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已经是他温和评论了。”
言溯眼珠一转，略带抗议地看了甄*一眼。
艾伦也不介意，反而开玩笑：“真荣幸言溯先生没有第一眼把我列定为变态，看来我长得不像。”
言溯沉默了半秒，说：“不是。那是因为还有别特征，让我把你清除出了变态队伍，归到了记者那一类。”
“……”
甄*表示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了，沉默望天。
艾伦愣了愣，还是问：“我哪里显露出来我是做记者？”
言溯干净利落地问答：“register！”
艾伦一愣，瞬间恍然。
甄*和赖安则没太明白，齐齐看向言溯。
后者极其速地解释：
“你说话省掉了很多系动词，这是常见闻标题写法。再说你词汇——‘开始’不用begin, start，而用ebark；‘过去’用previs，‘获取信息’用dig，‘重要’用landark，‘和好恢复’用febsp;the tne。
你说7句话6个单词里，用了15个书面语9个行业用语16个阅读三级以上词汇。要么你喜欢嚼词，要么你就是做文字工作。”
艾伦和赖安张口结舌。
就连甄*也瞠目，他脑袋是怎么运转，点头之交人几句话，他都能从语法语义语言学角度分析得这么清楚。这……
艾伦连连点头，心服口服。
赖安眼中闪过崇拜光，兴奋又好奇地问：“那你知道我是干什么职业吗？”
言溯平淡看他：“你FDANCTR中心工作。”
赖安大吃一惊：“你是怎么看出来？”
言溯漠漠：“没有看，甄*告诉我。”
“”
艾伦喝了一口红酒，看似漫不经意地问：“sA很厉害，但是，你判断有没有过出错时候？”
甄*心里微微一个咯噔，知道艾伦职业性和探究性显露出来了，她有些担心地看了言溯一眼，后者很简单地说：“没有。”
说着，竟一脸淡然自若地把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拿着刀叉帮她切牛排。
甄*一怔。
她右手力度不够，控制不住刀叉，原本还略微发愁，却不知他是怎么看出来，竟然主动帮她切牛排。
她胸腔里突然涌满了温暖，可一抬眼看见赖安暧昧惊喜表情，一贯淡然她竟有些赧然。
扭头再看言溯，他垂着眸，安静又认真，熟练地用刀叉把盘子里牛排切成很多个小块，动作干净优雅，像是艺术家。
甄*莫名心跳如擂鼓，脸颊也发烫起来，心思混乱时只好捧着红酒咽了一大口。
言溯把牛排切好递给她，看到她红扑扑像小番茄一样脸，奇怪地看了一会儿，问：“你发烧了？”
甄*：“……喝了红酒。”
“东西都没吃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你一些生活习惯还真是”言溯皱眉，“你该不会是那本书作者吧？”
“哪本书？”
“早死妙诀！”
“”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糯米妹纸长评，好开心~~
35药，谎言，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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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赖安和艾伦都轻轻笑着。
甄*低头,用叉子挑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味道很好,她不经意地弯弯唇角。
半晌后，艾伦重拾话题：“可人都是会犯错。sA,你哪里来那么多自信？”
言溯回答像背教科书：“自信来源于对正确追求,和不害怕出错勇气。”
“那你哪里来勇气不害怕出错呢？”
“因为我本来就不会让自己出错。”
得，又绕回去了。
艾伦耸耸肩，笑出一声，拿谚语来压他：“ap;nly han!我们只是凡人，凡人都会犯错。”
言溯弯弯唇角：“你没懂我话。”
艾伦不解：“什么？”
“是啊,我们只是凡人。这是很好一句借口，不是吗？”言溯放下手中刀叉，习惯性地十指交错，撑桌子上，眼瞳幽深，表情认真，
“我是卡车司机，我可能偶尔晚睡酩酊大醉；我是士兵，我可能偶尔放哨偷懒；我是警察，我可能偶尔遗漏细节证据；我是医生，我可能偶尔忽略了x光片上一个黑点这些都很正常，因为，我只是个凡人，我也会犯错，所以很多时候，我不需要意志坚定，我不需要承担责任，我不需要严于律己。”
他淡淡看他，“我们只是凡人，凡人都会犯错。这句话听上去就好像‘凡人’属性是出错借口。但我却认为，作为‘人’属性是区别自然界其他高等动物标志。不然，真是浪费了人类祖先以千万年计进化。”
“所以，你懂我话了吗？”言溯话掷地有声，“我说我不会犯错，这不是自负，而是态度。”
甄*盯着他坚毅侧脸，恍如被震撼了一般，心底悄然无声。
是啊，他从来都不是自负轻狂，他不过是严苛自律，到了一种禁制地步。于他来说，不会犯错，这不是骄傲，而是一段意志坚韧磨练心智苦行。
艾伦钦佩地点头：
“我很惊讶你态度，也很震撼。但是，我认为仍然存你做到一丝不苟却仍旧出错或者主观判断可能。比如小帕克案子，和罗拉案一样死亡方式，一样五角星和流言，关键还有一封明显造假遗书。请问，言溯先生为什么判定他是自杀？”
甄*手微微一顿，她忽然又想到了艾伦报道里用到那些尖刻抨击。
她担心地看向言溯，后者依旧风波不动，淡淡道：“我不会把案件内容透露给你。”
艾伦耸耸肩：“当然，这是你职业素养。而作为记者，我必须公平正义地反应社会上所有声音，揭露所有黑暗。所以，我会继续追踪幕后可能阴谋。”
甄*觉得或许是红酒喝多了，头脑一片发热愤怒。
可当事人言溯竟然礼貌地颔了颔首：“我尊重你看法。”
甄*脑袋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又是一愣，她真从言溯淡漠平静声线里听出了尊重。
可是很奇怪，一瞬间，她莫名就心酸起来。
又酸又痛！
以他每天搜取各种信息习惯，他一定会看到艾伦写那篇文章，言辞尖利，咄咄逼人。
可是，
他这个人，太正直，太纯净，他尊重不同声音，所以即使被艾伦这样反驳和质疑，他也平静而公正地接受。
可是……
甄*觉得头有些沉，手中刀叉不轻不重就落了盘子里，砰一声响。
艾伦和赖安都抬起头来，
言溯也扭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微讶，却沉淀下来，轻声问：“怎么了？”
甄*没理，只是眸光很冷，近乎带着狠劲儿地盯着艾伦：“你说你要公平正义地反应社会上所有声音。呵，”
一贯淡漠她竟然冷笑了一声，自己不觉而周围三个男人都噤住。
“请问，当全世界都认为帕克是他杀时候，言溯认为他是自杀。他作为少数人，不，一个人，就不包含你说社会上所有声音里了吗？闻学课本上说过，不能忽略少数人声音。艾伦先生，你公平正义哪里？”
“我看来，全是自相矛盾！”
“不……”艾伦还要辩解，可甄*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脸蛋通红，许是真喝多了酒，心中愤慨一开了口就像是破堤洪水，倾泻而出：
“很不巧，我看过你那篇报道。其中对于案件推理和质疑全是你主观之言，没有任何警方证据做支撑。作为一个探案非专业者，以记者义愤角度去报道推测，你这是愚昧无知。作为一个专业舆论引导者，你只顾展现自己迎难而上剑走偏锋特点，却丝毫不顾你文章会对受众误导和影响。你英雄主义泛滥，偏执得可怕。”
艾伦脸红如猪肝，重重放下刀叉：“甄*小姐，你这是人身攻击，毫无依据。”
甄*却一挑眉，笑得无惧：“哦？刀子落自己身上你知道疼了？那篇报道里，你不就是这么攻击言溯吗？那他……”
甄*喉中突然就哽咽了，言溯看到那篇报道时候，是风淡云轻一笑而过吗？还是冷静漠然地拂去心里一丝刺痛？
她不知道，因为他不辩解。
他不辩解，所以你们就以为他没感觉，他没人心疼吗？
愤怒短暂遏制后排山倒海地袭过来：“中国有句古话，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艾伦先生，公平正义不是口头上标榜，而是行为上践行。作为记者，尤其如此。”
艾伦脸色十分难看了，仿佛自己汲汲营营建立起来高贵正义者形象，刚才几秒钟里就被甄*拆得干干净净。
赖安脸色也很不好，有些不满地看了艾伦一眼。
艾伦头大如斗，僵硬地反驳：“甄*小姐，你说话，主观色彩太浓了。”
甄*得逞地一笑，仿佛就是等他这句话，她重重地点点头：“刚才我那一番主观色彩十分浓重批判是我不对。艾伦，我向你道歉。”
这突然冷静得体反而让艾伦隐觉不安，而下一秒，甄*立刻扭转话锋：“所以，也请你，为了你那一番对言溯主观攻击，向他道歉！”
后面四个字尤其大声，周围餐桌人全讶异地看了过来。
艾伦顿时骑虎难下，面红耳赤，却一句话不说。
甄*眼睛都红了，狠狠瞪着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艾伦！我要你道歉。别逼……”
言溯不动声色又用力地抓住了她手。
她原本因为生气小手握成了拳，紧紧摁餐桌上。他掌心宽厚，覆上去，便将她整个儿都拢了起来，密密实实地包住了。
片刻前失控甄*忽然就安静了。好像暴躁小狮子被注射了镇定剂，瞬间柔顺服帖下来。
她依旧是小脸通红，不顾一切得把艾伦吓到眼神扭过头看向言溯一刻，刹那间恢复了清澈。
她愣愣地看他，又呆呆地低下头，盯着自己忽然感觉一片温暖手。那里，只看得到他白皙手背，他坚定又温柔地攥着她手进他掌心。
她再次呐呐地抬头看他，不明白，她其实是不胜酒力，有些大舌头地说：“怎么了？”
而他看着她清清亮眸子，原本想轻轻摇摇头，终却只是定定地，微微一笑：“没事。”
这一打岔，甄*几乎是什么都忘了。之前潮涌一样情绪都落了下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身体热热乎乎，尤其是被他覆住手。
对面艾伦微微地，如释重负。
可是赖安放下了刀叉，沉默地看向艾伦。
后者一惊，刚要说什么，赖安冷静地先开口：“艾伦，我觉得甄*说很对。你应该向言溯道歉。”
艾伦几乎坐立不安，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之前我认为你很有勇气，敢于抨击黑暗。可现细细一想，很多都是你主观作祟，煽动大众情绪。比起记者，你是一个很好演讲家。这样人，真很可怕。”
艾伦没料到赖安也会倒戈，气愤道：“你这才是愚……”
话音未落，赖安一杯红酒就泼了上去。
淅淅沥沥酒水从艾伦身上流下，周围人惊异目光里，赖安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毫不愧疚地说了句：“疯子！”
说罢，又看向言溯：“你没有跟你一个疯子生气，这样大度和包容，让我钦佩。”
转身要离开时，又退回来，脸色绯红地咳了咳：“我和艾伦正式分手了。如果你……”
言溯眸光暗了暗，带着点儿阴恻恻味道。
“开玩笑，”赖安耸耸肩，朝懵懵甄*走过去，“我只是要给Ai道个别。”
他刚要欺身给甄*来个贴面礼，蓦然发觉言溯身上寒气都扑到他身上了，他弓着身子一僵，举着双手直起身，后退了几步，笑着规规矩矩地摆摆手：“那就口头上说再见吧！”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滚小乐扔了一个地雷~~~额，那个，明示一下，偶们甄*酱其实喝醉了。。。
36药，谎言，恶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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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候,言溯从服务生手里接过甄爱风衣，亲自给她穿上。末了,帮她把风衣上纽扣一颗颗扣上,又竖了竖她衣领,不经意间,微凉拇指就触碰到了她因喝酒而绯红发烫脸颊。
只是蜻蜓点水般触碰，轻盈感觉却萦绕指尖，他依旧平静，垂眸看她，低低地说：“外面冷了。”
他声音低醇得像琴,甄爱仰头看他,双颊绯红,眼眸清亮。
甄爱从不喝酒,今天第一次喝酒，觉得味道不错，就不小心多喝了一些，全身都暖暖，她咧嘴一笑：“我不觉得冷呢！”
他看着她因为酒精而暖融融笑脸，表情凝滞了半刻，转瞬即逝。
跟着他走出去时候，甄爱想起今晚上他表现，不似平时疏离，便追上去，仰着脑袋问：“你演恋人，还是很有天赋嘛！”
言溯随口答：“那是因为我谈过很多次恋爱。”
甄爱脚步一顿，复而前行，声音明显弱了些：“是吗？”
“当然不是。”言溯颇带骄傲地说，“因为我什么都会，我是个天才。”
甄爱忍不住微笑，又渐渐收敛。
或许对她好，只是一样简单技能。无关感情，只关乎能力。就像弹钢琴，就像清晨散步，就像喝水，就像做饭。
但即使是这样，被他这样真挚又专注地对待过，她还是很开心。
甄爱深深吸了一口微冷空气，心想，要是很多年后，他还会偶尔记起曾经有过这项技能就好了。
她走着走着，脚步有些漂浮，脑子也有些迷蒙，却还晓得问出心里疑惑：“你好像对艾伦没有恶意。”
言溯稳步走路：“为什么要对他有恶意？”
“他质疑了你……”她步履微微踉跄，“三番四次。”
“他维护了他心中正义。”他语调很平稳，却透着一股张力，“而且，任何时候，反对声音都是很重要。”
“那是我不好，让你难堪了。”甄爱晃了一晃，口齿不清。
言溯却极浅地笑笑：“没有，你那样，我其实很开心。”
他看见她急匆匆为他争辩样子，他竟然奇怪地开心，那是一种从未体验过开心。只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
这不合常理。
“不过，”他陡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你怎么了？”
话音未落，后面甄爱一个刹车没稳住，撞进他怀里，于是再也站不稳了。
言溯伸手扶住她，看着夜里她黑葡萄一样清透眼眸和红扑扑小脸，不用想也知道：“你酒量不行。”
她懵懵，伸出一根食指比划：“我只喝了……一杯。”
言溯板着脸，义正言辞：“酒量不行和你喝了几杯没有关系。”
她反应慢了，摇摇晃晃半天：“现这个时候，你要跟我讲逻辑？”
言溯：“……”
“我不会大晚上地站路边跟一个意识不清楚女人谈论我心爱学科。”言溯板着脸说，“这样很傻。”
“嗯，很傻！”甄爱重重地点点头，刚要往前走，双腿一软，差点儿往下倒。
言溯赶紧搂住她腰，结果她就挂了他身上，这下，他只得半扶半抱着她继续走路。
女孩身体柔得像水，盈满他整个怀抱，这样陌生细腻触感叫他不太适应。且她软软地挂他脖子上，脑袋晃来晃去，炙热鼻息全喷进了他衬衫领口，轻软又滑腻，搅得他心里平生一股奇怪心烦气躁。
甄爱被他搂怀里，乖乖地跟着他步子走，还扬起小脸回头看他：“言溯，你是不是同性恋？”
言溯被她这没头脑话气得反而笑了：“你又想什么？”
甄爱嘿嘿地笑，口齿不清：“听说，极度优秀男人，都是同性恋。”
言溯皱了眉：“虽然我很欣赏你眼光，看得出我是极度优秀，但是你逻辑思维真是惨不忍睹。部分优秀男人是同性恋，你却偷换概念扩大了定义范畴，推出所有优秀男人都是……”
甄爱眼眸蒙蒙，很明显现她脑袋认知能力受到了酒精阻碍，她软软地笑：“其实我觉得，你这种较真时候，还是挺可爱。”
言溯闭了嘴：“……”
甄爱说着还摆摆头：“但是，我现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言溯：“……”
甄爱歪头靠他胸口：“你不是同性恋，那你就喜欢女人哦？”
言溯懒得回答。
她歪歪扭扭，几乎让他手忙脚乱不说，还总是不经意地他身上蹭蹭，他好歹也是身体各个感官都十分敏感年轻人。
这样他怀里拱拱拱，他真，要有反应了好吗……
她突然地又是一歪头，火炉般小脸就埋进了他脖颈间，热乎乎鼻子和嘴唇粘他锁骨上，直往他胸口呼气。他触电般，一个激灵，立刻狼狈地拉开和她距离。
这一推，甄爱站不稳，直接往后倒去。言溯一怔，赶紧俯身重去搂她，抓着她腰往回一带，她轻飘飘地又撞了回来。
他低着头，撞了个满怀，而她仰着头，红红嘴唇稀里糊涂地擦过他唇角。几乎是千分之一秒短暂唇齿触碰后，两人脸颊摩擦出沸腾高温，紧紧贴一起。
言溯火速把她从自己身上揪下来拎着，而她，似乎是酒后劲完全上来了，丝毫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黑黑眼珠乌溜溜地看着他，歪着头懵懂地问：
“你想什么？”
言溯抿着唇，语气里难得一见有极轻微气急败坏：“不想说。”
“说啊。”
“我想把你扔掉！”
甄爱小心翼翼捂住嘴巴，黑眼睛乖乖看着他：“我不说话了。”
言溯：“……”
言溯客观地从生理角度分析了一下，虽然家不远，但这么半搂半抱着她回去，被她软乎乎满是雌性荷尔蒙身体蹭几下，绝对会他身上引起一些不良连锁反应。
刚才不一会儿功夫，他怀里满是她盈盈柔软身体，真是水做，娇柔又绵软。
而短暂擦唇而过后，他唇角和脸颊上也全都是她馨香气味，还有她肌肤上滑嫩细腻触感。
虽然他很清楚这是再正常不过生理反应，但偏偏他天赋异禀，对任何一种感觉都……过“身体”而不忘。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人身体陌生又刺激，好几次他心底划过电流。
这些感觉，别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估计拿磨刀石都磨不掉。
想了想，决定还是背她回去。
甄爱没有抗拒地任他背起来，迷迷蒙蒙，似睡非睡。
言溯也不知道她还有几分意识。走了一半，扭头看她一眼，她小脑袋歪他肩膀上，闭着眼睛，安安静静。
路灯光透过树影照她白里透红脸上，长长睫毛下一道幽幽暗影，偏偏脸颊肌肤被照得几乎透明，像是一碰就会碎掉玻璃。
他淡静地收回目光，直视前方，却下意识地稍稍抬起这边肩膀，怕她头一歪掉下去。没想力度没有控制好，肩膀一抬，她脑袋朝里一歪，紧紧贴住了他脸颊。嘴巴埋他脖子上，鼻息呼呼地往他衬衫里边喷。
真是自作自受……
……
好痒……
言溯：= =
能不能用个麻布袋把她套上，像圣诞老人一样拖回去。
初春空气里都是清冽又干净味道；夜色微浓，米白灯光就着树丫斑驳影子，石板人行道上投映下树梢芽轮廓。两旁西方建筑里偶尔透出温暖光，道路中央时不时车辆驶过。
他就这样安静而又沉默地背着她，从陆离各色光线里走过。
她比他想象中轻很多，167身高，背身上似乎只有47Kg左右。他眼眸一垂，便落她手上。因为搂着他脖子，她衣袖被拉上去了一些，露出纤细手腕，上面很多道浅浅伤痕。
他眸光幽暗，眼瞳几不可察地敛起，复而目视前方，沉稳地走着。
脖子上，她紧贴着嘴唇却蠕动了一下，发出一丝模糊不清音：
“哥……”
他望着前方，神色疏淡：“谁是你哥？……乱喊……”
她喃喃自语：“我好笨。”
他默默微笑：“这倒是。”
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竟然跟一个迷迷糊糊醉酒丫头对话？没逻辑！
她难过地嘀咕：“我看不懂你留密码。”
言溯唇角便渐渐安静下来。
他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她轻轻蹙着眉心，睫羽轻颤：“你想对我说什么？我好笨，看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