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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语苓-炀情思

_6 陈语苓(当代)
  恨他不顾她意愿的占有,恨他玷污了自己的名节,恨他得到她後便一脚踢开,更恨的是……自己情不自禁地深陷……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泪水,让它一点一滴地落下来,多希望痛也会跟着流出……
  时光就像流水,无论生活是喜是伤,它依然不停地向前走。
  半月後,已是隆冬。
  雪竟然未曾停,连连绵绵下了半个月余,梅花早已绽放,开遍了满园,情情弱弱,却独自傲立风雪,顶抗着喜怒无常的严冬。
  暖阁里,火烧得极旺。
  阿丝围在炉前做女红,偷偷觑了眼正在看诗卷的锁烟,她把手中正绣着的香囊放到篮子里,起身掀起暖帘看了看屋外的天色。
  天色已黑,门柱上挑着的宫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昭茁漫天飘雪。
  雪似乎没有停的迹象,缠缠绵绵地穿透光线,簌簌地落着,被宫灯氤氲成淡淡的黄晕,煞是美丽。
  阿丝放下暖帘,走到锁烟的床前,开始铺被褥。
  “格格,天不早了,您先歇着吧。”
  锁烟轻轻点头,眼睛还留恋着书卷。
  阿丝叹口气,夺下锁烟的书,把雪貂大麾披在锁烟的身上,服侍她从软榻上下来,“我叫阿古再添些炭火,晚上格格的身子才不会冷。”
  锁烟争不过她,只能叹着气由她。
  阿古被唤进来添炭,频频打着哈欠,阿丝看他困得睁不开眼睛,笑着说:“你还是快些下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
  阿古揉着眼睛下去了。阿丝服侍锁烟躺下,拨了拨炉里的火,她看向锁烟,张了张嘴,像是有什麽话要说,但最终她还是没说出口。
  吹熄了腊烛,阿丝哨悄地掩上门。
  销烟看向紧闭的门,眼神幽暗下来。阿丝在担心她,她知道。
  “虽然这半个月来,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要骗过自小便跟她一起长大的阿丝,是多麽的难!
  舌上的伤口是好了,心上的伤口却依然隐隐作痛。
  她的一切早在那个下午,便被他彻底毁掉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悔恨和耻辱就像潮水来袭,不停折磨着她,辗转反侧间,全都是他的脸,她是恨他的,是恨他的……
  一定是的……
  他用那样卑鄙的手段逼她就范,不过一个日夜。他就厌了她,竟想把她和他做的丑事大刺刺地摊在众人的面前,他分明是不想让她活!
  他是总揽清帝国人权的恭亲王,有谁敢指责他的不是?除非那个人是活得不耐烦了。但犯下的过错总要有一个人承担,大家自然会指着她骂,说她是无耻的淫妇,以救自己的兄长为名,无视人伦,勾引了自己的大伯。  
  那个时候,他不会保护她,只会任她赤裸裸地暴光在众人面前,任人指责唾骂。
  她好恨……
  怪自己天真,怎麽会认为人家只是怜悯她年幼就无缘无故地对她好?向来没有防心的自己又怎么能知道那些个好处其实是一个个陷阱,引诱肴她慢慢走进,直到把自入虎口。
  锁烟的泪滑下脸颊,温暖的碳火暖不透她的心,她把自己蜷缩在被里,狼狈地哭泣。
  她不能让阿线为她担心,她也不愿把自己的悲伤感染给别人,她只能在冷冷的夜,抱着自己冷冷的心,不停发抖,反复告诉自己那个男人的恶劣和决绝。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如此恨他的同时,思念就像是埋藏在土里的萌芽,蠢蠢欲动,只等待着时机,欲抽芽成长。
  昏黄的宫灯忽明忽暗,隐隐映着一抹硕长的身影。
  轻轻摇头,他衣履单薄地启门进去。
  那埋在被下,小山似的娇弱身影蜷缩成一团,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枕上柔软的散发。
  锁烟僵住了。她当然感觉到一股冰冷气息的侵近,一只手在抚摸她的发,那熟悉又陌生的清冽味道让她的小脸惊得苍白。
  JJWXC    JJWXC    JJWXC
  是他!
  厚厚的锦被轻易被他翻开,她惊恐的大眼滴着泪,她比半个月前瘦了好多,巴掌大的脸蛋,唇色苍白了不少,但依然不减她惊人的美丽,反而更添柔弱,惹人怜惜。
  若有似无的叹息人幽静的夜里回旋。他吮上她冰冷的唇,把她两只冰凉的小手揣进他温暖宽厚的胸随。
  他…为什麽还要来?那一日。他羞辱她还不够吗?
  这半个月来,他未曾再找她,她天真地以为噩梦已经完全过去了。
  锁烟的心中翻涌着种种复杂的情绪,但很快的。理智占了上风,她固执地转开小脸,避过他温热纠缠的唇,不让他亲她,手也挣扎着,推拒着他。
  煊赫的怒气很快冲了上来,他非常不喜欢她的抗拒。
  他想了她那麽长时间。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
  他的怒气和狂野很快引来锁烟更剧烈的挣扎,委屈的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了满颊。
  该死,她为什麽还要抗拒他。为什麽不乖乖地听话?
  他以为半个月的时间够她好好调整自己的心态了,为其麽她还不明白,无论她如何挣扎,这辈子她注定了是他的人,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煊赫轻易便压下她两只作乱的小手,他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嫣唇,低嘎道“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
  锁烟疑惑而羞愤地回视他。
  “我为了你,得罪了宁郡王,硬把你哥哥从宗人府提了出来,完济汉的一条命可还握在我手里……”
  怪不得这段时间额娘和嫂嫂不再派人过来催促她了,竟是他,把哥哥从宗人府提了出来。
  锁烟接受了他的威胁,软下身体。不再动了。
  煊赫反而锁起眉,盯着她认命的小脸。  
  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婉转承欢,要的是她贞静的心,不是无奈的屈服。
  他所渴望的,竟是如此强烈,让他自己都震惊!
  大手抚过她冰冷的小身体。那麽柔,那麽软的身体下却藏着一颗聪明倔强的心,根根傲骨,是他所渴望的……
  是想要征服的心在作崇,还是他也已经深陷?
  在缠绵的火热中,连泪水都是矛盾的,该是恨他的,却偏偏感受到他缠绵中不经意的温柔……
  爱与恨之间,竟是如此地艰难。
  刚从火热的璀璨中清醒,锁烟便悔恨地抱紧自己的身体,想要逃离他汗湿而强劲的胸膛。
  煊赫动也不动,手臂上的肌肉略债起,锁烟便再次跌进他的怀里。
  把她泪湿的小脸按压在胸口,煊赫的唇咬着她软嫩的耳珠,低沈道“你已经没有後路了……除了我的怀里……这王府没有一处是你容身的地方……”
  是的,他说得对!
  身子已被他抢了去,除了依附他,接受他的威胁,她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
  一步错,步步皆错!
  他吸吮着她凝脂般的颈项,轻舔她泛着青嫩的脉搏。
  锁烟难以自己地缩了下纤细的脖颈。小手蓦地揪紧素色的枕巾。
  “你若没有孩子,老福晋那里要怎麽交代?这些,只有我能给你。你要乖乖的,永远听话地呆在我身边……”
  听到孩子两个字,锁烟怔了一下。
  她怎麽会忘记这麽重要的事情?  
  孩子,一个孩子?她与他的孩子?
  不,她不要,她不会要的。
  她已经失贞了,怎麽能再生下一个哪里都容不下的孩子?更何况:她是个哑巴,她的孩子也许会得到遗传,一辈了像她一样,不会说话,只能独自一个沈默在自己的世界!
  不要,这苦她吃过就够了,怎麽可以再强拉进一个可爱纯净的孩子。
  锁烟猛地推开他埋在她胸口的头,颤抖着爬出他的怀抱。缩在一角。
  煊赫没有料到会被推开,他缓缓抬起头,脸色一片阴鸶。
  他一只强劲的手臂半撑起赤裸的上身,发丝松乱,深眉入鬓,薄唇抿得死紧。
  这个女人,再一次推开了他。
  她大眼里滚着泪珠,类似哀求地看着他,楚楚动人,几乎磨折了他钢铁般的意志。
  别逼她,不要逼一个天生就无法说话的女人。
  委身於他已是不得已,她时刻活在唾弃自己、厌恶自己的痛苦之中,她唯一想做的就是蜷缩起自己,窝在自己坚固温暖的壳里,不理会外界的一切风雨。
  偏偏他硬是残忍地把她从壳里剥离出来,任她鲜血淋漓地在现实世界里把自己撞得满身是伤。
  他为什麽不能放过她呢?
  为什麽……
  煊赫没有放过那张小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黑眸里是风雨欲来的冰冷。
  她竟敢不想要他的孩子?
  他会让她知道,只要是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哪怕是用强的,他也会得到。
  “你忘记了老福晋对你说过的话?如果你没有孩子,後果会怎麽样,我可不知道。”
  煊赫惆懒地垂下眼,掩盖掉眸中的失望。
  他在威胁她!锁烟紧紧咬住唇。
  “到那个时候,随她的高兴,我绝对不会插手你们的事。就怕倒楣的不只有你,你的额娘,哥哥,嫂了,丫头奴才……”
  他恶劣地伸出手,轻抚着她的嫣唇。
  感觉到她明显的软化。煊赫的指毫不迟疑地探进她柔嫩的唇内。
  他喜欢她丁香般柔软的舌尖,嫩嫩的,雏鸟般地泛着粉红,让他着迷。
  轻舔着她娇嫩的唇,他把她软弱的娇躯压进温暖的被褥。
  他柢着她的唇,低嘎道“只有我,才是你的保护神……只要我想,你就必须给我生孩子……乖女孩……”
  他不给她适应的时间,凶悍地冲进她的体内,狂野地律动起来。  
  锁烟睁大眸,被他脸上的阴挈和狂野震慑住了。
  他是在生气,在惩罚她……
  锁烟无声地流泪,像是惊滔骇浪中兀自打转的飘絮,只能紧紧依附着他,任他予取予求。
  当第一波狂潮到来的时候,锁烟几乎迷失了,她粗哑地发出无助的低叫。
  煊赫凝紧长眉,汗水流下他的脸侧,滴落下来,体内的欲望还未得到满足,他还需要,需要沈浸在她的柔软美好之中。
  那是他所深深渴望的……
  连他自己都抗拒不了……
  他放不开她,深深穿刺进她的体内,他嘶哑低吼,“还不够,锁烟,还不够,为我打开你……”
  锁烟摇乱一头乌发,纤细的手指深深陷进他厚实的脊背。
  在这狂野的迷乱中,她再也记不起恨他和矜持,只能应着他的渴望,努力地打开自己,给他所渴望的,拚尽了自己的力气。
  抵死的纠缠中,心底似乎浮起抹模糊的声音,恨他,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第八章
  “王爷恕罪,宫里传来消息,皇上病危,急召王爷快马加鞭进宫,宣读遗诏!”
  大总管费扬古隔着门小心翼翼地向煊赫通报,此时不过四更,又是隆冬,天色黑得与琛夜无异。
  煊赫蹙着深眉坐起身,厚被跟着撩起半条,锁烟雪嫩的背露了出来。
  他的眸色深了些,伸出手,轻轻抚摸,掌下的娇躯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身体有着抵抗的僵硬,煊赫的黑眸瞬间凝上怒气。
  他翻转过她美丽赤裸的身体,毫不意外地看见一张流泪满面的小脸。  
  锁烟抖嗦着,唇角被咬出了血丝。
  第一次,他知道了什麽叫做无奈!
  这个小女人柔弱的身体里藏着最最固执的灵魂,倔强地抵抗着他的侵略。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自己三十一年的生命里,竟然会出现这麽一个奇特的小女人,美到极至,也倔强到极至。
  他从来没有想要哪个女人像想要她那样,迫切而饥渴,那是三十一年的生命里从来没有过的。
  女人之于他,可有可无,就像是权势、金钱,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他从来都没有认真过。
  他喜欢游戏的过程,但从来没想过要沈溺。
  锁烟,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他同样迷惑。
  “王爷……高公公还等在大厅……”费扬古又催了一声。
  煊赫不理,他挑起她的脸,她漆黑的眸带着泪意和莫名的恐惧回视着他。
  “你逃不掉的,永远。”他深黑的眸写满狂野和邪肆,以吻封缄。
  他轻舔她唇角的伤口,拦截住她惊惶逃窜的丁香,霸道地纠缠吸吮。
  “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他贴着她的唇低喃。
  锁烟在他索讨的吻中惊惶,他是什麽意思?这一辈子,她就要在他的压榨下生活吗?
  他竟然不肯放过她,若他们的事情败露,她将如何面对外人的眼光?婆婆是决计不会放她生路的,还有大福晋……
  锁烟拍打他的胸口,他吻得她喘不过气。
  煊赫终於起身,满意地看着她泛上红星的小脸,他赤裸着身子,走出屏风。
  “进来吧。”煊赫低唤门外的费扬古。
  费扬古躬着身子进来,眼睛不敢乱瞄,只拿过衣服匆匆替煊赫穿上。
  “皇上怎麽了?”煊赫慵懒地问。
  “高公公说,皇上昨晚咯了一夜的血。御医们用尽了药也无济於事,三更天的时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怕是……”
  费扬古跪下身,替煊赫穿上马靴。
  “嗯。”煊赫点点头,最後瞥了画屏後一眼,“走吧。”
  行到门外,煊赫看向下人房,“没有惊动别人吧?”
  “王爷放心。”费扬古立刻接道。
  他自然知道这是王爷有心保护小福晋,否则依王爷桀骛不逊的性格,根本不会顾忌这些。
  煊赫没再多说什麽,费扬古跟在他身後,在晨曦中匆匆走出新院。
  策马狂奔,煊赫只身直奔神武门。
  守门的禁卫军丝毫不敢怠慢,远远看见恭亲王奔来,早早开放神武门,在两侧跪迎,比皇帝亲临还恭敬。
  煊赫的势力早已遍布朝廷,宫廷内更不用说,紫禁城的四门守将全出自正黄、镶黄两旗,宫内的九门提督更是直接隶属恭亲王。
  煊赫未曾停下脚步,直接挥鞭奔进神武门。
  撩起蟒袍,一步一步,煊赫踏着一阶,走入乾清宫。
  朝中请亲王重臣全都聚在乾清宫外窃窃私语,众人一见到煊赫的身影,都立刻闭上嘴巴,垂首静默。
  一个年老的太监正在张望,一见到煊赫的身影,立刻小跑过来:“恭亲王您来了,万岁爷正念着您,您快请进吧,娘娘和阿哥们也都在里面呢!”
  煊赫不动声色地跟着老太监进了乾清宫。
  朝中重臣大都听说过和硕恭亲王煊赫的身世,并非臆测,而是事实。
  煊赫的生身父亲正是过世多年的先皇帝,也就是说当今皇上实际上是煊赫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先皇生前是个风流多情的人,只要是他看上的人,无不找尽机会去宠幸,即使是自己亲兄弟的老婆也毫不忌讳。
  煊赫的生母富查氏正是先皇九弟恭部王的大福晋,异常芙丽动人,先皇非常喜欢富查氏,屡次找机会临幸她,富查氏不久便珠胎暗结,十个月後生下了煊赫。
  後来富查氏得了产褥热,两个月便撒手人寰,煊赫尚在襁褓便没了母亲,先皇依然念着富查氏的好,又可怜自己的亲生儿子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他便重新给恭郡王指了一门亲,加位福晋便是现在恭亲王府里的老福晋。
  或许是因为愧疚,或许是因为怜爱,总之先皇很疼爱自己的这个私生子。以致恭郡王过世後,他不但让煊赫承袭了爵位更是追加他为亲王,这是只有皇子才能享受的待遇。这无异于向众人证实了煊赫的身分。
  先皇过世後,嘉源皇帝继位。  
  煊赫的这位哥哥舞文弄墨可以,若让他治理国家,就太牵强了。
  嘉源从小算是和煊赫一起长大的,相较於煊赫的强悍坚毅,嘉源则太过优柔寡断,因此他非常依赖煊赫,朝中大事都交给煊赫处理,这也是导致煊赫如今权倾朝野的直接原因。
  “王爷,您请。”老太监替煊赫掀起珠帘,煊赫走进内室。
  嘉源奄奄一息地躺在龙床上,地下跪着他的五个皇子,跪在龙床边伺候他的是他平生最宠爱的两位妃子。
  几位御医聚在一处,忙得焦头烂额,一见煊赫到场,连忙躬身行礼。
  煊赫单膝着地,不卑不亢道:“臣煊赫见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嘉源一动也不能动,只能用眼色示意煊赫近前说话。
  煊赫起身来到嘉源的床边,只听见嘉源微弱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朕……朕……所剩之时……不……不多,身……身……身後事……劳……劳皇……皇弟……费心,朕……所……所立皇……皇储是……是……”
  嘉源突然呛气,猛咳了几声,血丝涌了出来,煊赫蹙紧深眉,把耳朵靠到嘉源的唇边。
  嘉源蠕动着唇。不知说了些什麽,没片刻工夫,他便咽了气。
  煊赫站起身,脸色肃然,他伸出手抹上皇帝大睁的双眼,一时间哭声大作,房内房外跪满了人。
  煊赫漠然地独立在众人中央,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一张张虚伪假哭的脸,让他厌恶。
  脑海中浮现出那张梨花带泪的瓷白小脸,倔强得让他心痛,她不懂得婉转承欢,不会因为他的强势和地位便欣然迎合他。
  相反的,那小女人把抗拒坚持到底,谨守着自己的尊和礼教。即使被迫承欢於他,她也绝不懂得掩饰她的痛苦和挣扎。
  他半辈子都过来了,虽自幼熟读汉人的诗经词赋。每每都会疑惑其中对於爱情的描写。那样炽烈的感情是真的会发生吗?
  从朦胧少年到三十而立,他沈迷於权利的游戏,心无旁骛,女人来来去人,他从末曾在意。他以为古人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幻想出来的极至。直到第一眼看见锁烟。
  她的美丽是他平生仅见,几乎不像是真的,心虽有片刻的震撼却不足以让他不择手段地想得到她。
  是她的那双眼睛,牵动了他的灵魂。
  娇小而柔弱的身体明明表现出顺从和畏惧,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却无时不散发出聪慧和自尊。
  是她眼中的贞静和宽容羁绊了他狂野桀惊的灵魂!
  是那麽近切地想要得到她,从身体到心,他无一不想独自占有。
  爱吗?是尽上所谓的“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爱吗?是吗?
  煊赫敛眉。
  嘉源皇帝的遗体安置好後,煊赫被一位太监请入成福宫,这是淑妃诃额伦的寝宫,她正是嘉源的宠妃之一。
  皇三子懿德为她所生养,今年十二岁。是竞争皇储的有力人选。  
  太监为煊赫掀起珠帘,内室里淑妃独自一个人正立在窗前发呆。
  “娘娘,恭亲王到。”太监细着嗓子通报。
  诃额伦立刻转过头来,眼里闪烁着泪珠。迫切地看着煊赫。
  煊赫挑起眉。冷漠地回望她。
  “你们都下去吧。”诃额伦对着帘外的奴才们命令道。
  待太监宫女郎退下,诃额伦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煊赫的面前。
  煊赫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之色,他的唇角旋起冷笑。
  “求求王爷救救我们母子。”诃额伦的泪水立时流了下来。
  煊赫没有上前,他站着,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淑妃。
  “娘娘此话怎讲?臣有何能力来救娘娘的性命?再说,娘娘和三阿哥如此尊贵之身,天下有哪个人敢妄动?”
  “王爷,现在这个关键时刻,您是最重要的人,您一句话,皇帝的宝座便有可能换人坐!懿德是您的亲生儿子,如果他坐不上皇帝的宝座,懿德和我会被二阿哥和皇贵妃整死的,您不在乎我就罢了,难道连懿德您都!”诃额伦深知煊赫讨厌拐弯抹角,索性把一切都挑明。
  煊赫平生最痛恨被人利用,偏偏仅有的一次便是栽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嘉源算是比较专情的皇帝,皇后早逝後,他便主悬中宫之位,未曾再立过新后。他平生最宠爱的便是皇贵妃和淑妃二人,这两个女人表面平静:私下里却斗得最凶,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当年,淑妃得知皇贵妃怀有两个月的身孕後,心里担心她一日诞下龙子,自己的地位就会不保,皇上又因为皇贵妃怀孕而更加宠幸她,来成福宫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她便千方自计地用邪药设计了当时可随意出入宫廷的煊赫,如愿怀上了煊赫的孩子。
  对此,煊赫一直耿耿於怀,虽然明知三阿哥懿德是他亲生,他也不与他亲近,更是对淑妃诃额伦深恶痛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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