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太忙
眼下我们去不了
等这阵子忙过去
让华晶领你们去武汉玩玩。
听到孙厂长的许诺
王亮不
鼓起掌来。
受到王亮的热情鼓励
孙场长显得还兴奋。他说：
我们现在就去一个比武汉还热的地方。不过这要绕些路
不过绕得还不算远。
在什么地方
离这儿有多远？
王亮有些急不可耐。
下午三、四点钟就能到那里。今晚我们就住在那儿。
孙场长说完
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汽车一阵风似地向前奔去。
中午到了鲁掌镇
他们在一个叫诸葛村的地方停车吃饭。这是吴立英和王亮生来第二次进饭店吃饭。当然
第一次进饭店也算不上进饭店
那只不过是他俩在万般无奈下的一次冒险。由于还要开车
孙场长只给他们三人每人要了一瓶啤酒。吴立英和王亮是第一次喝啤酒
王亮端起杯来喝了一口
但他没有下咽
立刻吐在了地上。缓了一口气说：
这是什么样呀？一股马尿味！
亮子
你喝过马尿呀？
华晶取笑他说。
又苦又酸
这有什么喝头？还是来点白酒吧！
王亮要求道。
华晶喊来服务员
让她给王亮换了白酒。然后对吴立英说：
立英
你也喝白酒吗？
不
我喝啤酒。我也是第一次喝
但我听说啤酒是当今世界上销量最大的酒。
说完
吴立英轻啜了一小口。
立英
啤酒不像白酒
大口喝才过瘾。
孙场长说。
吴立英喝了一大口
他立刻感觉这啤酒着实不错。这时恰好点的菜上来了
华晶立刻邀吴立英和王亮干杯
华晶和吴立英一饮而尽。王亮看他俩喝得如此痛快
一口把自己杯中的白酒喝干说：
我也要喝啤酒。
服务员给王亮启开的啤酒倒上。在王亮的倡导下
他们三人又干了一杯。王亮咂了咂舌头说：
确实不错。
孙场长
刚才过鲁掌的时候
我看那儿到处都是泸水的牌子
这是怎么回事？
吴立英问。
鲁掌镇是泸水县的所在地？
孙场长回答道。
这个泸水是不是当年诸葛亮征南蛮擒孟获的地方？
吴立英问道。
对
这里是诸葛亮七擒孟获的地方。
孙场长非常肯定的回答。
准确地说
这里是三擒孟获的地方。三国演义第八十八回的题目就是：渡泸水再缚番王
识诈降三擒孟获。
吴立英说。
行
！立英
三国演义记得这么熟。
孙场长说。
三国演义中涉及云南的地方
我不止看了三遍。所以记得很扎实。
吴立英回答道。
看来你对云南的历史很感兴趣。
不光对云南历史
我对中国历史和世界历史也感兴趣。如果有那一天我能上大学
我就读云大的历史系。不过
这只能是幻想了。
说到这
吴立英自己干了一杯啤酒。
午餐很快就结束了。孙场长驾着车驶过怒江大桥
朝西南方向进发。下午三点钟
他们就到了腾冲境内。还是王亮发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
他指着刚闪过去的山说：
看
这里的山都没头。
亮子看得准确
这种无头的山就是火山。当地的民谣这样说：好个腾越州
十山九无头。
刚才专心致志开车的孙场长又打开了话匣子。
这里就是腾冲呀！我和王亮在地理课上学过
说这里有许多火山。是不是
亮子？
吴立英兴奋地说。
王亮未置可否
孙场长接过话头说：
旅游手册上说
这里有四十多座火山
不过
近年有人说
这里有七十多座火山。
那么多火山
怎么没看到山上冒火呢？
王亮道出内心的疑问。
这些都是死火山
最年轻的火山打鹰山最后一次喷发距现在也有三百八十年了。
孙场长解释着。
孙场长不断地说
但车速一点也没减。车窗外的平顶山差不多都一闪而过。吴立英默默的数了一下
这么一会儿就有七座火山闪过了。这些火山不像其它的山脉连绵不绝
而是各个独立的。
立英
这些火山我们就不去爬了
一会儿到腾冲县城我领你们看一个地方
相信你会感兴趣的。
孙场长
你爬到过火山顶上吗？
王亮问。
当然上去过。爬到平顶山最高处
可能就像蚂蚁爬到十八印铁锅的锅沿上一样
锅底很圆
蚂蚁脚下的锅沿斜着向锅底伸去。
说这话时
孙场长在方向盘上的手故意缩了缩
仿佛他就是那个蚂蚁似的。
你下到锅底了吗？
王亮继续问。
没有
锅底很深
锅壁又陡。没人敢下。再说
我们当时的任务是到腾冲县城去闹革命
哪有心思去探险呐！
孙场长回答道。
说话间
切诺基进了腾冲县城。孙场长降低了车速
在宽敞的大道上只走了一会对儿
吉普车就拐进了狭窄的小巷。车走了一会儿
孙场长就把车停在小团山脚下。令吴立英惊讶的是
他们眼前竖着无数墓碑
一直在山坡上向上延伸。
孙场长
这一定是抗越自卫反击战烈士陵园。
吴立英说。
你猜错了
你看看门楣上写的是什么？
听到孙场长的提醒
吴立英这才仔细看陵园的名字：国殇墓园。
这里埋藏的是
的将士。
孙场长不再考吴立英
而是直接给出答案。
这里有九千多个坟墓
埋葬的都是中国远征军二十集团军的将士
他们全部死于一九四四年战略反攻的一场对日作战中。
孙场长说得很严肃
好像他在这里当过解说员似的。
噢
抗战时我们云南还有过对日作战
这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过。我们学的历史书上
还有小说和电影里可从来没提过。我的印象里抗日都发生在河北、山西、山东和江苏似的。
对了
我在上中学时也觉得是这样。一九六八年我们下乡到林场时
我们听说了这里还有
的烈士陵园
蒋介石的题字
的旗子
全县的知青无不十分愤慨。就在下乡的第五天
我们全县知青乘着卡车来到这里
发誓要平掉这些坟墓。在路上我说我曾爬到火山顶就是那次上的。我们刚到国殇墓园
不知道当地老百姓从哪里得到我们来平坟的消息
黑压压来了一片手持木棒的人群
比我们来的人不知要多多少倍
好像整个腾冲县的人都来了。他们声称你们要敢动一下墓园
他们就砸烂我们的脑袋。就好像这儿还没解放
仍是国统区似的。我们手里只有锹镐
哪里敢同他们动手。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跑了
我们都纷纷跑回了卡车。在回福贡的路上
我们这些知青差不多都爬上了火山
结果
革命没成功
反倒来了一次旅游。
孙场长回忆起三十二年前的事来满有兴致。
吴立英听完孙场长的一番回忆后
走进墓园参观。五十多年的风雨已使墓牌上的字迹模糊难辩
吴立英蹲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个墓
里埋的人姓什么。九千多个墓
排列得相当整齐
就像他们生前的队列
队列一直排到山坡尽头。山顶上一个玄色火山岩高塔耸立
四周松柏森森
碧草萋萋。整个墓园显得庄严肃穆
吴立英觉得
这里正如孙场长所言
是一个值得一看的地方。
王亮对此并不感兴趣
他没有进入墓园
几乎下了车就一步未动
因为华晶根本就没下车。王亮见孙场长朝车走来
就大声说道：
孙场长
这里并不热呀？
我们现在就走
到热地方去。
说完。孙场长转过身去喊道：
立英
回来上车
我们还得赶路。
出了腾冲县城
吉普车没走上十分钟
他们就进入了一条河谷。这里已明显感到比腾冲县城热了。转过一个弯
一个十多米高的瀑布映入他们眼帘。在瀑布下面的河床和两岸峭壁上
有多处泉水喷涌
白色气柱凌空升起
与瀑布溶为一体
蔚魏壮观。车还没靠近瀑布
一股股热浪就迎面扑来。
亮子
这回你感到热了吧！
华晶说。
这里的泉叫高温气泉
喷出的水足有八、九十度。你看那个两米多高的半圆形水柱
据说水温可达九十一度
热吧？若在你们那里
这个温度早就开锅了吧。就是在这里
这泉水也接近沸点。高温泉水与瀑布水混合之后
也可达四十多度。正好是人们洗澡的温度
所以这条河就叫澡塘河。
孙场长不光给王亮
也是给吴立英和华晶解释这眼前的现象。
孙场长
我们下车到澡塘河洗一洗
也可去一去这一身汗味
怎么样？
王亮提议道。
大家可以下车看看
不过不能洗澡
我们一没有带洗澡用具
二有男有女
多有不便。再说今晚我们就住在热海酒店
那里也有露天澡塘
引进的也是温泉水。今晚我们到那里去洗。
孙场长说道。
吴立英、王亮和华晶下车后
观看了蛤蟆嘴、狮子头、眼镜泉、仙人澡塘和河心滚锅等喷水喷气孔。王亮边看边叨咕：
神了
神了。
回到车上
王亮仍在赞不绝口。
有一个地方
比这里还绝。去不去？
去
去。
王亮也不问绝在哪里就一连串地说去
他认为孙场长说绝的地方一定错不了。
立英
三国演义中说诸葛亮五月渡泸
深入不毛之地
有的将士因喝了毒泉而死。这故事你记着吗？
车上了公路
孙场长问道。
这是三国演义第八十九回的内容
这章题目是：武乡侯四番用计
南蛮王五次遭擒。在这章里
孟获被诸葛亮四擒四纵后
与兄弟孟优去了秃龙洞。朵思洞主告诉孟获
来秃龙洞只有两条路
一条就是孟获来秃龙洞时走的路
这条路地势平坦
土厚水甜
人马可行。另一条路为西北一路
山险岭恶
道路狭窄
虽有小路
多藏毒蛇恶蝎。并且水不可饮。一路上有四个毒泉：一曰哑泉
二曰灭泉
三曰黑泉
四曰柔泉。四大毒泉虽各有特点
但都其毒无比。除了哑泉外
另外三泉只要饮用
皆可致人死命。朵思洞主告诉孟获
只要堵塞东北大道
诸葛亮必走西北一路。只要蜀军走西北这条路
必定有来无回。
一提起三国演义
吴立英就滔滔不绝地叙述起故事来。
后来呢？
华晶问。中午吃饭时
她听到吴立英头头是道的说起三国演义
就引起了她的兴趣。这次吴立英又说起三国演义
她又提起了精神。
后来孟获依了朵思洞主之计把东北大道堵塞
蜀军果然从西北小路向秃龙洞进发。王平的士兵喝了哑泉之水
立即不能说话。诸葛亮赶到哑泉后
经神人暗示
找到了解毒神泉
蜀军快速开到秃龙洞
设计把孟获第五次生擒。
听完吴立英的三国故事
孙场长说道：
立英
你这五擒孟获的讲述就是高考作文的一种方式——缩写。当年恢复高考
我也参加了考试。其中作文题就是缩写一篇文章
结果我给改写得一塌糊涂。当年
我若有你这个水平
不也考上大学了吗？
孙场长
你又提起三国演义
是不是这儿也有毒泉
？
吴立英实在不愿意提起考大学什么的。中学刚毕业时
他还抱有考大学的幻想。这一招到通缉
这点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对
现在我们去的地方叫扯雀塘
它就是这里的一个毒泉。据当地的老百姓讲
这个泉因为里面散发毒气
能把附近的飞鸟扯下来毒死
所以才起名叫扯雀塘。
孙场长回答道。
那我们到扯雀塘
岂不要中毒。
华晶担起心来。
不会的
没那么严重。这里也是一个旅游景点
每天都有许多人到这里参观。
孙场长安慰道。
到了一个小桥跟前
这里停着十多辆大小汽车
孙场长也把车停在桥旁。下车对他们三人说：
前边人多的那里
有一个杂草丛生的大水坑
那就是扯雀塘。
吴立英和王亮挤到人群中间
华晶尾随其后
下意思地用手捂住鼻子。原来这骇人听闻的扯雀塘竟是一个只有两米见方的水坑。这时人群中有人把一个大公鸡放到水坑里
那鸡连叫带挣扎不到三分钟
鸡冠就从红变紫了。往水坑里放鸡的那个人把鸡从水里拉出来
公鸡只能伏在地上张嘴喘气了。这一下把华晶吓得转身跑回停车的地方。
热海酒店是一个三星级饭店
由于不是旅游旺季
这里的住客并不多。孙场长一行到这里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
华晶在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
吴立英和王亮住在508房间。他们没有随身携带的行李
所以孙场长直接带他们去了餐厅。在这里
孙场长领他们吃了一顿傣族风味的饭菜。这回
王亮没等孙场长问
就主动要了啤酒。
酒足饭饱之后
他们四人摸着黑到浴谷洗澡。虽然是露天浴池
但接待客人的地方却是一个装修豪华的大厅。进门后
男左女右分开。吴立英和王亮只是到林场后才在卫生间洗过澡
这样的地方从未涉足过
所以他俩亦步亦趋地跟着孙场长。服务生发给他们一人一件游泳衣
他们看到孙场长接了过来
他俩就接了过来。服务生告诉他们先要冲净身子才能进浴谷
他俩只是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反正进去后干什么都要看孙场长的
听得明白还是不明白无关紧要。
在更衣室
后
他们先在莲蓬下淋浴
然后才进入浴谷。进去后
他俩才看清就是在露天下有许多水池子
每个水池子都弥漫着热汽
池子旁竖着灯箱
都起个好听的名字。王亮挑了一个叫啤酒池的进了去
进去半天才出来对吴立英说：
立英哥
这里面一瓶啤酒也没有。
回到热海酒店
时间已是九点多钟。由于一天的车马劳顿
这一宿吴立英和王亮睡得很香。天要亮的时候
吴立英做了一个梦。他梦见王妍在一个山谷里被一个黑熊追赶
他连忙举起枪瞄准黑熊
刚要扣动扳机
黑熊却没了踪影
而王妍也从视线中消失了。他边喊着王妍边向前追去
突然脚下一绊
他摔下了万丈深渊。就在不断的下坠时
他一惊醒了过来。
立英哥
你做梦了吧？
王亮问。
吴立英是在梦境中惊醒的
所以梦里的情景清晰地记着。他看到王亮正躺在
吸烟
看来他已醒了好一会了
一想到自己在梦中喊着王妍的名字
他不
脸红了。
我梦一只黑熊在追王妍
我刚瞄准还没扣扳机
黑熊和王妍就都不见了。
吴立英硬着头皮边回忆梦境边说。
人都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