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肯定要轰动整个云南。虽然我们没给他们留下什么线索
但是小夏和老前辈都是从昆明去楚雄的
这点潘清是清楚的。这样
第一点就是今天我们分的钱
一不要花
二不要储
三不要换。免得警方对我们注意。第二点是我和亮子要租两处住房
我俩在楚雄的时候
一出门碰到楼上楼下的住户
他们就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们。两个男人住在一起很
尤其像我们这样两个大小伙子住在一起
很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第三点是老前辈和小夏在昆明都有一些下属
你俩近期不要与他们有任何联系
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总之
这三点可以归纳为一个字
那就是隐。古人说的好
大隐隐于市。我看小夏做得就比较好
她住的那个地方多热闹
整天人头攒动
有多少人在那里进进出出都不会有人怀疑。明天我和王亮租的房也要在繁华的地方。
这时
包房的门开了
一个女服务员进来把桌上的碎壳收起
另一个女服务员把端进来的菜放在桌上说：
这是红烧鲍鱼。先生
菜齐了。
然后
两个女服务员一齐退了出去。吴立英继续说：
我们的长远目标是什么呢？那就是我们要在昆明站住脚跟。我说的不是在我们这个行当上称老大
而是要在正当事业上开辟出一方天地。具体干些什么我还没想好
但总之是白道方面的事。这就要求我们在以后不能在昆明干我们目前干的事
用一句不雅的话说
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就说到这
看看老前辈和盛夏有些什么想法。
阎一夫没有想到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穷小子会有这样的见地。原来他认为盛夏是因为报恩才对吴立英好
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小子不但有学识、有见解
并且不同凡响。真是孺子可教也。阎一夫看了看盛夏
见她并不想发言
于是他说：
刚才立英把近期的打算和将来的规划合盘托出
说实在的
对于这样有见地的想法我很震惊。我在这行已经干了三十五年了
这个行当里的形形色色的人我见多了。但这些人无不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对将来根本没有规划
甚至对将来没有想过。而立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却提出了这么建设
的规划
真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前辈
言重了。
吴立英听了这么一大堆溢美之辞
脸腾的一下红了。
立英
从现在起
你就别把我称为老前辈了
你就随盛夏叫吧。
那我管你叫
吴立英有些木讷。
盛夏一下了把吴立英拽了起来说：
立英哥
快跪下拜师傅呀！
盛夏说完
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了吴立英。
吴立英跪在地上把酒用双手捧给阎一夫
然后磕了一个响头
神色庄重地叫了一声：
师傅。
就在拜师仪式的第三天
吴立英和王亮搬进了新居。两处新居都在繁华地段
吴立英的住处离盛夏的住处不远
就在东风东路。王亮的住处在拓东路
与吴立英相距也不算远。按着吴立英的要求
两处新居与盛夏的住所的格局一样
都是一室一厅的样式。由于这两处属于繁华地段
经过盛夏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
才把租金定在每月四百元钱。吴立英和王亮都交了半年的租金
就搬了进去。房子是装修过的
房东还留下了一些诸如大衣柜、写字台等过时家具
他俩添置了一些生活必需品
就算在昆明有个家了。他们在家电商场都为自己买了款彩电
王亮在楚雄就喜欢上了这玩意
他认为彩电是个神奇的东西
在它里面藏着整个世界。把所有都归置好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吴立英在外面买了盒饭与王亮一起凑合了一顿晚饭。吃饭时候
王亮说：
立英哥
在家的时候吃上一顿米饭和红烧
我觉得能香上一礼拜。你说
现在怎么不觉得香了呢？
你总去吃大饭店
把嘴吃刁了呗。人哪
都是这样
总是在不停地追求着
达到了目的后就觉得不过如此。喂
亮子
差点忘了一件事。下午那个考官
就是人送给我钱的那个人给我把来电话说
咱们的驾照下来了
让我们明天去取。
王亮乐得差点没蹦起来
他拍着手说：
太好了！立英哥
我们明天去取回来吧。
对
明天去楚雄把驾照取回来。亮子
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不知你愿意不愿意？
立英哥
你就不要兜圈子了
你说吧
我愿意。
我想取回驾照后
咱俩合伙买一辆出租车。
这下真把王亮乐得蹦了起来
他连忙说：
我愿意
我愿意。你真说到我心里去了。
这两天
打车的时候我和出租车司机唠过
在昆明开出租有三种途径。一是到出租车公司买一台车。这种方法最简单
缺点是花钱多
买一台捷达王就得二十多万元。二是给出租车公司开车
得先交给公司十多万元钱
然后每天都去公司交规定的钱数
三年后
这车就归你了。三是给车主开白班车
每天交给车主二百元钱剩余归己。亮子
你看
我们采取哪种方式。
第三种根本就不要考虑
我看就采取第一种方式吧。每人十二万元
够不够？
王亮答道。
那就这么定了
在出租车公司买一台捷达王。我们从楚雄回来就着手办。
吴立英最后说。
潘清把妻子叶小红从昆明机场接到家后
马上同叶小红去市医院看儿子潘岳。叶小红从新、马、泰给儿子买来许多好吃好玩的东西
她都一古脑地带到了医院。潘岳同上次潘清看他时的情况差不多
只是见到了出国半个多月的妈妈显得异常兴奋。当叶小红把出国买回来的玩具和食品拿出来摆到
时
潘岳高兴得一个劲地说谢谢。恰好这时潘岳的主治医郑大夫来查房
叶小红详细询问了儿子的病情和近况。叶小红是在出国的第三天给父母家打电话时得到了儿子潘岳被车撞的消息。郑大夫走后
叶小红查看了潘岳肚子上的刀口
由于腹腔毛细血管破裂
其破裂部位确定的不甚准确
潘岳肚子上的刀口切得有些长
叶小红看了非常心痛。叶小红忽然想起肇事司机
她问潘清道：
那个肇事司机是哪个单位的？他来看过潘岳吗？
那小子是个体运输户
刚买台北京福田还是借的钱呢！拎两个烂苹果来看潘岳
当场就让我给扔了出去。
一提到肇事司机
潘清气就不打一处来。
潘岳住院的费用是他给拿的吗？
叶小红问。
是他拿的
这小子说是在亲戚家借的。
潘清答道。
赔偿损失的事谈了吗？
还没有。但我轻饶不了他。
潘清恶狠狠地说。
对
不能饶了他
谁让他撞了咱儿子。
叶小红随声附和着。
吴立英和王亮到楚雄的当天就拿到了驾照。王亮手里捧着驾照
内心激动不已。吴立英看到王亮高兴的样子
伸出右臂到王亮面前当作话筒
学着记者采访的腔调说：
这位先生
请您谈谈此时此刻的感受。
我的最大感受是一个人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
王亮也学着电视里被采访者拿腔拿调地说。
一个人成功的背后肯定有许多人来支持
说一说你应该感谢什么人。
吴立英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
支持我的人和我要感谢的人是我的哥们
大恩不言谢
我就不说了。我要说的是那些帮助过我的那些人
这些人也帮助过我的哥们。
说这些话时
王亮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王亮的这些话有点令吴立英迷惑不解
他忙问：
这些是什么人
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他们是信用社主任秦德旺
派出所老警察
还有大刘和小张。就是他们把我们逼上了这条路。
说到这些人
王亮仍然恨得咬牙切齿。
对了
亮子。你一提这些人
让我想起我的家
想起我的父母
想起我的兄弟姐妹。
吴立英的语调有些沉重。
你就没有想到我妹妹王妍
八成有了盛夏
你就把她给忘了。
王亮说这话时有些愤愤然了。
这是王亮第一次提起吴立英与王妍的恋人关系
这使吴立英一下子脸红了。他喃喃地说：
不会的
不会。这是我的初恋
她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意义。
可是我们在哪
我们现在怎么样
她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通知她呢？
王亮若有思地说。
亮子
我有一个想法
这不是驾照到手了吗？现在我们马上回昆明去
明天就让盛夏帮我们办理买出租车的手续。车买到后
我们开车的第一个去处就是中甸
回家去看看。
这可能不行
乡派出所正在抓我们。再说老警察不会放过我们。
王亮不无忧虑地说。
我们不直接回家
先到德钦我哥家。让我哥回家通知他们过来。亮子
我们还是打车快点去车站吧。
说完
吴立英看了看手表
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半了。
下午六时正
大巴准时从楚雄客运站发出。这是从楚雄到昆明的最后一趟班车了
车上的乘客大部分是从昆明来楚雄旅游的。吴立英和王亮在开车前十分钟赶到的
车上的座位基本坐满
他们只好坐到最后一排。最后一排座位上坐着两男一女三位乘客
女的靠着左边车窗坐着
紧挨着她的那位男士削好了苹果
献殷勤般地递给了那个女的
另一个男的正在看一本厚厚的英文书。车一开出车站
到处都在开挖的路面让大巴颠簸起来
看书的那位收起书
隔着那位削苹果的男士与那个女的涎着脸说：
嫂子
赏弟弟一口苹果吧。
胡说
谁是你的嫂子。
靠车窗的那个女人虽然这样说
但她仍深情地看着给她削苹果的那个男人。
他是我哥。你俩住在同一屋檐下
我不叫你嫂子
我叫你什么？
我们那是同住
不是同居。
说这话时那个女人向那个献殷勤的男人这边靠了靠
差不点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
显得她解释得很勉强。
吴立英靠着右边车窗坐着
这样王亮就紧挨着那个与女人逗嘴的男乘客。王亮很喜欢与人逗嘴
特别愿意与女人戏谑。但是今天这一对相逗的男女似乎不是在打趣
而是在澄清一个事实。王亮觉得这个男的太没水准
他不由得打量起这三个人来。这三个人的年龄大概与王亮自己差不多
从行装打扮来看
肯定是来楚雄旅游的。王亮先从车窗起进行浏览
但他第一眼就定格在那个女人身上。王亮刚上车时急于找座
并没注意靠车窗的这个女人。其实
王亮眼睛的定格是缘于惊艳。虽然王亮从大山里出来的时间不长
但是他对美女的定位还是很严格的
靠车窗的这个女人应当属于王亮眼中的美女。标准的瓜籽脸白里透着红
一双杏眼似乎永远含着微笑
挺直的鼻梁配着略略上翘的嘴角使得这笑更加生动。黑色的半袖衫衬托着玉一般的脖颈
高耸的
可不像盛夏用小号衣服来凸现出来的。王亮目不转睛地看
引来了紧挨着美女的那个男人的怒视
王亮不得不把在那美女身上的目光收了起来。看来这个男人是这个美女的保护神
他们不同居就怪了。王亮瞟了瞟那两个男人
这两个人的身材算得上高大
但是他们都戴着眼镜显得有几分厮文。挨着王亮的那个男人仍在有一搭没一搭与那美女逗嘴。这时
大巴上了高速公路
车立刻平稳起来
车速也快了许多。吴立英拿出一本英文书看了起来。自从考完驾照
吴立英又重新学起了英语。到昆明后他买了英语学习机和英语磁带
晚上自己独处一室
学习起来没有了别人的打搅
学习的效率高多了。王亮见吴立英看起书来
不能和他说话
看那边的美女又引起了别人的怒视。于是他就闭起了眼睛打起瞌睡来。
突然
一声怒吼惊醒了王亮。他睁眼一看
天已完全黑了下来。车的前部有四个黑影在晃动。王亮急忙问：
立英哥
出什么事啦？
有四个人在打劫。
那我们怎么办？
王亮有些惊慌。
不要慌
他们只是劫财。我们预备好二百元钱
到时候给他们就是了。
说完
吴立英递给王亮二百元钱。
司机
打灯打开。
声音来自黑影。
司机顺从地把车灯打开。王亮看清四个打劫者都蒙着面
为首的两个蒙面者挥舞着枪
另外两个拿着匕首。其中一个挥舞着枪的大声喊道：
兄弟最近手头太紧
没办法向你们借两个花花。每个人都把钱自动拿出来
让我们收出来就不好看了。
喊毕
就对在他跟前的一个老头说：
快把钱拿出来吧。
大兄弟
我儿子在昆明医院治病
我这是救命的钱
求求你
那个老头声音颤抖地说。
少废话！
一个持枪的蒙面者随着一声怒斥兜头就给了老汉一耳光。另一个持枪者一把手从老汉的怀里抢过旅行袋
在里边翻出一个纸包
老头站起来往回抢那个纸包
边抢边哭喊：
没有这钱
我儿子就没命了
我儿子没命
我也不活啦！
这时
一个持匕首的蒙面者上前给了那老头一刀
老头哎呀一声跌回座位。行凶者晃了晃匕首说：
不想活
这容易。
那个老头中刀后
这四个蒙面人抢劫起来就顺利多了。他们四人分成两组
一个持枪的和一个持刀的组成一组
分别对过道两侧的旅客实施抢劫。此刻
大巴内鸦雀无声
只有发动机轻快地叫着。蒙面人到了哪个旅客面前
哪个旅客就马上拿出钱
生怕晚了挨上一刀。吴立英和王亮已把二百元钱准备好
放在裤子左侧口袋里。忽然
王亮觉得挨着他的那个男人在瑟瑟地发抖。王亮抬眼一望
见那两个男人可能受到他们的启发
也在商议如何凑钱
只是由于害怕
全身在发抖。那个美女比这两个男人怕得更甚
她把脸朝向车窗
两肩抖得不住地耸动。王亮真想上前安慰她一番。不容王亮多想
蒙面者就已到了他的跟前。王亮和吴立英掏出钱递给了持刀者
持刀者接过钱看了看说：
两个人才四百元钱
是不是想糊弄我！
说完对王亮晃了晃刀。王亮把衣袋翻了过来说：
大哥
我们只是临时出门
连行李都没带
哪能带许多钱呢？
说到这王亮把上衣口袋一掏
拿出两张一元钱的零钞向蒙面者抖了抖说：
这样零的钱几位朋友也不能要吧？
其实
他们五个人是最后被抢者
劫匪的目的已基本达到
这四个蒙面者已不像先前那样穷凶极恶。这时
挨着王亮的那两个男人也分别拿出一百元钱给了劫匪。持刀的蒙面者一看两个人只拿出二百元钱
不满地说：
这两个人更少
才二百元。靠窗的那个
你的钱呢？
美女更加害怕
声音也不敢发出一丝。紧挨着美女那个男人说：
她是我们一块的
我们一起到楚雄去旅游
就剩这么多钱。
不行！
那个持枪的蒙面者大声吼道。
去把那个女的皮包拿过来。
持刀者听到命令
立刻动手抢包。美女本能地转过身来护住自己的皮包。那个持枪的蒙面人眼睛一亮
大声说道：
抢来抢去
原来宝贝在这呐
这可是个美女呀。
持枪者向前凑了一步抓住了美女
使劲把她拽了起来。挨着美女的那个男人说：
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是他什么人？我干什么关你屁事。
持枪人边说边往外拉那个美女。
我是她的男朋友。
那个男人也使劲往回拉美女。其余三个蒙面者见状立刻揪过那个男的摁住就拳打脚踢。挨着王亮的那个男的竟掩面不敢看
而在地上的那个男人也连连告饶。持枪的蒙面人已把美女拽到了他跟前
用左手肆无忌惮抓住美女那高耸的
。然后
他用枪指着后座上的三个人说：
你们三个起来出去
老子要用这个座。
吴立英说：
这个座是我花钱买来的
凭什么让给你。
凭什么
就凭我这枪
你不让座
我就毙了你！
持枪者歇斯底里地叫着。
我让
我这就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