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板临走时并没告诉我们撤出钱庄。如果你这样说
我还得打电话问一问魏老板。
说完
黄源就走了出去。
吕明、吕权、刘勇最终也没等到黄源
更没等来魏荣学的回话。而等到的是六、七枝AK47冲锋枪黑洞洞的枪口。
刘勇的死讯第二天早上就传到了大其力
刘勇的妻子和刘勇的弟弟刘猛一直都不相信。但到中午
这个消息就变成了事实
因为黄源派人送回了刘勇的尸体。
华晶是在下午得到这个消息的。刘勇在邦康是一个重要人物
他的死立刻成了这个城市街谈巷议的中心话题。得到这个消息华晶让阿金到刘家去打探打探
不一会儿阿金回来就证实了这个消息的属实
因为刘家的大门口已挂上了白幡。
华晶给孙场长挂了电话。这个电话与上次吴立英四人运货顺利到达邦康可不一样
这个电话几乎宣布了这次计划的夭折。孙场长只是有气无力地说
货就先放在刘勇家
你们五人先留在邦康待命。
华晶把吴立英他们四个人招到412室简要地介绍了一下情况后说：
面对这种情况
孙场长也没了主意。只是要我们在这里等。
华姐
我们起码现在有事要做。
吴立英说
既然你已拜会过刘勇
现在我们就应当去吊唁一下。
那好
立英
你陪我去一趟刘府。
华晶马上做出了决定。
刘氏府邸一扫前天的宁静
此刻变得如闹市一样。华晶前天来时只开角门
现在正门大开
不断的有吊唁的进进出出。华晶和吴立英到灵柩前做了祭拜
然后到账房写了祭礼。华晶和吴立英刚跨出灵堂
昨天接待过他们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过来说：
两位贵客请留步
我们家二爷请您到书房一叙。
管家说的二爷就是刘勇的弟弟刘猛
五年前从上海来邦康
一直帮刘勇打理赌场。突然的变故对他打击很大
但他知道
他必须从悲痛中解脱出来
来维持他哥哥创下的这诺大的产业
然后才能伺机报仇。所以他决定
他要和所有来祭奠他哥哥来的军政要人以及生意上的伙伴都谈一谈。
您是前天到的邦康吧？听管家说
您前天就和我哥哥谈过了。但我不知你们和他做的是什么生意？
听过华晶让他节哀顺便的致意后
刘猛单刀直入地说。
我们老板托他把一集装箱药品运到清盛去。
华晶答道。
不会是毒品吧？
哪能呢
这是我们云南生产的搞癌药。再说哪有逆着流向运毒品的。
吴立英接口道。
我说也是吗！
刘猛同意了吴立英的说法。
你们知道他通过什么人
怎样的办法把货运到清盛去吗？到清盛又把货交给谁吗？
刘猛问。
不知道
我们只负责把货从萨尔温江运来
事实上我们已把货交给了他
货现在就存在车库里。
华晶答道。
既然如此
我们眼下还不能解决这个问题。但是丧事一处理完
我就着手这件事。
对
这事急也没用。现在我们就告辞吧。再一次向你表示我们的哀悼。
华晶站起来握住刘猛的手。
回到美心宾馆
只有阿银一个人在408房间。没等华晶问
阿银就说王亮和阿金去附近的赌场了。
看看离吃晚饭的时间还早
吴立英说：
我也到赌场看看热闹去。华姐
你也去吗？
我可不上那鬼地方去。立英
到那里你把他俩也找回来吧！
华晶推辞道。
赌场在这里可是个合法场所。阿银
你去不？
去！
阿银乐颠颠地跟着吴立英走了。
赌场离美心宾馆不远
吴立英他俩没用三分钟就走到了。天还没黑
还不是赌客盈门的时候。这个赌场是一座三层楼的建筑
招牌上写着：缅京娱乐中心。进了大门
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理石的地面
大型的水晶吊灯。宽敞的接待处
五、六个小姐只有一个人在忙碌。进入博彩大厅
整个大厅的一半都是老虎机
门前看不到有多少人
老虎机前却是熙熙攘攘。老虎机上不断闪烁着的光亮
发出的音乐声和叮叮咣咣的硬币声一下了吸引了吴立英和阿银的目光。他俩凑到老虎机前
见一个赌客塞进老虎嘴里一把币子后
不大一会儿
老虎机吐出来一大堆币子
这个赌客立刻振臂高呼
不用问
吴立英知道他一定是赢了。往前走就是中国大小和牌九
这些地方
无不围着许多人
吆五喝六地跟老虎机前一样嘈杂。一直走到头
他俩也没发现王亮和阿银。他们顺着楼梯来到二楼
。首先看到是轮盘赌
台子周围站着十多个人
轮盘旋转着
红的、绿的筹码压在有数字的地方。过了轮盘之后
就是百家乐、廿一点和白鸽票。吴立英和阿银在各处都看了一会儿
其赌法有的一看就明白
有的却很费解。再往前走
吴立英一眼就看到了王亮和阿金
他俩和另外十多个人围着一个台子。吴立英走上前去捅了一下王亮的腰
王亮回过头来见是吴立英
一声没言语转过去继续观看。吴立英挤上去一看
原来是在压宝。吴立英听张全的爷爷说过这种赌钱方法
只是没有见过真的。这里是用两枚铜钱
竖立旋转
用一只小碗扣在上面
然后猜两枚铜钱的字和背。一共有三种形式
两字、两背和一字一背。这三种形式都写在桌子上
任赌客在上边下注
押中了一赔二。看样子
王亮和阿金已在这儿呆了很长时间了
因为王亮就要跃跃欲试了。吴立英拍了拍王亮的后背
那意思是警告他不要下注
王亮无可奈何地把钱收了回去。
四个人又在这押宝的地方看了大约一个小时
王亮还要看下去
吴立英强拽着把王亮拖回了宾馆。
立英哥
你为什么不让我押
我已看出了门道
如果我押
肯定赢钱。
回到俩人的房间
王亮还是心有不甘地说。
赢什么钱呀
有多少赌钱的不是血本无归。你没看到那个红脸膛的那个人
输的不都把戒子押上去了。
吴立英举出所看到的例子进行反驳。
你说的是哪个红脸膛呀？
就是那个细眯眼
鹰勾鼻
大嘴叉的那位。
你说他呀！他可真是个笨伯。那么浅显的事情他愣没看出来。照这么赌下去
他可能输掉的不光是戒子。
那里有什么秘密吗？
吴立英对此有了兴趣。
两枚铜钱里
其中一枚的一面
边缘较薄。这面是字
这一来
这枚铜钱旋转的力量即将消失快要倒时
总是往薄的一面倒
也就是说
出两字和出一字一背的机会远比出两背的机会要多。可那个小子总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总是往两背上押。你说他不输谁输？
王亮好赌在七孔村是出了名的。中学毕业后常常夜不归宿到别的村子去赌博
这些吴立英是知道的。但王亮他们的赌具不过是麻将和扑克
没想到他对押宝也深喑此道。接着连续两天王亮都长在赌场
到了晚上吴立英去找他时
王亮仍在押宝的台子前。第三天王亮终于忍不住上了场
一下午赢了一千元人民币。
立英哥
明天我还要上场
一下午就赢了一千多呀！
回到自己房间王亮就拿出钱向吴立英炫耀。
那个红脸膛今天怎么没来
是不是输得没钱了。
吴立英问。
哪呀！他上午就输了个溜干净
没钱就走了。不过
明天一准来。立英哥
你说他是干什么的？看打扮
他也不像一个富家子弟
但他却天天能拿出钱来
而且赌得也比较豪爽。输了从来不赖账
没钱就走人。
第二天王亮上午一到赌场就上了场
吴立英也破天荒地上午就去了赌场
那个红脸膛的人果然来了。不过看情形就要离场了
因为吴立英看到
他往兜里掏了几次已掏不出什么钱了。他离开赌台去了卫生间
吴立英跟了上去。在洗手的时候
吴立英对红脸膛说：
大哥
想翻本吗？
吴立英怕说不好这句佤语
今天早上特意跟阿金学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想不到红脸膛竟能说流利的汉语。
我看这几天大哥输了不少钱
觉得大哥是一个豪爽汉子
想帮你一下。
你如何帮我？
红脸膛翻本心切
尽管这事来的突然
他也要问个明白。
有一个铜钱字的一面是薄的
所以你只能押两字或一字一背。
吴立英低声向他解释。
谢谢
我明天再来翻本。
慢。
吴立英从兜里掏出一千元人民币说：
这个先做你的本钱。
你为什么这么做
凭什么借我这么多钱？
就凭你在赌场的豪爽表现。
吴立英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说。
吴立英没和红脸膛一起回到押宝赌台
他直接去了兑换币子的地方
花一百元换来一堆币子
到老虎机前乱拍一阵
居然赢了一百元钱
当然这是用一大堆币子兑回来的。他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押宝的赌台
看到红脸膛攥着拳头挥了挥
那情形一定是赢了。
立英哥
那个红脸膛今天居然赢了。
吃晚饭时
王亮见到吴立英就当新闻说给他听。
赢了多少？
吴立英问。
不太清楚
总得有三、四千元吧。
第二天吴立英没有去赌场
他对赌博的兴趣不大。晚上他从王亮的口中得知红脸膛又赢了。可第三天王亮回来却说：
今天红脸膛又输了
而且输得挺惨
他差不多把这两天赢的都输光了。
为什么输的这么惨？
吴立英问。
前两天不知道什么人告诉他只能押两字和一字一背
所以他赢了钱。谁知道昨天换了铜钱
他仍照原来的办法押
那他还能不输！
第二天吴立英上午就去了赌场。他换了一百元钱的币子
到临近押宝赌台的一个老虎机前
一边玩
一边观察红脸膛的动向。吴立英一到老虎机前
红脸膛就看到了他。因以红脸膛已经输的没钱可押
正盼望着吴立英的出现
再次指点迷津并借给他一点赌资翻本。
兄弟
这两天怎么老没见？
红脸膛凑到吴立英跟前问。
出了趟门。
吴立英只能这么说。
怎么样
战绩如何？
头两天赢了
昨天又输了。而且把前两天赢的都输光了。这不
今天又输没了。
你是不是一直在两个字和一字一背上押。
嗯。这不是你教我的吗？
前两天行
从昨天他们就把铜钱换了
难道你没看出来。
吴立英被他的诚实逗得忍不住笑了。
兄弟还能借我点钱吗？这回我一定把钱捞回来。
给
这是一千元钱。
吴立英毫不迟缓地把钱给了他。
红脸膛回到押宝的赌台前
吴立英开始给老虎机喂币子。午饭前
吴立英拍进去五百元钱的币子
得到的回报中只是象羊拉屎似的掉出几个硬币。
兄弟
我赢钱了。
红脸膛乐呵呵地跑到吴立英跟前。
这是你借给我的两千元钱
我还给你。今天中午我要请你吃饭。
老兄
这两千元钱你先拿着。本钱多赢的钱就多。
吴立英把钱推了回去。
红脸膛把钱揣回兜
然后说：
请你吃饭你总得去吧？走
今天中午找个好点的饭店
痛痛快快的喝一顿。
不敢问老兄贵姓？兄弟间都认识四、五天了
彼此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吴立英和红脸膛刚坐到饭店的酒桌上便问。
我姓黄。单名一个汶字。兄弟是
敝姓吴。
两人都拱了拱手
互相称兄道弟一回。
不知吴老弟在哪一行发财？
黄汶首先发问。
你看我象干那行的？
吴立英没有准备
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我看你就是这家赌场的。
对
我就是这家赌场的保镖。
吴立英顺杆往上爬。
如果你是这家赌场的保镖
那我俩可就是
黄汶尽管诚实的可爱
但事关重大
他也只能说半句。
吴立英见他只说了半句话
知道他必有难言之隐。于是若无其事地说：
其实我早就不愿意干这卖命的差事
明天我就去辞了差。
吴立英本来就没有这可辞的差。
对
你马上去辞差
越快越好。
可辞了差
我可就没了饭碗。
别怕
你跟着哥哥我干
保你吃香的
喝辣的。
不知哥哥是干哪行的
不知我干了干不了哥哥说的那行。
吴立英继续追问。
放心吧
我保你能干
因为跟你目前这行接近。
这
吴立英面有难色。
告诉你
你可不能与别人说。我是腊戌魏荣学的人
最近我们就要占了这赌场。我们是来赌场卧底侦察的。每天都给我们五百元钱到这里来赌
没想到我一赌就输
越输越上瘾。
黄汶低声说。
那么说
赌场里还有你们的人？
有。每个台子都有我们的人
这时
侍者上来了酒菜。两个人不再讲话。侍者走后
吴立英拿起酒杯与黄汶碰了一下
两人干了下去。
刘勇三人不是魏荣学授意杀的
而是黄源自己决定干掉的。因为黄源自认为羽翼
打算脱离魏荣学独立
以大其力为基地
向西把势力发展到邦康
向东辐射到清盛。这是几杯酒落肚后
黄汶神秘兮兮地告诉吴立英的。并许诺说
如果吴立英跟着他们干
起码能当个九当家的。黄汶拍着
说
他是黄源的弟弟
这个家他能当。
回到宾馆
见华晶正在房间里坐着。吴立英以为王亮回来了
华晶开口说要与他商量点事：
立英
孙场长今天来电话了。
他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要我们继续待命？
吴立英平淡地问。
不是
那样他就不来电话了。他说
他已与
药厂在清盛的办事处主任詹姆斯联系好了
要我们亲自押车去与詹森接头。因为刘勇一死
一切头绪都乱了。
说得轻巧
从这里到清盛要经过三、四个地方势力的地盘。这些人根本不是设卡收税
而是大小通吃。
吴立英这几天在赌场混得一开口说起赌博的术语来了。
华姐你说
我们五个人
四只枪
能冲过去吗？
不能。
华晶附和道。
再说
黄源干掉吕明后
相邻的势力掀起了一轮新的争夺地盘大战。这场火拼就发生在我们去清盛的路上。
立英
看不出呀。来邦康没一个星期
成了金三角通啦！
华晶突然赞叹道。
我也是听一个新认识的朋友说的。
说到这
吴立英突然想起
于是问：
华姐
你说刘勇是魏荣学杀的吗？
是呀
刘猛都是这样说的。
不对！
接着吴立英把从黄汶那里听来的全都讲给了华晶听。
华晶听得津津乐道。吴立英讲完后
华晶感慨道：
孙场长真是命运不济呀
再晚一天发生这事
货不就运到清盛去了。
是我们命运不济
能轻松完成的任务现在得去拼命啦！
吴立英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