断的钢筋。
但很奇怪的是,房中的几名人类只是昏厥在地上,衣服被烧成灰烬落在身边,但肉体如常,眉毛都没有焦灼,没有被烧成焦尸。
过了许久,这几个赤裸着身子的人缓缓坐了起来。
一道幽光从房间里升起,照亮了这些人的面门五官与身体。
他们的眼中没有一丝表情,看出什么异常,但感觉就是与先前的那些人一样了。
毫无表情的眼神互相注视,似乎他们忽然间失忆,对于同厚而住的对方需要重新认识。很认真地看了许久许久,黑脸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淡淡开口:
“邀天之幸,诸位仙友,我们成功了。”
“这几个人是很卑污的人类,他的神识里藏着太多的邪恶和兽性,应该彻底毁灭。”
众人喏了一声,双手仙诀一结,眼中青光大作,瞬息间将这具肉身原来主人脑中残存的一切记忆抹去。
附身在黑脸上的那位仙人,细细端详着自己的肉身,微微皱眉,似乎对这具肉身非常的不满意,旋即一丝完全没有人类味道的微笑浮上他的面庞。
“砍手党?五百年不曾下凡,何时多出这些小杂碎来了?下作,无比下作,一群龟儿子。”
第六部梵城第三十一章人间
更新时间:2007-8-149:00:00本章字数:5455
站在白马花园七楼的窗边,附身在黑脸上的那位仙人,手按在窗台上将那些碎玻理扒拉到地上,看着眼前漆黑的夜空,嗅着雨夜里的气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几百年了,又重新回到了我们曾经离开的地方。”
身后那三位仙人也走上前来,眼光都投向了窗外。
“此次下界,不知收场如何?”
“知道现在天庭中闹成什么样了。”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适应一下这几具肉身,然后便开始吧。”站在窗边那位仙人回过头来,眼中湛湛发光,“我们这次下界的任务只有三项,一是确认大圣是是还被关在归元寺中。二是要将擅自滞留人间的那条黑狗……”
另外一位仙人苦笑道:“那条狗在天庭上就那么嚣张,又在人间附体修行,比你我这种夺舍之法要来得牢实许多,我们不见得能对付得了它。”
“用想它。”黑脸仙人叹息道:“来之前,五公主已经查清楚了,黑狗现在正躲在省城里。”
其余三位仙人大惊失色,心想离大圣爷那么近,五公主还让自己去杀狗,那岂不是送死?
黑脸仙人皱皱眉,想了想后说道:“所以我自作主张,杀狗一事,我们放弃。”
“那日后回天庭如何覆命?”
黑脸仙人静静道:“五公主只是咽不下这口气,而且人间的道门居然敢背叛天庭。所以我们只是来进行惩戒。”顿了顿又道:“我不想送死,所以省城我是不会去地。”
那三位仙人喏了一声:“仙长所言甚是。”其中一个忽然问道:“当初天庭派仙吏下界,一般在昆仑降体,为什么我们会选择这个大城市?”
“昆仑已废。”黑脸仙人冷冷道:“忠于天庭的道门已经被人间的叛徒。勾结那个易天行尽数铲除,所以我们只有选择广州城,这座城市是人间妖气最重的地方,你我降临,可以不会惊动太多人。”
他口中所说忠于天庭地道门,自然是上三天中的清静天长老们。
……
……
正在此时,门被人用钥钥打开了,几个人类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还在咕哝着先前打台球的事情。
几个仙人仍然站在窗边,似乎并在意。
“老大。你们站这儿干嘛?”进来的人类就是先前分手去打斯洛克的那几位,看着自己的老大站在窗边扮深沉。由嘻嘻笑着走了过来。
黑脸仙人抬头扫了这几个人一眼。
这几个人顿时觉得心头一凉,觉得哪里不对劲,接着余光看见厚内狼籍,还有墙壁上的电光灼痕,不由傻了眼,嚷着:“老大,怎么了?快点儿开灯看看。”
“不用了。我能看得见。”黑脸仙人叹口气,轻轻挥了挥手。
空气中淡淡气息凝结,化成风刃,呼啸着在室内盘旋着。
几声闷哼之后,这几个人类的身体便被斩成了一块一块的肉团,像被拆卸的机器零件一样,哗啦啦一响,堆在了地上。
没有一丝血迹,似乎风刃在临体破肉之时。便已经封住了这些残肉地血管。
很恐怖的死法。
……
……
黑脸仙人皱皱眉,脸上忽然鼓起一个大包,像是里面正有某种力量正在往外涌动着。那个大包在他地额角脸颊上不停流动着,渐渐钻到了他的脖颈处。
他闷哼一声,用仙诀稳住心神,咒骂道:“这臭皮囊太脆弱,根本承受不了我们的力量。”
其余仙人也皱皱眉:“那怎么办?”
“先适应一下再作打算。”黑脸仙人接着说道:“你我兄弟虽然被天庭派往人间,但我们执行的是秘密任务。”
他叹了口气:“三界自有秩序,你我如此做法,已经是干了天和,但是五公主执意如此,你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尽力留住自己性命。”顿了顿又道:“等你我适应这具肉身,便要往北面去,已经拟定了几个必须铲除的目标。”
“数百年了,人类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已经足够伤害到我们,诸位仙友必须小心。”他闭目凝重道,旋即一睁双眼,“但是!”
一道寒光从他的眼瞳中缓缓渗了出来:“必须让这些卑微地人类修士知道,背叛天庭的下场是什么。”
……
……
他们的目标,是上三天,是六处,是泰家,是一个叫做卧牛山的小村子。
武当山金殿前铺着青砖,大部分是前两年新修的,然而山中雾多露重,也已经么了厚厚的景苔。一大清晨,便有负责接待游客的道士们摆好了案台和中空的纸箱子。
纸箱外裹着红纸,看着喜庆,却暗含“杀”意,这杀,自然杀的是虔诚信徒、胆小游客荷包里地钞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似乎与以往每一天都没有什么差别。
忽然间,金殿正殿中弥漫出一道青光。
这道素光极淡,若不是修行人,一定不会注意到。但武当内门的诸多道士都感觉到了此间的异常,论是在山坳里玩丝竹还是在山后颂课地道士们都纷纷抬头往山巅处望去。
武当山掌教真人正在自己的静室里制作晨光清心符,忽然感觉异常。不由眉尖一皱,飘身而起。
数刻之后。
围到金殿周围地武当内门道士已经占据了所有的青石板,游客们也早就被有礼貌地请出了金殿的范围。
咯吱一声,金殿的门被推开了。掌教真人满脸凝重走了出来,眉梢眼角里十分沉重,似乎有些烦心之事,压在他地心头,让他不得安乐。
“诸位师弟,弟子,从今日起,武当封山。”掌教真人沉默少许,沉声说道。
众道士闻言一惊,心想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
“这是大事情。怎么向外界说明?”一个负责外部事宜的道士愁容不展,虽然不敢问掌教真人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一想到偌大的一个武当山,一个全国知名的旅游胜地,忽然封山?
掌教真人回头看向青光已经渐渐散去的金殿,皱眉道:“就说要大修。”
“又大修?”那道士瞠目结舌,心想这几年里武当山金殿已经知修了多少次了,这理由未免也牵强了些。但当他看到掌教真人下一个动作后,知道这件事情真的非常大条。所以不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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