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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

佚名(当代)
内容简介:
控制着旧上海经济动脉的东方闻人,在看到洛丹平时,被他身上那种干干净净的气质所吸引住。心为那一双太过清澈的眸子震颤,尘事中的一切污秽仿佛都无法沾染他一星半点。只是这样的人,有让人想毁灭的冲动。在对你的巧取豪夺中,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心竟然背叛了自己,你能原谅我对你造成的伤害,可以接受我的心吗?
文案编写:秋之屋 xiaomeili
时代背景:上海30年代
小说情节:巧取豪夺、死不放手
  1
  三十年代的上海,是一个纸醉金迷的世界,也是中国对新事物接受较为迅速的地方之一。
  与世界其它的繁华城市一样,大上海风风光光表面的背後,其实是由一股股的黑暗力量所控制和主宰著的。这其中,以青龙帮和黄龙帮为首的两股势力最大,也最为著名,只是人们并不知道,这两个大帮的帮主──在大上海呼风唤雨的大人物,不过是两个傀儡而已。而更不可思议的是,将这两个人玩弄於股掌之间的,竟然只是个年轻儒雅的世家公子──东方闻人。
  **************************
  黄浦江边,汽笛的长鸣声中,一艘轮船缓缓靠近。船头上一个青年,正迎风而立,秀美绝伦的脸庞上,是一片赞叹之色。秋水般的目光,如多情的少女望著自己的情人一般注视著这个美丽的城市。
  这就是我将要施展抱负的地方吗?洛丹平雀跃的想:冒险者的天堂,在这里,一切有才华的人都会找到自己的位置。他紧紧的搂住自己怀中的一个小箱子,那里是他三年来的心血之作,沈浸在自己编制的美梦里。
  码头上,搬运工人,小贩们穿梭往来,好不热闹,几辆黄包车在一边侯著,洛丹平选了一个看起来很瘦小的青年拉的车,柔声道:“我要到悦安旅社。”
  青年二话不说,拉起车便走,洛丹平忙道:“我不急,你慢点走,日头太大了,别累坏了身子,就不好了。”他当初就是看这青年瘦弱,没有多少生意,才让他拉自己的,要是因此累坏了人家,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
  到了地方,他又多付了好几块车钱给青年,看他千恩万谢的走了,心里不忍,又感慨了一番。
  转身正要进门,冷不防一个黑衣人冲了出来,与他撞了个满怀,险些跌倒,等到起身细看时,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那黑衣人全身都被一件黑色长袍包裹著,只露出两只眼睛,就和那西方小说里的巫师一个模样。
  黑衣人也正震惊的看著他,洛丹平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只好轻声问道:“先生,你不要紧吧?”
  黑衣人默不作声,又看了他几眼,才发出几声阴森的笑,低语道:“终於出现了啊,这悲惨的命运一开始便已注定,最後的结局又究竟是幸或不幸?”他语气低沈,声音沙哑,就象乌鸦一样。洛丹平被他这几句话说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有心不理他,又觉不礼貌,正不知如何是好,黑衣人却低笑著扬长而去。这才松了口气。
  他十五岁离家,出外求学,如今二十三岁学成归国,受的都是西方的教育,因此也不把黑衣人预言般的可怕话语放在心上,上了楼,在窗子前遥望著大上海的景色,顿觉心旷神怡,黑衣人的事,早已忘的干干净净。
  ***************************
  沈公馆的豪华客厅内,60多岁的老人正在愤愤不平的抱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学生不好好在学堂上课,却东奔西跑去搞什麽示威。好好的戏不听,却去听什麽歌剧,那些男的女的在台上就能抱在一块。还有前两天,盖了一座大楼搞什麽画展,结果画的都是光著身子的女人,偏偏那些年轻人还都跑过去看。”顽固的老人一边说,一边顿著拐棍:“这都成了什麽世道,闻人,你就不能出面管一管?”
  东方闻人饮了一口茶,劝道:“姑父何必为这些烦心,上海就是这样一个地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您老看不过去,就可以不看。闲暇时看看书,听听戏。我每天那麽多事情,这些小事算得了什麽呢。”
  这沈老爷子虽然固执,对东方闻人也是无可奈何,踱了几步,气道:“我差点忘了,你也是年轻人,自然也和他们一个样了,前几天我还听说你和一个交际花打的火热,报上也登了,说你们打算娶她过门。我在这里告诉你,你若娶了她,从今後就别登我的门,省得把我气死。”
  东方闻人摇了摇头道:“姑父别听那些记者胡说,那种女人是什麽身份,我不过是看她美貌,逢场作戏罢了。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您老也歇著吧。”说完起身告辞,沈老爷知他事多,也不强留,叫人送了出去。
  一回到自己的住所,手下就来报告:“公子,乌鸦师傅已在客厅等您多时了。”
  “是吗?”东方闻人一笑:“又是什麽重大的事,还要他亲自前来。”
  来到客厅,沙发上坐著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正是洛丹平在旅社门口碰到的那个。
  “东方公子,近来可好?”沙哑的声音仍然刺耳,东方闻人却一点也不厌恶,笑著道:“很好啊,风流快活。一切都在按照我的预想发展,整个上海,已快要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乌鸦嘿嘿的笑了:“那真是要恭喜公子得偿所愿了。只是一个人的生命中,总有他不能控制的事情啊。”
  东方闻人道:“大师不会又要说我的命定中人的事吧,我还是那句话,大师自从跟随我以来,每预必中。独这件事,我说什麽也不相信。爱情对我来说,是最可笑的一件东西,我又怎麽会为它神魂颠倒呢。更别说这个对象还是个男人。”
  乌鸦道:“公子莫要一口咬死,我昨天在一个地方,已看到了你的命定中人,你们之间诸多牵袢,你既不信,我也不多说了,日後再看吧。你总有为了他求我的一天。这孽缘是早已注定了的。”
  东方闻人最不喜欢他谈论这个话题,也从心里不信,微笑道:“那我们就走著看吧。”顺便瞄了一眼几上的报纸,只见上面登著一则消息:“留日画家洛丹平定於8月15号结束画展。”下面是一些相关报道,他也再没有细看。
  2
  诺大的美术展览楼内,此时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因为是最後一天的画展,所以不象几天前的热闹。洛丹平也早料到这种情况,但他还是因为某个人没有到来而感到失望。
  “丹平。”门口传来一声悦耳的呼唤,立刻让他一扫先前的失落,喜出望外的转身:“银烟,你终於来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
  姣丽如花的女子看了看左右无人,这才欢呼一声,跑上前去,和洛丹平热烈的拥抱在一起:“你以为我不想早点来吗?一听到你要开画展的消息我就急得不得了。可是我爸爸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标准老古板一个,要是知道我来看你这种画,打死我也不会让我来的。好不容易等到你掀起的这阵子西方画热潮过去,我才找了个理由跑出来,第一时间就到你这报道来了。”杜银烟声音本就清脆,这一番话下来,宛如连珠炮一般。
  洛丹平拥著她向里面走,一边笑著说:“知道你辛苦了,杜小姐。”他与杜银烟从小是邻居,青梅竹马,两人长大後,彼此都有爱慕之意,只是杜家老爷为人十分传统,两人也不敢表露情意。及至洛丹平到了国外。杜家也搬到了上海,两人仍是书信往来,才能鸿雁传情。洛丹平此次回国,一是为了施展抱负,二就是为了迎娶杜银烟。
  “这座楼是你设计的吗?”杜银烟赞叹著楼里的布置设计,听到洛丹平说是,更是从心里为心上人感到骄傲。
  “丹平,你的画越来越好了呢,你五年前寄给我的作品,和这个比简直就是三岁小孩子的涂鸦了。“临走时,杜银烟用自己的方式给洛丹平鼓励:”虽然我听说很多老家夥说你的画伤风败俗,可是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洛丹平的脸色黯然下来:“这些人里面也包括世叔吧。”
  杜银烟也垂首不语,心里也感迷茫:父亲是那样古板传统的一个人,要如何能让他答应丹平的求婚。但是要她不能和丹平在一起,是比死还难受的一件事啊。目光坚定起来:不管了,大不了把这身子与了丹平,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会挨顿打骂,父母也是无可奈何了。她本就是新派的青年,父母管教虽严,但看的西方小说,以及大环境喊著妇女解放的呼声,却给了她莫大的影响和勇气。只是现在还说不出口来罢了。
  送走杜银烟,洛丹平折身来到一家画具店里,这几天,跟他订画的人还不少,大多是青年学生,他更要用心才行。
  **********************
  如画的风景在东方闻人眼前一一掠过。忽然,一个美丽的身影吸引了他的视线。
  “停车。”他吩咐司机。然後下车,在女子的眼前站定,绽出一抹优雅迷人的微笑:“好久不见了,杜小姐。最近好吗?”
  杜银烟立住身形,看到是他,哼了一声,冷冷道:“多谢费心,只要你不出现在我眼前,我就好的很。”东方闻人自从在她家见了她一面,追求的意图就很明显。偏偏杜银烟对这个花花公子一点好感也没有。因此从来没给过他好脸色看。
  东方闻人也不生气,嘻嘻一笑:“杜小姐出门,怎麽也不带个人呢?万一遇到意外怎麽办,不如让在下用车子送您回去吧。”
  杜银烟此次来看画展,和洛丹平偷偷约会,哪敢带跟班来。将头一甩:“不劳东方公子了,我自己回去。”
  “那好吧。”东方闻人耸了耸肩:“那杜小姐请吧。”他坐回车里,望著杜银烟越行越远的身影,目光里是势在必得的欲望。
  旁边的手下阿福不解的问:“公子,这个妞虽然也有几分姿色,但比起那个交际花燕香妮,却差远了,公子怎麽反而这麽让著她?”
  东方闻人轻笑了一声:“难道你连得不到的才是好的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枉费跟了我一场。”
  阿福嘿嘿的笑了:“原来如此。不过公子啊,听说这杜小姐也是出身世家呢,公子不如考虑娶她啊,那杜老爷一听说公子求婚,还不乐得屁颠屁颠儿的。”
  东方闻人冷笑一声:“她是什麽货色,也配我三媒六聘的娶她为妻?不过玩玩罢了。弄上手,给他们家几处生意一个方便,也就完了。”说完忽然瞥见窗外的大楼:“就停在这里吧,我倒要看看,让姑父那老顽固气得鼻子冒烟,一天来三通电话催我关了这个画馆的画作究竟露骨到什麽程度?”
  3
  进入美术馆,他立刻为里面精致典雅的布置倾倒,转头问阿福:“我记得报纸上说过,这幢大楼是那个洛丹平自己设计布置的吧?”
  阿福连忙点头:“我记得报上是这麽说的。”
  东方闻人颌首:“这麽说,这个洛丹平倒还很有才华。”他转过头又去看墙上挂著的各副画作。嘴上没有说什麽,心里也赞叹不已,暗道:“我虽然不是很懂画,但看这几幅山水人物,笔法空灵飘逸,色彩搭配得当,立体感也很强烈,不失为上乘之作。”转过身子,他问桌後面的一个年轻人:“这些画出售吗?”见年轻人点头,他指了几幅:“这些我买下了,另外,我还想见见洛先生,和他谈谈我想要他画的画的问题,可以吗?”3红尘@秋之屋
  那个年轻人叫做林远,是上海当地人,知道东方闻人的势力,闻言十分高兴:“当然可以了,只是洛先生现在不在。公子是否可以等一会儿?”
  东方闻人一挥手:“算了,既然他不在,我改日再来吧。”说完转身出去,心里暗笑:“姑父如果知道我竟然来买洛丹平的画,不知道会不会气歪了鼻子。”
  **********************
  两天後,东方闻人在处理完手头上的一些事情後,忽然想起自己还未去和洛丹平约画,便命人开车来到原先的美术楼里。
  那座大楼已经结束了画展,但是却成为洛丹平的住所。林远看到他,连忙请他在客厅里坐了,自己进去通知洛丹平。
  一阵脚步声响,东方闻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修长身影渐渐从楼梯拐角处出现,单看侧脸十分柔和秀美,等到洛丹平含笑转过整个身子,他如遭雷击,登时呆在了那里。
  东方闻人今年二十八岁,他从十五岁拥有了第一个女人,十六岁品尝了第一个相公(娈童在那时的别称)的滋味开始,拜权势相貌所赐,流连风月已是家常便饭,什麽样的天香国色没有见过。但洛丹平一出现,他还是忍不住从心里赞了一声。
  不是没看见过比他漂亮的。事实上,洛丹平的相貌虽也属上乘,但比起那些相公,却少了一份妩媚和丽。但他身上有一种干干净净的气质,就象盛开在万点绿叶中的一朵清冷白莲,不知不觉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东方先生,蒙您不弃前来,丹平有失远迎,失礼了。”洛丹平含蓄的笑道,声音恰如那吹皱了一池春水的轻风。两人目光相对,东方闻人的心不由轻颤了一下,那是一双太过清澈的眸子,尘事中的一切污秽仿佛都无法沾染他一星半点。这样的人,有让人想毁灭的冲动,东方闻人残酷的笑了。下定决心以後都不要再来见这个过分干净的洛丹平,否则依自己的灰暗心理,说不定什麽时候真的会毁了他。
  洛丹平心中也暗赞东方闻人的风采:果然是世家公子,不但气宇轩昂,风采气度更是不凡。
  两人谈的十分投机,一拍即合。东方闻人告辞出来,一坐上车,阿福便邪笑著道:“公子,我看这个画家倒是个当相公的好料子,看那脸盘,身段,比唱戏的小旦还漂亮,啧啧,就是让人想一亲芳泽啊。”
  东方闻人一笑:“说的不错,象他这样的人,要是被哪个有势力的看上了,也就逃不了了。”
  阿福恭敬笑道:“既如此,公子何不连人带画,一起买下来?”
  东方闻人摇摇头:“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再说吧。”不知为什麽,他总觉得,自己一旦沾了洛丹平,就不会象以前那样对感情欲望收放自如了:“你倒是给我调查一下杜银烟的喜好,不管怎样,我非要把她弄到手不可。”他恨恨的撂下话。
  “知道了,公子,您就放心吧,包在阿福身上。”阿福顺从的笑著。眼里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
  再度见到洛丹平,是半个月以後的事了。
  东方闻人做梦也没想到会在西餐厅这种地方碰到杜银烟,等到看清楚她身旁的人时,他的心更是不受控制的莫名愤怒起来。
  洛丹平天使般的脸孔上,此时正盛开著满足的笑容,与对面的杜银烟偶而笑语,怎麽看两个人都不象是普通朋友,东方闻人十分坚信自己的直觉。
  阿福见他脸色不善,连忙也冷哼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竟敢勾引公子看上的女人。”又低头问东方闻人:“公子,要不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东方闻人慢慢的坐下,良久才冷笑道:“不必了,就先让他们快活一下吧。你明天就带一份聘礼,到杜家提亲,就说我要纳她为妾,有什麽条件,任他们开就是了。”
  阿福答应著,东方闻人凝视著远处的身影,露出一个豺狼般的笑容:“洛丹平,杜银烟,看著吧,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一个也别想逃。”募然看见杜银烟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他举了一下杯子示意,嘴角边带著一丝冷酷优雅的微笑。
  杜银烟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嘟囔道:“成天象个阴魂似的,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讨厌死了。”
  “银烟,你怎麽了?”洛丹平关切的问:“身体不舒服吗?”
  杜银烟向来心直口快,听洛丹平问起,便愤愤的道:“还不就是那个花花公子东方闻人,象个苍蝇似的,烦死了。”
  洛丹平一愣:“东方闻人?我见过他,是很好的一个人啊,风采翩翩,举止谈吐也不俗,银烟何以对他有如此深的成见呢?”
  杜银烟一皱眉:“丹平,你怎麽会认识这个人渣的?”
  洛丹平欣然道:“他来买我的画,所以认识,谈了几句,也还投机,我觉得他并不象是那种轻浮的纨!子弟啊。”
  “你就是被他的外表给欺骗了。”杜银烟生气的道:“丹平,我告诉你,以後千万不要跟他来往,这个东方闻人是典型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爹也说过了,他无论白道黑道,都很有势力,所以你可不能象以前那样天真,以为每个人都是好人。”
  洛丹平睁大双眼:“天啊,他是这样的人吗?那银烟,你放心好了,我是绝不会和这种人来往的。”
  杜银烟这才露出笑容:“恩,这就对了,和他那种人结交,连你的名声也会不好听的。”一边说一边割下一小块牛排放到洛丹平的盘子里。
  远处的东方闻人看著一对璧人,面上虽不露声色,心里却早已做出了一连串的计划。
  ****************************
  “丹平,我们到你的住处去吧,我要把这身子给你。”饭後,两人走在林荫道上,杜银烟忽然坚定的道。
  洛丹平大吃一惊:“银烟,这怎麽行?世叔会打死你的。”
  杜银烟道:“你不知道,那个东方闻人纠缠了我好几回,如果他去求亲的话,我爹肯定会答应的。如今我和你木已成舟,我爹也就无可奈何了,反正要我嫁给那个花花公子,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洛丹平的眼神也热烈起来:“银烟,你竟如此待我。洛丹平在此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辜负於你。”
  杜银烟开心的笑了:“傻瓜,谁让你盟誓来著了,我们进去吧。”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了楼前,阿福眼望著相偕进去的两人,急道:“公子,要不要小的进去收拾他们这对狗男女?”
  东方闻人却诡异的笑了,一挥手:“不必了,明天你照样去杜家提亲,我自有打算。”脑海中浮现出那双清澈的眸子:“洛丹平,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我没有不吃的道理吧。别怪我狠心,上海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能说你误入狼窟了。”
  5
  “爹,我不答应,我绝对不答应。”客厅里,杜银烟一反平时的柔顺,大声的对他父亲──杜凌云道。
  “大胆,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说话,是谁教你这样放肆起来。”杜凌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杜银烟委屈的道:“没有谁教我,只是这事情关系到我一辈子的幸福,我不要让你们这麽草率的就为我决定。”
  杜凌云一挥手:“这事由不得你说了算,我已经收了东方家的聘礼,五天後你就要过门,早做准备吧。”
  杜银烟气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为什麽不能由我说了算?反正我就是不嫁给那个东方闻人,更何况还是做小妾。”
  杜凌云道:“婚姻之事,父母做主。东方公子人长的好,又有钱财势力,你嫁了过去,只有你的好处,就是我们家,也跟著沾光。这门亲事,你有什麽不满意的?东方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小妾又怎麽了?那样的人家,做小妾也是我们高攀了呢。”
  “爹,你太不讲理了。反正我不嫁,你们谁喜欢他,谁就嫁去。”杜银烟一生中也没象今天这样对父亲无礼,只是此时若不据理力争,一生的幸福就要毁於一旦了。
  “大胆。”杜凌云气的山羊胡都翘了起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非是想著那个洛丹平,我今天在这里告诉你,慢说有东方公子这样的人家,就是没这样的人家,我也绝不会把你嫁给那个伤风败俗的不肖子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丹平那是艺术,不是伤风败俗,他的心地要比东方闻人好上一千倍。”杜银烟倔强的反驳,却惹来父亲更大的怒气:“来人,把小姐关到房间里,任何人不准放她出来,否则我打断了他的狗腿。”
  “爹,你听我说……”杜银烟急著道。想把自己已把身子给了洛丹平的事告诉父亲,让他成全自己,谁料杜凌云认定她不过还是胡缠,也不听她说话,直出了房门,这边命两个力大的女人将杜银烟关了起来。
  41C6E20911B9B3红尘@秋之屋
  杜银烟无计可施,整日在房里哭泣,眼看婚期将近,她万般无奈,写了一封信,许以金钱,央求一个贪财的老妈子送给洛丹平,让他快想办法,最好能来把她弄出去,两人一起离开上海,到别的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去。
  洛丹平接到信,如遭雷击,连忙来到杜家,想哀求杜老爷改变主意,谁想杜凌云根本不接见他,直接命人将他打了出去,更令人严加看守杜银烟的绣楼,不许放走她。洛丹平在门口苦侯了一天,毫无结果。
  他本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救出杜银烟,想来想去,忽然想到自己和东方闻人有过一面之缘,银烟虽然说过他不是好人,但若是苦求一番,或许他会看在和自己谈的投机的份上,成全自己和银烟也说不定。想到这里,连忙坐上一辆黄包车,直奔东方公馆而来。
  东方闻人正在书房看书,闻说洛丹平来访,连忙命人请进书房,心里也暗暗得意:“他对杜银烟如此情深,就更好控制了。”
  一会儿工夫,洛丹平在佣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东方闻人用心打量他,只见他一脸凄惶无助之态,更显楚楚可怜,心中一荡,险些把持不住自己,就想在今夜要了他。但考虑到日後,又暗暗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否则坏了自己计划就得不偿失了。
  洛丹平哪知他心里的龌龊想法,还把他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踌躇了半晌才鼓起勇气开口:“东方公子,今天冒昧前来,实是有事想求,唐突之处,还要请你海涵。”
  “哪里,先坐下,有什麽事你说吧。”东方闻人装模作样的道,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
  洛丹平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如此几次,东方闻人也不催他,暗自享受著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约莫过了半刻锺,才见洛丹平终於下定了决心,毅然开口道:“东方公子,你可不可以取消和杜小姐的婚事?”
  “哦,为什麽?”东方闻人故做讶异的问。
  洛丹平此时反倒平静下来,诚恳道:“实不相瞒,我和银烟从小相识相知,早已私自定下终身,只是因为杜世叔厌恶我,所以一直无法如愿,现在世叔把银烟许配给东方公子,我说服不了他,又救不出银烟,万般无奈之下,不得不厚颜来求公子,但不知公子可否成全?”说完站起来,深深一揖到底。
  6
  东方闻人一笑:“原来如此啊,只是我对杜小姐也颇为有意,何况杜家也收了我的聘礼。”
  洛丹平忙急道:“聘礼的事,东方公子不必担心,我会加倍退回的。”
  东方闻人冷笑一声:“你把我看成了什麽人?区区一点聘礼,难道我还放在眼里吗?”
  洛丹平这才发觉自己失礼了,不由深感後悔:“公子莫怪,我是一时心急,那依公子的意思,要怎麽样办才好?”
  东方闻人邪笑几声:“想让我放弃杜小姐,倒也不是不能的,但有个条件,不知你能不能答应?”他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的来到洛丹平的身边。
  洛丹平听说有可能,喜出望外,也没发现他的异常举动,还天真的问:“公子有什麽条件,就请讲吧,只要丹平能够做到,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倒也不用那样严重了。”东方闻人沈吟了一下,在他身边坐下:“只要你能代替杜小姐的位置,我也没什麽放不下的了。”他说完,笑嘻嘻的搂住洛丹平纤细的腰身。
  洛丹平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连忙大惊站起,怒道:“我将公子当作一个知己,才来求公子,公子为何如此折辱於我?”
  东方闻人邪笑道:“我也把你当作知己啊,只不过是当作红颜知己而已。丹平何必见外,只要你丛了我,这上海滩从今後便是你的天下了。”
  洛丹平大怒,拂袖道:“东方公子请自重,我拿你当作真朋友,才来相求,没想到你竟如此不堪,算我认错了人。告辞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东方闻人冷笑一声:“你不要杜银烟了吗?几年的感情就要这麽舍弃,好可惜呢。”
  洛丹平愤而转身:“不用你假惺惺的了,银烟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不劳操心。”
  东方闻人仰天大笑:“你自己想办法?洛丹平,该说你是天真还是说你愚蠢呢?这件事我已知道了,你认为我还会给你想办法的机会吗?”说完又狂笑起来。
  洛丹平又气又悔,脸上气的绯红,反而更增了一层丽色,东方闻人呆呆的看著,要得到他的决心越发坚定起来。
  洛丹平在东方闻人眼前虽说会想办法,但他又能有什麽办法呢?又到杜宅苦苦站了一日,杜凌云依然拒不相见,想到银烟被关在闺房里苦侯自己,後天就要出嫁,不由心急如焚,万般无奈之下,强行闯入杜宅,要见银烟一面。
  杜凌云本就厌恶他,认为他是有伤风化的败类,此时见他如此举动,对他的成见更深了,当下毫不客气,命令几个高壮有力的佣人将他打出去。可怜洛丹平一介文人,毫无抵抗之力,他又至死不肯放弃,被打的遍体鳞伤,然後由两个壮汉架了出去,扔在了大街上。
  洛丹平一生之中,虽然父母早逝,在亲戚家中长大,没有享受过什麽温情,但因为父母留给他一笔为数不少的遗产,倒也衣食无忧,後来更是出国留学,在画坛上也小有成绩,可以称得上是一帆风顺了,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及打击。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原本阴暗的天空也下起了小雨,洛丹平狼狈的站在雨中,凝视著越来越大的雨雾,心中充满了不甘和迷茫。
  “长夜漫漫,谁可以来告诉我,这条充满了风雨的路该怎麽走?要怎样才能救出银烟?“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洛丹平无助的哭诉著。他的性格本来就有一点点的懦弱,在这走投无路的时候,尤其显得可怜。
  一道刺眼的光线射来,伴随著一阵汽车喇叭声,一把伞撑在了他的上方:“你死心吧,注定无法改变的事情,就只有接受,而不是在这里掉这毫无用处的眼泪。”
  洛丹平猛的抬头,看向东方闻人,清澈的眼睛里燃烧起熊熊怒火:“东方闻人,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的恨一个人……”
  没等他说完,东方闻人就冷冷笑道:“相信我,将来你会更恨我的。”说完转身离开,风雨里传来他不屑的声音:“这个世界上,恨我的人到处都是,可是他们又能拿我怎麽样呢?很多事,不是耍耍嘴皮子就可以解决的。洛丹平,你还是为你未来的命运担忧吧。”【红尘】
  7
  呆呆的倚坐在椅子上,洛丹平陷入从未有过的绝望之中,怎麽办?後天银烟就要出嫁了,可是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只能在这里呆坐著。
  林远看他落魄的样子,也不禁叹了口气:“洛先生,不是我说嘴,东方公子的势力实在不是你可以招惹的,叫我看,他已知道了你和杜小姐有情,还没害你性命,已经是很宽宏大量的了。这大上海,有什麽事是他不敢做的,就是青龙帮的帮主也要让他三分呢。”
  “青龙帮?”洛丹平脑中灵光一闪:对了,自己何不雇用黑道的人把银烟抢过来,虽然他一向不屑和这些强盗土匪似的人物沾上关系,但这次是不得已而为之,付了他们钱,自己和银烟远走高飞,和他们也就半点关系都没有了。想到这里,目光不由兴奋起来。
  ********************
  东方公馆。
  东方闻人挂著浅浅的笑容,很有兴趣的听著黄龙帮主的报告,然後他又详细问道:“你说他去找你,要你帮他在我娶杜银烟进门那天把她抢回去?是这样吧?”
  黄龙帮主看起来倒是个豪爽的汉子,闻言哈哈大笑道:“可不是吗?公子,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合该他倒霉,竟然找到咱们头上来了,这次包管让他吃不了兜著走,公子,你说给他个什麽终身难忘的教训好呢?”
  东方闻人一摆手:“你先不用急,我自有办法。”沈吟了一会儿,他点点头:“你先回去,明天他去你那里听消息的话,你就把他留下,无论是绑著也好,关著也好,你爱怎麽样就怎麽样,只是不许伤了他。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吧?”
  黄龙帮主也是跟在东方闻人身边很久的人,听这话哪还有不明白的,哈哈一笑道:“公子还是好这口,不过这回你倒真是好眼力,那个小子的模样儿,看了就忍不住想欺负。”说完又笑了几声:“好,我这就回去,公子等我的好消息吧。”
  东方闻人点头,命人把他送了出去,嘴角边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太好了,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看了一眼墙上挂的那幅《枫林秋色》,想到那个干干净净的青年,两天後就要被自己占有,那抹纯真将彻底毁在自己手里,他心里便感到一阵畅快:“洛丹平,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你了呢。”
  洛丹平做梦也没想到这种结果,原本答应的很好的黄五爷,竟然在他再次到来听准信的时候突然翻脸,强行将他关了起来。
  “你们怎麽可以这样做?绑架是犯法的,你们知道吗?”他愤怒的挣脱著,却听黄五爷哈哈大笑:“洛少爷,你昨天来找我们做的事,不也是犯法的吗?所以你就应该知道,我们这帮人是刀头上舔血,就靠著犯法的事发财呢。”
  洛丹平一时语塞,涨红著脸道:“可是你昨天明明答应了我,而且还让我今天来听确切消息,就算你不想干了,也不应该把我关起来,这好象也有违你们的道义吧?”
  黄五爷嘿嘿一笑:“不错,我们的确不会做这样没有道义的事,但你是例外,哼哼,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和整个黄龙帮其实都是东方公子的人,你要我们帮你抢新娘,不是自投罗网吗?”说完又狂笑起来。手下的那些喽罗们也都跟著笑起来。
  洛丹平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怎麽可能,上天怎麽可以这麽残忍?难道真的要让他和银烟缘尽於此吗?想起银烟曾经跟他说过东方闻人无论白道黑道都很有势力,这时候才信以为真。暗暗後悔自己莽撞,什麽办法不好想,偏偏要走到绝路上来。
  他此时心急如焚,不仅仅是因为要失去杜银烟,而是他知道,杜银烟已把身子给了自己,依东方闻人那麽残忍的性格,知道她已非完璧,不知会怎麽样对她,想到这里,不由又急又怕,忽然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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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小喽罗笑道:“五爷,这香还挺管用的嘛。”
  黄五爷笑道:“那当然,这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要不是公子不想让他有力气反抗,我还不舍得拿出来呢。”
  天外阴雨绵绵,似乎也在为这对有情人即将到来的命运落泪。
  8
  洛丹平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怒吼声给惊醒过来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见东方闻人象一头发了狂的狮子般闯了进来。
  “洛丹平,你好大的胆子。”东方闻人大步跨到他的身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瘦弱的洛丹平立时被他提了起来。
  “我娶的女人你也敢动,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今天我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就不叫东方闻人。”
  洛丹平惊恐的瞪大眼睛:“你把银烟怎麽样了?东方闻人,你把她怎麽样了?”
  东方闻人冷笑一声:“你倒是很痴情嘛,到现在还为你的姘妇著想,我看你还是先为你自己担心吧。”
  洛丹平大声道:“什麽姘妇,东方闻人,你不要说的这麽难听,我和银烟是真心相爱的,是你太卑鄙,用诡计强迫她嫁给你,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东方闻人怒极反笑:“你还真有胆量啊,敢这麽对我说话,就不知你看到杜银烟的下场後还敢不敢这麽对我说了?”
  杜银烟无疑是洛丹平的死穴,一提到她,洛丹平的气势便弱了下去:“东方……东方闻人,你不能难为银烟,是我要求她做这件事的,你有什麽怒气,都找我好了,一人做事一人当。”
  东方闻人眼看目的就要达成了,心中一阵得意,反倒慢条斯理的坐了下来:“洛丹平,咱们都是男人,你就不用在我眼前打马虎眼了吧,杜银烟要是不愿意,你还能强上她吗?你们是郎有情,妹有意,却拿我当瞎子看。这种气,只要是男人,就不可能忍受的了吧。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把那个荡妇给游街,然後扔到黄浦江里喂鱼。”
  他这番话说的阴狠无比,洛丹平只觉浑身象浸在冰窖里一样:“你不能这样做,银烟是很好的女孩子,你不能因为这个就毁了她,如果你爱她,我情愿再也不和她见面,只求你好好善待她,不要对她做这麽残忍的事。”声音由竭斯底里的大叫转为哀求,最後化成无助的低泣。
  就是这个样子,这副宛如落在陷阱里的小白兔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狠狠的欺负他,直到毁了他那一身洁白的刺眼的外衣。东方闻人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小腹中仿佛有一把火在旺盛的燃烧著,烧的他口干舌燥,烧的他几乎把持不了自己的欲望。
  “爱她,你在说什麽笑话?”强忍下欲火,东方闻人嘲弄的笑了:“爱情是什麽?是你们这种人心目中最神圣的东西吧?是这世上最纯洁美丽的感情?可是对我来说,它太虚无,比不上金钱的实在,它太没用,比不上权势的威风,总之,它是我最唾弃的东西,凭杜银烟这种货色,竟还妄想跟我谈我最唾弃的爱情,简直是天方夜潭般可笑。”
  洛丹平涨红了脸,简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麽残酷的人:“既然你不爱她,为何不成全了我们?凭你东方公子,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什麽样的女子找不到?”洛丹平痛苦的质问著。
  东方闻人一耸肩:“我喜欢尝新鲜嘛,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是要弄上手,如果注定得不到,我宁可毁了她,我就是这麽一个人,你明白了吗?”
  “你好卑鄙。”洛丹平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说道,却惹来东方闻人的哈哈大笑声:“我是卑鄙,洛丹平,你又比我高尚多少?别忘了,给杜银烟带来灭顶之灾的,正是你洛少爷,哈哈哈哈……”
  洛丹平心中一阵绞痛,却又无话可说,看见东方闻人又暧昧的笑了几声:“其实你想救杜银烟,也不是不可能的啊,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他故意不再说下去,等著看洛丹平的反应。
  果然,洛丹平闻言立刻精神一振:“什麽办法,你快说?要怎麽样才能救银烟?”
  “她虽然没有了清白,可是你还有啊,洛丹平,只要你把自己陪给我,我就放过杜银烟,怎麽样?这笔交易很合算吧?”
  仿佛晴天霹雳,洛丹平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全身颤抖,无法成言。
  “怎麽了?”东方闻人冷笑一声:“高尚的洛少爷,信奉爱情的纯真男人,一听到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换取爱人的性命,就开始犹豫了吗?爱情的海誓山盟和自己的名誉相比,是不是立刻就变的微不足道了呢?”
  这几句话犹如几枚最尖锐的针一样。深深的扎进洛丹平的心底:“不是,我不是。”他冲口而出。
  “那你是答应了吗?”东方闻人得意的笑了,占尽上风的感觉果然还是最美好的。
  “我……我……”洛丹平紧咬著嘴唇,答应两个字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东方闻人却已经知道自己胜利在握,也不等他答言,站起来轻笑道:“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想清楚回复我啊,逾期不侯。”说完转身出去。整个走廊里都回荡著他张狂的笑声。【红尘】
  9
  在经历了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夜後,洛丹平做出了一个令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决定。
  踏入东方闻人位於郊区的洋楼,洛丹平的心里其实充满了恐惧和不安,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死也不愿接受这种屈辱,可是他深知,依东方闻人的冷酷残忍,他是能说得出就能做得到的,银烟为了自己,已蒙上太多的羞辱,如今她的性命受到威胁,自己怎麽可以只为了一个男人的尊严而牺牲她呢。
  洛丹平,你有没有想过,答应了这种要求,即使以後你有机会和银烟在一起,你也没有脸面去面对她了。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却发觉答案还是一样,就算明知道以後再也无法面对杜银烟,他还是不想她受到一丝的伤害。
  佣人领著他来到东方闻人的卧室,眼里流露出的厌恶及不屑的目光让洛丹平想不顾一切的夺门而逃。
  东方闻人懒懒的倚在豪华的大床上,戏谑的看著洛丹平:“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是吗?那就别慢慢腾腾的了,我可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呢,新婚之夜的那份难堪,我要全部从你身上找回来。还有积压了几天的欲望,也要靠你令它满足了,你有这份认知了吗?”
  洛丹平倒吸了一口冷气,简直不敢相信这麽下流的话是从眼前这个看起来高贵优雅的世家公子嘴里说出来的。想到自己和银烟的悲惨命运全部是这个魔鬼一手造成的,他忍不住冷冷的出口成讽:“东方公子在大上海一手遮天,不知令多少人在新婚之夜蒙受这份难堪,如今上天不过是要你偿还你所欠下的风流债而已,就这麽恼羞成怒了?”
  东方闻人目光一闪,轻轻的笑了,阿福给他的资料里说洛丹平性格软弱,最怕惹是生非,从认识他到现在也是看到他无助的样子时居多,从来没想到他也有强硬的一面:“很好,这样就更有趣了。”他站起来,走到洛丹平的身边,笑著问他:“不用再多废话了,你是要我替你宽衣解带还是要自己来?”
  洛丹平一下子涨红了脸,眼看东方闻人伸手过来,他大叫道:“走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好啊,那你就自己来。”东方闻人也不生气,笑嘻嘻的道,又坐回床边,贪婪的视线仿佛一匹盯著一大块肉的饿狼。
  强忍著一阵阵昏眩,洛丹平闭上眼睛,慢慢解开西装上的扣子。感觉到一道炽热的视线在自己一点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游走,他恨不得能立刻死掉。
  真是优美的舞蹈啊,东方闻人衷心的赞叹著,看著那颤抖著的指尖慢慢滑过每一颗衣扣,象牙般的肌肤一寸寸的暴露在自己眼前,在微弱的阳光下,泛著珍珠般透明的光泽。胸前一对小巧红樱,在空气的刺激下逐渐挺立起来。
  啪的一声轻响,是最後一件衣物落在地上的声音,东方闻人著迷的看著眼前这具堪称完美的胴体,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是多麽的肮脏,那种感觉就象一个丑陋的恶魔面对最美丽的天使。
  “一起堕落吧。”他喃喃的道:“我绝不允许世上有你这种随时提醒我有多麽肮脏的美丽存在。”
  双双倒在那张舒适柔软的床上,东方闻人仿佛发疯似的拧著身下人儿胸前的饱满乳珠,牙齿在嫩白的肌肤上不听啃咬著,留下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和牙印。
  洛丹平紧咬著嘴唇,强忍著身上各处的疼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可以出声,不可以出声,虽然要被他夺去身体,可是意志绝不能也被他夺去。
  东方闻人抬眼,看到洛丹平满布汗水的脸,心中一阵烦躁:“睁开眼。”他冷冷的命令著:“我要你亲眼看著我是如何毁掉你的。看著你一直坚持著的纯洁在欲望的牵引下是多麽的不堪一击。”
  洛丹平紧紧握著拳头,他不想睁开眼睛,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不可以示弱,尤其不能在这个卑鄙小人面前示弱。”他一向都知道,自己的性格是软弱的,从小就怕事的很,直到今天,他仍是一个懦夫,可是在这个毁了他和心爱的银烟一生幸福的刽子手面前,他不想就这样输给他。
  睁开眼睛,目光是一如既往的干净,他冷冷的看著东方闻人:“你以为玷污了我的身体,就能让我和你一起成为欲望的奴隶吗?你以为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的肮脏吗?”他因为疼痛而喘息著,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
  “好,那就看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吧。”东方闻人被这几句话勾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转眼化身成为一头疯狂残忍的野兽,对身下的美好肉体展开最无情的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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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上是狂风暴雨般的无情摧残,洛丹平被东方闻人猛烈而毫无怜惜的冲撞著,宛如一叶在风口浪尖随波逐流的小舟。
  床柱吱吱嘎嘎的响著,洛丹平雪白的臀下,已被鲜血染红,东方闻人却还是激烈的抽插著,看著洛丹平的眼神逐渐朦胧起来,他得意的笑了:“象你这样的人,是抵挡不过我的。”他在洛丹平的耳边轻声说道,笃定他就快要在自己的身下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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