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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是怎样炼成的

_73 六道(当代)
“援军?”谢文东这话一说,不只是萧方楞住,连北洪门的弟子,加上木子,都楞住了,心中奇怪,自己一方什么时候又来援军了,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啊。萧方看了谢文东良久,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不过,你在他脸上永远不会找到你想知道的任何东西,一张笑面,一个表情,深如潭水的双目,平静无澜,萧方叹了口气,目光从谢文东脸上离开,看向他身后的其他,好一会,他笑道:“你骗我!你根本没有援军!”
谢文东无奈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可以打个赌,援军不出十分钟,一定会到。”
萧方仰面而笑,说道:“你在拖延时间吧!?”谢文东老实道:“的确有这个意思。”萧方吸了口冷气,谢文东越是实话实说,他越觉得对方深不可测,越是不敢轻易发动进攻。谢文东的自信让他左右为难,不过,他这正好就中了谢文东的计,谢文东说得没错,现在他确实在拖延时间,如果真要马上动手,北洪门的损失恐怕就大了。不过萧方心中有估计,哪敢轻易下令。两人你看我,我看你,两方的弟子见状,心说,这仗打得倒好,不用动手,用眼神杀伤对方,那就看吧。好嘛,两方的主帅看相盯着对方,双方的弟子也是大眼瞪小眼,反正不瞪对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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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1) 第二十章
数千人对峙着,竟然没有一人说话,场面静得可怕,静到两个相临的人都能听见对方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萧方正犹豫不定时,庄外车声轰鸣,警笛声四起,他心中一惊,看向谢文东疑问道:“你竟然报警?”
谢文东展颜而笑,心中长出口气,警察来得很及时啊!他笑道:“没错,我确实抱了警,警察就是我所说的援军!”
“你……”萧方摇摇头,差点气笑了,江湖上的相互撕杀竟然找来警察,这事好象没有几个人能做出来的,面子上过不去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双方都不清白,叫警察来干什么,抓自己吗?他点点头,叹道:“我真是佩服你!”
谢文东道:“后面的事情我想你会更加佩服我的。”正说着话,一辆警车开进场中,车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西装的发福中年人,绿豆大的眼睛在场中的双方身上扫来扫去。萧方一看,熟人,正是南京市局长廖准佳,和他关系非比一般,上前微微点下头,说道:“廖局,你怎么也来了?”
廖准佳叹了口气,不满道:“你以为我想来啊,是有人报案,说这里发生抢劫凶案,死伤人数不详。”
“抢劫凶案?”萧方摇头道:“我想这一定是误会了,这里没有抢劫,也没有凶案发生。廖局,我看你还是回去的好,半夜还出来工作,累坏身体怎么办,再说,为了假抱而奔波,更是不值得。”他边说话边眨眨眼睛,意思是让他快点走。他心中火烧,谢文东低气十足的说有援军,原来是警察,自己还耽误那么久时间没敢动手,活象是一个傻子。
萧方是瞪眼说瞎话,地上躺着的受伤之人不下数十,惨叫声时起,差点就血流成河。
廖准佳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环视一周,说道:“是啊!这里怎么看都不象发生抢劫凶案的现场。”说完,他又嘟囔道:“不知道是谁抱的假案?”他正说着,谢文东笑眯眯的走上前,说道:“是我抱的案!”廖准佳一楞,上下打量一番,问道:“你是谁?”“我是谢文东!”“啊!啊?”廖准佳小眼睛瞪得滚圆,心中暗惊这人就是北洪门的老大啊,真象传说中一样年轻。北洪门和他也有关系,不敢得罪,笑容满面道:“原来是谢……谢兄弟,不过,”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老弟报案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你南北之战我们警察不插手的。”
谢文东笑呵呵道:“南北之战警方确实不应该插手,不过,有一件事你必须得管!”说着话,一挽廖准佳的胳膊,笑道:“跟我来瞧瞧吧!”不由他分说,谢文东拉着就走。廖准佳回头看向萧方直皱眉。萧方也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谢文东要让廖准佳看什么,他正奇怪,谢文东回头笑道:“萧兄如果不介意也可以一起来。”
萧方点头一笑,说道:“好!”心想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他旁边的手下急忙拉住他,低声说道:“天王,小心有诈!”萧方摇头一笑,道:“有市局长在场,他不敢把我怎样!”这话既是对他手下说的,也是在对谢文东说。谢文东怎么会听不明白,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不会把你怎样,只是看场好戏而已。”
谢文东领着二人向小楼走去,门口还堵这几十何诚手下,手中拿刀,逼在人质脖子上。谢文东淡淡道:“你们让开!”那些人现在都有了主心骨,横眉立目,不为所动。萧方手一挥,说道:“你们先让开!”这些人可以把谢文东的话让放屁,可对萧方的话却不敢不从,纷纷闪身让出一条路来。谢文东冷笑一声,大步走进。被他们逼住的那些人质一见谢文东,眼睛发亮,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不过,话却没敢多说一句。脖子上的刀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谢文东向他们点点头,表示安心,无事。
三人上了楼,走进娱乐室,推门一瞧,连谢文东都忍不住皱眉,里面哪里还是娱乐室,简直就是人间地狱,死去的没死去的人横七竖八,满地都是,兰色的地面都被染成红色,人来没等进,血腥味先迎面扑来。
廖准佳双眉紧锁,他虽然是市局长,但这种场面见得也不多,带着责备看眼一旁的萧方,意思是你们做的太过分了。萧方不已为然,这就是江湖,江湖本来就是血腥的地方,既然选择进入这里,就应该有流血的准备。见廖准佳看向自己,他冷笑一声,说道:“不就是死几个人吗,谢兄不是就让我们看这个吧!?”
谢文东眯眼看向萧方,点点头,缓步走进场中,来到一具尸体前,将它身子一翻,看清面容,平静道:“这位是C市地税局长!”“什么?”廖准佳一听,眼珠子差点飞出来,急忙上前问道:“这……这人是谁?”
谢文东淡然说道:“C市地税局长,到南京来旅游的。”他又走到一个受伤昏迷的中年人身前,说道:“这位是C市市长秘书,也是到南京旅游的。还有……”谢文东指着地上或死或伤的人,一个一个介绍。“这位是C市市局副局长。”“这个是C市林业局长。”“这个是……”他说得很平静,可廖准佳边听边擦冷汗,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介绍完,谢文东回头笑道:“对了,外面人质里还有一位C市副市长,反贪局一位处长等等,廖局是不是想和他们认识一下。”
廖准佳咽下一口吐沫,现在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还了得,这么多国家干部在自己管辖的地方又死又伤,自己可不是被不被撤职的问题,弄不好……他不敢再想下去,木呆呆的看向萧方。这时的萧方脸色已难看都极点,一会红一会白,一会又变青,他瞪着谢文东,良久才狠声道:“你好毒啊!”
谢文东得意而笑,说道:“对付非常之人不用非常的手段,这么能行?”他转头又对廖准佳说道:“廖局长,现在,你说这里还不算是凶案现场吗?凶手的主谋就站在你面前,这点下面那些人质都看得也听得清清楚楚,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哦,这个……”廖准佳心中可为难了,萧方和自己关系不错啊,平时大好处小好处没少给自己,抓他,自己下不了这个手,可不抓,那自己恐怕就要被别人抓了。他左右为难,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最后一咬牙,厚着老脸走到谢文东面前,脸上挂笑,只是挤出来的笑容异常难看。他说道:“你们南北两家都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忍心下手抓你们呢。这次就请谢兄弟高抬贵手,饶过萧方一次,我先多谢了!”说着话,他弯腰深施一礼,用话先扣住谢文东。
谢文东眼睛一眯,心说这廖准佳和萧方的关系真看出不一般。他本来也没有非把萧方抓起的想法,就算抓了他,凭南洪门的实力将其救出也不是难事,干脆就卖个人情给廖准佳好了。想罢,谢文东微微一笑,道:“既然廖局讲情,我没什么意见。”
廖准佳再次谢过谢文东,转头对萧方叹了口气,指了指窗户,说道:“萧老弟,你跳窗户跑吧,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萧方这时心中大乱,脑袋嗡嗡做想,他做梦也想不到谢文东竟能悄悄将一群国家干部请到山庄内,被自己一方所误杀。一招棋错,满盘皆输。就算他头脑过人,这时也是发蒙,他问道:“我外面那些兄弟怎么办?”
廖准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要对上面有个交代啊!”“唉!”萧方仰面长叹,向谢文东点点头,怒声道:“好!你真行,这次我输给你,下次定会讨回!”说完,也不等谢文东答话,打开窗户,飞身跳了出去,从山庄后身落荒而逃。
谢文东这次做得确实很毒,毒到没有给萧方一丝翻盘的机会。如果要是普通人被杀,廖准佳上下打通一番也就帮他摆平了,不过这死的是干部,国家干部,死伤还不是一个两个,如此大事定会惊动中央,把他放走,廖准佳已经担下很大风险,金钱朋友能做到这点实属不易。这些干部都是谢文东让灵敏找来的,考虑她在甘肃新建分舵,和那里的关系较熟,同时C市距南京不远,十一期间组织那里干部前来旅游,吃喝玩乐,所有费用全部洪门给出,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参加,所以C市的干部来了一大批,萧方的消息也算灵通,这些干部刚到洪武山庄探子就回报给他,连他自己都以为那是北洪门内的干部给谢文东这位新任大哥助威来的,哪知坏事就坏在这些人身上。来的这些干部没有几个是干净的,见洪武山庄景色宜人,里面又有数不清的美女,一各个原形毕露,夜夜酒色,等何诚领人杀来时,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所以,何诚还觉得奇怪,怎么北洪门内的人如此草包,不堪一击。从头到尾,一直都按着谢文东算计进行,兵不血刃,将萧方一脚踢出南京。
萧方逃出山庄,隐约能听见山庄内警报声乍起,人声鼎沸,时不时还有枪声传出。他心中一酸,眼泪掉出来,这一仗败得真叫惨啊,自己浑身是力却没有用武之地,连打对方一拳的机会都没有。他含泪而叹,谢文东确实诡计多端,不过他不服气,心里闷得喘不上气来,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他摇摇晃晃跑到公路上,好不容易拦辆的士,坐车回总部。他想从整手下,再向向老大要些人手,和谢文东决一死战。回到堂口,他刚下车还等往里进,暗中跳出不下二十人,手中握刀,领头一人身材魁梧高大,挥手将他拦住,冷笑道:“此路不通!”萧方心中一沉,问道:“你是何人?”
那大汉哈哈大笑,说道:“我只是无名小卒,洪门谢大哥麾下大队长一名而已!”
萧方脑袋嗡了一声,不用说,堂口现在已经被人家占领了。他二话没说,跋腿就跑。这大汉正是谢文东派出攻打南洪门堂口的魏子丹。其实现在堂口并没有被打下来,由于萧方早有安排,留下一百多人镇守,魏子丹打得不怎么顺畅,发动几次进攻,都是无功而反,正在为难之既,见有一人仓皇而来,他不认识萧方,可他手下有认识的,急忙上前道:“魏大哥,来的这人是萧方!”他一听,哈哈一笑,心道活该我立功啊!见萧方走近,他从暗中跳出,见对方没说上几句话,抬腿就跑,这他哪能放过,领人追了下去。萧方现在是无心再战,见到胡同就往里钻,有个旮旯就往里挤,急急如同丧家之犬。
魏子丹领人还真没抓住他,追了一阵,萧方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魏子丹心中悔恨难当,大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不过他也算会利用机会,对手下大声说道:“萧方就一个人跑回来,不用说,他一定是被大哥打个全军覆没,南洪门的人也不过如此,你们跟我回去拿下南寇堂口,庆功宴上也得有我们一席之地!”众手下一听,情绪激扬,纷纷叫嚷道:“对!庆功的时候我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我们绝不给魏大哥丢人显眼!”
魏子丹领人又从新回去,继续攻打堂口。魏子丹是真着急了,把上衣脱掉,赤膊上阵,一马当先杀在最前面,下面的兄弟见老大如此勇猛,也各个奋勇上前。萧方留下那一百来人这回是顶不住了,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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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1) 第二十一章
萧方躲过魏子丹的追杀,越想越窝火,他出道以来从没有受到这样的打击,中了谢文东的诡计不说,连堂口也丢了。想着想着,他只觉胸口一热,‘哇’的吐出一口血,跌坐在地上。好一会才扶墙而起,迷迷糊糊找了一间小旅店住下。第二日,他动身回南洪门总部广州,向向问天请罪去了。
他带到洪武山庄那两千人全都散了,被警察抓了一部分,其他人四散奔逃,纷纷躲起不敢露头。洪武山庄的血案果然惊动中央,过了两天,中央就下达了《严厉打击带有黑社会性质集团或组织》的白头文件。在南京,中央更是直接派人调查此案。谢文东也没想到把事情闹得这样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把南洪门在其他三座城市的进攻劲头向下压一压,给自己一方准备妥当的机会。现在在南京再找不到南洪门半个人影,大多都逃了,就算有没逃的也躲进家中。谢文东没费吹灰之力,不只将自己原来底盘夺回,还全部接受南洪门留下的空挡。这期间,警方也同时在打黑,叫声很响亮,手法也严厉,不过打黑打黑,只打没有靠山的黑。那些原来在南京的小帮会小组织,纷纷被破获,报纸上天天有警方的捷报,‘某某帮会一夜间被警方全部破获’‘某某黑帮除两人外逃外其余全部落网’。可对于现在南京最大的黑性质帮会,北洪门,警方连提都不提。
谢文东刚把南京的局势安顿好,就开始招兵买马,自己下面这千余手下大都是从T市调过来支援的,不能长久留下,而原来的人手早不知散到哪去了。他招兵的时机抓得正是时候,黑帮被警察打得抱头鼠窜,愁着找不到靠山,谢文东这一放出北洪门招人的消息,纷纷来投,没出三日,不下数百之众。谢文东把灵敏留下整顿新人,自己带着大部分援军回到T市。
他是得胜而回,和东心雷受伤回来时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北洪门的干部对这位新上任的大哥佩服有加,那样的计谋也能想得出来,头脑真是非常人可比。谢文东刚到T市,晚上,长老组织举行了盛大接风宴会,也算是庆功宴会,洪门内大小干部来了不下百位,聚集一堂,煞是热闹。席间,由向长老开始,给谢文东敬了第一杯酒,这就拉开灌酒的序幕。这个长老过来敬一杯,那个堂主过来敬一杯,谢文东酒力不错,不过也受不了‘独站’百人,没一会,他就有了六分酒意,喝到这时,谢文东是不管来人怎么劝,就是不再喝了。最后还是向老头打圆场,帮谢文东解围。这时金鹏竟然坐着轮椅出现在宴席中,将晚餐的气愤推到高点。长老连田丰酒也没少喝,见正好有老爷子在,提议大家照个全家福。
众人一听,纷纷同意,金鹏笑得也是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家伙,上百人站在一起,想全都挤进相机里还真是困难。这么站不行,那么站也不对,最后连田丰大手一挥,说道:“堂主以下的干部全都下去,都这么多人了还往这里挤什么挤。”一句话,百余人里无精打采的走出一半。金鹏和谢文东见状仰面大笑,心中的喜悦之情留露言表。
见要拍照了,向辉山回头对众人道:“大家别忘了一起喊茄子啊!”不用他说,众人都是喜笑颜开。本来是老爷子站在第一排正中,可金鹏不同意,说自己现在不是洪门大哥,这个位置应让文东站。谢文东听后连连摇手,急道:“不行不行!还是老爷子站在正中,我这大哥只是暂时的。”老爷子故意脸一沉,说道:“什么暂时不暂时,洪门大哥就是洪门大哥,现在你是,如果做得好以后你还是!”谢文东摇头苦笑。长老王海健见他二人争执不下,玩笑道:“你们都不站中间,那我可站了!”
他是洪门老人,当初和金鹏一起打的天下,关系不分彼此,说起话来也随便得很。金鹏大笑,说道:“那好,就你站中间吧!”王海健笑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有洪门两代大哥在场,怎么轮也到不了我这。”他是越老越顽童,瞥见了一旁的向辉山,一把把他拉过来,说道:“不用让了,向老哥在洪门资格最老,他站中间正好。”
向辉山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忙道:“王老弟,你可饶了我吧,有金老大在,我可不敢。”说完,他又退了回去。金鹏见状,拍拍王海健的肩膀,说道:“行了,就你站中间吧,这么多年来,老弟为洪门做出贡献大家心中有数,论资格,你没问题。”王海健听后心中兴奋,站不站在中间只是个形式,最主要的是金老大没忘了自己,这点让他很高兴。点头道:“那我就不让了!”说着话,他看向谢文东。谢文东也是笑道:“前辈贵为长老,身份不比大哥低,站在这里决不过分。”
“好了,我要照了!”拿相机的小弟见众人站好,朗生说道。王海健一笑,道:“你这小猴崽子哪来那些废话,快照吧!”“啪!”闪光灯一闪,这一瞬间成了定格。只见相机烟起,镜头应声而碎,一颗子弹从里面飞出。
拿相机的小弟傻了,站在相机前的干部们傻了,连谢文东也傻了。人群中一人缓缓倒地,正是站在最中的王海健。子弹在他脑门上打出个窟窿,连叫声都没发出,倒地身亡。谢文东反应最快,一把将身旁倒地的王海健抱起,老人脸上还带着笑容,身体还带着温热,不过,人却是死了。哎呀!谢文东心中痛叫一声,性格如此直率玩性的老人就这样死掉让他如何能不痛心。金鹏颤巍巍的从轮椅上站起,伏身从谢文东手中接过王海健的尸首,什么话都没说,斗大的泪滴却从眼中滑落。
这时,其他人也中震惊中清醒过来,纷纷围上前,呼喊着:“王长老!王长老!”
一个干部来到照相那小弟身前,抬脚就踢,怒吼道:“说!说你为什么要杀王长老?洪门哪点对不起你了?”
那小弟被踢得满地翻滚,嘴里嚎叫道:“我没有啊!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相机里有枪,真的不知道……”
谢文东走过来,将那干部拦住,长叹一声,说道:“别打他了,他可能确实不知道!”那干部听后,蹲下身,抱头痛哭,王海健在洪门内人员最佳。因为他直率,对什么人都不摆长老的架子,都能开几句玩笑,异常平和。下面的干部对这位老人也甚是尊敬喜爱,可今天,竟然不明不白被打杀,心中酸楚的无法言表。谢文东也难过,不过他能控制住情绪,双目如刀扫过场中每一个人面孔,好一会,他才振声道:“其实暗中这人想杀的不是王长老!”
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哭泣,看向谢文东。谢文东眯眼道:“如果按正常来说,谁应该站在正中?”众人倒吸口冷气,这话把悲痛中的众人点醒,心中暗道大哥说得没错,按正常讲,正中不是老爷子就是由大哥来站,那主谋的人是想杀洪门大哥!谢文东转头问小弟道:“你这相机是从何处得来?”
小弟结巴道:“我来的时候相机就摆在桌子上,后来听向长老说要照相,我就把这相机拿过来了。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枪啊!”谢文东一眯眼睛,转目看向连田丰,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连长老提议照相的吧!”
连田丰脸色一变,怒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是暗中动手脚的人?”谢文东嗤笑一声,冷道:“你不用这么激动,我只是问问而已。”连田丰咬咬牙,强压怒火,反对金鹏说道:“老爷子,我连田丰在洪门有五十年,能力怎么样我不多说,不过忠心与否你金老大应该最清楚。”说着话,他将衣服一脱,上身赤膊,只见前胸后背横七竖八都是刀疤,他指着身上的疤痕说道:“这些伤是我和金老大打天下时留下的,那时我没叫过一声苦,哪怕当天受了刀伤,第二天,只要金老大一句话,我同样冲在最前面!”
金鹏点点头,叹道:“田丰当年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汉子,浑身是胆,铁打金刚。一提起洪门五虎将之一的田丰,那时谁人不闻风丧胆!”连田丰眼睛有些湿润,颤声道:“只可惜当年的五虎将只剩下我一个了。”当年,建国后不久,洪门分裂,分南北两势力,但南强而北弱,金鹏带人退到河北,他也就是从那时起家的。他手下有五员猛将,身怀绝技,杀法骁勇,分别是雷霆,段任,连田丰,李小飞,王海健。这五人当时威震一方,只要他们一出,无人敢挡起锋芒,纷纷闻风而逃。雷霆,暴如雷,脾气点火就着。段任,冷如冰,性格阴沉。连田丰,硬如钢,作风强硬。李小飞,毒如蛇,阴险毒辣。王海健,热如火,热心肠直性子。其中的段任可以说是金鹏麾下第一战将,骁勇善战,刀法过人,天下难遇敌手。一次老爷子遇伏,他舍死相救,面对千人而面不更色,一人杀退对方三泼伏兵,硬是将身受重伤的金鹏背出重围,送进医院,可当众人赶来发现他时,段任已靠墙而亡,人虽死,却双目微睁,立而不倒。后来医生在他身上数出三十七道刀伤,其中有十余道都是哪怕中一道就可让人致命的伤口,能背着金鹏跑出数里地,医生说是个奇迹。五人中李小飞最小,武艺也最弱,不过他为人却最阴狠狡诈,一张笑脸,全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改变,对敌手法异常残酷,素有笑面蛇之称。由于他年纪小,头脑又聪明,金鹏对他最是喜爱,不过,李小飞死得早,四十刚出头就因绝症而过世。金鹏曾说过,段任亡如断我一臂,小飞死断我一腿。后来,五虎将剩下的三位前后退隐,做了长老。到现在,雷霆和王海健又亡,只剩下连田丰一人,他心中有种末路无途的悲感。
他和金鹏之间的情谊不是谢文东所能了解的,后者一笑,淡然说道:“只是,人也可能会变的。”连田丰仰面而叹,心中感慨万千,苦叹道:“看来今天我是有口难辩了,谢掌门,连田丰就在这里,你看怎么办就随便你吧!”
谢文东一眯眼睛,冷笑道:“你以为自己在洪门的资格老我就真不敢把你怎么样吗?!”说着,他一挥手臂,怒声道:“来人,把连田丰给我拿下!”哎呀我的妈呀!谢文东的一句话,把下面的小弟们都吓了一哆嗦。长老是没什么实权,手下无人,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平时如果见了连大气都不感喘,现在大哥要让自己把长老拿下,这还了得。下面的人互相看了看,苦着一张脸,没人敢上前一步。谢文东一瞪眼,怒道:“怎么,我的话没人听了吗?”
长老田暮风一见事情不对,悄悄拉了拉自己身旁向辉山的衣角,低声道:“我们别干站着了,看来新大哥真要动老连啊!”
向辉山摇摇头,说道:“上次就因为我冲动而误杀了雷老哥,这回我是说什么都不敢轻易表态了。”
田暮风叹口气,上前两步一拱手,说道:“掌门大哥先不要如此冲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就先把连长老拿下,这不能令下面的兄弟心服,还请掌门大哥三思而行。”一番话令一旁的金鹏也是连连点头,他也觉得奇怪,谢文东是个有心机的人,这回怎么也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把连田丰拿下呢?!如此冲动不是他的性格。可金鹏现在已经不是掌门,不好说什么,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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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这就是法(1) 第二十二
谢文东挑了挑眉毛,转目看向向辉山,问道:“向长老,你是怎么看的?”“哦……”向辉山没想到谢文东会突然问自己,沉吟一下,来个两头都不得罪,说道:“掌门大哥的能力现在已是众所周知,我相信掌门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跑暗中使坏的人,全听掌门安排。”田暮风听后差点气笑出来,心说你到是会做好人。他将嘴一撇,讽刺道:“果然是当年金老大的第一智囊啊,说起话来和我们粗人就是不一样!”
谢文东听后一楞,眯眼仰面而立。向辉山老脸一红,有些恼羞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嘛!掌门能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南洪门踢出南京,就这一点,以让我心服口服。”田暮风知道说不过他,干脆闭上嘴巴。谢文东微微一笑,道:“田长老,你不用再求情,我做的决定一般是不会改变的。将连长老先关押起来,以后我自有决断!”说完,他向金鹏点点头,走出宴会大厅,躲在最角落,一直没说话的姜森急忙跟出来。到了房外,姜森见四下没人,轻声说道:“东哥,我看那个连长老不象是奸细。”
“哦?”谢文东眉毛一挑,问道:“你怎么知道?”姜森苦笑道:“我看他的样子不象是奸细,而且,如果一个奸细这么简单就暴露出马脚,那他的头脑实在不敢恭维,可是上次雷霆之死,说明这人是个很不一般人,至少要比这连长老聪明得多。”
谢文东缓缓道:“人心隔肚皮,谁能知道别人心中在想什么,有时莽撞是最好的伪装。不过这个连田丰的确不是奸细。”
姜森一楞,疑问道:“那东哥为什么还要把他抓起来。”谢文东眯眼一笑,说道:“我只是想看看另外两位长老的反应,既然排除了连田丰,这两人中的一个必然有毛病。”“啊!原来是这样。”姜森明白的点点头,又问道:“那东哥有没有看出来他二人中谁是?”谢文东点点头,又摇摇头,笑道:“十有八九,但没有证据。”姜森忙问道:“是谁?”谢文东伏在他耳边细语几字,然后说道:“以后帮我多注意这个人,并且仔细查一下他的老底,我怀疑他和南洪门有关系。”
“恩!”姜森点点头,谢文东的话可让他留了心。
大好的庆功宴成了哀悼会,北洪门掌门大哥新老交替所引起的动乱刚稳定下来就发生这样的事,确是多事之秋。王海健的死,连田丰的怀疑自然最大,被软禁在一处远郊小别墅内。五大长老,现在只剩两人,人心动荡,士气低落。没过数日,南洪门乘机卷土从来,八大天王出动三人,仍由萧方带领,麾下精锐三千,杀气腾腾,直奔南京,大有一口吞下的气势。
萧方吐血回到广州,向问天并没有责备他。谢文东他见过,是怎样的人他心中也明白,在他手下惨败不算是丢人的事。其实萧方输得很惨,不过心中并不服气,就象高手对棋,一招之差怎会说明谁高谁低。刚返回广州第二天,他就听说北洪门又出大事,一长老身亡,一长老被软禁,下面弟子人心涣散。他本来躺在医院养病,其实也没什么大病,只是心中郁闷,满腔火气发不出来,一听到这个消息,萧方从床上跳起来,面露惊喜,仰面叹道:“天助我洪门啊!”这时他病也好了,胸也不闷了,跑出医院去找向问天,要求乘机攻打北洪门,南京可失而复得,如果顺利还可北上,直取T市。
向问天考虑半晌,觉得有理,答应他的请求,再给萧方精锐三千,并从八大天王中调出两人协助。萧方这次带着复仇之心而来,表面气势凌人,心中却加了千万个小心。南洪门再次出兵的消息很快传进南京,也传到T市。谢文东本想处理完王海健的后事再亲自去南京,可探子又抱,率众前来的仍是萧方,同时还有南洪门两天天王张居风、李望野相辅佐。谢文东听后不敢大意,灵敏固然厉害,不过也难与南洪门三位大将周旋。他不敢耽搁,急忙聚集身在T市的所有北洪门干部开会。
会上,谢文东环视一周下面百于众,问道:“这次南洪门来势汹汹,不可轻敌,谁愿于我同往南京?”说着话,他看向聂天行,在座的这些人只有他还能看进谢文东眼中。没等聂天行说话,下面站起一人,身材中等,短平头,立眉环眼,脸色蜡黄,他躬身施礼道:“属下原和掌门大哥同往南京!”谢文东举目一看,原来是任长风。他也算是北洪门年轻一代佼佼者,曾经和谢文东一同参加过洪门峰会,这人有勇有谋,不过可惜的是有点生不逢时,他勇比不过东心雷,谋比不过聂天行(他自己这样认为),他最大的弱点就是太傲,把自己定位过高,而把所有人又都看得很低。
谢文东点点头,说声好。他心中想什么聂天行很清楚,暗叹一声,起身说道:“属下也愿同往,助掌门大哥一臂之力!”
谢文东心中一喜,笑道:“有天行相助,必可事半功倍。”会议结束后,谢文东在T市挑选出两千精锐,一切手续全免,带这聂天行和任长风,连夜动身赶赴南京。他们刚到,萧方等人也到了。由于南洪门在南京再无容身之所,只好在南郊选个位置易守难攻之处作为自己一方的暂时大本营,稳定下来,寻觅良机。萧方和张居风、李望野三人在房间内屁股还没做稳,有探子来抱,说陪谢文东前来的还有聂天行和任长风二人。萧方听后心中一震,吸气道:“真没想到,他竟然也来了。”
“谁啊?”张居风一塄,见萧方面带凝重,忍不住问道。萧方道:“还能有谁,自然是聂天行。这人计谋厉害得很,近几年北洪门势力发展得这样快,和他不无关系。一个谢文东已经不好对付,现在又多个聂天行,唉,看来我们这次要无攻而返了。”说着话,他偷眼观瞧张居风和李望野二人的表情。果然,这二人同时挑起眉毛,萧方一句话将他俩斗志激发起来,张居风冷笑一声,说道:“谢文东我都没放在眼中,一个小小的聂天行自然更不在话下。”李望野要比他谨慎得多,说道:“张兄不要大意,萧老弟的头脑你不是不清楚,可还是在谢文东手下吃了亏,小心为上!”
萧方感叹一声,道:“谢文东,诡计多端,想取胜于他,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听到萧方等人在南郊站住阵脚,任长风急急忙忙来到谢文东的房间,敲门入后,见谢文东和聂天行、灵敏都在,直接道:“大哥,听下面回报,萧方在南郊一处旅馆聚集,他们刚到南京,脚跟未稳,如果现在出击偷袭,定可重创南寇。”
谢文东沉思一下,微微一笑,转头说道:“天行,你怎么看?”聂天行沉吟道:“萧方计谋过人,为人也是小心谨慎,刚到南京,脚跟未稳,这点他必然清楚,定会有所准备,如果贸然出击,可能会中了人家的圈套也说不定。”“恩!”谢文东连连点头,萧方确实是个小心的人,就上次一战,自己多次挑逗引诱他都不为所动,正说明了这一点。他对任长风道:“我和天行的看法一样,长风,我们现在也是刚到南京,一路疲劳,而且还不太清楚对方的底细,暂时不宜出战。”
任长风听后不已为然,有些惋惜道:“不过,现在这个机会很难得,万一萧方没有准备,那我们岂不是失掉能将他全军覆没的战机了。”他边说边看一旁的灵敏,连连眨眼,意思是让她帮自己说说话。他二人私下关系非比一般,同是北洪门年轻一代精锐,年纪又相仿,之间情谊极深。灵敏自然看出他的意思,想了想,说道:“长风说得也有道理,不过我们也不得不防备对方有准备。我看可以这样,分兵两路,一路在敌前做试探,一路绕到敌后做接应,如果真有埋伏,前路马上后退,后路冲杀,可阻止对方追击前路。如果没埋伏,前后夹击,定可大破萧方。”
听她说完,聂天行笑了,心中佩服,暗道灵敏的头脑其实不在他之下,只是为人过于低调才排在自己后面。他点头赞道:“这个主意好!兵分两路,一前一后,进可攻,退可守,呈夹击之势。”谢文东眯眼沉思片刻,也是点点头,说道:“那好,就按灵敏所说的办法办!明日凌晨两点,偷袭萧方!”
任长风心中大喜,偷偷对灵敏伸出大拇指,高啊!谢文东将干部召集起来,将明日凌晨一战的计划说出,众人听后纷纷赞叹这个战术不错,擦拳磨掌,斗志昂扬。谢文东大致统计一下自己一方的人手,带来的两千人加上南京原有,人数三千往上。他分派任长风率领前路,魏子丹做他副手,领人三百,遇敌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后路由他亲自带领,灵敏相随,领人一千。聂天行由于身手不怎么样,谢文东怕打起仗来场面混乱,他万一有个散失就不好了,所以让他留守市区,领其余的人做接应。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众人纷纷回到各自住处休息,补充体力。
一夜无话,第二日凌晨一点多,北洪门弟子悄悄聚集,身穿黑衣,黑布盖嘴,衣下都暗藏武器。随着谢文东一声令下,千余人静悄悄的分路坐车出了市区。现在已是深夜,万籁具寂,霓红远离城市,只有公路两旁街灯发出微微光芒。夜半无声杀人时。一路上虽无人说话,但身上杀气冲天,周围的空气异常凝重,压得人无法呼吸。
任长风和魏子丹带三百人走正路,比谢文东的后路快一些。等快到旅馆时,他下令车子停下,剩下的路程步行。黑暗中,旅馆的身影隐约可见时,魏子丹拉了拉任长风的衣服,小声说道:“咱们是不是先等等,我想东哥还得等段时间能到。”
任长风头脑也不简单,听后点点头,向身后一挥手,令众人停下,原地休息。他和魏子丹向前又走了一段,将旅馆周围的环境仔细打量一番。旅馆是一座五层旧楼,虽然天色昏暗,不难看出楼房的墙皮有些脱落。楼前是公路,楼后是一片大草地,荒草看来好长时间没人搭理,足有半人多高,楼房左右除了几所早关业的修车店外,再无其他建筑。任长风心中一惊,忍不住道:“好一块荒凉之地!”魏子丹眯眼看了好久,奇怪道:“我怎么没有看见放哨的人,萧方不会大意到连探子都撤了吧?!”任长风听后聚睛一看,可不是嘛,楼前楼后竟然没有一个站岗的。他刚想说有诈,这时楼内晃晃悠悠走出两人,嘴里叼烟,呵欠连连。二人相视一笑,将心放下。任长风看了看表,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
魏子丹亲自带上两人,毛腰潜行,向楼内走出那两人摸去。这两人靠着门旁的墙壁,嘻嘻哈哈不知谈论什么,不时发出窃笑之声。还没等魏子丹接近,二人纷纷打个呵欠,又回到楼内。魏子丹眼珠一转,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哪不对他一时又说不上来。当他接近楼房时,终于感觉到哪不对了,整座楼房太静,静得有些可怕,里面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周围也是如此。荒郊野外,乱草丛生,连个蛐蛐的叫声都没有,这不奇怪吗?!
第六卷 这就是法(1) 第二十三章
不好!魏子丹心中暗叫一声,转头想向任长风打个招呼,让他不要过来。可是转过头,他的手都举起来了,又放下了。原来任长风已经带人跟上来。魏子丹低声急道:“快走!这里有埋伏!”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漆黑的楼内刹那之间灯火通明,将楼前照得明亮无比,同时,从楼内涌出数不清大汉,提刀向任长风等人杀来。见对方早有埋伏,任长风先是一楞,然后狂笑一声,心道,我倒要看看你们南洪门有何厉害之处!他大叫一声:“兄弟们,给我杀!”说着话,拔出腰间战刀。这把刀,长有三尺,纯钢打制,刀身漆黑,却只有不到两指宽,弧度微小,血槽极深,是正宗的唐刀。
中国唐刀,德国开山刀,都可以说是刀中极品,只是正宗的少见,特别是唐刀,天下难找卖家,只能托经验丰富的老铁匠来特别打造。日本的倭刀与唐刀外型极象,怎么形成的不用再说,日本有几样东西是靠自己创造出来的?
任长风一挥手中唐刀,自信感油然而生,这把刀跟随他多年,战无不胜,杀敌无数,有它在手,天下没有让他害怕的事情。他奔着来敌迎面就是一刀。那人见他的刀身窄小,没有放在心上,举刀就挡。那知唐刀看着轻巧,实则重量不轻,而且锋利异常,岂是他手中片刀能挡得住。‘当’的一声脆响,任长风一刀下去,将那人连刀带头一分为二。滚烫的热血和脑浆喷了他一脸,任长风抬脚将尸体踢飞,向人群里杀去。魏子丹见状,心中有些无奈,来时东哥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遇敌就速撤,不管对方人数多少,可现在,这位任长风好象都忘了,两眼通红,杀得性起。既然拦不住,自己也不能干看着。魏子丹心中叹气,拔刀冲上前,跟在任长风身后。
正在双方混战一起时,谢文东和灵敏带领千余精锐也赶到了。离旅馆大楼还有一段距离,就听见这个方向喊杀声震天,金属撞击声不断。看来任长风已经动手了,谢文东心中暗道。他和灵敏交换一下眼神,打算悄悄从楼后兜上去,在敌人背后狠击一拳。哪知刚到楼后,脚跟还没站稳,一旁半人多高的草丛内人声四起,涌出千余人,当前一大汉,身材高瘦,驴面麻脸,手中擎刀,杀气冲天。这人正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李望野。他双目如鹰,一眼就看见了谢文东,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的照片已看过无数次,李望野大吼一声:“谢文东,今天你别想跑了!”
谢文东心中一动,看来萧方早有准备,打下去自己也难以讨到好处。想罢,他丝毫没有犹豫,也不理叫嚣的李望野,大声道:“撤!”军令如山倒。洪门虽然不是军队,但家法并不比军法轻,纪律严明是洪门的特点,下面的弟子纵然有心一战,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纷纷抽刀转身,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李望野一见,心中狂喜,谢文东和北洪门也不过如此,见了自己连打都不敢打就跑了,哪能轻易放过。他一挥刀,大声喊到:“给我追!跑前有赏,跑后家法斥候!”
下面弟子一听家法两字都吓了一哆嗦,二话不说,发了疯般的向前追,不一会,就差不多追个首尾相连,落在后面的北洪门弟子都能听见身后‘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一人见北洪门一个胖子落在最后,近在自己眼前,他轮刀就劈。那胖子听见身后恶风不善,知道不好,身子向前急窜两步,虽然没被砍中,但裤子被划开一条口子。这下子后面南洪门的弟子都笑了,纷纷嚷嚷道:“北洪门真是厉害,穿着开裆裤就出来了,是谢文东教的吧,哈哈!”那胖子被嘲笑得面红如血,可又没有办法,自己能怎么办,算了,跑吧!这两千来人,一波在前跑,一波从后掩杀,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谢文东带领的这一千来人被人家追得够狼狈的,从原路跑回来时,连停在路旁的汽车都来不及坐上,直接跑过。
谢文东见对方有准备,一点没犹豫,抬腿跑了,可任长风还在旅馆前血战。他杀得正兴起时,迎面冲过来一白面青年,相貌英俊,风度翩翩,即使象现在这样混乱的场面也难以掩饰他超乎寻常的气质。白面青年来到任长风面前停下,说道:“阁下身手不错,抱个名吧!”任长风冷笑一声,道:“你还不配知道爷爷大名!”话音未落,他的刀也就到了青年头顶。那青年不慌不忙,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开,仰面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任长风吧!”
任长风一楞,心中奇怪,青年一看他的表情,更加肯定,笑道:“北洪门内骄傲的人不多,不过任长风绝对是个例外。”
任长风傲然一笑,收刀问道:“你又是何人?”青年淡然道:“张居风。”任长风听后暗暗吃了一惊,眼前这位文质彬彬的青年原来就是南洪门八大天王之一的张居风啊!心里加了小心,表面若无其事。他狂笑一声,说道:“很好!今天就用你的血来祭我手中战刀!”说完,他挥手连斩三刀。任长风的刀法和东心雷同出一门,都是金鹏所传,但二人刀法风格因各自性格不一而各不相同。东心雷用刀,大开大合,霸气十足,张居风的刀法刁钻诡异,急时如闪电,毒时如蛇蝎,没有多余的花招,刀刀都可毕命。张居风能凭身手挤进八大天王内,自然有高人一筹的实力,可对上任长风,他可不敢大意,手臂一晃,双掌中多出两把短刀。长不过一尺,刀身却有手掌般宽,血槽被刻成龙型,下雕‘洪武’二字。
张居风舞动双刀和任长风杀在一处。越打他越心惊,暗中也是连连赞叹任长风的刀法果然有过人之处,诡异狠毒,防不胜防。而任长风是越打越起劲,正如张居风所说,他是一个骄傲的人,而且还是极其骄傲那种,一般人根本不放在眼中,洪门内除了金鹏和东心雷,他感觉其他人的身手都不如自己,甚至做自己的陪练都不配。今日遇到一位个中高手,心中兴奋加激动,血液都快沸腾了。任长风打得既过瘾又投入,眼中除了张居风再容不下其他人,周围情势的变化一点没注意到。
他没注意到,可魏子丹时刻留着心。刚才楼后一阵大乱,心中一喜,知道是谢文东领主力到了,可他的高兴没超过三秒钟,隐约听到有人大喊:“谢文东,你往哪里跑?!”接着是一阵众人跑路发出的轰隆声,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魏子丹听声心中奇怪,暗说东哥不是跑了吧。刚开始他还有些不相信,想去楼后看看,可哪有空隙让他穿过,面前人山人海都是南洪门麾下弟子。过了没一会,手机响了,正是跑路中的谢文东打来,让他赶快撤退。还没等他说话,电话已挂断。唉唉!魏子丹气得直哼哼,这叫打得什么仗嘛,自己连东哥动手的声音都没听到就跑了!转目再看自己带来的那三百人,留在身旁的只有一百多号,其他人都让人家南洪门弟子冲散了。撤吧!他心中暗叹一声,见任长风正和一位青年打得有声有色,不可开交,管不了那么多,他上前抓起任长风的袖子就跑,用高分贝的嗓子大声喊道:“兄弟们,撤退,全部撤退!”
任长风打在兴头上,突然袖子被人抓住,眼角余光一瞧,见是魏子丹,心中这个来气。怒道:“你干什么?拉着我跑什么?”
魏子丹边跑边苦笑道:“跑什么?再不跑我们今天就回不去了。”“什么?”任长风一楞,问道:“怎么了?东哥还没到吗?”魏子丹道:“没到还好,可是东哥到了又跑了。”这是什么意思?任长风有些发蒙,带着疑惑看向魏子丹,后者摇头道:“算了,回去再说,我们先杀出重围吧!”二人带着一百来号兄弟,使尽全身解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冲出重围,跑了一段路,停下再略点下人数,已经不到八十。魏子丹刚想让大家原地休息一会,话还没等出口,身后杀上来数百名南洪门弟子,刀光闪闪,气势如虹,没办法,任魏二人只好带着残兵败将继续跑路。
再说谢文东,带着一千来人往市区跑。跑路是他强项,至少在黑道中很少有人能比他更快更有耐力。可下面的弟子没有他那样的‘实力’,一各个累得浑身是汗,刀早就别回腰间,手里抓着脱下的上衣,脸上的黑布也不知道扔哪去了。南洪门的人也强不了多少,各个气喘如牛,衣服被汗阴湿透了,如同落汤鸡一般。样子虽然狼狈,可嘴上一会没停下。“你们还真能跑啊,哥们是属兔子的吧!”“你奶奶的,你们北洪门长了两条腿就是为了跑路的吧!?”“中国长跑项目又多了一批干将!”
这些人说什么的有,既然追不上,那么在精神方面摧残一下对方也是不错。
李望野一辈子也没这么跑过,眼看自己追出十公里快到市区了,可谢文东仍然体力十足,心中不解,难道他真是体校出身?要不怎么这么能跑。他边跑边高声气喘道:“谢文东,我算是服你了,看你这一双小短腿,还真他妈能捣腾。”
跑在前面的谢文东听后哈哈大笑,也不答话,就是一个劲的向前跑。
市区已经隐约可见,李望野暗暗焦急,如果让谢文东进了市区,那自己可就前功尽弃,这十多公里算是白跑了。不管怎么说那里是北洪门的地盘,李望野胆子再大,也不敢贸然闯进。他将手一摆,停下身子,弯下腰,双手扶膝先喘了一会。下面的弟子见老大不追了,也纷纷稳住身子,当他发话。好一会,李望野深吸两口气,缓缓直起身子,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了,气管火辣辣的,他说道:“算了,我们不能再追下去,前面就是南京市区,那里北洪门的帮手多。”说着,他叹了口气,惋惜自己错过大好时机,没有抓住谢文东,又道:“大家撤吧,等天一亮,我请兄弟们吃顿好的犒劳一下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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